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刘礼去平梁
马车穿过平整的大道,经过蛮野的草原,进入一望无际的沙土漠原。
刘礼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对风行说:“好好欣赏这风景,不必这般紧张!他们定要我们见过平梁国君再动手!”
风行点点头,继续驾着马车。
“皇上,这等景色,你们应该没有见过吧!”
刘礼一愣,笑问:“你这话说的,难道你曾经见过?”
“属下在边境当值时,有幸来往过漠原,全是不陌生吧!不过,属下可没有丝毫冒犯之意,只是觉得这种景色值得小姐与皇上共赏!”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刘礼拍了拍风行的肩膀,心中有些温暖。
犹豫了一下,刘礼侧身问了句:“雪泽,你看这风景如何?”
时间慢慢流逝,车内毫无动静,刘礼尴尬地看了看风行。“莫非是睡着了?”
“皇上想关心,那便看看吧!”
刘礼再问了一声,又靠着车帘听了听。丝毫没有声响,于是他往马车里看了看,低声问道:“雪泽,你还好吗?”
无人回答,刘礼有些紧张,又问:“你怎么了?这外面的风景不错,你要不要看一看?”
刘礼等了许久,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回应,于是紧张地掀开了帘子。还未得到视野,扑面而来一阵寒气,刘礼惊了一跳。
雪泽躺在马车里,浑身冒着许多寒气,脸上、发丝上还有许多冰霜,刘礼急切紧张地走到了里面。
“雪泽,雪泽?”刘礼不顾冰寒抱起雪泽,将她扶到座上,又解了披风给她盖上。
“你这是怎么了?”刘礼有些焦急,“走前还好好的,你只说神游一会儿,这…是什么情况?”
雪泽全身冰冷,毫无气色,只有一股股冰寒蔓延出来,令刘礼浑身发冷。
“难道这就是天山之人的防御之术?若不是我有神珠护体,岂不被这清寒冻死?也好,这样她也能保护自己!”
风行犹豫了一下,问刘礼:“皇上,怎么样?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也没个动静?”
车内没有声音,风行见情况不对,停了马车,紧张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赶路,快点去平梁皇宫!”
风行愣了一下,随即驱赶马车动了起来。“那你们可要坐稳了!”
“好,你放心!”
刘礼说完,拉住了雪泽的手,心想:拉住你的手能够得到你的法力,那你的痛苦我也可以帮你分担吧?赶快,让我承担你的痛楚!
未几,刘礼果真感觉有冰寒浸入体内,而他的手中似乎有涓涓细流遗失。刘礼惊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的皮肤下有液体在动,血管里也有红色涌动只是没有落出来,而是散成一阵热气。
刘礼嗅了嗅那味道,明白了一切,心中尽是疼惜:原来你是割腕滴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是天女,难道你的血……不,你一定是为了冰晶,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它!可恶的魔头,竟然将雪泽害得这么惨,我一定会让你一点一滴地还回来!
渐渐地,刘礼感觉雪泽全身不那么冷了,她的身上也没有冰霜覆盖了,这才安心地笑了笑。
不过,他没有感知得到,自己体内的精气神消耗了大半……
慢慢地闭上眼睛,刘礼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一闭上就是永恒的安逸一般。
“在你身边,连昏睡都是幸福安乐的,真好!”
良久,雪泽睁开了眼睛,见此情景吓了一跳。雪泽竟发现自己靠在刘礼身上,而她们的手……
看了看刘礼,再看向她们的手,雪泽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怎么能这样做?!”雪泽叹了口气,挣脱开刘礼的手,给他为了一颗药丸。“难道你真的是我的契合之人?”
雪泽想了想,陷入沉思,又不禁记起师父的话:
“师父,这个玉壶给你,还是麻烦你照看雪域。对了,我在镇宁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竟然跟刘礼有特殊的联系,当我和她的手碰到,他就能用我的法力,而我就能得知他的记忆。师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千归愣了又愣,惊了又惊,惶恐地看着雪泽和她身后的冰桂。“我……”
“师父,你说啊!”
千归叹了口气,“那你能否答应,让我与天师分些灵力给你?你半月之内驱了两瓶血,这谁能受得了?凡尘地境不适,又诸多任务缠身,你现在的身子……”
“不必,我毕竟是天女,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我本意就是要保护天山与诸位,又怎能让你们分我灵力?”
千归站在原地,颇有抑郁,低声说:“那我就不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了!”
雪泽微微一笑,“师父,你还玩小孩子心性?你不说,我也猜了大半,莫非就是契合之术?”
“什么?”
“我猜对了?”
雪泽收了笑意,并不那么喜悦,
千归终于平定了心思,似哭似笑地看着雪泽。“对啊,这就是奇特的契合之术!”
“为什么我和他有呢?这能干什么,是好是坏?”
“这……”千归想了想,平和地回道:“契合之术是天赋异禀、渊源颇深的人才共有的法术,先天自带,缘由颇深。这说明刘礼和你都是天选之人,并不平凡,也说明你和他渊源深厚啊,可能上辈子——”
“师父!”雪泽叫住千归,紧张地看着他:“你别说那些,我不会动摇凡心,你且说说这法术吧!它干预颇多,我可以毁去吗?”
千归摇摇头,慈爱地看着雪泽,笑道:“这是毁不去的,全在因缘之中,不过是好是坏全在你们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刘礼正直善良,不会拿这个做坏事,而且他对你似乎——”
“那这个法术有什么用处吗?”
千归看着雪泽转身过去,自知不该说那些,雪泽已经完全抗拒这件事。
“有!”千归看了看雪泽,心想:虽然她还不懂情爱,未开情窦,但似乎已经在排斥这种东西了!或许是莲子的影响,让她认为感情会干扰人心吧!不过,这今后该怎么办呢?
“什么用处?”雪泽转头看着沉思的千归,心中浮现阵阵疑惑,为何师父开始有这么多思虑了?面对天山大劫,他看起来很是淡定。面对我,为何有这样的沉思?
“此法术可以帮助你们度过难关!比如你和他受伤,另一个人可以救助;他若至于险地,你可以给他法力;他能够得承许多灵力,进而修炼法身,而你可以知晓他的所有记忆!”
雪泽一怔,觉得一切莫名其妙。“可是,我知道他的记忆干什么?”
“这个…这个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契合之术本是两个人之间不定的转换,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是一个会哭一个会笑,有的是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我以前听过的都是文武之术、男女之身、情绪多样之间的转换,从没有见过你们这类,或许跟前世有关吧!”
“前世?”雪泽愣了愣,她丝毫不明白人的轮回。“我今年刚十八,哪有什么前世?生生世世不是针对那些活了几万年的人来说的吗?”
千归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这还要你慢慢去体会、感悟啊!这毕竟是你的劫难,你在天山大劫之中渡劫,这就证明你很不简单,慢慢去感受吧!”
窗外突然扬起一阵沙尘,风中有灰尘砂砾的声音,令人耳目不悦。
雪泽施法散了那些沙尘,探出头去,对风行说:“他身体抱恙,赶紧去平梁皇宫!”
风行略带疑惑地点点头,心中尽是惊奇: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个个都要这样说?难道,哎…皇上难道进入小姐的心了?
刘礼的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雪泽为他按住眉头,慢慢地舒缓开那褶皱。
“皱眉不好看,你知道吗?”
雪泽正想给他输些灵力,想了想又作罢。“他和我已经有契合之术了,若是让他知晓这法力的厉害之处,岂不是任由他施法?我还是不要将他唤醒了,不然多么尴尬?”
深深吸了口气,雪泽将手慢慢拿了下来,却在经过他胸口的时候被他按住了。
雪泽一愣,惊惶地看着刘礼,“你?你醒了?”
刘礼并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丝毫的情绪,好像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没醒…嗯,多睡点好!一个凡人,替我受了一半痛苦,怎么能这么快醒来?”
雪泽想了想,慢慢地挪着手,想要抽出手来,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破碎的记忆袭击而来。
“他,他又和我建立契合之术了?这,这是什么原因?”
雪泽摇了摇头,删去那些破碎的记忆,突然想起师父的话来:契合之术的方式也不定,但是只有一种方式。你若不想和他建立契合之术,大可刻意避免此事的发生!
雪泽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手,突然想起:我们都是右手!上几次,也是右手?难道,这关键在右手上?太好了,那我就知道避免的方法了!落雪天
第208章 晚辈之计
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
来了,终于来了,终于可以见到人了。
莲子和夏枫穿着简单的服饰,提着东西,跟在国君身后,跨进向北居的门。
灵儿给广离使了个眼色,随即站了起来,笑着走到国君面前。“父王,你终于来了!三弟可想你了呢!”
莲子和夏枫站在一侧,只能远远地看见一张床,国君和灵儿遮住了大半视线。
夏枫努力使情绪变得平和正常,但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抖了起来。莲子见此,握住了夏枫的手,低声安慰:“没事,没事!”
“嗯,我一会儿就好!”夏枫移开目光,低下头来。
国君看着面色红润、精神较好的广离,笑得合不拢嘴。“广离啊,你终于醒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就躺了这么久?以后我们不去外面,就待在这里,可好?”
广离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夏枫正站在屋子里,于是他刻意提高了一点声音。“父王,不用担心,我已经快好了!这还要多谢那些医师,也让你们费心了!”
“这倒没事,不用谢我们。不过,这确实要感谢两位贤能的女医师,她们比我的太医都还有用!”国君笑了笑,将莲子和夏枫唤过去。“你们来,好好给三王子诊脉!”
莲子看了看灵儿,随即拉着夏枫走了过去。
“医女要诊脉,父王我们就挪挪位置吧!”灵儿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将国君拉了起来。“父王,我们坐这边喝茶,我给你看个东西!”
国君被灵儿拉到一边,静静地背对着床坐着。“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啊?”
灵儿用余光瞟了瞟夏枫和莲子,见她们和顺地站在床边才放松了些,慢悠悠地掏出一个手绢。“父王,你看我的绣工有没有精进?”
莲子淡定地给广离诊脉,而夏枫就愣愣地看着广离。两人互相看着,都红了眼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刻的相望似乎等候了千万年,足以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屋子里全是国君爽朗的笑声,他看着手中的手绢差点笑出眼泪。“哎呀,我的宝贝女儿,你折腾了多久才绣出来的啊?哎呀,这可真是……”
“可真是怎么?是不是太优秀了?”灵儿躺在国君的怀里,将他死死地定在原地,撒娇似地问道:“是不是嘛,父王!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做的呢!”
国君又将手绢看了一次,这手绢上的一枝梅怎么瞧也不像三个月的作品,似乎是一个绣娘一天之内就能完成的东西。
“我的宝贝女儿啊,不擅长就不做了呗,又没有人强迫你!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灵儿嘟着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绢。“真的有那么丑吗?我觉得还好啊,跟那些顶尖的绣娘也差不多吧!”
“哈哈哈,那是,只是用时太多了!”国君拍了拍灵儿的脑袋,“我家公主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竟然开始绣这些东西,可真让人刮目相看!”
灵儿娇羞一笑,“我才没有,只是想多积攒些技能罢了!”
说罢,灵儿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话题,心中正忐忑,外面有人通传:大王子到!
“啊!大哥来了,父王!”灵儿摇了摇国君的手臂。
“你大哥来,你激动什么?”
灵儿捏住手帕,大笑道:“我也想让大哥看看,或许他能懂我!诶,你看,大哥进来了!”
国君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又不是看不到,你还要传送一遍!”
“人家高兴嘛!”
歌笑走了进来,看了看床边的人,坦言道:“父王,北安皇帝已经到了城门了!我们是否前去迎接?”
“这是自然!”国君转身看了看广离,对他说道:“广离啊,你好好养病,父王先去接待贵宾了!”
广离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生怕国君看出什么端倪。
“父王,需要谁陪同呢?”歌笑问道。
国君看了看灵儿,笑道:“不如你们两个同我前去?”
灵儿愣愣地笑了笑,对了一下莲子的眼神,点头应道:“好吧,那我们就去迎接这位北安皇帝!”
待多人走后,广离才睁开眼睛,将贴身手下喊了过来。
“阿绿,过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广离看了看阿绿,吩咐道:“让这些闲杂人等退下,我有些疑难杂症要问这两位医师!”
“是!”阿绿将殿里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退了回来。
“你也出去,给我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莲子拍了拍夏枫的肩膀,走过屏风,坐在门口附近的桌边,给两人留了相处的空间。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风行在一侧等候两人下车。到了皇宫,雪泽便唤醒了刘礼,也给他说了一些事情。
三人一起走进宫门,平梁国的大臣和权贵都在门后站成一排,齐齐地等候刘礼一行人的到来。
雪泽刻意将九令珠带在身上,又化了特殊的妆容,让人看不出她是何等面貌,也不容易去对比、描述、记忆。
“走吧,此行应该都在预测之中!”
雪泽点点头,跟上刘礼的步伐。“此刻,我便是南宫小姐了,还请皇上谨记!”
国君与他的儿女笑着迎了上来,将三人迎入人海之中。
“见过北安皇帝!”国君和众人一起行礼,又单独对他说道:“北安皇帝降临此处,真是平梁的福气!不知这路途可还顺畅,是否有车马劳顿之苦?”
刘礼笑了笑,上前一步。“多谢国君关心,并无大碍!想必你身边这两位就是大王子和二公主吧?”
“正是!这是大王子歌笑,这是二公主灵儿。三王子广离有病在身,不便走动,还请皇帝见谅!”
“无妨!”刘礼笑了笑,收过歌笑和灵儿一一礼节,又侧身看着雪泽说道:“此女乃是镇宁侯王之女南宫小姐,特意跟随我来拜访国君,一睹国君的风采!”
国君笑着将目光移过去,初见有种雪中突遇腊梅之感;再细细看了看雪泽,顿时心花怒放、不能自已。
“这可是大美人啊,中原的女子果真秀气俊俏,有一种书香之气!”
听着国君的夸赞,刘礼心中有些难受,刻意回道:“这是自然,毕竟是侯王的女儿!”
“哦,对!镇宁侯王,还算是老相识了!”国君轻声一笑,脑海里浮现侯王的英姿,心中想着:那个霸道凶狠的老将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儿,可真是上天垂怜啊!
“此处风冷,不宜多待,还请皇上与贵人移步!”
国君点头笑了笑,在灵儿的再三催促下,将刘礼等人迎入宫中,开始了宴席。
一边欣赏着平梁的特色舞乐,一边看着席间的每个人的神情,刘礼时刻在担忧此行的爆发点的发生。身边坐的是雪泽,身后坐的是风行,刘礼的心算是安和了些。
国君看了看厅中舞女,又看了看安静温婉的雪泽,突然感觉对比尤甚。
“皇帝,看我国的风采可还顺眼?是不是有些视觉冲突啊?若是你不喜欢,我这就叫停,切莫让这第一次见面荒唐尴尬!”
刘礼摇摇头,微微一笑。“平梁的舞乐别有一番风味,我看着甚好!”
“那就好!”国君又将目光在雪泽身上停了一会儿,直到刘礼开口说话才罢休。
“国君!”刘礼大声一喊,又轻轻一笑。“这等欢喜的气氛,倒让我想到一件喜事。此行,我到镇宁和平梁都是为了提亲。母后有意与平梁达成和亲之举,不知国君何意?”
“对,我差点忘了!”国君收回目光,尴尬地笑笑。“我已经收到了书信,也十分欢喜凉华公主。不知皇帝看中的是我哪个王子?”
刘礼抿嘴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国君,又同歌笑互视一眼,这才回话。
“听闻大王子骁勇善战,是个人才,但并不适合我皇妹,毕竟她也是性格尖锐、直率坦言之人。我与母后都十分赞赏三王子广离,听说此人脾性甚好、习性温良,定能够跟皇妹和顺美满!”
