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0、袁崇焕怕了二
“陛下口谕:召袁崇焕、祖大寿、满桂、黑云龙及兵部尚书申用懋于平台。”高起潜说完,冷冷的看着袁崇焕不说话。
袁崇焕见这厮如此倨傲,先是心下大怒,但想到此人是陛下身边的宠信太监,强自忍耐没有发作。真是给脸不要脸。本部院这是拿你当棵葱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可是接下来听到着短短的一句口谕,顿时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从中使的表现和口谕的内容看,皇帝似乎已经察觉了些什么。自己请求大军进城修整。可是现在连城门都不开,只是吊一个大筐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他心里惶恐,脑子急速思索,评估当前的形势,是否恶化到了皇帝要对他采取措施的程度。
这城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进城,怕又去无回。不进,形同就地造反。根本拒绝不得,一时间也没有理由,就是装病也来不及了。
高起潜看他脸上神色变换,十分狰狞,倒也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家伙可以以胆大妄为出名的,连毛文龙都砍了。一时间有些后悔了。本来看他在皇帝那里失了圣心,以他的性格自然要给些脸色看的。
爬高踩低本来就是这些太监的固定操作。可是,着袁大人怎么有些不对劲啊。之间瘦小黝黑的袁督师,整个人似乎在发癔症,一会表情狰狞,一会似乎充满了恐惧。一会又露出决绝之色。
高起潜还是第一次在高级官员身上看出这么丰富的表情。***一般都有很好的养气功夫,息怒不行于色。可是着袁大人真的和外面风评的一样。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极躁暴。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魇也。
袁崇焕过了一会,似乎考虑清楚了,看着高起潜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高公公到吾营中坐坐,吾去见陛下,捎去就回,公公先喝茶等吾回来。”
高起潜大惊,这是什么意思,把咱家当人质了吗。好狗胆!
“哼!你这营里有什么好看的,咱家不稀罕。别说你这临时的军营了,定远侯的军营咱家都待过的。”高起潜像只高傲的小公鸡,仰着下巴颏,两眼向天。根本不搭理他。
“咱家,传完了陛下的口谕,这可就告辞了。咱家御马监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呢,失陪。”高起潜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咱们走。我看谁敢拦着咱家。”高起潜举起兰花指,向前一指。
他好歹也是西征过的人物,战场也没少经历。倒是锻炼出了一股气势,顿时关宁军的众将集体往后一缩脖子。
“哼!把王公公请到中军大帐,奉茶伺候。尔等给王公公讲讲咱们关宁军的情况。”袁崇焕阴沉的说道。
顿时,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上前,不由分说,就把高起潜加起来就走。
“大胆,大胆,你们敢绑架咱家,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看看咱家是谁,咱家是御马监掌印……”
高起潜的声音原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小旗和两个锦衣卫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高呼:“督师饶命,督师饶命,不关小人的事情啊。我们就是被上官派来送王公公的。”
袁崇焕一笑,闻言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王公公是知兵之人。之前和定远侯西征,连战连捷,吾这是想和王公公讨教一下兵法。尔等不要胡思乱想。本部院这就和你们进城去见陛下。都起来吧。”
这一段并非笔者杜撰。有史书为证。
明朝史书记载袁崇焕进城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这样的:
“甲辰,召袁崇焕、祖大寿、满桂、黑云龙及兵部尚书申用懋于平台。崇焕不自安,留中使于营,自青衣玄帽入。先张皇敌势
耸朝臣,冀成款议。见上亦然。上慰谕久之,崇焕惧上英明,终不敢言款。第力请率兵入城,不许。赐貂裘银盔甲。满桂解衣示创,上深闵之。俱同出。”
——《国榷》第九十卷,第5505页
崇焕不自安,留中使于营,自青衣玄帽入。他害怕皇帝召见是想逮捕他,可见心中有鬼。他后续的举动是把传旨的太监给扣下了。软禁在他的大营当人质。然后才进的城。
先张皇敌势耸朝臣,冀成款议。这是说他见到皇帝,继续恐吓皇帝和内阁。他眼见不可能带兵进城,就退而求其次。希望和建奴结一个城下之盟。他到底带兵进城要干什么,是不是想夺门。城内是不是还有他同党。这些因为崇祯头脑异常清醒,从头到尾干脆就没给他任何机会。导致他没有施展出来,就没法弄明白了。
如果他想夺门,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用关宁军取代近卫部队,长期控制皇帝,效法董卓。另一个就是,扶福王上位。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只是有这种操作的可能。
东林这个时候,已经被他的各种骚操作拉下水了。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只要建奴一退兵,皇帝必然向东林发难。
东林为了自保,也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如果皇帝不给他带兵进城的机会,他还有第二方案。那就是继续夸大敌人强大,贬低自己力量不足,继续恐吓皇帝和内阁。促成城下之盟。这两个方案有一个能成功,他当初吹牛五年复辽,以及这两年来干的林林总总的不法之事,都能一笔勾销。
上慰谕久之,崇焕惧上英明,终不敢言款。第力请率兵入城,不许。
这一段更有意思,皇帝只是各种安慰他。就是不搭话,不理他的任何请求。他也看出来了,皇帝虽然不到二十岁,可是并不好斗。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这个时候他已经急了,开始行事昏悖起来。
他只敢吹嘘敌人强大,到最后也没有提出议和来。他是真不敢。就怕崇祯当时翻脸,抓他下狱。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看陛下油盐不进。议和也没戏。看不出陛下有议和的意思。
他眼见议和无望,又转而请求帅兵进城。结果说了半天,被崇祯干脆的拒绝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方寸大乱了。和当初魏督公一样抓狂了起来。已经被崇祯弄得胡说八道,颠三倒四起来。
赐貂裘银盔甲。满桂解衣示创,上深闵之。俱同出。
他咬牙下决心涉险,进城一趟,最后只得到了赐貂裘银盔甲。
可见,他的目的一个也没有达到,完全失败。
可笑,满桂是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货。他到这时还没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看似君臣相得,实际则是刀光剑影的斗争。
他居然嫉妒袁崇焕,居然君前失仪,脱了衣服给皇帝看伤疤,估计给那俩整的尴尬癌都犯了。崇祯只好表示,上深闵之。然后就把这个***赶走了。
俱同出。
1591、第二次平台召见
关于这件事,还有别的史书可以作为佐证。对细节说的更加详细。
“上命内监招崇焕。崇焕恐事泄,乃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上既任我,自有处分,何须又召,得无听细人之言罪我乎?必欲进见,须金、王二监出质,始可回奏。"上命二监出城,崇焕令军守韦公寺,自易青衣入见。上解貂裘及银甲胄赐之,乃退。”
——《明季北略》第5卷,第118页
这本书上的记载更加触目惊心。
是说内使来了让袁崇焕进城面圣。不知道什么原因,袁崇焕十分抵触,坚决不肯进城见崇祯。
使者没说什么,他就开始还大放厥词,说皇帝听信女干臣的话,要抓他。
哪有臣子这么和陛下说话的,可见此人的本性极其暴躁。翻遍二十四史,没见过他这样和皇帝说话的。真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他要求皇帝派出王承恩和金姓太监(不清楚是何人,估计是某司掌印太监。)出城去他的军营为人质,他才肯入城。
不要是是皇帝,就是上官也受不了他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这是对人极大的不信任。他到底在怕什么,只是不让军队进城,而单独宣他进城,他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
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加上此时的反应,这已经和谋反无异了。
他见皇帝不穿官服,而是青衣小帽这种奴仆的装束,是什么意思呢。
袁崇焕应该是,自知有愧于崇祯皇帝的重托。两年多了,寸土未复。骑兵也没有建立起来。曾许诺不让后金军越过蓟西一步,但现在金兵在城下了。
他觐见皇帝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的青色布衣。
先做了个知罪的主动表态,让皇帝先消消气。之前的人质事件,等同于逼宫。所以给皇帝个台阶下。
崇焕恐事泄,这句就触目惊心了。我们不知道他的事情是什么,害怕被皇帝知道。总之,绝对是对皇帝不利的事情。
袁崇焕也是吃准了崇祯对王承恩的感情,留下了人质后就放心进城,事实证明,果然没事。皇帝就没有动他,甚至还好言好语的安慰他。
袁崇焕第一次进城没有被抓,是因为留下太监做人质的缘故。皇帝投鼠忌器,只好温言抚慰。
不顾他不知道的是,崇祯是比较会演戏的,成功的让他放下了警惕。他也因为这一次,小看了皇帝,认为皇帝还是害怕了。
结果没多久,第二次召见,这次没有人质,皇帝直接把他抓了。
这件事的真实性是很大的,关键在于《明季北略》这本书,没有被满清改过,所以更加有价值。
袁崇焕控制了高起潜,随即进入大筐,和祖大寿一起被守军带到城头。
城上早有锦衣卫在等着他。他俩一上来,十几个锦衣卫立即围了上来,袁崇焕提心吊胆。生怕把他直接抓了。
“督师请随我等入宫面圣,马车已经城下准备好了。”领头的锦衣卫千户拱手恭敬的说道。
袁崇焕心里稍安,于是跟着下城。
等到马车在东华门停下,袁崇焕和祖大寿下车,看到黑云龙也在。黑云龙从关外败退回来,一直在南苑修整。目前据守南苑。
满桂也从马上下来,看到袁崇焕哼了一声,并不搭理。
他俩早在几年前就在宁远闹掰了。满桂被弄到了西北去了。
四人无言跟着太监进宫。
这一次进紫禁城,袁崇焕心情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是人生得意,大权在握。这一次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还是那个老地方,皇帝坐在屏风前的御座上,前面是一张大桌。锦衣卫和大汉将军四面护卫。
王承恩等一众太监环伺左右。文武群臣分两班站立。
这一次,没有让他等,四人直接就到了御前,崇祯直接免了跪礼。
皇帝还没有说话,就有御史出列。
“臣弹劾蓟辽督师袁崇焕,大敌当前,私自遣散蓟州守军。居心叵测,有通敌之嫌疑,请陛下着有司彻查。”
一个青年御史出列,直接弹劾袁崇焕。顿时整个群臣队伍轰的一下子,议论了起来。
满桂幸灾乐祸的在一边看戏,心说袁蛮子,你也有今天。嘿嘿。
黑云龙大惊,不知道是怎么事,他还以为清军是打进来的。没想到是袁督师居然给放进来了。
袁崇焕一时间不知如何自辩。正在犹豫间,祖大寿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容禀,当时臣也在蓟州,这件事臣当时在场。遣散援军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时的蓟镇虽然粮食尚可支撑,但是草料几乎毫无积存,蓟镇兵马过多,无法供应,所以不得已才遣散各部。”
