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家和TXT下载家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家和全文阅读

作者:雕栏玉砌     家和txt下载     家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女儿当自强(上)

    那男子让子黎与子玉各自到位置上坐下,清了清嗓子这才道,“今天锗夫子身子抱恙,怕是有些日子不能来与你们上课了,从今天开始,便请这位张夫子与你们上课。”

    说完,便请了那张夫子上来,那张夫子与众女介绍过后,突然道,“子吟,你随我出来!”

    岑子吟心中有些忐忑,那男子的样子很是严肃,见大郎二郎没事人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随着那男子走了出去,那男子一路向外间走去,领着三人到了一间别室,自己坐了下来,让三人站在堂中,有下人送了茶上来,便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饮茶,脸色越发的灰暗。

    岑子吟在路上已是与大郎二郎使过好几次眼色了,偏生两人像是没瞧见似的,到了这儿,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说话,从三人的脸色上,岑子吟还真分辨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站了约莫两炷香功夫,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方大娘在门口唤道,“二伯,寻我来有何事?可是那三个孩子又闯了什么祸?”

    原来这就是岑元汉!岑子吟恍然大悟,难怪他在这族学行走无碍,众人也颇为尊重他,原来是这儿的大东家。

    岑元汉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起身,“寻嫂嫂来是为了问问,昨日这几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嫂嫂坐吧。”

    方大娘在客位上坐了下来,岑子吟注意到旁边就有下人,那下人却是没有去与方大娘倒茶,方大娘落座之后道,“昨日他们回来的有些迟,道是在东市上玩了一会儿,还遇上了薛夫子。”

    原来是这件事,岑子吟舒了一口气,即便说与方大娘听,方大娘最多也是责备几句,至于这位二伯父的想法,则不在岑子吟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现代的人远远没有古代那样注重家族观念,岑子吟只是看重方大娘和大郎二郎,相处不来的父亲的兄弟,自然属于被漠视的人群。

    只听得岑元汉哦了一声,淡淡的问道,“嫂嫂就不问问这几个孩子在东市上都做了什么?”

    方大娘的脸色沉了下来,扭过头望着大郎道,“昨儿个你们吞吞吐吐的,想是做了什么错事?”

    大郎抿抿嘴道,“不过就是揍了一个痞子罢了。”

    啪!岑元汉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茶杯跳了起来,撒了一桌的水,怒气冲冲的道,“不过就是揍了一个痞子罢了!不过就在揍了一个痞子罢了!我岑家怎么会出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

    岑元汉发怒,岑子吟心中一跳,大郎也是和人不敢再顶嘴,二郎却是不管那么多,恼道,“他欺负到人头上了,胖揍一顿又如何?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

    岑元汉深吸了一口气,撇下嘴角,八字胡垮了下来,却是瞧向方大娘,冷冷的嘲道,“嫂嫂教的好儿子,打了夫子,还说是夫子欺负了他!可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的?明人不做暗事,好一个他也不知道是谁?可瞒得过自己的良心?”

    方大娘闻言顿时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二郎,举起手来就要挥巴掌,大郎惊呼道,“我们什么时候打了夫子了?”

    方大娘一愣,喝道,“你都承认了,还想狡辩?”转过身就要去打大郎。

    岑子吟见状连忙拉住方大娘的手臂叫道,“娘,您瞧瞧会不会是误会了?昨天那人不是锗夫子,当时我们还遇上了薛夫子呢,不信你们大可去叫薛夫子来问问。”

    岑元汉冷笑一声,“薛夫子我自然会去问,不过锗夫子若不是你们打的,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附近,薛夫子可以作证你们是打了另外一个人,不过,之前又去了哪儿呢?怎会走到平康坊附近?在学中二郎又可曾说过要报仇的话?子黎亲口对我说,她亲眼瞧见你们跟在锗夫子后面去的,而之前,你们在学中还说过要找锗夫子的麻烦!不过半个月而已,休想抵赖!”

    方大娘叫道,“二伯为何只相信子黎的话,这三个孩子的话就做不得数了?”

    岑元汉道,“你自己大可问他们承认否!何况,子黎从不曾撒谎,这三个孩子……哼!”

    二郎叫道,“我们也不曾撒谎!”

    岑元汉挑眉问道,“那昨日又为何隐瞒去向?之前可曾有与你娘说要来族学,却跑去打马球?若要我相信你们也不是不行,你们便找个证人出来吧!”

    岑子吟抿抿嘴唇,在街上溜达想要找个证人那就难如登天了,昨天她们一路瞎逛,在那儿还真没遇上半个熟人,大郎和二郎却是被岑元汉的一番话问的语滞,岑元汉见状又道,“再抛开锗夫子不谈,打人又是应该的了?简直有辱斯文!”

    说罢摆摆手,满脸失望的看着方大娘,方大娘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大郎和二郎一眼,扭过头去道,“大郎和二郎两个孩子当不会胡来才是,二伯就不问问他们是为何如此?我养他们到这么大,他们的本性如何,我心中有数。”

    岑元汉道,“本性如何无需多问,做错了事便要认!我岑家以斯文传家,大哥虽然去了,却也不能失了家风,好歹这两个孩子还在族中读书,我自然有责任要教导他们!大嫂寡居养育着我岑家的孩子,我心中自是极为敬重,只是大嫂不当如此宠溺,反倒是宠坏了孩子!”说罢叹息一声道,“慈母多败儿啊~”

    方大娘瞪大了双眼,却是说不出话来,若是遇上个泼皮,方大娘自然敢拿着扫帚冲上去,偏生她没读过两天书,大字识不得两个,明明知道岑元汉说的有些不对,偏偏别人字字句句都在理上,她半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岑子吟见状心中一阵低叹,方大娘是长嫂,她不说话,岑子吟这个做小辈的若是开口必然是说不过的,还贸然得下个顶撞长辈的名声,这道理大郎懂、二郎也懂因此即便是冲动的二郎也只是愤愤的看着岑元汉,一旦岑元汉将目光转过来,便低下了头。

    方大娘咬咬牙道,“这几个孩子我自会带回家去管教,就不劳二伯费心了!”

    岑元汉嗯了一声,“那锗夫子的药费由我来……”

    方大娘昂起头道,“也不劳二伯费心,这点钱我还出的起。”扭过头冲着三人道,“你们三个随我回家去!”说着率先便向门外走去,倔强的背影僵直,仿佛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怒火。

    岑元汉在身后朗声道,“只要这几个孩子真心悔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大嫂再让他们再来着学堂上课罢。锗夫子那边也当去探望一下。”

    二郎扭过头道,“我们没有!”

    岑元汉瞧了二郎一眼便不再看他,只是望着回过头来的方大娘,方大娘昂起头道,“锗夫子毕竟是子吟的师傅,我自会带子吟上门探视。”说罢拉着二郎向外走去。

    岑子吟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岑元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注视着四人的离去,眼神复杂。岑子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方大娘扭过头来吼道,“三娘,你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来请你?”

    岑子吟大步跟了上去,赶上大郎,大郎偏过头来看了岑子吟一眼,眼眶微微泛红,低声道,“三娘,我们回去跟娘说,不要再来这里了好不好?”

    ..........................................................................................

    再次呐喊,收藏收藏,推荐推荐!

第十章 女儿当自强(中)

    岑子吟回去收拾东西,那张夫子刚好上完一堂课,岑子吟闷不肯声的走进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子玉凑上来与她说话,岑子吟只是笑笑,此刻心中感触颇多,到底是成年人的心智了,还勉强能自持,却是难免情绪上有些波动,笑的很是苦涩,看子玉的眼神便知道自己此刻笑的有多难看了。

    她今天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很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方大娘太倔强了,说好听是自尊心很强,说难听些便是太倔强了。而且身份地位也很低,岑家的人从骨子里瞧不上这个女人,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女人,一旦岑元思去世了,这根唯一的线条就崩断了,岑家迫不及待的要与这个女人划清界限,甚至恨不得将她改嫁掉也无所谓,至于这几个岑元思留下的孩子,岑家的人则是又爱又恨,爱是血脉相连,恨是他们身上一切的缺点都因为方大娘而被无限的放大,放大到觉得都是方大娘的过错的地步。

    想要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和价值,偏偏这三个孩子又是处在很敏感的年纪,加上方大娘的一些误导,直接导致的是仇视,因为仇视而越发的不合群,从而造成了恶性循环。

    岑子吟在心中理性的分析着这一切,偏偏却因为大郎的一句话而愤怒了,大郎的眼神,让她想到的是受伤的小动物,也许女人天生就很敏感吧,岑子吟无法忍受这一切。

    性子里护犊子的天性更是让她无法接受外人说她家人任何一点半点的不好。

    要改变!一定要改变!

    这个家如果不能由方大娘的肩膀来扛起,那么,就由她来吧!反正,她已经回不去了,方大娘就是她的母亲,大郎和二郎就是她曾经极度渴望的兄长——虽然有缺点,却是真心的将她疼到骨子里。

    “子吟……”子黎低声叫道。

    岑子吟别过头去看了子黎一眼,这是子黎第一次叫她,子黎道,“你没事吧?”

    岑子吟冷冷一笑,跟小孩子她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是迁怒罢了,子黎被岑子吟看的抿了抿嘴,嘀咕道,“你瞪我干嘛?”

    “四娘,你该叫三娘姐姐呢!”子玉甜甜的在一边笑道。

    子黎扭过头狠狠的瞪了子玉一眼,“五娘,你也该叫我姐姐!”

    岑子吟扯扯嘴角,“我没事,要回家了。你们好好上课吧。”说罢向门外走去,子黎眼神复杂的望着岑子吟的背影。

    抱着包裹往外走,这种灰溜溜的感觉很不爽,事后才觉得无比的窝囊,岑子吟泄气的踹着地上的石头,琢磨着回去以后该怎么做,立下了雄心壮志,到底还没有头绪,目前唯一岑子吟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蒸馏酒,天知道那地方方大娘能不能让她去玩。

    “岑子吟!”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岑子吟下意识的回过头,是子黎,她怎么跟出来了?

    子黎走到岑子吟面前,昂起头道,“怎么这次你不闹了?你不是很能闹吗?以前不是会动手吗?“

    神经病!岑子吟翻翻白眼转身就走,搞不懂小孩子的别扭情绪。

    子黎又在她身后唤了几声,岑子吟都当做没听见,向马厩走去,方大娘和大郎二郎还没有过来,马厩里常教头正在那儿刷马,瞧见岑子吟过来,略微惊讶的道,“三娘,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对常教头岑子吟很难摆脸色,扬起笑脸道,“回家,二伯父非要说我和大郎二郎揍了锗夫子,让我们回去面壁思过。”一边说,一边解开缰绳,将马拉出来。

    常教头笑道,“那也是你们仨太调皮了些,不过小孩子哪儿有不皮的,我家那小子也是整日的闯祸,哪天要不闯祸了,他娘就开始担心是不是病了。”

    岑子吟呵呵笑了笑,陆续将大郎和二郎的马拉出来在院子里候着,过了许久才看见方大娘领着大郎和二郎从远处走过来,方大娘走在最前端,眼眶红红的,身后大郎拉着有些别扭的二郎并排走着,手上拿着两个包袱,大郎走过来道,“娘和三娘同乘吧。”说着翻身上马,二郎却是别扭的站在马边不肯声,方大娘与常教头打过招呼翻身上了马背,看见二郎依旧站在那里不肯动,骂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二郎不语,将嘴抿的紧紧的,眼神倔强。

    大郎又翻身下来去拉他,“二郎,回了。”

    二郎一侧身,怒道,“我不回去!”

    方大娘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给老娘丢人现眼了?”

    二郎抬起头叫道,“我不回!”

    大郎连忙拉他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好么?”

    二郎冷哼道,“在这儿不说清楚,回去了有用么?我没打过那姓锗的夫子,凭什么要我承认?凭什么要去给他钱?我不回!”

    方大娘闻言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最红的却是那鼻尖,眼中的水汽充溢,仿佛一下子就要滴出来了,瞪大了双眼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二郎的耳朵道,“你倒是回还是不回?”

    二郎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毕露,“我不回!凭什么那人被人揍了要我们背黑锅?明明就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他不让那人找证人来证明是我们做的,非要我们去找什么证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得罪了别人,关我们什么事?就因为子黎的话吗?她的话就可以尽信了?她真的就没撒过谎?”

    “你再说!”方大娘气的浑身颤抖,松开手高高的举起手臂,望着二郎,二郎倔强的抬起头不甘示弱的望回去,常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郎的背后,一把将二郎拉到身后,“大夫人,不可!”

    方大娘瞪了常教头一眼,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常教头连忙让大郎拉开二郎,低声对方大娘道,“大夫人,这年纪的孩子都有些别扭脾气,您也别跟他置气了,三娘,还不过来劝劝你娘?“

    岑子吟从马背上下来,拉着方大娘的袖子轻轻摇了摇,方大娘虽不好在常教头身上撒气,对自家孩子却是不客气的,一把挥开岑子吟的手,恼道,“偏生你几个讨债鬼没玩没了的不消停!好好的跑到平康坊附近做什么?这会子倒是让人人都说我教的好儿女!”说着终究忍不住有几滴泪水滴了出来,随即偏过脸擦了去。

    岑子吟知道方大娘其实已经知道他们并没有去打那锗夫子,只是有理说不出罢了,有人存心挑刺,即便他们没有打那锗夫子,打了另外一个人也会被说道,何况还是在平康坊附近,几个孩子其中还有一位小姐,贸贸然的跑到那种地方去,背地里怕是被人笑话死了。

    常教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岑子吟摸摸鼻子,低声道,“娘,女儿知道错了,大郎和二郎也是知道错了。”

    二郎叫道,“我们都没有错!”

    大郎急的直拽二郎,岑子吟也觉得这家伙真能坏事,方大娘已是挽起袖子怒道,“你便是不肯认错是吧?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错字是怎么写的!”

    二郎犯了倔劲儿,站在原地等方大娘去揍他,大郎想拽也拽不动,常教头离的远了些,等回过神来已是让方大娘绕了过去,岑子吟一直紧密注视着方大娘的动静,倒是伸手死死的抱住方大娘的腰,叫道,“娘,不要……”

    岑子吟怎敌得过方大娘的力气,大郎拽不动二郎便过来帮忙,好容易拦下了方大娘,没想到二郎见大郎放手竟然走过来道,“我若错了,娘打死我好了!这错我断然不会认的!”

    方大娘怒吼,“你们两个放手!今天我非打死这小畜生替岑家清理门户不可!”

    大郎与岑子吟如何肯依?方大娘挣不开两人的手,只有瞪着眼前倔强的二郎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一边道,“好,好,好!你们兄妹三人是齐了心要气死老娘是吧?今日老娘就如了你们的意好了!”

    说罢伸手就去拔头上的簪子,兄妹二人都是抱着方大娘的腰,对方大娘这一招措不及防,岑子吟惊呼一声,拦了上去,二郎已是吓的呆了,大郎反应是三人中最快的,伸手拦住了那尖端,一下子就把手刺的破皮流血,方大娘似是气疯了,不管不顾的依旧往自己胸口扎。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见常教头大叫一声道,“住手!”

