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夜话
又是一个满月之日,如同银瀑的月光在华山上不断撒下。
在这一片静谧中,叶山海从卧房中走了出来,在这灿烂的月华清辉下,他的心情有些迷乱。
后院中,弟子们的聚居之处已是一片黑灯瞎火,显然众人都已经早早的睡了。
他在这一会匆匆出来,不过是因为刚才在迷迷糊糊中发觉,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又悄悄的出去了。
这已经是宁中则第九天有这个举动了。
果然,在叶山海一步步走到后山一个孤僻冷清的所在时,发现了她清丽婉约的身影。
一身雪白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鬓边几缕秀发也被风吹得有些乱了,不断在她脸颊上飞扬。
只是她对于这一切丝毫没有注意,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怔怔看着前方被一众坟墓包围着的那个新土丘。
让叶山海看了不由叹息。
这距离东厂陆公公遭遇刺客的事情发生已经有半个月了。
自从那日这惊天变故传来,尽管东厂未曾宣告刺客的真实身份,但华山派的所有核心人物都几乎有所猜测。
自那日起,宁中则就在晚间偷偷的和几个弟子在这里给令狐冲立下了一个不具名的衣冠冢。
或是她作为枕边人,多少也发觉了叶山海这几年对于令狐冲的冷漠。
因而,做这事不免就有了些偷偷摸摸。
不过,叶山海耳聪目明,一日两日便罢了,时间一长如何不会发觉。
今天,发现她又半夜起了身,索性就过来了。
一直走到宁中则的身边,叶山海看着她脸上滑落的泪滴,莫名的感觉到了心疼。
只得伸开双臂将她揽入了怀中,感受着她在怀中细细的抽泣。
片刻,才见她抬起哭的通红的眼眶,用冰凉的手抓住叶山海的手臂,一直靠着。
然后在口中诉说着。
“夫君,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那样的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样离去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言传身教,还是没有把他领到正路上。”
“如今这般,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闻言,叶山海沉默不语,半晌才缓缓道:
“我原本还以为是你放不下他的仇怨,积郁于心,想要向那东厂报仇,不想却是我多想了。”
这些天他所忧虑的也正是这个,毕竟东厂势大,他们华山派有了这第一次,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风波了。
不料宁中则听了他这一说,却是摇头道:
“呵呵,夫君,我又不是那乡野俗夫,不知道对错,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况且这理怎么也不在我们这一边啊!”
“而且,夫君,我们是江湖人啊!刀下生,剑下死,是我们的浪漫,我们当初有了这个江湖,就不是为了什么规矩,什么正义,而是为了自由。”
“正义和规矩说到底,不过梦想对现实的妥协。”
“虽然如今的江湖充满了权欲利益与厮杀,但那些在人心底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如今,冲儿求仁得仁,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唯一的挂念,也只是对于他不能入土为安,被东厂示众,有些不甘罢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宁中则缓缓的说着心里话,却是让叶山海大为愕然,险些以为怀中的这个人换了一个魂魄。
毕竟,一直以来,宁中则在他身边,一直都是极为温柔婉约的贤惠妻子,她从来就没有表现出这般豪爽的气魄。
怀中,宁中则见他目瞪口呆,拭了拭脸上的泪珠,抿嘴一笑道:
“夫君,这些年来,或许是被华山派拖累了你,你被规矩束缚了太久,已经到了骨子里。”
“在你做事之前,其中夹杂的太多对于华山和利益的考量。我们的后辈,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自有他们的造化。”
“你如今这般,已是对他们极好了,其实不必如此,我知你醉心于武道,是我们让你的脚步停下了。”
听她这话,叶山海不由苦笑出声,宁中则的这几句话说到了他的骨子里。
的确,作为一个和谐年代降临到这个世界的人,他从骨子里就是习惯于规则存在了。
便是他一开始就半只脚已经踏入了这个世界的武道巅峰,但他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而是按部就班的去谋发展,谋资源。
而非东方不败那般的求道之人,为了武道,可以使尽一切手段,去杀伐决断的做。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纵然资质不俗,也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对于身边的亲人冷漠的放手,让他们自行成长。
也做不到为了武道前行,可以费尽手段,无视一切的去获得。
论起心性来,差了太多。
这样的性子,只怕在未来很难走到更远。
这个问题,叶山海早有了一些觉察,没想到会被宁中则捅破。
一念及此,叶山海只感觉心灵顿时通透了起来,自从突破之后再无寸进的风之意境,也再次有了要突破的感觉。
自由不羁,原本就是风的真意之一啊!
……
时间又过了三日,一个身着黑衣,斜挎着一把长刀的东厂番子登门前来。
倒也不曾有什么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之举,只是客客气气的双手递上了一份帖子。
叶山海不用去看,就知道这是东厂权利斗争渐渐落幕,有时间来处理华山派的事宜了。
打开帖子,来信之人自称为郑姓东厂督主,先是表达了一番对叶山海与华山派先辈的仰慕,再便是他皇命在身不便出京邀叶山海上京一行云云。
叶山海略一思忖,便应承了下来,让那东厂番子回去报信,自己便收拾起了行装。
他对这个邀请心中是有些预料的,毕竟如今领悟了意境之力的东方不败已经成了东厂的眼中钉。
他固不能一人成军,但在这低武世界却对朝廷于江湖的统御大有影响。
本朝太祖便是自江湖门派而起成势,所以东厂对江湖之中的变化自是颇为关注。
如今,因为一个令狐冲,造成了唯一一个可以抵挡东方不败的人物和东厂出现了裂痕,东厂自然需要做出应对。
那么负责监控天下的东厂有此一举便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一去,注定不可能风平浪静,毕竟东厂的脸不是那么好打的,令狐冲做的孽这帮原本就小心眼的太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到时候,少不的会有东厂里的大高手们来称量一下叶山海,看他够不够格。
以此决定,是否将现在的这些龌龊略过。
不过,眼下的叶山海,经过那一晚宁中则的交心,已是放下了负担,可未必会愿意按照东厂的想法按部就班的来了。
第七十七章 雨夜
七日之后,叶山海已是遥遥出现在了京都之外。
天空中笼罩着乌云,远处巍峨的城池隐隐可见,面前已有十余东厂番子拥着一个小太监在这京城十里外等候着叶山海的到来。
这些人也不多话,客客气气的将叶山海迎到东厂对面的客栈。
只是,甫一来到这处客栈,它对面的场景就不由自主的让叶山海瞳孔一缩。
身上的气势渐渐的凝聚起来,一道强烈的杀意油然而生。
让身边本在引路的小太监,与身边的从人们的额头上一下子沁出了细汗,不敢稍动,片刻便汗流浃背。
只得低声叫了一声:“岳先生!”
这才让叶山海气势落了下来。
不过,叶山海的步子已是停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停在门前,远远的看向了那具被高悬在墙上的尸体。
那些人不敢轻动,只得面面相觑的陪着。
经过这些天的风吹日晒,飞鸟啄食,此刻那具尸体之上,已经难以看到维持他的旧日形状。
赫然像一个破布袋一般,在几根粗大的铁索上挂着。
下方,即使是过了许多时日,即使这里是东厂这个人人畏惧的魔窟,依旧有不少闲人远远的指点着,笑着看着。
猜测着这被悬尸之人与东厂的恩怨情仇,为何引来了东厂的这般处置。
以作谈资。
“岳先生,您终于到了!”
突然之间,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这里的凝滞,让叶山海在伫立许久后收回了目光。
看向了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老太监,这个那日曾经在华山派现身的老太监。
也隐隐据传言说,下命令把那具尸体,挂上高墙的那一位。
叶山海深深的看着这个一脸和煦笑容的老太监,久久不曾出言,而那老太监也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副笑容始终不曾改变。
在这沉寂的空气中,时间或是过了许久,也或许只是过了瞬间,在旁边的番子和小太监心跳已是剧烈的跳动起来时,叶山海脸上的漠然忽然如雪花一般消融。
露出了与那老太监别无二致的笑容,应道:
“田公公,您老怎么来了?岳某粗鄙之人,怎生受的起您老出门相迎,倒是让岳某有些惭愧。”
那被叶山海称做田公公的老太监闻言不由一笑,笑的颇为古怪,道:
“岳先生说笑了,您的身份地位有岂是一般人可比,一般人,也配不上让郑督主郑重相邀啊!”
“当然,也只有您这样的人物才会虚怀若谷,不像那些年轻不晓事的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不免误人误己。”
说着,这田公公似是无意的向叶山海的背后看了一眼,便伸出手臂做了一个邀客的姿势,要将叶山海领进客栈。
闻言,叶山海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也不多说,一路随着他走了进去。
……
叶山海入驻这处客栈是在清晨之时,那田公公在带领叶山海过来安置后就缓缓的退了场。
然后,直到午后,傍晚,便再也没有了音讯,只有客栈里的番子默默的在用饭之时送上美酒佳肴。
叶山海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的喝着杯中美酒,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和那一堵挂着尸体的高墙。
他看着这一切,饮着美酒,也不去理会周围隐隐约约的窥探,也不去想这一去杳无音信的田公公为何不告诉自己何时可以见到那位郑督主。
只是默默的咀嚼着那田公公的言语。
虚怀若谷。
天高地厚。
只是念着念着,他笑了。
……
第二日,郑督主杳无音讯,唯有田公公再次光临,与邀叶山海一赏窗外的落日之景。
第三日,杳无音讯。
直到第七日,依旧如此,那郑督主和东厂似乎已是忘记了他这个人。
到了这个时刻,叶山海觉得,自己的诚意,应该已经够了,也该做一些事情来提醒一下东厂自己的存在。
毕竟,令狐冲自从当年逐出门派后,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重入华山之门,也就是说这刺杀之事从根本上其实与华山派并无多大的关系。
那么,这郑督主现在的举动,多半也不是为了他的前任出头,而是想要拿捏,掌控华山派这个新的工具人。
但叶山海不愿意,因为在江湖中,少林武当他们从来不是听命于东厂,而是听命于朝廷。
轮到华山派,头上多了个东厂,这可不行。
毕竟朝廷是朝廷,东厂是东厂,还不可混为一谈。
他需要提醒一下这位野心勃勃的郑督主,他华山派虽然现在还没有少林武当那样在佛道两脉中的影响力,但是有他这个人就够了。
……
这一日午夜,东厂外。
天空中细雨终于依依不舍的从那密布的乌云中洒落,滋润着大地。
在这白茫茫的雨幂中,一个突兀之极的身影忽然之间出现在了高墙边,默默的看了眼那个雨水不停滴落的物件。
旋及,他便不在理会,向了东厂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或是他武功高明,或是夜色朦胧,在守在门前的东厂番子丝毫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一步步的走进了东厂。
朝着那座最中心的阁楼,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座阁楼之中,此刻依旧灯火通明,一队队番子在周围不断的巡视着。
终于,在他离那里接近百步之时,那些番子发现了不加掩饰直接走来的这个人。
顿时,巡视番子不由惊叫出声,大叫一声:
“有刺客!快来人!”
这一句话,立刻像是捅掉了马蜂窝,立刻,整个东厂人声鼎沸,灯火纷纷亮起,无数人蜂拥而来。
毕竟,一个多月前,那些人的血泪教训还在眼前,因为那一次的刺客,无数人人头滚滚,无数人黯然离去。
这让刚刚见到那些的他们如何不心中暗凛。
只是,当无数东厂番子包围过来时,却不由对眼前的场面一阵茫然。
只见那个被称为刺客的蒙面黑衣人,一步一步向前踏来,就让无数在他面前的普通东厂番子汗如雨下,面目狰狞的费力抵挡着,但依旧在一步步后退。
唯有几个东厂中颇有名气的顶级高手,才能苦苦支撑着,没有退缩。
直到众人赶到近前,才发觉原来那所谓的刺客竟是在大袖飘荡间,不停的扫荡着天空垂落的雨滴。
那雨滴被黑衣人的劲气加持,化作了一粒粒可怖的暗器,与番子们的兵器交击,发出金铁之声。
偶然间有几个被人避过,落在大地上,立刻就会在石板上洞穿出深深的孔洞。
当下,所有人不由骇然。
被这来人的高绝身手惊的说不出话来。
尤其,有些招子明亮的还发觉,那黑衣人的腰间赫然还悬着一把宝刀,并未出鞘。
只是纵是有再多恐惧,他们为了身家性命,也只得上前奋力一搏。
但,他们的加入并没有济事,随着那黑衣人大袖鼓荡,更多的雨滴激射而来,挡下了他们的前进,依旧无人能够阻止那个身影一步步的走向郑督主所在的阁楼。
胜若闲庭漫步。
唰!
