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了我男朋友的孩子
南城,第一人民医院。
“二十六号!宋朝雨!”护士叫到她的号码,和名字。
宋朝雨拳头一紧,犹豫片刻,还是走进了手术室。
“宋朝雨,二十四周岁,孕期十周,确定打胎吗?”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单,眼神露出一丝怜悯,看向这个面露紧张的年轻姑娘。
“我……”宋朝雨犹豫了。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出现在病房之中,语气坚定地代替她回答:“确定!”
女人站在宋朝雨的身边,对着医生说道:“麻烦您开始手术吧,后续的一切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医生有些错愕,或许是因为女人太过有名,他也认出对方的身份。
——唐曼,南城第一总裁战烬丞的公开女友。
疑惑和惊讶环绕了医生的脑袋,看向宋朝雨,询问道:“这位女士是你的家属吗?”
“她怀了我男朋友的孩子,我带她来打胎。”唐曼抢先说道。
尽管心里已经很不耐烦,女人还是微笑着对医生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只要做你该做的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劳费心。”
医生一听这话,呆楞了两秒之后,便撇着嘴看向宋朝雨,嫌弃的把手术同意书递过去,让她签完字以后把裤子脱了,躺上手术台。
宋朝雨拿着笔,迟迟不肯下笔。
“还有什么犹豫的吗?尽快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唐曼催促着,她希望手术越快进行越好。
“真的是战烬丞要我打胎的么?……”宋朝雨问。
唐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问起这个问题,说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闲,亲自陪你过来?”
看到她骤然惨白的脸色,唐曼压低声音,强势地说,“宋朝雨,同为女人,以后你就会知道,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
“毕竟你没有名份,也不可能有名份,这个孩子就算让你生下来,也只会遭人白眼。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吧?”
唐曼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同样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爱战烬丞,而且要跟他订婚了,所以,必须出面解决这件事。
宋朝雨不得不承认,唐曼是对的。
她被战烬丞包养了三年,下个月他就要跟唐曼订婚了,两个人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会走到尽头,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打掉他,对谁都好。
最后,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被打了麻药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病床上,医生正在收拾手术用具,手术室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宋朝雨下腹胀痛,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使不上力气。
一切都代表着……她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拿过手机,发现五六条未读消息,还有十几个电话,全都来自战烬丞。
宋朝雨心跳漏了一拍,惨白的脸上被憔悴占据,看不出去表情。
她正要编辑短信,告诉战烬丞:孩子打掉了。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喂……”宋朝雨接通电话。
“在哪,为什么不回消息?”战烬丞的声音低沉,似是有些不悦。
“在做人流手术,打了麻药没看见……”宋朝雨解释着,语气有些虚弱。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孩子的去留,自己刚做完手术,他就打过来追问,不知道这样跟他交差,能不能让他满意。
“嘟嘟嘟……”对面的男人利索的挂掉了电话。
宋朝雨捏着电话的指尖骤然用力。
看来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也太……无情了吧?
“咔嚓。”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高跟鞋的声音踩着玻璃瓷砖,显得格外清脆。
“醒了?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养着吧。”唐曼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叠百元大钞,放在唐曼的床头柜上。
“这些钱给你,接下来一个月,记得吃点好的,不要着凉。听说女人打胎要做小月子,不然落下妇科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唐曼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也希望你能长长记性,好好珍惜自己,不要再这样随便攀附男人了。”
宋朝雨明白,唐曼是大家闺秀,这些话,想来已经是她能说出来的,最重的话了。
她不怪唐曼,作为战烬丞的公开女友,她对她,堪称仁慈。
“不用了。”宋朝雨下床,穿好衣服和鞋子,将厚厚的一沓钱递回给唐曼。
唐曼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瞥着她:“给你你就拿着,不是说弟弟生病了缺钱吗?现在知道要脸了?”
宋朝雨没说话,将那沓钱往她那边送了送。
眼看着要碰到唐曼的胳膊,女人像是嫌脏似的,猛地推了一下她的手臂:“不要就扔了。”
力气有点大,厚厚的一沓粉色钞票被打掉在地,散花一样飘落在地上。
“慢慢捡吧。”唐曼扫她一眼,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宋朝雨沉默片刻,许是麻药过了,小腹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痛的她脸色惨白,差点儿腿一软跪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百元大钞,宋朝雨捂着小腹,一张一张往回捡。
弟弟的病需要钱,自己养身体也需要钱。当初她跟战烬丞在一起,也是为了钱,现在又穷讲究什么呢?
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
宋朝雨边捡边数,眼泪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擦一下。
唐曼给了她整整两万块钱,真大方。
宋朝雨拖着虚弱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医院正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便停在她面前。
他,竟然来了……
战烬丞下来,径直走向宋朝雨,那双眸子,寒意凛冽,让人不敢直视。
“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如同他的眸子一眼。
“电话里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宋朝雨低着头,不敢对视战烬丞,即使,打掉孩子是他的主意。
说清楚什么了?说清楚她一个人来把他们的孩子打掉了?
是有多着急要和他断绝关系,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宋朝雨,你到底有没有心?”战烬丞气急,扬手便想要打上去。
可是,眼前的女人脸色惨白,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即使再生气,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觉得她可怜……
宋朝雨闭着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打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
战烬丞已经放下了胳膊,收敛了刚才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很好,孩子没了,你做的很好。”
他的语气平淡,转身上了车。
劳斯劳斯疾驰而过。
宋朝雨僵在原地,眼前越来越模糊,天旋地转间,她再也无力支撑,重重的倒在地上……
让你爸坐牢
夜色深了,医院的灯还开着。
宋朝雨睁开沉重的眼睛,刺激的消毒液味道十分熟悉,周围是整洁的白色,她意识恍惚,心情也有些沉重。
“女儿,你醒啦?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母亲见宋朝雨缓缓醒来,关切的询问。
宋朝雨看着眼前的母亲,抓住她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眼角有些猩红,似乎是大哭过的模样,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在身边。
缓缓的抬起手,摸摸母亲的脸颊,费力的用喉咙扯了几个字:“别难过,我没事……”
“还嘴硬说没事,要不是好心人报警,医院给我打电话,你今天就失血过多死了!”李萍着急的说道,她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朝雨,你告诉我,是谁做了混蛋事不愿意负责,让你来打胎!咱们家虽然穷,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李萍不为别的,就是心疼自己女儿。
宋朝雨也明白,自己的母亲,终归是心疼自己的,但是那个人的名字,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多,也太复杂,宋朝雨不愿意再提起。
既然孩子没了,他和她的过去,便就这样算了吧。
良久,宋朝雨才再开口说道:“妈,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担心。”
李萍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宋朝雨的脸转向一边,似乎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孩子大了,管不住的。
看自己女儿不愿意说,李萍也不再多问,只是轻轻地给宋朝雨盖好被子,说道:“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咱们家里,现在虽然缺钱,但你也别着急,等你养好身子,一切就都好了。”
想起弟弟的病,宋朝雨转头关切的问道:“弟弟怎么样了?”
“你一直昏迷,我哪里敢走?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等会儿就过去照顾照顾你弟弟,明天早上,再给你买早点过来。”李萍帮宋朝雨打点好一切,便去了六楼,弟弟宋海晨的病房。
宋朝雨点点头,目送母亲离开。
这个家,因为弟弟的病,本就已经拖垮了一半。
从前,自己有战烬丞的接济,也能照顾家里,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
宋朝雨看着屋外,一片漆黑,她的心也蒙上了夜色。
翌日早上。
李萍本应该早就就来给宋朝雨送早饭的,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快中午之后,才过来送饭。来的时候,神色匆忙,眼袋更加红肿,脸色也并不好看。
来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下文,一直低着头,似乎刻意躲避宋朝雨的眼神。
“妈,怎么了?是弟弟的病严重了吗?还是父亲的车间出什么事了?”宋朝雨抓住母亲的手,坚定的询问道。
她心里,涌出一阵不好的感觉,家里一定出事了!
李萍推开宋朝雨的手,缄口不言地转过身,独自拭泪。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咱们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呢!”宋朝雨声音有些大,因为她预料到是家里人出事了,她不愿意母亲独自承担!
李萍转过身来,扑到宋朝雨身上:“女儿啊!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爸今早上班,被机器误伤,整个胳膊血淋淋的,被送到医院后,他们食品厂子的厂长叫来了唐氏负责工商的人,结果他们根本不打算赔偿,还说是你爸操作不当,导致机器损坏,要咱们赔机器的钱啊!”
“说咱们不赔钱,就起诉,让你爸坐牢!”
“你爸当时就气晕过去,他们还说,今天有个大客户,你爸在这时候出事,是晦气!”李萍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家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欺人太甚!没事,妈,你先别哭了,我想想办法。”宋朝雨听李萍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怒气上头,自己也乱了方寸。
他们一家没钱没势,在南城这个一线城市勉强度日。
如今,被大公司的人算计,他们又该找谁说理呢?
宋朝雨不相信光天化日,有钱有势的人,竟然仗着能请个律师,就欺负工人!她安抚好了母亲,让她专心先照顾父亲和弟弟,自己准备去父亲的厂子里,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
离开医院,宋朝雨便立刻打车,前往父亲工作的工厂,不过,半路的时候忽然想起,唐氏集团所有工厂都归一个韩经理管理,而这个韩经理听父亲说,是个十足的无赖,好色之徒,不过就算这样,宋朝雨也绝对不能让父亲被冤枉!
来到工厂,周围十分安静,机器都没有启动。
“姑娘,你别进去了,今天老板和大客户再谈生意呢,在旁边的会所里面玩儿呢。”保安阻拦说道。
宋朝雨听到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
自己父亲在医院,他们却在会所悠哉享受,想到这,便不顾阻拦,径直来到会所里面,打听了几个人,便知道了他们在b1包间。
“韩经理在吗?”宋朝雨一脚踹开门,厉声质问。
顿时所有人,眼神看向她,宋朝雨目光浏览,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她之前见过,就是他不仅拒绝支付工伤款,还反咬父亲一口让他赔钱。
不过,在她的目光找到韩经理的时候,却也看见了战烬丞,正西装革履的坐在负责人之中,冷峻地望着她。
而他身边的,正是她的公开女友,唐曼。
那一瞬间,宋朝雨下意识的想要转身,躲避战烬丞的眼神。
“哪里的小姑娘这么不懂事?怎么溜进来的?不知道今天有贵客吗!”韩经理有些不耐烦,指着宋朝雨喊道。
这一刻的尴尬,让宋朝雨感觉到不是说事的时机,于是准备找个借口先离开。
“走错了。”宋朝雨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韩经理说着,站起身,来到宋朝雨身边。
中年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熏得宋朝雨几欲作呕,对方却浑然不觉似的,伸手来捏着宋朝雨。
宋朝雨后退一步,躲过他的动作。
韩经理却笑了声,眼神放肆地打量着她:“不错,长得不错嘛!是不是会所老板让你来的?”
