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第一地下武斗场
“额，秦兄弟，我这小地方估计是没有你发挥的余地了。”魏广无奈地对刚下擂台的秦天说道。
秦天有点不能理解。
定级赛之前，魏广可是把自己武斗场的王牌们夸得是天花乱坠，个个都能和二流高手打得不分胜负。
可秦天自认为还不是真正的二流高手，结果上去之后一招就解决了对手，现在还说这里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魏馆主这里没有其他的高手了吗？”秦天感觉很不尽兴。
在上台之前，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情绪也蠢蠢欲动。
结果，就这！
秦天现在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说话有点儿冷硬。
魏广的脸色一下就变黑了，说话也变得有点不客气。
“我这黑虎武斗场里的人的确本事不怎么样，但是我还认识不少其他武斗场的主事，比我黑虎武斗场强的多得是，就是不知道秦少侠有没有胆量去走一遭！”
秦天听完他的话倒是觉得高兴，说出口的话却很简短，“有多强。”
“西州城第一地下武斗场，高级场！”
“参赛的人都是二流高手！”
刚才秦天出手太快，交战的时间太短，让魏广怀疑秦天是二流高手。
不过同样因为观察时间短，再加上秦天提前说了自己明劲巅峰而且还是天生神力，魏广也不能确定秦天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一般的明劲巅峰远远不是秦天的对手，就算秦天真的不是二流高手，也和一般的二流高手没有区别了。
二流高手胜在拥有内力。
有内力的加持，二流高手的爆发力和持久力都能远胜明劲高手。
魏广推荐秦天去西州城第一地下武斗场不是专门去坑秦天，但也决说不上好心。
拥有二流高手的武斗场在西州城还有十几家，但是第一地下武斗场的二流高手最多，还有一个特殊的点在于第一地下武斗场的比赛不限生死。
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的本事。
魏广现在隐瞒了这些内容，只跟秦天说第一地下武斗场的高手多，就是打定主意要到时候再落秦天的面子。
秦天听到魏广说有武斗场二流高手多，眼睛立马就亮了。
现在秦天就是想找人打架，实力越高越好。
“那就麻烦魏馆主帮忙联系了。”秦天迫切地说道。
“好说，你先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咱们马上就出发，我在休息室等你。”魏广转身离开，顺便在一个亲近的手下耳边低声吩咐了什么。
秦天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跟着魏广离开。
黑虎武斗场在黑虎赌馆的下面。
从黑虎武斗馆出来之后，他们一路向北过了东西方向的主街继续往北走，一直到了接近西伯侯府的地方。
秦天还没意识到，虽然他记住了西州城的地图，但是也仅仅是对西州城的街道有了解，对街道旁边的建筑不怎么清楚。
走到这里竟然有大队的城卫军驻扎，魏广出示了一枚令牌才通过城卫军的拦截。
过了城卫军的拦截，又往东边走了一段路，三个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秦天老早就看到了金灿灿的牌匾，上面写着《第一武斗场》这几个大字。
‘不是第一地下武斗场吗？这么光明正大的挂着牌匾，难道是西伯侯的产业？’秦天感觉疑惑的同时，就直接问了出来。
“地下武斗场就这样挂个牌子在外面吗？”
“咱们要去的可不是这里，一会儿秦少侠你就知道了。”魏广神秘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严宽到了这里，看着不远处的城卫军，低着头一言不发。
像他这样的少侠，早就在城卫军那里挂上号了，从一进来就不时有人拿刀子一样的目光在他身上刮来刮去。
秦天倒是还好，左右不停打量。
他在中州城的时候，也只在父亲的带领下走过几条南城的街道，其他地方从没有去过。
这里接近西伯侯府，建筑都显得特别气派，有些地方还能看到麒麟壁刻和雕塑，威武雄壮让秦天啧啧称奇。
绕过第一武斗场，很快秦天就看到了一大片灰扑扑的建筑，和西伯侯府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西伯侯府占地面积极大，北城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属于西伯侯府。
看地图的时候还不觉得，真的围着西伯侯府走一段路，秦天才意识到西伯侯府的规模怕是不比中州城的天子皇城小多少了。
灰扑扑的建筑附近驻扎的城卫军更多了，让秦天忍不住怀疑这里是不是城卫军的军营。
魏广走到这里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状，秦天也压制住了自己开口询问的意图，只是默默地跟着往前走。
灰扑扑的建筑在严宽给的地图上没有标注，占地面积也不小，一眼望不到头。
终于，在一个灰扑扑的建筑前面，魏广停下了脚步。
“咱们到地方了，在这里可千万不要乱来。”严肃地说了一句。
灰扑扑的建筑看不到大门，只有一个比人头大不了多少的窗口被木板挡着。
魏广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那木板被人从里面推开，露出一张麻木的脸。
“几个人？”那张脸机械地询问。
“三个。”像是被将军点到的士兵一样，魏广干脆利落地回道。
木板‘砰’地一下，关上了。
然后三个小铜牌从里面扔了出来，直接掉到了地上。
魏广低头把铜牌从地上捡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走’。
走到下一个灰扑扑的建筑，这个建筑有一个能让一人通过的铜门，门旁边同样有一个人头大小的小窗子。
魏广把铜牌从小窗子那里递进去，同时递进去的还有三十两银子。
“走吧。”这次魏广多说了一个字。
率先推开铜门，往里面走。
铜门里面是条阴暗干燥的阶梯，三个人排成一列往下走，没一个人说话，气氛渐渐变得压抑。
最前面的魏广时不时地擦拭一下汗水，好像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秦天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快了些，怀疑魏广是不是诓骗在自己。
“魏大哥，这里到底是不是武斗场？”严宽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魏广在他们少侠的圈子里信誉很高，除了放贷的时候利息高了些，其他的事情做的都很仗义。
刚才一路上城卫军那么多，严宽腿都有点儿哆嗦，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到了这里之后，严宽观察魏广的行为，觉得越来越可疑。
“到这里不要随便说话，跟着走就是了。秦少侠不是要找高手嘛，高手就在这里面，谁来了都是这样一套流程。”魏广声音颤抖着说道。
秦天本来也有点担心是不是严宽想联合魏广把自己坑进什么陷阱里，仗着自己怀里还有西伯侯夫人的令牌才敢继续跟着往前走。
现在一听魏广说话，秦天心里就大致明白了。
这好像是魏广在故意吓唬自己。
第九十二章 察觉
这地方距离西伯侯府很近，一路上有城卫军驻守和检查很正常。
可是魏广不让多说话，无形之中添加了几分紧张感。
刚才魏广领令牌时的一系列举动，一直在暗示这里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这个向下的楼梯其实并不可怕，只是暗了一点儿而已，但是魏广还是不让说话，还不停地在擦汗。
原本秦天还不明白，但是魏广说了一句话之后，秦天突然觉得魏广的行为太做作了。
无论怎么说，魏广都是一家赌馆的馆主，而且还是一个地下武斗场的主事人。
依照秦天的观察，黑虎赌馆只是表面的掩饰，魏广真正盈利的手段应该还是通过地下武斗场。
秦天不相信‘地下’的武斗场真的会干净。
秦天有理由怀疑，那个自己直觉杀过人的刘老三，就是黑虎武斗场的一个参赛者。
严宽只去过地下武斗场一次，也许他去地下武斗场的时候，武斗场还比较‘干净’，当然也有可能当时严宽根本没有对地下武斗场有太多的了解。
也许当时严宽参加的也是‘定级赛’。
秦天的直觉没有察觉到魏广杀过人，但是身为武斗场的主事人绝不可能这么胆小。
更多的可能是魏广在给秦天施加压力，想要给秦天来个下马威。
只是秦天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说话的语气得罪了他？
严宽的心理活动和秦天完全不同。
严宽从见到城卫军检查开始，就觉得特别拘谨，尤其是其中有一个好像还是严氏的嫡系子弟。
同样姓严，两人的区别宛若云泥。
严宽低着头尽力遮掩着自己的脸，但是他忘了这样会更引人注意，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想起来。
因为一直琢磨着自己丢脸的事情，严宽无意识地跟着两个人走到这附近才回过神。
魏广的表演没有吓到秦天，却反而把严宽吓得不轻。
早就听说城里的城卫军有一个神秘的训练基地，每天不知道里面要死多少被抓到牢里的罪犯，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像什么第一地下武斗场，反而像是传说中的神秘训练基地。
魏广听着严宽粗重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做的果然不错。
当初他被人带着到这里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发放铜牌的那个男人，僵硬的脸像个死人，冰冷的目光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感觉自己像死人一样。
之前秦天装逼的时候，魏广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利用这里让人紧张的情绪吓一下秦天。
看现在的情况，严宽明显被吓到了。
秦天没有被吓到，这让魏广觉得秦天开始有点神秘莫测的感觉。
正常人第一次来这里都要过这一关，受这一场惊吓。
这是西州城第一地下武斗场筛选参赛者的第一关，胆量！
从经过城卫军那里开始，这第一地下武斗场的筛选就开始了，作用和黑虎武斗场的定级赛差不多。
不过黑虎武斗场定级赛的作用在于筛选掉观赏性低的和恶意报复的。
第一地下武斗场筛选的作用主要在于筛选掉实力低的，实力分为两方面，一是武力；二是心态。
不被吓到，或者说被吓到之后还能保持一定冷静的人，之后会在地下武斗场收到一定的优待。
被吓到之后，想凭借自身实力逃跑的人，会受到外围的城卫军虐待。
能以自身实力突破城卫军虐待的人……
那肯定是一流高手，这样的人不用参加武斗场的比赛，西伯侯都会直接邀请成为客卿。
这些是第一地下武斗场的规矩。
魏广没有跟秦天说过，一是武斗场的规矩不允许，二是因为魏广故意想让秦天吃点苦头。
楼梯一直往下，越往下越暗，甚至还开始有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往鼻子里面钻。
严宽询问之后，没有听到魏广解释，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开始颤颤巍巍地扯动秦天的衣角。
“秦，秦爷，这里不对劲啊，要不咱们走吧！”
魏广黑暗下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没事儿，魏馆主不是在前面带路吗？”秦天微微一笑，装作天真的样子说道。
“秦爷，您难道没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吗？这里肯定死了不少人。”严宽心中对魏广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甚至开始想到以往魏广的作为是不是专门为了迷惑人的。
西州城失踪和意外被人打死的少侠们，是不是都是被魏广弄到这里来了？
严宽知道自己逃不出这里，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魏广，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城卫军。
对！城卫军肯定也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秦爷？秦爷肯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严宽越想越绝望，已经幻想到自己带着手铐脚镣被人在地下室殴打的场景。
身子一哆嗦，冲淡了一些空气中的血腥味，然后认命般地蹲坐在楼梯上不肯往前走。
“猪血！”秦天也停了下来，嘴里吐出两个字。
严宽毫无反应。
“这血腥味是猪血，不是人血。”秦天声音大了一些，笑着说道：“这里有没有死过人我不知道，但是这里肯定死过很多猪！”
“猪？”严宽终于被惊醒，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秦爷您是说，这里的血腥味都是猪血的味道？！”
严宽使劲嗅了嗅，没感觉出来这到底是不是猪血的味道。
不过经过秦天这么一说，严宽觉得这里的血腥味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不过这楼梯的环境还是很吓人。
魏广还是没有说话，刚才停下来等秦天他们俩，现在看到严宽站起来了之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魏广了解严宽，本以为带着严宽过来，能让两个人的恐惧情绪相互影响。
严宽的表现没有出乎魏广的意料，甚至比魏广预测的还要不堪。
倒是秦天一直不为所动，甚至连血腥味是猪血都能判断出来，让魏广怀疑秦天是不是来过这里。
据魏广所知，几乎没有人第一次到这里就能意识到这里的血腥味是猪血而不是人血。
除了少数几个五感敏锐得远超常人的老猎人和世代相传的特殊屠户，而且这些人魏广也只是听师父说过，自己从没见过。
魏广见秦天一直走到这里都没有恐惧的样子，也不抱希望能吓到他了。
不再装模作样地假装流汗和颤抖，走路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秦天一步不落地跟上。