祖大寿刚为袁崇焕申辩,就见兵部尚书王洽出列,怒道:“一派胡言,建奴旦夕即至,此时,是马料重要,还是御敌重要。”
袁崇焕这才说道:“当时密云空虚,臣担心再有一支敌军从密云入,直接杀到京城。这样就绕过了蓟门天险。所以臣才把援军分遣各处。”
皇帝这时候说话了,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显然,皇帝不想此时追究此事,其他人本来都准备趁机找袁崇焕的麻烦,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就偃旗息鼓了。
毕竟,他们都在城内,闭门自守,皇帝迫切的想了解城外的情况。
“陛下,目前的形势十分危急。遵化是坚城,城高三丈五尺有余,且有重炮三十余门。结果一天都没守住,这说明建奴已经有了攻打坚城的能力了。这是之前几十年都没有的事情。”袁崇焕说道。
顿时下面轰的一下子,议论了起来。
遵化修了一百多年,是长城关隘附近的重镇,要不然顺天巡抚也不会放在那里,三屯营也在附近,这就说明了地理位置的重要。结果,一天不到就被打下来了。
这说明,京城也不安全。京城的城墙确实比遵化还要高,但是有限的很。理论上一天能打下遵化,打京城也没有太大问题。
这些官员的家眷都在城里,他们的财产也都在城里。这时候,他们慌了。如果建奴真能破城,他们就完蛋了。
看着百官震恐,袁崇焕的嘴角不经意的挑了挑。
1592、袁崇焕的恐吓
崇祯的手握紧了拳头,缩在袖子里。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段时间,建奴沿着京城绕圈,不停的攻打周围的各县城。除了抢掠人口外,就是寻找制造攻城武器的材料。之前在遵化就是用三天时间做好了云梯等物,一鼓作气,一个上午就登城成功了。”
群臣还不知道遵化陷落的细节,这次是第一次听说。一听遵化一天都没有守住,他们更加害怕了。
崇祯转过头问道:“涂山,遵化可真是这般陷落的。”
涂山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一直随侍在皇帝旁边。此时小声说道:“确实如此。根据东厂密报,遵化只守了两个时辰,就被建奴成功登城。先登的是正白旗。”
袁崇焕转过身来,对着群臣大声说道:“遵化之所以会这么快就陷落,主要是城内的兵力严重不足。王元雅该死!之前臣派七千人去遵化,协助他们防守,就是怕建奴入关。可是王元雅居然又给撵回去了。”
“如果遵化的守军,加上臣的援军,绝不会这么快就陷落。”
袁崇焕看了看惶恐不已的群臣,继续说道:“现在京城危如累卵。城内守军严重不足,这也是为什么,臣日夜兼程奔着京城而来的原因。现在骑兵先到九千七百人。后续还有三万两千多步兵,正从山海关和其他地方赶来。”
听说关宁军来了这么多人,足足有四万余人,顿时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有好了起来。关宁军可不是那些卫所营兵,是此时北直隶最能打的军队。如果有关宁军防守京城,至少京城就安全了。
现场的气氛,开始向着放关宁军入城方向转变。
之前各党本来准备对东林和袁崇焕发难的。此时,眼看帝都不保,他们的身家性命危在旦夕,顿时改变了立场,开始倾向于支持关宁军进城。
总之,他们的小命更重要,先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紧。
这就好比,在近代,总有统治者发动战争。一战、二战都是如此。根本原因在于,不论战争是输是赢,死的都是底层百姓。这些发动战争的人是没有危险的。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他们利益上的损失。
用今天的话说,这就叫做违法成本太低,违法行为屡禁不止。
可是到了核武器时代,世界大战反倒打不起来了。
原因就在于,在核武器面前,前方后方没有区别。统治者和底层百姓一样,都是核武器下的一群肉饼。如果打,就是一起死。
这个时候统治者就不干了。别人可以死,他不可以。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不敢发动战争了。有核国家之间之间不可能打起来。
现在的文官们,就是这个道理。建奴杀百姓,抢掠百姓,他们可以容忍。毕竟他们没有受到损失。如果,建奴攻破京城,他们就和百姓一个待遇了。他们是万万不肯的。
一时间,本来打算趁机扳倒东林和袁崇焕的各派,纷纷转而支持袁崇焕了。他们认清了现实,要守住这京城,最有战斗力的就是关宁军了。
他们的家产、妻女、奴仆都要依仗人家袁督师呢。
顿时,群臣转变了风向,开始为东林和袁崇焕说起好话来了。
一时间,崇祯也有些动摇。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所有人都说是对的,这个时候,很多人很难坚持自己的想法。
“陛下不可答应,如果让袁督师进城,四五万关宁军,谁能制得住呢。”耳边传来了涂山的声音。
崇祯顿时醍醐灌顶,此时京城危险,可让关宁军入城,恐怕更危险。如果有人想效法董卓进京,自己可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袁崇焕见群臣已经被自己说动,心里一喜,转身对着皇帝说道:“臣一片赤胆忠心,愿亲自立于帝都城墙之上,
和众将士,同吃同住,同冒火炮矢石。建奴一日不退,臣就一日不下城。”
群臣纷纷赞叹,袁督师真乃国之柱石也。
崇祯心里冷笑,不过脸上却是十分感动的表情。他看到袁崇焕青衣小帽,衣着十分单薄。着倒春寒的季节里,冷的有些发抖。
崇祯轻叹了一声,说道:“卿的忠心,朕已知之了。卿辛苦了。”
说着站了起来,走到袁崇焕面前,脱下身上的貂皮大衣,披在了袁崇焕身上。
温言说道:“朕和京城的安危,就拜托给自如了。”
听到皇帝称呼自己的字,袁崇焕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臣有罪,臣没能挡住建奴,以至于建奴大军肆虐京畿要地。城外诸臣、勋贵、宗室的庄园被建奴劫掠殆尽。百姓流离失所,被掠为奴隶。都是臣的罪过,请陛下降罪。呜呜呜!”
袁崇焕索性把这段时间犯的错误都坦诚了出来,请皇帝降罪。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磕头如捣蒜,捶胸大号,悲伤不能自已。
“这都不怪卿,不是卿不努力,都怪建奴太狡猾。”崇祯转身对王承恩说道:“去把朕新打造的那套黄金铠甲拿来。朕要赐给自如。”
袁崇焕大惊!这是皇帝的铠甲,他怎么敢穿。
“自如,你不要怕。朕赐你穿。你穿着这套铠甲,如同朕本人一般。你统筹城外的兵马,立即向建奴开战。把建奴给朕驱逐出去。”崇祯大声说道。
“啊!”袁崇焕傻了。
合着这半天白演戏了,皇帝压根就没有让他进城的意思。
可是,皇帝对他都推心置腹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实在是没法拒绝皇帝了。本来他还有第二套说辞,就是劝说皇帝和皇太极议和,让大明给大清岁币,让大清对大明称臣。
这也算是,变相的五年复辽了。
可是,现在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此时,皇帝这般对他,他要是说出议和的话来,不用群臣,他就能被天下人骂死。
他不知道的是,崇祯手里现在就有一封皇太极的书信,内容和他的打算基本一致。此时,他要是说出来,恐怕通敌的罪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自如,你的辛苦,朕都知道了,你好好去做,等驱逐了建奴,收复了辽东,朕给你封爵。”
这时候,一个粗野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的辛苦不比袁督师少多少,不信您看。”
群臣愕然,只见满桂这厮,竟然当众脱起了衣服,三下五除二,没等王承恩制止,已经光了膀子。
“陛下请看,这些伤疤都是臣二十年来,为了大明浴血奋战留下的。臣也有辛苦啊。”
1593、推土机攻城
满桂这厮甚是可恶,看到袁崇焕得了貂裘宝甲,自然嫉妒的不行。赶紧自己脱衣服展示伤疤。示意皇帝俺也要。
这厮这种行径,把崇祯郁闷的不行。
不过考虑这厮是蒙古人归化的,不通礼数,也就特别宽恕他。只好也让王承恩给他拿了一身上好的山文铠甲,才算把他打发了。
满桂这厮是喜气洋洋的走出紫禁城的。而袁崇焕却是愁眉不展。
他这一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达成带兵进城的愿望,而且议和也没有任何眉目。他也是看出来了。皇帝一丁点议和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点,他也能理解,毕竟皇帝年轻,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年纪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心气儿正高着呢。怎么能容忍历史上一贯被视为软弱无能的议和政策呢。
可是,皇帝不答应,他可就要大大的糟糕了。
现在东林权倾朝野,和所有的派系都成为了敌人。当年东林怎么组织反对阉党的同盟。如今阉党余孽们也在同样组织反对东林的同盟。
现在阉党和其他派系打成一片。没看到温体仁之类的又出来活动了吗。
这两年来,他的所作所为过于奔放,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收场,他一阵阵的脑仁疼。看着满桂那厮的嚣张气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依着袁督师的脾气,恨不得上去厮打一番才解气。可是袁督师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主要是担心打不过他。
再次用吊篮出了城。袁崇焕脸色铁青。
祖大寿看看他,劝说道:“今日陛下虽然有些惊吓失神,不过还是依靠督师为国之柱石的。解衣推食,几乎有当年汉高祖对韩信的恩宠了。千古之下,陛下和督师君臣相得,也是一番佳话。”
在封建时代,皇帝把自己的衣服给你披上,赏赐给你,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大明十六帝,这样对臣子的可不多。
朱家人多刻薄寡恩,可能跟出身有关,比较吝啬的。
祖大寿不说还好,韩信的下场更是犯了袁崇焕的忌讳。脸色更加难看了。但祖大寿是个粗人,没读过几本书,估计着汉高祖对韩信解衣推食,也是戏文里看来的。
袁崇焕倒也不好怪罪他。他毕竟是一番好意。
“唉,如今之计是什么也讲不起了,只能拼命和建奴作战了。否则,天下人的唾沫就能把关宁军淹死。”袁崇焕悲凉的说道。
皇帝都对你做到这个程度了。就是希望你能统筹各路兵马,把建奴赶出去。你如何还能不尽力呢。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是也。
此时,在遥远的辽东,吉林乌拉城破了。
三台装甲蒸汽推土机,轰鸣着冲向吉林乌拉的夯土城墙。东北地区的野人那里会筑墙,他们的城墙又矮又薄。和大明的差的太远了。
一万多长白山女真人,在城墙上,拼命的射箭。可惜都被推土机的车窗上的百叶窗装甲给挡住了。他们射的胳膊都酸了,结果毫无效果。
而他们可没有火器。辽东地区的火器都在沈阳汉军旗手里。除了沈阳和辽阳的城头上有缴获自明朝的红衣大炮外,其他地方火炮很少,甚至没有。
魏大虎请缨开着推土机,向着城门冲去。
这种履带式蒸汽机推土机十分庞大。需要一个伍的士兵集体伺候。魏大虎驾驶,两个士兵烧锅炉,一个负责观察和指示目标,一个操纵推土铲子。
“这要是挖掘机就更好使了。嘿嘿,长白山来的龟孙,你魏爷爷来啦,哈哈哈。”魏大虎兴奋的叫嚷道。
他见过蒸汽挖掘机。在陈曦的研究院里,不过这里没有。
履带式带来的震动,搞得城墙都在摇晃。那些长白
山女真部落兵,都吓得要死。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钢铁巨兽。一个个浑身颤抖的缩在垛口后面。整个城墙都在晃动,大量的土渣都在抖动中掉了下来。
推土机的巨型推铲撞在城门上,尽管城门后面已经用土堵塞了。但是,在推土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推土机先是向前一冲。钢铲深深的楔入土墙,然后开足马力向后推动。
整个城门都剧烈的抖动起来。他们的城墙根本没有包砖。因为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毕竟他们人口太少了。包砖可是大工程。