说着,伸手就要去揽宋朝雨的肩膀。
宋朝雨下意识的望向战烬丞……
两个世界的人
战烬丞的目光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拳头下意识攥紧,脸色冷如冰霜,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唐曼看了他一眼,紧紧的揽住胳膊,小声说道:“这人怎么这样的啦,人家小姑娘明显不愿意。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啦,毕竟是她自己要在这里工作的。”
工作?战烬丞气笑了。
也是,不然她来这里做什么呢?总不是来花钱的。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离开他以后,她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看。”唐曼娇柔地蒙住战烬丞的眼睛,“少儿不宜的,你可不许学哦。”
战烬丞的视线被遮挡,眼前却反而清晰地浮现了宋朝雨倔强的脸。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懂得服软,甚至私自打掉他们的孩子以后,都不愿意跟他解释一下,更别提道歉。
好,既然她不需要帮助,那他也就没必要自作多情了。
唐曼遮上战烬丞的视线以后,就变了一副表情,拧着眉冷眼望着宋朝雨,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这样阴魂不散。
宋朝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本来以为在手术里捡钱就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还有更丢人的时候。
“小姑娘,你主动点,咱们才有故事嘛。”韩经理故意往宋朝雨跟前凑,想要动手动脚。
“滚开!”宋朝雨最讨厌别的男人碰她!
韩经理无疑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兔子急了也咬人呢,此刻,也不管战烬丞在这里,直接厉声说道:“我不是来陪你们纸醉金迷的,韩经理,我是宋峰的女儿,今天过来,是要你们为我父亲出事的处理结果,给个说法!”
这话一出,韩经理立刻有些尴尬,毕竟这包间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的大人物,一个干苦力的事情,竟然提到这样的场面上来说,这让他很没面子。
趁着酒意,直接翻了脸!
“小姑娘,我可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的事,我压根不知道,你要是走错了,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说事!”说着,韩经理便动手驱赶宋朝雨。
“怎么,韩经理敢做不敢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把你克扣工资,中饱私囊的事情全都翻出来!”宋朝雨气急,这件事,她必须今天要个结果。
此刻,在包间里坐着的另外几个人,也被动静吸引了,往门口看来。
“怎么了?”唐曼的哥哥,唐煜不怒自威地询问道。
韩经理立刻慌了神,这事情要是被自己的顶头上司问起来,事情可不小,于是立刻接话:“没,没什么,总裁,您跟战少和小姐好好玩。”
“好好玩?怎么,拿着工人们的血汗钱好好玩吗?”宋朝雨故意又提高了音量,想让唐煜听到,好注意到她的事情。
“啪!”韩经理本就害怕被发现自己的恶心事,却没想到宋朝雨如此不知轻重,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他往死里坑吗!
于是情急之下,直接给了宋朝雨一巴掌,让她闭嘴。
“当!哐!”
“哗啦啦——”
众人还没从韩经理的巴掌中反应过来,战烬丞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玻璃桌子。
玻璃的摔碎声,水果的掉落声,还有酒液的流动声。
战烬丞眼神冷漠,没有了刚才的笑意。
一瞬间,整个酒吧的包间,仿佛被冻伤了九尺寒冰。瞬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战烬丞本来想着,让宋朝雨受些委屈也好,希望她能长长记性,来自己跟前儿服软求饶,谁料,这个女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无视了他!
韩经理见自己这一巴掌,竟然惊动了战少,立刻浑身冷汗。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战少是什么关系,立刻鞠躬道歉,谄媚地说道:“战少,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这女人平白无故诬陷我,我实在没办法,这才动手的……”
“诬陷?是不是诬陷,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战烬丞的眼神,看向唐氏集团的少东家,唐煜。
唐煜虽然手握唐氏集团,不过得罪了战烬丞的结果,他也不好受,于是保证道:“阿丞,你放心,我们唐氏一向很看中员工权益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唐氏自会进行赔付和处理。至于真相如何,明天我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受委屈。”
“唐煜,咱们也算是朋友,今天咱们出来玩,你手下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打女人,这什么意思?”战烬丞显然不肯罢休。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放心,我饶不了他。”说着,眼神瞪着韩经理,呵斥道,“还不滚出去,没分寸的东西!”
“等等。”战烬丞开口,淡淡的说,“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在场,何必等到明天?今天处理不清,也玩不痛快,不如就让那个女人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若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我就喜欢看别人当面锣对面鼓,有什么说什么。藏着掖着的,矫情,惹人厌烦。”
宋朝雨一愣。知道战烬丞这是在内涵她。
唐煜闻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战少喜欢,你就直说吧。如果韩经理真的做了有违唐氏的事情,我是不会包庇他的。”
宋朝雨于是利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来出来。
一旁的韩经理不愿意承认事实,总是在说自己诬陷他,不过都被唐煜瞪了回去。
最后,唐煜保证,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唐氏一定会给她父亲一个合理的交代,宋朝雨的心这才放下来。
唐曼在战烬丞身边,看着这一场闹剧。
心里有些不愉快,事到如今,战烬丞竟然还会为了宋朝雨出头,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尖锐了。
宋朝雨知道自己不便久留,跟唐煜道谢后,就转身离开了包间。
“站住!”
刚路过一个拐角,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拉住了她,一个用力把她抵在墙上。
角落的灯光昏暗,但这熟悉的气味,宋朝雨知道,是他,战烬丞。
“不认识我吗?”低沉的声音开口。
宋朝雨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认识。”宋朝雨鲜少的抬眸,对视战烬丞那双寒冷的眸子,“但战少,应该不希望我认识吧?”
“那你就装不认识?”
这一句话,堵上了宋朝雨的嘴,她一瞬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战少,您还是回去陪女朋友吧,不然她会不开心的。”宋朝雨答非所问,低下了头。
战烬丞冷笑一声,抵住宋朝雨的手,缓缓松开。
两人四目相对。
“阿丞……”身后,响起唐曼错愕的声音。
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唐曼一身优雅黑色礼服,精致的妆容,黑色波浪长发,宛如黑夜里的公主。
她轻声开口,是温柔,她站在战烬丞身边,是般配。
而她,显然跟这两个词截然相反。
父亲的事情,对她来说,是那样严重的打击,可是对唐氏来说,不过是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偶然相遇,也是一时新鲜,应该尽快回归到各自的地盘去。
“你怎么出来了?”战烬丞面不改色,看向面前的唐曼。
唐曼微笑着,自然地挽起战烬丞的胳膊,语气温柔:“我是看宋小姐出来,才特意跟出来的,毕竟刚才的事情,属于我哥监管不力,总之是我们唐家的不对啦。但你不用操心,我哥说会妥善处理,就不会食言的——我们唐家,还不至于坑员工这点钱。”
知书达理的女人在前面,战烬丞点点头:“那就好,回去换个包间继续玩吧。”
说着,就要带走唐曼。
“等一下,我还有话跟宋小姐说。”唐曼刻意没有顺从战烬丞,她知道此刻最好的态度是装傻,体谅男友,善待宋朝雨。
可是,她不敢赌。
战烬丞对她太重要了,哪怕只是被别人觊觎,她也难以忍受。
于是,唐曼开口道:“宋小姐,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赔偿十倍不止,这些赔偿的钱,不止是为了你父亲的伤,还有,给你的分手费。”
“你和阿丞的事情,我一早就听说过。说不在意是假的,不过……你虽然长得很漂亮,但离开了他以后,你全身上下的衣服、鞋子、吃穿用度,哪一点和他相匹配呢?所以,宋小姐别怪我多嘴,还是不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了。”
这些话,当着战烬丞的面说,也是在宣示主权。
表明,她才是正牌女友。
战烬丞嘴角一笑,看向宋朝雨,想瞧瞧她是什么反应。
是唯唯诺诺,还是想争一口气,准备和自己旧情复燃?
然而,都没有,宋朝雨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再一次彻底忽视了他。
她不会做小三,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单身,现在战烬丞有了女朋友,不用别人说,她也会离开。
“唐小姐,如你所说,战烬丞有的是钱,所以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那些钱,现在你们相爱,我肯定要离开的。”
“而且,我已经打胎了……和他,就更没有任何联系了。今天的事情,纯属是巧合,抱歉,给你造成误会了。”宋朝雨坚定地说道。
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唐曼听的,也是说给战烬丞听的。
战烬丞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心痛的感觉。
让他无比烦躁。
“既然宋小姐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唐曼要的就是宋朝雨这样的态度,“那我们就先回包间了,宋小姐慢走。”
唐曼准备带着战烬丞离开。
宋朝雨立刻转身,最快的速度跑出了会所。
走到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她便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那般,靠着墙边,缓缓蹲下。
泪水决堤,但她不敢发出声音,用手紧紧的捂着嘴。
她的心,也好疼。
她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战烬丞一定很厌恶她。
那个男人最讨厌被忤逆,而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一定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样也好,桥归桥,路归路。
——会所内——
“阿丞,刚才我那样说,你不会介意吧?”
“咱们已经在一起了,宋小姐一直出现,确实让我有些不舒服……”唐曼故意试探战烬丞,有意无意的靠在他怀里撒娇。
战烬丞眸子一沉,气氛冷到了极点。
“有意思吗?”推开唐曼,战烬丞缓缓开口。
“什,什么意思,阿丞你生气了吗?”唐曼有些惊讶,他不明白战烬丞对宋朝雨是什么感情,明明自己总是在为难她,可又容不得别人作践。
难道,他真的爱上宋朝雨那个寒酸的穷人吗?