严宽腿软走得慢了一点儿，看见他们俩走得快，急着追赶。突然膝盖一软，差点儿把脚扭了。
幸亏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脚腕歪了一下，强劲的肌腱自己挺住了。
阶梯终于走完，光线充足了一点。
阶梯尽头是一扇特别大的青铜门，门上遍布着血手印，有大有小，有干成黑褐色的，也有湿哒哒往下流着鲜红血珠的。
严宽看到这景象，吓得又是腿一软，这回脚终于还是扭伤了。
秦天毫不迟疑，伸手在青铜门前的铜盆里沾了沾，印上了独属于自己的血手印。
魏广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
第九十三章 管事
“没有，第一次到这儿。”秦天用力推开巨大的青铜门。
咣！
青铜门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比我想象中要轻不少。”秦天念叨一句，才解释道：“这里的痕迹太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里的筛选手段倒是特殊，这一个青铜门我本以为是用来筛选明劲巅峰的高手的，没想到竟然只要达到明劲境界就能推开，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二流高手吗？”
魏广的嘴角抽了抽，他是这样说过，可是二流高手多也不代表着这里不接收明劲境界的人。
只要能达到明劲境界，不管在哪里都能算得上一个小高手。
就算是在西州城的城卫军里，做个什长也是轻轻松松的，城卫军的什长可是有品级的官员。
‘只要达到明劲境界’，这段话听起来好像明劲境界的高手像是大白菜一样。
青铜门后是灯火通明的大厅，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大厅里交谈。
其中不少人面色煞白，像是刚经历过什么惊吓，也有人鼻青脸肿的像是更被胖揍了一顿。
严宽也是面色煞白的人员之一，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怪味。
三个人刚进到大厅，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黑虎，你这次带来的人差距有点大啊！你是怎么想着把那种会尿裤子的怂包带来的？”管事嫌弃地斜了一眼严宽，然后才紧盯着秦天，“倒是这位，可是难得的好苗子！”
不等魏广回话，管事直接向秦天一抱拳，“这位少侠，吾乃第一地下武斗场的四级管事严正，今后咱们两个可要多熟悉熟悉。”
“在下秦天。”秦天先是拱手回应道，接着又看向魏广，“这位是？”
“喂，老严，你这样做事可不符合规矩啊。”不等魏广开口，突然又有一个人突然过来插话。
“秦天秦少侠是吧，以后你在这武斗场的事情就包给我白沙了，你别看这姓严的长得好，可是对他手下的武者心狠着呢，说丢掉就丢掉。我白沙虽然现在只是五级管事，可是对手下的兄弟那可从来都让人没话说。”
突然插话的这个叫‘白沙’的人，脸上有两条长长的刀疤，一横一竖。
横的在额头上，竖的在左边脸颊上。
两道刀疤给白沙增添了几分凶悍气息，目光倒是很和善。
刚才那个叫‘严正’面容白净，气质不俗，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双眯眯眼隐藏着心中的想法，让人看不透。
现在秦天有点儿迷糊，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严正和白沙一人站一边，都盯着秦天，等他做出抉择。
可是秦天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黑虎，你带人来的时候忘了跟他讲过武斗场的规矩吗？”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广。
“严大人，这次来得急，还没跟他细说。”魏广赶紧解释，“不过大人您放心，这秦少侠是专门来找高手比武的，明劲高手他都瞧不上，我那小武斗场被他刷了个通关。”
“哦？！”严正和白沙眼神都开始变得认真起来了。
之前他们俩在暗处观察了秦天的表现，觉得秦天的心态沉着冷静，观察力也远超常人，这才出来争抢。
可是他们俩根本没想到秦天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实力却这么高。
“秦少侠你年纪轻轻的就是二流高手了？”白沙直接开口问道。
“我是天生神力，上限比常人高一些，现在力量还没达到顶点。”秦天有选择性地说了自己的实力。
秦天不是天生神力，只是走火入魔之后身体特殊，明劲境界的力量上限远超常人，和天生神力的人物差不多。
秦天隐瞒了自己有内力事情，只要不动用内力，他就是天生神力的明劲巅峰。
“秦少侠现在身体力量有多少了？”严正的态度突然变得和善。
“没有测试过，但是两万多斤应该是有的。”秦天回答道。
“两万多斤？！”严正、白沙、魏广齐齐惊呼，就连严宽都张大了嘴巴。
严宽想的是，怪不得秦天的实力强地不像话，原来力量竟然是普通明劲巅峰的两倍。
严正、白沙和魏广知道的更多。
一般能自称天生神力的武者，通常在十岁左右就能达到明劲境界，力量过千斤。
但是不是真正的天生神力，在武者们看来要明劲巅峰才有定论，真正的天生神力能突破万斤的上限，突破上限多少就代表着‘天生神力’有多少。
一般天生神力几千斤都是武者中的天才了，像秦天这样天生神力能过万斤，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秦少侠确定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没达到上限？”严正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自己的身体，当然能够确定。”秦天答道。
沉默片刻，严正下定了决心。
“白沙，你说吧，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把人让给我？”严正不再看秦天，开始和白沙商量。
白沙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
“人家秦少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不先问问人家的意见？”白沙笑着说道。
严正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接着脸色突然阴沉下去，“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让步了？”
“各凭手段。”白沙笑着直视严正。
严正冷哼了一声，脸色明显臭了不少。
“秦天，你只要来我这边，我可以直接先给你一万两银子的补助，一日三餐提供练武所需药材，以后还可以举荐你在城卫军做七品官员，怎么样？”
严正知道白沙那人不可能说不通，所以直接拿出好处硬往秦天头上砸。
魏广和严宽听到有一万两银子的补助瞬间屏住了呼吸，听到一日三餐都有药材直接瞪大了双眼，听到能被举荐做官两个人更是激动地恨不得和秦天交换位置。
官呐！七品官呐！
做官之后不仅能稳定收入大量钱财，购买药材也不再违法。
严宽光是听到一万两银子都兴奋得不得了了，后面那些条件差点让他尖叫起来。
魏广不缺钱，但是一万两对他来说也是个大数目，一日三餐有药材补助让他很是羡慕，可真正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被举荐做官的机会。
他现在虽说是黑虎赌馆和黑虎武斗场的主事人，可是也不过是大人物的门下走狗、白手套，行走在暗影中的人物。
一旦走到太阳下面，被太阳晒一会儿，他就要暴毙。
秦天不为所动。
一万两银子很多吗？曾经他欠了小黑和老钱不知道多少个一万两。
一日三餐都有药材是了不起的福利吗？之前招财客栈就有，而秦天根本用不上。
至于做官？秦天连文官都放弃了，还在乎武官？还是区区七品？
白沙这时候插话，“秦少侠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老严你急哄哄地把底裤都给抖出来了，怎么着？怕秦少侠不选你啊？”
白沙刺了严正一句。
面向秦天的时候，已经是笑呵呵的了。
秦天这样的天才武者，对于白沙、严正他们这样的管事可是太重要了。
不仅关乎着他们每个月能领取的银子和药材，更关乎他们的品级晋升。
也许多了一个秦天，就能让白沙从五级管事升到四级管事。
多了一个秦天，严正不可能从四级管事升到三级管事，但是能让他四级管事的位子做得更稳，领的月例也更多。
“秦少侠，我先给你讲讲第一地下武斗场的规矩，你听完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白沙招呼着众人走向大厅里的一个角落。
第九十四章 规矩
“第一地下武斗场又被称为血斗场，这里不仅仅是武者比武分高低的地方，更是西伯侯筛选人才的地方。这里是以比赛的形式，让武者进行单人、双人、三人、团队的生死搏杀，每年死在血斗场的人数要远高于普通的地下武斗场，活下来的人所能得到的东西也远高于普通的地下武斗场。”
“这里有几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治疗外伤方面，几乎人人都能称得上是神医。看到我这脸上两条刀疤没有？每一条刀疤都差点儿让我送了命，都是被这里的大夫给抢救回来的。同样因为这两条刀疤，我当初才从七级管事晋升到了五级管事，待遇翻了两番。”
“要进血斗场，第一关就是通过刚才你们走过的血腥楼梯，能安然无恙走到底部并且推开青铜大门走进来的，才算拥有了加入血斗场的机会。若是半路返回，能在外面坚持一炷香的话，也能拥有加入血斗场的机会。”白沙开始向秦天介绍着第一地下武斗场。
“这两种加入的方式，对以后的发展会有不同的影响吧。”秦天思索着两种方式的不同，结合着观察到的大厅里的其他人。
脸色发白没有外伤的一般都是被白沙、严正这样管事模样的人领走了，而鼻青脸肿的人是被肌肉虬结的高大汉子领走了。
“没错，按理来说这些都应该是来这里之前就应该知道的。”严正插了一句话，同时瞪了魏广一眼。
“凭借强大心态走过血腥楼梯的人，会以见习管事的身份加入血斗场，以后也会晋升成跟我们一样的管事身份。凭借武力抗住一炷香时间的莽汉，加入血斗场之后同样也会晋升成大莽汉。”严正语气里充满了对另一种人的讥讽。
“别听老严瞎说，凭武力加入的人会以见习先锋的身份加入血斗场，不过他们会多上两轮考核。”白沙继续讲着血斗场的规矩。
“凭借心态加入进来的新人，只需要获得一位正式管事的认可，能够加入正式管事的队伍，就能获得血斗场见习管事的身份，熟悉血斗场规则之后经过正式管事的推荐，就能获得九级管事的身份。”
白沙讲到这里，严正又瞪了魏广一眼。
在严正看来，若不是魏广没有给秦天说过规矩，他出现的第一时间秦天就会选择加入到他的队伍。
血斗场可不是只有三五位管事，但是只有四级及以下的管事会来这里挑人，严正凭借着自己四级管事的身份让其他管事给了自己面子，本以为秦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沙跟自己抢人，而且很可能还抢不过。
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人也就罢了，像秦天这样的天才，而且武力也不弱于一些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三级以上的管事知道了也会收到自己手底下，严正当然不想错过。
“凭借武力加入进来的新人，需要再参加测试反应速度和力量，两者都达到要求之后，才能成为见习先锋，之后需要和同一批进入的新人比斗，赢够三场才能被推荐成为九级先锋。”
“你现在其实也可以从楼梯那里冲出去，挺够一炷香然后选择成为先锋，如果你能凭武力打败外面那十个城卫军的明劲高手，还可以直接免去不少流程，直接成为九级先锋，如果你急着赚钱的话可以考虑这一条路线。”
白沙跟秦天介绍了一下成为先锋的流程，让严正心里骂他没事找事。
“先锋们以后的发展一般都比较危险，管事们的发展危险程度会低一些。”严正赶紧插话，“白沙这家伙是管事里最作死的，就算这样也不过是身上多了些伤疤，最后还是被大夫救了回来。先锋们就算不作死，光常规任务都能会让他们减员。”
“任务的事以后再说，咱们现在应该先让秦少侠了解管事和先锋的加入方式。”白沙先阻止了严正继续往下说，然后看向秦天，“老严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要是不急着升官发财的话，的确还是选择管事更稳妥一些。”
秦天听他们说了半天，发现第一地下武斗场好像不是纯粹比武打斗的地方，可是他来这里的本意是为了找人切磋啊！
不过都是为了寻求刺激与危险，第一地下武斗场好像比秦天原本预想中的更符合他的要求。
现在只有一点秦天需要确认，“成为管事需要签卖身契吗？”
“当然不用！”白沙果断回答。
“成为管事和先锋其实和做官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官服和官印而已。”白沙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还有就是手下的人手不如有品级的官员多，而且不管是管事还是先锋的晋升主要都还是看个人武力而不是政绩和战功。”
严宽之前还和秦天说过这点，成为地下武斗场的固定参赛者是需要签卖身契的，成为武斗场的人之后，武斗场负责参赛者的一切生活所需和医疗，同时也需要接受武斗场的赛事安排。
非固定参赛者不用签卖身契，想要参赛只要提前联系报名就行，比赛赢了会有武斗场的奖励，生活所需和比赛过程受的伤也需要自己去花钱治疗。
秦天担心这第一地下武斗场会强迫人签卖身契成为武斗场的人。
看秦天如临大敌的样子，白沙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秦天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样子，白沙还真有点不习惯，因为从没见过这样的新人。
“管事和先锋不是武斗场的奴隶下人。”白沙笑着解释，“我们和武斗场的关系更像是雇佣，我们是打工的工人，只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成为长工而已。”
“毕竟，武斗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成为见习管事之后，只要能够完成武斗场安排的比赛，每个月就能领取一份够明劲境界练武一月的药材、十两银子，还有免费的食宿。”