国君愣了愣,看了看在座的其他皇子,他也明白其他人入不了刘礼的法眼,但仍旧想着推脱:“我平梁不止大王子和三王子,况且三王子还有病在身。皇上可以看看这在座之人。他们都是王室贵族,定不会辱了凉华公主!”
“此事并非我一人之愿,我母后也实在中意三王子。况且,这三王子似乎没有婚配,也没有任何情感牵挂,难道是国君舍不得?”
“怎么会呢?”国君饮了一杯酒,咂咂嘴,心中十分苦闷:这太后明明说要和我联盟,此番竟然非要挖走我的心头肉!为什么是广离,又为何联姻似成了定局,她不是说和亲只是派皇上来的借口吗?
刘礼看了国君一眼,将他难堪的神色收在眼底。“那国君的意思是?”
国君笑了笑,十分纠结。“这,这广离虽然没有婚配,但是…但是他不一定有情感牵挂,这……”落雪天
第209章 广离请姻缘
“对!我不能娶凉华公主!”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俊秀的白衣少年匆匆走了进来。其人俊俏温良,又有些文墨之气,丝毫不像平梁的王室,却生出一些高贵感,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歌笑和灵儿互视一笑,齐齐地看着国君惊愕又欢喜地愣在那里。
刘礼满意地笑了笑,看向男子,柔声问道:“想必来者就是广离王子吧?”
之所以这般柔情,皆因为广离对爱之态度令刘礼敬佩,虽未谋面却知是同道中人。
广离点点头,恭敬地行了礼。“请皇帝恕罪,广离无意冒犯,只是这和亲之事不可取!”
“广离!”国君严肃地看着广离,紧张地问道:“为何突然前来?你不是还没好吗?我与皇帝正在谈论亲事,也未做定论,你急什么?”
广离跪了下来,并不打算退居一边,这里的主场被他成功抢了过来。
“父王恕罪,我只是不想知情不报,让你们定下一桩不美好的婚事!”
国君的表情复杂,先让广离坐下说话。“广离,有事就好生说道,切不要冲动!我相信,只要你实话实说,皇帝不会为难你的!”
刘礼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赐座!”国君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紧张。“广离,愣着干什么?快些坐着,有话慢慢说!”
广离点点头,坐在歌笑和灵儿身边。三人对了对眼色,依照宴席前定好的计划来。
“广离一听说和亲之事,立马过来了,实在不愿意让诸位为我而难。毕竟,毕竟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了!我听闻皇帝说若是我有情感牵连就不考虑我,这才急匆匆地站出来,还请皇帝听我说完!”
刘礼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广离。“那广离王子有何事要说?”
“广离其实已经有心上人,而且她为了我付出了许多,我不能辜负她而迎娶凉华公主!”
国君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没想到广离真的有情感牵连,这便不好高攀凉华公主了。皇帝,你看?”
“这是自然!”刘礼笑了笑,“没想到,我皇妹竟没这个福分!不过,我也十分好奇,何人能管将广离王子的心牢牢牵住,想必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广离正在犹豫,灵儿突然抢了话茬,故作刁蛮地看着刘礼。“皇帝,我三弟已经有了心爱之人,难道你还想让凉华公主嫁过来不成?还是说,想试试虚实?不瞒你说,我已经见过我的弟妹了,她真的十分漂亮聪慧,应该不逊色于凉华公主!”
“灵儿,大胆!”国君呵斥住调皮的灵儿,又侧身对刘礼傻傻地笑了笑。“二公主不懂礼节,请皇帝见谅!不过这弟妹一词,还真不是我怂恿的。既然两人情感如此坚定,又让广离的二姐诚心祝福,想必是段好姻缘,不如皇帝再挑选一个人吧?!”
“看来广离王子真是和我皇妹无缘无分了!”刘礼笑了笑,目光扫过全场,又看向紧张的国君。“或许是我酒喝多了,现在竟然有些不适,看着这些王子都相差无几,真是好难选择!”
“那就慢慢看,慢慢选,不着急!”
刘礼轻声笑了笑,借饮酒之机看了看身侧的美人,低声说道:“似乎让国君接受她们的美好姻缘并不难啊!”
雪泽点头一笑,“真有福气!”
“确实,让人好生羡慕!”
“羡慕什么,这场面不是你们这些聪明人一手操纵的么?若是以后有这等情况,再现一次也不难!”
刘礼皱了皱眉,没有回话,心想:你是真不知我羡慕什么,还是故意这般接话?也罢,我的感情与他们不同,我也不必羡慕……
灵儿审视了这局势,快速地跑到国君身边,悄悄对他说道:“父王,我看这皇帝不是酒喝多了,肯定还在打我三弟的主意。你若是不想让三弟远嫁,就快些做主赐婚吧!”
“什么?远嫁?”
灵儿点点头,继续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大国和小国和亲,都是要小国出嫁的啊!我一直在北华,我能不知道吗?若是三弟过去,肯定要被那个凶悍的公主欺负!”
“那个凉华公主,可是北华的第一公主,怎会不学无术、霸道凶悍?这可不是北华贵族的风气,我儿又偏偏不沾平梁豪迈武力,让他如何应对啊?”
灵儿叹了口气,“就是如此,那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娇纵,性子都是被太后惯出来的,这还能有假?我看你要是真心疼广离,就让他在这里娶妻生子吧!人是自己喜欢的,还在自己家,多好呀?!”
国君愣了愣,忧愁地看了看广离。“可是,你三弟喜欢的是谁?难道是韩飞郡主?”
“不是!哎呀,你别管是谁!”灵儿指着广离说,“我这就下去让他求你赐婚,你就给些台阶吧!我保证,他和弟妹是真心相爱的,你也会喜欢弟妹的哦!”
国君还未做出回应,灵儿已经溜了下去,悄悄地附在广离身边说话。“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快去求父王赐婚!”
“二姐,这真的能行吗?父王会不会生气?”
“你别管了,先走一步!现在的局势与原来的预料不一样,我们需要适当地改变!”
广离点点头,被灵儿推了出去。广离刚跪下来,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一片吵闹声。
国君惊讶地看着外面,大喊:“来人,护驾!”
外面的闹声突然消了,只剩下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诡异清寒的气氛。
“果真有动作,你要小心!”刘礼刚反应过来便递给雪泽一把小刀,“人多眼杂,你不能施法,用这个防身!”
雪泽点点头,看了刘礼一眼,“万事小心!”
所有人都退开了,只有广离一人站在大厅中央,他还没有察觉有刺客逼近。
国君见此,怒喊:“广离,还愣着干嘛?快过来!”
广离意犹未尽,似乎还想说出请求,却被门破之声惊了一跳。
大风灌进来,大殿上的帷帐丝匹四处飘摇。
一阵飞箭的声音响过,刘礼已经拉住了广离,将他扔到一边,与风行抵了一些箭。
“皇上,快走!”
风行将刘礼拉到一边,两人也退到遮蔽物后面。
国君愤怒地拍了桌子,怒吼:“是谁竟敢在皇宫行刺,来人啊,给我全部拿下!”
话音刚落,许多卫士冲了出去,发号特殊施令,皇宫内外所有将士聚集来清缴刺客。
国君的号召,所有将士齐聚,惊险场面压了下来。
未几,宫殿里恢复如常,国君气愤地坐在桌前。想了想,他又惭愧地看着刘礼:“皇帝恕罪,这实在是我管教不周、疏于防范,竟然让刺客冲了进来!”
刘礼轻声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无妨,只是这刺客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对在场的所有人下手!”
国君看了看在场的人,心中十分激动:这太后太过分了,竟然又不按规矩来。明明说的暗杀,她竟然想让我的皇儿都死在在这里。若不是皇帝,我的广离岂不是成了肉酱?
灵儿哀叹一声,紧张地抱住广离。“哎,刚刚你差点体会万箭穿心之痛,也差点让我们经受生离死别之苦啊!”
“实在过分,我一定要报此仇!”国君忍不住愤怒,恶狠狠地说着。
歌笑和灵儿一齐走上前,连同广离向刘礼表达谢意。“多谢皇帝救命之恩!”
“不足言谢,只是举手之劳!”
“若不是皇帝不假思索地救人,我三弟恐怕已经断送在贼人手里,此情我平梁定当铭记在心!”歌笑说道。
灵儿点点头,笑道:“是啊,平梁是一个讲义气的国家,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多谢皇帝,此份恩情广离一生铭记。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广离对刘礼说,“请皇帝安心在平梁住着,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国君见此,尴尬不已,慢吞吞地走了下来。“皇帝,这次我们得好好感谢你!今日的宴会如此不顺,且让它过去吧!改日,我们谈好了事情,再大设宴席招待你!”
刘礼点点头,“国君与诸位不必如此,这件事情并不会影响心情。若是国君着急处理事情,我等就暂且告辞。若是处理好了,还请国君与我商议,我也随时期待广离王子的婚事!如果说感谢之词,那就让我见证一下平梁的婚嫁习俗吧!”
广离抢在国君之前,坚定地回道:“恩人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见证人!我成亲的日期,还要与父王商议,到时候一定请你!”
“这就好,那我就安心在此等着喝喜酒吧!”
“是啊,三弟刚刚历经生死劫难,父王一定会给他冲喜。既然皇帝在此,那三弟的婚事真是喜上加喜、福上添福,我与众位兄弟姐妹就等着那一天了!”
国君看了看灵儿,又看了看现场的所有人,似乎大家都已经笃定了广离的婚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既然如此,皇帝就安心在平梁待着,我会和广离商议婚期,定要你参与这喜事!”
第210章 雪泽劝国君
深夜难眠,心思混乱,国君实在睡不着。想起歌笑与他说的话,他就心如火烧、愤恨不已。
广离的请求,儿女的劝说,刺客的冒失
这一夜,国君经历了许多,全是未曾料到的贴近之事。一时间,儿女婚姻都不算大事了,国家兴亡才是燃眉之急。
“太后怎么能这样对我?若不是我的宝物还在她那里,我也不想与她有沾惹了。与她联盟,我还不如与这皇上为友。谁让皇帝没有实权呢?”
月华如水,清淡怡人,国君一个人走到了外面。
花园中有一水池,流水的声音能够冲淡烦躁、带来舒悦,国君喜欢去那里待一会儿。
走着走着,国君突然看见一位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裙纱清扬,似乎是午后见的那位美人。“这么巧,她在这里干什么?”
国君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只见女子正在向水中投放着什么。
“何人在此?”
国君见她不说话,快步走了过去,见到她的面容不禁愣在原地。“竟然是她!她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是睡不着?夜间看起来更加迷人了!”
两人隔着一丈的距离,雪泽抬了抬头又低下,微微行了个礼。
“你就是跟皇帝一起来的南宫小姐吧?”
雪泽点点头,往后走了几步,低头看着手中的果籽。“民女见过国君,打扰了,我这就”
“等等!”国君走过来,思虑了许多,这才问道:“你这是拿的什么?我的鱼儿只吃饵料,难道你给它们喂了其他什么?”
雪泽摊开手,扔了一些在水里,有许多鱼儿跳跃起来争食。“这些鱼是月夜鱼,月光天喜欢出来觅食,最爱的就是这花籽!”
“哦?我怎么没有听说?”国君笑看雪泽,“这鱼我养了许久了,也没听过它们爱吃这东西!”
雪泽微微一笑,将花籽给了国君。“若是国君不信,大可实践!”
国君扔了几颗花籽,果真见到鱼儿争食的场面,不禁心花路放。“真是有趣!”
“南宫小姐,夜中喂鱼,这是行善还是无聊?”
“虽然鱼儿来不了陆上,但是路人可以帮它们达成所愿。这不就是善事吗?”
国君愣了愣,觉得雪泽似乎话里有话。“你是在劝我?”
“民女不敢,只是希望国君能够看清时局,对待自己的儿女也不要太苛刻。只有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只有和心境相同的盟友在一起才会安顺!”
“你似乎对今天的事情很有感悟?”国君对雪泽越发地感兴趣,心想:“我以为她只是长得令人欢喜,没想到这智慧也是一等一的好,难道这就是天赐良缘吗?”
“国君是个爽快的人,与北华的人一起装着拘束是不是不太好受?”
“那好,我便放下面具,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雪泽笑了笑,走到鱼池边,看着那溪流。“时间会变,事情和人心也会跟着变。若是想长久得以新生就得有不断的活水,这需要有独特的见识和长远的眼光。若是过于地拘泥过往和某种东西,就会被人牵着走,那便只能哀受叹息!”
“你的意思是劝我不要跟北华的人有往来?”
雪泽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国君。“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跟太后有沾惹,与她为伍就是与狼为伍,难道国君没有感受到吗?”
“南宫小姐是何意?”国君笑了笑,似乎看不透雪泽的心思,又是迟疑,又是惊喜。“你是镇宁侯王的女儿,为何要管这么许多?难道你对太后安排的婚事有些看法!”
“对!”雪泽面露愤恨,激动地说:“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太后的棋子,跟你一样。但是呢?到头来还不是被骗?她要断送我的前途,让我嫁给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这不是阴狠吗?”
国君惊了又惊,“可,可是你不是”
“是,我好像有选择,但都是皇上给的。他虽然只有财权,但是对人很仁义友善,也不会逼我做事情。这一次,他表面是来提亲,实则是打探我们的意思。我直接与他说了,他果真帮了我!若是还执意相信太后,她就会拿着侯王府的性命逼我一直做她的棋子!”
国君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围栏上,心中十分忐忑。“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初衷。其实,我是求着父亲来平梁的,我就是为了报恩而已。我知道,太后会让你在平梁灭掉皇上,这样就可以直接利于你们双方。但是,你仔细想想,她真的会给你好处吗?杀了皇上,你只会加速平梁的灭亡,是整个平梁!”
国君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情绪,严肃地说:“可是,我我平梁也是一个国家,岂是她想灭就灭的?”
“哼!”雪泽不屑地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没想到你一个堂堂君主,竟然没有我看得通透。我为什么来?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报恩?”
“你,你”
“我说了,我是太后曾经的棋子,所以我对你们所有人的交易都了如指掌!你以为你一个平梁,她会放在眼里?你难道不知道她的靠山是什么吗?”
国君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问道:“你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当然,他可是一个能够毁灭一切的魔头!”
“虽然你是太后的棋子,但是我还是有我的立场。我不能放任平梁不管,也不能随意轻信你的话语。谁知道今天是不是你的局?谁知道你为何守在此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站住!”雪泽走到国君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真的这么笨吗?我真的是来报恩的,我不想让你威胁到皇上!我的筹码就是,你若是杀了他,你这个平梁就会很快灭亡!”
国君愣在原地,擦了擦汗水,没有回话。
“你不信,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也不想想,你杀了皇上,那太后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没有压制她的人,那她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时候再借这个事情扣个罪名给你,一举剿灭平梁岂不简单?”
雪泽对国君笑了笑,“你想想你的下场!你想想你的江山毁于一旦,宫殿被焚烧,儿女被毒杀,你却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
“你说我想得简单,那你呢?”国君愤怒地转过身,瞪着雪泽。“你以为我没有长远的眼光吗?你我都知道,这魔头不好惹,若是忤逆他,那就相当于自寻死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国君,我必须找一条最安全的路!”
雪泽冷哼一声,气愤地说:“你以为这天下没有人能控制他吗?你们的骄纵才使得他如此狂傲,你们每走一步都是在助纣为虐!正派的人千千万,还有天山弟子,你怕什么?”
国君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知道谁胜谁负?”
“这就是你支持反派的理由?”
“不!”国君卸下所有伪装,淡然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是同过路的人,我就不妨告诉你吧!我的宝物在他手里,我必须守住天山的东西,这已经是选了派系,我不能分正反!”
雪泽点点头,心中明白了一切。“不就是九穗禾吗?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这样选择的?你知不知道与恶人为盟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这天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呢!”