魏大虎向前推了一会,开始倒车,向后退。本来向前挤压的摇摇欲坠的城门,在倒车下,前面的墙体轰然垮塌。然后推土机顺着斜坡继续向前推动,然后再度撤回来。
这样反复几次,把城门弄得前后摇动,彻底破坏了基础,看着上就要彻底坍塌。
“投石机,快点,用投石机砸他们。”一个甲喇额真大声呼喊着。
现在情况再明了不过了。城墙经不住几次这般摧残了。
一大群投石机,投出十几公斤大小的石弹。
其中有十几枚砸中了推土机。但推土机都是钢材制造的。这些石弹打步兵还想,对付这些钢铁巨兽,并没有什么卵用。
魏大虎在驾驶室里,被砸的哇哇叫。钢制百叶窗,被飞石砸的出现了弯曲和变形。玻璃有的破碎了。他赶紧倒车,推倒三十米外。
然后暴怒的魏大虎,猛推拉杆,把气门开到最大。
然后拉响了汽笛。这种蒸汽机的汽笛是火车专用的。声音特别大,震得的耳朵都听不见了。嗡嗡作响。
蒸汽推土机把速度开到最大,向着城墙重新冲了回去。
投石机打完一轮,再想发射,等待的时间很长。
这一次加上三十米的逐渐加速。推土机一下子就把城门彻底推倒了。然后在坍塌的漫天烟尘中冲进了吉林乌拉的城内。
后面跟着的索伦兵,潮水一般的跟着涌入了城内。此时城墙倒塌,尘土飞扬,烟雾弥漫,十几米就看不见人影了。推土机在城墙倒塌的土堆上推出一条弧形的路。
大批索伦人抓着新发给他们的虎力弓。后背背着大箭,用毛巾包住口鼻,冲了进去。他们目光极其敏锐,发现一个敌人,就是一箭射去。
他们强大的臂力,拉开高力的虎力弓,在近距离,因为拉力太大,射中目标也没有消耗完。直接把敌人纷纷钉在墙上,钉在木柱上。箭羽还在震颤着。
他们一群群的涌入城内,所过之处,看到敌军就是一箭。地上、墙上、门窗上,全都是被大箭射死,并被冲击力钉在各处的尸体。长白山女真人的布面甲、皮甲全都没用。一箭就会被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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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4、策反正蓝旗盯着
杨凡带着老婆们进城的时候,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
两万索伦人,这是有史以来,从来也没有集结过的最大力量。
即使后来的清朝,也从来没有一次性的集结这么多人。他们一般使用索伦人不超过五千人。比如乾隆朝远征尼泊尔,一共只用了一千索伦人。
他们穿着杨凡从蒙古人那里缴获的,对杨凡没有用处的皮甲、翎根甲、罗圈甲等甲胄。拿着蒙古式的骑弓,或者杨凡仿制的,弹簧钢做弓臂的铁胎弓。
这种弓和钢弩的弓是一种材料。都是二愣子收来的汽车废旧弹簧钢减震片做的。这个时代的铁匠都很技术过硬。好的弹簧钢板,他们很容易打制成铁胎弓。
铁胎弓全名应是铜胎铁背弓。金属与竹木筋角混合的压层复合弓背面为铁。古时弓的一种,取代木制弓而产生,在弓背镶入铁条,增加了射程和威力,也被称为“铁脊弓”。或者外包铁皮。
使用弹簧钢代替铁皮后,增加的拉力非常大。
索伦人箭术绝伦,而且臂力非常大。他们使用这种普遍超过十五力甚至二十力的特制弓箭。
他们是把强弓当成近距离武器使用,冲到敌人非常近的距离放箭。
也就是俗称的怼脸射击。
几乎每一箭都能把敌人射的向后飞起来。如果后面是墙壁,或者是树木之类的,直接就把人钉在上面了。
这给这些长白山中栖林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三台推土机轰轰的开动,从三个方向把城墙推出来三个巨大的豁口。索伦人蜂拥而入。
在巷战中,一米多长的重箭,把对面冲来的人直接串了糖葫芦。一箭甚至能射穿三个人。
开战不到半个时辰,长白山女真人就崩溃了。
他们四处逃窜,索伦人则弃弓,拔出长刀砍杀,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他们非常喜欢杨凡发下来的苗刀,这种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汉族本民族的武器。他们身材高大,很多人都高达一米九以上。一米七六左右的苗刀,对他们来说,他们的长胳膊用起来非常顺手。长短,轻重都合适。
汉人用苗刀,还得先练八年通臂拳,不然抡不动。体力跟不上长时间使用。可是这些索伦人哪有这种顾虑,他们能拎起苗刀砍一天。
杨凡和小娘皮他们进城,沿途全是钉住的尸体,钉树上的,钉墙上的,钉地上的。家丁们正在组织人手,清理尸体。铲去地上的鲜血。不然,容易引发瘟疫。
杨凡进城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及时论功行赏。
一万五千敌人,砍死七千,俘获八千左右。
杨凡在城中最大的一块空地上,监督负责军功的部门按照首级和俘虏发放奖金。那些没有叫到名字的索伦人,都眯着眼睛,把苗刀带刀鞘,拄在地上,把下巴放在刀柄上。享受着初春的暖阳。
他们幸福的笑着,笑容像饿狼一样。
杨凡不会去进攻四平比拉,但是,不等于他不会收拾周围的这些,试图切断他后路的。这次攻打吉林城就是给阿敏看的。
杨凡打算采取切香肠的方式,不停的刺激阿敏。
打完吉林,就进攻双辽城。拔掉西边蒙古人的最大一股势力。
杨凡就是不肯南下,不停的袭击周围的势力。集中优势兵力,先打弱敌。如果阿敏不离开他的预设阵地,杨凡就把他的喽啰么逐一各个击破。就看他急不急。
发完了钱,杨凡把俘获的建奴主要的军官押来,杨凡打算和他们在密室里谈谈。
三个甲喇的建奴,负责监视一万两千的长白山女真战士。
三个甲喇额真此时都梗着脖子,一副要杀就杀的表情。
从表情就看出了,他们都是一副,随你拷打,我是不会透露任何情报的表情。
“你们不要这种表情,我不会杀你们的。”杨凡笑着说道。
三个人顿时一惊,这种败军之将,一般都是杀了祭旗。可这个汉人却说,不杀他们。顿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我不但不杀你们,还要送你们去双辽南面见一个人。”杨凡说道。
“见什么人”撒合辇台忍不住问道。他发现自己说话了之后,赶紧又紧闭牙关。
杨凡笑笑,你不和我说话,没关系。我说些你不可能不动容的话,看你怎么办。
“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杨凡说道。
“什么,旗主还活着。”萨哈壬失声说道。三个人立刻就抬起了头。
库勒撒盯着杨凡的脸,似乎想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旗主已经失踪一年了。”库勒撒说道。
“你们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就是抓获他的那个人。所以,也只有我知道他的近况,而且我也可以放了他。”杨凡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定远侯!”三人惊得大眼瞪小眼。
萨哈壬摇头道:“原来是你,我们败给你不冤。”
“你放了我们图什么,我们不相信你。你别想利用我们。”库勒撒大声说道。
“我不告诉你们我图什么。我也不需要你们相信我。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你们旗主那里,一个是明天我把你们都砍了祭旗。你们自己选。”杨凡笑着说道。
阴谋,绝对有阴谋。
可是,他们的脑子想的脑仁儿疼,也想不出,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能逃命,谁愿意被杀了祭旗啊。这还用选吗!
他们也不是傻子,杨凡的表情就是告诉你们三个蠢货,我就是要搞事情,可是你们三个狗熊一样的脑子,就是想不出来。而且你们只能按照这条路走。
“定远侯,能否把我们的手下都放了,在下感激不尽。”撒合辇台一直在沉默,这时候也说话了。
杨凡看了看他,说道:“可以,我不但放了,还给你们配上武器。送到你们旗主那里。如何。”
三人顿时纳头就拜,高呼:“谢大人不杀之恩。”
“行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我这个人最欣赏忠义之人。以后你们跟着莽古尔泰,做个忠心的奴才就行了。”杨凡笑着说道。
三人狐疑的看着这个名震天下的定远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总之他们对杨凡的话是一句不信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逃得性命。
第二天一早,就有两个营的骑兵押送他们和被俘获的七千人奔着西面的草原而去。这令三人更加狐疑了。难道定远侯真准备放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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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5、主子爷,奴才想死您了
一行人马向着双辽而去。双辽是建奴给苏不地的封地。
苏不地投奔建奴后,被封为济农。他带来的朵颜剩下的部族,以双辽为牧地。建奴对投诚过来的蒙古人,一般都是采取,嫁一个公主,再给一块牧地的方式来拉拢。
但苏不地年老,就没有娶公主。只是留下了牧地。
双辽紧邻科尔沁,这里在四平的西边,已经是牧区了。这七千多俘虏里,有两千多是正蓝旗后来征召的兵丁。还有五千多是吉林城里残存的长白山女真人。此时他们没有武器,被绳索绑着手,穿成一串。在两个营一千家丁的马鞭驱赶下,走了三天才到这里。
整个的朵颜部壮丁都跟着苏不地入侵去了。城里只有两千骑兵,还些有老弱,他们紧张的看着,这个庞大的队伍通过他们的领地,根本不敢出来。
萨哈壬、库勒撒、撒合辇台三人倒是没有捆绑,不过他们的马被拴成一排,和连环马似的。所以他们仨个也跑不了。三匹马想逃跑是不可能的。
下了马他们只会喂了狼。这可是草原,不是农耕区。
郭柄作为这次的临时队长,负责带领这支队伍。他和他们三个并排骑行。
“郭大人,定远侯是真的带我们去见老主子吗,不会是骗我们到荒野杀掉吧。”萨哈壬有些担心的问道。
人都是这样,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绝不动摇。可是,忽然绝处逢生,又有了生的机会。不仅原来的信念没有了,反倒怕死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保险公司不卖保险给有自杀倾向的人,但是他们卖保险给自杀一次未遂的人。
因为这种人绝大多数都不会再自杀。曾有人跳楼被楼下的遮阳棚接住了。此人想了想,决定不跳了,从邻居的窗子爬了回去。
“呵呵,你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说出来的话不算数是吗。再说了,你算什么东西,老爷要宰了你了,直接就拖出去砍了。犯得着跟你玩这个吗。”郭柄骂道。
萨哈壬摸了摸光头,讪讪的说道:“那倒也是,定远侯是何等人物,我给他提鞋也不配,他犯得着消遣我吗。”
“定远侯为什么要把旗主放了,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这可不合常理啊。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撒合辇台说道。
“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了,还在这里当这个大头兵干嘛。哼。”郭柄摇头说道。
杨凡体系的人,都是干事的。尤其是当兵的,不带脑子。其他的事情想得少,老爷一声令下,就是干。
至于为什么这样干,那是老爷需要思考的问题。他们懒得动脑子。
走过了双辽城,西行五十里,终于看到前方有一支三四千人的队伍,在哪里等着。他们还穿着当初出征时的布面甲,外面披着破羊皮,不过早已污垢破损的不成样子。
一个高大的人骑在一匹蒙古战马上,正式莽古尔泰本人。
只不过他现在憔悴的厉害,一脸的颓废。胡子半尺长,因为这一年多就没有修剪过。脑袋上头发也长出来了,披头散发的。
除了一根金钱鼠尾小辫子,都是满头的头发披散着。身上还裹着老羊皮。里边是布面甲。全都黑了,因为一直没有清洗。
远远看去,没看到正蓝旗,看着简直是正黑旗了。一年多的牢狱时光,把蓝旗变成黑旗了。
在他两边是阿巴泰(七贝勒)和德格类(十贝勒)。他们三个为一党。出征一同去援助哈拉沁人。没想到,一块进了多伦城的监牢。
