第一八三章 天坑
唐小米三人已经被打入绝境,看着昏死过去的唐虎,唐小米咬了咬牙。
“他们二十个人,武功都与短瞳差不多。我想我们两个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二十个短瞳的。”
尤兰叹了口气:“我宁愿死,也不想落到他们手里。”
唐小米向山崖望了一眼,再次咬了咬牙:“下面有一棵树,我觉得咱来能接上力,可是三哥怎么办呢?”
尤兰山崖下面,由于距离太远,甚至有些看不清下面的状况,而且这不是一个典型的断崖,而是一个巨坑。
尤兰有些绝望地道:“这下面连个路也没有,只要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要饿死。”
这时敌人已经距离不足五米,唐小米喊了一句:“不管了,跳!”
在跳下去之前,唐小米豁出去了,竟然拽着马一起往下跳。
那马怎么可能同意,于是发狠向后倒退,可只听少女一声暴喝,浑身上下爆发金芒,一阵龙吟声过后,竟然连人带马都摔了下去。
短瞳等二人世界冲过来的时候,眼瞅着三个人和一匹马翻滚着掉入深渊。由于凸起越来越多,已经挡住了三个人的下坠路线,只有那马硌在石头上,向外一弹,过了足足有几个呼吸的功夫,才听到下面传来“砰!砰砰砰!”的坠落之声。
再看那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悬崖上的人欢呼起来。
“哈哈,这次是死定了!”
“没跑了。”
“如果他们不死,我把姓倒过来写。哈哈。”
短瞳眯了眯眼,四下看了看:“走,咱们去问问附近的人,这里到底有没有出路。如果有路,我们还是下去看一眼才好。如果没有。呵呵,那就没必要了。累死他们也爬不上来!”
随后短瞳和张枯木把刀摘下来,装得像两个老实人,开始向周围牧场走去。刚走了几步,又呼唤队伍里会说外语的人,三个人再次向牧场走去。那牧场看起来很近,可他们却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当他们接触到朴实的牧民时,装作三个落难的商人,可怜兮兮地问了几个问题。
牧民见他们三个可怜兮兮的,便跟他们攀谈起来。
短瞳说,他们本来是六个商人,路过这里的时候,马突然惊了,结果拉着车就冲向了西边的那个地坑里去。当时他们三个跳了下来,可还有三个人跟着马车掉进了坑里。后来他们三个绕着大坑走了很远的路,也没找到入口,所以过来问问牧民,那个大坑到底怎么才能进去。
“哦,你们是要救人?”
“是啊,是啊。都是家人和朋友呀。”
牧民叹了口气:“听老人说,那是神仙留下的,专门用来惩罚那些……,有些话不好听,我倒是不想说了。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还是放弃吧。那个坑太深了,掉下去就没有生还的。以前倒是有人用长绳下去过。可那也很危险。大部分只能爬下去,却爬不上来了。而且还听说下面好多毒蛇。哎呦呦,想起来都吓人啊。”
一听这话,三个人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短瞳突然站直了身子,望向远方的天坑。
现在没有人认为唐小米还会活着。即便没摔死,她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
——
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天坑里却已经暗得看不到什么了。
“喂,兰兰,你别点火呀,如果让上面的人看到烟,他们又要想办法下来弄死我们!在这里,我们可就没地方躲了。”唐小米小声喊。
可尤兰却满不在乎地掉:“唐大傻子,你瞎说什么,你看看,我们脑袋上吗有一块这么老大的石头,上面的人是不可能看到我们的。再说,我这才多大点火,能有多少烟?”
“总之你别弄了!”唐小米夺过火把,丢进身旁的小溪里。
在短瞳他们在陆地上寻找牧民的时候,唐小米和尤兰也在下面找吃的和水源。
他们首先是找到了吃的,因为那匹马摔死了,她们现在不担心没吃的,反而担心马肉会因为放得太久而变质。所以尤兰打算提前把马肉烤了,这样存放时间会更长一些。
她们还惊奇地发现了一条地下河,虽然只是涓涓细流,但这已经足够了。
当时她们两个也非常疲惫,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万幸的是,下面竟然是沙子,而不是硬土或者石头,否则三个人就算不死,也要骨断筋折。
唐小米在落地的前一刻,爆发真气,用“亢龙有悔”的反力把自己托住,但巨大的惯力还是让她重重地摔了下来。一只手插进沙子里,当时只觉得这只手是断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有自觉。而且不仅仅是一只胳膊疼,感觉后背一道大筋也疼得厉害。不过唐小米何等坚强,在这种情况下她咬着牙也要站起来。不光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昏迷不醒的三哥,和摔得在地上蠕动的尤兰。
尤兰在坠落的时候,用手脚不停地敲打石壁,起到了一些阻力的作用,可这山谷实在是太深了。如果没看错的话,足足有二十层楼那么高。虽然中间有几次借力,但唐小米和尤兰都想办法要拉唐虎一下。
可是在那要命的时刻,而且在这高难度的情况下,她们也帮不到唐虎多少。最后还是唐小米用一招“飞龙在天”把三哥横着击飞,挂到了下面的一棵树上,结果三哥体重太大,竟然把小孩手臂粗细的一棵树给压断了。
尤兰在坠落的最后一颗,用一招“白蟒鞭”自救,反推力让她在空中失去方向,打着盘旋摔了下去。这一下可把少女给帅惨了。趴在地上,蠕动了老半天。用唐小米的话说,当时都翻白眼了,还以为你要死。
可现在看来,尤兰竟然是受伤最轻的那个。但尤兰也觉得背后上一道筋不舒服,害得她捂着腰走路。而此时唐虎依然是最惨的那个,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怎么才能给三哥灌点水呢?”唐小米揉了揉脑袋。
尤兰道:“你去把三哥拽过来,靠近溪水。你掰开他的嘴,我用手捧着水往他嘴里倒吧。”
唐小米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哎呦,我的腰。”
第一八四章 绝处逢生
唐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深度昏迷,呼吸微弱,脉搏轻得好像没有了似的。
这次三哥是彻底倒下了,唐小米看着眼前人,想着过去的种种,忍不住心中苦痛,泪流满面。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眼睁睁地死在这里。
唐小米和尤兰开始谋划如何才能从这里离开,可是走了一段路,他们又回来了。完全没找到出口。只是觉得北面的断崖看起来有些坡度,或许可以顺着山石攀岩上去吧。
据尤兰推测,上面的人是卡不到巨石下面情况的,但他们却可以看到那匹马。所以她们在白天的时候,不能去动那匹马,只能躲在石头下面吃兜里的肉干。
等天黑了,再去弄那匹马。
身上疼痛,时间难熬,终于到了晚上,两个少女费劲地走到马的身边,开始割马肉。
“马儿,马儿,你别怪我们太残忍。我们也是没辙。不吃你,我们就要饿死。反正你也死了,就当做出些贡献。等将来我唐小米离开这里,去找个和尚道士给你超度超度。让你下辈子当个人。”唐小米碎碎念叨着。
尤兰盯着头顶的情况,提醒道:“唐小米,马肉可以割,皮还要留下,别让上面的人看出破绽。”
“破绽?”唐小米扭头看了看,崖上一个人也没有,可她懒得和尤兰吵,于是情绪不高地道:“好吧,反正我也不吃。”
少女割回来最少五斤肉,那道石头后面烤。
可这时却发现,山谷里的蛇多了起来。一看到这种东西唐小米就觉得浑身发麻。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蛇、蛤蟆、蚯蚓、蜥蜴、鳄鱼这些冷血动物。把唐小米气得拽出刀来一阵劈砍,最后用脚把那些蛇踢飞。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在天坑里生活了三天。
最开始两天,她们后背很疼,都不敢做太多事,除非是给唐虎喂水,再就是去割马肉。可是三天过去,马肉已经不新鲜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老鼠啃咬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蚂蚁也出现了。
唐小米眉头紧锁:“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就在唐小米唉声叹气的时候,尤兰却在一旁打坐,突然她睁开眼睛,脸上显现出一抹惊喜般的笑意:“唐小米,我的后背不疼了。”
“为哈?”
“那种疼痛的感觉,原来是任督二脉其中的一个在发作。刚才我运功冲击,竟然冲开了任脉!哈!我现在也算是高手了!”
“哎呀我去!”唐小米捂着腰坐下来:“那你给我护法,记住一定不要让蛇靠近我,我也要试试看!”
结果当天晚上,唐小米打通了一道脉,可她打通的却不是任脉,而是督脉。
为什么两个少女经历相似,可结果却不同,她们两个糊涂虫完全搞不清楚。或许三哥唐虎能弄明白,可此时她们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唐虎。
“再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唐小米愁眉不展地盯着唐虎。
尤兰揉了揉脸,情绪低落:“要不我们也试试内功?我可是学过‘九阴真经疗伤篇’的。如果我能把内力打到三哥经脉之中。或许还有救。”
唐小米想了想:“可是三哥任督二脉都开了,你仅凭一道任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内力打进去的。”
尤兰想了想:“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呢?”
死马当活马医,两个少女决定试一试。于是他们把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唐虎扶起来,给他摆出一个坐姿。唐虎已经坐不住,就用树枝支撑着他的身体。
随后尤兰坐到了唐虎的身后,运气调息,双掌运集真气,打向唐虎后背。
可是无论少女如何催动内功,都无法把自己的内力打入唐虎经脉当中。到了后来,手掌与唐虎后背之间,已经冒起了蒸汽,可依然没有效果。
“雪寻梅老师也曾经教过我疗伤篇。可我只会给自己疗伤。”唐小米坐到了尤兰的背后:“现在我把我的内力传递给你,希望你能冲破!”
当唐小米的内力传递到尤兰手臂上时,尤兰突然找到任督二脉全被打通的感觉。
造成这种结果,或许是两个少女打通的经脉正好相反的结果,呈现了互补。与此同时,只感觉内力源源不断地流失,终于打进了唐虎的经脉之中。登时唐虎身子猛地一动。就好像被打开开关的机器人,不受控制地挥舞着手臂。
这诡异一幕让少女们有些心神错乱,忽而收功。
唐虎又软塌塌地停了下来。
“这到底管不管用啊?”尤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
唐小米苦着脸:“我怎么知道呢。哎,都怪我俩平时贪玩。如果多学学这救人的法子,也不至于现在抓瞎。”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听到唐虎突然咳舒了一声,随后他歪了一下身子。
庞大的身躯,微微一动都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唐虎深呼一口气:“这……是哪?”
“哇!”唐小米一蹦多高:“三哥醒啦!三哥是无敌哒!”