    四人被中气十足的一声一惊,才想到这儿还有外人在,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那常教头苦笑道,“二郎,你还是随你娘回去吧,有些事,我本不打算说,看见你们如此,却终究不好再瞒下去。这学堂,你们还是不要再呆下去了。”

    ..........................................................................................

    继续呐喊,,,推荐,收藏~

第十一章 女儿当自强(下)

    “为什么?”岑子吟问道。

    常教头像是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支吾的道,“你们知道就行了,这么多事,大夫人心中也是该有数的,我也不好多说,罢了,你们就回去吧,另寻一家私塾念书也是好的,离家近些,也省得几个孩子来回奔波。”

    若是常教头随便编排一个由头也许就糊弄过去了,偏生这常教头是有名的实在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必然是真话,这倒是让爱较真的方大娘越发的好奇了,“常教头,你的好心奴家是知道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些年也承蒙你的关照,几个孩子的骑术才能学的那么好,常教头不妨直说了吧。”

    常教头是知道方大娘的性子的,听见她这么说,便知道是磨不过去,在此耽搁太久怕是会出岔子,何况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犯傻,不说破的话有些事老是看不透彻,苦笑道,“上次三娘的马不是受惊了把三娘差点从马背上颠下来么?我去寻了那马回来,却发现马鞍上被人动了手脚,是谁我也不清楚,所以一直不敢说,只是肯定这里有人容不下你们。”

    “什么?!!!”方大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二郎却是跳脚质问三娘,“竟然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大郎则是凝眉看着常教头,“常师傅真不知道是谁?”

    岑子吟道,“罢了,不提这事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三娘是方大娘的命根子,哪儿容得她有半点损失,怒道,“三娘,你是知道是谁了?”

    岑子吟道,“娘……”

    方大娘打断岑子吟的话,“不行,我得去找老太太评评理去,好好的孩子交到学堂竟然还出了这等事儿!”

    大郎和二郎也是道,“是的,没的来由就这么算了,这学堂不来也罢,这事儿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常教头无奈的道,“大夫人……”

    方大娘一摆手道,“常师傅,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不会把这事儿是你说的说出去的,就说是我回家发现马不对,这学堂我也不稀罕再来。就是谁动了三娘的马,我得让他们给我个说法!”

    常教头道,“大夫人,你去讨说法可有人证物证?”

    这一问倒是问到了方大娘的伤心处,不管是对是错,先就安上一个说谎的罪名,随即不管是谁的错都让你去找证据!方大娘一愣,岑子吟连忙拉着方大娘的手道,“娘,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家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没道理把事情做绝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三娘!”二郎叫道,“你现在是怎么了?畏畏缩缩的,反正咱们也不来了,咱们也从来不靠谁,还怕得罪他们么?别说什么现在你没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又该怎么办?”

    方大娘道,“不管这事儿是谁做下的,也该有个说法,咱们也不问其他,你们几个好歹还是岑家的嫡系,老太太一日在,便不能断了往来,我也不是冲动,只是想去问个缘由,老太太虽然偏心,在大事上也是能分辨的。”

    常教头低叹道,“便是知道你们会如此,我才不愿说的。”

    大郎拱拱手道,“谢过常师傅,此事我们不会牵连你进来,你且放心。”

    三人的神情泰然,已是做好了决定,岑子吟却是没有太乐观,倒是不好再多话,抱定心思心道,正好也去瞧瞧老太太的样子,顺便看看岑家主宅那边的情况,说来亲戚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时代可是有灭族一说的,没来由日后被连累了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四人的目的地换了方向,径直走出了族学,向岑家的祖宅走了去。岑家祖宅就在东门外,离族学所在不远,走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沿途都是岑家一族的族人,看见方大娘母子四人行来纷纷点头问好。岑子吟随着大郎二郎含糊的唤着来人,一路上半点都不敢放松,直到听的大郎低吟一声,“到了。”才想起抬起头来瞧瞧周围的环境。

    诺大一个门厅,那门槛就足足有一尺高,一对铜质的门环已是被无数的人摸过,留下深深的痕迹,大门此刻是开着的,门口站了一个青年管家,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二十七八的样子,很是憨厚的笑着与四人打招呼,“大夫人,大郎二郎三娘,你们怎么得空来了?老夫人昨日还在念叨呢。”

    说着见四人翻身下了马,伸手拉过缰绳自牵了马去马厩,方大娘领着三人径直向里走了去。岑家的宅子外在瞧着很有些年头了,里面倒是打理的细致,花草都修剪的极为别致,亭台楼阁远远瞧去在岑子吟眼里就与现代的公园似的,还比公园干净上许多,里间偶尔有下人穿梭,都上前来与四人打招呼,瞧得出家教极为严格,岑子吟埋着头跟在岑大娘身后,突然想起了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

    说来岑家的院子不算大,只是在岑子吟一个现代人的眼中,方大娘那个四合院的小酒馆就已经了不起了,何况这个有着数百亩良田的岑氏家族。这院子约莫占据了两亩余地,其间亭台楼阁齐全,还有小桥流水假山数处,只是各处房屋都略显得陈旧,也不知道岑家往上是有过风光日子的,如今是比不得早些年了,还是因为念旧的情绪作祟,舍不得离了这个祖宅。

    带着满心的疑惑,岑子吟随着方大娘进了一个小院,还没进得庭院,就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迎了出来,“大嫂,婆婆正在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让大郎二郎他们过来呢!可巧,你们这就来了。”

    那女人比方大娘年轻十来岁,打扮的十分贵气,方大娘倒是不吝多让,只是身上的衣服都略显陈旧了些。那女人说着挽起方大娘的手,一手伸过来拉住岑子吟,“听说三娘受了伤?可好透彻了?婆婆这两日都吃着斋祈福呢,之前寻了个有些神通的道士问了,道是这两年三娘有些磨难,便求了那道士做法,毕了还不放心,竟然又想去和尚庙烧香,让二伯给拦着了这才没去。”

    方大娘苦笑了下,从那女人手中挣脱出来,略带不满的道,“可不是有些灾难,好好的在族学里练习骑射也能有人偷偷的在那马鞍上做了手脚,我道是该谢常师傅,却不知道是老太太做法吃斋换来的。”别过头对岑子吟道,“去了与老太太好好磕头呀!”

    方大娘在火头上的话着实不太好听,岑子吟只得含糊应了一声,那女人扯了扯嘴角难看的笑了一下,扭头来瞧岑子吟,“三娘没事吧?”

    岑子吟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位是谁,支吾道,“没事。”

    方大娘冷笑道,“三弟妹这话说的,子玉回了家就没说过?三娘,你连人都不会叫了么?大郎二郎,你们两个也都哑巴了?”

    大郎二郎连忙低头叫道,“三婶好。”岑子吟支吾着跟着叫了一句,心道这就是子玉的母亲了,瞧模样她对方大娘一家还算不错呀?

    这院子并无回廊,只是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饶过一片竹林,又越过小桥流水,方才到了一座阁楼前面,两个丫头倚门而立,见了来人冲着里间道,“老太太,大夫人与大少爷、二少爷、三娘子过来了。”

    就听见里面一个略显得中气不足的女子声音道,“老太太说让他们进来吧。”

    五人依次走了进去,进门就瞧见一张屏风对着门摆着,遮去了来人的视线,饶过屏风地上铺了一张波斯来的地毯,地毯后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后面的靠背椅上坐着一位面容慈祥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的很整齐,身上的穿着也很是朴素,目光柔和的让岑子吟一看就倍生亲切之感。

    而老太太身边的腰圆凳上,坐着一个略显得瘦弱的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比方大娘小些,却比子玉的母亲年长些。面容有些苍白,精神略微显得有些萎靡,见到方大娘进来有气无力的让身边的丫头搀扶起身与方大娘请安。

    岑子吟抿着嘴瞧着方大娘上前来,拉着他们几人跪下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又让岑子吟三人与两个婶婶请了安,老太太这才吩咐丫头搬来凳子让众人坐下。

    跪是跪了,岑子吟下意识的却是反感这些东西,抿着嘴坐在凳子上不吭声,瞧得出方大娘还是很尊重老太太的,待一切规矩行了这才开口道,“婆婆,今儿个媳妇带着这三个孩子过来,不是为了其他,就想让婆婆做个主。”

    那二夫人瞥了方大娘一眼,扶着额头笑道,“孩子是该好好的教的,让他们明了是非才对。昨日我也劝了元汉,倒是惹的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元汉道大嫂是明白事理的人,不当如此护短,趁着孩子小要让他们明白对错,大了就来不及了。我家子黎子淇若是做了这样的事,相公他定会打断他们的腿!”

    方大娘冷冷一笑道,“孩子自是当管教的要管教,即便是大人犯了错,不也一样要被罚么?今儿个来,我却不是为了这事儿。”

    ..........................................................................................

    捂脸,,,求推荐,求收藏,,,突然觉得自己好啰嗦,可是俺不提醒总是有人会忘记嘛,,,在这里说明一下更新时间,每天中午十一点过到十二点之间更新三千左右,下个月PK,到时候依旧每天一更,这是为了保证质量不得已而为之——今天查资料就查了一上午,为了不想闹笑话,大家要理解哈,如果有啥错误的地方,还请大家指出来,小弓会改正滴,,,另,下个月俺会不定时的加更,,,至于到时候怎么加,要看俺的写作进度鸟。。。一鞠躬下台。。。

第十二章 老虎不发威(上)

    老太太不解的望着两人,仿佛没有觉察其中的暗潮汹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夫人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道,“族学的锗夫子被人打了个鼻青脸肿,四娘说是那天看见三娘几个偷偷的跟着锗夫子去的。”

    方大娘道,“子黎可曾亲眼瞧见大郎他们动手了?何况,今儿个我要来说的也不是这事儿,我发现三娘的马鞍被人动过了,今儿个才知晓三娘前些日子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丢了性命,算算日子恰好就是那一日,问了几个孩子才知道是他们回家怕我担心没敢说,这事儿婆婆可要替三娘做主,这祸事可不是什么天灾。”

    二夫人哎呀一声惊呼道,“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说是三娘之前被二郎的马球打下马来,摔的手脚不太灵便了么?”

    老太太闻言恼道,“你们好生糊涂,三娘,过来给我瞧瞧!老大媳妇也是,这又是马球又是马鞍的,你们到底瞒着我多少事儿?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没人给我递个话?”

    方大娘诺诺道,“原是媳妇怕婆婆担心。”

    老太太瞧了方大娘一眼,瞪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道,“你们一个个的嘴也严实,瞒到我头上来了。”

    二夫人咳嗽了两声,苦声道,“婆婆,媳妇的身子本就不大好,平日里都在您身边侍候,这事儿也是后来才听子黎提起的,已是过去了,就没说出来与婆婆担心。”

    三夫人笑笑道,“婆婆莫气,媳妇管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事呀,家门也不迈出半步的,着实是今天才听说。如今三娘无事,当是婆婆的心愿神明听见了,说来,咱们家也该吃几日斋,谢过神明的恩典。”

    三人你来我去的一番话,已是将话题扯到了天边,岑子吟则被老太太拉在怀里,检查了她身上,又低问了她伤到哪儿了,揭开头发看了看头上的伤处,叹息一声道,“祖母请了高人算过了,这两年你诸事不顺遂,凡事当心些。”

    岑子吟唔了一声,二夫人猛然咳嗽起来,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过去,方才喘息着道,“我家四娘身子近来也不大好呢!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不像大嫂身子好,生出的孩子底子也极好,哎……若是四娘六郎也像三娘般,我不知能少操多少的心。”

    “二嫂若是不舒服,就回屋歇着好了。”老太太笑着道。

    二夫人摇摇头,“不了,大嫂好容易来一次,这几个孩子我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呢。”

    大郎和二郎露出不悦的神色,方大娘嗤笑道,“二弟妹这身子弱不禁风的,比不得我们这些粗人,我还是快些把话说全了,领了几个孩子回去,否则让二弟妹又病上十天半个月的可是天大的罪过。”

    顿了顿,挑眉问道,“我就想问问,这马鞍被人动了手脚,该是谁的责任?好好的孩子交到族学里,差点就给我摔了下来,族学可是二伯管着的,婆婆,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我家三娘虽然皮粗肉糙,到底还是岑家的娘子,到底还是肉长的。”

    二夫人闻言脸色大变的尖叫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兴空口白话,嘴不过就两张皮,上下翻飞黑白由你,若是有个由头,总要拿出证人证据来的!何况,这几个孩子白日里自己来族学,是来了还是没来都说不准,否则三娘也不会在郊外从马背上摔下来!再说了,族学里那么多的孩子,谁家是亲手交来了我们没好好交回去的?相公他一心为了岑家才办了这学堂,难不成还要负责他们在路上的安危不成?”

    方大娘道,“可不是在族学里出的事儿?三娘骑着的就是那匹老马,一路骑来没事,骑射的时候就出了事儿?好在回去的时候没骑那马,是由大郎带着,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二夫人道,“那也不该是我相公的事,管马厩的人呢?常教头呢?下面的人都问过了吗?没的来由别人的马都没事,偏生就是三娘的出了问题,大嫂,您可瞧仔细了。”

    方大娘一时语滞,方才急急忙忙的要来讨公道,偏生忘记问是马鞍上出了什么问题,恼道,“那马我已是带来了,马发狂的事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二弟妹要查大可叫人来问过,族学可是二伯在掌管。”

    二夫人闻言毫无征兆的掏出手绢捂着脸便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婆婆,您可要为我们做主,感情元汉好心办了族学,别人送了孩子来上学不领情便罢了,什么脏事儿破事儿都往他身上扯,他还能存心害了自家的侄女儿不成?即便是下人们做下的事儿,与主子有什么干系?三娘在学里本就是个淘的,对管家也没个好脸色,那些管家个个都贼精,出了一两个要欺主的恶仆也不是什么奇事,元汉他平日里忙,没来由扯到他身上。若是这样,咱们也不必办这族学了,请了夫子到自家家里来教养几个孩子就成。”

    方大娘经不得别人激,一听二夫人的话怒道,“不过免了几个束修罢了,二弟妹说的好没来由!你办了族学,我将孩子交给你们,你们若是不管,跟把孩子扔荒地上有什么区别。”

    二夫人闻言气的指着方大娘的鼻子道,“大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二郎管着孩子们的束修,午饭,还要请夫子,那院子也是从二房的私房里拿出来的,昨儿个张伯又来伸手借钱,不是瞧在大伯的份上,元汉没二话便会允了?大嫂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可还曾将咱们瞧做亲亲的亲戚?不过是几个束修罢了!哼!婆婆,您可听明白了!”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方大娘瞬间就红了眼圈,昂首道,“休要说什么兄弟情!大郎卧病那几年,你们谁来瞧过他?三伯倒是来过,上门来了可曾带了一点半点遮手的物件?自家兄弟的杂货铺半价收了去便罢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大郎死后,你们又是如何的?上门闹腾的家里好几个月没做成生意,就差把我们娘四个活活的给饿死,真真是好个兄弟情!”

    二夫人恼道,“休要胡说!我与三弟妹明明就来了,是你将我们赶了出来!”

    三夫人跺脚道,“大嫂这话不公平,当时家里用度也艰难!那铺子当年就说好要留给大郎二郎的,咱们这些年替他们管着,收了的利钱便当做是当年那些钱的贴补罢了,可没人图你们的这点便宜!”