“我知道,但是这九穗禾是平梁王室的传家宝,其意义不亚于我的生命。我不能不去选择保护它!”国君叹了口气,笑着看了看雪泽。“你这样的绝世美人被太后利用真是可惜了,但愿你未来的路很平顺,也谢谢你今晚同我讲话!这件事情,已经压我许久了!”
“那就得过且过,让自己的选择尽量正确一些吧!”雪泽忧愁地看了国君一眼,心中有些压抑:我没有劝服他,只是动摇了几分情绪,不过他会考虑到平梁将面临的困局吗?我这样激进,终究不好!
“得过且过!”国君苦笑着点点头,“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事做不到,但是小事可以!”
“希望国君凡事三思!”
国君点点头,慢慢地往回走,时不时叹气摇头。
雪泽望着那孤寂的背影,沾染了几分悲凉。许久,她才从绵长的思绪中走回来,又将心神安宁了下来。
撒尽手中的花籽,看着鱼儿来了又隐去,雪泽叹了口气。“鱼得水,却无粮,会如何?”
第211章 试探夏枫
雪泽回过神,看了看消失在拐角的国君,心中放松了许多:好歹,我明白了他的心思!或许,我也保住了刘礼、帮助了广离和夏枫,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转身过去,雪泽慢慢地往回走,却在转角被人惊吓了一跳。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雪泽心中浮现起许多情绪,惊奇占据多数。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说我恰巧路过,你信么?”
雪泽莞尔一笑,边走边回:“要是你,你信吗?”
刘礼笑着跟了上来,低声对雪泽说:“我就是不放心,我担心国君好色,毕竟我对他没什么了解。不过,你怎么能装得那么像?”
雪泽一愣,略带惊讶地看了看刘礼。“站这么远,你竟然悉数得知?我的话,我的神情,你都知晓?”
刘礼点点头,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我的感官虽不及你,但也算是灵敏。这里距那边只有十多米,我怎么能不知晓呢?说真的,谢谢你啊!”
“谢什么?你帮我那么多事,我何曾谢过?”
“好!”刘礼轻声笑了笑,“那我们就此约定,从此互相不言谢,如何?”
“这有何难?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虽然我说动了国君,但也不是一劳永逸,或许太后安排了许多人在此。她既然下定决心,那就不会轻易收手!”
刘礼温柔地笑了笑,看着身边的雪泽,心中安宁无比。“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你说什么?”雪泽刚走过一处流泉,听得并不清楚。
“我说,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夏枫的事情应该有了定型了,毕竟国君更在意其他大事,对自己的儿子也足够欢喜。可是,似乎你的事并不顺利啊!”
雪泽淡然一笑,“你还是关心自己吧!你的提亲,找谁啊?”
“对,诶,你”刘礼欲言又止,心中泛起一股苦涩滋味。“这夏枫倒是和广离在一起了,那你呢?你有南宫青苓的身份,那岂不是也要卷入这场事情之中?”
雪泽毫不在意,边走边说:“没关系,等我拿到了东西,嫁谁都没问题!”
“真的吗?”
“对啊,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礼愣在原地,看着雪泽推门而入,心想:嫁谁都没问题,那那不如嫁给我吧?!
太医蜀,莲子和夏枫还在努力地辨识草药、学习病理,这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身份。
院子里晒了很多草药,有花熏、有药香、有草味,纷杂而舒爽的味道让人沉浸在中药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打开另一扇门,她们才发现这个药理世界如何有趣,夏枫研究了几天竟比莲子还懂得多。
“你真厉害,快要赶超师姐我了!”
夏枫柔声一笑,“师姐心不在此,自然没有夏枫笃定!”
的确,莲子因为风行的到来而心不在焉,倒是给了夏枫许多锻炼的机会。夏枫改了身份,似乎像变了一个人,除了那颗真心未变之外,她真的做到了江湖医女该有的样子。
“你说,你要是嫁给广离了,你还这样爱药草吗?”
“会啊,怎么不会?”夏枫笑了笑,“药草可治病,药理很有趣,我怎么舍得丢弃?”
“是吗?”莲子不大信,慢悠悠地说:“我听说女子嫁人后都要恪守妇德,又要操劳内外事物,还要还要相夫教子呢!”
夏枫将草药翻了翻,闻着味道就安神了不少。“这草药就是另一个世界,我真的很喜欢与它们待在一起。以前,我的生活太单调了,整日与书本、女工为伴,现在算是找到乐趣了。不管嫁不嫁,我都会一直喜欢下去!”
“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莲子笑了笑,也跟着夏枫一起整理药材。“那你说,相夫教子很幸福吗?为什么这都是女子的必经之路呢?”
夏枫想了想,摇了摇头。“相夫教子是大多人妇该有的生活,但是也不定全是如此,也不定所有人妻都要生子养育、把守家务。我看,婚姻是两人幸福最重要,不必拒于常规!”
“嗯,这番话倒像是江湖中人!”
突然,院子内外的说话谈笑声戛然而止,四下变得十分安静,还有些肃穆之气。
莲子和夏枫愣了一下,只听得门口有人传报:国君驾到!
“天呐,他来了!”
夏枫也惊了一下,收拾了手上的活。
未几,太医们都齐齐地站到院子里跪拜,莲子和夏枫也加入其中。
“拜见国君!”
“除了新来的二位医女,其他人都散开吧!”
国君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莲子和夏枫,他将两人好生打量,心中念道:真不愧是灵儿和广离看上的人,个个都才貌出众、气质不凡,可这身份该怎么办?
“你们在这里可还习惯?”国君将此处上下看了看,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里来。
“回国君,我们一切都好,多谢国君挂念!”
国君看了看莲子,“你是师姐?”
“正是!”
国君点点头,看了看夏枫。“你是师妹?”
“是!”
“原来是你!”国君仔细打量了夏枫一番,嘴里心里都是喜意:我一眼便认了出来,广离喜欢的女子就是这般娟秀温婉,不过也甚得我心!若是嫁过来,定会安稳孝顺,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模样正是广离喜欢的,这气质也和他相似,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莲子和夏枫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喜该忧,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多谢国君夸赞!”
“你们不必拘礼,也不要害怕,我只是来见见你们。”国君踏遍此处,在草药前停了停。“为了广离,不惜千里迢迢来救治,还委身于此,甚是可爱!想来,灵儿和歌笑这样看重你们也并非没有道理,那我这广离是有福气啊!”
“国君说笑了,能得到诸位的赏识是夏枫的福分!”
国君笑了笑,看着严肃的夏枫,有些感慨:这女子好似北华的大家闺秀,遇到此事还不慌不乱、处事不惊,倒让我有些担忧了!
“我且问你,你是真的欢喜广离吗?你可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甚至是生命?你要知道,我来这里是受了多少人的劝诫,广离甚至以死相逼,你”
夏枫听后,十分感动,真诚地回道:“我对广离绝无二心!来此之前,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真的吗?如何证明?”
夏枫一愣,抬头看了看国君,平静地说:“国君认为何事能证明,夏枫便做何事,绝不犹豫!”
国君想了想,还是决定试探一番,毕竟广离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好吧,为了证明你不是奸细,也不是虚心假意者,那就喝杯酒吧!”
国君唤了人过来,倒了两杯酒,在其中一杯里放了一点东西。
莲子看得甚是紧张,拉住夏枫说:“不要激动,为了广离要想个万全之策!”
“师姐,没关系!若国君真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广离为难!”
国君将酒杯背着夏枫换了换,笑着说:“其实,除了胆量和诚心,这也看运气!其中一杯,饮则必死!”
夏枫点点头,闭着眼睛选了一杯,毫不犹豫地喝下,惊得莲子差点哭出来。
“夏枫,你”莲子愤恨地看着国君,又激动地抱住夏枫,连连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有点头晕!”夏枫看了国君一眼,叹了口气。“莫非这杯就是?也罢,还请国君送我师姐回北华,我们身世清白,也不曾做过坏事!”
国君饶有兴趣地点点头,“那你对广离呢?”
“以前从未亏欠,如今怕是要等来世了!”夏枫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哈哈哈!”国君爽朗地笑了笑,“等什么来世?你这小妮子,也没那么胆大吧?一点蒙汗药,你怕成这样?”
莲子一惊,“什么?”
国君笑了笑,让侍者给了解药。“别担心,不会有事!”
“国君!”夏枫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国君到底何意。
“不好意思,我试探了你!”国君收了笑意,决定了下来:“我最近一直烦闷不堪,想来也是需要做些好事冲冲喜。既然你与广离情坚至极,又愿意为他舍弃一切,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莲子和夏枫都跪了下来,激动地谢恩:“多谢国君成全!”
“起来吧!”国君叹了口气,心想:我这平梁还能守护多久呢?与其整日为难、事事烦心,还不如助人为乐、宽容待人,也好让我的有生之年见证我儿女和百姓的幸福!
“传我圣旨”
“且慢!”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出现,随即韩飞郡主走进了院子。“飞飞拜见国君,还希望国君不要冲动做事!”
“郡主你来作甚?”国君转过身去,不想见她。“我正在为广离纳妃,你现在冲出来是不是不妥啊?”
韩飞郡主厌恶地看了莲子和夏枫一眼,径直走到国君身边。“国君,你将这样的人赐给广离哥哥才是不妥。广离哥哥是你最喜欢的王子,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去做三王妃?”
“她们可是广离的救命恩人,也是广离自己选的心上人,这感情的事哪里轮的上别人插手?且不说你,就说我这个当父王的,我都没有权力干预。广离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这是他认定的人,谁也阻止不了!”
“可是,可是国君是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权力。你怎么就不能做主呢?”韩飞郡主说着说着大声哭了起来,抱住国君不撒手。“再者,你不是以前说了要将我许配给广离哥哥吗?”
国君看着哭唧唧的韩飞郡主,再看向沉默不语的夏枫,顿时感觉两人天差地别、无法比拟。
“你别说了,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你若是嫁给广离,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这又是何必呢?”
“国君!”韩飞郡主嗲嗲地喊了一声,满是祈求地看着他。
国君叹了口气,转身就走。“来人,将两位医师带到向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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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赏月
九穗禾。
雪泽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
“老而不死,难道国君是为了这个?”
上古的东西,虽有神誉却无实效,一般人只能觊觎、谈议,只有在懂道的人手里才能有大用。
雪泽想不通,为什么国君始终惦记着这个传家宝,直到喊来了灵儿。
灵儿推开门,欢喜地笑着,一见到雪泽就想立马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你怎么了?”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啊!”灵儿看起来十分开心,眉目里溢出笑意。“夏枫要成为我的弟妹了!这一次,可是父王主动赐婚哦!”
雪泽清悦地笑了笑,欣慰地说:“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国君赐婚,可是有你们推波助澜?难道没有人反对吗?”
“说起来也有我们的努力吧!不过,我总感觉原因不在我们的劝说上,好像父王突然觉悟了一般。反正,他改变心思就好。虽然爱慕我三弟的人不少,但是父王封夏枫为羡云郡主,这个身份也算是恰当,以后就不会被人指点了!”
雪泽点点头,满意地笑笑。“不错,这个身份是一个保障。那她们大喜的日子是?”
“三天之后,一个非常适合婚嫁的好日子!”灵儿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我专门找人挑选的日子呢!三天之后,夏枫就是我的弟妹了,你也不用再担心她了!”
“这就好!”雪泽将手中的纸张递给灵儿,低声问道:“你可了解此物?”
“九穗禾?”灵儿惊疑地看着雪泽,“这不是平梁的宝物吗?怎么,你想要?”
“不是!这东西在太后手里,也可能在魔头手里,这是牵制你父王的东西。国君之所以为太后做事并藏匿冰晶,是因为他在乎的九穗禾在他们手上,这是一个交易!”
灵儿恍然大悟,激动地说道:“对,你提醒我了!之前,禾雨还问过此事。太后将西海府的反魂树拿去了,想来是集齐了三件宝物。后来,天山出事,平梁和北华有了冰晶,而他们为了牵制父王应该就扣押了九穗禾!”
“这九穗禾为何如此重要?”
“这个……”灵儿想了想,皱着眉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是我们的传家宝!你问我,是想去拿回九穗禾和父王换吗?”
雪泽点点头,“不然呢?我若是直接去取冰晶,你们平梁该怎么办?”
灵儿欣慰地笑了笑,满是感动。“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是心善仁慈的大好人。不过,这九穗禾毕竟没有冰晶重要,我觉得你还是要先探查出冰晶的位置!”
“我已经知道了!”雪泽笑了笑,“我毕竟是天女,能够感知冰晶的气息。只是,为了避免过多伤亡和纠缠,我还是要选择一条和善的路!”
“好啊!那你想怎么办,可需要我帮忙?”
“需要!”雪泽看着灵儿,温柔地说:“我需要知晓九穗禾的具体位置,你能帮我查出来吗?”
灵儿点头一笑,洋洋得意地说:“这好歹是平梁的东西,我查它自然不成问题!”
时间流逝得很快,一天又过去了。
夜幕降临,风寒气冷。
烛光温馨,房间光线不亮不暗,刘礼正拿着国君送来的书册仔细阅读。
每一页都是一个王子的画像,邻侧是关于他的简述和评价。国君希望刘礼能够另觅佳人,毕竟他已经下旨给广离赐婚了。
“皇上,这个七王子不错啊!”
刘礼回过神,仔细看了看。“此人英勇善战、沉默寡言,有些像武夫,不适合凉华公主啊!若是两人在一起,岂不是一个话痨,一个冰山?”
风行笑了笑,继续帮刘礼看。刘礼见此,直接将东西给了风行,自己躲清闲去了。
“我看你似乎对姻缘感兴趣,那就交给你来选吧!”
“属下不敢,这毕竟牵连凉华公主的婚姻大事!”
刘礼平和地笑了笑,看着外面的月色,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你以为我们选的,凉华公主就会要吗?这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好,属下明白!”
刘礼独自走到窗户前,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周边有薄薄的稀疏的云,月光将身边映出一团漂亮的月晕,看起来神秘而美妙。
深秋的风有些冰凉,每每出现这种感觉,刘礼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雪泽。从前,刘礼很怕黑暗很怕冰凉,因为那是深宫里最接近孤独无助的东西。如今,刘礼倒是越发地欢喜它们,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
“她在干什么呢?应该忙于寻找圣物吧!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刘礼靠着窗户,心神不知飘了多远。
风行翻看完了整个册子,在纸上写出了三个人选,这才叫刘礼过去看看。
“皇上,你看这三个人如何?”
刘礼瞟了一眼,点头道:“你辛苦了,我会再好好考虑的。你最近没什么事情要做,可有去看看莲子?”
“没有!”
“为何不去?”刘礼笑看风行,“你们应该有许久没有见面了吧!”
“我们本就要装作不相识,免得令人怀疑,我不想去添乱。你看小姐和莲子不也没有见面吗?我怎么敢冒昧地去打扰呢?”
刘礼点点头,“你还真是心思缜密!不过,我若是你,我可不一定能够这么会忍耐!”
“皇上,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刘礼拍拍风行的肩膀,“我觉得你很幸福,你应该努力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缘分!且行且珍惜,莫要过了身后悔!”
风行愣愣地看着刘礼,带着疑惑问道:“皇上你今天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刺激?”
“刺激?”刘礼温柔一笑,眼神暗了下来。“我今天一天没有看见她,或许是受了刺激吧!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出宫而不带高海吗?”
“高大人与皇上默契十足、心灵相通,或许皇上是想让他代你处理宫中大小事情。这宫外虽然危机四处,却也能让风行解决,而我却代替不了高大人能做的事情!”
刘礼淡然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风行。“你说说你,偶尔聪慧无双,偶尔木讷至极,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我带你单纯是为了莲子而已,你和她这对鸳鸯,我可是留意照顾了许多哦!”
风行听后,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多,多谢皇上关爱!”
刘礼抿嘴一笑,“若真想谢我,那就在这里替我看看册子!”
“这是自然,皇上是要出去?”
“嗯,你觉得我去偷窥你恩人如何?”