突然,雨幕之中,一道耀眼的金光骤然闪现而出,掠到了黑衣人身前,直奔那黑衣人眉间。
这一击,去势快到了极点,也突兀到了极点。
显然,这一击蓄谋已久。
见此,那黑衣人自从进来后,第一次停下了步子。
刹那间,拔刀,出鞘截击,一气呵成。
当!
两刀相撞,那个握住金刀的身影飞了出去。
向后踉跄退出十余步,一口鲜血仰天吐出。
让周围所有看清这来人面目之人不由惊叫出声。
“田公公!”
“老祖宗!”
第七十八章 刀客
在嘈杂的惊呼中,东厂众人便见得,那握着金刀的身影在铺满青色石板的大地上,留下了一道十余米的深痕。
去势极快,眼看就要撞在身后的假山之上。
让在场诸人都心中战栗,生恐这身上带着巨大劲力的老者直接与巨石挨上。
依着这样的去势,纵是田公公身为先天高手,真气浑厚,只怕也是会瞬间身受重创。
不过,就在这一刻,远处两道幽灵般的身影青烟一般的从郑督主所在的阁楼中现身,出现在了田公公的身后。
二人对视一眼,四掌同时出击,青色的劲气在空气中流动,隐隐划出一个太极之形。
这二人却是两个修行道家功法的先天高手。
太极之形贴在了田公公的背后,不断消弥着他身上的劲力,但饶是如此,依旧退了五步方才停下。
人群中,黑衣人不,叶山海看着这刚刚现身的两位高手,心中也是不由微微一奇。
刚刚那一击,他运足了十成功力,就为了给这位田公公一个亲切的回应,来应对他白日里对于叶山海的热情。
没想到,这原本足以让田公公去上半条命的一击,却是出现了拦路虎。
东厂会有其他的先天高手,这一点,叶山海早有预料,毕竟你永远不可能想象到一个帝国的底蕴会有多深。
一个江湖中有多少人,就出现了东方不败和风清扬这样的高手。
大明这么广大的地域,又如何出现不了天才。
也幸好先天境界需要百年难遇的资质,这才会这么少。
但东厂这里出现三位,就有些多了,毕竟先天高手已是可遇不可求,不可能尽归东厂。
不过,联系到那二人一身浑厚的道家功法,叶山海便知道这是张真人又一次的显示了他的存在感。
依武当与朝廷的关系,只怕张真人的一些武道心得体会东厂不难得到,这样便无形中略略降低了先天高手诞生的难度。
因此,有了今日这一出。
不过,叶山海也不在意,于他们杀机凛然的眼神视若无睹,含笑的抬头看向了前方的阁楼之上。
阁楼中,外边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身在其中的郑督主自然已经发觉,此刻的他站在窗前。
只见他面白无须眉目之间尽显威严,只是这一刻看着那个黑衣人一脸微笑,他脸上瞬间已是铁青。
不过未待他出言,下方的田公公这一会已是缓过气来。
站起来的田公公拂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看着那个黑衣的身影满面冰寒,咬牙嘶声道:
“岳不群,你怎敢如此?你等师徒,难不成将我东厂当成了你华山的茅房,想来便来,想去就去?”
“今日过后,我东厂必定灭你华山派满门。”
闻言,在他对面站着的叶山海顿时眼角都露出了笑意,在火光下人人可见。
看在东厂所有人眼中,都似乎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讥讽。
只听他大笑道:
“田公公,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怎生把在下认作了那华山派岳不群。在下叶山海,不过一介初出茅庐的江湖客,哪里比得上那位义薄云天,侠肝义胆,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在下最多是朋友们赏脸,给赠了个‘疾风刀圣’的诨号,取那‘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之意。”
“顾名思义,咱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只是,咱这忠臣远远的来到京城,想要虔诚的拜一下这东厂里的真佛郑督主大人,却是实在难见。”
“索性,佛不来见我,那我来亲自光临拜拜这大佛总成了吧!”
“郑督主,田公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山海此言一落,对面那田公公与新来的二位高手气的已是面目酱紫,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声盈胸。
登时便怒极反笑道:“好好好!这位姓叶的阁下,今日你若是能生离这东厂,老夫便代郑督主认了你这‘疾风刀圣’之名。”
“否则,你那死鬼徒弟就是你的榜样!”
“杀!”
对面。
叶山海看着这咬牙切齿,欲待搏命的田公公不由摇头无语,心想这老人家就是老眼昏花。
天地良心,他叶某人这回真的没有骗人啊!
没想到这么说了一次实话,就遭遇了这样的对待。
这世界是怎么了,还能好么。
还有,还用的着你承认吗,只要我今晚杀出去,你们东厂不想天下再多上一个东方不败,怎么也得打掉牙齿和血吞啊!
心中念动,叶山海看着迎面杀来的三大高手,当下也不怠慢,大刀横空,与其战了起来。
先天高手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武道天花板之一,尽管叶山海领悟了意境之秘,但功力却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与这三人战起来,却也不过是暂时维持了一个小优的局势。
于那些外围抽冷子攻击的一流高手们却是难防。
好在他的刀道于风之意境的威力发挥的更甚一筹,今日的风雨也帮了大忙,这才堪堪抵敌。
翻翻滚滚战了百余招,东厂原本一片匠心独具的大院此刻已是被叶山海在战斗中挥起的雨幂毁去了七八成。
珍奇的草木竹石也一一遭了厄运。
不过这一刻的他一把刀舞将起来,气势已是愈发凌利,将这三大高手杀的汗流浃背,苦苦支撑。
方才那些可以在战斗中可以给叶山海造成一些麻烦的一流高手,此刻已是损失殆尽。
一个个惨嚎着被叶山海刀间荡起的雨滴洞穿数十处身体,血液不断滴落,染红了大地。
在大雨中,有着一种残酷的美丽。
不过这些人,除了少数倒霉鬼,倒是多半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因为叶山海此行虽然猖獗,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和东厂翻脸的准备。
他想做的,和他刚才所说的别无二致,那便是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不愿露面的郑督主。
当然,拜访的地点,纵然时间不太对,也应该在这位郑督主所在的阁楼之上。
一直以来,叶山海自认为华山派有了献上高产作物的大功在前,而且此事大半有东厂经手参与,让东厂在朝中获益匪浅,已经配在东厂眼中拥有姓名。
日后必然成为江湖中如同少林武当那般,入了朝廷眼中的实力派。
只是,若说田公公的悬尸举动尚在叶山海的可接受范围之中,那么这些时日东厂的讥讽和敲打就证明,在他们的眼中,其实一直未把华山派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叶山海自然要提醒一下这位新的督主,什么叫做身怀利器,杀心自动。
反正,在未来这些年,只要叶山海身在华山,华山派就根本没有倾覆之忧。
而他离开后,东厂这里想必早就人走茶凉,只要华山派声威不坠,无人会记起来这些陈年旧事。
他知道现在自己低头委屈一下自己,这件事多半会轻易过去,不必像现在一样承担诺大的风险。
但代价就是日后华山派成为了东厂的应声虫。
那样,要这一身的功力和刀剑有何用。
一念及此,叶山海心中一阵盘算,知晓自己须得动作快些,不然,这些东厂的散兵游勇尚且好说,一旦城中的大队精兵被调了过来,那他可就大事不妙。
毕竟,现在的他还没有本事,去对抗那些精锐之士。
当下,叶山海立刻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看向了眼前的田公公。
这个老家伙,这些天里张狂了那么久,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所谓的郑督主指使。
再加上看了那么久令狐冲的悬尸,虽然知道是自己那弟子的过错,但还是心中还是不会舒服。
毕竟,令狐冲名义上早已离开华山,你让我看了七天这个,到底是要让我知晓什么。
索性就拿他来开刀,让那位郑督主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杀鸡儆猴。
也让他们明白,华山派还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捏在手中的那个小鸡崽。
第七十九章 登堂
叮叮叮!
尖锐的震击声不断在东厂上空响起,叶山海在免去那些东厂好手的骚扰后,立刻对于眼前这位田公公额外多了几分照顾。
这东厂三人之中,那后来的老嬷嬷与那干瘦老者都是修行道家功法,后力十足,压制他们尚可,想要速败绝非易事。
反而这田公公是最佳的突破口。
因此十余招后,因为叶山海对于他的特意招呼,那田公公就再也受不住刀上传来的震荡之力。
田公公一着不慎,就见叶山海的那柄大刀已经强硬的轰开了他的金刀,转过刀背,抽向了他的脸颊。
“啪!”
伴随着刀背与脸颊的接触,突如其来的剧痛顿时让田公公“啊啊”嘶吼个不停。
这一刀,竟是已把他的上颚击得碎裂,满口大牙都噗噗的吐出了几颗,满脸是血。
“岳不群……”
田公公顿时怒发冲冠,强忍着口中痛苦怒吼出声。
“你……我要杀了你!”他满脸肿胀,眼睛都在喷火。
身为先天高手,他在东厂位高权重,已是多年没有尝到这么被人羞辱的滋味。
向来都是他在羞辱别人,如同今日那般讥讽叶山海已是克制,不料今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般大丑。
只是他怒极攻心之下,却是手上愈加凌乱起来。
直到身边的那老嬷嬷高喝一声“老田”,这才回复了几分清明。
然而,这几息间的破绽叶山海捕捉到了眼中,不厚道的叶某人信手一刀用刀尖接住他飞来的大牙,劲力一吐,就将那几颗大牙化作了致命的暗器。
用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又一次的还给了田公公,趁他大声嘶吼之时打进了他的喉咙。
嗤!
这一击,让原本被友人安抚下来的田公公顿时张大了嘴,仰天大嚎起来。
这一击对田公公的身体伤害倒在其次,却对于他的心灵造成了莫大损伤。
登时,田公公的眼珠子都彻底的红了,眼中再也没有其他,只有叶山海舞刀的身影。
但他的怒火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因为他不顾一切,反而让旁边二人失了策应。
瞧见空子,只见叶山海瞬间加速,手中大刀青光闪过,青色的劲气一刀震碎他手中金刀,空着的左手一记掌刀切在了他的颈项之上。
当场令其昏迷了过去,一脚踏在身下。
“咕咚咕咚……”
昏迷不醒的田公公,在他们这几人劲气炸出的水坑中,顿时不知喝了多少积过来的雨水。
另一边。
那干瘦老者与老嬷嬷看着田公公如此下场不由色变,只是郑督主不在身后看着,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这一会的功夫,他们已经对于眼前这个对手的难缠体会颇深,知晓其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绝非幸至。
只是,他们刚才田公公尚在的时候,也不过与叶山海拼了平手,如今田公公倒下,他们如何抵挡的住。
三十招后,叶山海刀刃之上刀气勃发,吐出来一道尺余的刀芒,将那老者手上拂尘击得冲天而起,白茫茫的丝线在天空飞扬。
那老者失了兵器,顿时心中悚然一惊,只得退出了战圈。
只余下那老嬷嬷一人苦苦支撑。
但,她一人独木难支,不过七招,便被叶山海一刀拍飞,轰到假山之上。
“啊啊啊!”