    岑子吟不解的看着方大娘,只见方大娘脸色又红又白,一口银牙紧咬下唇,那双眼充盈着火光,像是有说不出的委屈,正要开口,就听见老太太低喝道,“你们几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

    三人一滞,低头称不敢,老太太道,“过去的事已是过去了,没道理抓着不放,老大那铺子老太婆做主,是谁的就是谁的,待到大郎二郎长成娶妻了自然要还给他们。至于当年的事,谁都有不对,老大媳妇你心是好的,就是说话太伤人,要是眼里有我这个老太婆就休要再提此事。老二媳妇,二郎做了善事族人都看在眼里,平日里的事族里什么好事不都落到二房头上没人有半句怨言?你大嫂说你两句,话难听些,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你是小的,也该忍忍。”

    两人被一番说道,皆是低下头不言语,脸色却都还有些愤愤,到底没敢在老太太面前多话。

    老太太见状吩咐道,“晚饭就在这里用吧,那事我会问问二郎的。”

    老太太对两人各打三十大板,算是把事情压了下去,岑子吟却是听的云里雾里,这些事怎么与传言有些出入?去看大郎二郎,两人都是低着头数自家的指头,方大娘则是苦笑道,“这事儿有婆婆做主是最好不过了。”说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声音低闷,撞得岑子吟心中有些郁郁。

    ..........................................................................................

    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三章 老虎不发威(中)

    午饭时间,二夫人又发病了,头疼不已,辞了回房休息,方大娘伴着三夫人与老夫人在厅内侯了半晌岑元汉这才姗姗来迟,与老妇人赔笑道,“秉伦她不太舒服,四娘也有些发烧,方才随我一同回来了,便不过来用饭了。”说着拿眼斜了岑子吟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自来打狗就要看主人,给岑子吟没脸那就是给方大娘没脸。到如今岑家这一脉所出的男丁不过三人,老大岑元思生了两个儿子,老二岑元汉则有一子,今年方五岁,老三则是在生了子玉之后还无所出,三夫人生了子玉以后便病了一场,不再有生育,岑家老太太对大郎和二郎都是极为看重的,岑元汉在老太太面前断然不会给两个孩子没脸,何况大郎和二郎都不是方大娘所出,又是真正的岑家嫡系,所以才有此一瞥。

    方大娘心中知道岑元汉这一眼的含义,抿着嘴不说话,毕竟岑元汉没做过什么,倒是岑子吟有些郁闷,在那个小家,她可以感受的到三娘是那个家的中心,因为她的血液维系着那个家庭,而在这个大家,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了,岑子吟一时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随即释然了,现代人的观念是合则聚不合则离,岑子吟与方大娘该是最亲的,不管方大娘做的是对是错,胳膊肘没有往外拐的道理,想通这一层的岑子吟埋着头不说话,反正她一直不以为方大娘能讨回什么公道来,蹭了这顿吃喝早早回家才是王道。

    至于方大娘的委屈,岑子吟吸吸鼻子,决议搞清楚其中的纠葛再决定要不要有朝一日讨回来。

    见人都到齐了,老太太吩咐道,“摆饭吧,元汉,用完饭我有事与你说。”

    岑元汉嗯了一声,坐到老太太的右手边,方大娘坐在老太太的左手边,下手坐着三夫人,岑元俊不知道为何没有出现,大郎二郎坐到岑元汉的下手,而岑子吟则坐到了剩下那张凳子上。

    下人们摆上饭菜,岑子吟瞧了瞧,这儿的饭菜也只是比在家里略微丰盛了一点,奔波了一早上,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不过众人都望着老太太,岑子吟自然不敢胡乱的动手,见到老太太动了箸,众人也纷纷拿起筷子,这才敢伸手去夹面前的菜,伴着饭咀嚼了两下正要吞,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大喊,“三娘!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是二夫人的,生病的人倒是中气十足了,老太太皱了皱眉,岑元汉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门口喝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在娘面前还有没有规矩了?”

    就听见二夫人呜呜的哭着骂道,“岑元汉,休要说我大呼小叫!你先来瞧瞧你闺女都怎么了?难怪说不舒服呢!脸上被人掐的破了好大一块皮,还流了血,这会儿肿了一大块,亏得你还带着她回来也没瞧见!”

    一边哭,一边拖着子黎向屋子里走,“婆婆,您可得为我们子黎做主!三娘她做错了事,子黎与长辈说了有什么错?她倒好,子黎好心去安慰她,她便下狠手,在脸上狠挠了一把,这会儿都肿了!我本想忍了,可回头想想,若是破相了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岑家的列祖列宗,这事儿断然是不敢瞒着婆婆的!”

    说话间便走了进来,岑子吟抬头一看,子黎脸上肿了‘好大’一片!瞧着不过是受了毒虫叮咬,忍不住挠破了,出了些血罢了,也就这二夫人能这般小题大做。

    二夫人将子黎往老夫人面前一推,捂着脸只是哭,“多大的事儿啊!我原以为大嫂今天来是真为了三娘从马背上差点摔下来的事儿,没想到是因为三娘犯了错,元汉发了狠话要大嫂好生教养几个孩子,否则便不让几个孩子*学,这话本是激励几个孩子上进,没其他的心思,可是,瞧瞧他们做的事儿!他们便是想这么闹腾的大伙儿都没的书念么?婆婆,您可的替子黎做主!替元汉做主!即便手心手背都是肉,好歹也要分个是非黑白出来!”

    方大娘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圆桌上,站起身走到子黎面前,指着脸上肿了的地方嗤笑道,“肿了好大一块!二弟妹,你当看看前几天三娘头上那块血泡,我家三娘皮粗肉糙,就你家四娘娇贵的碰不得了?”

    岑子吟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她挠破了子黎的脸么?吵吵嚷嚷的一上午就够她头疼了,这会儿又冒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只怕她想再装哑巴也不行了。

    岑子吟正打算起身,二夫人已是扑到老太太身边,呜呜的哭道,“婆婆,您可听见了,大嫂这话便是说三娘该挠四娘了?这孩子如今便是瞧谁不顺眼就打谁了,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岑子吟抿抿嘴,抬起头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拍了拍二夫人的背脊,又向着子黎招了招手,根本没有瞧她一眼,正要开口,方大娘已是叫道,“是了,你家子黎破了点皮便大哭大闹,我家子吟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也就几句话便打发了去!”

    二夫人抬起头来道,“那马儿根本就没事!方才我已是叫人查了那马鞍,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这马鞍我记得三娘一直用着的吧?”转过头对老夫人道,“婆婆,你大可叫人拿过来瞧瞧,不光马鞍上没痕迹,马背上也没痕迹!咱们就叫族里的老人们来评评理,到底是你们想闹腾的大伙儿没的学上,还是是有人动了手脚存心害三娘!”

    方大娘语滞,老夫人已是被闹的头疼,不耐的道,“多大的事儿还要去请老人们过来?若是真没有就罢了,倒是子黎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岑子吟望向子黎,子黎瞥了岑子吟一眼,低着头含糊道,“是三娘……”

    老夫人拉过子黎要去瞧,眯着眼看了半晌叹息一声道,“我是老了,这眼睛不好使了,脸上的伤得好生治,二嫂带着四娘去请大夫吧。”

    二夫人吸吸鼻子跺脚道,“还要婆婆做主!”

    岑子吟抿着嘴看着子黎,突然道,“四娘,撒谎的时候不要眨眼!”

    二夫人闻言扭过头来,“三娘你是什么意思?我家子黎从来不撒谎!”

    众人都是有些惊讶的望着岑子吟,岑子吟勾勾嘴角,突然觉得很是无聊,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把自己气得半死,闹腾的家宅不宁,真不知道是为了啥。扭过头去看方大娘,方大娘却是不断的喘息着,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指着子黎脸上的伤口道,“这分明就是毒虫咬了她自己抓破的,这也能赖到我家三娘头上?”

    二夫人只是叫道,“我家子黎从来不撒谎!”

    子黎脸色刹那间涨的通红,将脸埋进老夫人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身体不断的颤抖,二夫人见状连忙去拍她的背脊,“别哭,一会儿又不舒服了,有娘在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老夫人似也很疼爱这个孙女儿,焦急的拍着子黎的背脊道,“别哭别哭,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祖母在呢!”说着抬起头有些恼怒的对着方大娘道,“大嫂,你说有人存心害三娘,却是没有证据,如今四娘的脸破了,四娘从来不撒谎,你确定真不是三娘做的?”

    一股像是吃了过多芥末的感觉冲上鼻头,偏心!这是明显的偏心!家人能明显的偏心到这个地步么?岑子吟为方大娘不值,更多的是心疼。

    按照岑子吟的性格,对于这样不能相互容忍的家人可以直接无视了,搞不懂方大娘还跟他们纠缠什么,找得回来道理么?

    ..........................................................................................

    亲爱滴们,推荐票票收藏。。。俺又啰嗦了,顶锅盖爬走。。。

第十四章 老虎不发威(下)

    岑子吟抬起头看着老夫人,沉着嗓子道,“祖母,这不是我做的!”

    二夫人闻言叫道,“不是你做的?那子黎为何不说别人单单说你?”

    岑子吟笑笑,“你让她抬起头来瞧着我眼睛说是我做的,她可敢?”

    二夫人冷笑,“便是不敢!这还没怎么呢就被挠破了相,要是真有什么,还不丢了小命?”

    岑子吟道,“可有证人证据?”

    岑元汉突然插嘴道,“证人就是子黎,证据就是她脸上的伤!岑子吟,想不到我岑家出了你这样的子孙,骄横跋扈,死不认错,今日我就要替你父亲好好的管教你!来人,取家法!”

    大郎二郎惊呼一声,跳到岑子吟面前将她护住,方大娘见真有下人去取家法,再瞧老太太只是关心子黎的脸,二夫人只是哭,三夫人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不由得冷冷的笑了,一把拉过岑子吟,“不劳二伯动手!我的孩子,我自己能教!”说罢深深的看了岑子吟一眼。

    啪!火辣辣的巴掌打到岑子吟的脸上,所有的人都懵了。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岑子吟的头偏了过去,那巴掌打在脸上,只觉得一下子就蒙了,半晌扭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方大娘满脸的泪痕。

    “看什么看?还不服气是不是?”方大娘叫道,又是一巴掌摔了下来,脸上的泪痕却是越发的密集。

    这一巴掌却是让大郎和二郎猛然惊醒过来,扑过来拉着方大娘的手叫道,“娘,要打就打我们吧,三娘的伤还没好全呢!”

    方大娘狠狠的甩开两人,“打死了了账!被我打死总比被别人打死的好!谁让她做错事,我这个当娘的也没本事护着,早死了早超生,下辈子投胎找对好爹娘,横着走也没人管得住!”一边说,一边又是一巴掌。

    岑子吟承受着来自方大娘的愤怒与心疼,淡淡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已是没有再去看子黎的脸,发现岑子吟的目光以后露出些许不忍的神情,奈何二夫人还在她怀里哭着。岑子吟嘲讽的笑了笑,又看向岑元汉,岑元汉的表情有些烦躁,下人取来了家法被他一把挥开了,却还是没有阻止方大娘。

    大郎叫道,“娘,即便你打死了三娘又能如何?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你要打就打儿子好了。”

    二郎则是叫道,“娘,打死了三娘只能让别人开心自己伤心,没瞧出别人就是容不下咱们么?咱们家去!”

    方大娘一愣,却听见二夫人叫道,“谁容不下三娘了?她自己离经叛道,咱们不也没有多话么?只求她别惹祸事回家便好,元汉替大嫂管教她也是为了大嫂好!你们这两个孩子怎的这般不懂事?”

    方大娘闻言又是一巴掌打在岑子吟脸上,这时候岑子吟的脸已是又红又肿了,方大娘的力道不由得小了许多,岑子吟却是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准备好,让牙齿撞到了,一丝血迹从口角溢出。

    三夫人见状走上来拉住方大娘道,“好了,大嫂也别跟自己过不去。”扭过头对二夫人道,“二嫂,子吟的脸都成这样了,子黎也不一定会有事,就罢了吧?”

    二夫人别过头去望着老太太道,“婆婆,我……”

    老夫人见二夫人的脸色已经好转,岑元汉也装作视而不见的摸样,叹息一声道,“大嫂,罢了罢了,这孩子也只是不懂事,好好教她便是了,没必要打的这般厉害,这身上还没好透彻吧?”

    方大娘本就不舍岑子吟,打了一巴掌就开始隐隐后悔了,却是没台阶,如今得了台阶下,顺势让三夫人给拉了下来,大郎和二郎连忙上去扶着岑子吟。岑子吟轻轻推开两人的手,将身体站的笔直,望着被三夫人拉着的方大娘道,“娘,我们家去。”

    方大娘看了岑子吟一眼,惊讶的突然发现这个往昔受了这样委屈定会暴跳如雷的孩子今天竟然沉稳的不像话,眼中闪动着清冷的光芒,仿佛对这一些都不甚在意,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想去替她抚平脸上肿的高高的伤处。

    岑子吟拉住方大娘的手,另一手拉住二郎,对大郎道,“家去!”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都不看身边的人便径直向外走去,厅内的众人都惊讶的望着四人,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大呼小叫,就这么走了?连老夫人这边也不说一声,便这么旁若无人的走了?这是什么情况?

    待四人都迈出了大厅,老太太才拍着桌子低叫道,“胡闹!胡闹!”

    岑元汉追出门来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大娘不啃声,大郎和二郎就要饶过岑元汉,岑子吟却是停了下来,今天不过半天发生的事让她心里面憋的慌,有些话不吐不快,抬起头看着岑元汉道,

    “你们用有成见的眼光看待我们母女,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别人说的你们就无条件相信,而我们母女所说的话就要我们拿证据。真真是可笑,偏听偏信到这个地步,竟然拿子黎的话来当证据,没错,她是说了是我抓破的,以往也许你们真没有发现过她说谎的记录,可是,你们能拍着胸口说她一辈子都不说谎?官府要定一个人的罪也会有证人证据,同样是亲人,你们连一点点想证明我清白无辜的想法都没有就直接判定了我的罪过,那么,以往我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那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顿了顿仿佛没看见岑元汉扭曲的脸继续道,“如今我们自成一家了,我有什么过错我娘自然会教我,至于你们,恕我难以接受这样的管教。”

    “放肆!”岑元汉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瞪大了眼睛道,“大嫂就是这般教孩子的?”

    岑子吟笑笑,大郎和二郎愤愤的道,“不用人教,我们也有眼睛的!”

    岑元汉道,“偏见?何来的偏见?若不是你们自己行为不端,会让人留下如此成见?不寻思着修正自己的行为,偏生在别人身上找原因,还敢顶撞长辈!真是要翻天了!”

    岑子吟嘲讽的笑了笑,“真不是偏见么?那我想问问今天她脸被抓破一事,若是我做的,我固然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若不是我做的呢?我连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都不知道,请问,我该如何证明与我自己无关?这跟一开始就定了我的罪有何区别?”