风行一愣,紧张得不敢言语。刘礼轻声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月色轻柔,刘礼两三下上了房,站在偏僻的一角看着西厢亮着灯火的屋子。
上有皎月,下有灼目,西厢的光突然灭了。
“嗯,人呢?”刘礼往四周看了看,正想焦急地探寻缘由,却突然感知背后有一阵冷风袭来。
极速转身,四下仍旧无人,气氛却有些紧张。
“谁人在此?”
“你想偷窥之人!”
刘礼一怔,尴尬得红了脸,挠了挠耳边的头发。“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砖瓦上有一片黑影,再抬眼便可看见一位白衣女子立在屋脊,她俊美仙气之模样令人一眼便醉。
“我刚从外面回来,见你呆愣在此,这才过来看看!”
刘礼点点头,看了看下方,轻声问:“那屋子的灯是你灭的?”
“嗯,不然有人去找我该如何应对?”
“谁会找你?”刘礼刚问完,立即懂了话里的意思,尴尬地低了低头。“我说偷窥只是打趣,绝不敢有这种想法,更不会付诸行动!”
雪泽抿嘴一笑,“我自然知道,这些年从未被凡人偷窥过,有几分好奇罢了!若我这修为感知不到你,那我就该尊你一声了!”
刘礼点点头,背过身去。“既然你明白,那我就不解释了,这就告辞!”
“难道你就没其他话说?”
刘礼一愣,退了回来。“话…自然是有的,不过你想听么?”
“我知道,你一向看人眼神很准,这是本事!所以,我也刻意学了学,就在刚刚说你的时候捕捉到了奇特的目光!”雪泽微微一笑,对疑惑的刘礼说:“我说你修为不及我,或多或少有些不悦吧?”
刘礼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我不曾想低于你,奈何天赋不得,只好背地努力。你今天这番话,是想劝我收心么?”
“为何这般揣测?”
“毕竟,你们是修行之人,我或许穷极一生也无法比拟。我又是担负重责的北华皇帝,应该抓紧时间干正事,而非这些……”
雪泽微微一笑,轻袖一拂,自然地坐了下来。
“若说修行之事,我倒愿意与你多说道说道!”
刘礼一惊,“为何愿意?按说,大哥比我更甚,你为何不点拨他?”
“每个人悟道之路不同,所行之路不同,他并非我熟悉的一派!当然,你也不是,不过我却能指点一二!”雪泽看了看刘礼,心中想着:你天赋异禀,又与我有颇深渊源,我不愿契合之术再起,所以只能开导你走其他路了!
“今夜无聊出行,没想到还能有这收获!”
雪泽看着欢喜尤甚的刘礼,低头一笑。“我只能为你解惑、点拨,说些难以得知之事,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值得你这般高兴!”
“这还不值得高兴?”刘礼满心欢喜,轻手轻脚地坐在雪泽身边,笑而不语地看着天上的月。
“没什么想问的么?”
刘礼微微一笑,“那叫讨教!”
“好,你可有想讨教的事?”落雪天
第213章 蓝水请旨下山
一封信了,雪泽犹豫了一下才交了出去。
借清风十里、蓝水流转,最终落到天山之巅。
莲子为雪泽加了一件披风,低声说道:“师姐,你小心受寒,失血的伤还没愈合呢!”
雪泽点点头,依旧看着窗外的花草。“冰晶就在此处,离我取它不远了,这伤你也就不必担忧了!”
“可是,灵儿不是说……”莲子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
雪泽面无表情地站着,脑袋里没想着灵儿给信的内容,而是不自觉地想着昨夜与刘礼的谈话。
这寒风的天气,唯有他给的几分喜悦能让人温暖些许。即便是不怕冷的人,在面对孤独和困难时也会有些脆弱。
刘礼问:“月亮上有仙子居住么?”
雪泽忍俊不禁,抬头看月。“你是说嫦娥吗?”
“我看,你该是从月上下来的仙子!”刘礼微微一笑,又凝神盯着月亮,他觉得雪泽与月十分相似。
偶尔可见,从不消失,却很遥远、很冰凉。美则美矣,众人仰之,光泽予兮。
“天上有神,却不知居在何处,月亮上或许有吧!”雪泽看了看刘礼,笑道:“功德无量或是机缘巧合之人皆可位列仙班,或许你有机会,到时候就知道月亮上有没有仙子了!若没有,你还可以去居住呢!”
刘礼傻呵呵地笑了许久,又温柔地看着雪泽。“若我真成了神仙,我不住月,宁选择浮光云彩!唯有它们,才能承载我的心神!”
雪泽想了想,颇为赞许。“这倒是个好地方,那你以后就可以整日与云彩相伴了!我也认为,彩霞云汐十分特别!”
“那便邀你去住!”
“师姐,你在想什么?怎么笑了?”莲子摇了摇雪泽的胳膊,“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雪泽回过神,点了点头。“好,你和夏枫多留意!好好准备婚礼!”
天山上风雪弥漫,寒风里尽是冰屑,修为浅薄的弟子都在温池修炼,仅有天师和天尊偶尔外出一两趟。
千归天尊去雪域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九苍已经将雪泽的来信看了。
九苍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舒悦,这让清莲天师和蓝水十分激动,个个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信上的内容。
九苍看着目光急切的清莲天师,叹了口气,摇头不语。蓝水和季林走了过来,想要听些消息,却被千归拦了回去。
“师父!”
“你们好好修炼,不要过来!”
千归将两人拦在外面,关上了竹篱门,又设了结界。
“怎么了?”千归走向九苍,拿过信纸,看后不禁大惊。“雪泽真的要去?”
九苍点点头,“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只是不知道这槊发展得如何了!”
“那我们可有什么法宝?”千归收了信,沉思良久。“这槊修炼了不死之身,又有法器和神珠,还找到了黎光镜。雪泽若是去了,岂不是一场硬仗?”
“是啊,雪泽虽然修炼了所有天女秘术,可是没有神女之力,也没有天女法杖。若是仅用她的一身修为,恐怕会凶多吉少啊!两人互相折磨,虽不致死,却也能够沉寂良久、两败俱伤!”
两位天尊正在商议,竹篱突然被推开了,清莲天师带着蓝水和季林冲了进来。看着被毁坏的结界,天尊顿感愤怒,“你们进来作甚?”
清莲天师和两位弟子跪了下来,“请天尊允许我们参讨此事!”
千归正要拒绝,九苍将之拉住了,笑道:“我们没有办法,暂且听听她们怎么说。你虽然不让她们出山,但这一起商议还是可以啊,毕竟都是为了雪泽着想!”
“好吧!”千归让三人起来说话,“你们今天为何这样激动?贸然闯入结界,这可是要折损灵力的,难道就不能等我们出来了再说吗?”
季林看了看千归,小声回道:“这…这是因为弟子会唇语,知晓你们在说何事,于是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
千归一怒,这才想起来,指了指季林,气得说不出话来。
“天尊,你不要怪季林,这件事情如此重大,我们有权知晓!”清莲走上前来,坚定地说:“我们都是天山弟子,每个人都有责任维护天山、保护天女。面对这样的大事,理应热心献计、不辞辛劳!”
九苍拍了拍千归的肩,轻声说:“且听听她们如何说,或许有办法呢?”
千归点点头,严肃地问道:“那这九穗禾一事,你们如何看?难道有什么妙计?”
清莲天师和季林一同回道:“我愿意下山帮助天女拿到九穗禾!”
千归和九苍互看一眼,期待的神色又降了下来。“原本以为你们有什么高见,却是莽夫行为。你们下山,是槊的对手吗?”
蓝水走上前,恭敬严肃地回道:“回禀天尊,弟子有一个办法,可避免天女与火魔一战!”
千归的心急促地跳了一阵,他似乎知晓了蓝水的心思。九苍倒是极其乐意,开心地问道:“蓝水,你有何高见?”
“拿九穗禾一事,可大可小,最好不要让天女和火魔正面交锋。现在局势紧张,双方情况都不容乐观,而且槊身边有两个帮手。我们最好智取,利用剪绒或者白羽,让她们从中周旋!”
“不错!”九苍想了想,略带悲愁。“不过,用人心计我们都比不上槊这块老姜。剪绒和白羽也对天山有些防备,你如何确保她们能够帮助我们拿到九穗禾呢?”
千归冷笑几声,“九苍,你可不要装糊涂了。以前,你不是抓住了剪绒的软肋吗?难道,这一次竟不知道她为何下山?她那么在意你的存在,甚至超过了职位权力,你不就是握着处理大权吗?”
九苍愣了愣,侧身过去。“你可不要再怪我了,当时就是我心软,我不该骗她!我根本不是她的义父,也根本没有办法确保她能够听我的话!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弟子认为天尊说得在理!”蓝水对千归说,“师父,此事还是交给我去比较好!若是天尊去劝说剪绒,很可能会失败,这会打草惊蛇、增加难度。若是我去,对白羽的心性较好掌控,说不定还能劝她回来!”
清莲点点头,附议:“我也认为蓝水比较合适,比较这男女之情能够牵人魂魄。白羽下山,不仅是因为犯了大错,更是不知如何面对蓝水。若是他下山,好言语之,说不定能够让她改善心思!”
季林也点点头,说道:“上次听师父你说,师姐在镇宁查获的事情是白羽所为,但她有手下留情。这说明她还是有所顾忌,这也能够说明她良心未泯!”
千归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天山宝物甚多,竟然要为一株九穗禾而烦恼。若是上古时期,这九穗禾遗留了下来,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你别多想了!这毕竟是她们用来牵制平梁的东西,一定有它的价值所在!”九苍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说:“这些都是你的徒弟,你说了算,我就不干预了!”
蓝水紧张地看着千归,目光里尽是祈求的神色。“师父,你就让我下山吧!”
“不可!”千归摇摇头,背过身去。“这是天女下的命令,让我们所有人无召不得下山。现在,她是天女,是天山地位最尊贵的人,你我谁能不听话呢?”
“可是,你不让我去试一试,那天女就会面临困境,岂不是更糟糕?”
千归皱了皱眉,仍旧没有回复,心想:我何尝不想帮雪泽,可是我怎么能再次违反命令?若是失了雪泽的信任,以后又该如何与她相处?
蓝水劝不动千归,直接跪了下来,激动地说道:“师父,弟子求你了!若是我不去解决此事,天女一定会被三个劲敌打伤,她们三个可是个个想要她的命!”
季林见此,也跪了下来。“师父,你就让师兄去吧!他在这里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况且,师兄下山又不强攻,白羽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只要没有伤亡,天女应该不会怪罪!”
“那若是不成功呢?岂不是给天女添乱?”
见此,清莲叹了口气。“天尊,我知道你一定想清楚了。蓝水下山比天女直取有更大的把握,而且还有利于拉拢白羽的心、毁坏敌人的联盟,这一切都是利大于弊、吉大于凶!白羽这个人心思缜密、孤傲清冷,势必不愿与恶人为伍,只是没有办法罢了。若是蓝水去了,给她一些希望,或许能够让她为我们所用!”
“可是,她和她们有一致的目的,那就是除掉天女!”
“是!不过她不会不分轻重,就算她日夜想着此事,也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局势里去做。我若是她,一定是想戴罪立功、重回天山,毕竟此处才是牵挂之人的选择!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她的心思并不难测,而且比那些只为利益的人要稳固得多!”落雪天
第214章 帮拿九穗禾
平梁国都至幽州距离甚远,御用马车需两天,轻功不歇需一天,而法术强者以时辰计算。雪泽利用天女秘术,乘寒莲冰针而去,只需要半刻。
天女的飞身之术冰燕隐羽与天山秘术凤翱九天相差不大,只是一个更高级,一个较为弱小罢了,但是速度只关乎施法者的灵力和法修。
蓝水虽不及雪泽法力深厚,却离幽州较近、修为颇高,所以他先到了午阳河。
今夜没有皎白的月光,整片大地看起来漆黑阴森,令感官齐齐待命、不敢放松。
雪泽轻轻挥了挥衣袖,前方的路已经清晰可见,点点荧光指引她找到了午阳河。
来到一处山顶,雪泽向四下看了看,只见远处的一处河边有着点点红光。雪泽伸手到那个方向,轻轻感受了一下,确实感觉到那里有力量无穷的炎火存在。
“炎火?红炎烈火?”
抬头看了看,那颗红星正在那片红光的谷地之上闪烁,发着奇异的红色光芒。
“这里果真是槊的藏身之地!”雪泽感叹一声,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禁十分疑惑:“那为何我在此救过刘义,难道他和槊还有着什么关联不成?这里是他的封地,难道他对槊的存在毫不知情?”
若要思量,那槊与刘义之间就说不清了,牵扯到薛后更是无法清明,雪泽不想思虑那么许多。
“罢了,以后再说,我先拿了九穗禾回去!”
清风飘过,将雪泽的发丝和衣袖吹了起来,她感受到了一种舒服惬意的凉意。雪泽正要飞身离去,却突然嗅到了一股香味,那种奇妙的穗子的味道正是灵儿描述的那般清幽怡人。
“此处怎么会有九穗禾的味道?”雪泽愣了愣,寻味而去。
穿过树林,走下山坡,雪泽来到一处草地上。
四处看去,并没有人,但是九穗禾的味道就在此处散发开来。
“这真的是九穗禾,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有人故意引我前来?”
雪泽惊奇地往前走了走,在黑夜的点点微光里看见了一棵高大的树,它耸立在这片草地上,显得异常奇特而健壮。
走到树前,雪泽明显地感受到了九穗禾的味道,也感知到了修行之人的气息。
“有人,不过并非火魔……”
雪泽已经唤出了冰针,却被突如其来的点点荧光惊了一跳。
树冠里落下许多萤火虫,像是下雨,又像是下雪,突然将此处的一方地照亮,令雪泽惊叹不止。
浅色月光,流萤飞转,夏夜草地铺了一层金粉,时而闪烁、时而隐去。这烂漫而温柔的景,似曾相识,令人心中萌动。
“师哥,是你吗?”雪泽轻声问了一句。
突然,树梢动了一下,从上降下一位俊美男子。还是那般熟悉的面容,只是气息变了许多。
“师妹!”蓝水深情地看着雪泽,眼神里尽是欢喜,差点溢出泪水。
雪泽欣喜地笑了笑,又立即收住笑意。“你怎么来了?”
蓝水一改温情,正经地回道:“弟子前来帮助天女拿到九穗禾!”
“胡闹!”雪泽背过身去,清冷地回道:“我不是不准你们下山吗?怎么回事?”
蓝水走到雪泽一侧,拿出手中的袋子。“这就是九穗禾,天女快些带走!”
雪泽一愣,惊愕地看着蓝水。“你真的拿到了九穗禾?你,你——”
“天女放心,我们有着计划!”蓝水把东西递到雪泽手中,“时候不多了,我得回去了,天女请先走吧!”
“你…修炼了多久?气息大变,我都快认不出了!”
蓝水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气息相同又如何?不能办事,不能帮忙,不能陪伴,还不是毫无用处?”
“你——”
“天女放心,我修为大增,并不畏凡尘!这九穗禾,你快些带走吧!”
雪泽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确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九穗禾,心中泛起阵阵苦涩的情绪。“你不能下山太久,你先回去吧!”
“请天女记住,你不是孤军奋战!”蓝水深情地看了雪泽一眼,御剑归去。
蓝光一现,择清风而去,唯留有一个俊美之背影。
“师哥!”
雪泽唤了一声,又忍住万千情绪,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蓝水的依赖何其深刻。如果,蓝水晚走一步,听到那声呼唤会如何?
“师哥,你好生修炼,我会靠自己好好走下去!寻回冰晶,我一定可以!”说着说着,雪泽不禁流了两行泪,被风一吹还有几分凄凉。
雪泽收起无尽的情绪,镇定了许久,这才收起九穗禾离去。
草坪上一个人也没有,白羽才慢慢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天上那颗神女星。“你纵使有万千能耐,那又如何?”