唐虎虽然醒了,可他非常虚弱,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而且觉得肋部和脚上剧痛难忍。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骨折的地方。只是没有严重变形罢了。
“三哥毕竟是任督二脉都打通的人,而且还有降龙真气护体。否则无论别人怎么帮他,这么高摔下来,也非死不可了。”唐小米苦笑着说。
一边说,还一边给唐虎喂些汤水。没有汤匙,就用树叶代替。
唐虎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你们到处转了没有?这里有没有出口?”
唐小米指着北面道:“我觉得那边能上去。不过也要等伤好了再说。”
唐虎扭头看了看:“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哦,我们都棒棒的。”唐小米嬉嘻哈哈地说。
唐虎欣慰地笑了笑:“都没事就好。”
随后唐虎又睡了过去,这时他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而且脉搏呼吸都变得正常了。唐小米这才放心下来。
马肉已经腐烂,不能吃了,她们就开始逮蛇。
唐小米克服心灵上的障碍,把那蛇收拾干净,放到火上烤。为了生存,还要吃蛇肉。这简直是太恐怖的一件事。可尤兰却跟唐小米不一样,她从来就不怕这种东西。这倒是让唐小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八五章 登崖
又过了几天,山谷里的蛇都已经不太好找了,而此时唐虎的伤依然还是很重的。
无论唐虎多么勇猛,可什么人也扛不住骨折。
尤其是在脚腕处的骨折,严重地限制了唐虎的行动。三百多斤的壮汉,本来脚上的压力就远高于常人,让他攀岩如此陡峭的悬崖峭壁,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见到一个人从别面的陡坡顺了下来。虽然距离有些远,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是在上面固定了一根绳子,顺着绳子滑落。
三人对视一眼,唐小米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唐虎道:“别大意。我们先藏起来,如果他靠近,我们就制服他。那时再跟他说话。”
“好。”
随后三个人藏在了山石的后面。而那个人下到一半竟然不动了,他先是到处看了看,随后高声喊道:“三位还是别藏了,我知道你们都活着。我这次来,是来跟你们谈合作的。只要三位肯帮我一个小忙,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唐小米三人依然没动。
那人笑了笑:“你们以为我在使诈?呵,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来这里找你们。你们中原人实在是不讲信誉。说好的让我给他们当翻译会给我一块金子,可事后只给我一块银子。谁不知道一金顶十银?当我是傻子吗?”
这是一个会说两种语言的鞑靼人,他有着严重的鞑靼口音,但并不耽误交流。他换了一只手拽着绳子,又道:
“我去那个斗鸡眼理论,可他却伸手打我。我和我的兄弟们跟他打,结果我有两个兄弟被他们打断了腿。酿了的。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所以我来找你们帮我报仇。无论因为什么,可我也算是救了你们的命。按照我们鞑靼人的话说,这就算是救命之恩。你们应该报答我。而且还必须发毒誓。”
唐小米等三人对视一眼,还不说话。
这时鞑靼翻译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说你们胆子也太小了。你们三个人,还怕我一个吗?我已经观察你们好几天了。那个男的腿上有伤,你们没有吃的了,到处找蛇。”
这时唐小米道:“我觉得可信。”
唐虎点头。
尤兰站起身喊道:“那好,你拉我们上去,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要找那斗鸡眼报仇。是他把我们推下山崖的。”
“哈哈哈。”鞑靼人大笑道:“这就对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是朋友!”
这名鞑靼人长得一点也不像鞑靼人,据说他的母亲是汉人,当初他的母亲跟着外祖父来这边做买卖,可外祖父染病去世,母亲就留在这了这边。所以他又会说鞑靼语又会说中原话。
他对斗鸡眼短瞳的为人非常不满,他知道唐小米他们与短瞳有仇,而且知道他们三个武功非常好。希望带着他们三个,去给自己的兄弟报仇。
“你叫什么名字?”唐虎问。
“我的中原名字叫张强。”张强仰着头看唐虎,唐虎这身板无论在哪,都是天花板的体格。让人望而生畏。不过现在他身上有伤,只能一只脚站着,倒不觉得很怕了。
“好,张强,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唐小米揉了揉手腕:“我们先上去再说。”
北面山坡相对矮了一些,不过也足有十层楼那么高了。唐小米克服心中的恐惧,攀着绳子等了上去。
上来之后,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而这根绳子也是好几根粗细不一的绳子打结形成的。说心里话,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度担心结扣会松开。不过张强的打结水平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发生那种恐怕的事情来。
唐小米左右看了看,道:“你没准备一个筐?那三哥可怎么上来呀?”
张强道:“别怕,下面不是有一匹死马?把皮扒了,当兜子使唤。”
唐小米苦笑:“刚才我在下面的时候说这句话就好了,现在让尤兰去办这件事,她一准冲我叫唤。”
随后唐小米从下面喊,让尤兰去扒,尤兰气得又蹦又跳,咒骂唐小米人心歹毒。
——
好一阵折腾,终于把三哥给吊了上来。
当他们重新来到陆地上的时候,心中感觉踏实多了。用唐小米的话说,这辈子就跟着土犯冲,一碰到什么地道、墓穴、天坑,肯定要掉进去。进而倒霉好长一段时间。
当然,唐小米所想的这些,连她自己都觉得混账。这就是一种偏执的观念在作祟。想着之前一倒霉,就怪张聪,可现在张聪不在身边,自己依然很倒霉。可尤兰却说,她们是幸运的,而且非常幸运。
出来之后,张强建议他们先躲起来。没别的地方可去,就来到了张强认识的牧民家中。并没有房子,只有一些帆布包。这里的人们热情好客,尤其听说他们是要替兄弟们报仇,就更加热情起来。
他们都在等唐虎把伤养好,因为这条大汉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个子太高,身体太强壮。而在这片土地上,大家就是以块头说话的。他们当然不相信唐小米和尤兰也会是高手。虽然张强一再强调他们三个都很厉害。却没人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唐小米已经好多天没吃到蔬菜了,这样天天吃肉,也实在是让人扛不住,后来她和尤兰跑到草原上去挖野菜。回来之后和牧民们一起吃。可她们却发现,牧民们对那些野菜并不感兴趣,他们甚至笑话唐小米,你们怎么还吃羊吃的东西?
唐小米一阵无语。
日子过得轻松,不过唐小米的心里却还是很有压力的。毕竟此时心中还挂念着师父。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碰到了什么状况。毕竟他身边可都是高人,比如欧阳镜。
大约十天过去了,这一日唐虎来到草原上打了一套拳。虽然还觉得脚上有点疼,可他却说,打短瞳应该没问题。
“三哥,要我说你还是再养一段时间吧。”唐虎道:“我担心来不及了。而且我们这次去找他们,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可以给我们下很多圈套。可现在我们来到暗处,轮到我们给他们来点计策了。这次我们搞偷袭,主要看你们两个的表现。”
第一八六章 重创
为了协助唐小米他们展开报复行动,张强还喊来了两名壮汉朋友帮忙。他们互相之间以兄弟相称。鞑靼人非常团结,而且非常听指挥。尤其是对唐虎,对唐虎的话言听计从。
张强曾经跟在短瞳的队伍里长达半个月之久,所以他对短瞳的生活轨迹和作息时间比较了解。如今短瞳留在安溪店,是在给叶辰打下手。专门联络那些从中原赶来的黑龙教弟兄。
虽然张强不知道黑龙教的联络暗号,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每个黑龙教弟子都得到了内部消息,而且他们倒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短瞳。进而被短瞳安排一些事儿做。也有一些黑龙教弟子来到这里以后已经非常穷了。短瞳负责安排他们的生活。
由于对短瞳了解,所以张强在一个短瞳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伏着。唐虎让大家保持品字形,分别守在三个隐蔽之处。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两天,今天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短瞳的身影。
张强趴在墙头对唐虎说:“咱们不要现在下手,因为这个斗鸡眼喝完酒,还会去他相好的家里待一会儿,等他往巷子这边走的时候,咱们再一起杀出去。”
唐虎非常满意这个安排:“两天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见到短瞳带着两个小弟,从一家小酒馆里走出来,然后他跟两个小弟道别,自己向巷子里走来。看来他真的来找那个相好的。而他却一点没察觉到附近存在危险。
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唐虎心中默默念叨他完蛋了。
唐虎对张强说:“你和你的兄弟都不要插手,让我两个妹妹解决他。”
张强点头:“我相信你的两个妹妹很厉害。”
随后唐虎冲守在对面的唐小米和尤兰打了一个手势,姐俩会意,也打手势。随后唐小米站在前面,尤兰蓄力站在后面准别时刻激发远程攻击。而善于短打的唐小米,也已经开始蓄力,准备给那短瞳来致命一击。
他们就藏在巷口,一直等到短瞳近在咫尺,唐小米突然冒出来,一招“飞龙在天”就冲到了短瞳的面前。这一招来得极其迅猛,让那短瞳毫无防备。而且唐小米似乎忘了,她现在已经是打通督脉的人,这一掌打出去之后,力道之大,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一掌就把短瞳的脖子打断了。
短瞳的脑袋以正常人无法办到的特殊角度向后垂了下去,这一幕反而把唐小米吓了一哆嗦。
这场面,张强倒是没觉得太意外,可他带来的两个壮汉,却吓得一缩脖。随后用鞑靼语说了几句十分震惊的话。
张强却嘿嘿一笑地道:“怎么样,兄弟们,我找的人不赖吧?这还是只是我朋友的妹妹出手。你们可知道,我这位朋友一拳能有多大的力气?”
当时两位鞑靼人对唐虎竖起大拇指,表示由衷佩服。
干掉短瞳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心里痛快。张强让那两个鞑靼人把短瞳的尸体拉到远一点地方买了,随后去那家小馆子里喝酒。
唐小米觉得这样不妥,应该赶紧离开才对。可张强却说,你们放心,这里是我们鞑靼人的地盘,左邻右舍的我们都能有个照应。
唐小米还是犹豫。
张强说,怎的,瞧不起我的判断力?我可是打小儿就生活在这里,对这里门门清楚。而且我也了解他们黑龙教,这个时候都在吃饭喝酒,不会来找短瞳的。
听张强如此自信,而且他也会留在这里吃饭,唐小米最终还是答应走进这家小酒馆。但他们没在一楼,而是包下二楼,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与敌人见面的机会。
那两个鞑靼人干活儿倒也痛快,当张强他们刚坐进酒馆里不久,就跑了回来。张强还纳闷,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
那两个鞑靼人屋里哇啦地说了半天,大体意思是说,死人也不能动,干脆丢到垃圾堆里就算了。用垃圾一翻,就把他给盖上了。
这时唐小米他们觉得不妥,互望了一眼,可这时张强保证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个垃圾场我知道,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烂东西。没人去那里翻的,而且恶丑无比。大家都离开那里远远的,不会去找麻烦的。”
看张强说得那么肯定,唐小米三人将信将疑地留了下来,开始吃饭。终于吃到米面,唐小米可算吃饱了一会。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呼喊之声:“现在,跟这事儿没关系都赶紧给我滚蛋。老子要在这里杀!”