“我说,作践宋朝雨,有意思吗?”战烬丞再次开口,这一次,加重了语气,眼神微眯,有些生气的味道。
没等唐曼回答,战烬丞便转身。
屋外的宋朝雨,哭过了,心情平缓后,准备起身离开。
面前,却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劳斯劳斯。
车窗缓缓摇下来,是战烬丞。
“上车。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战烬丞心情似乎很不悦。
宋朝雨很了解他,下意识的顺从她的话,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山雨别墅——
“嘶……”
下车后,宋朝雨便被粗暴的带进卧室,战烬丞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疼得她下意识的冷抽。
战烬丞根本不管这些,不由分说的压在了宋朝雨的身上。
强烈,熟悉的吻落了下来。
宋朝雨最初在反抗,最后,却也被这个吻,意乱神迷,浑身酥麻。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
半夜,战烬丞才起身,穿好衣服,见宋朝雨的衣服被自己撕坏,随手仍给了她一件衬衫。
“为什么要去那个会所?”
“我不知道你在。我过去是为了要我父亲的赔偿款。”宋朝雨穿上衬衫,窝在被子里。
“是为了赔偿款,还是为了唐煜?”
宋朝雨梦然抬头,对上战烬丞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吗?”战烬丞再次压在宋朝雨身上,气压低沉。
宋朝雨忽然觉得自己好脏,原来在战烬丞心里,自己不过是为了勾搭有钱人,可以不择手段。
“明白,当然明白,所以我这次不是也没有拒绝你这位有钱少爷嘛?”宋朝雨破罐子破摔,故意骄傲的抬起头,挑衅战烬丞。
“只可惜,唐煜看不上我呀,他那么帅,又是集团负责人,如果看上我,我当然不会放过……”
战烬丞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再次被挑起。
撩开她的被子,一双大手伸进去。
宋朝雨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紧闭着双眼。
宋朝雨再次醒来时,战烬丞只留下一个佣人伺候她醒来。
“小姐,先生说,这栋别墅是您的了,就当支付昨晚的费用。”
父亲被她气死了
“还有就是,希望您再也不要出现再他面前。”
佣人说完战烬丞吩咐的这些话,便把过户好的房产证递给宋朝雨,补充道:“我会在这里留着打扫,您需要过来住,可以随时吩咐我。”
宋朝雨冷笑一声,果然啊,战烬丞和唐曼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同样都那么大方。
“结束了也好。”佣人离开后,宋朝雨喃喃自语,“就这样吧。”
离开山水别墅,她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将战烬丞的衬衫洗好,整齐的尘封在衣柜里,便转身,来到医院照顾父亲。
来到病房,便看见母亲和父亲在床头说话,神情轻松,似乎已经从唐氏的施压之中走出来了。
“爸,妈,你们聊什么呢?”宋朝雨语气轻快地说。
宋父宋母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见到女儿,便笑吟吟的和她聊起昨天发生的趣事。
“对了,我昨晚去找了那个韩经理,正巧遇见他顶头上司,那个人说会直接处理这件事,所以你们也别担心了,肯定会妥善解决的。”
见到父母,宋朝雨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扬起笑容面对最爱的家人。
李萍也没听出什么异样,看见女儿回来,也很开心。
“我跟你爸正说这事呢,刚才他接到电话,说上面查到了韩经理吃回扣的证据,直接把他给辞退了,说是永不录用!而且还给咱们家打了十倍的赔偿金,这下,不仅你爸的伤能治好。剩下的钱,也能给你弟弟多买些药。”
说着,又怜爱地看着瘦了许多的宋朝雨:“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女儿。”
宋朝雨笑了笑,说道:“我们家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也找些工作打工贴补家用,你们也别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了。”
宋朝雨削好一个苹果,递给父亲。
“爸,你感觉好点了吗?这次住院就多休息休息,你这么多年,一直辛苦劳累,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倒是没事,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我也就死而无憾了。”父亲接过苹果。
不过,一提到“死”之类的字眼,李萍总要拍拍父亲,瞪他一眼。
母亲总是不喜欢父亲说不吉利的话。
父亲对母亲一笑,就当刚才的事情过去了,看见宋朝雨,又问道:“对了,你昨晚没来医院,回家住了吗?”
宋朝雨愣了愣,点点头:“对,昨晚,我办完事就回家休息了一晚。”
她刻意隐瞒了昨晚的事,怕父母怀疑,还忙不迭说:“妈,你先跟爸说说话,我去打壶热水,一会去看看弟弟。”说着,拿起热水壶便准备出去打水。
父母不知道她跟战烬丞的事情,她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反正现在已经不来往了,宋朝雨想,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她刚拿着热水瓶出门,就看到了韩经理。
中年男人眼睛猩红,看着有些不正常,见到走廊里的人就拉着人询问:“你知不知道宋峰的病房在哪里啊?”
不过一夜时间,韩经理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说,唐煜在商业上作风和战烬丞一样,狼性文化,惩罚机制十分残酷,一旦犯下大错就会立即辞退,而且永不录用。
韩经理也算是唐煜的心腹,却私底下做了那么多违背公司纪律的事情,恐怕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会这样的。
不过,他来找父亲干什么?
宋朝雨正疑惑着,韩经理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她。
他的眼睛里顿时闪过癫狂的情绪,不由分说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喊着:“都来看看啊!快来看看这个女人是谁!”
“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去勾引男人,靠当小三上位,不知道卖了多少次!”
“昨天,她竟然勾引我老板的朋友,害得我被开除,永不录用!真是不讲理,没人性,今天我就要把这个贱女人的事情昭告天下!”
本来寂静无声的医院走廊里,忽然从各个病房里涌出了许多人出来看笑话。
宋朝雨没想到这个韩经理狗急跳墙,竟然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混蛋!你说什么呢!”宋朝雨下意识的关上病房的门,不想让父亲和母亲知道这件事情。
谁料韩经理早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股脑的闯进宋峰所在的病房,并且将宋朝雨也拉了进去,还把病房的门给锁上了,不让医院的安保进来,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宋朝雨又怒又怕。
而病床上的宋峰看到韩经理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在工厂的时候,他顺从管了韩经理,下意识的打招呼:“韩、韩经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韩经理冷笑一声,来到病床前,指着宋朝雨添油加醋地大哭大笑:“宋峰,你好本事啊!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不仅漂亮,还不要脸!仗着有点容貌,就去勾引有钱老板,真是让人恶心。”
“不过,你还真是应该感谢你女儿,不是她做小三,我怎么会被开出,你的赔偿款又怎么会这么快下来呢?而且有十倍之多!”
他疯了!
宋朝雨连忙上千推开韩经理,一脸焦急的跟父亲解释:“不是的!不是的,爸,你别信他!他就是个疯子!”
然而,他说的清清楚楚,宋峰全都听到了。
因为震惊和紧张,当即就有些喘不上气,捂着心口倒了好几口气,才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小三!”
母亲在一边赶紧安慰父亲,拍着他的后背:“宋峰,宋峰你别生气,你要相信咱们女儿啊。”
李萍心神慌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急的眼睛都红了。
“不信是不是?”韩经理一不做二不休,拽着宋朝雨,“不信你自己问她,问问你们女儿,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宋朝雨毁了自己的前程,那他,就要毁了她的家!
韩经理表现得太肆无忌惮了,宋峰本来就有遗传性的哮喘病,此时看着他狰狞恐怖的脸,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喘不上来气。
“爸,爸!”宋朝雨知道父亲哮喘病犯了,当即要出去喊医生,然而病房的门被韩经理锁住,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开。
李萍手忙脚乱地要去找喷雾,但还是晚了。
等她拿着小瓶子往宋峰鼻子里喷的时候,才发现他浑身僵硬,竟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李萍在宋峰身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用手轻微的试探着他的鼻息。
可是,早已经没了呼吸……
他,死了。
“我的天爷啊!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李萍泪水喷涌而出,滴落在宋峰失去脉搏的手背上。
“怎么会……”宋朝雨走到病床前,一把推开韩经理。
看着宋峰灰白的脸,宋朝雨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宋峰的病床前,痛苦得仿佛浑身的骨头都碎掉了。
父亲死了……父亲被她气死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宋朝雨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都觉得模糊,很快这里大闹的场景被医院护士发现。
宋朝雨只觉得眼前一片灰白,韩经理被医院的保安带走,嘴里还不停地呼叫一些污言秽语。
医生冲了近来,进行最后的急救,宋朝雨不安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手术中的灯光还在亮着。
一想到父亲脸色灰白的样子,宋朝雨便是一阵背脊发凉,若是急救没把父亲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就是她害死的父亲!
宋朝雨反复揉捏手指,急救没有进行太久,很快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宋朝雨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到了医生的前面,问道:“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遗憾地看着宋朝雨。
“病人受的刺激太大,突发哮喘,没有救回来,我们尽力了。”医生遗憾的说道。
宋朝雨彻底愣住了,在原地定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父亲……父亲真的死了,还是她害死的!
因为她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一生质朴的父亲被活活气死了!
宋朝雨脑子里一片空白,医生只是摇摇头,带着助手们从宋朝雨的身边经过。
他们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一个病人的逝去,对于医生来说,不过是些常事,他们不能停下脚步,还要继续前行。
宋朝雨觉得眼眶发涩,但是眼泪久久出不来,她好像忘记了怎么哭泣,整个人呆楞住了,最后脱力扶着一旁椅子,坐在了长廊的椅子上面。
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到处都充斥着,宋朝雨早就习惯,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她觉得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
宋朝雨的脸色惨白一片,听到了一旁的呜咽声,才反应过来母亲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母亲满脸泪水,用消瘦的手捂住脸庞,泪水还是止不住从指缝间滑过,宋朝雨猛然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头抵着母亲的膝盖。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我错了……”宋朝雨忙不迭地扯着母亲的手,“我已经……已经彻底跟他断了,再也不会了。”
母亲没有任何回应,小声的呜咽声一直没有停止。
宋朝雨的嘴里一直在呢喃,直到母亲停止了哭泣,略显苍老的脸上挂着泪痕,看向女儿也没有以前的慈爱。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现在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需要消化一下。”李萍略显冷漠的说道。
宋朝雨嘴巴动了动,嘴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同母亲倾诉,最终还是把话语吞进肚子里。
她的步子走的又轻又缓慢,不知道是怕吓到谁,是怕惊动刚刚逝世的父亲,还是怕惊动经受不住打击的母亲。
宋朝雨像是一副行尸走肉,走的脚步虚浮,看起来不大正常。
中途有护士看出了她的不正常,好心的问了一句,宋朝雨只是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敢过多的回应。
弟弟在楼上住院,宋朝雨走到病房前。
门是虚掩着,并没有彻底关闭,她只要轻轻地一推便会打开,这时候宋朝雨却觉得面前的门板有千斤重。
弟弟身体不好,宋朝雨不敢把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弟弟。
她冲到一旁的公共厕所,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精神起来,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宋朝雨嘴角还是抿了下去,没敢露出笑容。
宋朝雨推开门,宋海晨最近的情况还不错,他正在靠着枕头看书,看到姐姐来了,他把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姐姐,你怎么来了?”宋海晨有些惊喜的问道。
宋朝雨笑了笑,发现脸部肌肉根本不听话,她干脆不笑了。
她扯了一个椅子坐在一旁和宋海晨闲聊,弟弟显然对到来的姐姐很开心。
宋朝雨看到弟弟脸上灿烂的笑容,心中更是觉得一阵钝痛,她不敢告诉弟弟父亲去世,不仅如此,还是她害死的!