闻着残余的九穗禾的气味,白羽不禁回忆起刚刚的事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白羽再次见到蓝水时,她觉得已经隔了千百万年。
蓝水用了天山羽鸽,快速地找到了白羽。羽鸽虽然是天山禁物,却也是蓝水与白羽沟通的好东西,所以天尊答应让他从断魂窟领了一只出来。
白羽收到羽鸽的时候,灰暗的神色终于有了亮光,似乎黑屋子里照进了一束阳光一般。沉寂在午阳河已经许久了,白羽终于找到了令她欢喜的事情。
匆匆一见,蓝水还是那般高冷遥远,还留给白羽许多凄楚和惆怅。白羽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蓝水,她急切地想要为他拂去忧伤,哪怕是牺牲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吗?”
蓝水的一问,让白羽陷入沉思,始终想不出个答案。
“白羽不知,不过…能见到师兄,怎么样都可以!”
斜眉轻挑,嘴角微动,蓝水欲言又止。见白羽如此,他确定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是正确的。
“你想回天山吗?你想戴罪立功吗?”
蓝水的这一问,又惊到了白羽,却给了她踏实的安全感。“果然,师兄够坦率真诚。也是,天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隐瞒不语的呢?不过,我确实不想待在这里,不如就听师兄的吧!”
“我想!”白羽直接回答,一点也没犹豫。“我在这里就只是为了报复剪绒,但是我觉得天山的大局更加重要。师兄,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九穗禾吗?”
白羽点点头,“知道!就在火魔的住所!”
“我们要拿九穗禾去换冰晶,你可能相助?若是天山再无冰晶护佑,那就会变成一边雪原,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
白羽想了想,最终答应了蓝水。她偷偷地潜入槊的房间,拿了九穗禾,交给了蓝水。只不过,白羽在里面加了其他东西。
“那个布袋被我换过了!”白羽得意地笑了笑,她将旧的布袋里装上了假的九穗禾放在原处,将真的九穗禾装到了一个占满秘毒的袋子里。“你即便练成了百毒不侵之法身,我这毒你也不能抗拒!”
平梁的皇宫里处处洋溢着欢喜的色彩,每个角落都沾惹上了喜庆。莲子忙着给夏枫布置新娘装扮,而灵儿忙着给广离打点新房,歌笑四处发着喜帖,其他王子公主都在准备着新婚礼物。
四处热闹,八面欢笑,始终带动不了刘礼沉郁的心情。
“皇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我现在才不服吗?”
风行一愣,焦急地看了看刘礼。“那你…可是中毒了?这也不像,难道是屋子里温度不对?”
刘礼摇摇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已经一天半没有见到她了,你说我可不可以找个借口去见见她?比如,问问她要送什么礼给夏枫?”
风行的神色沉了下来,支吾着不说话,这使得刘礼十分惊疑。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刘礼走到风行的面前,“任何人的眼神都瞒不了我,你快说说,不然我可要治罪了!”
“皇上恕罪!”
“快说,瞒了什么?”
风行叹了口气,交给刘礼一个小符条。“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她说她要去远处取一个东西,让你把这个带在身边以防恶人攻击!”
“什么?你不早说,她去哪了?”
风行不敢直视刘礼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她只是说这次不知何时回来,而她预感你在这喜事中可能会遇到坏事,这才让我转交这个给你!你还是带上吧,她说这个可以感知法力高深的人的存在!”
“她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你现在才说?”
“这,这是她让我晚点告诉你的。昨晚就走了,离现在大概有十个时辰了!”
“什么?你瞒了我这么久?”
风行低下头,紧张地说:“小姐是我的恩人,我不能不听她的话啊!”
刘礼又气又急,拿了符条,转身而去。“你就在这里守着,装作我在的样子!”
“可是,今晚是广离王子的大婚,皇上!”风行拉住刘礼,“你可是答应了要参加婚宴的啊!”
“我一定会在今晚赶回来!若是赶不回来,你就请灵儿给你易容!”
第215章 白羽害雪泽
镇宁的野山深处有一条溪流,清凉可入骨,净洁能比露,隐蔽于林间深处,上有密林、下有白雾,非常人可寻。
雪泽虚弱地躺在水流里,利用那冰冷的水来慢慢调和体内的紊乱脉息。
此刻,秘毒已入五脏六腑,效果顽劣、无法根除。雪泽已经不能用任何法术了,否则就会丧失灵根、毫无法力,所以她从夜间走到白昼才走到这里。虽十里之路,却已耗尽气力。
百毒不侵,却也有疏漏之余。
白羽炼制出秘毒时,得意之色有些过分。即便是百毒不侵,即便修为再高,谅雪泽不会排绝天山之物,故而这来自羽鸽的毒无法抵抗、沾则侵噬。
隐隐约约,雪泽还记得白羽得逞时的神色,那种傲骄和爽快雪泽从未见过。
白羽说:“你挺不了多久了!”
果真如此,雪泽尽了全力也才走了十里路,倒下那一刻竟觉得意外轻松。
一路上跋山涉水,法力倒是没损耗,但体力已经消磨殆尽了。雪泽躺在一个小水潭里,周围都是树木阴凉,此处的水温正适合她养伤。
沉入水中,放松身心,任由血流慢慢流动,思绪也渐渐飘了很远。
昨夜,雪泽拿着蓝水给的九穗禾飞身而去,虽然觉得一切太过顺利,却也顾及不了那么许多。毕竟,雪泽了解白羽对蓝水的感情,她也愿意相信白羽能够为天山做这些事情。
毕竟,善良和纯真还没能给谨慎睿智让位。
不料,白羽还是放不下个人私仇,竟然在袋子上沾染了秘毒。雪泽来到白河的时候就感觉灵力在急剧损耗,于是降落到地面,好好探究了一下身体情况。
“如此不适,有点像中毒!可我,明明练就了百毒不侵之法身啊!”
雪泽刚调整好气息,稳住体内的灵力,突然感知背后有人偷袭。
一招回应,那人退了一丈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气息倒像是天山弟子,不过为何沾了魔障?”
“哼,那又如何?只要能让你死,我即便入了魔道又如何?”
雪泽起身看去,只见白羽面目不善地站在两丈的地方,她笑得十分得意,又异常得悲凉。
“你不是听师哥的劝了么?”雪泽疑惑地看了看白羽,“怎么,你还想跟我在这里打?”
白羽轻声一笑,看起来甚是得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若愿意,大可比试比试!虽说我修炼至此也及不上你,但是我今天可是带了法宝呢!”
雪泽清冷地转过身,只觉气力很弱,于是拒绝道:“我不愿和你动手,毕竟你帮了我们,你早点回头吧!”
“难道不是因为你身体不适吗?”
“确实有些,不过我身体不适也能打过你!”
白羽突然大笑了起来,又突然施法幻化了一阵冰屑向雪泽袭去。“这小小的法术,你都不一定能抵挡呢!”
雪泽轻轻一挥,本该出现银色雪浪,却只见了一道纯色如水的波痕。冰屑轻而易举破了波痕,瞬间击打在雪泽身上,一股寒意蹿到了心里。
“你?”雪泽正要发怒,却突然觉得体内灵力俱降,就连体力也少了许多。“你给我下毒了?”
白羽点头一笑,“没想到吧?我们至高无上的天女竟然也会被我的毒给撂倒!”
“你既然想毒害我,为何要给这九穗禾?让我被槊杀了岂不更好?”
白羽清冷一笑,淡定靠在树上。“你以为我那么愚笨?你可是雪域神女,我能够犯下这等大错?我帮师兄,是为了戴罪立功,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除掉你!”
雪泽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袋子。“难不成,你想拿着这九穗禾去换冰晶?”
“有何不可?”白羽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靠近雪泽。“这冰晶虽然不让人靠近,但我将它带回天山是没问题了,这不就立下大功了吗?至于其他事情,我看你还是不要多管了!你这个阻碍,你去死吧!”
雪泽迅速地反应,躲过一招,冷冷地看着白羽。“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坏事!跟着槊没好处,还是早点改邪归正吧!”
“我从来就没有死心塌地地跟过槊,我的眼里只有蓝水,别无其他!你还是不要劝我了,乖乖受死吧!”
雪泽冷哼一声,仍旧淡定。“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你是天女,法力无边,那又如何?”白羽猖狂地笑了笑,“你听说过灵力散吗?我这可是特质的灵力散,用了天山圣物熬炼而成,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你将跟随你多年的羽鸽全部杀害了?”雪泽愤怒地看着白羽,“你为了练就一个毒,竟然不顾一切地做这些,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有,我只有一颗爱蓝水的心!我还是劝你不要多说了,你每施法一度,这毒就深入骨髓一度。你说,我为什么舍得用羽鸽来炼毒?”
“你!”
白羽狠狠地笑了笑,“还不是因为你是天女?只有天山圣物炼的东西才能伤你,而且这个毒会让你百般难受、死相极惨!”
雪泽满心愤恨,第一时间却在担忧蓝水。“你这样对我也就罢了,可是这个袋子师哥也摸过,你的爱就是这样的残忍吗?”
“我当然不会害他!”白羽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冷冷地笑了笑。“你放心去吧!我已经给他吃过解药了!”
雪泽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一棵树上,只感觉浑身火热、虚弱无力。白羽已经凶狠地飞了过来,雪泽闭上眼睛,冰针从手中自发而出,与白羽纠缠起来。
“你竟然和冰针心神合一了,还真是感人啊!”
白羽丝毫不示弱,她最近除了炼毒之外,一直在钻研克服天女的法术,也算是小有成就。
“你这冰针没有主人控制,也没那么厉害嘛!”
雪泽看了看白羽,努力地直立起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树林里走去。此处树林茂密,又黑暗无光,雪泽得了凡尘身份,白羽根本无法找到她。
冰针为雪泽挡了很久,直到耗尽白羽的体力。
“我不跟一个法器置气,就算你保得住她一时,我看你们该如何解毒!”白羽得意地笑了笑,回到午阳河。
“这天下,只有我知道如何解毒!即便她是天女,也撑不过一天!”
白羽断定雪泽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她已经将唯一的解药揉在点心里给蓝水吃掉了。想起此事,白羽就无比的高兴。
溪流的水一遍一遍流过雪泽的身子,将她体内的热气带走,赠予她几分清凉舒适。雪泽不知道该怎么解毒,她只知道自己快没有体力了。
“难道天女没有神女之力就这么弱吗?我竟然会被一个毒困到这等地带!”
雪泽十分无奈,又很不甘心,她总觉得天女十分神圣,但是自己好像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这难道就是我的劫难吗?我该如何解除呢?”
雪泽沉在水中,放松身子,似乎融入到自然之中,宛如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处众多精灵,闪亮夺目,漂亮缤纷,有花、草、树等精灵,她们好像都在对雪泽微笑。
“你们是谁?”雪泽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是你召唤的五行之术啊!”
雪泽惊了一跳,叹气道:“我又施法了?那我的毒岂不是又深了一度?”
“没事,你身边有九穗禾,你可以拿它治病啊!”
雪泽摸了摸九穗禾,笑道:“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能擅自启用!”
“就算是挽救自己的命,你也不愿意启用吗?”
雪泽点点头,看着那些小精灵,心中欣慰了许多。“你们都出来了,我是融入五行了,还是即将要死了?”
“其实,这天山圣物的秘毒可以用天山圣物来解。你们的雪莲不是可解万毒吗?你是天女,你可以用额间的花钿唤出雪莲,不是吗?”
雪泽摸了摸额头,笑道:“这等法术需要极大的灵力,这岂不是加速我的离去?”
个个小精灵都着急地献计,雪泽还没一一听清,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住了,那种力道似乎要将雪泽从水中拉出来一般。
“是谁?竟然能够近我的身?”
雪泽沉了沉心神,从五行之中走了出来,只听得一阵熟悉而急切的声音在唤她。
“雪泽!你醒醒,雪泽!”
雪泽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张离的很近很久的脸,不禁吓了一跳。若是她再不睁开眼睛,刘礼的脸恐怕就已经贴在她的脸上了。
“你,你干什么?”
刘礼红着脸抬起头,又惊又喜地看着雪泽,所有情绪变成了一种有惊无险的担心和欣慰。“你没事吧?你终于醒了!”
雪泽还没有回答,只感觉自己毫无抵抗气力地被刘礼抱住了。
“喂,你…放开我!”
刘礼将雪泽抱在怀里,他的手丝毫不肯放松一点力道,好像下一秒雪泽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刘礼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一遍遍拍着雪泽的背。
雪泽瞪大了眼睛,惊惶地靠在刘礼的胸膛,只听得他的心跳急切而又慌乱。
“我……”雪泽想要说些什么,也想要挣扎,却丝毫没有力气。积攒了许久的力气,只够她说出一个字,随即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16章 契合之救
雪泽是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的,那种温暖似乎像寒冬的火堆、春天的太阳,不明亮、不火热,却带着一种暖暖的舒适感,似乎能够融化人的心,似乎能够让一个以严寒清凉为习惯的人喜欢上另一种感觉。
睁开眼睛,缓慢地眨动眼眸,只见一片黄色的帷帐。闭上眼睛,只感觉有些震荡,像是坐在马车上一样。
“谁救了我?冰凉感散了,怎么还有些温热?”
那种温暖来自何处?好像,是在她的手心。
等等,手心,右手
雪泽带着惊恐睁开了眼睛,她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紧张地抬起头。
“你,你又这样!”
雪泽感叹了一声,奋力地坐了起来,不管腰酸背痛等感觉,她只知道刘礼快要不行了。
雪泽推开刘礼的手,顿时感觉浑身舒畅无比,那种轻松感让她无比得惊惶。
眼前这个人,将她所有的不适感全部带走了,这令雪泽又是感动又是害怕,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上蹿下跳。
“你真是不要命了!”
雪泽急得差点流出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等反应,难道是对一个舍身相救的人的惭愧和感激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时间想那么多,雪泽施法唤了一朵雪莲出来,又糅合成冰珠给他喂了下去。
雪泽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快要到皇宫了,她得赶紧将刘礼唤醒。
“毒解了吗?”雪泽焦急地摸了摸刘礼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气息。“他带着我走了这么远,肯定毒入骨髓了。但愿这雪莲能够抵得过那些羽鸽的灵力,要是他因为我而死,那我该怎么办?”
雪泽叹了口气,施法度真气给刘礼,直到她浑身毫无力气。
“他虽然为我引了毒,但是我还是不能动用太多法力,这个白羽可真够狠啊!不过,百山似乎不像个凡人,为何能够抵挡那些法术侵蚀?难道,真如师父所言,他并非池中之物?”
黄昏的景色十分漂亮,这里平坦的地势可以尽情地展现晚霞的风姿。五彩的天穹似乎也在为新人的喜事做些装扮,将平梁的每个角落都镀上了一层金辉。
不知道今天这个良辰吉日有多少有情人永结同心,大家只知道平梁国君为了广离王子的婚事可是费尽了心思,赐给了广离王子和羡云郡主一个梦幻美丽的婚礼。
色调、装饰、礼品、烟火、饭菜,一切都穷尽奢华,似乎是用尽了天下的豪华之物来衬托这个喜事,也增添了浓厚的喜庆氛围,将欢声笑语尽情地挥洒在每个人身边。
“到了,我们要下车了!”雪泽对刘礼说了一句,将他强行唤醒。“你还好吧?”
刘礼微笑着看了看雪泽,眉目里全是喜色柔情,一点伤痛之感都没有。
“你好了么?”刘礼忍不住伸出手,却没那么多力气够到雪泽的脸。“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会好起来的!”雪泽不知怎么红了眼眶,她将刘礼颤颤巍巍的手握住,轻声说:“我们要入平梁王宫了,你能走吗?若是不能,我带你瞬移进去好了!”