一听声音,唐小米就是一惊,这是黑龙教新教主叶辰的声音。随后只听楼下一片大乱。
唐虎二话不说,抓住尤兰和唐小米的脖领,一脚踹开窗户,就把姐俩给抛了出去,并喊道:“别管我,快跑!”
唐小米怎么肯抛下三哥,她刚落地就往回跑,可这时却发现没机会了。
黑龙教的人源源不断地从中原涌入,小酒馆已经被团团包围。如果现在冲进去,下场一定会非常惨。而且就算唐小米闯回去,三哥脚上有伤,他也逃不掉。这时尤兰发了疯似的拽着唐小米,一口气跑出去了十好几里路。
黑龙教的人没能追上他们,可此时唐小米痛不欲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且她们的帮手也没了,想必那张强还有两个张强的哥们也已经落难。唐小米实在是后悔不应该留在集市附近。
尤兰坐在草地上,气恼地说:“该死的笨蛋!要不是那两个憨货把短瞳丢得太近,我想叶辰也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哎。”唐小米叹了口气:“要说还是我的失误,我明明已经感觉到不妙,却没劝三哥赶紧离开。三哥的体格太大,到哪里去都容易惹人注意。人家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我们在哪里。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参加这种秘密活动。根本就不灵的。”
尤兰想了想:“小米,你也别太绝对。我觉得三哥未必一定会死。你不要忘了,三哥是丐帮的人。他们黑龙教要想重新回到中原,他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与丐帮接触。”
唐小米道:“要不我们再回去一次。我们探一探三哥的情况?”
“我看行。”尤兰拍了拍唐小米的肩膀说:“天黑了就去。”
第一八七章 张啸洋
茫茫戈壁滩上,一座不过百十户人家的寨子,月色下显得破败凋零。
而这已经是方圆二百里内唯一的人类聚集地,也是中原地区人们来到鞑靼的第一落脚点。据说自汉代以来,这里就有中原人的活动痕迹,而这片区域也能看到一些古时候留下来的中原文明。只是那古老的石碑上,字迹已经变得模糊,风裂的痕迹越发明。
戈壁滩上有说不尽的沧桑,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又似乎是一种道别。
唐小米和尤兰再次来到安溪店,这次她们小心翼翼藏在巷弄之中。一个向前方望着,一个向后方望着。
今日白天时在小酒馆里喝酒,发现这里有一个会说中原话的伙计,此时姐俩就打算问问他,从姐俩跑了以后,这里发生过什么。
寻找这个伙计,对于姐俩来说并不难,可是等待他说话的时候,姐俩一定会却格外紧张,生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而这已经被她们提前预料到,因此心里好像一直装着一只兔子,一蹦一蹦的,让人心慌。
唐小米先爬上了墙头,发现后院有一条狗,于是唐小米又从墙头缩了回来,小声道:“兰兰,有狗。”
尤兰掐着嗓子说:“把狗弄死。”
唐小米摆了摆手:“我们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干嘛把人家狗弄死?”
尤兰道:“如果现在酒馆里埋伏着人,那怎么办?”
唐小米想了想道:“咱俩不能同时进去。我先进去找,如果情况不妙你就开溜。”
尤兰揪住唐小米袖子:“别冒进,咱们去厕所旁边观察一会儿再说。或许那小子还会起夜,到时候给他钱,不信他不好好合作。”
唐小米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二人藏到了茅厕的后面。那味道就别提多恶心了。
两个人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一个身影。也甭管他是不是那个伙计了,先拿下再说吧。否则藏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些。于是姐俩合作,一个掐住伙计的脖子,一个那刀指着他,尤兰道:“别嚷嚷,敢出声现在就宰了你。”
“哎呀,姑娘饶命啊。”
一听口音就是本地人,尤兰借着月色看了看那人,一笑道:“真是老天爷眷顾,竟然就是你。来,你别害怕,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钱。”
伙计猛点头。
尤兰问:“白天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喝酒吃饭,当时上来一群人打架,你知道这件事吧?”
“当然知道了。”
“当时死了几个人?”
“死了三个。”
“三个?”
随后尤兰听到三个鞑靼人的名字,于是问道:“那个大个子呢?”
伙计道:“那个大个子很能打,不过后来被人用毒针击伤,后来被人用门板抬走了。”
“抬哪去了?”唐小米在伙计身后问道。
伙计一机灵,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呀,你们得去问他们。”
离开小店后院的时候,唐小米还真的丢给伙计十几个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意思意思,这十几个钱让伙计倍感安慰。让他找到人们之间最起码的信任。
知道唐虎还没死,这个消息让唐小米高兴起来。可问题并没解决,又让少女眉头紧锁。
后来她们觉得太累了,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住下。可是不会说当地语言,实在是不方便的。后来她们还是用钱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虽然沟通不方便,但通过手语比比划划的,并把钱送上,没有人不欢迎主动送钱的人。
于是她们可算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唐小米才醒过来,瞥了尤兰一眼,唐小米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一个睡觉一个放哨,你怎么也睡着了?我可是半夜都没睡的。”
尤兰睡眼惺忪地道:“我其实也是刚睡着,阿西吧,我简直是要困死了。”
“别废话了,赶紧走。”
“还是再给他们点钱,给我们弄些吃的吧,我饿了。”
说心里话,这两天唐小米可没少花钱。因为沟通不方便,而且人家本来也不是开店的。他们似乎还在问,你们为什么不去住店,可是少女们根本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们用纱巾蒙着脸,来到街上。她们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已经惹到一些当地人的注意。
唐小米说,我们这样做纯粹自欺欺人。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似乎都不怎么在乎皮肤的养护,人们的脸上都是布满沧桑。很黑,很红。唯独我们两个罩着面纱,反而成为了这里的异类,不招人奇怪反而是奇了怪了。
无论唐小米怎么说,尤兰都说这样总比直接出去强。只要不能让人一眼认出,即使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他们认不出我们,我们认出他们,我们就可以提前逃跑,而不是被他们提前动手。
毕竟先下手为强嘛。
不过这次上街,唐小米连一个黑龙教的人也没发现。
“这不对呀,他们的人应该是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难不成他们已经完成集结?”唐小米更加担忧起来:“毁了,他们就要开始动手了。而我们还没到师父身边呢。”
尤兰也着急,可她却一直没说话。
这时唐小米发现一个身影,看起来竟然感觉有些熟悉。又或者是因为那人一身中原装束而特别惹眼的缘故,更能吸引少女的主意。
“这个人……”唐小米愣了一下:“哈,五师兄张啸洋!”
虽然平时管唐虎叫三哥,在洪十七的徒弟当中唐虎排行老七。
见到五师兄,唐小米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唐小米泣不成声。
张啸洋皱着眉头道:“宝藏可以不要,但唐虎必须揪出来。不过只靠我们三个还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找人帮忙。”
尤兰道:“本来我们有一个当地人可以帮我们,可是他们现在已经被黑龙教的人干掉了。”
张啸洋说:“普通人没用,要找就找当地的马帮。这里的马帮与关内的马匪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平时也经商。可是碰见弱小,他们也不会放过。这帮家伙可恨,但也可以利用他们的贪婪。”
第一八八章 马帮老者
即便是有了目标,现在依然没有办法联络,后来唐小米又去找那个小店伙计,希望他能帮忙联络一个翻译。其实在这小小的安溪店里,会说中原话的人并不少。并非鞑靼人说中原话的比例很高,只是会说人的留在这里而已。
这次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就有些愣的鞑靼姑娘,一张大圆脸,脸颊上有明显的高原红,不过姑娘非常爽朗,所以才会给人这种发楞的感觉。可如果她不愣的话,也不会给三个陌生人来当什么翻译。
这姑娘也有一个中原名字,叫大兰花,听到这个名字,唐小米差点笑出声来。
在大兰花的帮助下,他们联系到了这里的马帮,马帮的首领竟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小老头看起来并不像个坏人,甚至有些随和。当小老头听说,他们是来寻找那个古老的宝藏的时候,突然就眼睛一亮。
老头眯了眯眼睛道:“早先就有人说,那批宝藏必须由你们中原人来开启。而我们鞑靼人就好像中了诅咒一样,永远无法打开。我从小就听老人们这样讲,今天终于看到有人来了。不过在我的记忆当中,老人还说过,历史上有过几批人来到这里,可他们都没有成功,那你们是如何保证一定成功呢?”
张啸洋通过大兰花翻译说:“我们有地图,不过我们是三伙人,我们这三伙人不和,我们的人已经被敌人逮去了。现在我们想撤出,放弃那些宝藏,但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马帮老头冷笑一声:“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张啸洋说:“就因为我们已经放弃了,所以你才更应该帮我们。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我们帮你们。我们会帮你干掉其中一伙儿,这样最后就只剩下一伙人。你们可以自己去办。那样的话,你们不久拥有宝藏了?”
老头想了想:“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得不对,我觉得你是在骗人,你想巧使唤人。等我们真的帮你把那伙人消灭,并救出你们的人。到时候你们如果不走,反而更另外一伙人来攻击我们呢?”
张啸洋说:“我们一共就四个人。这还包括那个需要救援的人。”
老头想了想:“也就是说,现在你们才三个人……”
张啸洋笑了笑说:“我们帮你们引开他们的头头,你们可以背后偷袭他们。他们身上有钱,你们即便得不到宝藏,也能大捞一笔。”
老头问:“他们多少人?有多少匹马?”