“成为九级管事之后待遇翻两倍，以此类推到七级。”
“升到六级管事之后，可以选择性地参加武斗场安排的比赛或者比斗场安排的带新人的任务。每个月能够领取足够二流境界练武一月的药材、一千两银子。”
“五级管事的待遇是六级管事的待遇翻两倍，四级管事的待遇是五级管事的待遇翻两倍。”
白沙嘴里快速地说着管事的待遇。
严宽在快速计算自己如果能成为四级管事，每个月能领多少钱。
秦天不在乎这些，他的目的是来找刺激的。
“一个月我可以打多少场？”秦天简单直接地问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白沙敏锐地意识到，秦天说的是‘可以’而不是‘需要’。
“哈哈哈，秦少侠看来和我是一类人，只要加入血斗场，你一个月完成固定的三场比赛之余，想打几场就能打几场。”
“只要你的身体挺得住。”
白沙开始和秦天讲述自己当初刚加入第一地下武斗场时候的事，一个月的时间里天天都打比赛。
严正看两个人有点儿看对眼的意思，赶紧打断道：“现在秦少侠应该选择加入咱们两个哪个人的队伍了。”
“秦少侠，你可考虑清楚了，白沙这人可是个武疯子，加入他的队伍其实不比成为先锋之后的危险低。加入我的队伍之后，安全可是很有保证，而且赚的钱要比加入白沙的队伍多十倍不止。”
严正把之前给秦天许诺的条件翻了倍，许诺种种好处想要拉拢秦天。
“严管事，我不喜欢钱，我对赚太多的钱没有兴趣。”秦天委婉拒绝了严正。
严正虽然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没想到秦天拒绝地这么干脆。
他本以为秦天会在白沙许诺好处、抹黑自己之后才选择加入白沙的队伍。
“哪有人会不喜欢钱？”严正气呼呼地喊了一句，目光不停地在秦天、魏广、白沙三人身上移动，最后锁定了白沙。
第九十五章 九级管事
严正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他认定了秦天本就是白沙的人，或者说他们之前有过接触。
严正甚至还怀疑，白沙是不是早就给秦天透漏过考核内容，秦天只是表面冷静，实际上也只是个莽汉而已。
白沙根本不管严正在想什么，只是高兴自己手底下又多了一员大将。
魏广想到之前严正看自己的眼神，心中正在着急怎么化解严正的怒气。
他没想到本来只是想坑秦天一下，结果好像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魏广当年也想加入第一地下武斗场，但是被血腥走廊吓住了，跑出去被外面守着的十个明劲高手揍了一顿没能坚持住。
幸好得到一位管事的青睐，让他在外搞了一个黑虎武斗场，得到了给第一地下武斗场推荐新人的机会。
每推荐一个新人成功加入第一地下武斗场，魏广就能得到五百两银子的赏钱。
秦天成功加入，魏广也能得到五百两，可是他并不高兴，因为得罪了严正这个四级管事，比他背后的管事还要高两级的存在。
严宽被第一地下武斗场的福利迷住了，想着自己能不能也加入。
问了白沙一句，换来了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严宽的表现白沙当然也看到了，是历年来最差的一个。
一般能被推荐过来的都有过人的心态和实力，要么闯过血腥楼梯，要么退回去被揍一顿。
从没见过在血腥楼梯尿裤子，还瘫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人。
不过最后严宽还是留下了。
以杂役的身份。
秦天的记忆力又给了白沙一个惊喜，血斗场规矩的自由性很大，但是条目众多。血斗场制定这些规矩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血斗场制度的完善合理，另一方面也是在潜移默化地加强管事和先锋们的纪律性和服从性。
白沙领着秦天在整个血斗场走了一圈，中间让人给了秦天一份写有血斗场规矩的锦帛。
规矩实在太多了，白沙加入血斗场的时候背过，现在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看过那份锦帛之后，秦天发现这武斗场的规矩是真的宽松。
加入武斗场的管事和先锋在完成比赛和任务之外，拥有最大程度上的自由。
秦天之前还有些苦恼地想着如果不回小院的话，该怎么跟师娘交代，毕竟一般的包食宿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限制自由，或者说是事情繁忙地让人没有时间自由。
血斗场的包食宿却是完完全全的福利。
每个正式管事都有自己的院子，见习管事们需要住集体宿舍，但是集体宿舍的环境也比南城的绝大多数地方环境好。
有专人打扫整理房间，宿舍周边的卫生也有专人收拾，练武场和厨房离宿舍很近，三点一线可以满足练武狂人的需求。
秦天见到不少光着膀子呼呼喝喝练习绝学的汉子。
不管之前他们是力量流武者还是技巧流武者，到了这里成为管事之后，都不可避免地转变成了技巧流。
转过整个血斗场之后，秦天终于知道来时那些灰扑扑的建筑物是什么了。
其中十分之一是和血腥楼梯同样的布置，都是为了筛选新人用的，也是进出血斗场的常规出入口。
剩下的十分之九都是药材种植培养基地，各种练武所需的药材都在里面有专人培育。
那个发放铜牌的冷面人就是负责种植药材的人中的一员。
血斗场的主要活动场所在地下，通风管道和各种发光植物遍布整个地下，让整个血斗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常亮的状态。
亮度和黄昏的时候差不多。
整个血斗场还没转完，秦天已经把锦帛上血斗场的规矩一字不落地背完了。
秦天告诉白沙之后，两个人就以小跑地速度赶快转完了血斗场的主要场所，然后去晋升管事那里进行晋升考核。
考核顺利通过。
秦天还没领到见习管事的令牌，就直接领了九级管事的令牌，在这一步上比其他新人领先了几个月。
秦天不着急晋升，但是见习管事不能参加比赛，这不符合秦天目前的需求。
领完令牌之后，秦天请白沙帮自己安排了比赛的事情，就没什么要忙的了。
秦天没有选择居住在血斗场安排的院子，因为血斗场没有强制要求，秦天当然还是返回师娘的那处小院子居住。
虽然距离这里有点远，但以秦天的脚程不到半个时辰也能跑个来回。
秦天的记忆力够好，所以所有流程都飞一般地快速完成，省了白沙不少事情。
同时也省了秦天很多时间。
秦天从血斗场离开时，天色还早，正好还能赶上去菜市场买菜。
前一天，铁三娘和秦天商量的是，秦天以后只准备早餐就可以，另外两餐铁三娘在婆娑酒楼解决。
所以当铁三娘从婆娑酒楼回来，看到一大桌子美食之后，恨不得一个呼吸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消化掉。
“秦天，师娘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出去多逛逛吗？怎么今天又提前回来准备了这么多饭菜？”铁三娘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但还是义正言辞地指责秦天。
“师娘你别生气，我可不是不听你的话，只不过我已经找到最好的治疗方法和固定的去处了。”秦天小心陪笑。
“那你跟师娘我说说，你师父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那我就要对你认真负责，你要是敢随便糊弄师娘，师娘可不会对你客气。”铁三娘嘴里吃着秦天做的饭菜，情绪很严肃，声音很含糊。
秦天先向铁三娘分析了自己的发现，然后又说起了第一地下武斗场的存在。
秦天没有说第一地下武斗场又名血斗场，跟铁三娘讲述那里只是一个比武打擂的地方。
“去那种地方的话，你可千万要小心点。”铁三娘看着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觉得实在是吃不下了。
“放心吧师娘，以我的实力你觉得有人能伤得了我吗？”秦天又给铁三娘递了一碗刚熬的汤，作用是促进消化吸收。
嗝~~~
喝完汤，铁三娘打了一个很长的饱嗝，然后觉得胃里的食物开始被迅速消化。
“我当然不担心你的实力，我不相信有明劲境界的武者能给你造成太大的伤势，我只是让你小心一些别人下三滥的手段。”铁三娘又开始慢慢夹菜。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注意着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因为打死人被城卫军抓了，要像这些天西州城流传的那个白袍少侠学学。”
秦天没有完全告诉铁三娘自己的真实情况，只大致说了自己和人交手能体会到明显的情绪变化。也没有说自己去第一地下武斗场是要和二流高手比武打擂。
明劲高手根本满足不了秦天的要求。
秦天说了自己每天都会回来，也会给铁三娘做晚饭，铁三娘就放心了。
第九十六章 多多指教
第二天，秦天精神抖擞地赶往血斗场。
管事的比赛一个月三场，和秦天同一批次加入血斗场的都还在熟悉血斗场的规则。
一般的管事不是秦天的对手，九级管事一般是明劲小成的实力，八级管事是明劲大成的实力，七级管事是明劲巅峰的实力。
要和秦天交手，一般的明劲巅峰根本不是对手。
六级管事也许能满足秦天的比武需求，但是按照规矩六级管事属于中级管事，和秦天这种九级管事不在同一档次的赛场参战。
还是白沙给秦天想了办法，让秦天去参加先锋那边的比赛。
先锋那边七级以下的先锋，经常是轻伤不下赛场，重伤赶紧去找大夫救治，恢复到轻伤之后就再次开始参加比斗。
先锋里九成九都是战斗狂人，每天不是比斗就是在比斗的路上。平时独自训练武学的时间都很少，都是在和对手的实战中进行练习。
而且先锋那边的比赛是兵器战。
秦天接触过的兵器很少，运用的比较熟练的有短斧、长矛和礼剑。
短斧是在御金山脉狩猎砍柴的时候常用的兵器，以秦天的天赋，三个月时间里掌握地炉火纯青还谈不上，但也差的不远。
但是在擂台战上用短斧，其实和空手差不多，以秦天两万多斤的力量，空手的伤害也不比手持短斧伤害低。
长矛是秦天的投掷和刺击武器，秦天用的很少，但是熟练度却比短斧还高。
因为秦天原本信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对于这种长兵器的熟练度涨得格外地快，也可能是计算能力强吧，秦天能够快速计算出长矛投掷时的落点。
可是长矛显然不能用于擂台战。
礼剑是秦天学文时掌握的，作为君子的代表武器，剑和弓箭是文人必须学习的两种武器。
不过学习地更多是花架子，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形体，健身作用远大于拼杀作用。
秦天打算在擂台上磨炼自己的剑术，同时也是为了限制自己的实力。
一把青铜剑承受不了几次万斤层次力量的撞击，通过观察青铜剑的形状变化，秦天可以时刻提醒自己约束力量。
一大早上，血斗场的擂台赛就开始了。
早上擂台周边的座位上稀稀拉拉地没有什么观众，都是参赛者的上级或者好友。
因为秦天要上场，所以白沙把有空的队员都叫来了。
白沙现在是五级管事，手下有两个六级管事，四个七级管事，四个八级管事，九级管事目前只有秦天一个。
今天只有七级管事和八级管事到场，六级管事在外办事没有回到西州城。
七级管事和八级管事加入血斗场不到半年，和秦天勉强算是同一批新人。
“这新加入的兄弟实力很强吗？竟然第一天就跑到武疯子这边参加比赛。”
“不强能被老大看上吗？咱们哥几个哪一个不是原本各个地下武斗场的王牌？！”
“到底哪个是秦天兄弟啊？是那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吗？”
“……”
一堆人激烈地瞎扯着，他们都是出自西州城的地下武斗场，以前也都听闻过各自的名号，到了这里很快就熟悉了。
“秦天还没出场，不要着急，到时候肯定能让你们大吃一惊。”白沙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发现秦天没有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话说，你们听说过这位秦天兄弟的名号没有，我老方怎么没在地下武斗场听说过这个人？”
“我也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出自地下武斗场的人吧？”
八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都说没有听说过。
他们八个人来自西州各个地下武斗场，他们都没听说过，那就代表着这人真的不是出自地下武斗场。
“那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他是黑虎推荐来的。”白沙听着他们的讨论，眼睛没有睁开。
“黑虎？老方你不就是从黑虎武斗场出来的吗？你真的没听说过这位兄弟？”
他们都是在地下武斗场混迹了多年，在各自的武斗场成为王牌之后进无可进，这才被武斗场的主事人推荐到这里来。
按理来说，一个没有名气的新人，武斗场不会放弃先在他身上赚一笔投注钱和门票钱。
“唉，那个瘦瘦小小、一身白袍的小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老方一直在找疑似秦天的人，他怀疑是自己认识的几个姓秦的改了名字。
秦天一出场，老方就看到了。
“哪儿呢？”其他人顺着老方手指的方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身穿白袍的秦天。
地下武斗场里很少见到这样穿着的比赛者，因为不利于发挥。
血斗场更是如此。
先锋们都是光着膀子，管事们最不济上身也只穿一件短衫，长袍实在是影响实力。
他们正对着秦天指指点点地看热闹，白沙睁开了眼睛。
“他就是秦天。”
“谁呀，老大？哪个是秦天兄弟？”
“不会是我们正说着的那个吧？”
“就是那个。”
嚯！
这一下子八个人瞬间炸开了锅，刚才他们只是看热闹，现在可是真的激动了起来。
“老大，真的假的？他这实力看着可不像很强的样子啊？”
“以后咱们要和他一起出任务的，靠不靠谱啊？”
白沙微微一笑，“我昨天亲自和他交过手，你们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可能吧，他看起来可不像能打的样子。”
“老方，这是出自黑虎武斗场的人物，你跟他交过手没有？”
“没有，从来没见过，应该是新人。”老方摇了摇头，盯着秦天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他应该是不是西州人，你们见过哪个西州本土的武者长得像他那样白白净净的。”
“好了，他马上要登台了，实力怎么样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擂台上现在正站着一个两米出头的敦实汉子，光着膀子挥舞拳头，进行着比赛前的热身。