正蓝旗的三千战俘,在草原上干了一年多苦力。另外就是平时军事训练时做陪练。军事演习充当蓝军。
萨哈壬三人,眼眶一红,三人快速下马,奔着莽古尔泰跑去。
莽古尔泰看到这三人,顿时眼睛也红了。翻身下马,向着他们跑去。阿巴泰和德格类也一块跟着跑去。
萨哈壬三人噗通一声跪在三位主子面前,嚎啕大哭。
“贝勒爷,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主子啊,你走了之后,正蓝旗好惨啊。”
“爷,您再回来,正蓝旗就成了济尔哈朗的了。”
莽古尔泰扶起这个,又扶起那个,也哭得眼睛通红。
这时候,跟随莽古尔泰一起被俘虏的另外三个心腹,密密、爱巴礼、屯布禄三人。莽古尔泰的三个儿子也跑了过来。长子麦达礼、次子文顾、三子萨哈良跟在后面。
杨凡对莽古尔泰一直抱有期望,因为他冲动,暴躁,而且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他是天生和皇太极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他们必然翻脸,只是时间早晚不同而已。
历史上,正蓝旗被皇太极整惨了。不仅富察衮代的子女牵连被杀,德格类、萨哈廉、阿巴泰等人,有的下狱,有的被毒死,有的革职。正蓝旗出身的官员就被皇太极兴起大狱杀了一千多人。
全部都是冤案,一直到顺治朝,皇帝才给他们***。
杨凡是特意把莽古尔泰的四梁八柱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此时,牢狱之中,莽古尔泰已经想明白了,他去草原就就是中了皇太极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前脚走了,后面就开始收拾他的人马。
他姐姐也被嫁了出去,顺便把地盘也做了嫁妆送给了蒙古人。这极大地削弱了他这个阵营的实力。皇太极这是软刀子,一点点的切割,逐步削弱他。
多伦的司令赵水根一年多来,对他还算照顾。
关于辽东的信息经常传递给他,所以他虽然被羁押,但是并不消息闭塞。看到皇太极之后的所作所为,他气得暴跳如雷。
可惜他身陷囹吾,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有每月一次,赵水根设宴,把他的这些同党都找来吃一顿好的的时候,顺便向他通报一下情况的时候,他才能痛快的破口大骂皇太极。
他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红烧肉,喝着烧刀子,一边大骂。
直到十天前,赵水根突然来找他,告诉他定远侯准备放他回去。而且带着所有被俘获的正蓝旗人员,武器和铠甲都还给他不说,还额外送了足够武装七八万人的装备。
莽古尔泰傻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水根,他严重怀疑赵水根是不是发癔症了。
1596、我们去开原城
萨哈壬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篷车上卸下了无数的铠甲和兵器,还有蒙古骑兵弓。还有几万匹战马。还有粮食和火器。
莽古尔泰阴沉着脸,看着手下的三千正蓝旗精锐,和他们三人带来的正蓝旗后征发的两千多壮丁。六千人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
萨哈壬三人自从见了莽古尔泰,就没有回头路了。再回去,会被皇太极砍了的。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也完蛋了。本来就属于被清理的对象。现在又吃了败仗,丢了吉林城。已经回不去了。只能一心跟着老主子走到黑了。
现在莽古尔泰不论是造反,还是自立为王,他们都只有一心跟随了。
“贝勒爷,咱们去那里。”萨哈壬问道。
此时,天下虽大,他们真的不知道能去那里。
“咱们去开原,先宰了我的那个便宜妹夫,然后让莽古济兼并了他的部落,再加上莽古济从前夫那里继承来的部落,咱们就能聚集起来两万兵马。”莽古尔泰说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有了这些兵马,加上定远侯的援助的武器、铠甲、粮食。就足够能自立了。正蓝旗对莽古尔泰十分忠心。估计听到消息,会有不少人拖家带口的跑来投奔。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的实力还能继续扩大。
等皇太极出征大明回来后,他们就形成势力了。再想征讨他们可就不容易了。而且杨凡承诺会给他们援助。并且派人去说服林丹汗,让林丹汗和莽古尔泰结成联盟。
这样莽古尔泰底盘有了,盟军也有了。再加上多伦城放开贸易。让他们站住脚还是不成问题的。今后,莽古尔泰分裂出去,建奴就再也别想进关了。
因为他们前脚一走,莽古尔泰就会后脚杀进沈阳,改朝换代。
这种情况下,皇太极还敢离开沈阳、辽阳的核心地区才怪。
莽古尔泰大军,斜着向东南行进。开原在四平的南面。开原和铁岭是沈阳的北大门。莽古尔泰占领了开原,不仅从背后切断了阿敏的退路。而且直接威胁了沈阳。
此时,开原城中,一个女人正在惨叫。
莽古济喝了一碗人参鸡汤后,腹痛如绞,疼的从床上滚倒地上。她知道这是中毒了,拼命的扣喉咙试图吐出来。可是,根本吐出出来多少东西。
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兰儿,眼看着公主进气多,出气少了。这么下去人就不行了。一咬牙,才决心采取一个偏方。
“去茅厕,盛一碗金汁来,兑水分成三碗搅匀,给公主灌下去。快点。”兰儿大声喝骂道。
公主的人都吓得六神无主了。顿时也顾不上这件事骇人听闻了。赶紧跑去弄了。
中医上有一种解毒圣药,就是黄汤子。可以解毒的主要原因是,这玩意儿不论是谁喝下去,肯定得吐出来。能催吐,就等于洗胃了。
直到三碗金汁灌下去,莽古济吐了个昏天黑地。到了晚上,终于奄奄一息的脱离危险了。
“这是谁干的,给我去查。我要宰了他全家。”莽古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结果很快出来了,负责***汤的厨娘已经悬梁了。负责端来的丫鬟也失踪了。后来在花园的池塘里发现了尸体。而且有人看到,驸马的原配妻子的贴身丫鬟来过厨房找厨娘,两人密谈了好久才散。
莽古济觉得不需要再查了。就是那个小***干的。
她本来是驸马的原配,可驸马投降了大清,娶了公主,她从原配变成小妾了。毕竟莽古济是富察衮代大妃生的嫡女,又是长公主。怎么可能给人做小。只能委屈她了。
公主和驸马关系非常不好,这是整个开原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公主住在城西的公主府。驸马住在城东的济农府邸。两人没事,很少来往。驸马主要陪着他的原配变小妾的发妻过日子。驸马想要的就是公主的地盘和民众。
他拿到了这些,对长公主殿下,就爱答不理了。还派人监视公主。
尤其是公主的三个侄子带着三千多骑兵来投奔之后。驸马吓得从成立搬出去了。去了他的部落里住帐篷。生怕发生什么事变,城门一关出不去。
毕竟,他心知肚明,这里牧场和百姓虽然以嫁妆的名义给了他。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公主的死鬼前夫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里的人心也不会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要想使唤这些人,还得靠着长公主这块牌子才行。
开原这里是海西女真四部之一哈达部的地盘。这里的子民也都是哈达部人。作为海西女真人和察哈尔下的蒙古部落,根本就不是一个民族,也不是一个人种。语言也不通。
而更北侧的四平,又叫乌拉街,是海西女真四部之一乌拉部的地盘。
其实,今日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驸马一无所知。他的注意力在防范莽古济的三个侄子带来的正蓝旗骑兵身上。
莽古尔泰一共生了九个儿子,其中三个夭折。活到成年的有六个。除了长子到三子来了之外,第五子额弼伦、第六子费扬古太、第七子萨哈那都在家负责管理旗务。
他们哥三儿在家日子也不好过。济尔哈朗对正蓝旗虎视眈眈的。就差皇太极给他扶正了。
“去找尚建他们哥仨儿,秘密的来府里。我有事和他们商量。”莽古济虚弱的说道。
“另外,把哈达部的长老们都请来。就说我打算给他们出头,清算蒙古人。这几年,他们受的的欺辱,我帮他们讨回来。蒙古盘剥的财物,我让他们吐出来。”莽古济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身为有封地的长公主,府里的奴才还是很多的,即使现在,她还是有很大的势力。尤其是蒙古人来了之后,各种欺压本地哈达部女真人。双方的矛盾十分尖锐。
再加上,驸马宠爱自己的发妻,和公主的关系十分紧张,这就使得哈达部女真人都向公主靠拢。毕竟公主统治他们时,是以哈达部女主人的身份。而现在,他们成了二等人。
1598、城内的围杀一
“你说什么,夫人被公主抓走了。”索诺木杜棱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自从尚建三兄弟来了之后,他在城外的军营里住。毕竟,开原城是公主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那里的水深水浅,他并不清楚。只有东城的驸马府才是他的主场。
公主和他的原配,矛盾由来已久。他根本就没心思调解。他之所以愿意娶这个寡妇,主要是看重了嫁妆,以及和皇太极的姐姐联姻带来的地位。
至于公主长成什么样,他并不在乎,就是一头母猪能给他带来利益,他也会去娶。不过,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没必要虚与委蛇了。他就是这么现实。
他没想到公主居然敢发难。
这段时间,他内松外紧,主要是防备那三个小崽子。
公主的实力他看不上。毕竟哈达部也是被建州征服的海西女真人,也不是八旗。公主能有多大的控制力不好说。
而且,哈达部当年被八旗吸收后,剩下这些留在故地的,都是八旗旗主看不上的。才留在开原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残。虽然,十几年来,他们的崽子都长大了。可索诺木杜棱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哈达人的户籍管理是公主负责的,他一直讨要,但公主因为他的发妻怄气,一直没有给他。其实他并不知道哈达人有多少壮丁。
海西女真也是善于骑射的。当初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对战的时代,海西女真畏惧建州的重步兵。而建州畏惧海西女真的骑兵。
索诺木杜棱不知道的是,这些年他们把哈达人欺负惨了。作为首领,他把哈达人视为奴隶,怎么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他就没看的起哈达人。
这回听说公主把他的爱妻给抓走了。顿时感觉不妙,公主可不是善茬,这娘们恨着他爱妻呢。这要是晚去一步,就算人还在,估计少点零件也是有可能的。
“备马,亲兵队跟我立刻回城,去公主府要人。”索诺木杜棱大声吼道。
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他和发妻的感情很深。他的子女都是发妻生的。所以,他心急如焚,想要尽快赶去。
墩布岚扎那颜一把抓住他的马缰绳,急忙说道:“这件事有些不对,济农不可轻易涉险。”
“哪里不对了。公主嫉妒,她想收拾我的夫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在府里,她没有机会,这次趁着我出城了,这毒妇就想下毒手。”索诺木杜棱骂道。
“再晚,我的夫人就没了。”索诺木杜棱策马而去。
墩布岚扎看劝阻不住,只好让人把诸将找来,增派骑兵后续赶去接应。以防止有变。现在正蓝旗的三千人在城池的另一面扎营,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让这些蒙古人十分警惕。
草原上,仇杀、抢夺牧场、抢夺水源的战斗,此起彼伏,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争抢中生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的资源永远是稀缺的,只能靠争抢才能获得。靠谦让是得不到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你没抢到,就失去了扩大发展的机会。别让抢到了,就拉开了和你的距离。此消彼长之下,用不了多久,你的部落就会被别人吞并。