张啸洋看了唐小米一眼。
唐小米说:“大约一百人,十几匹马。”
老头拍了拍手:“才十几匹马,那好吧,这买卖我们干了。不过是先说好,你们必须先动手,而且一定要干得漂亮。否则我们可不一定非要杀出去。”
张啸洋笑了笑说:“我们一定会全力去办这件事的。”
下一步就是寻找黑龙教那帮人,其实找他们并不难,毕竟他们的到来,严重地影响了当地的经济。一些路过的鞑靼人还以为这里来了大商队,所以都跑过来卖东西,可是他们发现来交换东西的中原人并不多。
大兰花去打听黑龙教的消息,很快就跑了回来,而这时已经是下午。他们事先说好的,到了傍晚大兰花就要回家,而她的工资也是一天一算。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兰花就总显得有些别别扭扭,知道唐小米真的给她钱的时候,这位鞑靼姑娘终于放下了什么,开心地跳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当翻译赚钱,这个经历已经会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后来打听好大兰花的住处,便让姑娘走了,唐小米说下次还会找她。姑娘快快乐乐地离开了。
找到黑龙教据点之后,张啸洋画了一张地图,然后与马帮老头商量战术。黑龙教的人凭借人多,根本就没把别的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们的队伍非常松散地住在一个山坳里。这个山坳距离阿狸宫廷山只有不到十里。
可他们驻扎在这交通要道上,其他人要想通过的话,就必须翻越悬崖峭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你他们的人,也在悬崖之上布置了人,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侧山崖上都有七八个人在活动。
在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七八个人已经足够多了。如果有人敢冲上去,根本不用什么短刀招呼,一顿石头砸下来,任凭你身高丈二,也扛他不住。
张啸洋带着唐小米尤兰躲在树林里,蹲了整整一个下午,有两个打算,要么是看到唐虎的行动轨迹,要么是逮住一个人问问唐虎到底被他们藏到了哪里。
结果后来他们看到,唐虎那高大的身材出现在石头后面,他在那里干些苦力活,看唐虎一瘸一拐的,就知道他的脚伤没号,而且他还被大铁链子拴着。还有人专门盯着他干活。
“西边第二个帐篷,就是唐虎休息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我们冲过去。等我打开了,敌人也就乱了。我想找个时候马帮一定会出现的。可假如不出现,你们两个也别害怕。我自然会为你们开道、断后,保证你们两个出来。”
唐小米说,宁愿和师兄一起战死。
张啸洋很感动,但他却开导唐小米说,你们女孩子不能落入敌人手里。绝对不能。假如你们真的落进去了,我张啸洋死了也不瞑目。
长话短说,终于到了晚上,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们三个慢慢靠近敌营。
瞅准机会,张啸洋冲在最前面,唐小米尤兰护在两侧,三个人好像一道山洪,冲垮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所到之处,只听龙吟阵阵,那张啸洋好似飞龙下山,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我的天,早听说张五侠厉害,哪曾想这般厉害,如若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找那些马帮来了。
可是张五侠办事一向谨慎,能拉拢的力量尽量拉拢,而救出七师弟唐虎,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张啸洋只往人多的地方冲,给唐小米和尤兰争取时间和空间,赶紧联络唐虎。如果能解开唐虎的铁链最好,如果不能,抢到马让唐虎骑马跑。
第一八九章 混战
有张啸洋在前面拼杀,给吸引了大量兵力。唐小米尤兰趁乱跑向西边第二个帐篷,唐虎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似乎是想出来看看。可他被困在笼子里,还被铁链拴着,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有三个人拦住唐小米的去路。
唐小米看见张枯木,与尤兰使了一个眼色,唐小米猛地扑向,当空一掌。张枯木知道唐小米厉害,连忙躲闪,可当他刚一挪开的时候,一道白光击中他的后背,那是尤兰远程打来的掌力。
虽然这一掌不足以将张枯木击倒,但也把他打了个趔趄,给唐小米争取到宝贵时间。恰在此时,唐小米一掌落下,拍在张枯木的头顶,只听咔吧一声,张枯木的脖子突然缩了进去,脑袋失重般耷拉下来。
张枯木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腿一蹬,死了。
张枯木在这群人中不算低手,看他死得这么“痛快”,可把身旁的两个喽啰给吓惨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面前少女如此厉害,不禁向两侧退步。
“别跟他们纠缠,赶紧救三哥!”
唐小米留在外面跟两个人打,尤兰冲向帐篷,一掀开门帘,一把刀就迎面砍来。这种探头刀是最难防范的。不过在掀开门帘的前一刻,听到帐篷里有人大喊一声:“门帘后有人!”
这句话提醒了尤兰,所以才躲过一刀,同时一只手上运集内力,一招“九阴白骨爪”就把那人挠翻在地。那人脸上五道抓痕,深可见骨,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伤口迅速毒化变黑,不久就死去了。
尤兰冲过来,看到铁笼,唐虎喊:“那人腰间有钥匙!”
尤兰翻身去找钥匙,这时门口又冲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砍。
尤兰以一敌二,唐虎急得好似一只猛虎在笼子里咆哮。突然一个人打斗间靠近笼子,被唐虎一伸手抓住,随后猛地一扯,竟然把那人卡在笼子铁栅栏间。唐虎咆哮一声,猛地发力,竟然将那人的一只胳膊活生生扯了下来。
那人眼睛一翻,疼得昏死过去。而这时,尤兰一招“白蟒鞭”紧接着一招“九阴白骨爪”已将另外一人打倒在地。抽搐几下便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
赶紧取来钥匙,可是钥匙好几个,只能一个一个试验。越着急越错乱,手忙脚乱钥匙还掉落道地上,终于听到嘎嘣一声,笼子被打开,唐虎咆哮一声就冲了出去。
虽然脚脖子上有脚链,手腕上有手链,可那唐虎不管那些,当他冲出去的时候,正见五六个人围着唐小米,魁梧大汉咆哮一声,任督二脉内力迸发,双臂一展只听咔吧一声。铁链竟然被他挣断,随后他挥舞铁链,当做武器,冲入人群。
那唐虎好似猛龙过江,所过之处人飞马倒。
此时大寨外面,马帮已经聚集,马帮首领眯了眯眼睛:“看来黑龙教也不过如此,都是一群普通人。让四个人就搅和的天翻地覆,那我们五十个骑士杀他们,还不是跟玩一样?”
老者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猛点头,似乎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于是老者一挥手,五十个人,五十匹马,五十把弓弩,五十把圆月弯刀。
当马帮冲进来的时候,张啸洋顿感轻松,与此同时对唐虎等人喊:“撤!”
——
张啸洋勇猛无敌,他挡住了大部分敌人,而拥挤的人群挡住了黑龙教中的几名高手,其中当然也包括叶辰。
叶辰最开始没出手,是因为他还没看清楚形势。所以也给了张啸洋等人逃跑的机会。可当埋伏在后面的马帮杀进来的似乎,叶辰已经看清了形势,并组织高手们开始反击。
这时唐小米他们已经藏到了树林里,唐虎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可他看起来很高兴。来到树林中之后,尤兰手里还拿着钥匙比比划划的,可发现这些钥匙没有一个是开手铐和脚镣的。
这时张啸洋走了过来,伸手道:“让我来试试。”
尤兰情绪不高地说:“都不是。”
唐虎笑道:“你们不了解五师兄,五师兄可是开锁的高手。”
随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只见那张啸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从盒子里拽出一根铁丝,用铁丝在锁头里划了几下,然后把铁丝弯成锯齿形状,与钥匙叠放在一起,再次插入锁头里,轻轻一拧,锁头就开了。
唐虎终于解脱出来,开心地揉了揉手腕和脚腕,虽然已经磨破皮而且红肿,可是魁梧大汉依然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随后他们趴在树林里,偷看这场对决。
尤兰啧舌道:“我猜那马帮老头可能要后悔了。”
唐小米重重地点头:“我觉得也是。一开始他看我们四个人就把黑龙教营寨搅得天翻地覆,他以为黑龙教很弱小。可现在你看,对手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他看我们打得容易,可是换做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双方拼杀激烈,互有伤亡。
唐虎道:“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是朋友吗?”
看来唐虎想去帮忙,可张啸洋却一笑道:“这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互砍,算是替天行动。”
闻言,唐小米和尤兰相视一笑。发现张五侠还挺幽默。
这场大战打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打得那个惨烈就甭提了。这是唐小米踏足江湖以来,亲眼看到过的,最惨的一幕之一。简直快赶上牛二反扑营寨的那一幕了。不过那时候,是一边倒的战斗,而这次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战斗。
其惨烈不可言表。
本来黑龙教是占据优势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叶辰竟然带头跑了。他一跑,底下人也都跟着跑,于是马帮获得胜利。
随后马帮的人拿那些黑龙教伤兵泄愤,把一些重伤还没死的人,一顿折磨。看得唐小米心惊肉跳,而唐虎也彻底相信“他们不是什么好人”的说法。
马帮的人一边折磨人,一边翻找这里的值钱东西。还别说,这次黑龙教果然带来不少物资。都带走的话,也算是捞了一笔。可这时叶辰却带着人从后面杀过来。
原来叶辰刚才的逃跑是佯装落败,给马帮人来了一招回马枪。
第一九一章 山林老者
两个队伍走的不是一条路线,这让一部分人产生了怀疑。蒙贺丹手下一群人交头接耳,说一些消极的话来。而胡老爷子的手下也有些躁动起来。虽然唐小米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是从他们的眼神和语气上分析,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蒙贺丹和胡老爷子商量一番之后,还是觉得应该继续走下去。因为胡老爷子确定唐小米他们与黑龙教有仇,那么他们两家拥有不同的地图,这件事反而是更合理的解释。
于是队伍继续想里面走,一连走了三天。由于人太多,而且路程较长,所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干粮。蒙贺丹把困难想得比较充分,他让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十天的口粮。虽然一开始走的时候感觉很累赘,可是到了后几天,身上的负担也就逐渐变小了。
“前面应该就是了。可我们还是没看到黑龙教的人。”蒙贺丹皱眉道。
胡老爷子嘿嘿笑了笑:“虽然没找到黑龙教的人,不过我却看到了有人在前面。这深山老林的,一个老头子跑到这里干什么呢?而且从他衣服上看,应该是个中原人。”
蒙贺丹眯眼看了看,很显然他一开始并没看到那个人,直到后来,他看清一个身影正以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前进,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一只鸟,直到走近了才知道,竟然是一名年迈苍苍的老者。
当老者靠近的时候,他反而放慢了速度。
唐小米一看,竟然是师父洪十七。立刻扭头去看张啸洋,张啸洋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吭声,让他自己前去与师父交流,而且还要暂时装作不认识才好。给师父一些发挥的空间。
于是还没等蒙贺丹说话,张啸洋就催马上前,喊道:“老先生为何会在这里?”
洪十七扫了张啸洋一眼,笑道:“从唐朝开始,我家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我看不应该是你问我,而是我要问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一听这话,蒙贺丹和胡老爷子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走对地方了,于是嘴角泛起狡黠笑意。胡老爷子低声对蒙贺丹说:“我听说中原人都有派看墓人的习惯。而且他们的皇帝王侯将相,都把坟墓修得像山一样。我看附近矮山不少啊。莫不成,这些小矮山,都是墓葬不成?”
蒙贺丹四下数了数,这里最起码有五座山头,皱眉道:“如果挨个挖起来,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胡老爷子嘿嘿一笑道:“我们又不是要把这山头整个挪开,只要挖出一个地道就行了。等我们发现金银珠宝,再拓宽地道也不迟。”
蒙贺丹满意点头,随后他来到前面,通过翻译说道:“老先生,你说你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可你们住在这里干什么呢?”