惨叫之声夹杂着撞击声轰然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大惊失色。
片刻之间,原本围攻叶山海的三大高手,已是尽数落败,唯一尚有行动之力的那个老者,见了这一幕,心中也是不由战栗。
包围着的无数东厂番子更是看着场中那个如神如魔的黑影,心胆俱裂。
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这般可怕的人物。
这样的武功,已是近乎妖魔。
阁楼上。
郑督主看着那个院中的再次迈步的身影,铁青的面色上顿时多了几分苍白。
只得气咻咻的一甩袖子,怒哼一声退回楼中。
他知道,叶山海因为顾及华山派的存在,今日绝不会在东厂大开杀戒,只是东厂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他的手上,才受过这般的耻辱。
这让他如何忍耐的住。
一个他们眼中的工具竟然敢呲牙,敢爬到了他的头上。
当下,郑督主眼神一厉,看向了前方桌上的那个机关,面目阴晴不定起来。
那个机关,是在东厂遇到了难以抵挡的大事之时才可以动用的最后手段,一旦使用,立刻便会有在京城中驻守的神机营来援。
到时候,只消叶山海在东厂内多留几息,便让他插翅难逃。
但,郑督主的眼神终究暗了下来,只因一旦动用这个,他这个无能的东厂督主只怕也是到了头。
与他们一直在暗中别苗头的锦衣卫可不会放过这个弹劾的机会。
他们东厂还做不到一切为所欲为,想要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
为了一个小小的岳不群,和那不值多少钱的颜面,他郑督主还舍不得这个官位。
毕竟,他们这些太监,上去怎么都好说,一旦下去,只怕就要被人踩的粉身碎骨。
就在他念头转动间,屋外脚步声已慢慢传来,当下,郑督主只得闭上眼睛,一咬嘴唇,重新坐回了他那一方宝座之上。
冷漠的看着大门。
不过,他那跳动的眼睛和青筋凸起的手背说明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吱吖!”
不管郑督主心中有再多的怨念,那精雕细刻的木门终究发出了细细的声响,落在他耳中,却是如同雷鸣。
他抬眼看去,便见那黑衣人在东厂无数人的包围中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进一步,那老道与东厂番子们便跟上一步,二者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待到那人走进门来,便见他运功一震,去掉身上湿气,然后缓缓的挪步近前,在郑督主冷冷的目光中深深的弯下腰,施了一个大礼,朗声道:
“山野闲人叶山海,拜见郑督主!”
这一礼,执礼甚重,弯下去的腰也久久没有抬起,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郑督主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一个弯腰的身影,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让这个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凝滞。
似乎整个屋子里都有暗流在涌动。
那老道眼见如此,不由面色一变,飞身从叶山海的身后一下子回到了郑督主的身边,戒意十足的看向了这个表面恭敬,实际胆大包天的狂徒。
他生怕郑督主一时忍不住这口气,今日情势之下,怕是要难免受辱。
不过,郑督主与叶山海对峙良久后,终究还是发出了声音,让他暗中松了口气。
只听郑督主咬牙切齿的的寒声出言,道:
“请起!”
“给这位壮士赐座!”
第八十章 故事(一)
那一日,东厂之中那座阁楼中后来谈了什么,最后除了两个当事人再也无人知晓。
只因那一日午夜,郑督主将所有人都轰了出来,只有他一人与那来人相对。
最后,是他满面红光的将那来人送了出去,让无数东厂番子摸不清头脑。
也任由那来人离去之时,将那悬尸一刀斩落,抓了离去。
接下来的那些时日里,华山派与东厂的来往也是莫名频繁了起来。
郑督主的名下莫名其妙的多了无数与人合作的商铺,开遍了大江南北,手上也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些极为精美稀奇的物件,可以博帝王与嫔妃欢颜。
两方关系的火热不由让无数暗中关注者大跌眼镜,只得哀叹人心不古。
以及暗中怒骂某些人舍了那物件之后,连那张老脸也终于不要了。
只是,这个不要面皮之人终究凭着那莫名而来的珍稀宝物和逢迎本事,一步步的爬上了更高的位置,直到二十年后寿尽而终。
不过一切终将过去,最后所有的知情者都守口如瓶,将它变成了一个永久的秘密。
……
岁月如水,时光如梭,自那日叶山海从京城归来,时间已是过了三十余年。
东方不败已于数年前逝去,两人第七次论武之约却是无法达成了,叶山海便亲自下了山上了黑木崖,欲讨回杨莲亭。
不料他果如当年所说,随东方不败而去了,倒是遗下了二人晚年收养的一个女儿。
叶山海也无他法,便收了她为弟子入了华山门下,也算了了昔日真武手稿之因果。
直到今朝,华山派由于新作物在天下传开,有了极大声名和东厂的扶持,隐隐间已压过少林武当,成了天下第一大派。
与武当山一般成为了道家圣地。
其掌门岳不群更成了天下闻名的万家生佛,得道高人。
只是这日,华山之上气氛已凝滞了下来,因为掌门夫人宁中则今日已是渐渐气息衰微。
叶山海见宁中则同女儿一家和弟子们说完了遗言,便屏退一众人抱着她流下泪来。
指尖一动摸出一片金黄色的参片喂进她口中,宁中则神色缓了过来,叶山海却无甚喜色,知晓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只有一两个时辰的精气神了。
宁中则见了叶山海泪眼,不由轻笑出声,伸出手来抚着叶山海面颊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必如此作态。何况我之一生亲眼见了华山派壮大,也见了灵珊成了家过的甚好,最后是遇了你,也是无什么憾事了。”
见叶山海面上仍是郁郁不乐,她便岔开话题,看了一眼叶山海手中那只巨大的人参笑道:
“那便是夫君你跑了长白山顶五回,寻回的那只千年人参吧,药力果然不凡,你当年说下服了它,在你护持之下也可勉强造就个先天高手,你倒是要给谁啊?”
见叶山海白了她一眼,她也不生气,一张有不少皱纹却依旧柔美的脸笑了起来:
“夫君莫气,给了我也不过多活几年罢了,给了小辈们华山也能多上三四十年风光,你又不是不知。”
叶山海终于被她气的横起眉来:“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何况我创下这大家业,对天下人有这般功德。有明一朝,华山派必无衰败之忧,何来波折?”
“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苦去那长白山险峰处野人一般找上近十年?”
宁中则笑道:“那便与了灵珊吧,她也到了后天九重了,这便是我这个娘能给她最好的了,你这个父亲不也该是这么想的么?”
见叶山海仍是闷闷不乐,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看你还不高兴,那便给你讲个故事吧。”
叶山海闻言不由心中一奇:“什么故事?”
“那是六十三年前了吧,我记得那是秋日的一个下午,我在竹林那里伐竹遇了师兄。
我那时十岁,年少力弱,想要砍上一根粗些的竹子回去央求师姐为我做柄竹剑来舞着玩。
师兄着了一身秀才衣装,浆洗的发白,手上拿了本书正在苦读。
见我伐竹不成反被竹梢打红了手臂,便打趣起了我来。
我见他那般模样心中气极,又知他必是师兄不得无礼于他,心中委屈极了,不由便在竹林中哭了起来。
师兄见了这状况当时便是手足无措,连声给我道歉,我也不理他,就只顾得哭泣,把师兄急得如那热锅上的的蚂蚁。
半晌之后,他终是一拍脑门想到了办法,拨出剑来便将我久未砍断的竹子斩了下来,粗粗用剑削出形状,又找来铁帖磨光滑给我拿了过来。
我这才止住哭声,抱住剑和他拉勾和解了起来。
自那日后,他便和我相熟了起来,他总是拿些糖果点心来讨我欢喜,我也极是喜欢在他身边,看他念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
嘴里说着,宁中则脸上现出了少女般的红晕。
“那些日子过得好快,直到三年之后,派里的师叔师伯们感觉怪了起来,时不时便开始了冲突厮杀。
那一日,师兄对我说他得好生修习武功了,华山越来越乱让我也回父亲门下轻易不要出来。
这般日子持续了足有一年之久,师兄来看我也是快来快回。
我对他极为不满,还发了誓,若是再不多来看我便再也不肯理他了。
只是不久之后,便出了泼天大事。那日据说是魔教来袭,我们华山的师兄弟和其它四岳来援之人死伤不少,我师父师姐也出了门久不回来。我心中怕的厉害,便去找了他,去了才见了他威风模样。
那日他一袭白衣,剑上染上了些鲜血,小臂也受了伤却仍未曾皱过眉头。
我抢到跟前去给他洗了伤口,上了金疮药,他笑着抚着我的头发,说我长大了。
我师姐在旁边不远,见了便取笑我春心动了,我气了个半死,发誓回去后半年不理她,嗯,最短三个月。
师姐也真是多嘴,一个月便将事情传得我们这一脉都知道了。
后来我和师兄的事师父知道了,便去和师兄的师父为我们定下了婚事。
我心中是极高兴的,只是见了师姐逗我仍不理她,我当时想的是不能让她知晓我欢喜的要疯了。”
宁中则说到此处眼中泛起光芒,显然是想起了旧日之美妙时日。
“这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在师姐的糖果贿赂下我也原谅了她。只是便在这日下午,一个师伯提了一把滴血长剑走了进来。”
第八十一章 故事(二)
“不多时,便听到师父屋内和人斗了起来,师姐去了想要帮忙数十息便胸口中剑自门口飞了出来。
我见了怕极了,也不敢声张,便走过师姐身前用手帕子想堵住她伤口。
师姐摸了摸我脸苦笑了声说是她没救了,师父也怕挡不了百招了,让我快去找师兄呆在那边别走动。
说完用力推了我一把让我走,我听了心道去叫师兄来救她们也不失为办法,便跌跌撞撞去了。
谁知去了那边,那边师兄也在和人厮杀,见他不敌了,我便找了把死人身上的剑悄悄趴在地上爬了过去,希望能帮他偷袭一下。
救了他后也好回去一起救下师父师姐,毕竟那个师伯实力不凡,师姐去也不行,只能让师兄去了,师兄实力还是比师姐强了很多的。
我这般想着,却不知当时自已年纪尚小,武力稀松,便是偷袭也无什么用。
师兄和我对面,远远见我过来了也不敢声张,生恐害了我性命。
手上却是着急起来,和那师叔拼起命来,十合之后拼着被一剑两半的风险与他以命换命,将那师叔洞穿了心口。
只是他也背上受了一剑,险些就死了。我扑了过去便去看他,他却翻过身来便用身体压住了我。
我正待说话,他便捂住了我嘴巴,不过几息便听到一个男声传过来说这边气宗叛逆已是死绝了。
不久之后,说话之声越来越远,显是走远了,师兄方才放开手,虚弱的对我说了声没事了。
我见他这样,便起来为他包了伤口,将他背到了后山竹林我们常去的一个隐秘之处藏好。
我心忧师父师姐,心想便回去看上一看吧,便是死了也无愧了。
待到回了那里便见到师父竟是与那师伯已尽数去了,看那剑痕如今想来多半是师父不敌先死了,那人也遭了后来者暗算与后来者同归于尽了。
我一日间遇了这变故自是手足无措,还好渐渐山上兵刃交击之声渐渐停了,我也不敢多留,便回了后山与师兄会合了。”
宁中则说到此节,手指握的发白,显然勾起了旧日伤心事,叶山海便伸出手来将她手掌握在手中,将她额头放在肩上将她搂住,让她慢慢缓了过来。
宁中则回过神来,也不动了,便依在他怀中继续说了起来。
“两日之后,师兄伤势好了不少,便和我一起出了后山,在这华山之上悄悄的走了一圈,才现出身来。
只见华山上余下寥寥几个气宗的师叔在收拾山上的尸骨,此刻他们见了师兄也是面露喜色。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气宗这一脉已只剩师兄和我两个亲传弟子了,其它大半都在战斗中被剑宗气极的师叔们舍命断了根了。
山上剩下这些人不是资质不高便是年岁己经大了,当时师兄出现了,气宗众人方才有了主心骨,须知那一战后整个华山上只余了五个师叔伯,只有一人堪堪入了一流,经这一战更是受创不浅,也没几年好活了。
而其它四位师叔伯实力较师兄尚且大有不如,可想其中之惨,要知师兄当时也不过后天五重啊。
几位师叔伯商议后,便将师兄做了华山派掌门,师兄沉默了良久方才应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中有多少艰难,当时我也不明白,只是见师兄在外面一日比一日严肃了。
又过了几天,一个剑宗师叔带了三个弟子回了山上,你想必也猜到了,那便是风清扬师叔和封不平他们。
据说当日气宗师叔伯们使了手段骗了风师叔回家去和一个娼妓成婚,才对剑宗动了手。
否则有风师叔这个剑宗第一高手怕是要反被杀光了。却不料剑宗师叔伯们如此凶悍,大多与他们同归于尽了,还在死前尽力灭杀了气宗小辈中的精华。
唯有师兄与我幸运躲过了一劫。
此刻风师叔回了来,见了这场面不由泪如雨下,见了几个剩下的师叔伯也是举起剑来又下不了手。
师兄沉默了许久见风师叔不动手,便站出来对他道:
今日之后,华山已是人才凋零,封不平三人资质一般,便是倾力培养也最多在二十年后初入一流之境。
而他此番破而后立将入后天六重,五六年后有望一流。若风师叔为华山派生死着想,还请他认了师兄这个华山掌门。
风师叔听了,苦涩的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便下了山,自此便常年不见音讯了。
而那几位师叔伯胜了也无甚笑容,在六年后师兄入了一流后也陆续下了山没了消息了。
接下来几年师兄日夜思忖如何光复华山旧日荣光,便行起了那礼贤于人的举动,倒也搏了个君子剑的名头。
也因多年间行事公道,遇人有礼,在江湖中也渐渐有了声名,算是把华山从以前的死局中拉了回来。
只是他是曾见过华山昔日五岳盟主的风光的,此后华山成了这模样,嵩山派又是一日强过一日,甚至有了吞并五岳的心思。
那些年啊,他一日又一日的发愁,我也无法多帮他什么,便努力练功。十余年间也堪堪入了后天七重,我记得,那日,他笑着笑着哭了,抱着我道是我和他一起苦了我了。”
说到此处,宁中则眼中泪水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自那日后他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始了谋划,终日奔波山下,闽地,青城,嵩山,终于几次下山后停止了下来。
对我说是他算是有了些许把握光复华山荣光了,只是时机不对,过上两三年时间或是更好。
我不知他有何计较,却也知其中必有为难阻碍之处,只是也无法帮他,便只好日日多对他照顾些,免得杂事分了心。
直到……直到那一天,我还得他那小色鬼模样,与师兄往日是大不一样的。
我本是有些奇怪的,只是那日他突破到了后天第九重,我便以为他只是兴奋坏了。
那日过后他依旧是有些怪怪的,怎么说呢,像是当年赵师弟追求大师姐似的,行事之间不免显得局促,羞涩,便似换了个人似的。
当时我也是自失一笑,便把这事略过了,再加上他几日后便下了山,也就放下了。
不料他半年之后,归来依旧是那般行状,让我不免就疑心大起了,当晚便扒了他衣服看他是否真是如那画本中所说易了容,换了面。
况且师兄资质我岂是不知,也不过中上,能入后天九重已是大出意料,功力一日强过一日,都要达到九重巅峰,这是什么怪异情况?