索诺木杜棱带着三百骑兵,来到南门,守门的百总是个哈达人,他没有见过。心里有些疑惑,不记得这家伙是谁,脸生得很。
不过,他着急进城,也就没有多理会。
他急吼吼的来到公主府外,发现大门紧闭。门前的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平时这里都是小商小贩摆着地摊,售卖各种蔬菜和肉类。还有些皮毛之类的。可是现在整个广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索诺木杜棱皱起了眉头,他心下举棋不定,是否硬冲进去,还是撤退去城外营地,聚集大军。
公主府里只有一支百人的卫队,但都是她父汗留给她的红摆牙喇兵。
那些哈达人虽然还保留着是个部落和长老,但是十分松散。基本是在他们的压迫下干活。平时对蒙古人的欺压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不能理解,公主的作死行为。这里毕竟他的力量更大。他的部落有五万人口。至少有一万壮丁。至少有小一万的骑兵。
按照蒙古五丁抽一的惯例,保持两千骑兵的常备军。
虽然,尚建他们带来了三千骑兵,但索诺木杜棱根本不怕他们。真打起来,一万人的控弦之士也不是他们能吃得下的。
“叫门,如果公主不开,就砸开。”索诺木杜棱阴沉着脸,大声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驸马来见公主,请把大门打开。”一个那可儿大声喊道。他扯着脖子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撞门!”索诺木杜棱当机立断,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五十个壮汉,冲进旁边街道的一家店铺,把柱子给拆下来一根,当做攻城锤,向着大门撞去。
轰!轰!接连不断的撞击下,大门摇摇欲坠。
里面传来了惊慌的叫声,还有人乱跑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戈什哈,从墙头探出脑袋。看看杀气腾腾的索诺木杜棱,大声喊道:“驸马回去吧,公主已经把***杀了。”
说着从墙头扔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索诺木杜棱捡起来一看,顿时眼睛就红了。那正是他爱妻的头颅。
“啊!”他跪在地上,抱着亡妻的脑袋,发出了狼一样的惨嚎。
“驸马爷,我家公主说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回去吧。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那个作死的戈什哈,大言不惭的毒舌。
索诺木杜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和野兽一样。他一把抓起虎力弓,快速的抽出一支雕翎箭。对着这个说话恶毒的戈什哈射去。
他虽然是首领,但是弓马功夫并未搁下。
不说百步穿杨,至少这个距离上,射死这个满嘴喷涂毒液的戈什哈,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戈什哈应声而倒,从墙头消失了。
“把门给我撞开,杀,里面的人鸡犬不留。”索诺木杜棱瞪着赤红的双眼,对着公主府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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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9、城内的围杀二
公主府的大门,终于支撑不住了,门轴断裂,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轰然倒地。索诺木杜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心被仇恨所占据。他嚎叫着冲进了公主府。
三百精兵紧随其后,他们挨着搜查屋子,试图找到一些人。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沿途根本没有人,除了那个被射死的戈什哈外,一个人都没有。
“中计了,撤,撤出城外。”此时索诺木杜棱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牵着他的鼻子走。此时,这里要是没有阴谋就见鬼了。
一群人刚想撤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驸马这个时候,还走得了吗。”
公主忽然出现在东侧的一个小楼上。与此同时,四面的胡同里忽然人声鼎沸,嘈杂起来。无数的哈达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拿着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尽管看起来是乌合之众,可是狭窄的城内巷战,蒙古人骑兵施展不开,下马他们就没有多少优势。而哈达人显然人数不少,因为呼喊声非常大,一时间人人震恐。
“我先弄死你这个毒妇,给我夫人报仇。”索诺木杜棱目眦欲裂,嘶声说道。
他一把抓起硬弓,对着公主射去。
公主那边立刻竖起十几面巨大的盾牌。直接把他的箭挡住了。
“冲过去,抓住她,用她做人质,我们好冲出城去。”索诺木杜棱知道,只要出了城,就是他的天下。他的兵马就不是哈达乱民可以比的。
他带着三百精兵立刻向西方冲去,试图抓住公主,然后押着她出城。
他们刚刚冲过去,就看到一大群穿着正蓝旗盔甲的士兵,从那边涌了过来。看人数有五百人上下。
索诺木杜棱大惊失色,这么多的建州骑兵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他的耳目一直监视对方的军营,没看到有人从大营里出来。
这些人都是精锐的士兵,双方立刻就格斗在了一起。蒙古人很快就发现,他们不论是人数,还是格斗能力都不如正蓝旗的士兵。
尚建等人的大弓纷纷射了过来,顿时就把蒙古人射倒了一大片。紧接着蒙古人冲到了跟前。他们弃弓抽刀,相互砍杀在一起。
尚建下了决心,既然动手了,就一定要把他们留下。然后大军突袭他们的营地,就能一举打败他们。失去了首领的蒙古部落不堪一击。
七八百人混在在一起,整个公主府成了战场,到处都是互相砍杀的人群。
公主的亲兵,百人红摆牙喇兵则在各处高处上,用大弓射杀蒙古人。建州的弓箭比蒙古骑弓拉力大的太多。几乎每一发箭矢都能射死一个蒙古人。
这时候,公主府的前后大门也打开了。哈达人冲了进来,他们多大年纪的都有,只要是男人几乎都出动了。
这些年的欺压,集聚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这些人呐喊着,不要命的往前冲。
索诺木杜棱傻眼了,他的三百人就像大海怒涛中的一片扁舟,在波涛中摇晃。几乎全城的人都出来打他们。
他们惊慌失措的四处狼狈逃窜。可四面八方都是哈达人,他们拿着各种武器,甚至有农具和钢叉,从草垛后钻出来,从屋顶跳下来。红着眼睛找他们拼命。
尚建接连砍死两个蒙古人,带着红摆牙喇兵向着索诺木杜棱而去,今日的目标就是他。
索诺木杜棱眼看情况不对,带着亲信转身就跑。
他被那个恶毒的娘们气疯了,本来想亲手宰了她,可是他并不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毫不犹豫的就跑。
一支大箭飞来,直接把他旁边的一个那可儿的胳膊铲掉了。那个那可儿惨叫着,摔倒在地,痛苦的翻滚着。鲜血像是喷泉一般的喷出来。
“济农,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的卫队长巴特大声吼着,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急了。
他们一路杀到东城城墙下,发现城门已经被人用装满土的草袋子封堵了。现在正在一边逃跑一边格斗,是不可能去搬开那些土袋子的。
他们一行人还剩下七十多个,这些人也都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他们从马道一路冲杀了上去。躲进了箭楼。
他们没有绳索,想捶城而下也不可能。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会摔断腿。他们已经陷入绝境了。
但是,他们凭借着坚固的箭楼,还是可以固守一时的。
他们在这个高度,已经能看到远处的蒙古大营了。一个亲兵吹响了号角。这是调动大军的信号。远处的大营里立刻也响起了呼应的号角。
尚建心里一凉,遭了,还是没能留下他们,城外的蒙古大营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早已做了第二方案,那就是一旦事泄那就强攻。
这段时间,蒙古人已经把所有壮丁,都聚集在大营里。这也是索诺木杜棱有恃无恐的原因。毕竟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可笑的。
他没想到公主真敢和他翻脸。他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娘们哪里来的自信。
他在军营里平时就维持两千人,这些都是公主知道的。自从尚建他们来了之后,人数增加到了三千人。这些也是公开的。
但是,外面不知道的是,他早已暗中把所有的壮丁都组织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
三千骑兵尘土飞扬的从大营里冲出来,向着城墙移动,他们准备接应济农脱险。
而此时,三千正蓝旗的骑兵也突然出现,向着他们冲去。
双方的骑兵瞬间就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人喊马嘶,刀光耀眼,互相砍杀起来。尽管这些蒙古人也是久经战阵,可是一打起来,立刻就分出了高下。他们打不过正蓝旗。
混战不到一刻钟,蒙古人就败退了,他们向着大营逃去。那里有营垒,他们据险而守还是可以的,毕竟那里做了很多鹿角、拒马木,以及壕沟,夯土短墙等防御设施。
正蓝旗骑兵紧追不舍,接着也跟着冲入了大营。
这时候就听见,一声炮响,从大营的外围帐篷里涌出了更多的人马。
莽古济等人在城墙上,围困住了箭楼,但他们也看到了蒙古大营的变故。正蓝旗已经被团团包围在了大营里。
顿时,惊得脸色煞白,真是大家都各怀心肠,都在做着摊牌的准备。
1600、莽古尔泰出现了
博和托带着正蓝旗的骑兵,奋力苦战,奈何人家是有心算无心。他们就像是落入陷阱的饿狼,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已经收紧。
一万余人的蒙古壮丁,从四面八方把正蓝旗团团围住。他们都是下马步战。因为这里有太多的障碍物,例如帐篷、草料堆、马圈、铁匠房等。骑兵根本施展不开。
骑兵要是失去了冲击的速度,反倒不如步兵好使,因为骑兵目标大,投影面积大,被射中的概率更高。而且,人在马上远不如在地上站着机动灵活。
骑兵最怕步兵长枪四面合围,马又跑不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惨剧。
博洛大声呼喊着,拼命用马刀砍杀周围的蒙古人。接连好几个贪功冒进的被他砍翻。
“二哥,我们不能打了,必须撤退,这里对我们太不利了。”博洛大声喊道。现在老大尚建在城墙上指挥攻打箭楼,试图俘获索诺木杜棱等人。
可是,这个时候,正蓝旗的骑兵陷入了苦战。他们左冲右突,试图突围。只要能突围出去,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可进可退。
索诺木杜棱在箭楼上,看到了远处的一切,他哈哈哈大笑,该死的***,你以为有了这三个小崽子,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他们毛还没长齐呢,哪里是草原上老狼的对手。
他已经在思考怎么弄死这个***,如果上报皇太极,就说他暴病身亡了。想来皇太极是不会过于追究的。