洪十七道:“我们家祖上本是将军,当年打仗来到这里,就没让我们回去。至于为何不让我们回去,呵呵,不太方便告诉你们。”
闻言,蒙贺丹大喜道:“好,我不打听你们为何要留在这里。我且问你,这五座山头,哪个是你们祖先修改过的?哦,我的话或许没说明白,我就是问你们,世世代代总要有人故去,你们都埋在哪里?”
洪十七指着中间那座山道:“那里。”
蒙贺丹道:“如今,我带来这么多人,我要挖开那你,你会如何?”
洪十七怒道:“不可以!”
“哈哈哈哈!”蒙贺丹大笑,看了看身旁的人道:“听到没有,他说不可以。”
身旁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却没人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老头会武功,可毕竟蒙贺丹带来七十个人,而胡老爷子那边也有十五个人。这么多人马,岂能害怕一个老头?
于是蒙贺丹下令:“给我挖!”
虽然洪十七装模作样地阻拦,却被张啸洋等从中原来到人给劝退了。随后他们聚在一起,唐小米还装模作样地从兜里掏出一些钱给老者,就好像是贿赂老者似的。这一切都被蒙贺丹和胡老爷子看在眼中。
后来洪十七不再阻拦,他们也认为是唐小米贿赂所致,因此只是嘲笑几声,不再理会洪十七。而不久后,轰轰烈烈的挖掘开始了。
一开始还觉得山皮有些硬,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下面都是一些好挖的土。这时蒙贺丹喜不自胜,知道自己肯定是挖对地方了。这山头必然是后来用人力堆起来的,而不是自然形成。蒙贺丹和胡老爷子击掌相庆。
而这时洪十七也在和唐小米他们说话,首先洪十七问:“你们是怎么把他们引过来的?”
这时唐小米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洪十七,闻言洪十七脸色一沉。
洪十七道:“这可不是个好事。宝藏绝不能让这帮胡人拿去。”
唐小米问:“师父,那宝藏到底在那个山下面?”
洪十七摆了摆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最隐蔽,所以才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尤兰问:“那黑龙教的人呢?”
洪十七指着南边说:“他们提前一日来到这里,现在正与欧阳镜一起挖南边的山呢。我就一直留在中山附近埋伏放哨,看到你们过来,我才冒头来问问。现在先把这帮胡人稳定住,我们再考虑如何去办。”
张啸洋问:“师父打算如何办?”
洪十七沉吟道:“首先我们要把敌人分开才行。我们办事一定要有层次。首先是不能让这些宝藏落入胡人手里。那么无论是黑龙教还是欧阳镜,现在就是我们敌人的敌人,反而是我们的同伙了。我们要于他们合作,先把胡人干掉。”
众人点头。
洪十七继续道:“干掉胡人之后,我想双方都会有很大的损失。到时候黑龙教的势力就小了很多。下一步,我们就和欧阳镜合作,干掉叶辰他们。”
唐虎道:“等干掉叶辰的黑龙教,我们最后与欧阳镜决战。”
洪十七站起身:“是的。我们是在为大明朝办事。首先不能便宜了外国人。其次不能让黑龙教这帮势力,其实不能落入欧阳镜之手破坏江湖。”
第一九二章 苍凉
茫茫山区,一条细而长的小河蜿蜒而过,穿过这片山丘。这边的山有一个特点,树比较少,但石头却很多。每个山头几乎都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像一个有一个秃顶的老头。
这些山峦,给这片土地定下了苍凉的色彩,而且唐小米还发现,这里的天更短,这里的太阳更低,而这里的秋天格外冷。有北风钻进脖颈,就好像有一条蛇钻进脖颈似的,让人打一个冷颤。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洪十七坐在中间,他身边坐着四个人,还有一名鞑靼翻译,可那翻译没有靠近过来。因为唐小米对他说,你知道的事越少越好。
那名翻译看起来是个机灵人,他明白唐小米的意思,便坐在了上风口。这样一来,这边说什么话,也传不到他的耳朵里,这样一来,他就安全了。
洪十七深沉地说:“这其中好几道难关,虽然我们不一定成功,不过我希望最起码也要完成第一步。总不能把这些宝贝落入胡人手里。否则他们一旦有了钱,就会买各种铁器,到时候就有可能聚众南下,攻打大明朝。”
张啸洋点了点头说:“我想咱们一定会成功的。毕竟我们丐帮、欧阳镜的天山派、叶辰的黑龙教,都不希望被将近小一百人的胡人过来干扰。胡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必须消灭。”
唐虎也点头:“俺想得和五师兄一样。”
唐小米和尤兰点了点头,就没发表什么言论。
过了一会儿,唐小米问:“丐帮其他兄弟什么时候来?”
洪十七说:“有的已经来了,有的还在路上。希望他们能尽快来到这里吧。否则……”
洪十七苦笑一声:“没有否则,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之后我们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在明确目标之后,洪十七就离开了这里,他对弟子们说,他回去联络欧阳镜和叶辰,要求他们一通干掉这帮胡人。至于黑龙教和丐帮之间的恩怨,现在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对于师父的安排,唐小米表示同意,于是静静地等在这里,看着那帮胡人挖掘丘陵。
胡人们用的工具非常简单,就是他们平时挖土的那些工具。一边挖,一边用土篮把里面的土运出来。这帮人干活很卖力,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看起来已经很深了。不过唐小米并没有进去。
一个是唐小米不打算进去干活,所以她就不想凑过来。另外一个是她害怕进入那种密闭狭窄的空间离去。总觉得会找到一种被活埋的感觉。让人感到窒息。
于是唐小米就一直坐在洞口看他们干活。不久后听到身后传来争吵声。原来是蒙贺丹和胡老爷子商量,为了加快速度,防止挖错了方位,不如把现在的八十个人分成四队,每队二十个人。反正每次挖掘的时候,只能进去两个人。那么二十个人就相当于十组人,轮换起来一定轻松。
胡老爷子四下看了看,道:“我看附近还有四个山头,我们不如分开,别围着这一个山头挖才是。”
可是蒙贺丹却说不行,要挖就一起挖。
双方争论得挺激烈,唐小米觉得,就算师父不带着人过来打,这两伙人也有可能闹掰。如果能等他们两伙人先打一架,然后再带着黑龙教和天山派的人过来,那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但是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等着自己去捡。万一他们不打起来,岂不是浪费了机会。另外,如果他们分成四队,这不正好可以各个击破了。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随后他们继续在这里挖,一直到了晚上,也没见师父带着人过来。唐小米还以为今天就这样了,不会有人来。
可就在子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喊杀声,不久后听到南边有胡人跑过来求援,说他们那里受到了攻击。这时张啸洋说:“咱们撤退!”
这时唐小米他们带着翻译阿鲁离开了胡人的队伍,向山林深处躲去。不久后看到黑龙教的人,成群结队冲了过来,绕着中间这座山围着杀。在火把的照射下,唐小米还看到了欧阳镜、欧阳羡、老黄、洪十七的身影。
张啸洋说,那群人里还有丐帮的人,虽然不多,但武功还算不错。
尤兰惊呼,尽然还看到了清风师兄。
清风师兄不是在道观里照顾雪寻梅呢?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一想到这里,尤兰心中咯噔一下子,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现在还没得到证实,所以不想瞎猜,于是把那个不好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本来胡人都是骑马的,这种群体作战他们占据优势,可他们万万不该把队伍分开,这样一来天山派、丐帮、黑龙教三组合作,给他们各个击破,打得蒙贺丹和胡老爷子毫无招架之力。
三派的队伍一直杀到丘陵山的北面时,胡人才组织起成群的战力,看起来也就剩下不到五十人,他们骑着马,挥舞着大刀,还不停射箭。
这次三派终于受到了抵抗,而且敌人反扑的力量非常强大,一个冲锋下来,这边就有很多人倒下。冲锋过后,双方开始焦灼的战斗。可胡人凭借马的力量,还是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这时张啸洋道:“现在轮到我们了。擒贼先擒王。我去杀蒙贺丹,你们三个去杀那个姓胡的。”
张啸洋指着阿鲁道:“你最好蹲在这里别动,如果有人过来,你就说是我们的翻译。如果你乱跑,被他们逮住也是个事。”
当时阿鲁都吓得站不起来了,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随后唐小米他们也加入战团,只见那张啸洋好似飞人一般,直奔敌人的后方,而唐虎带着唐小米和尤兰,杀向胡老爷子。
对于唐小米来说,她并不恨胡老爷子,甚至还觉得这个人挺不错的。可现在双方立场不同,也只能跟着丐帮的旨意去做事。不过唐虎心中并没有这种顾虑,他一心一意只是为了丐帮。
三个人冲到敌人背后,瞅准胡老爷子的方向,一齐冲杀过去。
已经记不住是第几次身犯险地了。在奔跑的过程中,唐小米竟然在短暂的时间里思考过,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第一九三章 采购
唐虎在前面开道,两米一七的大个子,格外显眼,依靠唐虎打偷袭,实在是难了点。对面冲过来三个人拦住唐虎,唐虎背后突然窜出两个少女,一个往右边跑,一个往左边跑。
每人一招,就把面前的三个人全都打倒在地,而且这三个人完全是三个死法,一个大头朝下,一个挂在了树上,一个横躺在地上。
杀开一条血路,三个人来到胡老爷子面前。胡老爷子正在指挥战斗,只听有人喊,快看身后。可当胡老爷子扭转回头的时候,一颗硕大的拳头迎面砸来,根本不给胡老爷子反应的机会,就把老头子一拳砸飞出去。
唐虎这一拳,不知道有多大力气,因为老头子飞出去不到一丈就撞到了石头上,只听噗的一声响,便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这场大战十分惨烈,不提也罢,总之让唐小米记忆深刻,而且真的不想再回忆起来。哪怕是一次也不愿意,很显然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并不是唐小米想要的。虽然现在少女已经十分厉害。普通人根本无法伤她分毫。
战后清点,敌人基本全被消灭,只有七八个人骑马跑掉了,而黑龙教这边损失也相当惨重。打这一仗之前,他们有120多个人,打完之后,只剩下不到70人。减员将近一半不说,还留下许多伤员需要照顾。
丐帮、天山派也有伤亡,去掉重伤号,丐帮还剩下二十人。天山派剩下三十人。
战斗刚打完,队伍回到南山继续挖。而这时洪十七把几位重要弟子喊道身边开了一个小会。
“咱们下一步就要对付黑龙教了。现在他们都很疲惫,按理说是下手的好时机,可那欧阳镜却不同意,他说非要让这帮人挖出宝贝来再动手。否则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贝,而我们却在这里打得亲娘都不认识,那实在是不值得的。”
闻言,张啸洋一皱眉:“如果黑龙教的人已经挖出来,可他们却不声张,反而主动对我们下手,我们岂不是要吃亏的?”