只是那天为他去了衣裳,只见师兄旧日那道贯穿整个后背的伤疤依是旧日模样,不免为之松了口气。
可那日行房之时他便露了行迹了,他恍若初哥模样,行动之间颇为猴急,我被骇得不敢动了。
心道这人身躯是师兄无疑,莫不是被什么积年老妖上了身,夺了魂?我本欲拔剑刺他,又一转念想到怕不是坏了师兄性命,再有万一真是鬼神之流我死不足惜,怕是女儿和弟子们也难逃此厄了。
整个人身子都吓得僵了,好在那鬼怪喝多了酒,也不觉察更多,半晌方才与我行了房,污了我身子。”
第八十二章 故事(三)
屋中。
宁中则见叶山海已是听得满脸发黑,不由捂嘴一笑,刚刚眼角泪花也是停了下来。
在叶山海胸口蹭了蹭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又开始讲了起来。
“那些时日,我着实心中痛苦难言,只是见了那鬼怪也不害人,竟是一心为了华山壮大拿了诸多揽财秘方。
让我不由苦中作乐起来,这鬼怪起码也可为师兄了一大愿,实力财力皆具,华山派起势也不难了。
甚至有时还在想,莫不成这便是师兄旧日所说之计,只是我知他甚深,便否定了这推测。
接下来几年这鬼怪推翻了我前夕猜测,这便是鬼也只是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小色鬼,竟是对我一个老女人动了情,着实可笑。
有时见他这般单纯模样,我甚至起了意与他商议是否可放回我师兄魂魄,只是心有顾忌,便作罢了。
只是见他待灵珊也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便迷惑了,这都是由心而出,我自是看的清楚明白。
这小色鬼各种手软模样让我起了试探心思,见他无甚酒量,一日晚间便与他饮了数坛,我使了鸳鸯机关酒壶自是不曾多喝。
待他醉了,便近前一句句套起他话来,先问了他我师兄是否已他所杀,他便道他何曾去杀了岳老儿,早就去了。我不禁伤感莫名,片刻便泪如雨下。
又问他所来为何事占了师兄身子,他又道还不是穿越过来的么,不过当这岳老儿事多又烦,唯有个老婆是极好的。
我听了自是又羞又气,欲待打人,听了他刚才言语也知他是来路古怪便不敢了。
又想去多问他几个问题,他已是沉沉睡去了,也唤醒不得,便由他去了。
只是他既是师兄帮手,那便可放下心了,便是鬼怪我这身子给了他又如何,只愿他真能达成师兄愿望,也能善待灵珊吧。
再过得一两年,他将华山派发展的好生兴旺,生活中对我及灵珊也是千般宠爱。
也因为我对于冲儿的感情,对于冲儿尽管有些不耐,还是百般迁就。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他旧日受伤害模样,竟是对他多了几分怜惜,平时一切也都由他了。我心下暗道,这便当作对他全力助我们的补偿吧!
直到那一日,我为了灵珊婚事与他发了脾气,说及陆大有曾经有把灵珊许配给冲儿的想法,想用这个法子让被逐出去的冲儿回归华山,他终是动了气了。
几年在一起,我也发觉小色鬼生气时便是那模样。
果然从那之后他便将陆大有逐了去华山别院,我虽嘴上埋怨,心中是极快慰的,他能这般对待灵珊我这一生从了他又从何。
这小色鬼讨人欢心手段花里忽哨出奇的多,折腾人身子花样也是不少,再加上几年以来,他一颗真心待我,我又如何不为所动。
如此过了三十多年了,这小色鬼以我想来为了我却是蚀了本了,不仅将华山派和师兄名气推至了天下闻名,更是让他耗费十年,为我去寻了个能让人成先天的法子。
只是试探说给了白罗那肉疼模样,便知这或许于他也有些大用处,可他便是要给了我,只愿我多活上几年光阴。
从那我便知道,我这一生中在师兄死后心死之后,又一次被他把心抓到了手上。
只可惜,我这一生已是有了师兄,再也放不进他了,便把他当作个小弟吧,用他不爱听的话来说便是:你是个好人,会遇到一个更爱你的女孩子的。”
说着,宁中则眼眸中透出一股温柔之色,手摸上了叶山海脸颊缓缓抚了起来,嘴角也浅笑起来。
叶山海听了眼前宁中则的话不由老脸黑了下来,他倒不在意在这几十年耗了多少精力,却是万没料到被宁中则从头到尾看了笑话。
至于宁中则心中有他没他相处近四十年岂能不知,多年来对他的柔情和相处又怎是一个小弟所能概括。
心中气急,见她已是这般也不好撒气,便一双手上下挥来却又无法可施,惹的宁中则见了格格发笑。
半晌,宁中则笑声低了下来,伸出两只手来抚着叶山海脸颊,强撑起身子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你从无名氏那得来的词倒是应了我年少时的憧憬。
这一生嫁了师兄也是不悔的,往日依你那小心眼性子被我揭穿了来路,怕是要与我讲那笑傲江湖的故事吧。
前些年你多少还有些警惕,这后半生二十年来你对我己是全无什么防备了,那故事早被我酒后套的差不多了。”
“哈哈!”
宁中则看来叶山海一副无颜见人的样子更是得意的笑出声来,道:
“你是怕我听了走的也不开心吧。不会的,我听了只是心疼他啊!
尤其是当年在西湖那里听东方不败说了这辟邪剑谱的隐患。
我走后你便把我葬在这华山上吧,对你这小色鬼动了心已是不该,死后可不能离他太远了。
你的故事我倒是问了不少次也见你不肯多说,不知你是受了什么情伤,但愿也有一日找到相爱之人。”
宁中则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又道:
“这一辈子我是听不成了,但愿下一生能和你早早相遇吧,那时若你依旧孤身一人,用我的女儿红来听你的故事,那想必是极好的。
只是现在快要不成了,便作罢了,你腰间那个香囊我缝了一束发丝,便作为记念吧。
往后余生,愿你一切安好。”
叶山海听着,眼中泪水已是渐渐滴了下来,感觉到怀中的她生命气息已渐渐弱了下来,心中的悲恸涌了上来。
手上轻轻抚着已如风中烛火就要去了的她。
“都要去了的人,还在哄我作什么。我不是傻子不至于被你问了数十回也没一点觉察,你也不是傻子不至于听了我这么久的酒后故事没生出半点疑惑。
我也只不过是妒忌岳不群能得你一生如此深爱罢了。
当年西湖那个夜里,我曾发过誓一世作你的岳不群,只是我后悔了,贪心了,我想让你爱的不是岳不群而是我了。
当时我第一次发觉被你探问消息已是二十七年前了,我当时心中是极为彷徨的,万万没想到你早就已是知晓我不是他了。
我片刻后心中便起了一个念头,便是将那笑傲江湖的故事与你讲了。
或许这能让你对岳不群死了心思,也能多少念得我对你的好吧。
不料你这死女人故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对那岳不群倒是念叨的更多了,我这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吧。”
第八十三章 离去
“好在这些年我也觉察了你对我也不是没什么情意的,我便也只好安慰自己也算是没赔本就算了吧!
你心里有他便有吧,反正已经去了,只要眼下有我便是了。说来还是他与你相知在先,我不过是个占了人身体的游魂罢了。
虽说我这是圆了他之心愿帮他兴了华山,不过离去时可得了他之一切便可让我修为大进了。
额外赚了个爱我的人也不错了,更别提怎么也是我占了他妻子,又如何与他计较。
不过当年与你说留下躯壳于我有损伤倒是骗你的,不过是为了试探你心意罢了。后果只是下一世后所得修为少点罢了,其它倒却是无碍。
我还能不知你心思,不过是想在死了后与他合葬吧。
你这女人大概是想着变了心喜欢上了我,便对岳不群起了愧疚之心吧,便想生前一生陪我,死后与他身体合葬吧。
你这人当初那些年还对我客气的很,万事不肯让我吃亏,后来与我有了情意,反倒是不在乎亏欠我了。
到最后连我留给你晋升的宝物也敢四处送人了。
这便是你把我当作你的夫君,你的贴心人了么。
这次没开口求我为岳不群留下躯壳,应是怕我受了损伤,也心生嫉妒吧。
哈哈哈,我是骗了你的没想到吧,想留下便留下吧,不过是一点点修为罢了,能安你心再好不过了。
至于我前生,……也不过求而不得四字罢了,今生有你已是圆满了,没什么遗憾了。”
叶山海说着说着,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坏笑,看着眼神中有了些嗔怪之色的宁中则不由更是得意起来。
宁中则闻言也放下了心思,看着叶山海,眼中流露出不舍之色道:“那我便放心了,那么,山海小夫君……下一生……再见了……”
说着说着,她声音已是低了下来,身子也软了下去,再看已是无了气息了。
见她已是没了声息,叶山海凝视着她的面容,想着她狡黠的模样,静静的抚着她的长发,一时竟是痴了。
……
七日后,华山派中哀乐四起,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如少林武当峨眉尽数到场,东厂也遣了人过来。
让整个华山上都是人山人海,只是,叶山海已经没了心思去应付这些,打发英白罗出面去迎了这些江湖中的新一代豪雄。
这些人眼见叶山海并未前来,都不由自主的有些惋惜,毕竟这些年来,因为民间的声望加成外加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叶山海在江湖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而且这些年来,门派事务大多托了英白罗夫妻处理,少有露面之机,更显神秘。
如今难以一见,诚为可惜。
不过,这一会,他们惦记着的叶山海此刻已经来到了华山南麓下的别院,准备来这里看一下还在这悠然养老的风清扬。
这位师叔如今年过九旬,依旧酒肉不忌,道家的养生之道在他这里当成了空气,不过看来他解了心结后倒是活的更加潇洒了。
前些年,叶山海也曾亲自过来请了几回这位师叔回到华山,只是都已被他婉拒,大抵终究是当年的那一幕他难以忘却,不愿意触景生情。
叶山海也只得由了他去,送来些小辈来陪他,也好发挥一下老人家的余热。
于是,当叶山海远远走近时,便看到了院中拿着柳枝教训一众顽劣小弟子们的风清扬。
板着脸的他,与一众眼珠子乱转的小顽皮鬼倒是相映成趣,让叶山海不由为之哑然失笑。
远远的看着他们,见他们其乐融融,叶山海便没有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兴致,片刻后便自顾离去。
再次出现在华山,已是过了午时。
叶山海站在后山上,远远看着岳灵珊带着华山众人将宁中则葬下,心中也是空空落落起来。
思及她音容笑貌不由苦笑了起来。
下一世么?