    叹息一声道,“我和大郎二郎都已经是十多岁了,自己有眼睛去看,也有脑子会去想,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我娘身上。我的话到此为止,我不能保证以往我的所作所为,只能问心无愧的说今天的事跟我无关,至于我从马背上差点摔下来那件事,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只有一句话,从今日开始,只要一天岑家人对我们还有偏见,这道大门我们一家人不会再踏入半步,该是我们的,我们会要回来,不是我们的,我们会还回去!”

    本不想撂狠话,事到临头偏生嘴快了,岑子吟自嘲的想到,这样也好,她也是个好面子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必然要做到才能甘心,也算是给自己添加点压力吧。

    方大娘却是乘着人不注意拉了拉岑子吟的手,岑子吟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大郎二郎,问道,“大哥二哥,今天的话我已经说出口了,若是做不到,日后就要受人嘲笑,别人也更会把这些过错归咎到娘的身上,你们愿意与我一起努力么?”

    大郎与二郎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好!三娘说的就是我们心里的想法!”

    岑元汉有些呆了,往日的岑子吟只会恼羞成怒后的哭泣与别扭,跟方大娘是差不多的,怎么会说出如此有志气的话来?他虽然容不得方大娘,对这个大哥的女儿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屋子里默默瞧着外面发生一切的几个人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岑子吟,心中都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事说来其实不过是生活中微末的小事罢了,至于说出这样近乎决裂的话吗?

    走出岑家大门,方大娘有些埋怨的道,“你这话说的过了!他毕竟是你的长辈,即便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大哥二哥日后的前程。”

    大郎与二郎同时叫道,“娘!他们做的这样过份,您还想那么多干嘛?”

    岑子吟扯着嘴角含糊不清的道,“娘,您就别多想了,大哥和二哥必然能争气的,没了族学上,便没其他地方可以附学了么?”

    方大娘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

    捂脸,,,激起民愤了。。。

    话说,,,明天俺PK呀,今天照例求推荐,收藏,顺便求一下明天的PK票,然后,明天两更吧,,,望天。。。

第十五章 大事业(上)

    刚走进家门,喜儿就尖叫出来,“三娘,你这是怎么了?”

    岑子吟这会儿的脸已经肿的跟馒头似的,喜儿不叫还罢了,一叫方大娘就开始掉眼泪水,惹的被喜儿尖叫声引过来的张婶有些迟疑,岑子吟想开口说话,一动就疼的直抽冷气,张婶听了也顾不得其他,吩咐道,“喜儿还愣着干嘛,去打盆凉水过来,庆云!庆云,快去请大夫!”

    这边拿着冷水与岑子吟冷敷,这巴掌呼到脸上的时候疼的麻木了,倒是不嫌疼,这会儿被人一碰那眼泪就跟水龙头坏了似的,吧嗒吧嗒的向下滴,岑子吟也不敢呼疼,方大娘已经是够伤心的了,大郎和二郎愤慨还没平息,本就是一团乱麻的事,能就这么揭过是最好的,好汉报仇十年不晚!

    张婶刚碰到岑子吟的脸,手上的湿布就被方大娘夺了去,嫌弃她笨手笨脚的碰疼了岑子吟,张婶知道方大娘的脾气,便站在一边听大郎与二郎讲述事情的经过,听的不禁咬牙切齿的道,“这事儿二夫人也做的出来!旁边的人怎么也不劝着些,真真是糊涂!夫人,别怪老婆子话多,你当时就该拉着三娘几个回来,好生生的孩子给打成这样,这还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

    方大娘闻言不啃声,她心中也是内疚,大郎突然道,“张婶,二伯母说什么福伯去借钱是怎么回事?”

    张婶愣了愣,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大郎道,“她说福伯去借钱,二伯父是瞧在兄弟的情分上,这才没有半句话便借了。”

    张婶呸道,“这话她也说的出口?这钱明明就是老爷留……”突然发现四道眼光都望向她,才警觉自己说漏了嘴。

    方大娘愣了愣,手上的帕子掉到了地上也为惊觉,半晌叹息了一声道,“我头有些疼,张婶帮三娘冷敷吧,呆会儿大夫来了你照应着些,我先回房了。”

    岑子吟想要阻拦,一张口就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伤处眼睁睁的看着方大娘进了房间,四个人在客厅里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大郎望着张婶恼怒的道,“张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婶焦急的道,“你们两个先去陪着夫人,夫人神色有些不对,这事儿等酒馆晚上关门了让福伯说给你们听吧!”

    大郎二郎都去了,没多久二郎便回来道,“娘她不愿说话,蒙了被子在睡觉,大哥让我去寻七舅公来,自己在那儿守着,三娘,若是疼你忍着些,二哥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可好?”

    岑子吟哭笑不得的心想二郎这时候倒是成熟了,只是自己这模样可吃不得糖葫芦,买回来望着流口水么?心里如是想,还是点了点头,今天的事可大可小,可方大娘的炮仗脾气不该反应的这么平淡,自己这会儿开不了口,还是要有个人去开解她一下。

    二郎刚出门,庆云就请了大夫进门,让大夫看过了,吩咐用冷敷再吃些化血散瘀的药便可,这边福伯闻讯赶来,张婶一阵唠叨,听的福伯眉头直皱。

    二郎请了那七舅公来,瞧见岑子吟的脸就心疼的捶胸顿足,又去安抚了一阵方大娘,到了晚饭的时候方大娘便出来了,七舅公却是匆匆的走了,方大娘神色如常的将兄妹三人念叨了一顿,道是在家里也不准偷懒,自己学习,过些日子就训个私塾送他们去念书,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之余信誓旦旦要出人头地,看来是恢复正常了呀!

    晚饭后,大郎二郎与岑子吟一路到福伯房里去,听了福伯的话,才知道岑元思便是到死也没放心过这个媳妇,手上大部分的钱财都让自家兄弟保管着,托付了福伯若是家里真缺衣少食了便去拿些来,要与几个孩子留点家底,偏生那个兄弟是个妻管严,钱财都交到了自家夫人手上,这时候要去要钱,倒成了借的了。

    钱也不多,不过十万缗左右,这些年七七八八贴补,花下来也就剩下不到六万缗了,福伯并不想动用这些钱,可是这酒馆若是维持不下去所花的钱怕是更多,唯有老着脸皮去求,让主人家将一本账翻来覆去的查了许久,这才与了他钱,倒像是他图谋主人家的钱财了。

    这话福伯没有说,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兄妹三个都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深沉的叹息了,往昔只觉得这样的叹息实在是听的胸闷,这会儿却是在胸闷之余又几分鼻酸,方大娘便常常在无人之时这样叹息,他们不解方大娘为何会有这样深沉的怨气,这会儿听见福伯这般叹息,再看福伯满是皱纹的脸上平白的表情,纷纷低着头告辞了出来。

    口不能言,岑子吟在家里休息了好些天,每天只能喝些熬的稀烂的粥来充饥,精神却是十足,她有自己的计划,大郎和二郎这几天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要么就是在方大娘身边陪着,白日里方大娘在酒馆坐镇的时候就跑的不见人影,岑子吟也没心思管着两个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每天就在小作坊与酒窖之间穿梭,下定了决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这几天也许是方大娘心里愧疚,便任由岑子吟穿梭在小作坊里,从而岑子吟才得以真正的了解了古代的酿酒技术。

    唐朝虽然出现了“烧酒”一词,但唐朝并没有我们熟知的烧酒,而是饮用黄酒清酒这类低度酒。其酿制方法并不是通过蒸馏得到,而是把米磨成粉再蒸熟,摊开放冷。在米粉上撒上曲子,撒一层曲子铺一层米粉,如此反复,直到差不多了这才垒成山形状。为了便于发酵,还要压紧。然后用干净的布盖住,任其发酵。过一阵子就会渗出酒浆,为了不让酒精挥发,就要在酒缸里加入清水,使酒精溶解在水里,以便保存。等到发酵好了,再经过处理,就可以得到饮用酒了。

    制作酒曲不得不提到的是曲室,曲室就在酿酒坊的后面,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霉菌味便扑面而来,相较之下外面的怪异味道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室是一间宽大而严实的土坏房子,墙上开有窗,窗户给捂得严严实实的,光线甚暗。之所以要捂住窗户,是为了防止空气流动带走热量,因为曲子做好之后要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温度高的话可以大为缩短时间。提高效率。

    要是温度过高地话。把窗户打开,任由空气流动。带走部分热能,这是最原始的温度调节方法。

    室内摆着十多个曲模,长方形状。旁边有一个装满米粉的大木桶,里面装满了蒸熟的米粉,十来个伙计忙碌其中,伙计把酒曲撒在米粉上,撒完酒曲再撒少许香料,拌均匀。

    撒入香料是为了增加酒的香味,在是一种古老的方法,就是到了现代仍在使用。

    然后把米粉均匀的撒入曲模,压紧实,再撒入,再压紧,如此反复,直到曲模装满,盖上盖子,随即便有伙计站到盖子上,双脚提起放下,放下提曲,好象跳踢踏舞一般,踏在曲模上。一边踏一边数着次数,踏了二十下站到地上,又换上旁边的一个伙计。

    之所以要踏曲,是为了把曲子压紧实,加快发酵速度,诀窍只有一个,就是要把力道使均匀了。古代踏曲非常受重视,一盒曲子需要踏接近两百下才算完成,遇到大型酒坊,光这踏曲就需要几十人来完成,每人踏固定的次数,比如每人五下。

    现代酿酒企业都用机器操作,不再用人来踏曲,其效率大为提高。这踏曲只要力量使均匀,是个人都会。几个伙计轮流上阵,不住踏动。一轮踏完,进行第二轮,直到踏了一百七八十脚,才把一盒曲子做好,搬到一边准备好的酒缸里,密封后任其发酵。

    块曲的出现是酿酒史上的一件大事,称得上里程碑。最早酿酒使用地是散曲,所谓散曲就是把曲子拌好,撒在地上,由其自然发酵。这种方法的缺陷非常明显,一是热能散失,温度上不去,发酵的时间特别长,没有十天半月不可能好。二是有效成份不多,粮食地利用效率不高,很浪费粮食。

    西汉有饼曲。把曲子用手捏成团,放成一堆发酵。这方法比起散曲有所进步,其效果仍然不佳。到了南北朝就有了曲模,《齐民要术》称为“范”,把拌好的酒曲放到曲模里压紧实,堆放在一起,使得制曲效率大为提高不说。还因为这种方法产生的有效成份多很多,使得粮食地利用率大为提高,酒的品质更为优良。

    块曲一直用到现代,只不过现代酿酒企业的自动化程度高些。

    酒曲是我们祖先的伟大发明,有人认为可以和“四大发明”媲美,这是最早地微生物技术。酒曲上含有大量的微生物,以及微生物分沁的酶,是酿酒的催化剂。能很好地促进谷物淀粉、蛋白质分解成糖份和氨基酸,再在酵母菌地作用下分解成乙醇,即酒精。

    第二步便是压榨了,酿酒坊里的伙计要比曲房里少上许多,味道也淡了许多,不过两三个人,其中两个把酒醪包放在架子上,上面放上青石板,象压豆腐一样,酒浆流出来,淌进缸里。

    酒醪里渗出的酒越来越多,伙计们加了几桶水下去,这缸酒就暂告一段落,余下的事情就是等其自然发酵,这一过程需要三两天。

    旁边一个大釜器里放着十几个酒坛,酒坛外面为水浸住。釜下加柴禾,温度上升,水正不住冒出水汽。这一步是煮酒,保质所必须进行的步骤,要是没有这一步,酒就不可能长期存放,更不会有“女儿红”这样的名酒了。

    唐朝没有更好的加热设备,这是非常原始的方法,却是不得不为。

    压榨和煮沸留两个人看着就行了,并不算麻烦,一切妥当后密封,放的越久便是越陈香,上了年头的酒价格自然要贵些,所以新酿也卖的不差,方大娘这酒馆里各种酒都有一些。

    ..........................................................................................

    望天,终于在PK之前虐完了,,,再继续下去俺深深的担心还有木人给俺投粉红票呀。。。

    十二点开始PK,,,求粉红票,,,捂脸,,,俺尽量保证不让大家郁闷。。。

    晚上还有一更哟。。。

第十六章 大事业(下)

    岑子吟独自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拿着笔写写画画,将唐朝所有制酒的流程写下来以后,开始绘制所需要的蒸馏酒的器材。

    之所以想到这个,不过是因为岑子吟对这个朝代还不熟悉,看着街上令郎满目的商品,越发的想不到其中的利润,而恰好岑家有个酒作坊,要改良起来比较方便,何况大唐是一个几乎能容纳一切的国度,国人对新奇的东西接受度也很高,在真正发现了高度酒的好处后生意自然会兴隆起来的。

    最最主要的一点是,她只是的个十来岁孩子,不能搞出太新奇的东西,误打误撞的做出蒸馏酒却是容许的,否则会被人当成妖人,桌面上所画的那张蒸馏酒的器具则还暂时用不上。她必须先手工制作出一点点的蒸馏酒,然后再想办法让别人接受它!

    即便别人接受了这个东西,技术上的难关也不少,唐朝没有铝板,也没有铜板,要卷制蒸馏酒用的釜器根本就不可能,只能通过木匠来做了。现代乡下酿酒作坊用的釜器就是用木头做地,岑子吟在乡下瞧见过,还曾经进去参观过,要复制出外形不算难。

    这木制釜器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放在锅上的,呈圆柱形,锅里装水,加热之后水就变成水蒸汽,进行加热。锅上再放一个圆形木板,可以用来承受粮食。釜器里面装填粮食,这圆柱形釜器要做多大,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另一部分象倒立的漏斗,做出个形状不是问题,唐朝的能工巧匠可不少,难处在于冷却部分,这部分也是一个圆柱体,必须找寻一种良好的热导体,否认冷凝困难会成为最大的技术难关。岑子吟有些异想天开的琢磨能不能用陶瓷来代替,毕竟现在所需的冷却器皿很小,陶瓷的强度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而日后若是要大量生产,那就是别人的事了,岑子吟可没想法一家独大搞垄断,家里这老弱妇孺连自家人都搞不定,更不要说若是真有暴利可图而闻讯来到的豪强了。

    这些,都不是让岑子吟最头疼的事,最头疼的事莫过于怎么搞到钱了,如今家里的情况并不宽裕,最大的问题也是钱的问题,何况她一向信奉自给自足,否则若是弄出来的东西不受欢迎,让方大娘买单,让福伯叹息,她没脸做这样的事,不管怎样,先悄悄的做出来再说吧。

    这玩意儿不能漏水,密封要严实,非的让人专门制造才行,而这火候和量岑子吟把握不好,琢磨着只能等慢慢试验,家里的酒曲不少,这粮食恐怕不会拿给她这么折腾,虽然她知道这绝不会是浪费,家里的大人们可不会这么认为,这又该是一笔开销。

    然后,就是实验的地点,岑子吟望着窗外平日里还觉得挺宽敞的宅院,这会儿却是觉得到处都是人,就没个清静的地方,拿着那个到厨房去,非被张婶给赶出来不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还是先凑到钱再说吧,万事开头难呐。

    对着铜镜照了一下,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就是这样才让脸显得更可怕,紫青一片有些地方还带着黑色,惹的方大娘一瞧见她就叹息不已。

    岑子吟瞧了瞧外面,大郎和二郎两个又鬼鬼祟祟的想要出门,等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路过她房门的时候,藏在门后的岑子吟突然跳了出来,低叫道,“你们又想到哪儿去?”