秦天一步步走上擂台，跟他面对面站在一起，就像一个豆芽菜一样。
“秦天的对手是血狼武斗场出身的田力吧？”
“没错，田力是天生神力，我和他交过手，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赢了下来，这家伙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老大，你怎么给秦天兄弟安排了这么一个对手？”
“放心吧，田力不是秦天的对手。”
他们在下面讨论，田力在台上看了看身穿白袍的秦天，又看了看周围。
“小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田力有点儿紧张，他是一个月前加入到血斗场的。
天生神力让他在原来的武斗场占尽了便宜，可是来到血斗场之后已经输了五六场了。
今天田力听上级先锋说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人管事，田力还很高兴。
发现这个新人管事之前没有任何名气，田力更高兴了。
但是上级先锋说，这个新人管事力量两万多斤，田力心中忐忑地不行，他自己天生神力力量才一万五千多斤。
田力觉得自己打斗技巧不够强，今天应该是免不了挨一顿揍了，心中有点火气。
“小子，这里是比斗的地方，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赶紧滚到一边去吧，别耽搁大爷的事儿。我还算好说话的，一会儿那个叫秦天的狠人来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天笑了下，“你是叫田力吧。”
田力心中咯噔一下。
只见秦天笑得越来越灿烂，“在下秦天，请多多指教！”
第九十七章 名动血斗场
“在下田力，请……多多指教。”田力脸色有些难看，说话迟疑。
一个比田力更加粗壮的人跑到擂台下面，神色着急。
“田力，不要大意！”
“我打听过了，这秦天不是无名之辈，他有一种一指头废掉一个人的奇怪招式，你要小心防备啊！”
田力看着台下那人，头皮发紧。
“你他妈的这时候就不要吓老子了啊！”
“把我大刀扔上来！”
田力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听话，尤其是听比他地位高的人的话。
他原本看不起秦天，只是因为秦天的身形，再加上不知道秦天的身份。
实际上，从秦天报了名字之后，田力就已经开始认真起来了，甚至有点儿紧张。
他不认为自己的顶头老大会欺骗自己，根本不会因为秦天的体型而小瞧秦天。
甚至，同样身为天生神力的人，田力更清楚秦天这副看似瘦削的身体能在打斗中占据多大的优势。
他在血斗场被力量不如他的人打败的几次，都是因为体型过大不够灵活，被人用技巧放倒了。
“接刀！”
随着这声暴喝飞过来的是一人高的厚背大刀，光看样子就知道这刀最少也有五六百斤重。
田力一把抓住厚背大刀的刀柄，借助大刀飞来的力道身体旋转，让大刀加速。
大刀带起呜呜风声，径直向秦天脖子砍去。
血斗场的规矩，互相报过姓名确定上擂台的是自己的对手之后，比斗就可以直接开始。
田力的这一刀完全符合规矩。
只不过田力也算是耍了一个小心机。
刚才在台下扔刀的那人力量绝对不输给田力，他把刀扔上来，田力借助这股力道挥出的这一刀，力量绝对超过两万斤。
秦天就算力量足够也不敢硬顶。
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柄细剑，如果硬接的话，细剑绝对会第一时间断裂，随之断裂的就是秦天的脖子。
血液从脖子里喷出去的画面太美，秦天不敢去看。
所以，秦天躲了。
擂台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质地特别坚硬，但是经历过几百上千次对战之后，擂台上还是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些刚好可以让秦天运转追风腿借力。
顺着田力大刀飞舞的方向，秦天绕着田力跑成一个不规则的圈。
大刀离秦天的脖子越来越近，但是秦天一点儿都不慌，随着追风腿的加速，大刀开始和秦天保持固定的距离，然后这距离越拉越远。
秦天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田力。
秦天的目的不在于快速打败田力，赢下这场比赛。
秦天更享受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这让他久违的清楚感知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一种紧张的情绪在秦天身体里涌动。
这股情绪让秦天的速度再次突破了一个台阶。
田力双手握着厚背大刀在擂台上转成了大风车，但是竟然死活追不上秦天的影子。
他这一招是老大教的，私底下试验过了好多次。
这一刀声势凶猛，明劲境界根本没有人可以挡下这一刀，只能选择躲避。
只要选择躲避就会落入田力的圈套，这一刀之后的变招才是厉害之处。
利用大刀上面蕴含的巨大力量，田力可以迅速接近对手，之后无论再选择挥砍大刀还是抛弃大刀抓住对手都能让田力取得优势。
可是田力绝对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能跑得比刀还快。
田力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变招，就这么握着大刀在原地转圈圈。
“卧槽，你们能看清秦天的身影吗？”白沙身边的一群人又开始积极讨论。
“这速度，说是一流高手我都相信！”
“没那么夸张，一流高手的速度还是比秦天快一点的。”白沙笑得特别开心，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
有秦天这么一个强劲手下，白沙要不了多久就能晋升到四级管事。
而秦天的晋升速度会更快。
白沙给秦天安排的对手都是明劲巅峰中的高手，实力最低也能达到七级先锋的水准。
秦天打败田力之后，就能申请升到八级管事，要是把白沙安排的所有对手都打败，秦天就能在一个月内晋升七级管事，在这期间秦天要是突破到二流境界，晋升成六级管事也不是不可能。
血斗场前三级的晋升比较简单，只要实力达到之后，就能申请晋升。
管事会加上一场武斗场准备的考核，先锋是顶头老大亲自考核。
田力已经是七级先锋了，他的顶头老大已经发话了，只要能够赢下和秦天的这场比赛，就考虑帮他晋升成六级先锋。
所以田力对这场比赛特别重视。
转圈圈已经转得田力头晕了，可是田力还在坚持。
秦天感受到身后大刀的速度在缓缓下降，正在考虑要不要结束这种局面，田力手中的大刀已经飞出去了。
大刀先是撞击到擂台上，把擂台又撞出一个小坑，接着飞到擂台下面，把围着擂台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
秦天看着田力摇摇晃晃想要倒下的样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我这儿刚找到点感觉，你就不行了！’秦天真想把这话说出来，可是秦天有文化有素质，不随便装逼。
所以只准备上前把田力踢下擂台，结束这场战斗。
脚尖接触到田力的一瞬间，田力眼中的混乱瞬间消失不见，秦天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清醒和一抹奸计得逞的兴奋。
这是田力用他不大的脑容量在刚才转圈的时候想到的办法。
现在田力已经一把抓住秦天的脚腕……腕……
‘脚腕呢？’田力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又看了看已经退到一步之外的秦天。
奸计失败只能强上了。
田力孤注一掷，像一头巨熊一样，嘶吼着冲向秦天。
“田力这莽汉输定了！”围观的人心中都冒出这个念头。
这里的人都看过田力的比赛，一般田力使出这种招式就代表着他已经拿对手没有办法了，准备拼着受伤进行最后一搏。
力量不如田力的对手，面对这样形态的田力只要找机会击中田力的关节，就能简单击败田力。
围观的人看过秦天刚才的表现之后，没有一个觉得秦天会找不到机会。
秦天看着瞪着眼睛嘶吼着冲过来的田力，觉得特别无趣。
在秦天眼中，田力的速度太慢了，远比不上刚才厚背大刀对自己的威胁感。
秦天对田力的力量也不抱什么期望。
面对扑过来的田力，秦天直出一拳瞄准田力的胸口。
在接触田力的一瞬间，变拳为指，点中田力的檀中穴，扰乱他身体的气机。
田力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重重摔倒在擂台上，溅起一蓬灰尘。
秦天点完田力的穴道，一矮身就从田力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现在一手抓住田力的胳膊，把他往擂台下一丢，跟着跳下去把田力救醒。
这里没有人见识过秦天这般手段，田力刚才的样子让他们以为田力被秦天一拳打死了，让他们一阵胆寒。
秦天把田力救醒之后，他们的情绪也没有一丝缓解。
因为他们知道，血斗场来了一个特别强的强人！
而这个强人之后肯定会和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对手，一想到以后要面临这样一个随手就能操控人死活的对手，所有人都没有信心。
在血斗场这里，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不仅意味着丢面子和受伤，更会影响他们晋升的速度，输的多了还会面临淘汰的风险。
秦天经过这一战之后，马上就能名动血斗场。
白沙看着这一幕，笑得十分开心，他早就帮秦天约定好了对手，还专门签订了契约，不担心那些人反悔。
而秦天的晋升速度越快，他晋升的速度也会越快。
第九十八章 定次序
打完和田力的这场比赛，秦天连汗都没出。
秦天把田力救醒正要往回走，抬头看见白沙带着一大堆人围了过来。
“白大哥！”秦天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拱手问好。
白沙脸上挂着根本掩饰不住的笑容，“来来来，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这位就是咱们队伍里昨天才加入的新人，秦天！实力是明劲巅峰！”
“我哩个乖乖，他这要是明劲巅峰，我们这些人算是什么？明劲中的小虾米吗？”
“你是小虾米，那我就是小蚯蚓。”
“那我算是草啊？还是土啊？”
“……”
白沙身后跟着的一堆人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型，但是看秦天的眼神带着一丝忌惮，大体上都很和善。
“好了，一个个自我介绍吧。”白沙随他们闹腾了一阵子，但是看他们没完没了还是赶紧开口。
他们八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都不来那就让俺老方开个头。”一个浓眉大眼的瘦脸汉子先跨出一步。
“秦天兄弟，俺是方华，实力是明劲巅峰……”方华是由黑虎推荐来的，自己觉得和秦天勉强能扯上一点关系。
“……嘿，在秦天兄弟面前说自己是巅峰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方华嘴上这样说，但是脸上还是嘻嘻哈哈的。
他刚才还说自己是小虾米。
“俺老方不是天生神力，我这明劲巅峰只是普通人的巅峰，和秦天兄弟比不了，以后秦天兄弟可得多照顾着俺老方些。”
“一定！”秦天听出方华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还是认真回应。
在方华之后，其他人也开始自我介绍。
“秦兄弟，我叫杨泰，实力是普通的明劲巅峰。”
“秦兄弟，我叫武纯，实力也是普通的明劲巅峰。”
“秦兄弟，我叫……”
“秦兄弟……”
“……”
八个人依次介绍自己，让秦天觉得惊讶的是，他们竟然都是明劲巅峰的境界。
管事要求的是心态，和先锋要求纯粹的武力不同，只要心态过关，刚踏入明劲境界就能加入血斗场。
秦天本人是觉得白沙和自己师父一个姓，而且性格和严正比起来好像要好得多，所以才选择了白沙。
可白沙手下其他人都是明劲巅峰的实力，这就代表着白沙这个五级管事有点东西。
秦天知道他们都才加入血斗场不久，新加入的管事能有明劲巅峰的实力肯定会受其他管事争抢，没有一定的威望和能力根本压不住其他的管事。
秦天被八个人围在中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安排了个‘老九’的外号。
刚刚走了会儿神，想着晚上回去要做什么饭菜。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虚报年龄，反正要俺当老二我是不愿意。”方华扯着脖子喊道。
“要我说，还不如以武力定排名，只要能打服我，我当老七也不是不可以。”武纯也跟着起哄。
秦天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刚才他们商量着要排个次序。
他们共同的老大是白沙，白老大！
可是他们这批人以后要是有人升到六级管事的话，肯定是要单独组成一个九人队伍的，现在加上秦天刚好九个人，他们就想着先排好次序，这样显得更亲近。
“老方、武纯你俩可别当搅屎棍啊，没看老九都没发话吗？你俩搁这儿闹腾个啥？”
“对，要是按实力定排名，老九才应该当咱们九个人之中的大哥。”
秦天听到这里，连忙摆手，“我年纪太小了，我当老九挺好的。”
这里的八个人每个都在三十岁左右，方华三十三岁还只排了老二的位次，武纯这个老七也有二十八岁。
秦天才十三岁，肯定不可能当他们这八个‘叔叔’的大哥。
“老九一看年龄就小，还不到二十岁，他不在乎当老九。”方华根本不听他们说了什么，扯着脖子喊，“咱们八个互相之间也就差个三五岁，不凭实力分出个高低，俺老方是对这个排名不服气的。”
武纯像是方华的跟班，方华说一句他就跟着起一次哄。
要说他们八个已经在一块儿呆了几个月了，而且在进武斗场之前也都认识或者听说过彼此，一个排次序的事情不至于让他们吵成这样。
到最后肯定是谁先升到六级谁当大哥，到时候九个人能不能呆在一个队伍里也说不定。
方华之所以吵吵嚷嚷，一是因为他真的不喜欢老二这个位置。
在他的人生里，不喜欢和人排次序，但是一旦要排次序就肯定要争着当第一。
二是因为，秦天太猛了。
他们有的是和田力交过手，没交过手的也都看过田力很多场比赛。
可是秦天以碾压地姿态战胜了田力，让他们八个心里都沉甸甸的，尤其是方华。
秦天和他是被同一个人推荐进来的。