所谓下一世还是你么?
不过是一朵相似的花罢了。
拿起手中香囊放在鼻间嗅了嗅,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待众人散了,叶山海缓步走近,便坐在坟前迷茫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了她,似乎往日的那个叶山海终于回来了。
如今没了她,这个世界留念也不多了。
女儿岳灵姗与英白罗成婚三十余年现在也成了中年女侠了。
婚姻美满,儿女双全,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开始了谈婚论嫁,一切也算完美了。
到时候,用手上的这株宝药让她进入先天,再有先天高手镇压华山派三十年,想来到时候以华山派的位置,将会在天下也无什么难事了。
毕竟,这个世界越往后,灵气会愈发稀薄,或许不出百年,连先天境界也会成为一个传说。
到时候,哪个门派人多势众,自然也就成为天下的主流,不像现在的先天高手终究还不是靠数量可以击败的。
而他自己,虽然借助真武手稿的助益,这些年一步步的已将意境之力,领会到了大成的地步,但说到底还比不上张真人那般千年一出的奇才。
他也只能在这个境界停滞不前。
华山派早已变得极是兴旺,但自宁中则去了,他却觉得已是感到寂寥了。
或许我该离去了。
叶山海心中泛起这样的念头,虽然少说还有二三十年活头,他却已不愿在了。
……
半月后,叶山海交付好华山派事务,便唤了岳灵珊来助她入了先天,此后就闭关不出了。
一日后,一道虹光自叶山海闭关处直冲天际,方圆百里尽可见到。
华山派周遭无数人见此都瞠目结舌,有那凡间愚夫甚至跪下求神拜佛。
无数人都在猜测华山派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在华山派的岳灵珊和英白罗自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此事,瞬间岳灵珊的心中就有了猜测。
前些天,叶山海将她带去闭关处突破先天时,她虽然于突破先天境界激动不已,然而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父亲神色中的萧瑟。
而且在她走之前,还如同她少年时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发。
当时便让一直以来最为亲近父亲的她有了不详的预感,只是追问父亲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还和她开玩笑说,珊儿你从小便想见神仙,过几日说不得能让你见上一见。
如今,见到这一幕,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当下,运起平生功力,当先向华山后山瞬间奔去。
在华山众人来临后,便见一身白衣的岳灵珊已是怔怔的站在了石室门前。
叶山海赫然已是去了,只留下一具轻盈的躯壳。
消息传出,天下人大震,皆言其乃登天而去,羽化成仙。
朝中闻听此事,帝勒封其为‘九天宏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名噪后世。
第八十四章 犹疑
“表哥……,你又不理我!”
富丽堂皇的山庄中,声音拉了个长长的尾巴,少女王语嫣语含幽怨的轻轻跺脚,气鼓鼓看着眼前的面色恍惚的年轻公子。
这已经是表哥自从三天前回来后,第五次这样了。
饶是她性子温和,一向爱慕表哥,依旧忍不住发了些小脾气。
不过,表哥应该不会生气的吧,他最多会……
想到这里,明丽少女心里多了些惴惴不安。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表哥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让她不由气馁。
对面,叶山海回神,见了表妹这模样也不由哑然失笑,只得笑着哄了几句。
这才让王语嫣脸色由阴转晴。
高高兴兴的和表哥说了大半天的贴心话这才在丫鬟的催促下,想起了老娘的威胁,依依不舍的离去。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背后的表哥已是面露苦笑。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叶山海第一个遇到的亲近人物就是眼前这个对他芳心暗许,又钟天地之灵秀的少女。
但,正如渣男也有贤者时间。叶山海在笑傲世界经历了一场几十年的感情,实在有些做不到见一个,爱一个。
即使表妹美的像神女降临人间。
或许作为一个行走诸天的旅人,他终会有看淡情爱那一天,但也绝不是现在。
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毕竟在这里的日子还长。
到了这里,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叶山海这次穿越后的身份。
没错,这次他的身份是慕容复,有国色天香芳心暗许的表妹,有吴语软侬娇俏动人的侍女,有忠心耿耿的下属,更有一个湖中山庄等待着他的来临接收。
出身、家财、美人一切尽是完美,极为的让人有代入感。
这样满满的代入感自然不是让叶山海这几天精神恍惚的理由,他之所以如此,却是和那一日离开笑傲世界时发生的变故有关。
那一日,在叶山海被玉玺裹携即将离开时,突然之间他的身体中传来了一道极为精纯的灵魂之力,与他原本的灵魂如同水乳相融一般的化为了一体。
瞬间,就让叶山海明白了它的来历。
这是原本岳不群的残存精神印记,一直都默默的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
原来,叶山海的穿越对象一直以来都是有因由的,没有叶山海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穿越。
这一切,要从大罗之道说起。
成就大罗之道,有两种最为主流的方式。
一种便是寻常的方式,天生资质高绝,足以一步步的修行到武道第九步大罗金仙。
只是这样对于资质的要求太高,除了那些出身高贵的先天神圣基本上没有几个可以做到。
第二条路便和叶山海如今的状况有关,那就是一个个的融合掉其他世界的自己,这样一来可以完美的将其他世界自己的资质和气运接收过来。
一步步的提高资质气运,达到可以证道大罗的地步。
先前和叶山海融合的岳不群残魂自然也是叶山海在笑傲世界的自己。
只是想要让另一个自己心甘情愿的融合,却是需要叶山海完成他们的未尽心愿。
玉玺也正是感觉到了他们的不甘才跨界而来,让叶山海将他们的路来重走一次。
笑傲世界中,叶山海误打误撞的完成了岳不群的心愿,这才有了离去之时的融合。
如此一来,叶山海未来的修行之路不免就有了两个不一样的选择。
那便是要么对于这个世界自己的不甘视若无睹,一路自由自在的提高自己。
要么就是尽心尽力的为这些自己做好他们的角色,以获得离去时的资质气运反馈。
只是,这等于没有给叶山海选择。
因为,在笑傲世界中,当叶山海卡在意境这一步三十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自己的资质固然可以说的上百年难得一见。
但是也仅仅这样了。
比之张真人这种一个世界内的天骄都是天差地别。
若是不走融合这条路,只怕过不了几个世界就会因为资质原因慢慢的停滞不前,最后化作一堆黄土。
这也是叶山海来到这个天龙世界的这几天精神恍惚的原因了。
因为他在犯愁,自己到底该去怎么做,才能完成慕容复这颇为坑爹的心愿――光复大燕。
光复燕国,叶山海初听这心愿第一感觉便是慕容公子你是在想屁吃,你这是在为难我叶某人。
眼下辽、宋、西夏三足鼎立,吐蕃在侧虎视耽耽,皆国势不容小觑,而除了这几个地方外,已无可成事之处。
至于大理,巴掌大的一个国家不说高手众手民心归附不好搞,搞下来也得看大宋和吐蕃脸色,说不准哪天就没了。
只能列为最后备选项。
而且我叶某人自己是不是当皇帝的料还没点B数么!
只是若是完成不了他心愿,离去之时便达不成两人真灵融合后的资质和气运提升这些目的了。
但在这修行之路中,自已若不奋力前行如何走向更高,暗道也只得尽力而为了。
眼下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天龙穿越者必刷副本之琅嬛玉洞,在那里搞到北冥神功也算有一个好开端了。
拿回去便是自己不练交给属下提升也不是挺香的吗。
固然吸收了别人真气后真气变得驳杂起来,难以领悟意境突破宗师,不过叶山海看了下手下四大护卫老大不小才入了后天九重,想来他们也没那资格去计较那个了。
他们这辈子能入先天便是万幸吧!
现在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复国,叶山海便想着先把自己麾下提升起来总是没错的。
但愿这邓、公冶、包、风四人中能给力一些。
这个世界上依剧情来看先天高手不在少数,而那逍遥三老和自家便宜老子之流怕是至少有先天后期,宗师也不无可能。
至于扫地僧,不提了,那便是个bug,宗师起步,无人能知其深浅。
而且叶山海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那便是自己也去修炼这北冥神功。
这样一来,固然自己无法领悟宗师以上的境界,但自己意境之力已经大成,可以大吸特吸短时间内将功力推到宗师境界的极致。
那些驳杂的功力离去时,自然也有玉玺在穿越过程中褪去杂质。
只是这样的代价便是这一个世界中,叶山海的武道不再可能有一丝进步。
取未来和取现在,这便是叶山海这些时间所犹豫不决之处。
第八十五章 相遇
三日之后,叶山海已经出现在了前往南诏无量山的路上。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知晓自己已是二十八九岁年纪,又听到前几日有一黑衣蒙面女子前来袭击了隔壁的曼陀山庄。
便知这个世界剧情怕是即将或已经开启,当下也来不及和表妹护卫们多相处一段时间,以熟悉一下这一世的状况。
便匆匆出了参合庄,直奔南诏无量山左近。
毕竟自己无论要怎么走未来的路,那北冥神功的机缘都最好不要错过,否则就会让未来平添波折。
这个世界的慕容复功力不凡,年纪轻轻便已有先天四重的功力,只是他沉迷于精通天下武学而不是精于一门,一身修为也渐渐停滞下来。
他达到先天中境之时不过二十四五,如此五六年下来功力也无多大进展。
武道修炼一般是两种方式,一者是正常人的法子,取一门适合自己的武学练到极处,自然一法通,万法通,由自己的道为基本延伸去感悟万法。
二者便是非人类奇才的法子了,取天下万种功法融于一炉,取其精华铸就功法提升自已,只是若无那天资,不免就死在了理解天下功法的路上。
慕容复便是不自量力的选了第二个方法,但资质这东西不是你说行你便行,几年下来功力进境不免被耽搁不少。
如那高武世界或许尚有法子可快速增长功力,只要你境界驾驭的住,但在天龙世界便是走了歪路了。
虽说现在武林中有‘北乔峰,南慕容’的说法,但那个慕容却大半是他老子的功绩了。
本来若是一心苦修自己家传功夫,必可成天下有数高手,只是经这几年耽误,以慕容复现下实力与乔峰差距已是不小了。
好在,叶山海穿越过来后,两世的功力开始了慢慢融合,在加上有了意境之能,如今倒是未必就比谁差了。
这日,叶山海已到了无量山上,见山上这无量剑派剑拔弩张,山间屋舍也大多成了断壁残桓,不由心中苦笑。
他记得天龙剧情便是自无量剑派与神农帮冲突而起始,以目前之情状,那琅嬛福地中的东西怕是已被段誉取走了。
顿时叶山海也不在这里耽搁,运转轻功,自无量山山谷一侧小心落下,只见谷中茶花盛开,姹紫嫣红,好一个神仙居处。
他也不留连于醉人风景,匆匆寻到机关入了福地,却见传承果然已被段誉先手得了。
当下也不气馁,毕竟前期的段誉就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去找到他借来一用便是了。
这般,叶山海径直出了山谷,走了十余里,正暗自思忖何处去寻这段誉,忽然便见后方一匹黑色骏马奔弛而来。
“哒哒哒!”