一想到这些,宋朝雨便觉得头皮发麻,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宋海晨提起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难免会说起父亲,家中虽然穷,但父亲出来不会苛刻姐弟俩的生活,一直幸福快乐。
越是说起这些,宋朝雨的泪腺好像是恢复了直觉,眼角漫出泪水。
宋海晨一脸呆愣地看着宋朝雨。
“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宋海晨疑惑的问道。
宋朝雨擦去眼角的泪水,对宋海晨露出一个笑容,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想起来以前太美好,有点美好的想哭。”
宋海晨到了休息的时间,宋朝雨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离开弟弟的病房,宋朝雨的情绪再也憋不住了,泪水如同洪水一般掉落,她一直在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
宋朝雨不敢让自己的呜咽声被弟弟听见,她缓缓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外面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整个天空被乌云笼罩,宋朝雨迈出去,大雨倾盆,她泪水簌簌掉落。
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她都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宋朝雨在雨中缓慢走着,她的步子不算太快,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稳,像是踩在钢丝上一般,好似下一秒就要跌下去。
宋朝雨的步子有些踉跄,看到马路,她走到马路的边沿。
雨太急太大,一辆车迎面过来,她步子摇晃,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熟悉的味道。
战烬丞皱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
雨水打湿了宋朝雨的发丝,软软的贴在她惨白的脸上,嘴唇泛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去魂魄一般。
宋朝雨抬眸,看清了来人,想到了父亲死去的样子。
她牙齿打颤,自嘲地笑了一声,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算是我求你了!”宋朝雨带着哭腔说道。
宋朝雨哭腔浓重,还有些嘶哑,在歇斯底里的呼喊,战烬丞眉头依旧皱在一起。
他不懂宋朝雨话语的意思,只是看到宋朝雨如此狼狈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很烦躁。
战烬丞把眼前的女人拦腰抱起,准备带着眼前的人离开此处。
放我走吧,我求你
宋朝雨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现在无力挣扎,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
战烬丞扣住她腰的力道很大,就算是她没有很累的时候,估计也挣脱不开,战烬丞把宋朝雨塞到后座。
宋朝雨的嘴里一直在呢喃,不想要见战烬丞的话语。
战烬丞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看到宋朝雨失魂落魄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能出言讽刺。
他命令司机开车,扣着一旁的宋朝雨,怕宋朝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战烬丞把宋朝雨带回了两人从前居住的别墅,宋朝雨看到熟悉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父亲被气死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
她整个人一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
战烬丞强硬地把人带到沙发上坐着,宋朝雨却好像是失了神一般,嘴唇紧紧地抿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战烬丞尽量温声细语问道。
宋朝雨抿着嘴唇不说话,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盯着战烬丞的眼神却是十分雪亮。
“你能放我离开吗?”宋朝雨问道。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战烬丞,眼里泛着些颜色,只是不复往常的神采飞扬。
战烬丞没有回答宋朝雨的话语,而是自己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人去调查发生在宋朝雨身上的事情。
宋朝雨会变成这样,肯定会有其他原因。
“我帮你换衣服。”战烬丞说道。
大雨滂沱,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感受并不好受,宋朝雨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战烬丞看。
“放我走吧,我求你。”宋朝雨低声说着。
战烬丞依旧没有说话,靠近了一些,准备给宋朝雨脱去湿漉漉的衣服,只是碰到衣领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别墅。
宋朝雨扇了战烬丞一耳光。
战烬丞握住宋朝雨的手腕,手里的力道愈加的大,宋朝雨的皮肤本身就白皙细嫩,很快手上便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眼睛依旧直勾勾看着战烬丞。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战烬丞咬牙切齿道。
他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宋朝雨如此狼狈,心中会有些不忍,所以他把人带回来,想要照顾宋朝雨。
却没有想到宋朝雨如此不知好歹,居然还敢动手打他!
宋朝雨对着战烬丞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眼角渐渐湿润,她努力憋回自己的泪水,明明直到这一切不过是个包养的关系,战烬丞到底在做什么?
宋朝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刚从战烬丞手中抽出来的手臂更是打颤的厉害。
“我什么身份,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你,我们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宋朝雨质问道。
宋朝雨满脸决绝,战烬丞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心中有一股郁气。
宋朝雨知道这是战烬丞生气的前兆,脸上更是添了几分冷意,抬眸看着战烬丞。
“你说要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战烬丞有一种拳头挥向棉花的感觉,自己的愤怒在宋朝雨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战烬丞没有多说话,而是直接离开。
宋朝雨瞬间脱力,只觉得一切都很荒唐,她脱力地靠着沙发,看着眼前的场景。
三年来,虽然说同战烬丞是包养的关系,但温情的时候也不少,战烬丞的工作很忙,但意外的是,他会抽出空来陪她过一些属于情侣之间的节日。
很多时候,宋朝雨都会有一种错觉,其实她在和战烬丞谈恋爱。
订婚消息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也是脑袋一懵,后来才释然地笑了笑,自始至终,他们之间都只是包养的关系,她好像自作多情了起来。
战烬丞命令司机离开此处,高级轿车在马路上疾驰。
雨水还一直在下落,车内很安静,司机大气都不敢喘,战烬丞的心思他不敢揣测,只好默默开车。
战烬丞似乎嫌速度不快,还让司机一直加速。
“战总,要超速了,速度不能再快了。”司机小声的说道。
在战烬丞身边做事的待遇很好,但是他不想赌上自己的小命为战烬丞陪葬。
战烬丞的怒火可算是平息了一些,示意司机的速度放慢一些。
车内很安静,高级轿车隔音效果很好,电话铃声响起,战烬丞几乎是响起的时候便接通了电话。
助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同战烬丞报备了一番。
助理详细地解释了韩经理去医院闹事一事,不仅如此,宋朝雨的父亲因为此事被活活气死。
助理报备完,战烬丞并未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力道愈加的放大,直到手机屏幕变暗,彻底报废,战烬丞的力道才松了一些。
“回去,立刻回去!”战烬丞立马说道。
宋朝雨今天受到了如此打击,难怪宋朝雨嘴里一直在呢喃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语,这个时候,战烬丞彻底懂得了宋朝雨话语中的意思。
他指尖发白,甚至心中也跟着一起钝痛了起来。
宋朝雨靠着沙发的背,她只觉得一片冰凉,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她整个人像是不受控一般,瘫软到了地上。
柔软的毯子贴着她细嫩的脸颊,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她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死尸。
宋朝雨只觉得眼中发涩,她很想哭出来,或许是在雨中掉落的泪水太多,她甚至哭不出来,偶尔打个哭嗝便会觉得脑袋抽痛。
雨还在外面淅淅沥沥落下,她摇摇晃晃起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窗边。
她的脸颊贴着窗户,看着雨水落下,冲刷窗户上的灰尘,要是父亲去世的事实也像这样被冲刷了就好。
从前的雨天从不会如此悲伤,好像小时候总是晴天,就算是雨天,也会变成一个好玩的样子。
雨声不算太大,宋朝雨听着雨声却笑了起来,像是纯真的小孩子一般,笑得十分灿烂。
她想起了父亲,虽然家中穷困,但从未存在重男轻女的事情,父亲对待她甚至比弟弟还要好,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到她的面前。
难得一见的温柔
宋朝雨以前很喜欢雨天,因为父亲总是会借着雨天带他们出去玩。
踩水是每个小孩都拒绝不了的事情,父亲见他们喜欢,即使每次都被母亲数落,也想尽办法让他们开心。
宋朝雨直起身子,把一旁的窗户打开,伸手接雨水。
家中穷困,她的童年却比很多人富有,有慈爱的父亲,懂事的弟弟,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她像是从蜜罐里长大的一般。
日子虽然清贫了一些,但总归是快乐的。
父亲有哮喘的事情,其实她也是一直知道的,只是父亲为了不让她担心,每次病发的时候,也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和弟弟说自己没事……
一想到这些,宋朝雨便觉得心中一阵钝痛。
她这么好的父亲,她居然把父亲气死了!她还能算是个人吗?