    大郎和二郎挫败的对视一眼,大郎道,“我们这是有事,三娘听话好好在家呆着,我们回来以后给你买好吃的可好?”

    岑子吟瘪瘪嘴,心里却是欢喜雀跃,正想找人带她出门呢,整天在家里大门不出可想不到挣钱的好法子,“不要!你们整天的去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就会拿吃的哄我,唔,这几天都给我带了好吃的,说!你们哪儿来的钱?”

    岑子吟本以为这是两兄弟平日里的零花钱,她对这个时代的花销也不是很了解,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大郎和二郎脸色同时大变,二郎更是翻翻白眼道,“给你吃了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耽误了时间我们可就没钱给你买好吃的了。”

    岑子吟只觉得一下子就看见了光明的希望,更是要跟着大郎二郎去瞧瞧了,眼珠子一转,拉着大郎的手臂摇晃道,“大哥,大哥,我也要去,我在家里闷坏了,都没人陪我说话,大哥,就带我去嘛~我会乖乖听话的哦!”

    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撒娇,岑子吟一脸冷汗,好在撒娇是女人的天性,说了两句便顺溜了,二郎最是疼爱岑子吟,见状劝道,“大哥,要不,咱们就带上三娘去吧?”

    大郎也不是不疼三娘,只是考虑问题到底要周全些,上次出了事,现在岑子吟身上还有伤,他们本来就是偷偷的跑出去,然后乘着大人没注意再跑回来,这种事要是被发现了还真不好交代。

    岑子吟见大郎有松动的迹象,跟二郎打了个眼色,自己拉着大郎的手一阵猛烈的摇晃,毕了不忘记威胁道,“你们若不带我去,我就去告诉娘你们偷偷的出去玩,身上还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钱!”

    二郎又劝了几句,大郎闻言无奈叹息了一声,“好吧,带你去,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娘,我们照顾不过来你的时候,你也不准到处乱跑,乖乖的在旁边呆着。现在去换套衣服,二郎,你去马厩牵三娘的马过来。”

    岑子吟换了胡服,又戴上帷帽将脸遮住,这帷帽是这时代妇女出门常带的物件,这帽子用藤席做成帽形的骨架,上面糊裱了缯帛,又刷上桐油,然后垂挂一圈网子,可以不妨碍视线,大概可以垂到颈部,倒是正好拿来遮掩脸上的青紫。

    随着大郎二郎出去,一路上注意着有没有陶瓷作坊,倒是没有注意到向哪儿去的,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的地方,而在这儿,还有十余个少年候着,手上都拿着打马球的棍子,想是要在这儿练习马球或者开一场比赛?

    岑子吟对古代的马球不太懂,这种事在她眼里就像是现代的孩子不上课跑去踢足球一样,没多大好处也谈不上多大的坏处,瞧这情形岑子吟也不好多问,少年即便再怎么懂事,性子里总有几分爱玩的天性,不能求他们一朝一夕的改正过来。

    初夏的和风正好,岑子吟便寻了个树荫躺下看他们玩,坐下来才想到这大郎二郎的钱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赌马球么?若是两人技术够好这么来赚钱,却是有些不好,岑子吟决定回去以后再仔细问他们。

    这初夏的午后和风太好,岑子吟一会儿想着这个,一会儿又想到路上瞧见了几个作坊,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制造一个那样的东西需要多少钱才是,片刻功夫便靠着大树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旁边像是有人在说话,猛然睁开眼,岑子吟发现脸上盖着的帽子不翼而飞,一个男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道,“古有无盐女,今有岑子吟!”

    岑子吟一愣,只觉得这人很是眼熟,一身的儒服,当是个读书人,手上偏生拿着她的帷帽,听见不远处那群少年依旧在打着马球,想是没有发现这边的异状,恼道,“你这人好生无礼,难不成读了圣贤书就为了去揭别人的痛处?若是这样,这书不读也罢。”

    那人沉下脸来,责问道,“所以你们兄妹三人便跑到这儿来打马球睡午觉,偏生不去上课?”

    岑子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谁了,薛易,那个酸秀才!坐起来偏着头看了薛易半晌,不知道这个该在学堂里上课的夫子怎么跑到郊外来了,唔,该是还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吧?

    哼!管的还真宽泛,嘲讽女人的脸,看来也是个没什么品德以貌取人的家伙,不过她是要干大事业的人,才不跟这个酸秀才计较。

    ..........................................................................................

    今日诸君为何如此安静?难道一定要炸雷才有人冒头咩?捂脸,俺更新了六千多字啊,,,抵得上三更了吧?

    顺便诉苦,,,可怜我的存稿正式告罄,然后,长期使用鼠标,肩膀完全不行了,疼的我码字无力,但愿膏药能起点作用吧,上次去按摩的结果是一个月万千碰不得电脑,哎,俺忍。。。

    握拳,即便再艰难,俺还是会努力码字的,诸君放心。。。然后,继续求票票,,,推荐,分红,点击,收藏都好呀……

第十七章 懵懂少年郎

    岑子吟伸出手沉声道,“把帷帽还我!”

    薛易瞥了眼手里的帷帽嘲道,“倒是懂得出门遮上脸了。”

    岑子吟不由得怒从中来,大家既不占亲又不带故的,管他什么事?家里的人便罢了,一个外人在她面前唧唧歪歪,满脸的不屑算什么?难不成两人之前还有过什么过节?“不告而取之便是先生所为了?”

    薛易的脸扭曲了一下,将手中的帷帽扔给岑子吟,冷冷的道,“三娘果然如同传言般伶牙俐齿。”

    如果岑元汉、子黎等人在岑子吟眼中勉强还算得上认识,这薛易明显就是个路人甲了,接过帷帽岑子吟便懒得再理他,只是看向那群打马球的少年。

    此刻那群少年挥汗如雨,打的正是兴致高昂,瞧得出大郎和二郎都是技术极好的,十余名少年分开两队,大郎和二郎个占据一队都是领军人物性质的,众人夺了球,若是自己被看的死了,便会下意识的将球传给他们两人。

    自家哥哥有本事,岑子吟是极为开心的,依稀记得有个叫高俅的家伙就是靠着马球打的好攀上了皇族的,虽然这个例子不太好,到底也算得上一项本事,那群少年瞧着也该是有些身份的人,身上的穿着和用的球杆都是比两兄弟用的好上许多,看见大郎和二郎两人受这些人推崇,岑子吟也是有几分开心。

    旁边的薛易却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不由得怒火中烧,偏生他又奈何不得眼前这人儿,身上有着别人托付的事,得罪不得眼前这位小煞星,只能口中犯苦的望着那群挥汗如雨的少年。

    原以为薛易是专程来搅局的,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在岑子吟身边站着,颇为欣赏的看着大郎和二郎打马球,直到一场毕了,大郎和二郎下了马与那十多个少年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随即便有一个衣服特别华丽的少年递给以及其中几个少年一人一个荷包,又吩咐了几句什么,大郎与二郎这才走过来。

    发现薛易在这儿,大郎和二郎沉下脸对着岑子吟道,“三娘,家去。”

    岑子吟巴不得离这薛易越远越好,随即乖巧的点头,三人翻身上马,薛易却是牵过自己的马跟了上来,“大郎二郎,你们两人都是极聪明有才的,怎可整日的厮混在这等玩物上?”

    大郎偏过头吩咐岑子吟,“三娘,小心些。”

    二郎则是瞥了薛易一眼,“管你什么事?”

    大郎却是笑道,“二郎,不得对薛先生无礼。”朝薛易拱拱手道,“我等与家母说好了这个时辰回家,先生请了。”说罢马鞭一挥,绝尘而去。

    薛易摸摸满鼻子的灰尘,叹息着摇摇头,望着那三骑若有所思。

    三人抛开薛易骑了一段,远远的望见人潮涌动的城门,这时候正是市集快散了的时候,不少人出城门来,便翻身下马来牵马入城,岑子吟拉着缰绳问道,“大哥,那薛夫子是怎么回事?”

    大郎脸一沉,“休要理会这人,读了满腹的圣贤书,便以为自己是公理了。休要提他!”

    岑子吟揣摩着大郎话里的意思,又问道“你们便是跟他们打马球挣来的钱么?”

    大郎点点头道,“一日一清,咱们不能再靠娘了,岑家那边那点钱虽然是爹留下来的,咱们不用也罢。”

    看的出大郎对岑元思也没什么好感,竟然连他的钱也不想用了,岑子吟也是不支持方大娘继续折腾下去的,道,“这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呀,过了这次,以后该怎么办?咱们也不能打一辈子马球吧?那也挣不了几个,反而让人说咱们玩物丧志。唔,要想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二郎有些泄气的道,“咱们如今的年纪却是什么都做不来的。”

    大郎闻言也是低下头开始沉思,岑子吟绝不是为了打击两人的积极性才说这话的,笑笑道,“大哥二哥,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你们可得帮我!”

    二郎闻言道,“做什么?”顿了顿怀疑的道,“你还小呢,能做什么?”大郎也是怀疑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岑子吟道,“现在还不能说啦,你们带我去找个烧瓷的窑好不?我想做个东西。”

    大郎奇怪瞧了岑子吟一眼,“舅舅就在窑上,何必舍近求远?若是有什么想做的,让他们偷偷的做一个给你不就行了?”

    呃……岑子吟一愣,吞吞吐吐的道,“我要做的东西有些大,怕他们不太方便……”

    二郎却是着急的道,“你去问问他们呀,总是有办法的,明天吧,今天时间不早了,呆会儿娘瞧不见我们会担心的。”

    岑子吟唔了一声,三人便又向回走,岑子吟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潮,很是有些感慨,感情今天出来就是为了在郊外睡个午觉啊?岑家是地主,方家却是工匠,难怪会有这般大的间隙了,不知道方家那边还有些什么人,这种本来三娘就该知道的事如今打听起来倒是很不方便,明儿个得小心行事才行了。

    大唐黄昏时分的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人,有异族的商人,也有本地的贵族,还有各种各样的商贩,进城赶集的农民地主,游学而来的学子,也有民间的商妇,也有前来买农货的农夫,山货的樵夫,走在一处,伴着高高的阁楼,五颜六色的旗帜以及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丝竹声,交织成一首长安之歌。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的是长安城特有的味道,那是各式各样的吃食用品以及各式各样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时候总是沁人心腑。

    岑子吟喜欢这样的长安城,现代的高楼大厦让人像是被装进了笼子里,每天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外界的空气已经被污染的不像话,人在室外呆着的时间越发的少了,购物吃饭都被装进了一个又一个被人工调控的环境里,想要吸一口这样交织着各式各样香味儿的空气无疑是异想天开。

    同样的,她也喜爱身边的这些人,岑子吟看了看大郎和二郎,这两个还略显得稚嫩的少年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着自己的家,也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岑子吟以为,这样就好,不需要跟那些人参合到一起,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岑子吟不否认她骨子里还是存留着现代人的冷漠的,家族观念淡漠,心中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这样让她和这个时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即便心中认同了方大娘和大郎二郎,她还是更像个看客,除非关于到自己的事,她心中的理性总是占据着制高点,直到方大娘的那一巴掌后盈满泪光的眼神惊醒了她。

    刺鼻的味道远远的飘来,岑子吟吸吸鼻子,觉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了,就是在这样的纷纷扰扰中竟然不知不觉的融入了这个家,思乡的情绪被深深的压下,笑吟吟的加快了脚步。

    前方的酒馆还没关门,张婶对兄妹三人离家的事总是纵容,已是烧好了开水等他们归来沐浴。晚饭时间,岑子吟便提到自己要去小舅那儿,方大娘一口便应了下来,瞪着大郎二郎道,“你们随三娘一道去。”

    两人支吾了一声,岑子吟寻思着这两个家伙没准明天还要去打马球,指不定会把自己扔在哪儿,连忙道,“娘,让喜儿陪我去吧,哥哥他们说要在家看书呢。”

    方大娘眼睛一斜,瞥了大郎二郎一眼,“看书?他们这两天玩疯了吧?当我真不知道?”

    大郎二郎埋头扒饭,方大娘道,“你两个爱玩便罢了,我由着你们这些天也该收收心了,明儿个陪着三娘去我娘家,回来我便与你们寻个学堂,休要找那些不着边际的借口,你爹不在了,你两个若是出息,便是你们自己脸上的荣光,若是不出息,就是我的过错,你们明儿个若是再跑去玩,我就送你们回老夫人身边,反正我也管不过来了。”

    大郎和二郎偷偷的对视一眼,咽下口中的东西道,“娘,我们知道了。”

    方大娘冷哼了一声,“知道了就好!”

    ..........................................................................................

    擦汗,码字码的忘记更新了,,,我有罪。。。

    继续求PP,,,点推收分红都是乃对俺最大的支持呀……

第十八章 下乡

    掌灯时分,岑子吟从自己房里走出来,钻进方大娘的房间,就瞧见方大娘和庆云一人一副针线正在蜡烛下做着绣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的是庆云的婚事。

    两人听见有人进来,见来人是岑子吟,便收了口,“三娘不是在房里看书么?”方大娘问道。

    岑子吟摇摇头,坐到方大娘身边,用手支起脸,双目没什么神采的道,“今儿个和大郎二郎去打马球,他们能挣钱呢!我便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娘,我也要挣钱!”

    庆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三娘年纪还小,何况挣钱本就是男人的事。”

    岑子吟瘪瘪嘴,她来可不是为了讨论挣钱是谁的事,偷偷的瞧了方大娘一眼,只见方大娘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后凝色问道,“大郎和二郎都是去做什么?”

    岑子吟道,“道是有个富商的儿子与别人打赌,请了他们去助力,练习的时候一人一天有五十文,若是赢了比赛,便与一匹绢做彩头呢。”

    方大娘皱眉道,“这钱虽厚,到底不能耽误了正经事,念好了书,日后不是金山银山?怎能为这点小钱耽误了。”顿了顿道,“不行,我得去说说他们!”说着就搁下手中的针线要起身出门。

    岑子吟叫道,“大郎和二郎说不愿用爹留下来的钱呀!我也不愿用,耽误了日后的金山银山也不想用那钱!可是娘又太辛苦,我们本以为娘若是找个男人会好些,可是,娘又不愿意,那只有我们去挣钱了。哎,别人都嫌弃我们年纪小呢!”

    方大娘微微一愣,却是止住了脚步,扭头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斥道,“你才几岁?便知道找个男人,羞也不羞?”

    岑子吟撅起嘴,庆云见状劝道,“三娘也是为了夫人着想,之前错了如今便改了,夫人莫要生气。”

    方大娘道,“改了?倒是越改越错了!这帮糊涂孩子,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说来岑家也算得上书香传家,怎么能做这等事,不行,我得去说说他们,万万不可再去了,若是玩便罢了,若是拿人钱的,这传出去了不是耽误自己的前程么!”