随着骏马奔腾声遥遥传来,叶山海顿时回头,便见得两个年少女子与一年轻男子三人同骑,挤在那黑马之上。
这三人显然是受了什么人追杀,只见那年轻男子面色苍白,神色惊惶,时不时便回头去看来路方向。
远不及那两个少女镇定自若。
好在那马儿似乎颇为神骏,纵是负了三人,此刻也是满身汗滴,但依旧速度不减,在身后扬起大片烟尘。
这才让他们心思稍定。
不过,陡然之间,马上那个小一些的少女觉察到肩上的紫色小雕吱吱乱叫,随着它视线看去,立刻大眼一滞,不由惊叫出声:
“木姐姐,前边好像有贼人!”
闻听此言,那年长些蒙面少女心中一凛,功聚双目,赫然也是看到了那个人影。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背负双手,静静的立在了他们离去的大路中央,自有一股傲然之意。
荒山野岭出现了这样的古怪人物,让二女心中不由一震,念及她们仇家的大势力,登时就让他们心中猜测这是对头派来的人物。
虽说眼前这人行事装束与那一些追杀的恶奴们大有不同,不过情势危急,倒也顾不得分辨了。
当下,蒙面少女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抓起了马鞭。
“啪!”
一声抽击之后,马儿顿时“唏律律”一声长嘶,前蹄都扬了起来,掂的马上那年轻男子都险些落地。
当下就把他惊了一头冷汗,只得口中不断大叫。
而经此一击,那黑马立刻奋起余力,马蹄翻滚,速度竟是又硬生生快了三分,向着前方那挡路白衣人一蹄踏去。
依着这马儿的神骏和速度,只消踏中,便可将寻常江湖人撞个半废。
便是如此,那马上蒙面女子依旧觉得不太安心,只因依着眼下这状况,只要那路中人不是瞎子聋子,那便早已及时避开。
如今这般托大,目中无人,必有惊人艺业。
当下,她银牙一咬,粉面含霜,手中马鞭一抖,“唰”一声便朝那人甩了过去。
这一鞭,去势甚疾,又借了马速之助,甫到半路,已抽的空气都“呜呜”作响。
只是,当马蹄即将踏落时,那人终于转过了他的身子,露出了真容。
只见他浓眉方脸,面目儒雅,文雅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袭儒袍笼罩下,腰间一个绣的颇为别致的香囊挂在那里,甚是漂亮。
正是远道而来的叶山海。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瞬间,那马蹄与马鞭已经几乎要同时降临,却见叶山海依旧不惊不乱。
只见他双掌一翻,抓住马鞭轻轻一抖,一道大力顿时便沿鞭而上,让那蒙面女子身体剧震,修长的腿儿再也控制不住黑马,登时便要从马上栽了下来。
让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只因这般速度的马儿,一旦这样摔下去,没有高绝身手的话,只怕一条小命都要去了九成。
不过,眼见这女子即将脸部着陆,叶山海便左掌伸出,一式江湖中常见的擒龙功将她吸来揽入怀中。
右手化作幻影取了那马儿缰绳,大力一抻,马儿被这一阻,立刻前蹄翻起,仰天长嘶,已是停了下来。
“……”
那马上余下男女已看得呆了,见叶山海兔起鸢落间反制、拿下女子,力阻奔马,心中不由又惊又佩。
只是看着这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当下三人便是不由色变,想起了他们和这明显不是善茬的白衣人的冲突。
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尤其是那被揽入怀中的蒙面女子,此时更是羞愤交集,当下便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
“奸贼,你欲待如何?”
第八十六章 捉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句话,这一刻完美的体现了叶山海的心情,让他知道了什么是传说中的‘幸福’。
看来这送上门的三人,叶山海不由笑出了声,没想到刚刚想着去哪里找段誉,他们便自己送上了门。
这骑马而来之人自然便是木婉清、钟灵和段誉,段誉出得琅嬛福地,来此借马去救钟灵,却遇了木婉清正遭人追杀,便两人一道逃了。
路中遇了灵鹭宫使者一番厮杀后取了灵鹭宫使者衣衫自司空玄手上将钟灵骗了出来。
来到此处,见了叶山海一人行路,姿态不俗,便以为是追杀阻路之人,木婉清便一鞭打了过来。
不想遇了叶山海功力非凡,反是折在了他手上。
看着一脸凶巴巴中带着倔强的木婉清,叶山海不由失笑,自从在上个世界经历了数十年岁月,他的性子早就变得沉稳下来。
毕竟周围都是一群靠着他的晚辈。
这一回身体回复了年轻,性子倒是也莫名解放了许多,怎么说他当初也是一个年轻人。
当下不由来了兴致,对段誉感兴趣自是为了功法,对这木婉清感兴趣便是因为她脸上的面纱了。
记忆中这小丫头长的十分漂亮,而且揭开面纱杀不了便非那人不嫁么,登时叶某人恶趣味上来了。
这么暴躁的丫头我便替段誉小兄弟教育一下,免得他日后遭罪。
这丫头既然这次得罪了自己,那他便要看看她脸蛋了,至于能不能嫁出去什么的关他什么事啊!
况且叶山海怀疑这丫头莫不是和前世那些英雄救美的套路一样,看见英雄长的英俊便无以为报以身相许,长的丑便来世衔草结环以报?
不过叶山海这一世也极为英俊讨女子喜欢,怕是试不出来了。
瞄了眼被奔马吓的腿软的段誉,心想你小子日后敢掂记我的表妹,我也只有把你的好事搅黄了。
这好像没有一点点的……问题吧!
这一刻,不要B脸的叶某人,罔顾了人家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过,他已经开始报复的事实。
当下,他将怀中的木婉清揽了过来,闻着女儿家淡淡幽香,便欲伸手揭开她的覆面黑纱。
不过被他视为瓮中之鳖的小姑娘显然并不愿意屈服。
只见木婉清手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叶山海胸口便是一刺。
嗤!
这一刀来的又狠又疾,让叶山海不由怪笑出声:“疯丫头,谋杀亲夫么。”
伸出食中二指,如铁钳一般将匕首夹住,略一使力夺出匕首,指间运动点住了她周身大穴。
木婉清全身被制,见叶山海再次伸出爪子,冷冷道:“你若是敢揭开我面纱,我便杀了你。”
叶山海调笑道:“不是做夫君么?”
“你……”
木婉清气得发抖却全身被制无法行动,只得咬紧牙关不去看他。
“哈哈哈!”
看见木婉清气的说不出话来,叶山海顿时得意大笑,声音惊跑了无数鸟雀,如同那张狂跋扈的积年老魔头。
不过,叶山海的行动还是没有进行下去,在他再次在木婉清恨恨的眼神中伸出魔爪的时候,背后的异动让他不得不停下了举动。
“咝咝咝!”
却是半晌未动的钟灵见师姐危急,悄悄的跃下马来,自锦囊中将数条青蛇丢了过来,她年纪尚幼功力浅薄,见叶山海实力惊人便行起了偷袭骚扰之举。
而那只闪电貂,却是任由钟灵催促却是依旧炸着毛不敢动,显然野兽的本能让它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此刻,这一人一貂见叶山海回过头来,一个顾及师姐,一个顾及主人,两个都无法离开,只得色厉内荏的一道露出的凶狠的表情。
不过无论小丫头钟灵,和颜值极高的闪电貂,他们的凶狠都让叶山海不由露出了笑意。
谁让他们都可爱呢,凶狠里都有了几分奶凶奶凶的味道。
当下,叶山海腰间长剑出手化作一道弧光分斩四下,毒蛇便化做了两段。
看着傻了眼的钟灵,叶山海伸手运功将钟灵拿了过来,捏了捏少女红苹果般的稚嫩脸蛋,嫌弃她年纪小没法下手调戏,赏了她个脑瓜崩,在她“哎呦”痛叫中点了穴放在旁边。
马上,抖抖索索后怕了好久的段誉这一刻见了二女危急,终于急了起来,顿时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过来作礼讨饶。
一通‘之乎者也’如同魔音贯耳,叶山海不耐烦与他罗嗦,便信手点了他穴道将他同样丢了出去。
终于没有了拦路虎,叶山海转过身来对着木婉清笑道:
“丫头,你既说看了你脸便得杀我,那我便点了你们昏睡穴,你睡着之后又如何晓得我看还是没看呢。”
嘴上说着,他不顾木婉清又羞又气模样,凌空点出几指,气劲嗤嗤作响中将这三人昏睡穴点了。
走近沉睡的木婉清身前,拉开面纱,只见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映入眼帘,极为冷艳动人,只是常年遮面,不免有了几分苍白之色。
饶是叶山海见了也不由有了几分心动,心道果是人间绝色。不过好歹也未忘了所为何来,欣赏片刻便恋恋不舍的重新替她掩上。
回身走近段誉身旁,这货不是漂亮丫头自是没了好待遇,在他身上摸索不免恶心,便抓起他身子抖了起来。
片刻后,叶山海将自他怀中抖出的卷轴与册子拿了过来,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就此到手。
仔细研读一番后,又抛回段誉身上,慢慢回味起来。
这北冥神功不愧是一代道家高人逍遥子开创出的功法,倒也并非如先前所想只能吸人功力无法进入宗师境。
他创这功法本意是以此法汲天地灵气为己用,吸人功力只是下乘手段了。
不过也倒有个好处,若是门人天资过人,自可走正道手段慢慢修练留下晋级宗师余地。
若是那代传人无那天资,取那吸人功力手段也可速成为先天巅峰也是当世高手。
这对于一个门派作为传承心法倒是再好不过。
诸事已毕,叶山海随手解开三人穴道,对他们笑道:“你们兄妹三人滚吧!”
见木婉清喷火的眼神,捏了捏她脸颊调笑道:“怕被人追杀便去大理吧,你们亲爹便是段正淳,那小子便是你们哥哥。”
他怕万一走后这二人再机缘巧合成就好事,那岂不是他一番苦心做了无用功,便提前捅开了这层关系。
至于段誉不是亲生的,他叶某人会说么。
眼见这丫头满脸薄怒又要动手,叶山海长笑一声,运起轻功,径直向太湖老家去了。
只留下身后木婉清气急败坏的怒叱。
第八十七章 拜庄
这日,叶山海正在山庄之中悠闲的躺倒在长椅,听着阿朱萧声幽远缠绵,阿碧抚琴作歌余音绕梁,端的是一场视听盛宴。
尤其是顽皮的阿朱,更是一身淡绿衣裙随着步子不断飘摇,尽展婀娜身姿与青春活力。
这慕容氏不愧是皇族后裔,于衣食住行之上均颇为奢华,室内所用物件如那字画、屏风、桌椅、茶具尽是些稀罕物件。
到了桌上,四色点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比起叶山海前世的那个华山派掌门的排场,都是大有差别。
倒不是财力上的差距,而是那种乍富之人与累世名门格局的差别。
叶山海来了不过一月,便被这堪比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击倒了。
衣食住行也讲究起来,甘泉泡的茶汤,上好苏锦织就的衣裳,名家用珍稀木材打造的五香车,再加上美婢环绕,以主人为天,着实舒爽。
不过玩归玩,叶山海也省的这里他终是过客,最后还是要离开这世界面对那滔滔大世,每日间修行自是不敢稍缓了。
归来一月,叶山海运转斗转星移心法每日勤修不坠,加上玉玺内上个世界真气不断融合,一月之内连破两重关卡,抵达先天六重。
他在领悟意境后,到达宗师的路上便是一片坦途,有了玉玺中上一世修为相助,自是一日千里。
不过这进步也日渐放缓了,他上世修为不过先天三重,两辈子融合后便是同为自己没有折损,也只是这样了。
北冥真经他参悟之后便将之交给了四大护卫,让他们自功力低者吸起,徐徐发育起来。
偶尔也顺手抓些功力高深的人渣、匪首回来重创了交给他们。
待他们日后功力到了一定程度自可派上用场。
这日,叶山海咸鱼一般躺的正是舒畅时分,忽然一个小厮悄悄走近了身旁低声来报说是有人前来拜庄。
话说自从慕容家有了斗转星移这门神功,更有了‘以彼之道,还于彼身’的名头,江湖上隔三差五的便有人来寻仇。
而上代家主慕容博更是其中翘楚,一生手下败敌无数,自然仇人也是无数。
再加入江湖中人免不了栽赃嫁祸之流手段,首选接锅选手也是慕容氏,如此一来,来寻仇的少了才怪。
不过这样一来也免了叶山海去寻人给属下吸功的烦恼,这不就是现成的材料么。
于是那些名声尚好之人倒也罢了,那些不知所谓的狗屁豪杰便遭了难。
此时听了有人拜庄叶山海也不在意,正待叫风波恶出关料理了这几人,听得是一老僧携了数人前来不由心中一怔。
略一揣度,便料定这是吐蕃国师鸠摩智了。
略一沉吟,见阿朱阿碧二女都悄然息了声,便唤来阿碧着她驾舟去迎。叶山海自己大开参合庄门,于门前静待其前来。
当下又令人去唤了尚在庄中的包不同,风波恶二位护卫一道迎客以示心意之诚。
这鸠摩智不仅功力高深,身居吐蕃国师之位,更是他那名义上的死鬼老爹慕容博的好友,不可不敬。
当然叶山海也明白这个好友水分极大,有大半是慕容博把鸠摩智当工具人使唤,但经不住这鸠摩智不知道啊。
这不,抓了个活六脉神剑前来祭拜了。
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便见一叶扁舟自莲叶形成的绿色海洋中悠然而出,荡开大片的水波。
几声清脆灵动的小曲从扁舟处悠悠传开,悦耳动人。
只是那些湖中的水鸟依旧不为所动,显然是见惯不惊了。
叶山海遥遥望去,便见阿碧携了一僧三俗奔参合庄而来。
叶山海觑得那其它三人倒也罢了,无甚特异之处,与这几月打发的杂鱼俱是一路货色。
倒是那老僧居其气,养其体,面色之上一派庄严肃穆之色,令人不敢丝毫小视于他,正是鸠摩智。
说起来,这鸠摩智在天龙世界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只是他在原本的世界线上,自从出山每次出手遇到都是主角、外挂还有真正的bug扫地僧。
简直就是一把心酸泪,岂是一个悲催可以概括。
那边小舟上,阿碧见自家公子候在岸边,于船头浅浅一笑后,手上不觉加了几分力道。
船头划开碧波靠了岸,三大杂鱼之一的年轻男子见了叶山海大为震骇,口中呐呐道:
“是你……你便是那日阻我们兄妹之人!”