莽古济此时已经脸色发白,今日她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今日不弄死索诺木杜棱,就是索诺木杜棱弄死她。二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睁大狗眼看看吧。正蓝旗已经被我的勇士包围了,等他们收拾了正蓝旗,就来收拾你,哈哈哈。”索诺木杜棱粗野的嘲笑声从小小的箭楼里传出来。
这种小城的箭楼,一般也就十米宽十四五米长的两层小楼。只不过是砖石结构的,十分坚固。
“哈哈哈,好,索诺木杜棱你要是个爷们,是个站着尿尿的,你就出来。咋俩的问题,咋俩自己解决。”莽古济一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她身穿皮甲,提着一把腰刀,走上两步说道。
莽古济的意思,是要和他决斗。
草原和辽东这些野蛮之地。贵人之间的矛盾,如果无法和解,有一个特殊的方式来解决。那就是决斗。
一人一把刀,用刀子来裁决。死掉的没理,活着的有理。有理没理刀子说的算。
当初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兄弟的权利斗争,最终演变成军队分裂,双方对峙在草原。大战一触即发。
忽必烈为了避免蒙古人流血,提出和阿里不哥决斗。阿里不哥如果不敢,他就是一个懦夫,立刻就会让支持他的部落离他而去。他只能应战。
于是,双方数十万大军对峙之下,兄弟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刀刀见血的肉搏。
这在蒙古是有传统的。莽古济一言既出,四下里一片安静。
莽古济虽然是长公主,但是努尔哈赤起兵之时,她和那些女真野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进山打猎,和野兽搏斗。满族人尊重女儿,称为姑奶奶,地位很高。
莽古济很高,也很结实。她并不好对付。
索诺木杜棱呆住了,他不敢出去。
但是,如果拒绝对方的决斗邀请,他的名声就完了。会被草原上英雄嘲笑为,只敢钻进洞里的旱獭。
一个女人提着刀,让他出来决斗,他居然不敢,这也太丢人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声音大喊道:“草原上的英雄斗智不斗力,外面都是你的人,自然不会出去送死的,你休想把我们骗出去杀掉。”
莽古济大怒,骂道:“我说怎么总有消息泄露,原来是你这个背主的奴才,冷僧机,你给我滚出来。”
冷僧机是皇太极安插在开原公主府的密探。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冷僧机诬告,索诺木杜棱提供证词,皇太极才把莽古济杀死的。
“奴才是大汗的人,自然只听大汗的,莽古济,你贵为公主也命令不了我。”冷僧机傻了,才会出去。恐怕他只要一露头,就得被莽古济一箭铲飞了脑袋。
“倒是公主您,还是要看清形势的好,你要缴械投降,驸马心地善良,必然不会为难你,切不可一错再错。悔之晚矣。”冷僧机尖锐的声音喊道。
莽古济冷笑了一下,缴械,那是不可能缴械的。
她宁可战死,也不会等着一碗毒药。到时候,让索诺木杜棱报一个长公主殿下暴病身亡结论给皇太极。
“公主你要想好,你看看,正蓝旗马上就要完蛋了。蒙古大军很快就会杀进城来。到时候,可不要怪驸马不顾夫妻之情啊。”冷僧机继续蛊惑着。
现在情势紧急。公主已经下令让人去饱柴草去了。这个箭楼不大,要是底部堆积稻草木头点燃,就算烧不死他们,也足够活活呛死了。
要是长公主够损,在浇上点水,到时候,弄得浓烟滚滚的,可就有的玩了。
火灾里绝大部分人都不是烧死的,都是被烟呛死的。或者一氧化碳中毒死掉的。
冷风机胡说八道,东拉西扯,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他不采取措施,等一会驸马不肯出去和公主决斗,公主一怒之下,下令点火,他们可就玉石俱焚了。
索诺木杜棱虐待公主,还采取家庭冷暴力。他和公主之间,狗扯羊皮的破事儿,冷僧机没兴趣,不过搭上他的小命可就不可以了。
莽古济忍不住,转头过去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战场再度出现了变化。地平线处,乌泱乌泱的正蓝旗骑兵,如同潮水一般的涌进战场。
看的莽古济呆了。正蓝旗不是都在蒙古大营中,被包围了吗。
那里来的这么多正蓝旗的骑兵。
看到城墙上的人都跑到垛口去看。冷僧机赶紧爬上梯子,来到箭楼的最上面屋顶,向着蒙古大营方向看去。
这一看,吓得他差点从房顶上掉下里。
六七千人的正蓝旗骑兵,正汹涌而来。很快就到达了蒙古人的大营。
1600、正蓝旗自立了一
然而,让冷僧机害怕的是,这六七千人骑兵之后,还有四千多人的步兵,这些人没有穿着正蓝旗的服装。他们穿的是兽皮。
从他们的皮草和敞开怀露出里面的锁子甲上看,这些人是长白山的女真人。他们半臣服于沈阳,没有被编入八旗。
其实,八旗的来源非常复杂,总体上东北的各个部族都有一些。他们是在战争中被俘获的奴隶。拖家带口的被分配给贝勒、贝子、功臣、旗丁们。形成了一种很多层级的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
早期的被分配的奴隶,变成了老一些的旗丁,在之后的战斗中,他们因为战功,又被分配了奴隶。从而当了主子。从而形成了金字塔结构的奴隶社会。
还有很多战败被征服的野人部落,建州采取的方式是,把精兵抽走,编入八旗。剩下的老弱属于消耗人口,而不是生产人口,他们也是不要的。
他们只要能给他们带来抢劫收益的最强战士。
所以,东北地区的八旗之外,仍然还有很多的部落存在。八旗只是这些部落的精兵组织罢了。
八旗的战损,也是从这些部落里再度抽调精壮人口进行补充。这几年随着气候变冷,生存困难。还有毛子向远东的不断扩张,导致西伯利亚的通古斯民族大量南逃。这些人口也被建奴编进了旗丁中。
南逃的通古斯人口十分巨大,这也是西伯利亚空虚的原因。
今天我们在史书上看到都是清代留下的明朝记录,没被纂改的史书很少。我们看到的都是八旗如何神勇,明军如何拉稀。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清朝没有那么强,他们自己夸大了。明朝也没有那么弱,他们故意贬低了。
明亡清兴的六十年,是天崩地裂的六十年。明朝阵亡的将士很多,可是清朝也不少。早期的旗丁基本都在战争中消耗掉了。
入关二十年,马都不会骑了。雍正朝,旗丁就开始不堪用了。
这些不仅仅是入关后,优渥的生活消磨了他们的意志。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他们的精锐战士伤亡很大。入关后,元气大伤。
顺治到了帝都后,就开始用投降的前明军改编的绿营兵南下,其实,除了山西和河北北部,大片的土地都是绿营平定了。
豪格征讨张献忠,他的军队里大部分都是汉人。平定四川后,不论是扬州之战,还是广州之战,主力都不是八旗。有限的八旗其实也就当个督战队。甚至扬州嘉定的屠杀,很多都是绿营兵参与的。
冷僧机明白,他们完了,千方百计的算计,他们赢了莽古济,但是输给了正蓝旗。因为他已经看到正蓝旗下那个一脸狰狞的巨汉。
他是莽古济的太监,虽然后来被西堂子秘密策反,为皇太极监视莽古尔泰和莽古济兄妹。但是,他对这对兄妹是十分熟识的。
这一股正蓝旗的生力军,这两年来受够了虐待和殴打。多伦的那些蒙古人,对他们可不会给好脸色,他们一直饿着肚子干活。此时,他们把一年多受到的虐待的怒火,都发泄给了这些蒙古人。
反正都是蒙古人。都长得一样,说一样的语言。
这就是杨凡的阴损的地方。让蒙古人去管理建奴,让他们更加对立。这些建奴都会去仇恨蒙古人。
他们被释放的时候,赵水根动员了全城的郎中,来给他们治病。然后天天酒肉吃了半个月。才让他们出发的。这些人的体力迅速的提升了回来。
赵水根对很多不满的蒙古人和汉人解释道:“老爷常说,不能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世上就没有这个道理,既然派他们回去给皇太极捣乱。就不能让他们拖着病弱的身体回去。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正蓝旗的骑兵见到蒙古人
,眼睛都红了。而且这些蒙古人正在围杀他们的子侄。
至于那些长白山女真人,他们完全是雇佣兵。
莽古尔泰许诺,让他们先挑战利品和女人、牲畜。他们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
这个年代的少数民族出兵,基本是奔着战利品和抢劫沿途百姓的好处才来的。要说忠君爱国,那也只有少数的将领才会有这种想法。比如石柱的秦良玉、云南镇雄的那对母女。还有白家女土司三姐妹等。
他们这些人被阿敏说动,就是听说,这些东海人抢劫了整个北边的部族,肥的流油。他们一路打来,肯定把财物、女人、崽子、牛羊都带着呢。
他们抢了一路。现在你们只需要把他们抢了,就获得了全部。
他们觉得,阿敏大爷说的在理。
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啊!那还等什么。
结果,他们没碰到东海人,被索伦人胖揍了一顿,死了一半的人。被打的像一个傻瓜。
这让他们认识到,他们想抢劫东海人这件事,完全是在发癔症。
况且战败了被俘虏,都惶恐不安。怕被杀了。结果索伦人呢,不打算把他们押到大兴安岭去做奴隶。而是把他们转手给了正蓝旗的人。
这片蛮荒的土地上,规矩就是,被谁俘获,就是谁的奴隶,对方就是主子。他们成了正蓝旗的奴隶。然后,就去和正蓝旗的旗主莽古尔泰会师了。
他们这些山里人,那里能搞懂建奴们的事儿呢。可是他们都知道,正蓝旗的旗主就是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这是没有假的。
索性他们打算跟着正蓝旗干了。因为莽古尔泰许给了他们可以拿到手的好处。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吧。那就跟着正蓝旗干吧,于是这些人成了正蓝旗的雇佣兵。
正蓝旗的骑兵可不是尚建他们那些小崽子,他们是真正的老兵。都是跟着努尔哈赤的那批人。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
他们加入战场,蒙古人直接就崩溃了。
可是他们已经逃不了了。因为他们都步战的。这个时候再想找马,上马和外面的正蓝旗作战已经不可能了。
大批的女真步兵也围了上来。他们被内外双重包围了。
“阿玛,是阿玛。阿玛回来了。姑姑你快看。”尚建留着眼泪喊道。
“是他们,草原上消失的正蓝旗回来了,还带来了长白山诸部的人。”莽古济激动的说道。
索诺木杜棱吓得委顿在地,他们的部族完了。已经开始大批的跪地投降,只求正蓝旗不要杀掉他们。他们已经愿意做正蓝旗的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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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正蓝旗自立了二
很快,城外的战斗结束了。
蒙古人被杀了两千人后,就彻底崩溃了。全都跪地请降。
他们真正的常备军,也就两千人。这些人一死,剩下的战斗意志完全不行,直接就投降了。
莽古尔泰顾不上清点战利品,带着阿巴泰和德格类向着开原城冲来。
“快打开城门,让五哥、七哥还有十弟进来。”莽古济兴奋的喊道。
其实,真正说起来,大清的长公主应该算是早已退出政坛的东果格格。不过东果格格急流勇退,深藏深宅大院,过着幸福的居家生活。早已被世人遗忘。
莽古济和东果格格分别是,第一和第二嫡福晋所生。她俩都是嫡出的公主。在清朝,只要是皇后生的都是可以封为固伦公主的。而皇妃生的只能封为和硕公主。
从个人命运上来说,东果格格更有智慧。
平安的活到了75岁,寿终正寝。
她是努尔哈赤的第一个孩子,七八岁就没了母亲,她作为长姐负担起母亲的责任,抚养褚英和代善两个弟弟。
努尔哈赤起兵后,很多族人仇恨他给部族带来了灾祸,不但不支持他,反而都想杀害他。东果格格带着两个弟弟东躲西藏。后来情况稳定了,她的很多弟弟,童年都是她照顾的。
褚英被处死后,她看明白了,最是无情帝王家。从此淡出朝野的视线。逐渐被遗忘。而她的识进退,获得了三代帝王的尊重。这位太祖最大的孩子,满洲第一姑奶奶,在清朝定鼎后,被封为固伦公主。
这是努尔哈赤的女儿里,唯一的固伦公主。
莽古济的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姐姐,和硕沾河公主(固伦公主是第一等,和硕公主是第二等。清代皇家女儿一共八个等级。)