方华不在意秦天比自己强，但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弱，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争一争，在秦天面前露个脸，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万一……
只是万一！
万一秦天第一个升到六级管事，他们八个很有可能会被分到秦天的手底下，这是惯例。
方华虽然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让秦天以后照顾照顾自己，可是那只是玩笑话，真让秦天这个小年轻照顾自己，方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老脸没有地方放。
秦天没来的时候，他们八个谁都不知道最后谁会先晋升为二流高手，谁又能先成为六级管事，所以才不着急定次序。
可是秦天一来，而且表现出远超寻常明劲高手的实力之后，他们就有预感，秦天会是第一个晋升成二流高手成为六级管事的人。
这样一来，定次序就是一个迫切的事情了。
六级管事手下可以有八个人，分为三个小队，带上六级管事自己每个小队有三个人。
所以六级管事的队伍里，是有两个仅次于六级管事的两个小队长的位置的。
他们争抢的就是这两个位置的优先竞争权。
这两个位置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利，只不过晋升六级管事的时候会方便一点。
明劲巅峰到二流高手是有一个门槛的，掌控绝学也是需要时间的。
也许突然顿悟能够极大地缩短这个时间，可是过去十几年了他们也没顿悟过，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磨个几年。
一群本来嘻嘻哈哈的人，突然就要开始上台切磋了，这让秦天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难道这就是武者的世界？
说着笑着好哥们，换个话题之后转眼就要突然打架？！
“白大哥，这情况……”秦天看着像个无关路人一样的白沙，有些无语。
自己的手下一言不合都要开始上台开打了，你还能在这儿一脸笑意地看热闹？
“没事儿，小场面，我手底下的人都这样，打着打着兄弟感情就这样处出来了。”白沙对着秦天挑了挑眉头。
“等一会儿，他们八个分出胜负之后，你正好上去把他们八个统统揍一顿。”
“我老早就觉得他们八个之间要干上一场，等了几个月都不见动静，带他们来看了一场你的比赛他们八个老油条终于坐不住了，哈哈！”
“走，咱们找个地方坐着，他们八个要打上一轮，花费的时间会有点长。”
白沙一脸兴奋，比看秦天比赛的时候高兴多了。
秦天的比赛白沙不看都知道会是碾压局，可这八个手下到底谁胜谁负白沙也说不准。
有悬念的比赛才有意思。
秦天看白沙这个样子，隐约感觉到另外一种刺激情绪的方式。
第九十九章 方华
率先上场的是方华。
他的对手不是别人，竟然是刚才跟着方华起哄的武纯。
“哈哈哈，这俩老油条！”白沙一看见上场的是刚才在同一阵线闹腾的两个人，笑得是前仰后合。
似乎是知道秦天不了解情况，白沙笑着开始解释。
“这俩人平时关系最好，都快好到穿一条裤子去了，整天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就磨练出了跟心有灵犀差不多的默契。”
“他们俩对战，肯定会很有意思！”
秦天看着正在台上相互叫骂的两个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武纯，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把你压箱底的本领都拿出来吧，我不相信你的绝命连环爪能够破开我的无敌金钟罩！”
“方华，你别以为我年轻就糊弄我，你最拿手的本事可不是劳什子金钟罩，而是七十二路擒拿锁技，想骗我？门都没有！”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地大喊着，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俩是生死仇敌呢。
“真好我也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我们来正好分个高低，谁怂谁孙子！”
“今天咱们俩不横着出去一个，今天这事儿就没完！”
“好啊，来啊！！”
“来啊！！！”
两个人喊的声势震天，可是迟迟不肯动手。
各自占据擂台一边开始演练自己的武功，看得秦天很是无语。
白沙这会儿也不笑了，直接站起来吼道：“你们两个王八蛋在上面耍猴戏呢？赶紧拿出真本事来！”
方华和武纯对视了一眼。
一个轻轻挑眉，一个微微点头。
接着开始互相冲向对方。
方华的脚步慢，武纯的脚步快。
他们俩刚才那样子夸大的表演里九成九都是假的，唯有压箱底的本事是真的。
刚才表演过花架子，吹起了声势，现在俩人就开始动真格的了。
武纯一身本事都在一双手，他最开始练武就是精练的十根手指头，一个连明劲境界都没有的老头子教给武纯的一门不入流的外门功夫，甚至不如江湖上流传很广的铁砂掌。
可是武纯偏偏就把这门不入流的功夫练成了，在这基础上武纯把这门功夫改进了很多次，形成了自己专属的绝学——绝命连环爪！
凭着这一门绝学，武纯在地下武斗场十战九胜，赚了大量的银子和药材，凭借这些赚来的资源武纯才能把自己提升到明劲大成的境界。
到了血斗场之后一个月左右，武纯才提升到明劲巅峰。
绝命连环爪的底子太差，而且毕竟是改自外门功夫，对劲力变化不够擅长，武纯对其他功夫不感兴趣，所以暂时卡在了明劲巅峰。
方华和武纯恰好相反，方华掌握了好几种绝学，并且把这几种绝学糅杂到一起，创出了属于自己的七十二路擒拿锁技。
他的力量掌控早已经到达化劲的程度，但是因为早年在地下武斗场比赛，身体受了不少暗伤，使得力量提升到接近九千多斤的时候，速度开始变缓。
方华年轻时候在武斗场的外号叫作‘无敌金钟罩’。
这无敌是假无敌，因为这个外号是挨打挨出来的，因为挨打受的伤太多，方华才三十三岁都没能踏入二流高手的境界。
加入血斗场之后，方华有意识地修复自己身体里的一些暗伤，现在也被卡在了明劲巅峰。
其他人和他们俩的情况差不多。
方华和武纯私底下交手交流过很多次，对彼此的招式都很熟悉。
方华胜在技巧灵活，手、肘、肩抖成波浪，滑溜地像个泥鳅，让武纯抓不着，同时用腿脚不停找机会攻击武纯的下盘。
武纯力量比方华高上一线，如果能够抓住方华的手臂，武纯能够瞬间解决战斗。
他的十根手指能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扣住筋骨，一旦咬合上不撕掉一片血肉不罢休。
真正比赛的时候，武纯瞄准的都是要害，比如脖颈之类的地方可以一击制敌。
方华的力量不如武纯，但是因为武技绝学十分纯熟，所以一旦找到机会就能打出一套连招，瞬间瓦解对手的战斗能力。
七十二路擒拿锁技有点像秦天所学的寸关指，不过一个针对的是人体的关节和防护薄弱的肌腱等位置，一个针对的是人体的穴位。
两个人脚下不断交换位置，没有一次接触，手上已经交击过几百次了。
但是每次都是一触即分。
方华不敢让武纯真的抓实自己，武纯也不敢让方华接触到自己的关节。
两个人在台上打得有来有往，十分热闹！
“他们这些人实力和心性都可以，就是有一点不好。”看着场上难分伯仲的两个人，白沙摇了摇头。
秦天觉得很有意思，他从这两个人的战斗中学到了很多经验，不知道白沙说的不好的点在什么地方。
“哪一点不好？我看他们的实战经验都特别强，变招都很灵活。”
“他们八个人都有一个毛病，是在武斗场常年比赛养成的职业病。”白沙指着擂台上正在交手的两个人。
“你看武纯的刚刚贴近方华腋窝的那招，如果拼着受点轻伤的话，完全可以结束这场战斗。”
“同样的方华刚刚要是拼着胳膊挨上两指的风险，他的脚就能勾住武纯的腿窝，接着一套连招就能锁住武纯，结束这场战斗。”
“他们在原来的武斗场养成了习惯，打斗场面打得很华丽很好看，同时出手的时候也默契地留有余地，战斗双方都不下死手，都不受什么伤。”
“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油条，也是因为实力很强却偏偏太磨叽，不敢受伤缺乏观赏性这点，才被武斗场推荐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白沙又笑了起来，“你小子和他们可不一样，你对田力出手那下真的是稳准狠，而且一击就把人给放倒了，有点意思。”
“对了，你昨天怎么不对我使用那招？”白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很想体验一把。
“你在外面的名声就是因为那一招吧，其中的力道把控很精妙啊！”
白沙也打听过秦天的事情，血斗场能量很强，把秦天到西州城之后做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关于秦天一击致人假死的事情，白沙了解地很详细，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今天见了一次就觉得这招数是真的好用。
“白大哥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这招只对没有内力的人起作用。”老白师父对武学方面很豁达，没让秦天死守着不让外传。
“不过这招要多多练习之后，才可以对其他人使用，要不然很可能会让人假死变真死。”秦天没有隐瞒，他是在自己身上尝试过几百次之后才渐渐掌控好力道的。
“算了，贪多嚼不烂。”白沙听到只对没有内力的人起作用，就立马失去了兴趣。
“我整天忙得要死，没有时间学了。”白沙伸了伸懒腰，靠坐在一旁。
秦天看着他这幅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忙。
台上方华和武纯一直打了半个多时辰，秦天从一开始看得津津有味，到后面就开始打哈欠了。
最后两个人竟然是以双方都毫发无伤的平局收场的，看得围观的先锋们都很失望。
紧接着，其他六个人有样学样，上去先表演一番放放狠话，然后打斗半个多时辰的憋尿局，最后以平局收场。
白沙早就躺在那儿睡觉了，睡前他说了一句，“亏老子还以为他们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一套。”
秦天看得很仔细，他和人交手的经验很少，看方华他们的和气打斗学到了很多。
就连力量好像也因为观看打斗有所领悟往上又窜了一节。
现在大概有三万多斤了吧！
第一百章 晋升
方华他们八个人的交手持续了整整一天。
白沙在他们比到一半的时候醒来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憋尿局就直接离开了。
血斗场代表太阳将要落山的鼓声响起时，方华他们自觉收手，八个人勾肩搭背说笑着朝秦天走来。
“老九，哥哥们的本事怎么样？”方华笑呵呵地说道。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成功把自己从老二变成了老大。
“很好，哥哥们的绝学都有独到之处，今天我受益匪浅。”秦天认真地回答。
“真的假的？”方华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儿愣住了。
今天他们都看出来秦天的腿法娴熟，指法快如闪电，比他们这些野路子自己总结的绝学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九很上道嘛，看来很快就能融入咱们这个队伍里了。”杨泰以为秦天是照顾他们的面子，笑着拍了拍秦天的肩膀。
“老九一会儿跟哥哥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秦天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做饭，就不陪哥哥们了，我明天一早就来，晚上哥哥们玩得尽兴就行。”
众人表示遗憾，但是也没有阻拦。
约定好了以后尝尝秦天的厨艺之后，方华杨泰他们就勾肩搭背唱着歌往饭堂走去。
秦天收拾了收拾东西，就赶紧回了小院。
晚饭食材秦天早就让严宽帮忙买了，严宽现在是血斗场的杂役，但主要还是帮秦天做事，这是白沙特批的。
之后的一个月，秦天和人交手一百多场。
前三十场是白沙提前帮秦天约好的，秦天为了体悟生死之间的感觉，每次都是尽量先不还手，等贵方给不了自己压力之后，再以碾压的姿态瞬间结束战斗。
因为知道和秦天的比赛必输，所以这三十人里有一多半都想要反悔。
白沙给秦天约好的对手都是先锋和管事里的佼佼者，拼尽全力冲刺到更高等级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不用担心有淘汰的风险，但是也不能打必输的比赛。
又不是连带着竞争对手也会和秦天交手。
后来秦天的情况惊动了西伯侯，西伯侯特意规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明劲巅峰的人都要和秦天比上一场，如果秦天能全部赢下来，秦天就能得到一个新人王的称号。
其他人只要有亮眼的表现也能提前得到晋升或者得到特殊奖励。
秦天的目的就在于跟高手战斗，血斗场的明劲巅峰们也都被刺激地嗷嗷叫。
西伯侯发告示盖官印通知所有人，新人王的地位等同四品王侯，而且不只是秦天可以竞争，只要有明劲境界的人能在一个月内能打败秦天，也可以直接得到新人王的名号。
没人觉得有人能打败秦天，但是不妨碍明劲巅峰们被打了鸡血。
所有人都在期待秦天状态不好、比赛比累、比赛受伤这种情况出现，就连方华他们也特意等秦天打了一天之后进行挑战。
可是没有人成功，甚至都没人受伤。
以他们的实力伤不了秦天，秦天出手有分寸，也没伤了他们。
有‘血斗场’之称的第一地下武斗场竟然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变成了‘无血武斗场’！
这一个月时间的战斗，让秦天对情绪的掌控终于得心应手，力量也在这期间提升得越来越高，最终达到了十万斤的程度。
在秦天力量达到十万斤的瞬间，滚滚内力在秦天身体里汹涌流动，甚至可以短暂做到内力外放，这可是一流高手的标志。
秦天没有把自己的力量增长告诉任何人，就连铁三娘也被瞒在了鼓里。
铁三娘还在找机会接近会祝由术的奇人，秦天的情绪已经恢复好了。
“我看你这样，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啊！”铁三娘围着秦天转圈圈。
秦天告诉她情绪问题已经解决之后，她就一直在找秦天和之前的不同之处，结果没有找出来。