想到那些美好的时光,她想扯起嘴角,才发现她根本笑不出来,美好时光被父亲死去的样子替代。
灰白的脸庞,脸上还带着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父亲从小就教导人穷志不穷,从来不会少他们什么,她居然去攀附别人。
她和战烬丞的事情算隐蔽,这些年一直没有被发现,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想到她和战烬丞之间的事情,宋朝雨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打胎时候浓烈的血腥味像是又漫了上来,有些压得她喘不过气。
三年的感情,付之一炬,最后却把父亲气死了,不仅如此,她还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想到两条人命,宋朝雨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有些疼痛,有一些发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眼里酸涩却是哭不出来,心中千疮百孔,她却依旧没有泪水。
脑袋里的疼痛还在加剧,宋朝雨有些受不住,整个人瘫软了下来,脑袋贴着冰凉的窗户,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宋朝雨觉得自己下一秒像是要立刻昏睡过去,可是脑袋里剧烈的痛疼却无时无刻让她保持清醒。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宋朝雨抬眼看到一个明亮的东西——水果刀。
宋朝雨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她脑袋很疼,像是每一步都走到刀尖上,可她还是一步步地往水果刀的位置走去。
或许……或许只要她死了,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宋朝雨心中悲观的想着,要是没有她的存在,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父亲不会突发哮喘,一个无辜的孩子也不会就此离去。
宋朝雨总算走到了水果刀的跟前,手准备拿起刀子,才发觉自己的手颤得厉害,甚至一把水果刀都拿不稳。
宋朝雨的手指握紧,总算是拿住了水果刀,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水果刀抵在左手的手腕上,很快就压出一道红痕,细密的血珠子冒了出来。
战烬丞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看到此情此景,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冲到了宋朝雨的面前。
宋朝雨手中的水果刀很快便被战烬丞抢了过去。
宋朝雨正常的时候不是战烬丞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身体十分虚弱的时候,战烬丞抢水果刀,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水果刀被战烬丞甩在一旁的地板上,水果刀和地板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宋朝雨顿住,有些机械性的动作,她还想去捡不远处的水果刀。
战烬丞看到了宋朝雨左手手腕上的红痕,还有细密的血珠子,他抽了几张纸巾止血,拦住了宋朝雨的动作。
“割腕死不了人的,别伤害自己,好吗?”战烬丞温声说道。
宋朝雨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一把刀还能死不了人吗?割腕死不了,那割脖子呢?总有办法离开。
战烬丞看到宋朝雨的笑容,心中却是一阵钝痛,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宋朝雨。
他脸上的神色更是柔和了一些,轻轻地搂住宋朝雨,温声说道:“你想想你弟弟,你现在不能离开。”
宋朝雨笑容更是凄凉,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甚至笑出声。
宋朝雨的声音嘶哑,后来就连笑声都发不出来,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乍一听还有些瘆人。
“弟弟,你要我想想我弟弟……”宋朝雨小声呢喃。
战烬丞说起这些,她只是觉得讽刺,不就是因为弟弟她才和战烬丞在一起,签订协议,当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她如此作贱自己,要是弟弟听见,肯定宁愿不要这笔钱来救治,也不想要她如此卑贱。
想到这些,宋朝雨更是觉得恶心,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弟弟好,弟弟会这么觉得吗?要是被弟弟知道父亲因此被她害死了,弟弟会怎么想?
思考到这些,宋朝雨全身哆嗦,内心里十分抗拒。
她像是要受虐一般,她知道自己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愿意想起这件事,她偏偏要想起。
宋朝雨意识到自己在战烬丞的怀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战烬丞的怀抱,小跑到一个角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她后背靠着冰凉的墙面,她全然不觉。
宋朝雨的额头抵着膝盖,整个人还在打着明显的哆嗦,战烬丞慢慢靠近。
他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总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看到如此狼狈的宋朝雨,他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自己就是不愿意看到如此狼狈的宋朝雨。
战烬丞走到了宋朝雨的跟前,宋朝雨意识到有人靠近,她抬起头看着战烬丞,目光闪躲,不太愿意看到眼前的人。
战烬丞尝试性地用手靠近宋朝雨的肩膀,还未靠近,宋朝雨像是应激了一般,又往里面缩了缩。
战烬丞收回手,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一直在尝试,过了许久,他才把眼前冰凉的人搂入怀中,他轻缓地拍着宋朝雨的背部。
战烬丞想要宋朝雨哭出来,或许这样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
他要订婚了
泪腺突然变得发达了起来,宋朝雨主动抱住眼前的人,靠在他的肩膀呜咽。
细小的呜咽声在战烬丞耳边响起,他的内心也有一股没有由来的揪心,他温柔地拍打宋朝雨的后背,轻柔地安抚眼前的人。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宋朝雨恍然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往后靠了一些,有些不敢置信。
模糊的视线变得明亮起来,宋朝雨看到了来电显示——唐曼。
宋朝雨讥讽地笑了,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准备起身,只是脑袋里又漫出刺痛,她不适地靠着背后冰凉的墙壁,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看到眼前的战烬丞,更是觉得难受。
战烬丞接通了电话,唐曼甜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无非是一些平常的事情,唐曼是在温柔的问候。
宋朝雨脑袋一下子就清楚了,她现在同战烬丞没有任何关系,她宁愿现在出去找一个酒店居住都不要战烬丞站在自己眼前,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没脸没皮的小三。
宋朝雨敛住了所有的情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战烬丞还在通话,表情看不出情绪,宋朝雨懒得在意战烬丞的情绪,而是兀自撞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战烬丞,途中一眼都没看过战烬丞。
战烬丞把电话挂了,宋朝雨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现在脑子被两人的通话刺激的非常清醒,只是非常懊恼自己为何会迷糊地把战烬丞当作自己慈爱的爸爸,她这就是在侮辱爸爸!
“你留下,你现在的状态,只适合休息。”战烬丞皱眉说道。
外面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下落,宋朝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算不上好。
宋朝雨顿了顿,还是没有管战烬丞的话语。
战烬丞看着自己眼前倔强的女人,内心忍不住的抽痛。
明明如此虚弱,为何还要跟他置气,三年都如此过来,他不明白宋朝雨到底在装什么清高。
他大步跨过去,宋朝雨身体虚弱,走的步子也很慢,很快战烬丞便到了宋朝雨的身边,抓住宋朝雨的手臂。
“我会陪着你,你先休息一下。”战烬丞柔声说道。
宋朝雨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只是话语还未从口中说出来,下一秒电话铃声又响起。
战烬丞就把手机拿在手上,唐曼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宋朝雨的眼睛,会让她无时无刻想起自己的下贱!
战烬丞的眼神非常笃定,一直响起的铃声战烬丞并未搭理。
他无数次挂断,又无数次打过来,宋朝雨甩开战烬丞的手,下一秒便被战烬丞禁锢住。
“你懂我的手段。”战烬丞带着威胁说道。
铃声在寂静又偌大的屋内响起,耳边响起战烬丞的讽刺,宋朝雨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讽刺,她不懂战烬丞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明自己又未婚妻,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战烬丞订婚的那一刻起便结束了。
三年的相处,宋朝雨对战烬丞的性格自然有一些了解,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离开。
“好,我不走,你先松开我。”宋朝雨软声说道,“身上太凉,我先去洗个澡。”
战烬丞有些不放心,亲自送到了浴室的门口,宋朝雨把浴室的门关上,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只觉得一切都如此的无力。
褪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电话铃声还在一直响,这次战烬丞并未挂断,而是接起了电话。
不算明显的交流声被宋朝雨察觉到,她又是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淋浴头,温热的水打在身上,她眼眶装不下的泪水也顺着一起流下。
宋朝雨不敢太大声,她怕被门外的人发现自己的狼狈。
她只敢躲在浴室里小声的啜泣,温热的水能和她的泪水融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宋朝雨的动作没有太快,十分缓慢地洗澡,任凭热水拍打自己,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叶浮萍,一直在游荡,直到脑袋有些发昏,她才把淋浴头的水关掉。
她披上浴袍,擦了擦窗户上的水雾,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眼尾发红,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核桃一样,嘴唇发白,脸色惨白,怎么看都觉得狼狈。
宋朝雨深吸一口气,她推开浴室的门。
战烬丞的神色有些焦急,拿起了一旁的西装,对宋朝雨说道:“唐曼那边有事,我需要出去一趟,记得吃东西。”
宋朝雨温和地点点头,甚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战烬丞一愣,他很久都没看到过宋朝雨在自己眼前笑了,只是电话铃声又响起,他不得不离开。
宋朝雨只是眼含微笑看着战烬丞,看着战烬丞从自己的视线里离开。
战烬丞的步子不算太快,愈发觉得宋朝雨的神情不太对,从前宋朝雨也会笑着,只是不像现在一样,看起来十分空洞。
从前宋朝雨的笑容天真烂漫,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十分可爱。
战烬丞心中虽有不爽,还是没有多问。
宋朝雨看到战烬丞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脑袋里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宋朝雨并未在意,看到了放在一旁桌子上温热的饭菜,还有一盒新鲜的水果。
宋朝雨缓缓地走了过去,菜都是她爱吃的,甚至还是她喜欢的那家餐厅,水果也是她喜欢的。
宋朝雨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战烬丞体贴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意外。
她掀开保鲜盒,吃了一块苹果,发现自己并没有胃口,便直接躺倒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处,她只觉得浑身发凉。
整个人都是打着哆嗦的状态,战家的东西都用的很好,被子也是上好的鸭绒被,却温暖不了宋朝雨的身体,只觉得身上寒冷。
她指尖发凉,一晚上辗转,到天开始蒙蒙亮都没有入睡,
脑袋里的剧痛也一直没有驱散,她的手探出来,摸了摸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
微微的光亮在略微昏暗的房间内亮起,宋朝雨想看看时间,只是没想到,手机一打开便是各种推送,各大媒体的通稿都是一个——战烬丞和唐曼订婚在即。
装深情
宋朝雨脸上木然,点开了推送的消息。
入眼便是唐曼亲昵地挽着战烬丞的手臂,脑袋靠着战烬丞的肩膀,战烬丞神色不悲不喜,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唐曼甜美可爱,一身高定,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战烬丞高贵冷漠,两人站在一起,随便一拍看上去就是非常般配的样子,评论区也不乏夸赞两人般配的话语。
宋朝雨翻看了几条,到最后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看时间。
看到时间尚早,她爬起床洗漱,梳妆台上面还摆放着她的护肤品,她等下要去看弟弟。
一排昂贵的护肤品,她挑了几个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好一些,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走之前宋朝雨还对着镜子笔出了一个微笑,只是看起来很难看。
既然她昨晚并未轻生,她还有弟弟和母亲需要照顾,她千万不能倒下,现在她就是家中的保护伞。
当务之急,宋朝雨要处理好父亲的后事,再好好照顾弟弟和母亲。
宋朝雨到医院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去见母亲。
母亲正在和弟弟说话,拉着弟弟的手叮嘱一些关于哮喘的事宜,门虚掩着,宋朝雨站在门外细细聆听。
母亲做了很足的功课,照顾父亲这么多年,对于哮喘很有一套照顾方式,叮嘱弟弟的神情也是十分认真,好像在害怕失去自己的儿子。
等母亲说的差不多了,宋朝雨推门进去,母亲立刻噤声。
李萍瞥了宋朝雨一眼,最终还是没能说一些什么,只是轻轻叹气,便离开了。
宋海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的神情,母亲和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今天看上去有些奇怪。
“姐姐,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宋海晨询问道。
宋朝雨摇摇头。
“没有,只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惹妈妈生气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宋朝雨关切的问道。
她很害怕母亲会把这件事告诉宋海晨,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宋海晨说起这件事。
“还不错,做错事和妈妈认个错就行,妈妈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宋海晨微笑说道。
宋朝雨点点头,又同宋海晨闲聊了几句,才从病房离开。
李萍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面,看到宋朝雨疲惫的神色,心底里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毕竟是自己从小疼爱长大的女儿。
李萍哽咽说道:“你爸爸……你爸爸的丧事必须尽快办理,尸体只能在医院停留三天。”
宋朝雨沉默地坐在一旁,拉住了母亲的手,满脸诚挚的看着母亲。
“好,我会去处理,妈妈您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宋朝雨担心的叮嘱道。
母亲身体一直很好,只是这次打击太大,宋朝雨担心母亲会出什么事情,要是母亲因为这件事出事,她会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阴影。
“简单办理一下就行。”李萍心伤的说道。
宋朝雨点点头,从母亲这边离开,宋朝雨便忙不迭的联系殡仪馆那边,准备的殡葬服务,也应了母亲的要求,葬礼十分简洁。
殡仪馆那边速度很快,上午联系,中午便把尸体托到了殡仪馆那边。
礼数也尽量简单,只是这么大个事情,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弟弟,宋海晨问起的时候,宋朝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一样。
宋海晨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
父亲的尸体已经被火化,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色方盒,宋朝雨接过盒子,心情无比的沉重。
下葬在第二天,今天火化宋海晨没有来,下午的时候宋朝雨去看宋海晨。
宋海晨知道明天就是入葬,强烈要求去。
宋海晨身体不好,宋朝雨不敢太过于刺激宋海晨,最终没能拗得过宋海晨,答应明天的入葬让宋海晨过去。
天气灰蒙蒙的,宋朝雨怀中抱着父亲的骨灰,看着阴沉的天气,心里都觉得不安了起来。
宋海晨身上披着厚厚的外套,李萍在一旁扶着宋海晨,宋朝雨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她只觉得牙齿打颤。
她不敢告诉宋海晨真相,父亲……父亲其实是被她气死的!