洪十七摆了摆手:“所以我决定,现在开始我们就和天山派聚到一起。这样即便黑龙教想独吞,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毕竟我们两派的高手多,如果孤注一掷要杀叶辰,叶辰是跑不掉的。所以我想叶辰现在应该比我们还要担心。”
唐小米道:“蒙贺丹跑了,他会不会再喊来其他马帮?”
洪十七皱眉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这里毕竟是鞑靼人的地盘,而且还分为什么东西两部分呢。”
时候大家默不作声,却听到远处传来哭声。
听声音是尤兰在哭,唐小米不明所以,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跑了过去。
“兰兰,怎么了?”
“师父羽化了。”
“啊?雪前辈没了?”
唐小米看着尤兰和她的清风师兄,突然觉得好凄凉。
不过雪寻梅已经快九十岁的人了,去了就去了吧。她这一辈子,前半生红红绿绿,后半辈子过得委屈扒拉。可是在临终前,还能收尤兰这样一个徒弟,也让她感受到过一丝温暖。
据说老太死之前,还念叨着尤兰的名字,而清风师兄给尤兰写信,也没有回应。因为那时尤兰总是东跑西颠的,每到一个地方,尤兰只是给师父写信,邮寄礼物,却从来没收到过师父的回信。
并不是师父没有给她回信,只是当师父的回信到时,尤兰已经走了。
自从尤兰离开桃花镇开始,直到死,雪寻梅也再没能看到过爱徒一眼,这或许就是雪寻梅今生最大的遗憾,听到这里,尤兰掩面而泣,悲痛之情难以言表。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么多人的粮食问题逐渐显现出来。现在队伍里还剩下不到五天的口粮,必须马上派人出山去采购。
可是派谁去,三派又产生了分歧。
黑龙教说,挖地道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大部分人在这里其实都没事,不如每个门派自己拍三分之一的人出去,自己采购自己的粮食。
可天山派却说,黑龙教的人最多,应该是黑龙教派人去,其实也不用派多少人,十个八个就够了,反正都是牲口拉车,又不是人扛。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找到洪十七,洪十七说,按照人数来,黑龙教派遣六个人,天山派和丐帮加在一起派遣五个人就行了。
后来大家就才用了这个办法,可是丐帮派谁去买,却又要讨论一番。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让唐小米和尤兰去,毕竟离开这里,危险会小一点,而且其他门派派出去买粮食的人都不是什么高手。
对此,尤兰倒是很满意,因为这几天把妮子困在大山里,简直要把她困疯了。
“驾——!”
尤兰并不会赶车,可她却一定要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挥舞着鞭子,而她所驱赶的马车,已经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飞奔起来。
车上本来还有三个乘客,可后来都被颠跑了。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非人待遇。最后只剩下唐小米,也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可尤兰依然恶狠狠地驱赶着马车,那拉车的马已经疲惫不堪。
后来要不是唐小米强行抢走了尤兰手里的鞭子,还不知道她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后来她们也减缓了速度,慢悠悠地向安溪店走去。而这时马匹已经累得快吐血了。
经过两天多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来到安溪店。虽然没有翻译,但这难不倒他们,因为直接拿钱换食品,这根本就不难。自己手里握着钱,对方拿出肉干来,自己觉得合适就交换。自己觉得不合适就换下一家。总之在安溪店买肉干实在是很便宜。
最后买了八百斤的肉干,还卖了一壶酒,这才开始往回走。可是往回走的路上,唐小米却感觉纳闷:“咦?我们东西都买完了,他们怎么还没跟上?”
尤兰倒在成包的肉干上,摇头晃脑地说:“这不正说明姐姐我赶车技术好么,跑得比他们都快。最开始我们就把他们落下了,现在还是望尘莫及。”
“是这样吗?”唐小米眨眨眼:“他们别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第一九四章 千里飞鸟
在唐小米她们往回赶的时候,越来越发现情况不对劲。因为她们已经走了一天的路,还没有碰见另外三台车。
唐小米这次走的是上次黑龙教进山的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按理说另外三台车绝不会舍近求远,那么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碰不到他们呢。而这时尤兰也不再吹牛,说自己赶车技术好了,因为她们都感觉到情况十分不妙。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那三台车可能是遭遇不测。而唐小米尤兰则是因为之前一段路程的疯狂奔跑,而错过了那场灾难。
能是什么灾难呢?
“一定是蒙贺丹又杀回来了!”唐小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愤怒和担忧。
尤兰眨眨眼:“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还去山里吗?”
尤兰提醒了唐小米,连忙把车赶进树林里。
藏好之后,唐小米单手支着下巴想了想:“兰兰,这马车恐怕是不能要了。不过就这样放着也是浪费这八百斤的肉干。这样,咱俩每人带一些肉干,然后再把马牵走。而剩下的就藏在这里。”
尤兰四下看了看:“这里有野狼出没,我们就这样放着,根本不行的。迟早会被狼发现,并吃光。”
“那怎么办呢?”唐小米挠了挠头。
“要不,咱们挖个坑,把这些肉干埋了吧?”尤兰出损招。
唐小米四下看了看:“要我说,埋了还不如挂树上。狼不能上书,而能上树的也不过是一些鸟类。鸟吃不吃肉干暂且不说,就算吃能吃多少?”
尤兰想了想:“行,那就挂树上。”
后来她们两个把八个大包都挂在了树上。为了隐蔽考虑,她们分别挂在了不同的树上,而且都是树枝茂密之处。办完了这些,天已经黑了。她们摸着黑往前走。
走到半夜,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
马没了,可地上却躺着五个人。
不用过去看也知道,这五个人一定是活不成了,唐小米一缩脖道:“看吧,果然是出意外了。”
尤兰叹了口气:“说什么呢,本来我们车上还有两个人,结果他们非说太颠,就下车了,坐后面的车。结果一起都死了。如果不算上我们车上的两个人,现在地上也不应该是五个人。”
唐小米皱眉:“也就是说,还是跑了一个。也不知跑的那个会不会是阿贵。”
“是不是也没辙了。”尤兰道:“现在天色太晚,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否则我们累得没劲儿了,到了地方也帮不上忙。”
唐小米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后来她们躲在树林里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出发了。
她们不敢走明路,只能顺着山脊背面或者树林往前走。这一路上,又看到了第二、第三台车,而且还看到了那些失去生命的人。看到这些,唐小米说,这下坏了,队伍里已经断炊了。
如果这个时候蒙贺丹来一个围困战术,饿也把三派给饿没劲儿了。这场战斗三派非输不可。
唐小米计算了一下,再往前还有半日的距离,一口气跑下去,今天晚上就能到。
“兰兰,咱们应该小心点了。”唐小米矮下身子:“防止像最开始那样,一边挖山,一边留人在外面放哨。”
尤兰点点头:“我发现蒙贺丹这次带来的人不简单。我甚至有些怀疑是军方来人了。”
“你怎么发现的?”唐小米好奇问道。
尤兰趴在山脊,指着山下的路说:“你看下面的路,比原来平整多了。这就说明有先头部队在这里清理过路面。正所谓先锋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有有规模的部队,还有有身份的人路过这里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否则的话都属于瞎耽误工夫。”
唐小米点点头:“有道理。”
随后唐小米转过身来,背靠山脊坐着,情绪坏到了极点:“如果蒙贺丹真的把鞑靼军方引来了,那师父他们岂不是惨了?”
尤兰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未必。如果是和之前蒙贺丹一样的规模,他们或许会打起来。可如果敌人太强,我想咱们的人应该不会那么不要命吧。”
“可是他们没有粮食了呀。”唐小米担忧地说:“三哥那么能吃,他一顿不吃都扛不住的。”
唐小米的担忧,随着夜色的临近而加深,而此时她们已经走进了大山深处。
之前还想着直接去南丘陵看看情况,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这里有很多鞑靼兵在挖掘,五个丘陵山包同时挖掘。
唐小米和尤兰只能再次绕路,走在深山密林中。
唐小米纳闷地道:“这里并不是很难找呀,可是一千年过去了,鞑靼人才找到这里?我怎么觉得不应该这样呢?如果这五座丘陵山在中原的话,出不了十年就被盗墓贼给淘干净了。”
尤兰不懈地道:“这里怎么和中原比?而且这也算隐蔽了,毕竟是在这无人区走三天的路呀。你看看这附近,穷山恶水,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们这边没有猎人。”
唐小米道:“他们这边都以养牲畜为生,当然不需要打猎了。他们只要防备野狼狗熊就行了。没必要到山里冒险。”
“这不正好解释了你刚才的问题吗?”尤兰翻白眼。
唐小米也翻白眼,还撇嘴。
“哇哦,唐小米,起床啦!”
天上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当时把唐小米吓得一哆嗦。
我的个老天爷,这只鹦鹉竟然飞到了这里?!
它是怎么做到的?
“呦吼!帅小伙儿!”
鹦鹉落了下来,被唐小米一把抓住:“碎嘴子,你给我闭嘴!”