“我们走进去吧!”刘礼微微一笑,努力坐了起来,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场景。“为了不引起他人疑心,我得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今天,平梁来了很多人,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雪泽点点头,“那你拉着我,虽然我灵力还未恢复,但足矣支撑你我入宫!”
“好,有劳了!”刘礼脸上平静,心中却欢喜尤甚。
“走吧!”
雪泽和刘礼手牵着手走下马车,混入热闹的人群之中,互相扶持着走进了宫殿。
一路上,免不得有人多看,雪泽只好带上了面纱。毕竟,她此刻是镇宁侯王之女。
雪泽将刘礼带到房间里,刘礼便松了手,毫无气力地看着雪泽:“请请你去找风行,帮他抵挡一下,我怕他露馅!”
“那你呢?”雪泽将刘礼扶上床,在院中设了一个结界。“今天杀手会不择手段,恐怕汇集了各处高手,我设了结界,你好好躺着!”
刘礼点头一笑,满目温柔地看着雪泽,似乎没了意识,只剩下了予她的柔情。
“你快去找风行吧!”
“这毒还在慢慢清理,不净化毒素,我怎能安心离去?”
刘礼淡淡地笑了笑,“你快走吧!我没事,那些毒奈何不了我!你没修成百毒不侵的法身,而我却早就修成了!”
“怎么可能?”雪泽叹了口气,眼神中尽是担忧和自责。“我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
刘礼笑了笑,看着雪泽对他的担忧,他感到十分欣喜。内心的温暖似乎是救治一切的良药,那种感觉能够愈合伤口,也能止住伤痛,还能将多余的溢出体外变成笑容。
“我想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雪泽一愣,握住刘礼的手。“你不能睡,睡着了就”
“就看不到你了?”刘礼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深情地看着雪泽。
那种目光就像一道致命的法术,令雪泽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仿佛比槊的红炎烈火还要厉害。雪泽低下头,不敢再看刘礼,这种感觉比死亡还要可怕。
“皇上!”风行突然破门而入。
雪泽一惊,站了起来。风行愣了愣,匆忙地走到刘礼身边,看着虚弱而憔悴的刘礼,他感到万分紧张。“皇上,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去替我喝喜酒!”刘礼闭上眼睛,他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正在对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损耗他的体力和精气。
“皇上,你真的没事吗?”风行看了看刘礼,见他不说话也无动作,于是又看向雪泽。“小姐,皇上他没事吧?他这是怎么了?”
风行见雪泽不说话,紧张地问:“小姐,你告诉我吧!你懂这些,我完全不了解,你一定要告诉我!若是皇上有事,那我就去找御医!”
“这个”雪泽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答。
刘礼睁开眼睛,看了雪泽一眼,又摇了摇头。
“小姐,告诉风行吧!”
雪泽愣了愣,看着刘礼的神色,支支吾吾地回道:“你放心,我给他解了毒了!天山雪莲能够治愈百病,只是现在还没有达到最佳药效而已!”
风行点点头,放松了许多。“皇上,你要坚持住!”
“嗯,你去吧!不要露馅了!”
“好,你放心,有二公主帮助我呢!”风行站了起来,对雪泽行了个礼。“请小姐好好照顾皇上,多谢了!”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雪泽看着虚弱无比的刘礼,心中一紧,这才知道心中充斥的是担忧和紧张。
风行点点头,看了看两人,然后推开门离去了。
雪泽很是不放心,在这间屋子外又设了结界,再传信给莲子,告知她风行易容成刘礼的事情。
“希望,今晚能平安度过去!灵儿的易容术,应该没问题,希望风行能够谨慎地度过这一关!”
雪泽看着刘礼虚弱地睡了过去,于心不忍。“现在,我只能借你一些法力抵抗一下!我知道,这解毒的过程非常痛苦。你是凡尘人身,自然经受不住!”
犹豫了一下,雪泽拉住刘礼的右手手腕。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雪泽仿佛听到了内心有破碎之声,像是冰块掉落到地上绽开的声音,清脆悦耳、带些温暖。
紧接着,雪泽感觉体内有一种灵活的气力通过手腕流向他的体内,也看到到了许多横飞而来的记忆碎片存在她的脑海里。
“契合之术,难道就是为了我和他互相救治?不会吧,那为何是这般转换?”
长夜漫漫,外面的热闹让人感到孤寂,雪泽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那些碎片。
“我就按照时间顺序看吧!”雪泽想了想,点开了刘礼出生的那一天的碎片
时光温柔地从指间溜走,像是风吹过一般,有感觉,没痕迹。
雪泽花了几个时辰,才将刘礼大致的主体记忆看完,这些都是他记得的事情。那些黑白色的片段都是他不知道,但是发生在他身上或者临近的记忆,雪泽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
不知是法力交换太多,还是看了许多记忆而疲倦,雪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催促,没有人打扰,雪泽静静地躺在床边,还是将刘礼的手腕牵着,等候他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
“原来他的过去那般悲苦凄凉,竟然还这般善良正直,实属不易!和他比起来,我的过去幸福多了。可是,谁的人生不是大起大落呢?起起伏伏,坎坷不定,只有向前走才是唯一的办法!”
雪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已经没有闲心去理会那一种莫名的情绪。
“有些事,很奇怪”
雪泽看向刘礼的时候,雪泽看着他悲苦的记忆的时候,那种由内而发的突兀情绪似乎很强烈、很奇怪。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无法安抚,奇怪到让人无法理解、无法命名。
为什么这一次会看他的记忆?
雪泽疑惑的事太多了,这一点还没有闲心去想。
第217章 婚宴遇刺
交杯酒落地那一刻,两人的心还存着许多温热和期许。
上一刻,广离和夏枫正说着美好甜蜜的誓词,就像在重温揭开恋爱心思一般。一地红妆,万千光彩,这个美好的月夜全部属于二人。
掀开她的红盖头,广离被惊艳之余,真诚地说道:“此生不负,永久与共!”
夏枫抿着红唇,微微一笑,羞涩幸福地回道:“愿与郎君相伴一生、生死不弃!”
金杯御酒,香醇诱人,却没来得及被味蕾感受。
端起交杯酒,门外突然有嘈杂的吵闹,并不适合这美好的气氛。
未几,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慌慌张张的老奴跪在两人跟前。
“三王子、王妃,不好了!皇帝,皇帝遇刺了!”
两人惊了又惊,所有的美好遐想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两人手中的交杯酒齐齐地落下,砸到地板上,发出一阵响声。
“皇帝现在情况如何?”
“回三殿下,皇帝又是中毒,又是被暗器所伤,现在情况不妙!王妃的师姐已经在诊治了,但是并不见好转!”
“什么?”夏枫惊得愣住了,心中十分难受:怎么会这样?皇上帮我了这么多,执意让我跟广离在一起了,却却在此刻倒下了?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广离扶着夏枫,忧愁而疼惜地看着她。“皇帝吉人天相,你别担心,我们去看看吧!”
“好!”夏枫收了情绪,抹去了眼角的泪。“我们走!”
广离和夏枫互看一眼,扔了头上、身上繁杂的装饰,一齐走出了新房。
外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这已经是深夜,许多皇室贵族、大臣将领都已经散去了。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消息已经被歌笑封锁了,所有见证者都跪成了一排。
广离和夏枫赶来的时候,只见宴席的角落里流着许多血渍,刘礼被一群人拥在中央。目光所及之处,有许多黑衣人和宫女的尸首,桌上的东西全部破碎不堪,现场一片狼藉、血腥甚浓。
国君激动而哀愁地站在一侧,同歌笑等王子守卫现场。
“父王,会没事的,广离来了!”歌笑安慰着僝僽的国君。
国君看了广离一眼,眉皱得更紧了。原本,他想给广离一个最好的婚礼,却没想到最终会成了血腥的场面。
广离走了过来,目送夏枫进了那堆人群中,这才问道:“父王,这究竟是何人所为?若是皇帝在平梁皇宫出事,那我们岂不是百口莫辩?”
国君愁闷不解地点点头,悲叹道:“是啊,这就是一个劫难啊!”
灵儿和莲子看见夏枫来了,立即让周围的人退了去。
“此处交给王妃处理,你们所有人都出去站着!”灵儿将围观者打发走了,这才和莲子、夏枫将刘礼搬到屏风后面。“你们快给他止血、解毒,我去找雪泽!”
莲子的眼泪涔涔而下,止不住地哽咽。“师姐可能睡着了,麻烦你去皇上的住所看看!”
夏枫见此,激动而惊疑,一边与她一起止血,一边低声劝慰:“你怎么哭成这样,皇帝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莲子丝毫没有理会夏枫,她的心宛如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丧失了理智,只将目光放在那个满身血迹、气息微弱的人身上。
“我该好好学医,不必出现这等局面!”
夏枫想要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加紧止血的动作,生怕这人有任何闪失。
未几,外面又响起阵阵吵闹声,似乎又有大批刺客闯了进来。
国君十分气愤,又非常后悔,怒吼道:“来人,将那些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父王,现在形势危急,我们还是先将贵人都移到安全地带吧!”
“好!”国君看了看歌笑,苦闷地说道:“你去办,把皇帝送到后院去!”
歌笑点了点头,安排厅内的大小事情,独留国君一人肠子悔青、愤恨难当。
“薛后,如此过分,我真是愚蠢!我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盟友啊!”国君气得拍桌子,又将桌布掀了起来,悲愤地说:“我本以为你是豺狼,没想到你是能吞象的蛇!”
雪泽赶到的时候,只见屋子内外都守了很多人,还听见一阵阵小声的啜泣。雪泽看了看身后的男子,与他一道焦急地走了进去。
“南宫小姐,风行将军,你们来了!”歌笑守在房间外面,直勾勾地看着雪泽,焦急的神色显露无疑。
“皇上呢?”两人齐齐问道。
“皇帝在里面,正由两位医女救治!”
“我可以帮忙,风行可以守卫,让我们进去吧!”
歌笑点点头,开了门:“请!”
雪泽看了风行一眼,与他一起走入房间内。灵儿将歌笑拉了到床的一侧,然后走了出去,生怕有人闯进来。
莲子将夏枫带到一边,边哭边叮嘱她:“你,你不可以看师姐!”
“我知道!”夏枫和莲子背过身来。
雪泽挥了挥手,床上的人变回了风行的样子,刘礼也卸下了伪装。两人焦急而紧张地看了看风行的身体,个个都情绪激动、悲愤不已。
“雪泽,我”
“我知道,你放心!”雪泽看了刘礼一眼,将他隔绝在外。“我知道他是为你受的伤,我一定会救活他!”
说罢,雪泽施法止住风行的伤口,发现他身上的两道伤都十分危险。查探了一下他的毒,更是惊奇不已,这毒竟然药效浓厚、浑郁难辨,似乎不像中原的毒。
“刺客能够将他伤得这么深,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所用剑法乃是中原门派,并非平梁人士。可是,这致命的毒药却阴狠醇厚,丝毫不带法术,似乎不像太后的手段!”
雪泽施法给风行平了脉息,又将他的经脉冻住,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雪泽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风行,心中十分难受:该怎么跟莲子说呢?他的外伤内伤都处处致命,若是没有起死回生的药,根本不能让他苏醒过来!这天山雪莲也只有冰晶莲可以,但是雪域的冰晶莲根本取不了
莲子躺在夏枫的怀里哭泣,一遍一遍地小声说道:“我不该让他分心!”
“没事,没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都是我的错!”
莲子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觉得风行受伤全是因为她的存在,这使得她不停地回忆起刚刚的情景,又无法从中走出来
所有人都在举杯庆贺,莲子望着风行不曾欢笑,心中总有种悲凉凄荒的感觉。别人都已经经历磨难、步入礼堂了,而她们却还没有互诉衷肠、真切表白。
有的时候,莲子真的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进入风行的心。偶尔,他关心得要命、在意得要死,看起来像是爱她时常,他冷漠地来来去去、礼仪问候,对她就像是对待一个朋友,甚至还有陌生人的感觉。
莲子看着风行装作刘礼的样子,心中还有些欢喜:“没想到这个人也会做这样有趣的事情!他认真起来,还真有种帝王的感觉!”
风行见莲子看着他,不禁感到脸红耳赤,紧张地连喝了几杯酒。每个人给他斟酒,他都毫不犹豫地喝掉了,像是在化解尴尬一般。
突然,宴会变成了凶案现场,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所有有武功的人都在维护自己的主子,极少数保护着风行,而风行的眼里就只有莲子。
危难关头,风行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替莲子挡了些许飞箭和暗器。
突然,众多刺客破防而入,全部都在关注风行的一言一行,毕竟他在别人眼里就是刘礼。剑法招招奇绝而致命,风行又要维护莲子,又要承受毒药的后果,自然寡不敌众。
“风行,你你没事吧?”莲子愣了一下,看着略有难受的风行。“走,我带你离开!”
“不要随意施法!”风行拉住莲子,将她推到远处。
有人出手相助的时候,风行已经胸口中了一刀,也有暗器在腹部停留。
“保护国君和皇帝!”歌笑大吼一声,可惜为时已晚,风行已经体力不支、难以抗衡。
莲子疯了一样跑过去,与灵儿一起将风行拉到一个角落里。风行的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维护了心爱的人,也维护了皇上的荣誉,却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你不要睡!”莲子极力哭喊着,再多力气都在此刻失了效果。
声声怒吼,却发不出来,一切都噎在喉咙、硌在心里,那一瞬世界都没了色彩。
“你,你快醒来看看我!”莲子的泪簌簌掉下,她不顾一切地施法,却被灵儿强行遏止。
“这是平梁,你不能暴露!你若留了痕迹,你师姐怎么办?”灵儿按住莲子的手,“我去找雪泽,她会有办法的,你冷静!”
“好!”莲子趴在风行胸口,呜咽起来。“等夏枫来给他止住血,你就去吧!”
灵儿为风行再加了一层易容妆,劝着莲子:“一定要忍住,不然他的伤就白受了!”
第218章 危难
雪泽关上纱帐,将刘礼和风行装扮得一模一样。
面对着床,雪泽将莲子唤了过来:“莲子,你先送王妃回去!就说王妃受不了血腥,有晕血症,再传皇帝病危、无药可救!”
“师姐,真的吗?你只是让我假传消息吧?”莲子拉着雪泽的衣袖,小心地问道。
雪泽侧过身去,小声说:“风行暂且没事,你先去吧!”
莲子流下两行泪,与夏枫一起悲愁万分地走了出去。
“王妃,请!”
夏枫点了点头,搀扶着莲子往外走,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皇上会没事吧?”
莲子呜咽难语,嘶哑着声音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外面的人听说后,齐齐地跪了下来,歌笑一时间都不敢进来。
“这这”
灵儿拍了拍歌笑的肩,低声劝慰:“皇上是好人,一定不会陷入危难,这应该是坎坷,皇上一定会过去的!”
歌笑应了一声,将手把在柱头上。“灵儿,你进去看看吧!”
“好!”灵儿叹了口气,她知道歌笑有些后悔和自责,但眼前的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
“哥,你要原谅我!我不能将易容之事说给你,不然”
灵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惊疑而紧张地看着雪泽。“你,你说得是假的吧?”
“公主,风行真的”雪泽说不下去了,只得连连叹气。
灵儿惊愕在原地,心中悲痛万分,她不知何时开始在意起每一个人的安危来。灵儿知道,风行若是走了,雪泽和莲子都会十分难过,而她的心也会因此悲痛不歇。
“真的真的没救了吗?”灵儿惊惶地看着雪泽,悲愁地问:“天山圣物也不行吗?”
“风行的伤势过重,接近死亡,需要起死回生的东西做引子。一级雪莲可以,但是没有冰晶,我根本取不了!”
灵儿捂住胸口,她觉得自己难受得快要死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那,那九穗禾呢?你是不是拿到了九穗禾?”
雪泽看着灵儿,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心。“为什么我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难道是因为服用了药物吗?人间真情是这般的复杂吗?”