一想到这些宋朝雨便觉得头皮发麻,要是被宋海晨知道,绝对不会原谅她。
宋海晨死死的盯着宋朝雨怀中的小盒子,他声音颤抖的问道:“妈妈,爸爸的哮喘很久了,明明以前都没事,为什么会突发?”
李萍站在一旁默默的哭泣,并未告诉宋海晨答案。
宋朝雨听到这番话,她的脚步却是顿住了,看着站在一旁的弟弟,她凝望了好几秒,脚下的步子才继续前进。
宋海晨眼泪也止不住的下落,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拖累的一家人,父亲的去世,会不会是因为他?
要不是他身体孱弱,父亲也不必如此劳累,他也能帮上家里的忙,而他一直是个病秧子,一直用着家里的钱,拖累家里。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宋海晨放声大哭,嘴里不停呢喃:“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宋海晨的哭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只是很快宋海晨便呼吸急促,李萍赶快拿出救治哮喘的小瓶子,宋海晨深吸了几口。
只是作用不大,不仅哮喘发作,他身上的并发症也跟着一起发作。
葬礼很快就乱作一团,宋朝雨让工作人员处理后续的事情,连忙带着宋海晨去医院。
急救车的鸣笛声在马路上响起,宋朝雨不安地握着宋海晨的手,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没事的,会没事的,海晨,你千万不能离开……”
宋朝雨到后面几乎是哭着在说话,到了医院,急救的护士医生准备就绪,宋朝雨跟着到了急救室的门口。
看到灯亮起,她整个人陷入紧绷,她不安地在急救室的门口踱步。
护士提醒她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去,宋朝雨乖乖地坐下,只是脑袋里一阵眩晕之后,她便不省人事。
宋朝雨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手臂上还挂着点滴。
屋内很安静,战烬丞坐在一旁,宋朝雨的手还被战烬丞握在手中,宋朝雨只觉得好笑,战烬丞这算什么?在装深情吗?
温柔刀
战烬丞再如何惺惺作态宋朝雨也管不着,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母亲和弟弟。
弟弟在葬礼上病发,母亲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她必须去看一看弟弟的情况,不然她无法心安。
宋朝雨掀开被子,想要拔掉针管,手被战烬丞紧紧地握着。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知不知道?”战烬丞质问道。
宋朝雨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是以何种身份来质问她?又是以何种身份在要求她?
“你放开,我要去看我弟弟!”宋朝雨有些激动的说道。
两个人有些僵持不下,门突然被推开,两人一同看向了门口。
来人穿着服帖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头发很短很利落,五官挺立,一看就是受医院小护士们欢迎的医生。
李矜确实非常受欢迎,不仅如此,他还是医院里最年轻的主任,同时也是战烬丞的发小。
李矜眉眼含笑看着两人,打量了宋朝雨几眼,便拿着病历单走了过来,医生的笑容很亲和,宋朝雨不自觉的放下了一些戒备。
“看来我们病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想要拔针管,护士姐姐可要被你气死。”李矜笑着打趣道。
宋朝雨没有心情和李矜开玩笑,她现在只想知道弟弟和母亲的情况。
本来变得柔和的表情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李矜的胸前挂着医院的牌子,还是个主任。
李矜也不在意宋朝雨的冷脸,解释道:“你这是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淋雨引起的,连自己高烧都不知道?”
宋朝雨抿抿唇,发现嘴巴有些刺人,上面起了一些死皮。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能问问我弟弟和母亲的情况吗?”宋朝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战烬丞坐在这里,肯定不会让她拔针管离开,李矜是个主任,应该会知道她家人的情况吧?
李矜下意识看了战矜丞一眼。
“他们没事,起码比你要壮实多了。”李矜温声说道。
宋朝雨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听到母亲和弟弟没事的消息,她长吁了一口气。
只是李矜略带玩味的表情,宋朝雨看着有些不太舒服,她知道李矜是想要她心情好一些,可她实在没有精力开玩笑。
她靠着身后柔软的枕头,仰头看着不断减少的药瓶子,看到药瓶子见底,李矜亲自为她把针管拔了,用一根棉签堵在伤口。
“现在可以了吧?我要出院。”宋朝雨有些无力的说道。
宋朝雨的话是对战烬丞说的,战烬丞把目光看向李矜。
“是这样的,宋小姐你现在的身体还十分虚弱,我这边的建议是先到医院休养几天再出院。”李矜老实说道。
宋朝雨毕竟是个女人,在雨中冲刷,一直没有睡好觉,这几天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能撑到她弟弟送进急救室已经是万幸。
“你听到医生说的了?不要讳疾忌医。”战烬丞说道。
宋朝雨抿唇不想说话,看着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天气,好像自从父亲离开之后,这段时间都之后又阴天没有晴天。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要出院!”宋朝雨执意说道。
她现在不想看到战烬丞,母亲现在肯定也在医院,要是被母亲看到,她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她都不敢想。
“不行!你必须留下来治疗。”战烬丞笃定的说道。
想到宋朝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他便觉得心中堵闷。
宋朝雨没有回答战烬丞的话语,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李矜,像是即将要溺死的人的求助,李矜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他别过头,没有说话。
宋朝雨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个医生肯定也是战烬丞的人,她居然妄想向战烬丞的人求助。
宋朝雨不再说话,头抵着柔软的枕头,泪腺不知道为何如此发达,泪水浸湿了一片枕头,战烬丞看到了枕头上潮湿的痕迹。
“是不是唐家没有处理好你父亲的事情?”战烬丞问道。
宋朝雨抬眸看了战烬丞一眼,她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并未说话,她也不想同战烬丞说这些事情。
说起父亲被气死的事情,她只觉得像是撕裂自己的伤口一般,不仅如此,还是和战烬丞倾诉,更像是在伤口上撒一把盐,疼地无法忍受。
战烬丞还想说什么,只是宋朝雨就算是连简简单单的目光都不愿给他。
战烬丞第一次感受到无力是何种感觉,明明两人从前不过是契约的关系,不知道为何现在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感受到失控,向来都是他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中,不知道何时天平居然向宋朝雨倾斜。
战烬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能提起宋朝雨的注意,想了半天,想同宋朝雨说话,门却被人打开了,动静不算小。
几人朝着门口看去,唐曼穿着长裙,最近天气有些凉,她披着一个外套,海藻一般的卷发散落在后背,手里提着名贵的包包。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走到几人的面前,同惨白的宋朝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曼细白的手搭上了战烬丞的肩膀,有些不满地说道:“哼!阿丞你不是答应我陪我去试婚纱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呀?”
唐曼略带娇嗔的声音响起,讲起话来十分的柔和,完全看不出大小姐脾气。
宋朝雨瞥了战烬丞一眼。
战烬丞到底在干什么?唐曼现在才是他正牌女友,即将要订婚的那种,答应别人试婚纱还要到这里假惺惺的照顾人?
宋朝雨只觉得一阵恶寒,她不懂战烬丞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视线和唐曼的视线对上,唐曼对待战烬丞温柔似水,对待宋朝雨的眼神可没有如此柔和。
眼里满是凶狠,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宋朝雨恐怕现在就已经千刀万剐,没有一个全尸留下来。
“阿丞,我们都要结婚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往后还是不要来往来得好。”唐曼柔声劝道。
她在战烬丞面前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女人,态度也极为柔和,完全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感觉。
管好自己的人
战烬丞看了宋朝雨一眼,发现宋朝雨的目光一直看着别处,一股闷气从心底里漫上来。
他起身,当着宋朝雨的面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唐曼笑意盈盈地挽着战烬丞的手臂,准备带着战烬丞离开这里。
宋朝雨柔嫩的唇瓣紧闭,唐曼走到门口,她的步子放慢了一些。
从宋朝雨的角度,恰巧能看到唐曼满含恨意的眼神,她只是淡然的扫了一眼。
唐曼生气也是应该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会有一个不清不楚的情妇,还一直牵扯在一起。
唐曼跟着战烬丞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战烬丞去开车,唐曼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看到一个备注为贱人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过去。
宋朝雨还是有些头疼,她靠着枕头闭眼,眼睛还未合上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一串陌生号码,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这是唐曼的号码,她有些印象,宋朝雨接通了电话。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恬不知耻的靠近阿丞!”唐曼厉声质问道。
本来她以为这个女人很好处理,谁知道现在却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直缠着战烬丞,用生病装柔弱博取战烬丞的同情!