“你是不是为了哄师娘开心，特意说了谎话？”铁三娘一脸怜爱的表情，“放心，师娘昨天刚好找到机会跟西伯侯夫人说过了，明天咱们就可以去拜访那个会祝由术的奇人。”
“师娘我真的好了，而且师娘您自己不就会祝由术吗？我治好自己还是按照师娘您交给我的办法。”秦天想到一个月前自己去黑虎赌馆，就是因为铁三娘所说。
“额，是吗？哈哈哈~”铁三娘挠了挠头，她想到自己曾经假借过祝由术的名头安抚住秦天。
最后秦天还是同意去渐渐所谓的会祝由术的奇人。
毕竟情绪这种事儿，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弄清楚的事儿。
秦天吃饭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在武斗场得了个新人王的名号，铁三娘没有在意。
因为每天秦天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干干净净的，铁三娘也从没闻到秦天身上有血腥味或药味。
在她看来，秦天得了个新人王的名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这个名号代表着什么。
第二天，秦天专门请了个假去拜访奇人。
跟着铁三娘到了一个挂着‘白府’牌子的地方，等了片刻，秦天突然见到白沙匆匆走过来。
“嗯？秦天你怎么在我家？”白沙神色诧异。
“这是白大哥你家？”秦天也很吃惊。
世界上姓白的人不少，他还真没把白府跟白沙联系起来。
“对啊，之前我想让你来我家做客你没空，今天突然到我家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来恭喜我晋升到四品管事的？”白沙笑着让人给秦天和铁三娘上茶。
秦天已经意识到了，“我是来找会祝由术的奇人看病的，白大哥你就是会祝由术的奇人？”
“没错，我以前借助过祝由术这个名头混口饭吃。”白沙没有一点奇人的样子，牛饮了半壶茶水，“你小子我还不清楚吗？一点毛病都没有，看什么病？”
“或者是这位？”白沙看向铁三娘。
铁三娘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从白沙过来之后，铁三娘就插不上话，就连之前专门准备的话术都用不上，她没想到秦天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奇人，看起来还很熟悉。
不过从奇人口中亲耳听到秦天没有问题，铁三娘就放了心。
“忘了给白大哥介绍了，这位是我师娘，铁……三娘！”秦天想了想，还是没说出铁三娘的本名。
“铁三娘？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白沙思索片刻，猛地一拍脑门，“对了，婆娑酒楼的一个厉害大厨就叫这个名字，难道……”
“没错，那就是我！”铁三娘拍着胸脯说道。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白沙看着比一般男人还壮实的铁三娘，脸上一片和煦。
他听说铁三娘的名字是因为有人说起过一个笑话，正是关于铁三娘的。
说是有一天婆娑酒楼的护卫抓住了一个偷跑进婆娑酒楼的男人，费了很大力气抓住人送到西伯侯夫人面前，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婆娑酒楼的大厨，是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
这个笑话只在几个人里流传过，好像是从严正妻子那里传出来的，白沙听过一耳朵。
事情已经解决，铁三娘见白沙和秦天聊得热闹，就先告辞离开了。
白沙正好带着秦天去进行本该进行的晋升仪式。
晋升仪式的主角是秦天，也是白沙。
他们俩一个晋升为六品管事，一个晋升为四品管事。
第101章 衣锦还乡
晋升仪式在西伯侯府里由西伯侯亲自举行。
血斗场大多数人都到场观礼，城卫军一个千人方阵作为仪仗队，护送西伯侯给秦天和白沙颁发令牌。
白沙的是四品管事令牌，令牌上有个鎏金的‘肆’字，地位上和四品王侯等同。
秦天的是新人王令牌，令牌上也有个鎏金的字——秦！地位上也和四品王侯等同。
当然也只是地位上，府邸封地什么的都没有。
这次仪式之后，秦天就正式成为方华他们的上级。
短短一个月，让方华他们简直不敢置信，但是之前每个人都和秦天切磋过，单人、双人、八人挑战秦天一人，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也都心服口服。
等他们升到六级管事的时候，可以从秦天麾下脱离出去，如果……到时候秦天没有再次晋升的话。
晋升到六品管事之后，秦天终于知道血斗场的任务是什么了。
竟然和小黑干的事情差不多，也是针对王侯公子进行刺杀。
和小黑他们不一样的一点在于，血斗场的任务针对的是具体的人，有名有姓，还有这些公子犯下的过错。
霸占田地房屋、欺辱良家妇女都算小事，草菅人命、以酷刑凌虐为乐每个人都简直猪狗不如。
血斗场的任务介绍上清清楚楚写着每一个王侯公子犯下的过错，看得秦天心头怒火直冲脑门。
仔细观察过之后，秦天发现任务上的王侯公子都是中州的，甚至还有几个是大周皇族子弟，就是小黑天天挂在嘴上的那种。
不过和小黑这种口头上的不同，任务目标都是真正的皇室贵胄，身边有大量高手保护。
所以任务限定只能一流和二流高手带队接取，而且对队伍实力也有考核。
秦天带队通过考核没有问题。
不说秦天晋升二流境界之后，实力已经超过一般的二流高手很多，就光凭方华他们八个人的配合，打两三个二流高手也不成问题。
他们这支队伍是白沙精挑细选出来，为自己晋升四品准备的。
没想到根本没用上，光秦天一个新人王的名号就把他送上了四品管事的位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秦天晋升六品管事和白沙晋升四品管事的代价就是，一年内要完成一个刺杀大周皇室子弟的任务之后。
这就代表着秦天要回中州了。
这个时间比秦天预想中的快的多。
对于中州，对于地处中州的家，对于家里的家人，秦天的感情很复杂。
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秦天一直极力避免让自己想到曾经的家，曾经的家人，曾经和家人们经历过的种种事情。
可是记忆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走火入魔后的脱胎换骨让秦天像是换了一副身体，身上的一些疤痕、胎记、黑点全都消失不见，但是曾经的记忆和情感却始终无法从这具新身体的心里洗去。
秦天天资聪颖，家里的人望子成龙希望秦天能够习文做官出人头地。
可是习文的过程把秦天带偏了，把他从一个普通个农家子弟变成了一个心怀慈悲的‘好人’，一个只存在于传记中的‘君子’。
可偏偏做官做君子的不能是‘好人’、‘君子’，‘君子’只能成为一个招牌，一个标榜天下的牌坊。
意识到世间做官的真相后，秦天大发雷霆冲撞教导自己的老师，冲撞前来给自己分配官职的天子使者。
然后秦天就疯了。
在家人、老师的规劝下，秦天学着做一个‘伪君子’。
可是，秦天做不到啊！
路遇劫匪的时候，秦天是高兴的，能感觉到解脱的。
可是，秦天不甘心啊！
秦天不甘心养育自己的父母教导自己去贪污受贿，不甘心教导自己的老师提醒自己去阿谀奉承，不甘心街头流浪的乞儿横死街头，不甘心贫家的长者无所归依……
秦天的不甘心，让他在面临劫匪的屠刀时，选择了挥拳！
带着自己的委屈，带着自己的愤怒，带着自己的反抗，也带着自己的恐惧。
秦天的委屈、愤怒、反抗和恐惧全部来源于中州那个地方，秦天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那里。
在血斗场经历过上百场战斗之后，秦天终于想明白了。
要勇敢面对自己的过往，要勇敢面对那些苦难和折磨。
生存是每个人生来就应该享有的权力，并且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应该拼尽全力。
以前秦天没得选，可是现在秦天可以选择做一个另类的君子，另类的好官。
血斗场的高级管事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高级管事里流传着一段西伯侯说的话：这世间浑浊不堪，王侯公子以作恶为乐、官员以腐败奸诈为荣，挤压的普通人家生存艰难，吾等就是要以武力荡清寰宇，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秦天觉得这段话十分契合自己的心意。
既然这世间污渍太多，没有好人向上生存的权力，那么他就要以自己一己之力清楚掉这世间的祸害。
祸害清除干净之后，留下来的自然就是好人了。
秦天接受血斗场的任职，正是因为觉得西伯侯的人格魅力和高度认知，同时也和血斗场的人直来直去好相处，没有那么多的龌龊算计有关。
他们这些血斗场的人任务虽说是要去中州进行刺杀，但是明面上的说法是要去中州得到大周天子的认可。
要去中州的不止是白沙和秦天他们这些人，血斗场过去一年时间里晋升的管事和先锋都要去中州。
按照大周律令，大周境内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的晋升都需要得到大周天子的接见和准许。
所以白沙这样的四级管事要想真正拥有和四品王侯等同的地位的话，还是需要去往中州觐见天子才行。
秦天这个新人王倒是不用，因为秦天的福利是由西伯侯个人赐予，他这次前往中州是以六品管事的身份前去。
当然，这些都是掩饰。
真正的目的还是刺杀。
秦天也是才知道，原来先锋们都是死士，刺杀的时候冲杀在一线。而管事可以身处在幕后，进行策应、支援、救援和灭口的任务。
先锋们只负责一件事，确认目标，杀掉目标。
管事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刺杀前的踩点、安排和预演，刺杀时的设计和调度，刺杀后的收尾清场。
先锋们折损的多，能晋升到五级以上的都是狠人中的狠人。
管事们折损的少，但是首先需要确保没有人获知刺杀者的真正身份，在这点上完成的越好晋升越快，能晋升到五级以上的都是心态冷静考虑周全的智者。
秦天一行人是跟着纳贡的队伍一起前往中州的。
野外劫道的越来越多，秦天他们实力强劲，能够确保贡品万无一失。
路上走了一个月，队伍终于到中州城了。
秦天不用去觐见大周天子，所以到了这里向白沙报备过了之后，就骑着马往记忆中的家所在的位置赶去。
这次秦天回来，是衣锦还乡。
第102章 刺杀准备
当秦父秦母见到秦天的时候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秦母直接哭了出来，秦父也背过身子擦了擦眼角。
当时秦天被送走的时候，他们被告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没人觉得走火入魔之后的人能被救回来。
秦天进家门的时候，秦父没认出来，笑着问秦天，“不知道阁下是哪家的公子，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秦天看父亲心力交瘁，像是不到一年时间就老了十岁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红，喊了声，“爹！”
秦父以为秦天认错了人，可是秦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直接愣住了。
“我是秦天，我回来了！”
秦父愣了一下，赶紧高喊：“孩儿他娘快出来，快出来，有个小伙子说他是咱儿子！”
秦母匆匆跑出来，带着哭腔问道：“是秦天回来了吗？”
等看到秦天之后，秦母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抱住秦天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娘想你想得好苦啊！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你，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梦到你长大时候的样子。”秦母哭哭啼啼地说着。
“我儿子从小就长得好看，还聪明，长大了竟然这么更好看了。”
“不开眼的老天，偏偏让我儿子英年早逝！”
秦父本来清醒的很，但是让秦母这样一说，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真疼！
“孩儿她娘，你好好看看，这不是做梦！”秦父拍了拍秦母的肩膀，“你可看好了，这真是咱们儿子？咱们儿子有这么大吗？”
秦父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个头，现在秦天比他可要高多了，半年前可还不到他肩膀的位置呢。
而且秦天现在的长相和气质都和半年前有很大的差距。
“不是做梦？”秦母嘀咕了一声，手已经摸到了秦父的腰间。
嘶~
真疼！
“你掐我干什么？”秦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来真不是做梦……”秦母松开了秦天，退后两步看了两眼。
“娘，我回来了。”秦天深情地说了一句。
秦母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又重新抱住了秦天，“这就是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
秦天任由母亲抱住自己，看着还满脸怀疑的父亲，开始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秦母还在哭，秦父也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刚才秦母掐的太用力了。
见秦父还是不相信，秦天只好讲起了自己记忆中的事情。
“当年您带我去山上打猎，遇到了一只老虎，您挡在我前面让我跑，后来被一个路过的高手顺手给救了，您还记得吗？”
“还有您第一次带我去吃烧鸡的时候，我差点儿流了口水，被老板调笑后跑掉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还有您藏私房钱的位置是在……”
“够了！不用说了，儿子！”秦父连忙打断，“老爹我哪里有什么私房钱，当初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竟然记到现在。”