回想起来,莲子、夏枫都有这等悲情哀恸,但雪泽独一人将担忧、悲痛、惭愧都激发不到强烈的程度。
“那就用九穗禾啊!”灵儿拉住雪泽的手,不解地问:“你还在想什么呢?你难道想看着莲子悲痛欲绝吗?”
“你这么在意莲子,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可是,这九穗禾毕竟是你父王的东西,我怎么能说用就用?况且,这还关乎到冰晶、关系到天山!”
灵儿摇摇头,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不要这样想,我有办法!你现在封住风行的经脉,能够让他存活多久?”
“你的意思是”雪泽惊疑地看着灵儿,站了起来。“你想让我取了冰晶,又用皇上的身份令国君拿出九穗禾救人?”
“对,只有这个办法了!”灵儿叹了口气,“虽然这样很不孝,但是我不能看着好姐妹伤心而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时局越来越乱。本来,西海府的反魂树和北华的龙涎香也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雪泽点点头,欣慰地看着灵儿,心想:本来我还在思虑如何开口,没想到她根本不介意!如此,那就好办多了,风行我自然是要救的!
“喂,你在想什么呢?”
雪泽回过神来,坐在床边施法。“你真的很善良,希望此事有个好结局!我已经让皇上和风行混为一体,暂且可以保住两人七天,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我们两人了!”
“对,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仅让你我得知!”
“是的,莲子都不可以知道!”
“明白!”灵儿紧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七天,我们能完成吧?”
雪泽点头一笑,“不可以失败!”
“对,只能成功,我们要努力!”灵儿收拾了一下情绪,走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出去时需要装哭,却没想到那些情绪根本不用假装。灵儿一见到歌笑就哭了起来,哭声大到四周都听得见。
“灵儿倒是机灵,她应该能将平梁的事情处理好!那么,九穗禾该如何让国君自愿交出呢?”
雪泽看了看九穗禾,也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歌笑本就紧张,见到灵儿这般哭泣,心思更加急切了,恨不得冲进去看看。
“妹妹,你怎么了?快别哭了,免得有细作回去禀报!”
灵儿惊惶地看着歌笑,四肢酸软无力,全部靠在他身上。“大哥,我们快去找父王吧!皇帝不行了,全权由风行将军帮他续命呢!”
“什么?”歌笑盯着灵儿问,“真的吗?”
“真的,我们害了人家!”灵儿说着说着,又大声哭了起来,心想:若是大家都以为皇帝要死了,那么想害他的人就不会再有所动作了吧!北华薛后的真面目,恐怕也该露出来了!
“若是代国皇后知晓了,那我们平梁还会有安稳日子吗?我看,这些刺客就是她派的,我真不该邀请皇帝来平梁!”
灵儿止住哭泣,悲叹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若是终究没救得了他们该如何?”
“那就就”歌笑叹了口气,十分悲愤。“到底是谁要扰乱时局,竟然敢在平梁皇宫行刺!走,我们找父王问清楚!”
两人来到国君寝殿的时候,正听着国君在责骂七王子和国舅。
“父王,这是怎么了?”歌笑和灵儿走了进来。
国君愤恨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又看了看身边的韩飞郡主。“若不是郡主举报,恐怕我们平梁又要枉死许多人。七王子和国舅仗着权势,竟然在广离的大婚之夜动手,差点害死了一对新人。她们的交杯酒里有剧毒,跟皇帝中的毒一样,而宫外的禁军全是被他们杀害的”
“原来如此,你们竟然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歌笑又气又怒,走到国君身边。“父王,今夜不仅仅是他们,他们只是下毒的人,那些刺客是别有来头。他们的手法像是中原人,似乎是冲着皇帝来的,但是为何悉数了解平梁皇宫的出入方法?此事,我认为还有必要细查!”
国君愣了愣,摔了奏章到七王子身边。“这肯定是他们雇的杀手,竟然泄露皇室秘密,还要谋害北安皇帝。这不是置平梁于死地吗?”
“父王饶命,父王明察啊!”七王子激动地说,“我们只是下毒,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那些刺客个个英勇矫健,并非我们能够掌控的人啊!”
“那你们为何要谋害广离和王妃,又为何要给皇帝下毒?”国君怒问。
“我们只是想让三哥背负罪名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父王,你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我们一回吧!我只是给皇帝和三哥下了毒,并没有牵连其他人啊!”
国君一怒,站了起来。“我看你们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害人。虽然没有直接杀我,若是杀了广离和皇帝,这还不是让我不得好死吗?快说,有没有解药!”
“没,没有!”七王子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歌笑走了过来,命人将所有闲杂人等清理出去,然后低声说道:“父王,皇帝马上就要归西了!”
国君一怔,惊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太后也做得太绝了,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手!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什么太后?”灵儿走了过来,惊疑地问道:“难道父王跟北华的代国皇后还有牵扯不成?”
国君连连叹气,看着偌大的宫中就这一对可信可靠的儿女,不禁悲叹万分。“父王不该轻信一个恶妇啊!不该啊,现在我快成了亡国之君了!”
歌笑惊愕无比,一时无言以对。
灵儿满脸不悦,小声念道:“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竟是父王!”
国君皱着眉、叹着气,无法辩解,也无心说话。
“父王,你真的跟太后有沾惹?难道,这北华来的刺客是你放进来的?”
见国君没有回话,歌笑又说:“这可是哎,现在皇帝在宫中遇难,太后肯定会大做文章,那我们平梁岂不是真要面临大战?早知道,我就不该邀请皇帝来平梁!这太后提亲,也是为了计谋,这城府颇深、令人叹服!”
“是啊!父王真是悔不当初!”
灵儿见此,拉住失魂落魄的国君,试探性地问道:“父王,我们不是有传家宝吗?现在皇帝还有一丝气息,应该能够用九穗禾起死回生。我们现在只有让皇帝平安地出现,才能抵挡太后的攻击啊!”
“是啊,父王,你就把九穗禾拿出来吧!虽然这是传家宝,但也是维护平梁江山的圣物,此时正好用得上。若是皇帝真的死在这里,那我们”
“我何尝不想,若是九穗禾在我手上,我一定会拿给他用。可惜,我现在”
第219章 取冰晶
丑末,秋露清寒,蟾光黯淡。
雪泽算了时辰,在寅时正好取那冰晶。
依据手串上的光彩,雪泽找到了冰晶的藏匿地点。此处,她已经来过许多回了。
自从驻扎镇宁,雪泽便已经来来回回了数次,眼看着冰晶在这个地方,却只能干看着。那种煎熬,她不用再受了。
“我终于可以靠近冰晶了!”
这里是平梁皇宫的禁地,人烟稀少,却光辉异常,四周都像寒冬一般清冷。
月光照在这片荒地上,雪泽一步一步地走到中心位置,只见冰晶手串不断闪着青色的光。
雪泽时刻的心情也如同那光芒一样激动闪烁,看来青叶冰晶的确这里。这地方很大,她以前只在外围徘徊,并不知晓里面的环境。
进来后,还是有颇多感慨。此处幸好杳无人烟,否则天下人都该知晓了,这等清寒异常的地方绝对藏匿着秘密。
绕过破旧的房屋,走过荒草丛生的草坪,穿过一方园林,便来到了中央地带。此处平整,周围是墙面,中间是一块空地,最中心有一口井。
“没想到平梁的中心竟是一口枯井!”
雪泽低声感叹一声,正要靠近井边,却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期待。
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雪泽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
“看来,灵儿已经完成了她的工作了!该我表演了,真是有点紧张,一次要说这么多谎!”
雪泽转了一圈,换了一身绝美高贵的衣服,又将面纱带上,期待着来人的“打扰”。
气息近了,雪泽故意将九穗禾的袋子打开了一个小口。味道飘了出去,立即将人吸引了过来。
雪泽听着渐渐逼近的声音,这才开始往井边走。
慢慢靠近
施法,一道银光闪现,寒莲冰针出现在手心。
雪泽轻声一笑,将冰针转了又转,看起来胸有成竹。
“且慢!”
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雪泽的步伐,她收了冰针,转头看向来人。
“敢问来者可是天女?”
雪泽看了看国君,点点头。“平梁国君,你有何事?”
国君愣了愣,还是鼓起勇气走到荒地上,指着那头井说:“你要的冰晶就在此处,我无意冒犯,我悔恨隐藏。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你可否将九穗禾给我?”
“哼!我需要你提醒,我早就查清楚了!”
国君连连点头,低声说:“是我一时迷了心智,请天女责罚。不过,那九穗禾的确是平梁的东西,还请天女高抬贵手!”
雪泽故作高冷,冷漠地说:“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国君,将我天山圣物藏匿于此,我还没有找你麻烦呢!怎么,还想跟我要东西?”
“可是,这九穗禾我还有大用!”国君的声音小而低沉,丝毫不敢触犯雪泽。“我知道我做错了,不敢求天女原谅。但是北安皇帝命在旦夕,我想求这九穗禾救人,否则平梁和北华必有一战!天山不是维护天下安宁吗?想必不愿意看见此景吧!”
“你少劝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祸事是你自己引来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国君一愣,叹了口气,直接跪了下来。“罪人求天女饶恕,我虽然有罪,可是平梁的子民没有!还请天女降罪于我,请天女救救北安皇帝!”
雪泽满意地笑了笑,冷笑道:“你现在知道代国皇后的厉害了吧?”
“罪人知道,再也不会与她为伍!”国君见事情有转机,赶紧补充道:“请天女允许罪人将机关打开,顺利取出冰晶,这样就不会被人知晓了!天女行踪不会被知晓,平梁也不会很快得来灾难!”
雪泽点点头,清冷地说:“既然你有心悔过,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你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罪人遵命,谢过天女!”
国君走到井边,转动了东西南北四个机关,这枯井才周围的暗器都收了回去。国君在枯井边上拍了拍,特殊的节奏将井中的东西带了起来。
雪泽一愣,只见井中涌出一团冰块,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青色。
“原来这不是枯井,这竟然是水井,看来她们真是设计颇多啊!”
国君转过身,对雪泽笑道:“这就是我带回来的冰晶,请天女自取!”
雪泽点点头,走到井边,轻轻一挥手就将冰晶带了起来。
“青叶冰晶,我可算找到你了!”
冰块消融,水声在井底响起。一块青色透亮的冰晶飞了出来,在雪泽身边萦绕一圈,随即被她收在手心。
冰晶在手,雪泽仿佛拥有了无穷的气力,顿时将所有困顿疲倦抵消了,只剩下浑然飞升的感觉。
国君见此,低头不语,想要恭贺却也不知如何言语,想要致歉也不知道天女接不接受。
不过,冰晶一丢,很多事会连绵不断,他随意一想便能知晓。
“你在作甚?”雪泽见国君将周围的东西整理了一番,不禁好奇地问道:“你难不成是想伪装成冰晶还在的样子?”
“正是!若是太后和魔头知道冰晶失窃,一定会责怪我的!”国君叹了口气,“她们可不是好惹之人,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这能有用?”雪泽清淡一笑,心中念道:这样一来,我还真有些惭愧,这不就抓我心软吗?不过,即便不如此,我也会帮忙的!
“我先收拾,回去就昭告子民,让她们离开此处!为了活命,家园只好丢弃了!”
雪泽笑了笑,施法将国君定住了。“你这样遮掩根本没有用,修行者可不是肉眼凡胎!”
说罢,雪泽唤出冰针,将九令珠雕刻了一番,将雪莲之香加注在里面,又施法加了些色彩。收回冰针,只见一个一模一样的青色冰晶闪着光芒,又被雪泽施法镇压在井中。
“你看,这才算是掩盖!”雪泽解了法术,令国君过来看了一番。
井中的水不仅凝固住了,还是一样散发着寒气,而荒地上的机关都恢复原样,似乎还在守护着圣物。除了冰晶被拿走之外,平梁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一切雪泽早就想好了,绝对不会令平梁陷入危难。
“天女果真是神人,竟然将此处装点得一模一样!多谢天女,多谢天女!”国君十分激动,无言可表,于是跪了下来。“多谢天女恩德!”
“不必跪了,这算是我回敬你的!你要记住,邪不压正,你要一直坚守正义!”
国君连连点头,严肃地说:“谨遵天女教诲!我再不敢与小人交恶,再不跟觊觎非物!”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定做到,一定!”国君愣了愣,焦急地看了看雪泽。“还请,还请天女将九穗禾施舍给我!毕竟天女你拿了冰晶,这九穗禾也没有用处了!”
“你以为我拿九穗禾是为了要挟你给冰晶的吗?”雪泽冷笑几声,心想:我这戏要装到什么时候,这骗人的技术可比我的法力增长得还要快啊!我现在骗人,竟然一点都不会面红耳赤了!
“求天女救救皇帝,求天女救救平梁!”
雪泽走到国君身边,轻声问道:“你真舍得将这传家宝给皇帝?”
“这是自然,他是平梁的希望!”
“好吧!”雪泽笑了笑,边走边说:“你们不会用九穗禾,我来帮你救人!”
刘礼和风行还是躺在一起,莲子早已哭成了泪人,灵儿让广离劝着夏枫不要过来,歌笑一直在帮着国君处理内外大小事情。
一阵清风吹过,莲子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花香,立即止住眼泪:“师姐回来了!”
灵儿拉住莲子,横在莲子和雪泽之间,给雪泽一直使着眼色。
莲子不解,焦急地看着雪泽。“师姐,怎么样?师姐,你说话啊!”
“我取到东西了!”
灵儿皱了皱眉,动了动嘴唇。“嘘,别说!”
“什么?”雪泽疑惑地看着灵儿,“你?”
灵儿挤了挤眼睛,瞥了莲子一眼,低声说:“别告诉莲子,多让她担忧一会儿!”
雪泽见此,收住了九穗禾的气味,与灵儿走到一边说话。
“怎么了?”
“你是不是成功了?”
雪泽点点头,笑道:“你父王悔过了,他让我用九穗禾救人!”
“太好了!时间还早,不如给莲子和风行一些机会?”
雪泽看着灵儿的坏笑,有些不解。“什么机会?”
“这患难见真情,生死吐真言,你就不想撮合两人吗?”
雪泽一愣,有些犹豫。“你点子真多,刚刚不还在替莲子担忧吗?现在情况一逆转,你就忍不住欺负她了?”
“哎呀,你就听我的吧!我也是为了她好,并不是单纯想看她着急!”灵儿低头笑笑,“难道你不想让她们走得很近吗?”
“当然,我看不懂她们的感情!”
“听我的,你就会看得真切、看得明白了!”
雪泽打量了灵儿一番,又看了看再一遍等待的莲子。“你确定?”
“确定!”灵儿悄悄地在雪泽耳边说,“你这样”
第220章 留相处空间
一招风雪凌人,只用了三成功力,唯恐伤到人。
“师姐,你干什么?”莲子惊恐地看着雪泽,她刚刚躲过了她的法术。
雪泽一愣,尴尬地看向灵儿,低声说道:“要不然,还是告诉莲子吧!长痛不如短痛!”
灵儿还没有回话,莲子已经预料到了,她惊惶地拉住雪泽,激动地问:“师姐,你要说什么?是不是风行有救,是不是你找到九穗禾了?”
雪泽低着头,面脸悲愁,并不言语。
“莲子!”灵儿走了过来,尝试着劝莲子,却被莲子握住了双手。
“灵儿,你知道那么多事,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对吗?你可是兰心阁的弟子,你一定知道的!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你说啊!我求你了!”
灵儿流出泪来,眼中尽是哀婉和叹息。“风行已经没有救了,你是妖灵,他是凡人,你们之间没有转换的方式!”
“不!你是骗我的!”莲子疯了一般,无助地瘫在地上,一时间快忘了自己是谁。
“你们是骗我的,骗我的!他怎么会这样!”
雪泽看了灵儿一眼,欲言又止,皱着眉侧过身去。
“师姐,你有办法对不对?”