宋朝雨抿唇没有回话。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释这件事,本来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一醒来战烬丞就坐在身边。
“唐小姐,我想这是一个误会,既然你同战先生情投意合,我也希望唐小姐能管好自己的人。”宋朝雨不卑不亢的说道。
唐曼手握着手机,指尖因为愤怒捏的发白。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误会?还让她管好人,要不是她恬不知耻勾引战烬丞,他会靠近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吗?
想到宋朝雨死去的父亲,唐曼冷笑出声:“你尽管硬气,难道你父亲的教训还不够?”
宋朝雨听到父亲的消息,整个人不再是死气沉沉。
唐曼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的教训?父亲的死亡其实不是偶然,韩经理既然如此愤怒,为什么还有理智记得要关门呢?
宋朝雨的呼吸有些急促,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唐曼听到电话那头慌忙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伸手把脸颊旁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垂眸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还能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让你别再犯贱去勾引阿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唐曼笑着讥讽道。
不过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她斗?
宋朝雨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响,唐曼到底是社么意思?
这件事情未免太过于蹊跷。
唐曼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不是很亮,但还是照射出她指甲上璀璨的碎钻,她看着上面的熠熠光芒。
“我劝你啊,少点动作,上次那十万块钱,就算是你父亲的丧葬费了,不用谢。”
宋朝雨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唐曼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父亲若是真的被她气死,她确实十分自责,但是最好的急救时间被韩经理锁住了门,韩经理也有不可逃脱的罪责。
唐曼的态度也不正常,宋朝雨急忙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曼那边却没有了声音,不再是刚才咄咄逼人的语气,唐曼换上了甜软的声音,看到了战烬丞的车子往自己这边开来。
她拉开副驾驶座,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电话是她故意不挂的,她就是想要宋朝雨这个贱人知道,她和战烬丞之间,她一个被包养的人情妇是不能插足的。
“阿丞,好难选哦,我看有几家的私人定制都不错。”唐曼娇滴滴的问道。
她特地凑过来了些,她身上喷了最新款的香水,淡香围绕在唐曼的身边,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甜美味道。
战烬丞微微皱眉,往后倾了一些。
“随你,你觉得行就行。”战烬丞冷淡的说道。
唐曼也不恼,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人,她很喜欢战烬丞,年少有为,家世显赫,不仅如此,战烬丞的外貌也是极其出色,怎么看都是一个丈夫的绝佳人选。
宋朝雨也不过是个意外,她能处理好战烬丞婚前在外面豢养的女人。
“知道啦,先去这家吧,阿丞你帮我看看就行。”唐曼甜甜的说道。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电话那头的宋朝雨还是听得十分清晰,因为宋朝雨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两人的甜言蜜语并不是宋朝雨想要听到的,她皱着眉头,发现后面唐曼根本不愿意搭理她,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朝雨掀开被子,穿着病号服就准备冲出去。
她现在必须去找唐曼了解事情的真相,要是父亲的死亡同其他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就算是豁出性命,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坏人。
宋朝雨的步子有些踉跄,身体还未恢复,虽然心中焦急,走在偌大的VIP病房里面,到门口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宋朝雨还未拉开门,门便自动开了,入眼是母亲的满脸失望。
“我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从你房间你出去?”李萍质问道。
你撒谎
她的眉眼间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失望,她自认为对宋朝雨的教育不算差,可怎么都没想到宋朝雨居然会如此作贱自己。
宋朝雨呆愣了一刻,看着母亲的神色,她内心也是十分刺痛。
“我……我不知道。”
宋朝雨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母亲面前低头认错,她看着干净的地板,甚至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神。
李萍攀着宋朝雨的肩膀,她摇晃了几下,想把眼前这个糊涂的孩子摇醒,不想让宋朝雨继续错下去。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李萍痛心疾首的质问道。
宋朝雨微微抬头,看到母亲满脸的泪水,她的心跟着揪痛起来,她抿了抿唇。
“我没有骗您,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一醒来他就在病房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萍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泛着红色,被宋朝雨的这番话气得不轻。
李萍搭在宋朝雨身上的手一直在发颤,最后忍受不住,她把手收了回来,抹了抹眼泪。
“你撒谎!小雨,我没想到你会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李萍哭着说道。
宋朝雨听到母亲激动的声音,她才敢抬头看向母亲,母亲整个人都被气得通红,脸红脖子粗,眼里蓄满了泪水。
李萍的头发凌乱,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就没好好打理过自己。
从前的母亲很爱笑,也会买一些护肤品保养自己,买一些合适自己的衣服来搭配,现在看来,母亲好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宋朝雨凑近几分,甚至能看到李萍鬓边生的白发,母亲一夜间就老了。
“我……”宋朝雨不知道说什么,嘴唇颤动,最终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萍却是满眼通红,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更是绝对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像是有一口气顺不过来。
宋朝雨见状,连忙凑了过来,扶住李萍。
“别碰我!”李萍甩开了宋朝雨的手,满脸心伤。
李萍抬头看着宋朝雨,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控诉:“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你父亲都被你气死了你还不肯回头,那个男的有什么好的!”
宋朝雨眼角漫起氤氲的雾气,看着母亲,她眼角红透了。
“没有,我真的和他断绝了来往,妈妈你要相信我!”宋朝雨无力的解释道。
李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眼见为实,她亲眼看到那个男人从宋朝雨的病房里出来,不仅如此,身边还挽着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她女儿这是在当小三啊!当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
“我看你是想气死我!要不我气死你才心安,才好去当别人小三!”李萍喘着粗气说道。
宋朝雨一愣,整个人在原地不动,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母亲的话语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一道道刺中她柔软的心脏,她只觉得心脏发紧发疼。
眼泪忍不住决堤,哗啦啦流了下来,咸湿的泪水布满了整张小脸,看着母亲痛心疾首的样子,宋朝雨更是觉得心痛。
“对……对不起,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宋朝雨不断的呢喃。
母亲说得没错,就是她自己作贱自己,气死的父亲,要不是自己作贱,哪会把父亲气死?
李萍看着宋朝雨,心底里也忍不住的发疼。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主动步入深渊,说不伤心不痛心肯定是假的,可是想到自己的亡夫,她更加觉得痛心。
“宋朝雨,你太残忍了!我李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变成一个这样的人,不知廉耻,不懂礼义,去当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三!”
宋朝雨不敢反驳,她生怕还会刺激到母亲。
母亲的年纪也不小了,她怕自己说出反驳的话语让母亲更加生气,觉得她是在狡辩。
李萍忽然止住了泪水,满脸冷漠看着宋朝雨。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往后天高海阔,任你翱翔,不要再回来了!”
宋朝雨也止住了泪水,被这一颗重磅炸弹吓愣住了。
母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亲生女儿,可是……可是这么多年,父亲的慈爱,母亲的悉心照顾,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一家人呢?
“妈妈,你别说气话,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宋朝雨安慰道。
肯定是母亲对她太失望,才会说出如此气话,宋朝雨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不是亲生的话语。
“你本来就不是,你是我和宋峰从雪地里抱回来的,要是你不愿意相信,我可以陪你去做亲子鉴定。”李萍冷漠说道。
宋朝雨大脑像是一瞬间放弃了思考一样。
看到眼前笃定的母亲,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母亲的话语,根本不可能!