    岑子吟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连忙冲上去一把拉住方大娘,叫道,“娘,这事儿不可行,大郎二郎都答应了别人呢,人不能言而无信,否则日后谁还信他们?这事反正都做了,等完了以后别再去就行了,这时候不去,让外面怎么说他们?一帮朋友怕也会得罪的精光。”

    方大娘还有些犹豫,庆云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岑子吟一眼,掩嘴笑道,“夫人,三娘说的有道理呢,夫人不是常抱怨着后母难当么?这事儿若是夫人去说了他们,怕又要让母子间起了隔阂,反正这事儿必然不长久,等大郎二郎都去了学堂便没时间去折腾这个了,依照奴婢瞧,还是由得他们去吧,毕竟也是一片孝心。”

    方大娘愣了愣,道,“那他们若是去了我娘家,怕是会耽误了这边的事……”

    庆云笑道,“便让喜儿陪着三娘去好了,让顺子送他们去了就回来,家里虽然忙了些,到还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三娘也正好在乡下将脸养好了,才好出去见人。”

    方大娘闻言点点头,站起身来道,“他们这会儿该是还没有休息,我过去告诉他们一声。”

    岑子吟拉着方大娘的手道,“娘,我与你同去。”

    方大娘与岑子吟到大郎二郎房间的时候,两个人正对着书唉声叹气,到了乡下必然是三五天回来不得,放了别人的鸽子,日后想在人家面前抬起头来就难了,得了个坏名声,这长安城能不能呆下去还是问题,大郎道,“要不明日去与他们说声,送了三娘去乡下咱们再偷偷的回来。”

    二郎道,“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不如到集市上去看看有没有乡亲来卖东西,遇上了就将三娘交给他们,这样咱们也放心。”

    方大娘听了这些话脸上好容易挤出的慈祥消散殆尽,啪的一声推开房间门道,“好你两个小东西,饭桌上不说,回了房就算开始算计老娘,明儿个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去,三娘不消你们两人送了!”说罢转身就走。

    两兄弟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大娘已经掉头走掉了,只瞧见岑子吟随着方大娘同去,转过头来面带笑意的直冲他们眨眼睛。

    大郎望着二郎道,“三娘是什么意思?”

    二郎道,“娘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毛,方大娘这意思,到底是要他们去还是不去呀?

    待回到方大娘的房间,岑子吟以为方大娘在生气,摇着方大娘的手道,“娘,他们是好心呢。”

    方大娘呸了一声道,“好心专门办坏事!两个小东西有没有脑子?大郎还好些,二郎竟然想把你交给其他人,也不怕别人是拐子。他们那识人的眼光,哼哼……”

    岑子吟抱着方大娘的手臂道,“这不是有娘瞧着么,何况大哥不会让二哥那么做的,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

    方大娘瞥了岑子吟一眼,“今儿个吃错了什么药?尽替两个小畜生说好话,偏生不替你娘想想,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丫头。”

    这模样不像生气,更像是在吃醋,岑子吟将脸埋入方大娘的背上,抱着方大娘撒娇道,“我也是瞧着他们是真心想家里好嘛,对我娘好的人,我就对他们好!”

    方大娘一巴掌拍在岑子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背上,骂道,“嘴抹了蜜糖了?去去,早些睡觉去,明儿个事儿多,得让顺子早些送你去了早些回来。”

    说着吩咐庆云,“你去让顺子也早些休息,咱们准备些东西让三娘带回去,马车这会儿便套好吧,就用三娘那匹马,东西先放上去,免得明早起来手忙脚乱的弄丢了东西。”

    方大娘与庆云忙了起来,岑子吟发现自己在这儿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得回房去。这边方大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脸带笑意对庆云道,“这几个孩子这两天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哎,就是还小了些,不太经事。”

    庆云道,“我娘说,在娘眼里,孩子即便是七老八十,那也还小。奴婢瞧着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三娘,如今也懂得撒娇了,也懂得与夫人和大郎二郎递话了,是真正长成了。”

    方大娘想了想道,“你不提我还真没觉察出来,这些天尽为了乱七八糟的事儿操心了,这丫头倒是安静了不少。”

    庆云弯弯嘴角,三娘的变化大了去,夫人忙碌不堪自然不会觉察到,喜儿和她已在私下说过好些次了,变的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吃食,习惯,说话,习惯性的小动作,变的多了去,不过一切瞧来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只要夫人一家和睦,夫人心中开心,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岑子吟自然不知道两人的这番对话和庆云的心思,回到房间将这几天记录的东西包好了,这才洗漱了上chuang睡觉,翌日天还未见亮便起身,用过了早饭赶着城门开启的时候下乡去了。

    方家离长安城不算太远,走路要一整天,马车却是半日就能到的,渐渐离开了长安城的喧嚣以后,马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缓缓前行。日头正盛,路边的田里并不丰硕,只有少部分的田里的旱稻苗长势还算勉强,大多数的田地里的稻子都萎靡不振,还有些田地甚至已经荒芜了。

    顺子在车外叹息道,“今年的收成怕是赶不上了,但愿下半年别再有什么事。”

    岑子吟依稀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貌似开元年间像是唐玄宗改了个犯忌讳的年号似的,灾荒就没断过,不过这时候长安城的水利措施该修葺的不错才是,长安附近便是这样了,不知道其他地方会是什么光景,开元四年五年连续两年还有大蝗灾,这粮食价格更是会飞涨。不过,这些事岑子吟可不敢说出来,如今她担心这个仅仅是为了自家的小酒馆罢了,至于灾民,等她管的过自己以后再去操心吧,范仲淹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又行了不少时候,就听见顺子在车外叫道,“三娘,舅奶奶在田里做活呢,你要不要下车与她打个招呼?”

    ..........................................................................................

    继续讨粉红票,,,过两千分俺今天就加更呀。。。就差一点点了哟。。。顶锅盖爬走。。。

第十九章 初体验的困惑

    喜儿闻言连忙挽起帘子,岑子吟伸出头来便瞧见一片稻田之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头戴帷帽,只着了一件粗布衫子正顶着太阳在除草,田埂上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留着鼻涕爬在那儿玩泥巴,周围不见其他人,岑子吟便知道这是自家的舅妈了。

    喜儿已是跳下车隔着田叫道,“舅奶奶,在做活呐,三娘来瞧您了。”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来,恰好岑子吟从车上跳下来,取下帷帽,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舅妈好呀!”

    那妇人伸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抹了两把,朗声笑道,“三娘来了呀,我就说昨儿个夜里蜘蛛在家里结网,必有贵客临门。你帮我带着这孩子先家去,大嫂在家里呢,你们先坐会儿,我马上便回来。啊!你脸上怎么了?”

    喜儿道,“舅奶奶先忙,回家再说这吧。”

    那妇人皱皱眉随即点点头,走到田边抱起那孩子,交给喜儿,自己则向另一块田地走去。

    那孩子瞧见岑子吟便伸出脏兮兮的手要姐姐抱,岑子吟一瞧那手上还有两条蚯蚓,吓了一跳,依稀记得年少的时候对什么蛇虫鼠蚁都是极有爱的,年纪越大就越没用了,对这种软体动物怕的要死。

    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这样会不会伤了孩子的心,却瞧见那孩子将着手手上的蚯蚓往喜儿手上放,又抹了喜儿一身的泥巴,依旧伸着手要岑子吟抱抱,气的喜儿跺脚骂道,“表少爷休要胡闹,弄脏了婢子的衣服不要紧,要是脏了三娘的衣服,回去舅老爷非揍你屁股不可。”

    这么一吓,这孩子才算老实了,三人回到车上,顺子赶着车继续向前行去,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就瞧见一大片竹林之间有小溪流过处几间茅草房,周围用篱笆圈了起来,院子里有几只毛还没长齐的母鸡在院子里追逐,其中一间屋子房顶上还冒出些许炊烟,想是主人家正在做午饭。

    顺子跳下车在篱笆外叫道,“大舅奶奶,可在家么?三娘来瞧您了诶!”

    一阵激烈的狗叫,一只黑色的大狗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凶悍的望着岑子吟一直吠个不停,一个瞧模样有三十来岁的妇人散乱着头发,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骂道,“叫什么叫?这死狗,连亲戚都不认识了。”转过头笑着道,“三娘快进来坐呀,顺子喜儿也快进来,这大热天的,赶了半天路累了吧?先去井里打些水凉快凉快?饭马上就好了,就是菜不够,今儿个好像陈家杀猪,你们等着我去买些肉回来!”

    岑子吟在门外见那黑狗叫嚣不休,李氏拉开院门那黑狗就要扑出来,喜儿与顺子连忙拦在岑子吟面前,嘀咕道,“这狗今天是怎么了?”李氏气的给了那狗一脚,那狗嗷了一声,还是瞪着岑子吟不放,喜儿道,“大舅奶奶,您就甭去了,刚才在路上遇上了舅奶奶,这不,还让我们把小路带回来。”

    李氏闻言收回了脚步,又踹了那黑狗一脚,骂道,“进去!”扭过头来道,“这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一说就听的,罢了,我去把它关起来三娘再进来。”说着真个转身进去,找个根绳子将那狗套了起来,那黑狗委屈的直呜呜,岑子吟心里直呼‘额米豆腐’,还是畜生比人厉害呀!

    好容易进了门,李氏瞧见岑子吟的脸也很是惊讶,却是先将岑子吟让进堂屋里,这才问道,“三娘的脸为何会这样?”

    岑子吟笑笑道,“没事,走路不看路跌了一跤,已是没大碍了,在家里见一个人便要解释一下,旁人不愿信,解释的厌了,便到舅妈这儿来躲上两日。”李氏闻言不是很信,却没有多言,笑笑道,“我先去厨房,你们自己坐会儿呀。”

    岑子吟这才有时间打量这堂屋,由于那屋檐低矮,门内光鲜很是昏暗,还隐隐的带着一股潮气,进门后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就瞧见正对着大门的墙上糊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瞧的不真切,只瞧见还有蜘蛛网和累积了不少的灰尘,堂屋里就摆了一张大圆桌,瞧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污渍像是洗刷不干净了,周围的凳子却是被磨的很亮,凳子腿上有不少的泥巴。

    喜儿将小路放在地上,那孩子就开始满地爬,三岁多了还是不爱走路,就喜欢在地上打滚,喜儿也不管他,想是这孩子惯了这样,喜儿便转身出去与顺子搬车上的东西,有酒有肉,还有些小东西,方大娘还是很顾着娘家的。

    喜儿两个刚搬完东西,顺子去井边打水,就听见顺子叫道,“表少爷回来啦!”

    一个童子的声音响起,“顺子哥,是姑妈回来了么?”

    顺子道,“是三娘。”

    那童子一喜,旋即冲进堂屋,手上还拎着个鱼篓,淅淅沥沥的正在滴水,站在门口瞧见岑子吟坐在凳子上发呆,笑道,“姐姐来了,可巧,我今儿个在河里摸了不少鱼呢!我这就让娘去做。”瞧见岑子吟的脸也是咦了一声,说着便跑开了去,不多时便端了碗水过来道,“娘刚烧好的,说是怕你喝了凉水坏肚子,加了糖呢,姐姐你喝!”

    放到桌上又跑去厨房帮忙烧火,不多时周氏也回来了,果真不知道到哪儿去买了些猪肉,还从田里新摘了些菜回来,一回来便钻进了厨房。

    一顿午饭足足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才吃到口,乡下地方招待客人莫过于鱼肉,岑子吟不太爱这些到底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面对碗里堆积起来的肉食的时候埋头苦吃,拒绝了两位舅妈要再夹菜的好意,吃完便放下筷子跑了开去,小磊随即便追了出来,要带岑子吟去溪边玩水。

    在溪边消磨了一下午,到了晚间在窑上干活的两位舅舅才回来,瞧见岑子吟又是一番欢喜不提。

    吃过晚饭,岑子吟便兴高采烈的拉着两个舅舅在堂屋里讲自己画出来的蒸馏器材讲给两人听,两人听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略微瘦削的便是岑家最小的方权道,“这东西烧出来想要做什么?”

    岑子吟可解释不出来,眨着眼睛道,“原是做耍,可突然想到其他的用处,小舅可能帮我烧一个?日后我再告诉你们。”

    方权闻言笑道,“这东西即便制出来也不能做的很大,别说烧制不易,你存放也是不易,极为容易破碎,何况这边是木质的,那边又是瓷器,这两者不好连接,想要不漏水却是断然不可能了,若是做耍不妨换个其他的东西吧。”

    岑子吟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木头和瓷器两个的热容差距太大,热胀冷缩的比例明显不一样,硬要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不过岑子吟依旧有些不死心,“难道没有其他办法连接了吗?不容易存放我小心些就是了,只要能做出来就行!实在不行,就在这边的盖子里加一层陶瓷!”

    方权笑道,“你当你舅舅有那么大的本事呀!做那样的管子可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你这是着急着要吧?就算运气好,也要烧个两三炉才可能出个好的。”

    岑子吟苦着脸,开始叹息,啥叫出生捷接身先死?就是这样了,刚起了兴头,还没开始付诸实施便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技术上根本行不通,就算行得通成本也太高,要是她有钱的话就可以做,可是,要是她有钱还会变着法子的想去赚钱么?何况,她要有钱直接让人用铜来铸那个玩意儿就成了,何必用陶瓷这种东西?

    略微年长些,也略胖些的方民沉默了许久,突然道,“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能用多久就不知道了,我琢磨着这管子直接挑根老竹通了关节就可以了,比照着做出差不多的大小,在粘结上下点功夫。”

    方权闻言皱起眉头,有些怀疑的道,“这能行么?”方民也是不敢肯定,咬咬牙道,“总要先烧出来再说,不管怎样,有了东西才知道能不能行!”

    呃?岑子吟看着下定决心的两人有些恍然,这样就行了?她根本无需说服他们两位这个东西有多重要,就因为她想要玩,所以两个舅舅便可以这般的尽心?

    不过,就算预期中的困难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另一个让她深深头疼的困难,不能这样呀,技术上的第一关就败了的话,她日后难道要老老实实的去跟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混生活?

    不要啊~

    最重要的是她心中的那个信念,她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

    ..........................................................................................

    加更送到。。。捂脸,继续求票。。。

第二十章 意外的惊喜

    商议好了以后,岑子吟有些泄气,倒是方磊忍不住好奇硬拉着岑子吟去竹林里选了根老竹子,连夜砍了下来,做了那管子。古代的农民是什么都会上一点的,竹子被拿回来方权方民两兄弟一番拾掇便顺利的做出了个管子的稚形,方民取了其中一节笑道,“明日我们去了便用这个做个粗坯出来,拿去窑里烧烧,看看能不能行。至于那个圆桶,怕是用不得你家的蒸笼,明儿个我寻些木料与你做个就是,那个倒是费不了多少工夫。”

    是夜,匆匆歇下,喜儿和岑子吟占据了最好的主屋,周氏和李氏同一屋,方民两兄弟则是去跟自家儿子挤。

    第二日方民果真去寻了木料来在家里与岑子吟打那桶状的东西,说做好坯子后错过了开炉的时间,明日才知道情况,第三日方民回家便继续打桶,笑着跟岑子吟说烧瓷器都是要多烧几日才行的,他们只能在窑里烧的东西不多的时候放进去,因此量不大,坏了也是正常的,岑子吟便知道这是没希望了。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眼见着那圆柱形的桶装物已是打好了,盖子也与那竹管粘结的甚好,那烧的瓷器依旧没有消息,周氏甚至替岑子吟用竹条编织了一个放在桶内做蒸格的物件,依旧没有消息,岑子吟虽然不愿意承认,到底还是不得不认定这事估计很难做成了,虽然用的是在窑上不值钱的粘土,烧也是在烧其他东西的时候顺便放进窑里,可是方民两兄弟为了她的事这几日明显的疲惫不堪,而周氏和李氏则是天天变着法子的与她做好的吃食,连下地的时间也少了,这个家本就不宽裕,她再在这儿赖下去怎么行?