“原来你就是南慕容,难怪……”
说到这里,他似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团,只是又想起这些时日里和妹妹木婉清的纠葛,面色复杂起来。
叶山海闻言瞟了一眼面色发白的段誉,多日未见,这个书呆子赫然有了大机缘,不像是与叶山海上次相遇时那般身上浑然没有一丝内力。
如今的他,一身功力之盛,只怕已经不输于现在的叶山海,但宝藏在身却不自知,着实令人可惜。
不过见了这一幕叶山海却不由心中暗笑,上次他拿了秘籍却没有对于段誉下杀手的缘故,一则是他还没有犯在自己手上。
二则就是这个气运颇高的家伙明显就是修炼北冥神功的最好经验包。
这一次抓过来用完,说不得下一次相遇,依他气运又能会聚一身不俗功力。
这样循环往复使用,岂不是大妙?
当下,叶山海心中盘桓,也不理他,脸上浮出笑容迎上了鸠摩智:
“大师不辞劳苦远路前来却是辛苦了,庄中已备下素宴,还望大师赏光。”
又回头一指身后包、风二人道:“这便是我慕容氏包、风二位护卫了。”
鸠摩智闻言踏下船来,宣了声佛号作礼道:“见过慕容施主、包施主、风施主。”
两方寒喧片刻,叶山海便欲引了众人入庄。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有人不依了,只见那余下的杂鱼二人组已是按捺不住心中杀意,他二人乃伏牛派崔百泉、过彦之,此行正是为掌门柯百岁血案。
江湖中谣传柯百岁乃死于姑苏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于彼身’,此时慕容氏唯一传人在此,岂可不分说个明白。
当下那崔百泉便跃了出来道:“慕容公子,我师兄柯百岁死于自家成名绝技,江湖传言其乃慕容氏手段,不知可否给个说法!”
言罢,手中算盘一抖,已是阻了众人前路,他身后过彦之也手挽钢鞭紧随而出。
叶山海闻言不由眼中凶光一闪,神色幽幽的看了这二人一眼。
换作往日,这二人他早就把他们抓下去给属下练了功,只是今日鸠摩智、段誉二人在场,他们还大有用处不可轻易打杀,心中不由犯了难。
况且那柯百岁多半是他便宜老子慕容博做下的事情,倒也和他真有关。
思及这些时日燕子坞来人大多数只进不出,已是让江湖中人犯了嘀咕,叶山海心中不由一叹,心道索性便拿这二人刷刷声望吧!
第八十八章 风仪
当下,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崔过二人,微一思索,叶山海便微笑道:
“我与贵派柯掌门从无过节,杀他之举更属无稽之谈,那几日我尚在参合庄中,庄中众所周知,又如何有在空暇去杀他。”
“不过瞧及崔老先生,身上所中算珠已有数十年之久,倒是与我慕容氏手法一般,想是先父手笔。
“若是寻仇,自可由在下接下。若非寻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倒是可为崔先生去了这祸患。”
在场众人见叶山海否了杀人之事,却堂而皇之的认下了崔百泉旧案,不由心中暗道定不是他了。
毕竟已是结仇在先,多一桩少一桩也无甚大碍,如此说来多半不是了。
只是见了叶山海对于这等打上门来的恶客依旧这般客气,而不以功力高明小视于他们,当真令人佩服。
一时间,无论鸠摩智还是原本对于叶山海先入为主有了极坏形象的段誉,都不由暗赞叶山海风仪。
崔百泉、过彦之二人也思及此处,二人对视一眼,便认下了叶山海之言。
当下崔百泉面色一惭,拱手向叶山海道了声:
“慕容公子海量,却是在下得罪了,如此想来,那我柯师兄之死便是另有蹊跷了。至于我之旧伤,多年之前恶了慕容老先生,已是魂儿都吓丢了大半,又如何敢计较。”
话说出来,崔百泉脸上多了几分苦涩。
显然当年慕容博的出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阴影,这时光流转数十年,慕容博已经化作一掊黄土,他依旧惊惧不已。
叶山海见了暗自颌首,便手上运起内力发动擒龙功将崔百泉吸了过来,自他胸口便是一拍。
这一拍用了斗转星移的功夫,随着崔百泉“啊”的一声痛苦长嘶,只见一道血箭夹着一颗算珠自胸前飞了出来。
崔百泉数十年沉疴尽去,不由全身舒畅下来,只是这本是受创于慕容氏,道谢之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便默默拱一拱手为礼示意旧怨已消,便退了回去站在段誉身后。
他这些年隐姓埋名大理王府,欠了段氏诺大人情,今日段誉有难,己事已了却也无法离去。
叶山海一式擒来江湖知名高手,一招斗转星移更是奥妙非凡,看得一旁鸠摩智众人都不由心中一凛,暗道南慕容之名果非虚传。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叶山海便邀了众人去前厅赴宴。只见时鲜果蔬,珍奇肉脯层出不穷,更专门为鸠摩智备下了七色素菜,造型精美,鲜香扑面而来。
用过饭菜,便听鸠摩智谈及此行由来,道是旧日与慕容博川边相逢极是投缘。
当日听及慕容博甚憾于无缘见识大理段氏绝学‘六脉神剑’,此行便带了段誉前来祭拜。
也以此为由欲求前往慕容氏还施水阁一观。
叶山海听了鸠摩智言语尚未出声,一边包不同已是按捺不住性子大声叫道:
“非也,非也,大师所言实是狗屁不通,这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又如何知晓他可会那六脉神剑。”
“便是会了,他一个活人,又如何祭拜得老家主。”
“我慕容氏的还施水阁号称天下武学尽在其中,又岂能这般儿戏。”
“莫不成,大师是在有意欺我慕容氏不成?”
包不同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
同在场中,那被鸠摩智视若无物的段誉与崔、过二人闻言也不由颔首,显然包不同这话说到了他们心上。
而其中那段誉虽说迂腐了些,但一路走来早将鸠摩智这番僧的内里看了明明白白,知晓这鸠摩智实在是个五毒俱全的角色,全无一点高僧气度。
当下他心中一动,想出了一个妙计。
依他看来,这位慕容公子虽然当初在南诏的时候与他们兄妹生过冲突,但那是他们兄妹纵马冲撞在先,大大的得罪了人家,才遭了那么一番作弄。
如今刚刚看到了叶山海处理寻仇之事的气度能耐,他顿感这慕容公子在武林中“南慕容”的诺大名头绝非幸至。
这样一来,若是今日借上一借这位慕容公子的威风,说不得解决这个番僧的挟持岂不是手到擒来。
当下也是不由大赞道:“是极,是极。这位包大爷说的极是在理,你这番僧硬生生要说小生身具上乘武功,这岂不是指鹿为马。”
一时间,小阁中人声鼎沸,个个义愤填膺的怒视鸠摩智。
面对这等众人声讨,鸠摩智却是依旧不为所动,面色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只是双手合十轻轻的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便瞬间将无数杂音压下,让场中众人只觉呼吸难畅,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让他们又惊又怒。
而鸠摩智不发一言,依旧看向了叶山海。
等待着这个正主回答。
依他看来叶山海功力高深,必能看出段誉身上的不凡之处,这六脉神剑有是没有自然不难判断。
只是被所有人炯炯注视着的叶山海这一刻却是面露微笑,让众人看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登!登!登!
叶山海搁在桌面上的手轻轻的敲击起了桌子,似乎是在暗中考量,但这几声震击传出,却是瞬间之间将那鸠摩智的气势破去,让所有人立刻感觉到心神一轻。
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片刻,欲待对这番僧口出恶言,却又心有余悸。
不过,在这一片沉寂中,叶山海终于开了口,声音在这小阁中清晰可闻,只听他笑道:
“大师,本来您与我父交情深厚,我这个做晚辈的只当尽力而为满足您之所求。”
“只是正如包三哥所说,这位段誉公子毕竟是堂堂的大理世子,我慕容氏虽然不曾怕了,但也不必以活人献祭,凭空的造了杀孽。”
“只是小侄今日若是说出个‘不’字,您又欲待如何呢?”
叶山海此言吐出,虽无什么锋利的词藻,只是平平淡淡说出,却是不由自主的让在场中人心中一凛。
让众人想到,这位慕容公子想必是怒到了极点,这才这般寻常做态。
对面,鸠摩智闻言也是心中暗惊,他也是想到了这一节,本来他来时便对此没有报过太多希望,欲待额外使些慕容氏极为感兴趣的条件如复国,来打动叶山海。
只是那些条件,依他身份也是大有不易,便思付着试上一试往日交情和这吐蕃国师的威势。
看这慕容氏是否愿意通融。
只是粗粗一试,不料这叶山海便这般做态,不由让他心中叫苦。
第八十九章 决定
一片死寂的小阁中。
这番僧念及这燕子坞身处太湖中心,依自己能耐一时半会决计摆脱不得,当下便要服软,将所有条件全盘托出。
只是正待出言,却见叶山海冲跃跃欲试欲待再喷的包不同略一摆手,示意他退下,语气一转又接着道:
“不过,大师既是来意甚诚,我也知此人确有不凡在身,那拜祭与还施水阁自可去得,这活祭便免了吧,权且将他留下便是!”
“但日后慕容氏若有求大师,大师也万勿推脱。可好?”
“此言当真?”鸠摩智闻言大喜过望,就连后来一句叶山海的条件也不曾有所置啄。
“自然当真!”