“妈妈,您消消气,就别吓我了。”宋朝雨安慰道。
李萍依旧是不为所动,宋朝雨知道李萍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这段时间她向李萍服软,办完父亲的后事之后,李萍也接受了这件事。
只是希望她以后绝对不能和战烬丞来往,她也满口答应,母亲肯定是被气到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捡你回来,现在看来就是一个错误!”李萍道。
李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当着宋朝雨的面儿把东西打开了,里面是金镶玉吊坠,模样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东西,现在我物归原主。”李萍淡然的说道。
宋朝雨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她也不敢接过母亲手中的东西。
她接过这个金镶玉吊坠,这就意味着她和宋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从雪地里捡来的孤儿,不仅如此,还把宋家弄的一团糟。
李萍看着宋朝雨病号服敞开的口袋,想把盒子直接塞进去。
宋朝雨看出了李萍的意思,她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李萍没有成功把盒子放入宋朝雨的口袋当中。
“你拿着,拿着东西快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李萍只是冷淡的说。
她敞开自己的手掌,上面摆放着小盒子,一脸冷淡的看着李萍。
宋朝雨被李萍的神色吓得呆愣了,母亲这是下定决心想要和她断绝关系。
“不……我不要。”宋朝雨带着哭腔说道。
李萍没有耐心了,直接把手中的盒子扔到了宋朝雨的身上。
“你的东西,你拿着,不要再来见我,还有海晨,不要再来见我们!”李萍警告道。
李萍说完转身走了,背影决绝。
宋朝雨知道,自己就算是追上去也是徒劳,母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之前原谅也是真的原谅,现在不想认她也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
宋朝雨全身颤抖,她弯下身子去见掉落在地上的小盒子。
她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有些欣喜地抬头,会不会是母亲不忍心,只是入眼看到的人她便又耷拉了下去。
“没事吧?”唐煜温润的声音响起。
宋朝雨起身,看着眼前温润的男人,只觉得一阵讽刺,
“你来这里干什么?”宋朝雨收拾情绪,冷淡问道。
用不着做表面功夫
唐煜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宋朝雨的冷漠显出不恼的神情。
“我知道你父亲去世了,所以来关心一下,算是慰问家属。”唐煜淡然说道。
唐煜手中提着一个果篮,包装的十分精致,上面也是名贵的水果,看样子价格不菲,他把东西递到了宋朝雨的眼前。
宋朝雨微微垂眸,看到了果篮里显眼的支票,她只觉得这一切都讽刺。
她并没有接过唐煜手中的果篮,而是抬头看向了唐煜,眼里出现了少有的坚定。
“我父亲已经火化了,用不着做表面功夫,不是公司的问题,也犯不着来慰问。”宋朝雨冷冷的说道。
唐煜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宋朝雨没有把目光再看向唐煜,手中攥着小盒子,只觉得边角刺得她手心有些生疼。
想到这是抛弃她的人留下来的,她还是沉默地把东西放到了衣兜里面,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转身进了身后的病房,她不知道唐煜有没有看到她和母亲的争吵,她只觉得全身疲惫,不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走到病房的衣柜面前。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套衣服,是她晕倒之前穿的那一套衣服,她换好衣服,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宋朝雨走到门口,才发现唐煜一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没有离开。
宋朝雨瞥了唐煜一眼,最终还是没能说一些什么,只是沉默地从唐煜身边经过。
她现在只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搬走这种她从小长大的家,一想到这件事,宋朝雨便觉得心痛。
宋朝雨走在前面,唐煜跟在宋朝雨的身后,两个人的距离相隔不是太远,宋朝雨也不在意,唐煜总不能跟着她回家。
唐煜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宋朝雨和战烬丞之间的事情,他其实有些了解,本来就是契约关系,这一切也不能全责怪宋朝雨,但唐曼对宋朝雨的针对性很强。
宋朝雨因为身体还没好,她走起来脚步有些虚浮,步子相较于平常也要缓慢一些。
唐煜慢慢地走到了宋朝雨的身边,看着眼前脆弱的人,他有些于心不忍,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宋朝雨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唐煜。
她本想出言讽刺,可看到唐煜无辜又诚挚的眼神,她低头没有多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不劳烦您。”宋朝雨淡淡说道。
唐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宋朝雨的身后,走到了门口,细密的小雨落了下来,宋朝雨停住了脚步。
她对自己现在虚弱的身体自然是了解,断不能再淋雨,她还要照顾弟弟还有……还有养母。
“下雨了,还是我来送你回去吧。”唐煜温和的说道。
看着雨势渐渐变大,宋朝雨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唐煜没有恶意,出于好心才如此对她说。
“那就麻烦您了。”宋朝雨说道。
唐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转身去了地下停车场,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处,他打着一把大伞过来。
“过来吧,我送你回去。”唐煜走到宋朝雨的跟前说道。
宋朝雨钻进了雨伞当中,唐煜贴心地为她拉开车门,手挡在门沿上,防止宋朝雨失神撞到脑袋。
唐煜收伞,回到了驾驶座,宋朝雨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缓缓报出了宋家的地址。
车子在雨中不紧不慢的行驶,宋家距离医院不算太远,因为考虑到宋海晨身体的原因,他们还搬了一次家,所以尽管车速缓慢,到宋家时间也不长。
唐煜看着眼前老旧的小区,从一旁的储物舱里拿出了一把崭新的雨伞。
“拿着吧,外面雨还在下。”唐煜温声说道。
宋朝雨呆愣了片刻,还是接过了唐煜递过来的雨伞,呆愣地盯着唐煜看。
她轻声道:“谢谢。”
唐煜也愣了一下,对宋朝雨说了一声不客气。
宋朝雨下车之后唐煜便驱车离开了,宋朝雨缓缓上楼,看到紧闭的房门,掏出了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家中空无一人,母亲估计还在医院照顾弟弟。
宋朝雨仔细描摹家中温馨又熟悉的摆设,很多东西都是父亲带着她和弟弟去买的,桌上的小花瓶,还有挂画,各种摆饰父亲都征求了她和弟弟的意见。
宋朝雨的步子走的很慢,像是即将濒死的鱼儿,尽力在挣扎。
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她拉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一件件老旧的物品,宋朝雨眼角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父亲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尽管房子不大,可是她年年岁岁的纪念物都摆放在房间里,看起来十分温馨。
宋朝雨的动作十分缓慢,她很舍不得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但同时她又深刻的认知到,自己必须离开,母亲看到她会不开心。
收拾到床上物品,宋朝雨看到摆放在床头柜的全家福,一家四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朝雨把相框抱入怀中,失声痛哭,明明从前他们之前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不算大富大贵,可日子却一直清贫又幸福。
想到这些,宋朝雨潸然泪下,过往的美好一一浮现,越是想,宋朝雨越是觉得美好的不真实,现在的苦难也不真实。
宋朝雨收拾好情绪,她把相框放到行李箱里,拉好拉链,准备离开。
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宋朝雨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母亲绝对不可能,母亲有钥匙。
宋朝雨走到门口,并未打开门,而是从猫眼里看外面的人。
战烬丞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目光十分凶狠,像是要把门内的人吞入腹中一般。
宋朝雨并未开门,头抵在门上,她有些无力喊道:“滚!你不要再来见我!”
她现在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战烬丞,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让母亲彻底对她失望,她不想同战烬丞有任何的牵扯。
战烬丞冷笑了一声,知道宋朝雨和他只有一门之隔。
他冷声问道:“是不是找好了下家了,所以不愿意见你前金主。”
求一个真相
宋朝雨呆愣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冷漠。
在战烬丞的眼中,她就是为了钱财付出自己一切的人,只要看到她和哪个有点资本的站在一块儿,战烬丞便会认为她是别人的情妇。
宋朝雨的后脑勺抵着门板,无力的说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宋朝雨的声音并不算太大,门的隔音效果也不算好,站在门外的战烬丞清晰的听见了宋朝雨的话语。
他拳头紧握,眼神愈发的凶狠。
拳头砸在了一旁墙皮剥落的墙壁之上,震碎了一些白色硬块,纷纷闻声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之上。
战烬丞的力道很大,门板另一边的宋朝雨都能感受到震动。
“好,非常好,不就是找到下家,想好自己的后路了!”战烬丞出言讽刺道。
宋朝雨没有应声,她不相同战烬丞再有牵扯,她也不在意战烬丞到底如何看她,手机发出微亮的光,上面显示了一条到账信息。
入账十万元,直接打入她的银行卡当中。
——支票你没收啊,这些钱丧葬费,不用客气。
宋朝雨看到唐曼发来的信息,整个人如坠冰窟,看着方正的字体,她嘴唇微微发抖。
唐曼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把这笔钱给她,难道是为了买自己的一个心安吗?父亲的死亡决然没有表面如此简单!
想到这些,宋朝雨只觉得全身冰凉。
战烬丞还站在门外,屋内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他有些气不过,说了一些激怒宋朝雨的话语。
宋朝雨脑袋里嗡嗡响,完全没有在意门外的战烬丞到底说些什么。
等她回过神,门外已经没有了动静,她尝试着打开了房门,战烬丞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战烬丞被淋湿了好一会儿,衬衫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肌肤上面,整个人像是一个被困的野狼一般,头发也没有往常的利落干净。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想战总你比谁都要明白。”宋朝雨冷漠的说道。
战烬丞死死的盯着宋朝雨,嘴唇颤动了一下。
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话语,烦躁感蓦然冒了上来,他很不喜欢宋朝雨说一些撇清关系的话语。
战烬丞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朝雨。
宋朝雨硬气地抬头看向战烬丞,她倒没有惧怕战烬丞,或许战烬丞的下属会害怕战烬丞的目光,但是她不会。
当务之急,她想要快些让战烬丞离开。
要是母亲看到战烬丞在这里,定然会生气,她目前也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她必须查明真相,父亲的死亡绝对不是偶然,对于韩经理的责任,她肯定会继续追究。
宋朝雨不在意十万块的丧葬费,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合理的公道。
“战总,再难听的话,我想您也不想听,快点离开吧。”宋朝雨好心提醒道。
战烬丞拳头紧握,刚刚因为挥拳太过用力,指节上冒出了血珠子,好不容易结痂这会儿又裂开了。
宋朝雨低头看到了滑落在地上的血渍,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她不可能去怜悯战烬丞。
战烬丞什么都有,成功的事业,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过是抽了风,觉得在她这里吃亏,一时间认识不清罢了。
她不一样,她父亲被气死了,原因不明,还有个病重的弟弟,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两个人的距离就好像是云泥,她有什么资格去怜悯?
战烬丞没再多说,而是目光凶狠地看了宋朝雨一眼,继而离开了此处。
宋朝雨关上门,她现在心跳如雷,并不是因为战烬丞,而是因为想要查明真相,她一点头绪都寻找不到。
唐曼绝对不会主动告知她真相,要知道真相,她必须慢慢靠近。
唐家便是一个好入手的地方,只是以她的身份,想要接近唐家,未免太过于苦难。
——朝雨宝贝,在吗在吗?
宋朝雨低头看向手机上的信息,发消息的人是她的直系学姐李云陌。
——在的呀,姐姐你有事吗?
李云陌收到信息,立马给宋朝雨打了电话过来。
李云陌同宋朝雨的关系很不错,知道宋朝雨家里其实有些苦难,她经常给宋朝雨介绍工作。
宋朝雨学的建筑,入校的时候成绩就极好,课业也一直保持优的状态,李云陌能力强,在外跑了不少的业务,看中宋朝雨的能力,两人合作次数不少。
“朝雨宝贝,姐姐这里有一个大单子,你要不要试试呀?”李云陌兴奋的问道。
宋朝雨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期待。
大单子,意味着工作量大,工作周期时间长,她并不想因为工作而耽误了家里的事情。
“云云姐,我最近手上的事情很多,可能暂时接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宋朝雨委婉的说道。
李云陌并未放弃,她还是继续劝说了几句,看到宋朝雨态度肯定,她也没过多的要求。
“唉,唐家给钱还是很大方的,朝雨你既然不想接,我就换别人了。”李云陌叹气。
宋朝雨一愣。
唐家?是她想的那个唐家吗?事情这么凑巧。
“等等,云云家,哪个唐家?”
李云陌同宋朝雨解释清楚,就是本地唐家,最有权威的那一家,还跟战家有婚约。
宋朝雨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李云陌这边接的单子是唐家的老宅,这个项目是唐煜那边投过来,给钱大方,甚至点名要求了人。
李云陌吃人嘴短,自然要好好劝导一番,毕竟她可是知道宋朝雨的追求者并不少。
宋朝雨答应了李云陌的请求,接下了唐家的单子。
宋朝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收拾干净的房间,还有许久没有用过的行李箱,嘴边泛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宋朝雨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看着干净整洁的客厅,反复巡视了几眼。
挂在正中央的便是全家福,上面一家四口都笑得十分开心,照片看起来其乐融融,宋朝雨看到慈爱的父亲,心中打定主意。
所有的冤屈、蹊跷,一定会让真相大白。
宋朝雨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把钥匙放在一旁的鞋架上面,关闭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