    脸上的淤青已是好的差不多,留下淡淡黄色的印子,想最多两三日便能完全恢复,岑子吟正打算今天告辞,明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家的时候,方民方权两兄弟这天晚上却是过了寻常的时辰还没回家,四个女人一个小孩在家里望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发愁,桌上的饭菜已经微微发凉了,到村口去瞧了十来次了还是没瞧见人影,问同村的人都说下了工就没瞧见两兄弟,四个女人一个小孩就只有坐在堂屋里发愁,只有那还不懂事的方路留着鼻涕在地上爬来爬去,拿着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与大人献宝,惹得李氏拿起竹条就要揍他。

    家家都点上了油灯,岑子吟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来道,“大舅母,舅母,叫小磊与我去瞧瞧吧,再在这儿候着也不是办法。”

    李氏是个有主见的,站起来道,“要去也是我与小磊去,弟妹在家陪着三娘,那瓷窑离家不过两里路,夜里走上个来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周氏却是面露忧色,急的直跺脚,“这样不行!大嫂,要不,我回娘家叫我兄弟跟你一同去?要是他们没事,倒是你在路上有什么事,我怎么跟大哥交代,对!我这就回娘家去说一声!”

    李氏一把拉住周氏道,“这村大半都是我们岑氏族人,要找个帮衬也不需要你回去呀,你且坐着,没两步路,我大不了带上小黑去去就回了。”说着唤上方磊又带上那只黑狗便向村外走去。

    周氏勉强镇定了心神,坐了下来,如今屋子里就剩下岑子吟、喜儿、周氏以及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越发的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窗外平日听着很是惬意的虫鸣蛙叫,此刻听来却是份外让人烦躁,岑子吟心中也在揣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过此刻已是有些乱了阵脚,不好再去自己吓自己,还是要等李氏回来才知道究竟是如何,岑子吟便拉着周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喜儿机灵也加入了话题,勉强镇定了周氏的情绪。

    过了半晌,周氏突然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听见外面有声音?”

    岑子吟和喜儿却是同时道,“有吗?”周氏闻言叹息道,“怕是我听错了。”

    未几,周氏又是一副凝神倾听外面的表情,岑子吟与喜儿同时静了下来,喜儿拉住不停玩闹的小路,听了一会儿,果然外面像是有什么声音,家里没个男人,唯一的一条狗也被李氏带了出去,周氏一下子便脸色发白,今年的饥荒闹的可不小,乱世出刁民,指不定有什么乱子呢!

    岑子吟心里也是戚戚,这村里虽然都是岑氏族人,到底各家各户住的都有段距离,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周,只瞧见周氏洗衣服用的棒槌,伸手拿了来道,“我去瞧瞧。”

    周氏也是乱了阵脚,一把抱住岑子吟道,“三娘莫去,万一是歹人又当如何是好?”

    喜儿却是个胆大的,夺过岑子吟手上的棒槌道,“婢子去,舅奶奶和三娘在屋子里小心些。”说罢便偷偷的将头探出门去,瞧了一下,将棒槌拿在胸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岑子吟与周氏在屋子里心里发虚,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却突然听见喜儿在外面哎呀一声,随即便像是被人捂住了口,两人心中一凉,竟然连手脚都冰凉了起来,岑子吟与喜儿朝夕相处了有段日子了,心中极为怜惜这个小小年纪便卖身为奴的女孩子,虽然害怕,还是一下子就挣脱了周氏的手向外跑去,跑到门口突然看见一条黑影向自己扑来,不禁惊呼一声,“呀!”

    “小黑,回来!”李氏怒喝。

    岑子吟听见熟悉的声音还来不及呼出一口气,发现扑向自己的竟然是那条狗,心中哀嚎,额滴神呐~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那黑狗扑到岑子吟身上,张开大口就要咬,却是周氏闻声而来,一脚踹在那狗背上,险险的将岑子吟从狗嘴下救了起来。李氏见状急的大骂,“死狗,再乱扑人明儿个炖了你吃狗肉!”

    那狗嗷呜一声,委屈的缩到角落里,只用一双在黑夜里发光的眼睛盯着岑子吟,岑子吟一阵背脊发寒,要离开的想法越发的坚定了。

    这是李氏在村口迎了方民方权两兄弟回来,之所以鬼鬼祟祟的,却是因为两兄弟还搬了样物件回来,从窑里拿了东西走,这是过不得明路的,因此才等众人散去了,只和那守夜的喝了几杯小酒,偷偷的将东西拿回来,惹得众人一场虚惊。

    有了这物件,众人连夜将它组装起来,用水试了试,发现没有出现渗漏的情况,岑子吟要离开的计划也被迫中断,一门心思要尽快的试试能否做出蒸馏酒来。

    方民方权两兄弟都是好酒的,家里不宽裕,便寻了些贱价的东西来自家酿造,酒曲都是现成的,也不消回去再想办法,两兄弟一听岑子吟的话,便让自家媳妇把东西搬了出来,岑子吟兴致甚高,倒也没有让劳累惊吓了一天的舅舅舅母陪她再操劳,各自歇下不提。

    翌日一起床,岑子吟便兴致勃勃的将舅舅家准备酿酒的一个小坛子给搬了出来,回忆了一下那蒸馏的流程,先将小坛子里的东西都装进酒醪包,压出其中的液体,然后将这些液体装进那个蒸馏的器皿中,上面放上编的密密的竹格,将剩下的渣滓倒上去,将那盖子盖上,用粘土将接口处密封好,随即在下面加热,这边冷却器皿的小口用东西堵住,就候着那酒沸腾了。

    周氏和李氏瞧的有些不知所谓,虽然对岑子吟的行为颇有微词,到底岑子吟这次带来的东西比这坛子酒曲要值钱许多,方大娘一向对他们不错,又是一手拉拔大方民方权两兄弟的,两人对岑子吟的言行就要宽容许多,瞧不下去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只留下方磊在家里陪着岑子吟胡闹。

    岑子吟没想到那许多,只是守着那炉子,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

    求PP。。。啰嗦的碎碎念。。。

第二十一章 有得有失

    夕阳西下,竹林处的茅屋升起了徐徐炊烟,天空湛蓝有几丝云彩犹初成的豆腐一样一层一层的,东边的半月已经能初见稚形,稍微年长的人一望这样的天空便会道,明日合该又的一个艳阳天。

    距离村外二里地的那个瓷窑是方家村人农闲时候主要的经济来源,有些人家甚至是男子一直在瓷窑干活,家中由女人操持田地,因此,在日落时分,总是可以看见陆陆续续的有方家村的村民满身风尘的从那个方向走回来。

    在这只队伍中,方民方权兄弟并不显眼,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在人潮中跟其他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匆匆的向家的方向赶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探讨着岑子吟会给他们怎样的惊喜或者只是一个玩笑,劳碌了一天之后有点开心事说一说总是好的,对于这次三娘来这儿能安安心心的呆上七八天,两兄弟都极为开心,倒是不介意自家的外甥女是不是糟蹋了东西,自家姐姐忙碌的一年到头能回来的日子不过一两天,招待自家的外甥女就跟招待自家的姐姐是一样的。

    远远的瞧见自家的房子和那片绿油油的竹林子,方民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好香!”

    方权深吸了一口迎面而来的风,嘀咕道,“是酒香!”随即苦笑,“怕是被三娘给折腾光了!”

    方民道,“不怕,这次三娘带了两坛子好酒来,够咱们喝上一段时间了。”方权闻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却有些微微泛黄的牙齿,“昨儿个我那婆娘还说那东西去换了肉回来能吃上好久!”方民道,“休想休想!”谁不知道他们两兄弟是有名的酒虫,若不是要早起干活早上也是要喝上两杯的,只是这酒算得上奢侈品,自家酿的都是糙酒,因此每次方大娘送来的酒都让两兄弟很是珍惜。

    两兄弟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屋顶上的炊烟已经渐渐的小了,必是已经造好了饭,就等他们两人归家便可以开饭了。

    推开篱笆门,周氏正端着饭菜走向堂屋,瞧见两兄弟回来便笑个不停,两兄弟对视一眼有些不明就里,方权张口便问,“笑什么呢?”

    周氏好容易歇了笑,道,“呆会儿你便知道了。”说着扭身进了堂屋,李氏听见两兄弟回来了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冲两兄弟道,“吃饭了呀,站在那儿愣着做什么?三娘都等不及了。”

    岑子吟在堂屋里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顾不得方民方权身上的尘土和汗迹笑着推他们进门,“大舅小舅,走啦,吃饭了吃饭了,我有好东西给你们哟!”

    方民方权依稀记得上次岑子吟说有好东西给他们的时候,是分别在他们菜里藏了两只油炸的虫子,那虫子在乡下本就是有人抓来吃的,岑子吟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两人会被吓一跳,没想到两人看见了以后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还夸道味道不错,惹的岑子吟自己吐了老半天。想到往事,两兄弟都是会心的笑了出来,大步走进了堂屋。

    喜儿手上拿着方民方权寻常盛酒的那个土灰色坛子俏生生的站在桌子旁边笑道,“两位舅老爷请上座呀,喜儿替你们斟酒!”

    方民方权闻言哈哈一笑,方民上了上座,方权在他右侧坐了下来,岑子吟亲自替他们摆好了碗,喜儿便上来从那酒坛里倒出些许酒来,一时间就闻到酒香扑鼻,两人肚子里的酒虫都涌了出来,瞧见喜儿只是一个给他们倒了些许,而那碗里的酒清亮透彻,竟像是从那井里打出来的水一样,并不像寻常家里酿的酒那样混浊,惊讶之余道,“小喜儿舍不得与我们喝么?才倒了这么点,怎解得了肚子里的酒虫?”

    喜儿笑道,“舅老爷先尝尝!三娘说怕你们不胜酒力呢!”

    方权闻言大笑,“我的酒量三娘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点点……”说着端起来闻了一下,惊讶的道,“香!唔,这真是我家那点糙酒做出来的?”

    岑子吟闻言笑道,“舅舅,你们尝一下呀!看看好不好喝!”

    方民方权闻言端起那碗,看见那只浅浅的淹没了碗底的一点酒,摇着头一口饮了下去,方权喝完以后砸吧砸吧嘴唇道,“入口甘甜顺滑,略有辛辣味儿,回味悠长,清香扑鼻,喝着跟其他的酒不太一样啊。”

    周氏闻言在一旁笑骂道,“一个粗人学人拽文,你懂酒了?天天喝糙酒没把你舌头给喝坏就是好事了,还会学人品酒呢!”

    方民喝了以后只是皱着眉道,“这真是咱们家那酒酿出来的?就用咱们做的那东西?”

    李氏道,“可不是,我跟弟妹早上去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就闻到满院子的香味儿,还以为咱们那小子把酒坛给打翻了呢!没想到三娘折腾了一上午就折腾出这么个好东西,咱们瞧着就觉得是清水,一闻又有酒味儿,尝一口又甜又香,三娘真真是像大姐,能耐人呐~”

    一番话说的岑子吟和方民方权都笑的眯起了眼,方民指着碗道,“喜儿,再倒点,我外甥女做的酒,我可得好好尝尝!”

    方权笑道,“也给我倒点,我琢磨着怎么还没尝出味儿来呢!”

    喜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又与两人倒酒,周氏叫道,“少点少点,中午喝了一口我就晕乎了一下午,啥活都没干成,他们两个若是喝多了,可别明日起不了身误了工。”

    方权瞪了一眼周氏骂道,“喝我外甥女做的酒,误了工那也情愿!满上满上!”

    周氏不悦的瞪了方权一眼,喜儿笑道,“舅老爷这酒可不能多喝,精贵着呢!”

    说到这个,岑子吟也是满脸的汗颜,上午太兴奋了,将自家舅舅家里的酒曲给折腾光了不说,那个器皿也在光荣的提炼了高浓度酒出来以后牺牲了,没办法,瓷器就是太脆弱,高温低温的交错下,本来那玩意儿就烧的很薄,上面那个竹子做的管道受了水汽膨胀,一下子就给撑裂了,还糟蹋了不少酒,所以勉强只弄出了两坛半,加起来也不过四五斤的样子,这世界上第一台蒸馏酒的器皿用半天的功夫正式宣告报销。

    岑子吟琢磨着要不要再做一个,不过如今样品已是出来了,她自己尝了还觉得凑合,中午周氏和李氏的反应不算很好,自家舅舅看样子也不像见过多少市面的,还有可能是为了哄自家外甥女开心,意见也做不得准,这酒的造价可不便宜,要求吸引的是上层社会消费者,这事儿还是得回去了再说,两坛子也凑合着吧,若是能找到突破口再寻思要不要扩大生产,当然,前提是要先解决技术难关,总不能做一个瓷器,酿四五斤就毁一个吧?

    总的说来此次下乡之行有得有失,得的是勉强出了样品,虽然还不能尽如人意,本来按照理论上是可以出75%的高度酒的,如今岑子吟手上的样品勉强能达到五六十度,而那个蒸馏器皿的技术难关依旧是难关,此路是行不通了,只有另想其他办法。

    吃过晚饭,岑子吟便要辞行,方民方权两兄弟略劝了一会儿,见岑子吟去意坚定,便去寻了同村同族明日要去长安的一个族兄,托付了他明日带着岑子吟回家,一家人这才乐呵呵的睡下。

    ..........................................................................................

    求推荐票和粉红票。。。握拳,晚上加更。。。

第二十二章 酒的妙用

    日头渐渐的高了,已是过了已时,快要到午时的时候,长安城城门外的官道上行来一辆牛车,一个一身粗布三十多岁的红脸汉子脖子上搭了一条汗巾,赤裸出半边胸膛坐在车前面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着老青牛快些走,另一手抓着半条汗巾不住的扇风。

    车上坐着两个穿着明显不是农家孩子打扮的两个女子,一个头戴帷帽,身着的是轻纱,像是有些钱的人家的小娘子,而她身边那位则是一身丫头打扮,手上握着一片不知从哪儿摘来的大树叶替那小娘子遮挡着头上的太阳,还使着手绢不断的替那小娘子扇风,自家的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也不管,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水。

    两人身后放了两个小酒坛,还有些新鲜竹笋和一篓子鱼干以及几筐农货。

    岑子吟虽然身形是孩子,好歹是成年人的心智,怎舍得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照顾自己,不住道,“喜儿,你就别管我了。”

    喜儿笑嘻嘻的道,“没事没事,婢子不热呢,三娘快看,都能望见城墙了呢!”