沾河公主母亲出身低贱,七贝勒阿巴泰就是她的同母亲弟弟。
东果格格和莽古济,分别是努尔哈赤第一任和第二任正妻所生。东果格格隐退后,她就被尊称为长公主。
她有领地,有城池,有兵马。他的同母兄是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同母弟是十贝勒德格类。母亲是第二任大妃富察衮代。
他们兄妹三人是一个妈生的,自然结成一党。
他们也是,代善之外,皇太极最大的威胁。
代善和莽古尔泰势力大,和他们分别是第一任大妃和第二任大妃生的,有很大的关系。他们都是嫡出。
他们兄妹的权势也来源于大妃富察衮代。努尔哈赤原配早死,她陪伴努尔哈赤三十多年,积累了深厚的人脉和势力。
他们也得到了母族的支持,富察家族直到乾隆朝还在出皇后,家族势力经久不衰。这也是皇太极为什么残酷打击他们的原因。甚至为了清洗他们和富察家族的势力,处死了正蓝旗一千多军官。
莽古济跑下城墙,抱着骑在马上的莽古尔泰的腿哭泣。
“五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莽古济哭诉着这两年,皇太极的步步急逼,她挣扎求生的艰难。
“委屈你了,让你受苦了。既然八弟打算乾纲独断,废除四大贝勒并坐理政的规矩,那咱们就索性不和他玩了。咱们自己自立。”莽古尔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说道。
“啊!自立。”莽古济大吃一惊。
她没有想到,莽古尔泰这般决绝。
这是打算分裂八旗,分裂父汗努力一生创建的事业。而且他们可没有撼动八旗的实力啊。
她并不知道,这场牢狱之灾,让莽古尔泰拉来了天使投资。否则,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玩。
莽古尔泰看着傻掉了的莽古济,微微一笑。他拉着莽古济走上城墙。此时城外的驼队和马车队,拉着海量的铠甲兵器,还有粮食等物资正在进城。
看的莽古济都呆住了。她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物资。
“这么多的物资,足够武装五万大军了吧。”
“哼!大明的定远侯想我许诺,只要打下沈阳,就再给我十万人的装备”莽古尔泰说道。
“打下沈阳,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多少军队。”莽古济不可置信的说道。
“辽东的兵马都在四平比拉和定远侯对峙,辽沈已经十分空虚。八旗和蒙古诸部都被皇太极带走了,剩下的壮丁有经验的也被阿敏征兵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崽子和不谙战阵的旗丁,他们都没有怎么上过战场,有何可惧。”莽古尔泰鄙夷的说道。
莽古济一想,也觉得有理。
既然皇太极不给他们活路。那就跟他拼了。而现在正是作乱的最好时机。她立刻开始思索计策。
首先,宣扬皇太极全军覆没的消息,先来一个人心惶惶。然后,造谣阿敏的失败,让辽东震动。他们可以化妆成阿敏的镶蓝旗败兵,骗开沈阳城门。
只要进了沈阳城,他们就成功了一半。
因为皇太极多疑,物资都储备在沈阳,在他眼皮子地下看着。
八旗的农庄,每年收获都要送到这里击中看管。然后在发俸禄给他们。这是范文程给皇太极出的主意。
其实就是那个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的那一套。收其精兵、制其钱谷,稍夺其权。一点点的加强大汗对整个大清的控制。
现在,只要夺取了沈阳,就控制住了八旗的口粮。现在可是初春,还没种地呢。种子都在城里呢。
如果他们成功的突袭了沈阳,然后自立为新的大汗,逼迫其他人承认。他们要是不承认,那好,种地的种子,你们自己去踅摸吧。
而且口粮也断了,八旗的口粮半个月发一次,这是皇太极的规矩。可能七八天后,他们就断粮了。而且,各种工匠也都在沈阳城里,其他城市的很少。铠甲兵器,战马也集中在这里。
只要突袭到手,不怕他们不低头。
莽古济不停的盘算着,越想越有搞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干了,我把哈达部的壮丁,能征发的都征发了。全交给五哥。开原全城动员。配合五哥。”
阿敏在四平,好生烦躁。他百般引诱,可是杨凡稳如老狗,就是缩在茶啊冲不动。他都等的麻木了。
结果,趁着他不注意,杨凡突然派出两万人突袭了吉林城。
把一万五千人给吃掉了。这让他大怒。
本来以为杨凡解决了侧翼的威胁,就会南下,可是杨凡退回茶啊冲,再度不动了。不论他怎么挑衅,就是不肯南下一步。
他还不知道,一个大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他背后的开原已经不属于大清所有了。
1603、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杨凡真的撤退了。小娘皮和林月如都不理解。
“老爷,你看地图,吉林不能放弃啊。这里是辽东北上的门户。我们控制着这里,就把东海女真和北山女真,甚至索伦地区和建奴隔开了。他们今后休想拉拢他们。他们就是我们杨家一家所有了。”小娘皮不理解的说道。
“老爷,我们要退到哪里去啊,您可是把牡丹江封给女儿了。做爹爹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林月如不满的嘟着嘴抗议道。
陈曦也疑惑的问道:“老爷,我们明明已经打到第二松花江了。您不是说过吗,这里是东北地区南北的自然分界线。也就是说我们把边境线推到了这里,只要我们固守这里,东北地区,就变成杨家和爱新觉罗家南北平分了。而且我们的领地是他们的很多倍大。”
杨凡笑道:“你们不懂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固定的边界。”
她们知道老爷又要发表他的高论了。但她们喜欢听。杨凡的这些超越这个时代思维极限的言论,对她们往往有振聋发聩的感觉。
她们立刻崇拜的扬起小脑袋,认真的听起来,因为杨凡不会再说第二遍。
这是非常难得的学习的机会,小娘皮和林月如都不愿意对方学到的比自己多。甚至有时候还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和小毛笔,用粉嫩的小舌头舔一下笔尖,现场记录起来。
陈曦也认真的听起来,这些军事战略、地缘政治、战术战法的问题,小才女也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确定的国界,只有确定的实力。当你的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实际控制的边界是可以随时改变的。也不要相信什么边界条约。一切的边境条约都是缓兵之计。都是双方为了给自己留足发展时间,而进行的妥协。这才是真相。”
三女都听傻了,没想到老爷的思维这么开阔。
“对杨家来讲,在军事上,就没有和平时期。只有战争时期和准备战争时期。我们的边界线和实际控制线、停火线。都是上一次战争确定下来的。边界线根本不是讲武堂的军事书上,说的什么山脊线、河流中心线、分水岭决定的。在我们有利的时候,敌人不利的时候,我们就会发动下一场战争,改变边界线。如果你们迷信地理上的国境线,这就是掌握军事理论的不彻底性。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陈曦小才女一双剪水双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爷高谈阔论的样子太帅了。看的她小脸儿晕红,心头鹿撞。
“我们既然提前布局了莽古尔泰这枚棋子,就必须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我们投了那么多物资,总要有巨大的回报才行啊。那如何才能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呢。那就是为他们创造出生存的空间。只有把阿敏远远的引走,他才能有生存的空间,才能有条件去袭取沈阳。建立新的政权。然后等皇太极回来,打一场内战。”
林月如满眼都是小星星,赞叹道:“老爷高见,这些年满洲内部反对皇太极的声音不少,都被强行压制下去了。代善和阿敏其实都看的很清楚。多尔衮更是低调发展,他们之所以没打起来,就是因为几方的实力达到了一个平衡。只要打破这个平衡,他们就有打内战的可能。”
小娘皮问道:“老爷,我们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为何在这这个时间点撤退呢,这有什么讲究吗。”
小娘皮话音刚落,小姐姐们齐刷刷的扭头看过来。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都一个月了,早不撤退晚不撤退,为何在这个时间点。
杨凡满意的笑了,小娘皮其实脑子非常好用,看问题眼光独到,经常直指核心。
“行军打仗,不仅要懂地理,还要识天文气象。因为再过一个月就彻底开化了。到时候东北就是一个烂泥塘,阿敏追击我们走的越远,他越难以
回师沈阳。他们会陷在烂泥里不可自拔。”
“到时候,不仅他们的补给跟不上,他们骑兵的机动性也大受影响。步兵在烂泥里也行动困难。等把他们拖成疲惫之师,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陈曦眼睛一亮,说道:“我懂了,这是缩短我们的补给线,拉长敌人的补给线。诱敌深入的战法。”
林月如也说道:“现在,我们抢了个先手,把北山和东海人收编了。建奴这才意识到他们犯了错误,他们必须追击我们,夺回通向这些地区的通道,好和我们两面争夺这些地区,否则,北山人和东海人都归了我们,就是他们的噩梦。”
杨凡笑道:“不错,我们打吉林城,目的就是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是两国战略层面的问题,不是军事问题。但阿敏作为四大贝勒之一,共同面南背北坐朝理政,他能想明白的。就是让他们不得不深入追击我们。给莽古尔泰发动正变创造机会。”
夫人们集体点头,确实如此,老爷的目的是把阿敏和主力清军,远远的调动走。这样辽东地区就彻底空虚了。没有人是正蓝旗的对手。
一个月后,阿敏的十五万大军被困在烂泥里,进退不得的时候,就是杨凡发动反击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这个战场和辽东腹地的辽沈战场,已经彻底割裂了。两者交通断绝,没有任何联系。连杨家军队最喜欢玩的战场遮断都省了。
梅香听不懂这些深奥的军事问题,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问道:“老爷,不对啊。他们陷在烂泥里,我们也会陷在烂泥里啊。那还怎么反攻呢。”
杨凡宠溺的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说道:“我们的车辆是履带的,不怕烂泥地。而且我们沿途修了路,用压路机压实,道路是弧面的,两侧还有排水沟。我们可以通行无阻的。”
“另外,我们有大量的滑雪板,这东西不仅可以滑雪,还可以在烂泥上行走,所以,我们是有压倒优势的。我们的大反攻,是具备自由活动的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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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4、帝都之战一
杨凡的时间非常紧迫,他希望尽快的解决阿敏,然后就可以坐船回大明去了。不知道现在大明那边,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头东进的巨熊,已经露出獠牙,如果不赶紧解决蒙古问题,解决中亚问题。后面会更难解决。
蒙古问题事实上,是一整条欧亚草原带的问题。只有彻底控制了欧亚草原带,才能彻底解决游牧民族对汉民族的威胁。
而这块草原是如此之大。它东起大兴安岭,西到匈牙利平原。横跨欧亚大陆。就像一个从上面砸扁的V字型,横亘东西几万里。
这块草原的中间,被一座山切成两部分。东边的草原是高山草原。而西边的草原是干旱草原。因为气候和生存环境极大不同。西边远比东边容易生存。所以,游牧民族对欧洲的威胁,远远小于对华夏的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东方的游牧民族,一旦去了西方,就是无敌的存在。
匈奴人、突厥人、蒙古人都是如此。