前面两件事情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第一件事只有秦天和秦父还有路过的高人知道，就连秦母都不知道。
第二件事是一件很小的事，没什么人会在意这种小事，可是秦父记得很清楚，秦天当时跑掉之后因为不认路又哭哭啼啼跑了回来，还让他帮忙保密。
至于第三件事……
秦母还在场呢。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主要是秦天在说，秦父和秦母在听。
刚才秦天说的太过简单，秦母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内容，详细到秦天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
聊过之后，秦天像秦父秦母展示了自己的厨艺，同时也用医术帮父母调理了一下身体。
在回来之前，秦天专门在西州城购买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
以秦父秦母的年龄，练武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养好身体长命百岁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秦天也说了自己现在在西伯侯手下做官的事情，和父母商量之后，决定搬家到西州城，等纳贡的队伍返程的时候让秦父秦母跟着一起前往西州城。
安拍好了家中的事情之后，秦天就去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和白沙他们碰面。
“不在家里多陪陪家人？”夜里，白沙对秦天的到来感觉诧异。
“我爹娘他们都睡了，反正咱们的行动都是在晚上，我白天在家晚上出来刚好不耽搁。”
秦天晋升二流高手之前就以打坐代替睡觉，现在晋升二流之后，只要还有内力就可以一直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而内力随便找个空闲的间隙，就能用打坐快速恢复。
晋升二流之后有个好处，秦天能够明确地把控住自己打坐的时间了，不会出现以前那种打坐把自己补得流鼻血的事情。
白沙点了点头，他知道秦天力量惊人地强，精力也比一般的二流高手强很多。
“既然你来了，那方华他们就交给你了。”
进中州城之后的安排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秦天带领着他的第三小队负责的是，探明任务目标活动规律，找到最合适的刺杀地点。
白沙刚晋升到四品管事，手下原本只有两支六品管事带领的第一、第二小队，秦天这支第三小队是白沙当五品管事时所能组建的最后一支小队。
所以白沙花费了特别多的心思。
在路上就教了秦天很多侦查反侦察的技巧，秦天学的很快，还因为实力强，这些技巧的应用很快就超过了白沙这个老师。
方华他们也跟着白沙学了一段时间，技巧的应用也不至于在行动的时候出什么大问题。
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足，白沙让秦天他们以不惊动目标为前提，多练习学到的侦查反侦察技巧，顺便磨合队伍。
秦天从白沙那里离开之后，就到了另一个据点。
血斗场在这里布局多年，据点几乎遍布全城，这次行动秦天分到了三个据点。
方华他们就在其中一个等着。
秦天晋升到六品管事了，方华他们还在明劲巅峰卡着。
不过他们之前排的次序派上了用场，方华是老大，直接占了一个秦天手下的小队长位置，杨泰从老大变成了老二，小队长的位置还是有他一个。
其他人的次序也都没变，武纯还是老七，现在在方华的小队里，秦天还是老九。
当然，现在方华他们不叫秦天老九，而是叫‘九爷’。
侦查时候用的服装配饰还有易容用的东西，由方华带人准备。
中州城的街道和各种水道地图由杨泰带人准备，而且还要进行实地考察。
秦天手下直属的两个人是老六和老八，老六是高高胖胖的壮实汉子，长得像是冷酷保镖的样子；老八长得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一眼肯定找不出来的那种。
他们负责的是打探中州城里的热门消息。
第103章 刺杀计划
烟雨迷人眼，美人动人心。
中州城里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但是和目标有关的大事只有一件——烟雨舫！
烟雨舫是中州城拓宽了河道之后，由中州城所有青楼联合起来组建的水上娱乐项目。
这里号称集中了全中州城最优秀的艺姬，而且号称非推荐不能进入。
在中州城中流传着一句话，能进烟雨舫的人，就像有品级的官员，能在烟雨舫过夜的人，就像四品以上的大官。
这话不知道是在哄抬烟雨舫的身价，还是在故意贬低那些官员，把镖客和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九爷，已经打听清楚了，明天晚上目标就会参加烟雨舫的夜会，咱们应该上不去。”
才过去两天时间，老八已经买通了目标身边的亲近人，打听到了目标最近的出行规律。
目标身为大周皇室子弟，每天想要上赶着巴结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他们的出行规律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花点钱打点一下就很容易弄清楚。
这两天，方华已经把能用到的东西都购置好了，每个据点都放置了一份。
杨泰领着人先是买了城里的地图，然后按照地图走了一遍，把地图上不清楚、不准确的地方都给补充好。
秦天白天呆在家里，晚上和老六汇合，跟踪监察目标的情况。
一般都是老六在外面望风，秦天摸进目标的府邸，秦天察觉到府邸中至少有十名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应该没有。
老六人高马大一脸凶悍像，外出侦查太容易引人注目，老八平平无奇地像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花钱买消息这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大周天子还要过三五天才会接见白沙他们。
“白大哥，我这边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秦天正在向白沙汇报准备工作。
“根据我们的调查，对目标最好的出手机会就是在烟雨舫。夜半时分，那些花船会从河道划往青玉湖，城卫军一时半会儿支援不到。那时候目标身边的二流高手最多只有两三位，凭我们的实力可以拿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到时候怎么混到烟雨舫里。”
秦天坦白说出自己的顾虑。
他之前和其他人商量过，不是没想过提前埋伏在水里，可是秦天稍一思索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这次针对的只有目标一个人，如果埋伏在水里，到时候突然跳到船上进行刺杀，难免不会引起船上其他人的攻击。
要知道到时候船上绝对不会只有目标一个人，中州城中有权势的公子肯定会带着自家护卫供奉上船，再加上烟雨舫本身拥有的二流高手。
到时候烟雨舫那里的二流高手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人。
白沙这边加上秦天拢共只有四个二流高手，就算白沙能调动一队低一个等级的先锋，也不过是又多添了三个二流高手和若干三流高手而已。
“没想到两天时间你们就把目标打听清楚了，做的很不错。”白沙听完秦天讲述的准备工作和调查进度，先是夸赞了一句。
“你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和我们之前的决定不谋而合，而且对于如何混进烟雨舫我已经有了计划，而且正在实施。”
“正好，今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白沙笑了笑。
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犬吠~
“消息来了！”白沙屏息仔细听了一会儿，笑着打开了屋子的门。
一道人影直接从院墙之外飞了进来。
“大哥！”
来人是个双臂颀长的汉子，一进来就先拱手跟白沙打招呼，然后又向秦天拱了拱手。
秦天回礼。
这是白沙手下第一小队的队长袁放，秦天之前和他见过两面，但是两人并无太多交集。
“我这两天终于和定军侯家的一个嫡系公子搭上了关系，混到了一个跟着去烟雨舫的名额。”袁放没有太多寒暄，一上来直入主题。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天没想到白沙这边动作这么快，他们刚制定出了计划，白沙这边就已经把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
白沙没有秦天那么乐观，因为他看到袁放的眉头轻皱了两下。
“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白沙淡淡地问道。
“就知道瞒不过大哥。”袁放苦笑了一下，“这虽说混到了一个名额，可是也只有一个名额而已。”
“什么意思？难道是一个随从的名额？”白沙想到了某种可能。
身份地位高一些的公子们他们几乎不可能搭得上，这位定军侯家的嫡系公子是其中比较好相处的一个，只要花钱就能有机会勾搭上。
“那倒不是。”袁放不卖关子，一股脑的把问题全部说了出来。
“关系是搭上了，可是我根本没见到那位嫡系公子的面，只是弄到了一张进烟雨舫的推荐信而已，还是一次性的。”
“当时给我推荐信的人跟我说，这封推荐信只能让一个人进烟雨舫，连护卫随从也不能带。”
“大哥，您看？”
袁放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中州这边的公子这么难搭上关系。”白沙皱眉，但还是拍了拍袁放的肩膀。
“这事儿不怪你，你能搞到这个推荐信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大哥，这不就耽搁咱们的计划了吗？”袁放一脸焦急。
这事儿已经计划了几个月了，白沙手下的第一第二小队之前一直在中州忙活这件事，袁放在中州西州来回跑传递消息，对计划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袁放知道，混进烟雨舫是白沙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可是目标身边一直都有至少两个二流高手随身保护，只去一个人的话刺杀成功的概率也太低了，就算是先锋那群杀丕死士也不例外。
白沙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看向秦天。
“秦兄弟，你有没有把握？”
秦天从听到只有一个名额的时候，就想着要自己一个人走一遭了。
刚才秦天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目标信息，估算着自己突破两到三个二流高手的拦截成功击杀目标全身而退的几率。
“如果目标身边只有两个二流高手的话，我有十成把握；如果目标身边有三个二流高手的话，我只有五成把握。”秦天计算了一番，尽量稳重地说道。
“五成？十成？！”袁放不敢置信。
他只和秦天见过两面而已，从白沙的介绍中知道秦天是白沙手下第三个小队的队长，实力很强。
但是袁放根本没见过秦天出手，更没有和秦天交手比试过，所以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年轻兄弟的实力。
“大哥，秦兄弟这话是不是……”袁放顾忌着秦天的面子，没直接说秦天吹牛吹得太大。
白沙却丝毫不迟疑，听到秦天这样说，直接把那一封推荐信交给了秦天。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安全第一，到时候如果觉得把握不大就不要出手，咱们到时候可以另寻机会。”白沙认真地交代。
秦天毫不迟疑地把那封推荐信放进怀里，“明白。”
“那我就先回去做准备了，明天我就开始行动。”
“去吧，明天我会带人在附近呼应。”白沙点了点头，让秦天直接离开了。
秦天走了之后，袁放苦着一张脸，“大哥，那封推荐信虽然只能够去一个人，但是也不能交给秦兄弟浪费吧，毕竟是花费了咱们几万两银子才换回来的啊！”
“其实咱们可以找个实力强的先锋兄弟试试，那样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白沙摇了摇头，“你没跟秦天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实力。”
“在二流高手这个境界中，天下应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能够接住他一招不败的最差也要二流巅峰的实力。”
袁放瞪大了眼睛，“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秦兄弟他才多大年纪，年纪轻轻成为二流高手都已经很难让人相信了，二流巅峰竟然才能接住他一招？”
“那他岂不是要成为一流高手了？”
“我不相信，大哥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吧！”
白沙又摇了摇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观察一次手下的兄弟们的实力变化，对他们的实力了如指掌。
一般白沙都是让他们相互对战，自己在旁边观察。
白沙本身是二流境界中的高手，虽然实力没有达到巅峰，但是眼力却是丝毫不差，甚至有些一流高手也未必有白沙的眼力强。
可是白沙看秦天跟别人对战，根本看不出秦天的实力。
最后，白沙只好自己上场和秦天交了手。
结果……
一招！
白沙连秦天一招都没接住，而且秦天用的不是他最常用的寸关指点穴，而是凭借着单纯的速度和力量。
抓住，扔出！
白沙完全相信，如果秦天手中有兵器，自己会来不及反应就被抹了脖子。
有时候白沙都在怀疑，秦天是不是已经是一流高手的实力了。
这次任务白沙本打算让秦天熟悉熟悉流程，没想到秦天那帮人那么能干，而且最后刺杀的步骤还要秦天亲自出手完成。
可是如果秦天不出手，这任务还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个名额，白沙现在能够调动的先锋里，没有一个实力能比得上秦天。