“闭嘴,闭嘴,王八蛋才……呜呜呜……闭嘴。”
唐小米用手捏鹦鹉的喙,可鹦鹉却挣脱,继续把后面两个字说了出来。
就在唐小米感动费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扭头一看,竟然是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李逢春和张聪。
“我的天,你们怎么来了?”尤兰震惊地说:“你们……”
“嘘!小点声。”李逢春走了过来:“张副总说,感觉我们这次行动太危险,他总感觉不放心,因此想带一些人来支援我们,可当他们走到……”
第一九五章 千里支援
张聪带着十几个人一起走的,结果他们在凤翔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黑龙教的踪迹。
现在全国范围内,都在进行地黑龙教余孽的大追捕行动,张聪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立功机会。于是带着他的人,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逮捕行动。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最终他们获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牺牲五人的惨重代价。
除了牺牲,还有受伤,而且还担心这帮黑龙教余孽有接应,因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要把那些黑龙教俘虏立刻送回长安。可是张聪放不下唐小米他们,于是便放弃功劳,转而把这份功劳送给了当地衙门,让当地衙门口派几个人,陪同那些长安的弟兄们,把这群黑龙教余孽送回长安。
而张聪自己继续执行原来的计划,只不过这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张聪也有些受伤,于是他就找到当地最出名的医馆疗伤,结果意外碰到了李逢春。
当时李逢春浑身上下绑着绷带,看起来像个木乃伊似的。还是李逢春首先认出他的。
二人当时都感到意外,都把过往之事说来给对方。他们都认为,唐小米此行非常非常危险。后来二人决定,还是一起跟上去比较好。又过了大约十日,李逢春能走路了。
便又跟着张聪雇车一同上路。由于二人身上都有伤,所以走得就慢了一些。不过到了凉州时,二人基本已经痊愈,便踏上了远去漠北的征程。
通过他们的描述,唐小米确定他们所走的路径跟自己差不多。半路的山呀,水呀,碑文呀,都能一一对应。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跟随的商队是真正的商队,那里面一个黑龙教的弟子也没有。
他们最后也来到了安溪店,还打听到在安溪店里发生的事。
李逢春身上有地图,张聪就跟着李逢春一路摸到了这里。
“那碎嘴子是怎么回事?它怎么跟来了?”唐小米纳闷地问。
张聪说:“我曾经去你家客栈吃火锅,当时我就说了一嘴,要去漠北找你。结果就被它听到了。随后我向北走,它就向北飞。这一路也没怎么让我操心。这鸟儿十分懂事,也自己能找到吃的。只是偶尔飞到我身边,嚷嚷两句,然后就飞走了。而且我还发现,这鸟儿找人的本事着实是厉害。哪怕我换了衣服,它还能在人群中找到我。着实不简单。”
等双方都介绍完自己的事以后,现在都觉得眼前形势严峻。对中原三派感到十分担忧。而且张聪还说出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怀疑是鞑靼小王子来到这里。据说那位鞑靼小王子,老早就对这个宝藏寄予厚望。他为什么想获得宝藏,其实那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让他有了钱,再从中原买铁,最终他的目标只会是进犯大明。
张聪说,这种事绝不能让他发生。
可问题来了,如今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如何才能阻止军方不在自己的地盘挖掘呢?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破解的问题。因此大家都显得比较悲观。
可这是唐小米却说了一句:“或许这下面压根就没有宝藏呢?你们想,当年哥舒翰那可是大将军,他的深谋远虑,恐怕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考虑到的。我甚至怀疑,这压根就是一个骗局。而这五座山包,就是累傻小子的。”
尤兰突然坏笑:“如果真是那样,这位哥舒翰将军可真是够瞧的。”
张聪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是那样。堆建这几座大山,耗时耗力,怎么可能就是一个摆设呢。”
唐小米道:“其实我们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挖了好几天了。据说已经挖到了硬土层。可还是一无所获。后来他们改变了好几个方向,都没能挖到。所以我们食物菜不够用的。”
李逢春半晌不语,这时道:“不管那些吧,我们还是去里面看看。毕竟三哥还在里头呢。”
一行人开始往山里走,由于人多了起来,所以可以走得更安全一些。李逢春远远地走在最前头,他轻功最好,即便被人发现,他也能逃得开。而他逃跑的时候,可以同时身后的人。
这样一来,会让身后的人也来得及跑。而此时张聪抱着臂张弩断后。这样一来,尤兰和唐小米现在是最安全的位置上。而那碎嘴子已经飞到了天上去。那鸟看起来没什么目标,就是乱飞一通,只要唐小米不喊它回来,倒也不会因为它而暴露姐俩的位置。
又走了一个晚上,知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们才来到最南边。当他们爬到山头向下望的时候,看到了凄惨的一幕。此时鞑靼军队正在那里处理中原三派的人,把人推进大坑里,填埋。
距离太远,看不清那里面有没有洪十七、唐虎、欧阳镜、欧阳羡、叶辰,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让人心生寒意,感觉无比的压抑。
不过从鞑靼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并没有找到宝藏的入口。他们正派出多支小分队在到处挖掘。已经把那里挖得像老鼠洞一样,一个有一个小土包。后来他们还跑到五座小山的顶上,从上往下挖。虽然这样做显得很蠢,不过这却是大家认为的,最有可能实现的。
用最笨的法子去想,如果这样挖也挖不倒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这地下根本就没有宝藏。
现在鞑靼小王子完全控制了这里,他手下最少有五百名骑兵。
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他们仍然一无所获。这时他们开始有人撤离。看他们走的时候是有规律地走,便知道这是有安排的撤退。
可最后还是留下五十个人,继续挖中间那座山。而这时唐小米他们已经通过月色和各种坑洞的保护,来到了更近的距离。他们竟然就藏在东边那座山的山头上。因为这里已经被鞑靼人放弃,而且李逢春也钻进去看过,他们挖到了石层,也没挖到宝贝。
但是现在中间那座山上,还在继续挖掘,而且是通宵达旦,一刻不停,就好像他们已经确定那里肯定能有宝贝似的。
见状,四个人不禁疑惑起来。
第一九六章 坚决
看着鞑靼人奇怪的布置,唐小米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们发现了宝藏,他们不应该把大部队撤走才对呀。”
尤兰眯了眯眼睛:“你说,他们鞑靼人是不是也不团结。他是不是把自己的亲信留下来,而走的那些人,并不是小王子的人?”
张聪想了想:“还有可能恰恰相反,走的那些是小王子的人,而留下来这些是鞑靼王的人。”
李逢春揉了揉下巴:“我看还是别瞎猜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另外我想四下转转,看看能否找到咱们失散的人。我不相信中原三派的人一个也没跑掉。”
唐小米点头:“我有预感,师父和两位师兄都不会有问题。他们都拥有逃跑的能力。”
尤兰叹了口气:“希望清风师兄也能躲过这一劫。”
各自都有关心的人,大家窝在一个山洞之中,昼伏夜出。李逢春真的跑了出去,他打算绕着附近转上一圈,约定明天这个时候肯定回来。可假如没回来,你们遇到情况也不要留在这里,只消把三块小石头摆在一个方向上,我就知道你们藏在了哪里。
事情安排完,李逢春就走了。无论别人怎么劝他,他看起来也不会改变主意。现在的小李子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他了。那时候他青涩而听话,现在却恰恰相反,做事很有主见。越来越像他的父母了。
唐小米发现碎嘴子也不见了。这鸟现在大了,不像从小时那么黏人。这倒也是个好事儿,如果唐小米去哪它就去哪,那可就麻烦大了。毕竟金刚鹦鹉长得鲜艳,而且现在越来越大,好像一只成年猫头鹰那么大。
而鞑靼人对鸟是有崇拜情节的,如果让他们看到那样一只奇特的鸟,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逮住碎嘴子。
随后他们就又看鞑靼人挖了一天土。他们挖得很起劲儿,而且张聪预测,他们现在不是在挖洞,更好像是在挖一个方形的大坑。这个坑又宽又长。
对此唐小米倒是表现得很满意,唐小米说自己最害怕那种密闭的空间,如果他们能挖宽敞一点,自己就不害怕了。
本以为李逢春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可其实刚到下午他就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新消息。
李逢春说,现在几位重要人物还都活着呢,他们就藏在更深的地方。每天他们都派代表来到附近盯着鞑靼人,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可三哥过来联系我们的时候,我们却跑到了这里。于是三哥扑了个空。
“黑龙教的人也都活着?”唐小米问。
李逢春道:“只剩下叶辰,和他手下几个心腹,一共不到十个人。这次黑龙教一共来了二百个人,损失实在是惨重了些。而丐帮也只剩下洪老前辈、张五项和三哥了。天山派也很惨,只剩下欧阳镜、欧阳羡、老黄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壮汉。现在他们加在一起,也不到二十个人。”
“那清风师兄呢?”尤兰关心地问。
“哦,差点忘了,清风师兄也好好的,只是收了些皮外伤而已。”李逢春抱歉地说。
“哦,那就好。”
听说大家没事,唐小米和尤兰就放心了。可是对于现在的形势,大家还是一脑子浆糊,不知道鞑靼人到底在搞什么。
“你说,如果我去逮捕一个鞑靼士兵过来问问如何?”李逢春突发奇想。
尤兰立刻道:“就算逮到了,你会说鞑靼话吗?”
李逢春说:“我不会,可是欧阳镜队伍里的那个壮汉会。我可以把人带到那里去审问。”
尤兰向西边望了望:“他们的人都聚在一起,不好下手啊。”
李逢春说:“那可不一定。先前我去他们营寨附近转了转,他们是分成五队自在挖,虽然是五队人轮换,可他们全天十二个时辰干活儿,还是相当疲惫的。尤其到了晚上,他们回来之后,都累了个半死。在他们出去解手的时候,如果我突然下手,就有机会拿下一个人。”
唐小米道:“我倒是觉得逮住一个人不难,可如果那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呢?让敌人发现中原人还在附近,他们会不会重新开始搜山?又或者把大部队叫回来?我看还不如不动,等他们继续挖。如果他们也挖不到,就会走。到时候我们也别废那个力气了。我们也可以走了。可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还要再打一仗。他们人那么多,还都骑着马。我看非常危险。”
张聪说:“可如果他们发现宝藏了呢?我们事先不行动,那可就牵扯到整个大明朝了。”
唐小米道:“如果是那样,就更不能惊动他们。我们现在还有二十多个人。而在这里挖山的鞑靼人是五十个。凭借我们武功高强,后续可以给他们来个偷袭。到时候那些宝贝,即便拿不走,也不能给他们留下。”
张聪点点头:“小米的说法还是有道理的。”
李逢春摇摇头:“我看我们不能那样被动地等。因为我们并不知道鞑靼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小米早就发现,李逢春这小子跟他的父母一样,办什么事儿都特别有进取心。这样是好的,可但是,这里面也蕴藏着巨大的风险。他所作的一切,可能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这个效果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不好的。可能一下子就解决问题,还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现在唐小米需要作出抉择,到底是坚决阻拦李逢春,还是配合他的行动。很显然现在少女陷入两难的境地当中。
因为唐小米对外来完全无法预测。
张聪似乎看穿唐小米的心思,他站出来说:“要不让我和李逢春合作吧。”
还没等唐小米说话,李逢春便摆手道:“我不需要任何人陪着我一起冒险。因为如果是我自己行动,无论是被提前发现,还是出现其它什么状况,我一个人都能跑掉。相反,多了一个助手,我反而可能因为助手拖累。”
李逢春抱歉地说:“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因为我等轻功你们是了解的,而且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就应该独自去完成。而且我也有能力制服一个小兵,并把他带回来。”
第一九七章 合谋
月色下李逢春来到鞑靼人的营寨前,趴伏在低矮的草丛中,死死盯着营中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趴在这里很久了,虽然已经完成两次交接班,可依然没有鞑靼士兵来到他的这个方向。
之前一天,李逢春曾经考察过这里,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感觉陌生。而他之所以要回去告诉唐小米他们一声,后续是有种什么预感,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放不下。而跟他们说过之后,仿佛放下了包袱。
现在他趴着的这个地方旁边,有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恰巧是一人蹲那么高。所以经常有人来到这里方便。而李逢春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被人方便过多少次了,这里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拍在这里,着实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一阵阵呕吐之意,让少年的脸色有些惨白。可他依然坚持在这里。不时有蚊虫出现,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消灭他们。此时李逢春面前已经摆放一条小蛇,两条蝎子,还有几只身体分解的蚊子。
虽然环境艰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次换班的时候,终于有人靠近这边。是两个鞑靼人,一边叽里咕噜说着话,一边嘻嘻哈哈的走路,好像是在说什么笑话。他们都长得身材高大,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人,力量感十足。
“两个人,这可有点麻烦啊……”
同时对付两个人,还不能发出声音,很显然这是有难度的。李逢春不禁陷入两难的境地。无论是现在下手,还是未来的影响,都不是一个人可比的。像现在下手,很难做到一击同时干倒两个人。
而未来被敌人发现少了两个人,必然会非常重视。进而进行一次大搜捕,再把原来已经离开这里的敌人引回来,很显然这是不合适的。不过令人感到满意的是,其中一个人是小号,另外一个人是大号。其中一个不久后就走了,而另外一个就没那么幸运。李逢春慢慢爬起来,瞅准位置,猛地加速。
对方听到迅疾的声音传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猛兽偷袭,他猛地一扭头,只见李逢春一脚踢了过来,正中面门,那人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李逢春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拽出来,塞进了这个人的嘴里,随绑缚手脚,将那人快速拽进阴暗之处。
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也让李逢春心跳加速,心口起伏的程度也有所增加。
静静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听到一些马蹄声,可并没有看到营里有什么活动。于是李逢春也不多想,扛着士兵就往回跑。可是刚跑了不到三十丈,就见到前方有人影,而且还是骑着马。
李逢春连忙四顾,找到可以藏身的草丛,先把那士兵丢入草丛中,随后自己也一个滚翻钻了进去。房子士兵这时候醒来,干脆拔出刀来,压在他的脖子上。
不久后,那群骑马的人越来越近,之间一名穿着华丽衣衫的鞑靼贵族男子,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在七八个人当中,李逢春一眼就认出了天山派欧阳镜和欧阳羡父子,还有老黄和那个魁梧大汉。
“他们……竟然是一伙儿的?”