这座山叫做“金山”,而今天我们叫做阿尔泰山。这里盛产黄金。在远古时期,这里的黄金制品就流散四方。清朝的皇帝非常羡慕汉朝皇帝,居然有如此之多的黄金。而这些黄金很多都是通过丝绸之路运进来的。
甚至希腊雅典的金币,用的黄金都是这里出产的。这里的金矿到了唐宋基本已经挖完。
杨凡必须尽快打折建奴一条腿,让他们在未来两年消停些。腾出手来,先解决蒙古人,然后统一整个草原带。
此时,杨凡的骑兵军和步兵军,一共十万大军就驻守在这里。金山两侧的这块芒果形的地区,叫做科莫多。
这里东进可以去喀尔喀蒙古、东北地区。东南可以去甘肃,进入中原腹地。
向南可以去雪域高原。向北可以去唐努乌梁海、布里亚特、西伯利亚。西南可以去新疆和中亚。一直向西可以去哈萨克、基辅罗斯、奥斯曼帝国。
这些人去年就去了这里,一直没有发起进攻,一直在囤积物资。因为杨凡要打的仗很大。他们甚至在科莫多修建了金山城。用来囤积物资。那些被发配到黑水城的囚徒们,成了筑路工人。
目前的铁路正在从临河向西,修进了沙漠,尽管贺兰山外的沙漠是南北长条形的,宽度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但是,这里修铁路还是很困难的。
但是沙漠简易公路已经提前修通,沙漠里修公路,现代有成熟的技术。
就是先用蒸汽推土机和压路机,把浇了水的沙子一层层的压紧压实作为路基。水就地打井,这些沙漠下面有充足的水源。
有了公路路基后,先用着,在慢慢的用混凝土铺设四车道的路面。
一侧两车道之间,预留铺设标准规矩铁轨的复线空间。便于将来更换铁轨。现在沥青已经很多了,杨凡打算在水泥路面上,再铺设一层沥青。
这些沥青从沧州用火车运来,交通也很方便。
现在因为石油的开采和冶炼,胜利油田、沧州一带形成了炼油基地。这里好多在股市集资的炼厂开业。杨家用技术入股,占四分之一,其他的股份都被勋贵、文官、太监、外戚、各级武官们购买。很多商人也买了一部分。
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些都是赚钱的好买卖。
尤其是煤油,这种新式的灯油,需求太大了。完全是卖方市场。无数的车等在炼厂门外。一出厂立刻拉走。煤油甚至要托关系,否则都买不到。
大明的百姓,第一次用上了,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的灯油。照明的需求是刚需。以前点灯用的都是植物性的食用油,太贵了。蜡烛更是用不起。
这个时候的蜡烛,用的是天然蜂蜡,或者养殖的蜡虫。皇帝都舍不得多用蜡烛。
因为蜂蜡是铸造大炮用的,根本不够用。
杨凡的大军在缓慢的撤退,阿敏的大军在后面跟着,就像一条饿狼,在寻找着破绽,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上一口。
杨凡和夫人们坐在房车二层的地板上,批阅文件。现在出征在外,只能用老婆们当秘书用了。正所谓有事秘书干。这些常务性工作,特别烦人,杨凡是需要考虑大问题的,索性都交给老婆们去批阅。
老婆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都知道常务工作怎么处理。他看结果就行了。
这等于老爷放权出来,小娘皮和林月如热情高涨,这不仅是学习的机会,也是提高自己行政能力的锻炼。陈曦则在处理研究院发来的电报和各种公文。她虽然出来旅游,但是工作是一点没有耽搁,一直遥控指挥着研究院的工作。
每天都有专用的邮政卡车把各种文书和报告送来。急事走电报,直接发到房车一层。不急的事情,快马送到北塘口,然后告诉飞剪船送到海参崴港,再转邮政卡车,送到杨凡这里来。时间大概五天。
杨凡从繁重的事务性工作中解脱出来,关注的都是重点。他手头上都是穿越阿拉善的铁路和公路的问题。这件事是重中之重。
这条路一旦修通了,坐火车就可以从临河直接到哈密去。为明年的中亚大战做好准备。保障物资的充分供应。
杨凡确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今年年底前,要把简易公路修到哈密卫去。他已经准备了三千辆蒸汽卡车,专门负责铁路到了尽头,换卡车运输。
至于铁路慢慢来吧,这个想快,也快不了。
这些简易公路,走有一定的越野能力的蒸汽卡车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卡车在西伯利亚的烂泥潭里可能不行,但是干旱的荒原,戈壁,沙漠还是可以的。
至少这种临时性的简易公路是可以走的。等后续水泥公路开通,交通运送能力就会上一个大台阶。再铺设沥青,还能继续提高运货量。这些都会一步步来。
杨凡在进行着欧亚大陆第一条交通大动脉的规划时。崇祯正在乾清宫里发愁。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各地援兵,响应勤王号召,来到帝都。
但是,这些外兵全都吃了败仗,就没有好消息。现在各路援军都缩在周围的县城不敢出来。而清军到处肆虐,劫掠乡村。
崇祯明白,他们抢完了乡村,就会来攻打县城了。毕竟有城墙的据点不好打。他们也知道先易后难。
唯一有点安慰的是,袁崇焕被他一顿解衣推食,也觉得再不做出点成绩,实在是脸皮挂不住。
从这点上看,老袁还是有点做人的底线的,至少还有羞耻之心。
袁崇焕见了皇帝回来,先放高起潜。高起潜被惊吓的差点尿了裤子。他一辈子那里经历过这个。尽管心里恨的不行,可是好太监同样也不吃眼前亏。
这个主儿胆子太肥了。还是赶紧走为妙。高起潜也算看明白了。你敢跟他在这眼前儿递葛,他真敢把你砍了。
高起潜灰溜溜的走了。坐着大筐返回城上时,目光阴狠的看了袁崇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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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水炮
阿敏入住了杨凡扔掉的实木别墅。
阿敏住了一天就不想再出来了。真他娘的太舒服。
三层小楼,大概五百多个平米。里面应有尽有。实木大床、衣柜,长条餐桌,椅子,地上还铺着地毯。甚至还有一个桑拿房。这些东西都是标准木构件组装的。
十几辆蒸汽卡车就从海参崴运来了,到了目的组装就好。这些东西杨凡犯不着浪费运力在搬运走。他撤退时入住房车。
当铸铁的壁炉烧起来时,整个别墅都温暖如春。尤其是夜里,他坐在沙发上,被壁炉里的火焰,照耀的红彤彤的。那种感觉太惬意了。
他不禁感叹,还是大明的人会享受。
可他还没有感叹一会,斥候队长就被抬了回来。还没抬进屋里就再度昏死过去。可看着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只是湿漉漉的。
“忽而汉达怎么了,这是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吗。”阿敏问道。
这个时候虽然天气开始转暖,可是东北地区三月还经常下暴雪的。长城南边,这时候都河边看柳了。谁让汉人祖宗有正事,占了东亚最好的一块地呢。他们就只能在这苦寒之地苦熬了。
但是,他并不是骑马渡过冰河的时候,因为冰雪消融,冰层承载能力不足而落水。而是被杨凡阴了。
其实杨凡本来没打算,和他一个小喽啰一般见识。只不过这些斥候仗着马好,像是苍蝇一样围着,比较厌烦罢了。
每次都派出家丁骑兵去驱赶,也不耐烦不是。而且夫人们对这样灰溜溜的撤退表示有意见。
这不符合杨凡在她们心里,老爷英明神武的人设。七嘴八舌的要求给他们个厉害的瞧瞧。
于是,闲极无聊的杨凡,决定哄老婆们开心。
“嗯,这个可以有,不过你们要说清楚,怎么消遣他们。比如你们说要把他打倒。直接这样告诉我,这可不行,因为目标不够明确。我常说,要注重细节。你们得告诉我,是让他们四脚朝天,还是狗吃屎。”
小娘皮笑的咯咯的,这才是那个她喜欢的坏坏的杨凡。
“这大冷天的,就给他们洗个澡吧。”林月如蔫坏的说道。
杨凡一阵恶寒,这娘们总是有无数的奇思妙想,一个比一个阴损。这么冷的天,昨天还下了雪,这要是给淋成落汤鸡,那还了得。
杨凡打了个响指,说道:“安排。”
之所以林月如打着这个主意,是因为杨凡刚刚调来二十辆蒸汽卡车。这些卡车后面不是车厢,而是类似油罐车的水箱。
驾驶室上面安装的是救火用的水炮。用蒸汽机作动力的泵抽水的,射程五十米,可以在一分钟***出一吨水。车载七吨水。
杨凡现在有了蒸汽卡车,就有了很多的奇思妙想。这些卡车外壳都是三毫米的钢板装甲,并不怕建奴的弓箭,火枪、刀枪鞭锏等武器。
杨凡觉得用推土机撞墙,虽然有效,但城上的弓箭手等,对保护推土机的步兵还是有威胁。另外,城墙倒了,跟着冲击的步兵,还是会受到两侧城墙和马面上的敌人的交叉射击。
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驱赶一下两侧完好城墙上的敌军。于是,消防车给了杨凡灵感。
因为这个时代的房屋都是木质的,非常容易失火。新城的房子虽然多数是钢筋水泥的,但是现代的建筑着火的不是也很多吗。
既然建城了,消防问题必须提到日程上来。
现在有了蒸汽卡车,可以拉很多的水。于是,就在海参崴成立了第一支消防队。在蒸汽卡车上安装了水泵和水炮。
毕竟海参崴是仓库集中地,要是失火了,可损失大了。
杨凡索性把二十辆消防
车给调过来了。现在简易公路修好了,消防车过来很快。
当忽而汉达他们,三百多个斥候,冲进一个山谷的时候,一声巨响,入口处,的两侧山坡,无数的原木滚落下来。他们赶紧往里跑,以免被砸到。
他们知道中计了,正准备抓起清弓,射死这些伏击他们的东海窝集。可是,紧接着打来的不是弓箭和投石索扔出的鹅卵石。而是水柱。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季节滴水成冰,居然会水向他们飞来。他们定眼一看,原来是二十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钢铁巨兽,一字排开,封住去路。那些怪物的不仅冒着浓烟,还向他们喷射出水柱。
这些消防车,为了能在高寒地区使用,两排车轮之间,水罐的下面,是可以烧火的扁平炉子。直接烧木柴,或者燃煤都可以。保证冬季水罐里的水不会冻结。
忽而汉达冲在最前面,他之所以能带出这么优秀的斥候,就是因为他足够仗义。他每一次都是冲在前面,撤退的时候,为大家断后。从而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
他刚抓起清弓正准备射击,就被这些水柱给浇了个透心凉。高压水炮瞬间就把衣服从内到外,全部灌满水,就连靴子里都灌满了。
因为这些水有压力,而且射速非常快。
三百骑兵瞬间被打的从马上掉下来,即使摔在地上,还是被高压水炮射出的水柱冲的在地面滑行,翻着跟头冲出去十几米远才停下,战马也都被冲击的摔倒在地。
地上的冰雪被高压水一冲,直接融化了,露出下面的土壤,于是水煮变成了浑浊的泥沙水柱。泥汤子把这些骑兵,全都弄成了泥水混合物。
夫人们看的,笑的咯咯的,太好笑了。
这些建奴的狼狈模样,真是太搞笑了。
“好了,这次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离我们远点。咱们走吧。”杨凡看老婆们尽了兴,也就提议走了。
至于这些倒霉蛋,杨凡是没有兴趣管他们死活的。
忽而汉达卡眼看着,那些卡车冒着黑烟,拉着震耳欲聋的汽笛,掉头走了。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屑于搭理自己。这让他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他可是大清最优秀的斥候队长,对方居然懒得俘虏他。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站起来,就想上马追击。可是他一个咧些就再度栽倒在地。他发现他的衣服已经冻住了。
连锁子甲都是冰霜。东北这个气候下,户外很快就会冻住的。
他已经爬不起来了。因为双腿和双臂不能打弯了。整个人变成了木棍。连爬动都变得困难了。
迅速的失温,让他浑身火烫,热的不行。全身的皮肤都火烧火燎的。如果他还能动,一定会快速的脱掉衣服。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全身灼烧一样的感觉。
但是,忽而汉达知道,冻死的人,都是光着的,因为他们在快被冻死时,就是这种灼烧皮肤的感觉,他们会不停的脱衣服,可还是感觉热,直到***衣服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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