    那前方的大汉笑道,“快了,前面便是春明门,过了这门,穿过道政坊,过了东市就该到了。”说着不由得又挥了一鞭,心中有些急切,仿佛已是闻到了岑家酒坊的酒香味儿。

    白日里长安城迎来送往,门禁宽松,很快便通过了那春明门,这儿的路便要平坦上许多了,不过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倒是让那牛车行的缓了些。

    在乡下呆了七八天,岑子吟再见长安城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十分的亲切,唐朝乡下可不比现代,用的是油灯,吃食也很粗糙,少盐寡油的,要么便是大鱼大肉,即便是费心调治也不是那么好吃,而且这年头没受过污染,虫子种类花样百出,那飞蛾蚊子什么的,多的让人纠结,岑子吟身上就没少被咬,后来涂上了艾草汁才好一些,只是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儿,洗澡也是很不方便的,一到晚上的唯一活动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在又潮又暗的屋子里守着一盏昏黄如同黄豆大小的油灯,想出去数星星那纯粹幻想——你不怕铺天盖地的蚊子的话。

    因此一回到长安城,岑子吟便有种痛哭流涕的感受,原来穿越真的不是那么好玩的呀~她这已经算的上很幸运了,不是那种规矩奇多的大家族,也不是那种穷的掉渣的贫民,而是在一户就在这最为繁华的长安城中的中等人家,以及一群迟钝的到现在也没发觉她太多异样的家人。为此,岑子吟为自己曾嫌弃岑家的饭菜而忏悔了三秒钟。

    正当岑子吟神游天外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声,喜儿也尖叫起来,刺激的岑子吟耳膜发疼,抬起头,就看见人群迅速的分开,一匹惊马飞奔而来,眼见着就要撞上这辆牛车。

    那大汉猛的一拉缰绳,奈何那牛像是被吓呆了似的,驻足不前的同时也一动不动,只拿着一双老大的眼瞪着前面,那大汉只得扭头大叫一声,“三娘,下车!”自己已经向下跳去。

    此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岑子吟与喜儿眼睁睁的看见那马儿向牛车冲撞过来,牛的体积极大,马儿必然要避开的,不过牛身后的车却是比牛身还要宽上许多,那马儿能避开牛不消说,却是难以避开牛车。

    岑子吟与喜儿到底能不能逃过那马蹄却是个问号了。

    正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突然窜出一身形有些胖的男子,一身华服,那敏捷的模样与那略显得笨拙身形明显的不那么搭调,偏偏就是那样一个男子,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一把拽住了马儿身上的缰绳,将那马头拉的一偏,马蹄在岑子吟后脑勺后带起一阵劲风,啪的一声不知道踩破了什么,岑子吟本以为那男子是有些本事的,却没想到那男子竟然被马儿带的飞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脆响,必是骨头摔断了。

    岑子吟顾不上自家,也管不得那惊马到底奔向何处,微微一愣便从车上跳了下来,向那男子扑了过去,只见那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的男子手上一抹嫣红,肩膀上一节森森的白骨刺了出来,伴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刹那间便湿润了衣裳。

    岑子吟只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只叫道,“八叔,八叔,快去请大夫!”

    惊马狂奔而去,不知道又去祸害谁了,那男子手掌和肩头的伤却是不轻,手掌上狠狠的被拉下了一大片皮肤,鲜血不多时便流了满地,岑子吟急的不行,这模样也不知道除了手上肩上还会不会有其他地方骨折,唯一能做的便是拿了条干净的手绢先将男子的手掌勉强包扎一下,让血流的不那么快,肩膀上最大的伤口且是最要命的伤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老八闻言惊醒过来,交代喜儿道,“喜儿,你照顾好你家小娘子,我去去就回!”

    眼见着那血越来越多,岑子吟却是无法可施,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却是无一人上来帮忙的,喜儿见自家小姐着急,自己也是着急的不行,心中却是较岑子吟的另外一番心思,眼前这位可是招惹不起的人物呀,可是,如今他却是救了自家小姐,又与方大娘勉强算得上旧识,今天这件事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但是,如果让自家小姐不救人的话,以三娘倔强的性子肯定说不通,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可这么一救,怕就是要给岑家救回去一个大麻烦了,想到这里,喜儿不禁抬头四顾,心中埋怨,那该死的马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怎的还不见主人来寻?

    “咦……什么味道?好香!”一个中年的男声突然大声道,那声音恰好比众人的窃窃私语高上几分,因此众人都听的真切。

    喜儿恰好瞥见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看那模样也不知道是贵族还是商人,胖的跟七舅公也能有一拼,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满脸的肉嘟在一起,让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时刻都在笑一般。身上的穿着华丽无比,就那丝只消一眼,喜儿便能瞧出不是凡品,头上束发的带子也是上等的锦所织,上面还镶嵌了一个绿的很是通透的玉石,腰间则是佩着一个很是华美的玉佩,那腰带像是用金丝织就,脚上的丝履用的也是寻常人家舍不得的上好缎子。

    那男子一说,旁边随即又几个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有人叫道,“是酒!是酒香味儿!”

    又有妇人叫道,“必是那小坛里装的了,刚才被马踏破的吧?”众人闻声望去,便瞧见那牛车还横在路中央,车上的货物乱七八糟的,一个坛子倒在货物中央,另一个坛子被摔碎在地上,淌了一地的酒。

    经众人一提醒,岑子吟才想起自家的酒,呀的叫了一声,想起身,这边却瞧见那男子依旧昏迷不醒,不知道如何了,唯有叫道,“喜儿,你快去瞧瞧我的酒!”突然想起高浓度的酒有镇痛的效果,还可以消毒,自己酿造的这酒完全可以达到要求了。

    喜儿连忙去车上瞧了一下,抱着那小坛子走过来道,“三娘,还有一坛是好的呢!不用担心。”

    岑子吟松了一口气,人群突然一阵涌动,方老八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跌打师傅走过来,口中嚷嚷着,“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那跌打师傅一穿过人群瞧见地上那男人的样子就吸了一口冷气,沉声道,“这人必须马上接骨,只是有外伤有些麻烦,还要止血才行。”

    随即吩咐身边的那个徒弟开始准备东西,岑子吟看着他们赤膊就要上阵,却是一点都没有要消毒的打算不禁有些担忧,怕就怕遇上个蒙古大夫,没把人治好便罢了,还加重了别人的伤情,正要上前去,却被方老八一把拉住,“三娘,休要上去!”

    岑子吟下意识的叫道,“可是,要先消毒呀!”

    众人只是关注着那师傅的动作,倒是没有注意到岑子吟这边的响动,方老八搞不懂什么叫消毒,只道是城里人的玩意儿,一愣被岑子吟挣脱开去,岑子吟从喜儿手里拿过那坛子酒对那跌打师傅道,“师傅,先用这个消毒!”

    喜儿叫道,“三娘,那不是用来喝的吗?”

    岑子吟随口道,“这除了喝,还有消毒杀菌的功效,受了外伤最容易感染,如今的条件是没什么其他办法了,用这个正好。”

    ..........................................................................................

    加更送到。。。握拳,继续码字去,,,别忘了票票哟。。。

第二十二章 三碗不过岗

    那跌打师傅闻言扭过头来,沉着脸道,“不用!怀疑我医术的话,大可不必请我来!”岑子吟一愣,那跌打师傅从小徒弟手中接过一个瓶子,揭开来,喝了一口,喷到那伤者的伤口上。就听见那伤者哎呀一声,幽幽的醒了过来。岑子吟这才发现那人是个熟人,一个她曾见过一面的熟人——文大叔!

    文斌一醒过来就觉得身上剧疼,额头上的冷汗嗖嗖的向下掉,初睁开双眼瞧不清周围的情况,只是下意识的就问道,“三娘没事吧?”

    岑子吟与喜儿具是诧异万分,瞪着那文斌,人在初醒来时候的第一反应是谁也骗不过的,这文斌是真挂心三娘的安危,才会奋不顾身的冲上来拉住那惊马,岑子吟越发的对这位文大叔感到好奇了。

    喜儿则是下意识的道,“文大叔,三娘没事,三娘没事!”

    那文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便是那大夫开始动手接骨了。

    岑子吟心中则是百转千回,瞧那文斌身上的打扮还算温文,从别人口里听来的却是个痞子似的人物,不过不论外在如何,他是真心关心三娘的安危,也不惜性命的要救三娘,不管是为了什么,岑子吟便觉得无论如何都该要救此人了。可恨不知道是谁家的马儿,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路人,不要让她抓住罪魁祸首才是!

    岑子吟关切的瞧着那大夫的动作,路人有好些都忍不住纷纷回头,那文斌也甚是硬气,岑子吟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了,他也不叫上一声,只是扭曲的面颊、变的颜色诡异的脸庞和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珠却是出卖了他,岑子吟也要咬紧牙关才敢看下去,那大夫稍微一个动作,便觉得自己身上同样的部位也发出咯咯的声音。

    “三娘!三娘!”岑子吟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不断的唤她,扭过头便瞧见喜儿冲着她猛眨眼,还不断的拉她的袖子,岑子吟转过头来以后,喜儿冲着一个方向努努嘴,顺着那方向瞧去,一个男子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拱手作揖,口中称,“三娘子有礼了!在下姓唐,想唐突的问问三娘子此酒出自何处?”

    喜儿将岑子吟拉到身后,横眉抬头望着这中年胖大叔,虽然他样子和七舅公差不多,到底是好人坏人却是难说,“唐先生好生无礼,明知唐突,偏生还来问。”

    岑子吟没想到喜儿也好生彪悍,平日里就是个伶俐的小丫头,到了外人面前胆子却是不小,不过有人问这酒倒是好事,只是此刻的情形却不容多谈,那边还有个人生死未卜呢。

    那唐姓的男子闻言却是不恼,笑笑道,“在下最爱好酒,闻到这味儿便醉了,这位小娘子休恼,在下给你赔不是了。”说罢便深深一揖,喜儿不敢受,连忙侧身避开了,这样身份的人如此和气,喜儿倒是不好再与他脸色,只是道,“咱们家小娘子虽小,到底一个男子当街搭讪有些无礼,先生还是请回吧。”

    那唐姓男子附着额头恍然大悟,连忙道,“是了是了,倒是在下糊涂了,这位小娘子稍等,我让内眷来与你们叙话。”

    那模样,倒是对那酒好奇至极,非问到不可了,说罢便扭头就走,喜儿又想说什么,被岑子拉了一下,勉强忍住了,疑惑不解的扭头看着岑子吟。岑子吟抬起头,就瞧见那男子走的方向是座酒馆,不禁轻轻一笑,低头在喜儿耳边说了几句,喜儿呐呐道,“三碗不过岗?什么东西?”

    岑子吟笑道,“他若是再来问,你就这么告诉他的家人便是,若是想知道,不妨到宣阳来问岑家酒坊。”说着又回过头去看那文斌。

    那跌打师傅果然有两招,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将文斌的骨头接好,又将出一些黑乎乎的药膏与他涂上,再用削好的木板固定,毕了,便在那小徒弟递过来的毛巾上擦擦手,道,“付钱吧!”

    钱……黑线,岑子吟开始头大,瞥了一眼喜儿,再瞧瞧方老八,瞪瞪躺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来的文斌,钱……呃,她能不能说没钱呀?这大夫人也算不错了,竟然没要钱就直接出诊,这时候人家要钱天经地义,她如果说没钱,那实在是不太厚道呀。

    清了清嗓子,岑子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到底怎么解决,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方大娘对这位文大叔的态度,别说付钱,就算是死了怕也只会拍手称快吧?

    喜儿道,“师傅派个人同我们去我们酒馆拿一下诊金吧。”

    “酒馆?”那跌打师傅皱眉,喜儿道,“岑家酒馆,这位是岑家酒馆的三娘子。”

    那跌打师傅闻言脸色好了许多,“岑家酒馆呀……不必了,你们派个人送到我那儿就行,顺便去我那儿拿些药,这人得好生将养些日子才行,否则总会落下些不便。”

    喜儿行了一礼笑着谢道,“谢谢师傅,待我家小娘子回家以后婢子定会将诊金送到府上的。”

    岑子吟连忙跟着喜儿行了礼,心道她竟然不知道自家那个破酒馆的名号有这般好用,她自然不知道,岑元思的酿酒技术在长安城也算得上有些名气,做生意实在本分,从不欺人,方大娘接手以后虽然性格泼辣,在信誉方面却是从来没有问题的,因此喜儿报上岑家的名号,这跌打师傅才会脸色好看些许,否则对于怀疑他技术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他定不会给人好脸瞧的。

    那跌打师傅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围观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岑子吟望着躺在地上面如金纸的人偏头去问喜儿,“喜儿,我们送方大叔家去吧?”

    喜儿道,“三娘知道方大叔住在哪里么?”

    呃……貌似不知道呀……

    此刻已是将那华服男子的事抛到了脑后,只有满心的纠结,思来想去半晌,方老八和喜儿都是望着岑子吟等她拿主意,岑子吟又瞧了瞧躺在青石板上的那个男人,跺跺脚道,“罢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八叔,麻烦你帮忙抬他上车吧。”

    方老八闻言忙请旁边的人助力,众人本就是看个热闹,见那文斌如此硬气,倒是生出了几分敬佩之心,有几个青年便从人群里钻出来挽起袖子帮忙,喜儿和岑子吟到车上将那车上的货物尽数搬了下来,挪出了地方,几个人便三两下将文斌搬上了车,方老八谢过了众人,又将货物放在车上的角落,让岑子吟与喜儿步行,四个人便打算回岑家酒馆。

    正要迈步,便见到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胖子,身后还跟了几个家仆,其中还有一个像是他夫人模样三十余岁的中年女子,想是被他拽的跑了许久,头上的髻都有些歪了,顾不得整理仪容,喘息着大叫道,“三娘子请留步!”

    众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纠葛,只是觉得有些诧异,纷纷驻足,岑子吟见状向喜儿使了个眼色,让喜儿自去与那夫人说话,自家却是随着牛车先迈出了两步,众人让开道来,三人缓缓而行,不过片刻功夫喜儿便跟了上来。

    遥遥的瞧见岑家酒馆的后门,岑子吟心中有些忐忑,自家自打来了岑家便没做上一桩好事,好歹还没造成太大的拖累,可是如今给岑家弄了这么个人回去,方大娘极为不喜此人,这件事让她很是不安,何况带了个男人回家住着,方家内院不宽,虽然是个病的不能动弹的人,外人瞧见了也必然会说道,到时候就是方大娘名声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岑子吟在路上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起这时代的男女之防严谨,再开放到底不比现代,这时代也只有青楼的烟花女子才可能与男子为友,而现代则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男性朋友同居一个屋檐下的。这也是经过喜儿的提醒才想到的,路上便暗暗后悔,三番两次的想就地将人找个角落给扔了算了,大不了她背负一辈子的愧疚,没道理让方大娘为难,走到岑家后门的那个小巷子的时候,岑子吟心中的那个想法又浮上心头,扔还是不扔?

    ..........................................................................................

    新的一周,又是一个轮回,,,求推荐票。。。如果还有粉红票的,看的开心了也扔给奴家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952/ 第一时间欣赏家和最新章节! 作者:雕栏玉砌所写的《家和》为转载作品,家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家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家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家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家和介绍:
彪悍的老娘,别扭的哥哥,不讲理的亲戚,这家人……不是一般的麻烦呀……
明明是好心,怎的做事说话偏生那般别扭,做人可不能这个样子哟~
要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势必要改变这些人别扭的性格,大家要好好相处嘛。
握拳,她一定可以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家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