李逢春心中震惊之余,陷入思索。
不久后,见到他们一行人进入营寨,而他们的营房其实就是帐篷,隔音效果很差。于是李逢春心中泛起一个念头。把那小兵用绳子捆得结实,然后再把他嘴里的棉布塞紧一点,就一路矮身来到帐篷的后面,附耳倾听。
不是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清楚,可是通过他们的称呼,才知道那身穿锦衣的鞑靼人竟然就是鞑靼小王子蒙勒丹。
蒙勒丹说:“本来有三块地图。只有拼接到一起,才能找到宝藏。我手里有一块,欧阳先生手里有一块,黑龙教手里有一块。可黑龙教的那一块,只是通往安溪店,便没了下文。如今看来,他那一块地图根本就是没用的。说到底还是欧阳先生手里这一块,最为管用。竟然能确定那墓葬的具体位置就在这中丘之下。我们鞑靼人办事,向来讲究个信誉。待我们捞取宝物,一定不会亏待欧阳先生的。”
欧阳镜呵呵一笑:“那就多谢王子殿下。其实我欧阳镜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而我要钱,其实与小王子要钱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都要报复大明。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各取所需,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哈哈哈,那是当然。”蒙勒丹大笑道:“只盼望那一天早日到来。我鞑靼铁骑一路南下,与欧阳先生并肩作战。到时候我鞑靼人恢复江山,而欧阳先生必然就是未来的武林盟主。”
“哈哈哈,那是最好。”欧阳镜也大笑起来。
蒙勒丹又道:“这次我们势在必得,已经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我们了。父王手下十万骑兵,唯一缺少的就是铁器械。这些宝藏到了我们手里,到时候把我们的武器翻新,铠甲翻新。打败大明朝那些腐败的军队,易如反掌。”
欧阳镜问道:“既然鞑靼有这么多兵,可小王爷为何只带来这么少的人?”
蒙勒丹大笑道:“一千五百人还少吗?先前我进来五百人,外面就留着一千人,已经封死了这里所有的路口。而后来我只留下五十人挖掘,其他四百五十人也已经四下布置。我这次拉开一张大网,先把敌人阻挡在外面。即便有人闯入,我也让他们出不去。”
“妙计。”欧阳镜大笑。
说罢,蒙勒丹和欧阳镜等一群人大笑鼓掌,就好像他们已经完成夙愿一般。
听到这些话,李逢春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把这个小兵带回去了。随后他回到小兵身边,结束了他的性命。随后丢到之前挖的一些坑洞里。并埋了一些土。防止野兽找到他。
这些事办完之后,李逢春先跑回到唐小米他们的藏身之地,随后要带着唐小米他们一起往深山里跑,去找洪十七和黑龙教的人。
唐小米等人并未迟疑,跟着一路走向大山。
当李逢春把他听到的话告诉洪十七和叶辰的时候,二人都是大吃一惊,而那叶辰更是破口大骂。
第一九九章 叶辰的决定
叶辰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摆出一个绝死一战的架势,挡在路上,为那些逃走的兄弟们争取时间。
或许是由于叶辰此时身上的杀气太重,张聪等人竟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眼瞅着那三个人逃之夭夭,奔向无人的大山之中。此时唐小米甚至在怀疑,他们跑进去之后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粮食了,而从这里出去,还要绕过敌人的一千五百名骑兵,最起码要消耗四天的时间。难道他们要啃草根不成?
见那些人已经走远,叶辰慢慢举起刀,这时张聪手中的弩突然击发,只见那叶辰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其实叶辰还是有机会逃掉的,可他却选择这样结束。而他的这个行为,却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另外一面。他这个人的心是真的落在黑龙教上,而黑龙教的彻底灭亡,才是摧毁他的最终原因。
看来之前一些关于他的负面传闻,现在可以给一个彻底的否定。那时人们说谢龙是叶辰害死的。如今看来,不应该是这样。大家冤枉了叶辰,而叶辰来到这里,整个过程都背负着叛教的骂名。
后来,张聪决定放过那三个逃跑的小子。并且开始给叶辰搜身,发现他身上只有几个铜板,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唐小米觉得张聪是在自欺欺人,人家已经跑远了,你才说放过人家。你倒是追一个试试,不把你张聪两条腿累成面条,你都追不上人家。
后来张聪决定把叶辰掩埋起来,于是他自己挖坑,自己填埋。不过大家也没干看着,适当帮他一把。这时张聪去找来一块木桩,上面写下“叶辰之墓”四个字。
这四个字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了,对一名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巨匪来说,或许又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如果他是被带回大明的话,他的死法一定不会这么痛快,而最后他是否能够入土为安,或许都是一个未知数。
“咱们回去吧。”唐小米对张聪说:“头一次见你在匪徒的坟前看起来有些伤感。”
张聪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感到伤感。总之……就是有些伤感。”
唐小米苦笑了笑。
随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此时他们的食物又变得紧缺,唐小米说有食物放在外面,距离这里大约半日路程。李逢春说他知道那个地方。可洪十七却说,不能去,那个地方现在一定有埋伏。
“那我们吃什么呀?”
“这里有野兔,还有狐狸和狼。”洪十七四望:“一开始这里人多的时候,那几只野兔不够吃的,可现在不同了。我们人少,抓到几只就能对付一顿。只要一天只吃一顿饭,人就饿不死。”
唐小米显得百无聊赖,尤兰也坐在一旁玩狗尾草。张聪却道:“那我们现在就只等着他们发现宝贝撤离吗?不采取一些别的什么行动?”
洪十七道:“或许还有一次行动的机会。但这要看老天爷是否帮忙了。我在想,如果他们发现了宝贝,会不会集体下去。如果真的那样,我倒是可以把手里的这包炸药丢进去。”
众人来了兴致,张啸洋道:“即便是丢炸药,也是我来丢,不能让师父去。”
唐虎争抢道:“我去!”
“不必争。”洪十七道:“还是那句老话,你们都年轻,而我没几年活头了。再说现在我还能动,轻功还不比你们弱。”
这时李逢春畅想道:“在那样一个密闭的地下室里,如果一包炸药突然爆响,会不会‘嘣’的一声,从洞口喷出一群人来。”
“呵呵呵,”清风师兄冷笑几声:“恐怕崩出来的已经不是人了。”
——
既然不能回去取粮食,大家就分头去打猎。这天中午的时候,唐小米和尤兰跑到了一片大山的深处。唐小米在挖坑,她说那一定是兔子窝。尤兰就到处采蘑菇。可是过了半天,唐小米除了挖出一堆屎来什么也没挖到。不禁有些气馁。
而这时看尤兰在远处正在挥手,显摆她摘到的花骨朵一样的大蘑菇。唐小米真的有些纳闷,在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蘑菇呢。虽然搞不懂尤兰到底弄到了什么玩意,反正现在她已经弄到东西了。
唐小米有怄气地坐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挖得乱七八糟的坑。突然听到身旁不远处有声音。虽然声音夹杂在风声中,还是能辨认出来那是一种动物。
唐小米连忙扭头四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是蛇?
想到这里,唐小米吓得一激灵,一蹦多高。
由于她跳得高,一下子视线变得好很多。他竟然看到一只狐狸趴在不远处。少女刚一落地,直奔那狐狸而去。
那狐狸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类如此矫捷,当它想逃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被唐小米一把抓住脖颈,就提了起来。那狐狸尖声叫唤,奋力挣扎,可唐小米没给它太多的时间。就结束了它的生命。
做完这件事之后,少女心中还有些不忍。于是叹了口气道:“没办法,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能牺牲你一下了。”
傍晚的时候,大家重新聚到一起,大家几乎都有所收获,唯独唐虎什么也没逮到,他显得有些难为情。不过他却捡回来许多木材,说是用来生火用。可是在这个地方,生活怕被人发现,于是他们又向后挪了一个山头,在溪水边支起锅来。
要说这锅还是黑龙教的人留下的,如今成了他们的必备工具。
这时张聪看了看尤兰摘回来的蘑菇,皱眉道:“我的天老爷,幸亏我看了一眼。你采回来的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啊。”
尤兰一惊一乍道:“什么?你说这是毒蘑菇?”
张聪指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蘑菇说:“就你捡到的这个蘑菇,如果丢到敌人的饭锅里。他们五十个人都得死。”
张聪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大家什么。
李逢春过来说:“要不我们试试?”
洪十七摆手道:“别瞎耽误工夫了。他们只吃肉,不吃粮。你们看到他们用锅吗?他们都是身上带着肉干的。”
大家刚想到的好主意,就这样破灭了。不过李逢春还是有些不甘心,把那个蘑菇揣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