鸠摩智闻言不由大喜,他此行虽是对慕容博传功之恩有所感激,多半目的却是为了号称总揽天下武学的还施水阁。
来时见叶山海功力着实不凡,以为多半未能获允诺,少不了纠缠,不料却如愿达成。
叶山海的这样一番转折,包风二护卫尚且罢了,公子在此,无论做出了什么决定也轮不到他们置啄,只是心中犹疑。
但落到那段誉耳中,立刻便是如同那晴天霹雳,不由心中暗中叫苦不迭。
他这分明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当下鸠摩智回头看了眼段誉,他一路行来也不曾撬开嘴巴获得六脉神剑,微微可惜之下便罢了,倒也不值得因此与慕容氏闹僵。
他以为叶山海也多半怀了窥视六脉神剑的想法,心中却不看好,只是此话也不便多提,便随了从人去了。
却不知叶山海也自有计较,此时他之功力较鸠摩智尚略有差距,但境界却高出了一个大层次。
已是观察到鸠摩智周身气息絮乱,显是强行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留下了极大后患。
只消他此行去了还施水阁再多修几十门功夫,怕是这条小命都未必有机会回去吐蕃了。
但即使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与叶山海有什么关系?
想必到时候鸠摩智从人已将他的交好态度带回了吐蕃,也算为日后万不得已去谋夺大理时留个伏笔。
关于武学泄露,那根本不是事。
他只争这一世,不成功便成仁,又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
而且日后若是鸠摩智武功修行出了岔子,他这一身接近宗师的功力自是大有用处。
毕竟那时候的他,遇上叶山海这样的高手可未必能反抗的了。
至于段誉这小子,鸠摩智自以为叶山海对段誉也无可奈何,只是痴心妄想。
却不知他上一个世界所修的九阴真经中有移魂大法这个秘法。
而且还有段誉这一身功力,与未来的计划需要他来帮忙。
一番寒暄,叶山海送走鸠摩智,一回头,便看见在厅中的段誉三人已多了几分戒备之色。
皱眉叫出了声:“慕容公子……”
只是未待他们说完,叶山海见了他们这般已是不由失笑,伸手就是一抓。
这擒龙功属实是门显圣的好功法,叶山海此时运起此功将段誉吸了过来。也不理他在掌中哇哇大叫,嗤嗤几指将他点倒。
转身向正欲勉强出手的崔、过二人道:
“这位段兄在下自有些用处,断不会害了他性命,两位自可去找他父亲通报这危局。
便与镇南王说,我已将他交于了舅母,一切便看镇南王如何抉择了。”
崔、过二人知晓自己断非敌手,况且慕容氏成名江湖决不致口出虚言,听他的法子似乎不无道理。
而且其中听及慕容复要将段誉送于舅母似乎其中别有公案,两人面面相觑一番也只得应了。
诸事分派已毕,各方来客尽数散了,见属下众人一脸迷茫,叶山海也不多言,笑了笑不加置啄,拎了段誉入了密室。
套出六脉神剑的速度快的超出叶山海想象,段誉连续吸人内力,精、气两道都是不凡,可神上却是极大的短板。
在叶山海宗师境界加持下的移魂大法不久便吐露了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叶山海又运起了前几日开始修行的北冥神功,开始吸取这段誉身上的功力。
经过一个多月的踟蹰,叶山海终究还是选择了修行北冥神功以速成功力。
这一月来,他翻遍了慕容复的记忆与庄中的所有情报,才算对现在天下的大势有所了解。
现在西夏与大宋两国都是处在太后掌权的状况之下,国内矛盾不浅,唯一的区别就在,大宋的这位太皇太后似乎比西夏那位圣明的多。
在这位掌控大宋的这些年,居然还曾经反攻西夏,西夏在连番大战中屡战屡败,国力大衰。
不过大宋这位被称为“女尧舜”的太皇太后记得她好像已是寿数不多,野心勃勃却志大才疏的小皇帝将要上位。
而原本纵横北方的大辽帝国,此刻已经渐渐民生腐败,吏治混浊,更在心腹之处有了金人崛起而不自知,危机在一天天酝酿。
依此看来,这十余年间便是叶山海完成慕容复那坑爹愿望得最佳时机。
一旦错过,几方势力再次稳定下来,那便比登天还难。
因而,叶山海也只得放弃那个慢慢修行的念头,那样固然他会在二十年内一步步的走上宗师境,甚至有望在境界上再突破一步,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还不如修行北冥神功迅速成就功力,开始搅动天下波澜。
只是过了片刻,叶山海很快就将段誉的一身功力吸了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两成让他可以运转凌波微步不至于在江湖中丧命。
唤醒段誉时看着他一脸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眼神,叶山海不由生出了喜感。
出了密室,便让阿朱,阿碧二女陪他泛舟曼陀罗山庄一行。
做出了决定,他就要用这段誉做引子,先将这江湖搅成一锅粥,省的叶山海做正事时,那些狗屁英雄豪杰前来捣乱。
毕竟,这个世界武力值渐渐高了,依那些大型江湖势力的力量,已经可以对局势造成一些影响。
如那大理不就是一个例子,武林世家竟是立了国。
……
这段时日,叶山海性情渐变,对二女更为宽和、宠溺,感情也渐渐升温起来。
二女虽略有奇怪,但毕竟年少,只当作公子回头转意,念起了身边人的好。
至于四大护卫那里,他们也非亲密贴身之人,叶山海这段时日也部分透露出了他的日后计划,他们便不以为奇了。
此时,小舟之上,阿朱仗着长姐威风把阿碧使去划舟,自己依在叶山海身边叽叽咕咕说笑起来,浑不顾一脸哀怨的阿碧和如同死猪一般伏着的段誉。
行了半程,叶山海捏了捏阿朱琼鼻,唤她去替了阿碧回来,却见她依旧耍赖不依,便在她小脑瓜上敲了一记,才怏怏去了。
阿朱见换回来的阿碧笑的满脸桃花,更是半个身子向叶山海怀中依了过去,不由轻唾一声:“小蹄子。”
不过她毕竟不像阿碧一般,对自家公子一直以来一缕情丝系在心上,稍稍一嗔也就罢了。
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只愿早早到了地方,免得多生闲气。
第九十章 无题
一路无话,半个时辰后,一行四人终是来到了曼陀罗山庄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
叶山海在记忆中倒是没少见过这等落英缤纷的场景,此刻也不在意,上岸携了二姝,手上拎了礼品段誉直奔舅母王夫人住处。
往来侍应丫环显然已是通风报信,叶山海到时便见了王夫人一脸嫌弃的坐在主位之上。
她今年三十余岁,保养得当,是风韵极佳的美妇,即使寡居多年,对叶山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依旧难掩那眉眼间的风情。
让人不由对段正淳这到处乱滚白菜的猪咬牙切齿。
她身右一容颜娇俏,身姿若仙的少女一脸深情的向叶山海望着,正是王语嫣。
王夫人看着女儿不争气的舔狗模样不由心中来气,她看慕容复不顺眼一半便是因为此节,另外一半便是因为慕容氏的复国美梦了。
此刻对女儿也无法撒气,只得眉间一厉,气冲冲的对叶山海一指道:“谁让你踏入曼陀罗山庄,若是无事还不快快出去。”
听她这话,叶山海尚未如何,王语嫣便不由眼圈红了,对母亲央求道:“娘,便让表哥歇上片刻再走吧,我与他多日未见了。”
“……”
面对这快要哭出来的女儿,王夫人顿时心中生出了无力感,心道自己也不知是那辈子造了孽,才还在了这个女儿身上。
当下,王夫人不由语气软了下来,狠狠瞪了眼叶山海,一抖袖子便欲回身离去。
叶山海被一通嫌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此时见王夫人欲走才想起今日计较之事。
出声阻下王夫人脚步,叶山海将段誉甩至她身前道:“舅母,我知你想念那人快疯了,便将他唯一儿子抓了来听你发落。”
“若是你想见那人,我已在江湖上使人传出消息,想来不出半月必至此救他亲子,到时要杀要剐岂不称你心意。”
“你便允了表妹与我出去游玩如何?”
王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大喜:“此言属实?”
话一出口,她脸上又浮出羞恼之色,不耐的对女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随叶山海滚蛋。
显然是这般在外面有老情人的事实被这倒霉外甥知道,还用来讨好她,让她极其的别扭。
这让她长辈的威严往那里搁。
只得假装怒叱以掩饰心中的欢喜。
但脸上难掩的那抹陀红却是久久不散。
叶山海见此,不由心中暗笑,知道自己这回是摸准了她的脉门。
至于这么干到底对还是对不住那位去世多年的便宜舅舅,倒也顾不得了。
一则他非慕容复本人,对那便宜舅舅没有什么感情。
二则便是纵然当年慕容复的老娘一直和这位舅母不睦,慕容博却一直没有出过声就知道其中别有公案。
要知道,慕容氏还施水阁以前固然有名,但也不敢称为天下武学尽在其中,只是在这些年,才渐渐扬名四海。
但这时间,可是与那琅嬛福地里收藏的诸多普通武学消失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要不是这位便宜舅母用那些武学和慕容博做了交易,那里会有这么多年的安稳。
更深入的想,说不定慕容博当年还打过这王夫人她老娘李秋水的主意,毕竟以李秋水西夏皇太妃的身份对于慕容博价值太高了。
因着这些由头,叶山海对于这些事早就不当回事了。
这边,王语嫣见状欢喜的一颗心仿佛跳了出来,莲步轻移小心跨过趴伏在身前的段誉,一路小跑的走近了表哥身前。
叶山海看着表妹红扑扑的娇艳小脸不由微笑起来,起身与神思不属的王夫人告了别,便与表妹顽笑着走了出去。
王语嫣一颗芳心放在表哥身上,却从未见他如此温言相待,一时喜不自禁。
叶山海此行目的倒不是仅仅为舅母勾搭旧情人,把那便宜死鬼舅舅头上变成绿地。
只是他手下这几个护卫这段时间修习北冥神功已到了一定关卡,吸收那些功力一般的杂鱼已无用处。
想想也是,若是北冥神功可一直由低手身上积累功力,那岂不是逍遥派速成的高手早就成百上千了。
正好段誉送上了门,念及他老子和四大恶人一伙正在相爱相杀,心想这四大恶人尽皆功力不俗,正是合格的北冥神功经验包。
再加上这些家伙恶名远扬,下起手来也没什么后患。
江湖上能到先天谁没个厉害后台和朋友,叶山海此时功力未大成,自是不想多生枝节。
唯一一个叶二娘背后有那少林寺的玄慈,但这一桩旧事正好让叶山海用来大作文章,来给少林寺的那帮和尚找点事做。
等到这些得手后,四大护卫功力必将进益不小,谋国之路也可以开始了。
脑中思忖这些,叶山海嘴上却不停应着表妹倾诉的相思之情,扶着她娇娇怯怯的身子一路来到了外面的船上。
今天能把表妹带出来倒是意外之喜,毕竟这黯熟天下武学的少女对于武功已渐渐跟不上暴涨功力的他大有裨益。
看着身周的莺莺燕燕,饶是叶山海现在还没有想过谈情说爱,也不由为之舒爽。
清雅秀丽的阿碧,精灵顽皮的阿朱,美貌出尘的表妹,三个可人儿尽数待在自己身旁,让人如何不会膨胀。
一路上,阿朱尽显她那顽皮本性,一张小小面具被她玩的风生水起,直到她与王语嫣顽笑时化作一张与王语嫣八九成相似又极为成熟的面容,将王语嫣惊的都险些叫出‘娘’来,这才作罢。
只是,那模仿出的风情,与一脸青春的表妹相映成趣,那一刻竟是让叶山海心中都生出了某些大胆的念头。
半晌,默念了许久的‘阿弥陀佛’才散去了心中的妄念。
无语的打断这小丫头的恶趣味回了参合庄。
之后,叶山海与表妹每日白日习武,夜读经书,美人相伴,红袖添香,着实羡煞旁人。
而有了表妹这个人形武道图书馆,叶山海武道上的攻伐手段日益精深,尤以刀剑为甚。
剑法修行倒也罢了,有前世独孤九剑为对照倒不意外。
不过叶山海的刀上修炼前些年来限于笑傲世界的宗师境武道功法并无刀法进步渐缓,到了这个世界有了还施水阁博采众长进益不小。
这番找来了表妹王语嫣指点更是一日千里,短短时间便摸索到了宗师境界的刀法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