莲子将雪泽的变化看在眼里,突然眼神中有了光芒,她呆呆地祈求着雪泽:“师姐,你法力那么高强,你救救风行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雪泽叹了口气,将莲子扶了起来,将她带到床边。“现在我只能试一试,你知道一级雪莲可以起死回生,是吧?可是,要拿到这个需要冰晶在雪域,所以我得去寻找冰晶。”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这件事只有我可以!”雪泽握住莲子的手,轻柔地说:“我让你再看看他,陪陪他吧!”
雪泽掀开了帷帐,施法唤醒了两人,刻意对风行说道:“只有七天时间,我不一定能够拿到冰晶。就算拿到冰晶,也不一定能够摘下冰晶莲,所以……”
莲子看着两人缓缓地睁开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莲子,有什么话就现在说了吧!”灵儿走到莲子身边,忍不住哭了起来,令床上的两人十分惊愕。“你的劫难也快到了,或许……”
莲子苦笑几声,看着风行笑道:“或许我和他还能做对亡命鸳鸯!”
风行伤得很重,只能勉强地睁开眼睛,全都依靠着雪泽给的法术和刘礼帮忙承受的伤痛。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雪泽和灵儿将刘礼拉了起来,对同样悲伤的他说道:“我们走吧,给她们一点空间!”
三人齐齐地坐在雪泽的房间里,对着桌上的香炉一言不发,只见那烟雾缭绕旋转、消散殆尽,宛如奄奄一息的人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刘礼沉浸在悲痛之中,差点忍不住大哭起来,幸好有雪泽和灵儿陪伴在侧。
灵儿几次阻拦住雪泽,还想要多欣赏一下这兄弟情深的情景,最后却实在拦不住了,她也差点笑出声来。
“好吧,你心软,你说吧!”
刘礼回过神,惊愕地看着两人,只见两人的眼神并非苦闷哀愁,丝毫没有惋惜风行要离去的感觉。“难道,你们有把握七日之内找到冰晶、救治风行?”
雪泽看了看灵儿,摇摇头。“不是,但是…但是我有其他救人的法子!”
“什么法子?为何不说?”刘礼紧张地看着雪泽,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出一样。“你且说来,难易我都会去做。关键的是,我们不能让她们这般悲痛!”
“平梁有九穗禾,这个能够起死回生,我有把握救治风行!”雪泽笑了笑,正要补充,却被灵儿拦住了。
灵儿不知何处而来的鬼点子,她又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你知道吗?这九穗禾是平梁的传家宝,我父王可珍惜了,绝对不会随意给人的!”
“可是,这事情闹大,可能会让北华和平梁交战。我母后脾性你不清楚吗?这势必会让天下百姓痛苦万分,难道国君希望此事发生?”
灵儿拉住雪泽的衣袖,继续编造:“虽然如此,我父王也还是舍不得啊!毕竟,他还念及太后与他的结盟情谊。我与雪泽去劝了,而父王……”
“国君如何?”刘礼激动地问。
灵儿哀愁地摇摇头,感叹道:“我的父王都年过半百了,为何还好美色?自从他看见雪泽起,就一直放不下心来,他要雪泽以身相许来换九穗禾!”
“荒唐!”刘礼气得拍桌而起。
灵儿和雪泽都被刘礼的气势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哎,哎呀…你别这样啊,我父王只是脑袋不好使罢了!”灵儿尴尬地笑了笑。
雪泽扯了扯灵儿的衣袖,“你别说了!”
“哎呀,你不知道,我那父王就这个坏毛病!不然我怎么有那么多兄弟姐妹?”
“这…你……”雪泽摇了摇头,心想:灵儿真是贪玩,此时此刻还想着玩笑,真以为化险为夷了么?
刘礼想了想,转身看着雪泽,低声说道:“你千万不可以答应!”
雪泽呆呆地看着刘礼,她被他的严肃吓到了,也被自己内心的一股暖流给刺激到了。
“听到了么?”刘礼紧紧地盯着雪泽,那种焦急的样子又蠢又霸道。
雪泽低下头来,错开那目光,并没有言语。这本就是灵儿的玩笑,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雪泽!”刘礼将雪泽拉了起来,捧着她的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可以答应,任何情况都不可以!”
“我……”雪泽看了看甚是激动的刘礼,触到目光那一刻突然心动。这么短的距离,仔细的凝视,心思不知飘向了何方。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雪泽懵着点点头,推了刘礼一把,这才将距离拉开。“这事你不必担心,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
“你叫我如何不担心!”刘礼把住雪泽的肩,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国君贪念未免太大了,我这就去给他点教训!”
灵儿听此,愣了又愣,“皇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刘礼冷哼一声,醋意极大。“以前我念在国君与你亲情上多有尊敬,可是你父王是如何待客的呢?若你看得明白,那就别阻拦我!”
雪泽拦下执意要走的刘礼,“你不要冲动,且听我们说出实情!”
灵儿笑了几声,满意地想道:我本来是想考验一下刘礼是选兄弟手足,还是选正义仁义,没想到倒是另一出戏。也罢,我早该看出来他对雪泽不简单。也是,要换作我,我也受不了雪泽的美貌啊!
“什么实情?”
雪泽一愣,看向灵儿。“你搞的鬼,自己解释吧!”
灵儿笑嘻嘻地请刘礼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皇上,恕罪!我其实,就想弄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小事,小事!”灵儿低头笑了笑,“世人皆说皇上你仁义爱人,对待手足如同亲人,也对男女之情独来专一,我就想知道孰轻孰重。”
刘礼咳了一声,想起刚刚失态行为,自觉无脸面对雪泽,更别说回答这个问题了。
灵儿轻声笑了笑,又问:“那,那你是要选手足呢?还是选美人啊?”
刘礼转过身看着灵儿,又瞄了雪泽一眼,突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又在两人平和的眼神中得到了印证。
“好啊,这两人竟然合起来玩弄我!我对待雪泽的事情就失了理智、乱了方寸,竟然没看出来这是一场计谋!也罢,那我就将计就计!”
“我都要!”刘礼说完,拿着扇子就向门口走去,令两人惊慌不已。
“你该不会是要去找我父王吧?!”
“是又如何?”
灵儿惊惶地站起身,哀求雪泽:“啊,天呐!你快施法拦住他!”
雪泽愣了愣,施法将刘礼定住了,然后又将他带了过来。
“这般冲动是为何?”
雪泽尴尬地看了看刘礼,解了法术,对灵儿说:“你犯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灵儿咬住嘴唇,瞪大了眼睛。“啊,好吧,好吧!那个,皇上啊,你不要激动,其实…其实刚刚我们都是骗你的啦!”
“骗我什么?”
灵儿面红耳赤,尴尬不已。“风行有救,你不能提刀去见我父王啊!”
刘礼一横,不理会灵儿。“你不就是想保你父王吗?你有没有想过风行的无辜,有没有想过天下百姓的无辜。若是风行出了事,你又如何面对莲子?难道你不该劝你父王吗?为何揪住我不放!”
“你难道不信?我们真的能救活风行,刚刚的不过是打趣!”
“我能信?”
灵儿点头一笑,将刘礼拉到雪泽面前。“你看,雪泽不会骗你,真的有救。雪泽已经拿到九穗禾了,刚刚就是为了给她们两个一个相处空间而已!你知道的嘛,这时候才能不顾一切地说出真心话啊!”
“相处空间?真心话?”刘礼疑惑地看着灵儿和雪泽,“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停顿了一下,瞬间向门口跑去,边跑边说:“这个问题就让美人替你解答吧,我也给你们相处空间!”落雪天
第221章 互诉衷肠
海晏河清,禾香沃野。这是不懂时政的人对北华的评价,内有高明之治,外有丰收之景,可谓欢喜尤甚。
秋收的美景让人心神愉悦,北华迎来了一个丰收的佳节。田地里的汗水滴成盐河,却丝毫比不上那些欢笑和喜悦,百姓的惊喜和幸福耸入云霄,令人欣慰得意。
太后看着这等好景象,心中自然是欢乐无比,但并非为了百姓丰收、国力昌盛。
刘礼不在皇宫的日子里,太后过得很是潇洒惬意,她将自己失去的许多权力都拿了回来,也将朝局稳定了下来,现在她只等待槊恢复全部法力。
这顿午膳,太后享用得十分开心,因为好消息能够令人食欲大开。
不出所料,刘忠果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看起来十分激动,激动之中满是欢喜。
“太后,我们得逞了!”刘忠欢喜地说着,丝毫压抑不住笑意。
太后轻柔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错!我的多个探子来报,皇上确实活不久了!”
“管他呢,现在他相当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那韩飞郡主的毒药可是无人能解,而那些刺客的剑法更是精湛无双,就算是天女在也救不了他了!”
“这是自然,那些刺客可不是一般人!”太后得意地笑了笑,阴狠的神色一闪而过,心中是悲喜参半:皇上,对不起了,我还是要对你下手!虽然养了你这么多年,但是终究是要割舍的,要怪就怪你父皇吧!
“那些人可是西海府的武女?听说她们武艺高超、剑法精绝,令皇上都无法破解。想来,也只有隐世的江湖门派有这等功力!”
太后摇摇头,笑道:“虽然是江湖剑法,领头的却不是西海府的人!你不知道,我的帮手很多吗?做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最厉害的人去做,这才能干净利落!”
“难道太后请了火魔真君的弟子?”刘忠惊疑地问道。
太后欢谑一笑,冷冷地看着刘忠。“怎么,不可吗?这真君忙,但是他身边的人不忙啊!为何不物尽其用呢?只不过,他一直想要那颗珠子,你还得好好表现啊,不然就被他取走了!”
刘忠的神色暗了下来,低头回道:“太后果然高明,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我现在就昭告天下,皇上在平梁遇刺,然后……”
“不可!”太后想了想,执笔写了一份东西。“现在局势未定,我们这边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你我贸然将皇位夺走,势必会引起天下人的猜忌。你且拿着懿旨去平梁,请皇上回来,若是他们不交人,你就借此生事!”
“可是,平梁封锁了消息,我以何种理由带兵前去呢?”
太后轻轻一笑,“你就编造一个理由,比如太后请皇上回来执掌朝政、太后病重等等。毕竟皇上已经去了那么久,是该被人请回来了。若是平梁不交人,而我们又是以和亲之由去的,这便可以……”
刘忠满意地笑了笑,眉眼中尽是欢喜。
“太后英明,这便不是主动破除约定,还能让平梁国君吃哑巴亏!毕竟我们是好心好意,而且是受了邀请而去,而他们却妄图加害北华天子,实在是狼子野心、罪不可恕!”
“当然,这一切都靠你了!”
太后欢欣一笑,目光凌厉,心想:这平梁迟早是我的,这天下也是。收了平梁,拿回冰晶,整个中原都将会是北华的天下!到时候,我看先皇你怎么办!就算我得不到三朵雪莲,但是这搅浑一切的本事还是有的!
刘忠看着太后得意,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句感慨:太后做这些,都是为了大皇子!可惜他无心于此,也幸好他无心于此!
深夜下了一阵秋雨,将平梁的月夜渲染得凄凉而又黯淡。
空气中的烟尘与雾霭阻隔视线,不知名的花香侵袭到每个角落,不过这外界的一切琐碎都不曾打扰到屋子里的两个人……
屋内的烛光亮着,就像没亮一样,只有暗淡的光线。大风吹进来,烛台熄了很多,只剩下两盏蜡烛在顽强地发着光和热。
风行半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嘴角浮现一丝笑容,眼神中尽是哀伤和宠溺。
“莲子,别哭了!”
莲子握住他伸来擦泪的手,深情似海地盯着他:“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离开我?”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风行轻轻笑着,温柔至极。“我走了,也会化成风陪伴着你。你若是做人,我就成为你身边萦绕不散的花香;你若是做妖,我就变成你周围清爽柔和的雾滴……”
“我不要你变成什么,我就要你陪着我!”莲子说着说着,眼睛里又有许多泪溢了出来。“你说,你爱我吗?”
风行红着眼笑了笑,没有回话。
莲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直视着他:“你说啊,没关系,你不要觉得我会有牵挂和包袱。你要走了,我也要历劫,这可能是我们在人间最后的相处时刻!”
“你要历劫,什么劫?”风行紧张地问,努力地想坐起来。
莲子扶着风行,看他身子不适,于是大力将他按了下去。“你好好躺着,别动!”
“你要历什么劫?”风行直勾勾地盯着莲子,紧张的神色清晰可见。
莲子低头一笑,趴在风行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安稳了许多,也不觉得心中痛苦了。
“风行,我不怕历劫,你也别问了!”
“为什么?”风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莲子的头发。“你们有法术却要历劫,我们有七情六欲却寿命短暂,或许一切都是平衡好了的吧!”
莲子安静地听着心跳声,没有回话,她突然不惧时光了。这一瞬,似乎没有人能够抢走,这美好完完全全是属于她们二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那你我本不该有牵连吧?!”
莲子一愣,抬起头来。“哪里有命中注定?你信命,还是信自己?”
“我更愿依靠自己!”
“那…那就好!”
莲子微微一笑,素净的脸、柔软的笑,犹如绽开的娇花,生了几分莲花的气质。一时间,叫风行看呆了。
“你若好好修行,定能成为顶尖的厉害人物!我听说,莲是高贵的修行象物!”
莲子摇了摇头,笑道:“我本无意,则无心修道,你别想这么多。我的身份与我的心无关,我喜欢你跟什么都无关!”
风行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两行泪滑落在耳鬓。
“为何你如此执着?”
“分别前,我想知道!”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莲子点点头,“有!”
“那若是不如意呢?”
“那也没关系!”莲子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我早就想到另一种情况了,你以为我一直都在思考什么?凡事,我都会想到很多情况,也准备好了接受他们,又怎么会惧怕呢?”
风行叹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莲子。“人之将死,或许言语也真、心底也软。不过,你真的需要我告诉你吗?”
“嗯,你说,你爱我吗?”莲子不依不饶,似乎跟这个问题较上了劲。
“傻丫头!”
“我?”
“为什么需要我说明呢?你看不懂吗?”
莲子一愣,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按我的判断,那就是…喜欢?多多少少,有些吧?可是,爱,我真的不能……”
“爱!”风行看着莲子,一字一句地说:“当然爱,不过我不敢爱!”
莲子欢喜地笑了笑,蹭到风行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口哭泣。“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我们也算是苦命鸳鸯了,不过好歹在离别前互相说了心思!风行,你知道吗?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风行紧紧地抱住莲子,他身上好像并没有了痛苦。“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堂堂一个将军,怎么可能看不出你这小丫头的心思呢?只是,我一直思虑太多,不敢轻易尝试,我怕我们都不得善终!”
“人生苦短,遇到爱,不能犹豫,也不能放手!”莲子满心欢喜,她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窗外的风雨声传到风行的耳朵里,他的敏感让他从这狂喜幸福中走了出来。他感受着莲子的温度,轻轻说了句:“莲子,若是你能够度过劫难,就忘了我吧!”
“你说什么?”莲子很不高兴,若他不是受着重伤,她真想狠狠地捶他几下。
“这世间最痛苦的就是爱而不得、生而别离,我若是走了,你的爱留着只会给你增加痛苦。人们都说,修行之人渡劫重生,可以忘却以前的一切,也可以得到晋升,我希望你能够步步高升而不是停滞不前!”
“没有你,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爱修行,我只爱你!”
风行笑了笑,心中有些苦涩。“可是,我不能给你幸福,只能给你无尽的牵挂和思念!”
“那又如何?这样活着不也挺好吗?”莲子笑了笑,“或许,我这个劫难过不去,我就可以来陪你。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不准爱上其他人!”
“傻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没有你,我就听天由命了!”莲子这样说,心中却想着:对不起,我不能立即随你而去!我要帮师姐找回冰晶,等到天山大劫一过,我立马过来陪你!毕竟,在你之前,我有师姐的情感牵连……落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