第104章 烟雨舫
秦天拿到推荐信后，就回了自己的据点。
召集所有人，紧锣密鼓地开始认真复盘刺杀计划。
本来秦天他们的任务只是侦查，同时熟悉执行任务的流程而已。
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做关于刺杀行动的计划。
在原先的计划里，其他人安排好前期的侦查工作，秦天去确认目标的样貌实力，还有目标身边护卫的实力。
然后秦天一个人从水中偷偷摸到烟雨舫目标所在的船上，刺杀之后一击即退。
这是最终的行险计划，风险在于秦天如果在水下，很难确定目标到时候会在哪条船上，而且假如秦天遭到围攻的话，短时间肯定会没有支援。
可是比起一堆人都从水中摸到船上进行刺杀，这个计划还是有一定的成功率的，因为一个人的行动肯定比一堆人的行动动静小，引来围攻的可能性会很低。
现在有了这一封推荐信，确定目标在哪条船上就会变得很容易了。
确定了目标的位置，不用到处乱找，自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怀疑与警戒，到时候秦天一击即退，风险会大大降低。
秦天他们复盘的时候，白沙也派人把他们之前调查出来的东西送了过来。
其他东西用处都不算大，因为秦天他们也都有调查，用处最大的是目标身边护卫的精准实力和擅长的绝学。
这些东西短时间根本调查不到。
秦天也是根据他们的行动时候的姿势、手上的老茧和自己本身的直觉等方面进行过推测。
现在有了白沙派人送来的东西，秦天觉得就算有三个二流高手保护目标，他刺杀成功并且全身而退的把握也会有九成以上。
商定好计划之后，秦天就带着手下一起去了青玉湖。
现在烟雨舫正缓缓行驶在青玉湖上，秦天换了衣服潜入水中悄悄游向烟雨舫。
烟雨舫一共由二十多条花船组成，每个花船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花灯笼，映照得船身湖面一片斑斓。
随着船桨拨动水花的声音传入秦天耳中的还有花船上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秦天有时候靠船近了还能听到一些不甚清晰的喘息声。
秦天仔细观察记忆每一艘花船的特征，同时记忆的还有每一艘花船的房间分布，确定明天行动的时候可以直捣黄龙。
有一件事跟秦天想象的不一样，那就是花船上公子们的护卫不跟公子们待在一起。
在府邸探查的时候，秦天发现护卫会待在和公子只有一门之隔的耳房，离得太近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动手。
可是在这花船之上，护卫们都待在甲板上，虽说是和公子在一条船上，但是距离并不算近，秦天估算护卫跑完这段距离的时间，完全可以让他完成刺杀然后逃离。
‘难道是因为他们自信没人能在这湖上完成刺杀，所以放心了警惕？’秦天心想。
接下来秦天的探查又小心了三分，生怕湖中有什么古怪的布置，能够警示花船上的人。
可是直到秦天把所有花船探查清楚，也没发现湖中有什么警示布置。
秦天把所有需要探查的情况探查清楚之后，花船上的声音也渐渐变小，偶尔才能听到一阵调笑声，倒是喘息声越来越多，动静也越来越大。
听得秦天莫名其妙，也不知花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爷，没出什么事吧？赶紧擦擦身子。”老六看见秦天上岸，赶紧递上干布。
“没出什么事？”秦天只把头发擦了擦，然后把干布往身上一裹，径直往据点走去。
“对了，那花船上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那些公子们在折磨人？”
方华等人都突然停了一下。
“九爷您是在开玩笑吧？”方华嘻嘻哈哈的猥琐笑着，“那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吗？”
“听说烟雨舫中的女子姿态婀娜、美艳过人，九爷您刚才有没有相中的？”杨泰跟着开玩笑。
秦天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就是些女人吗？最多也就白了点、瘦了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她们的琴弹的不错，看来传说烟雨舫上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方华他们看秦天的样子不像说谎，而且秦天对琴声的兴趣明显要大于女人，这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来方华还想借机说些荤段子的，一时也都失去了兴趣。
一行人默默无声避开城卫军。
秦天又想起刚才在湖中看到的一名女子。
当时秦天因为听琴声听得入了神，一不小心忘记潜入水中，一名女子刚好探头玩这边看，也不知道那名女子瞧见了自己没有。
‘那名女子当时并没有叫喊，应该是没有看见我，或者说是没有看清我。’秦天心想着。
回到据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秦天回家，其他人也都开始休息。
为了明晚的刺杀，所有人都要开始养精蓄锐。
神武大运河是当今大周天子为了缓解运输压力特意扩建并且改名的，河道拓宽之后，运输货物的船只来往方便了很多，大量船只载着货物络绎不绝。
唯有傍晚时分的一个时辰，这里会看不到一艘货船。
几百艘各式各样的花船取代了货船停靠在岸边，这些都是属于烟雨舫的船只。
在这一个时辰里，花船上的女子或坐或站待在甲板上，有登船资格的人会挑选自己喜欢的花船，上船可以挑选一位或几位自己喜欢的女子。
时间一到，被选中的花船就会驶向青玉湖。
那些没被选中的花船会载着船上的女子回到她们所属的青楼，然后这里就会重归货船们使用。
那封推荐信秦天看过了，没有具体说明被推荐人，只写了一句‘定军侯嫡子推荐一人登船’，后面还印了个红章。
推荐信的材料不过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薄树皮，这种东西烟雨舫一个月能收到几十份。
每一份的背后都代表这几万两银子。
秦天登船的时候带了二百两金子，穿着当初在锦绣天下买的衣服，不过这次在腰间挂上了一枚特别好看的乳白色玉佩，手中还拿着一柄净面折扇。
玉佩是白沙提供给秦天的，说是西伯侯赏赐的，让秦天行动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弄丢了。
折扇是秦天自己先买了一个无字净面折扇，随后在一面写了‘君’字，一面写了‘侠’字。
‘君’字方方正正一丝不苟，笔锋尖锐。
这是秦天最擅长的楷书书法，每一个看过的人都称赞‘观其字，敬其君！’
‘侠’字随和自然恣意狂放，笔锋柔和。
这是秦天最喜欢的书写方式，有点行书的感觉又有点狂草的感觉，秦天觉得这样写出来更……合理。
递上推荐信，秦天不出意外地取得了挑选花船的机会。
目标还没有到，秦天也不着急决定上哪艘船。
秦天没想到烟雨舫的花船竟然不止昨天那二十几艘，这会儿正在抓紧时间记忆每一艘花船的特征和布局。
“公子，奴家看你眼熟的很，不如上来坐坐？”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秦天看了看左右，没发现有其他人，指了指自己。
“是在叫我吗？”
“没错，就是公子您，不知道奴家是否有幸能请您上船坐坐。”女子容貌艳丽，这会儿正勾着船边的护栏向秦天嫣笑。
秦天发现这女子好像就是昨天看到自己的那个，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换了船，不禁皱了皱眉。
“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秦天拱了拱手。
看着秦天离去的身影，女子叹了口气，“唉，我柳诗妍如今已经老的连个雏儿都骗不到了吗？”
第105章 听曲子
秦天怀疑刚才那名女子认出了自己，但是也没有排除巧合的可能。
因为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人向秦天说出了同样的话。
今天秦天观察记忆的特别快，毕竟现在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像他这样打量花船的人多得是。
只不过秦天打量的是花船的结构，其他人打量的是花船上的人。
观察过一遍之后，秦天注意到目标终于来了，并且登上了一艘昨晚记忆过的花船。
秦天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做了无用功，只是又重新经过那艘花船扫了一眼，这才走向早就选定好的那艘。
“登船费一千两，请公子怜惜。”守在船边的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娇声提醒。
秦天摸出十两黄金递了过去。
“谢谢公子。”小姑娘接过黄金的同时，回赠了秦天一枚小玉佩。
玉佩的质地和秦天腰间挂着的那件也不遑多让。
秦天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就随意地塞到了怀里。
“公子，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刚才的话是哄奴家的。”柳诗妍抑制住自己想要疯狂上翘的嘴角，只保留在最合适的位置，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尽可能迷人。
“你不是说看我眼熟吗？我看你也有几分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秦天出言试探。
柳诗妍眨了眨眼睛，显出几分俏皮，“也许是在梦里吧，公子和奴家应该是在梦里见过。奴家名叫柳诗妍，不知公子是否有印象。”
‘原以为是个雏儿，没想到是个装嫩的老油条。’柳诗妍在心中吐槽，‘老油条也好，这么年轻帅气的人，就算是老油条我也不亏。’
秦天听着柳诗妍的话，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
‘也对，当时天那么黑，我离花船还有段距离，她一个没有习武的普通人应该是看不见我的，是我自己提防过头了。’
既然发现柳诗妍根本没认出自己，秦天也就放了心，点了点头就往花船内部走。
外面秦天已经观察过了，里面的布置还需要了解，幸好秦天观察过，花船的构造都大同小异，目标所在的花船和这艘花船的内部差距不会很大。
柳诗妍看着秦天一言不发地就往船里面走，双颊一红。
‘果然是老油条，一上花船就往房间里面钻。看来老娘还是风采不减当年，这么帅气的公子，遇见了我竟然这么猴急！’
柳诗妍看着秦天往前走，脑海中忍不住幻想着一会儿这样、那样、再这样……
“公子，不用往里面走了，咱们的房间在这边。”柳诗妍回过神来，发现秦天已经走到了花船最里面了，赶紧提醒。
“嗯，知道了，咱们回甲板上吧。”秦天刚好把花船观察了一遍，顺势点了点头。
“好的，公子这边……”柳诗妍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住了，“甲、甲板？！”
“有什么问题吗？”秦天看到柳诗妍不再维持刚才那一幅微笑的样子，觉得这样好像更好看。
“对了，你琴弹的怎么样？”
“弹琴？”
“不是说烟雨舫的女子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难道你不擅长琴艺？”秦天反问了一句。
柳诗妍有点儿跟不上秦天的脑回路，秦天一上来就往里面钻，她还以为秦天性子这么着急，心里正欢喜着呢。
没想到突然秦天又要回到甲板上了，还要听她弹琴？
虽然有点儿迷糊，柳诗妍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奴家的琴艺在整个烟雨舫虽说不是第一，但也可以稳占前三，公子想要听奴家弹琴吗？”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秦天点了点头。
‘干什么？你说你干什么？当然是柳……啊！’柳诗妍心中有些发狂，又有些可惜。
吩咐人去帮忙取琴，柳诗妍招呼着秦天坐到甲板上。
一堆莺莺燕燕围了过来，柳诗妍在秦天看不到的地方对她们怒视，可是毫无作用。
秦天闻着浓郁的香粉气息，觉得有些呛人。
“你们围着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秦天挣开几个拉自己胳膊的，挥手赶人。
这一幕让柳诗妍看得暗爽不已，用眼神挨个对她们表达了鄙视。
‘老娘虽然等级跌了下来，可魅力还不是你们这些小浪蹄子们可以比的。’
花船开始从岸边开动，柳诗妍一个没站稳倒向秦天，被秦天一把抓住肩膀稳住了身体。
秦天是习武之人，下盘稳得很，船开的时候脚下像是钉了钉子，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秦天问柳诗妍。
柳诗妍看了看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白净的手，没来得及注意这只手的力量，只顾着感叹秦天的不解风情，‘你这老油条装什么正人君子，刚才顺势搂住我多好！’
“没事，多亏公子了！”柳诗妍缓缓向秦天施了一礼。
琴已经被人拿出来放好了，柳诗妍摇曳着身姿走到琴旁，缓缓坐下，中间微不可见停顿了一下。
秦天毫无反应，让柳诗妍又一次暗骂。
“不知道公子要听什么曲子？”柳诗妍轻声细语开口。
“《金戈》。”
柳诗妍正在试音，听到这个答案差点儿绷断了琴弦，哪有人上烟雨舫是为了听曲儿，而且还听《金戈》这种沙场拼杀曲子。
“不会吗？那换一首《无眠》可以吗？”秦天观察着柳诗妍的表现。
“《无眠》也是战场的曲子，公子确定要在这里听这种曲子吗？”柳诗妍看了看周围的花灯绸带示意，脸上迷人的微笑都快绷不住了。
秦天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但是看柳诗妍瞪着自己的样子，还是决定换一首曲风柔和一点的。
“《思乡》总可以了吧，别跟我说这也不行。”
柳诗妍深吸了一口气，《思乡》是表达将士厌倦战争、渴望返回家乡的一首曲子，虽说还是和沙场有关，但是已经柔和了太多了。
和烟雨舫这里的氛围不太搭配，但是也没有太过冲突。
铮~铮~
琴弦挤出悦耳的音符，和船桨拨动水花的声音相合，又和其他花船上的欢声笑语相悖。
说来也奇怪，其他花船上的公子们都不少，只有这一艘花船上单单一个秦天。
刚才花船上围着秦天的那些香味浓郁的女子们也消失了大半，只有少数几个还在关注着这边，秦天一旦往那边看去，那几个女子就开始搔首弄姿吸引秦天的注意力。
可惜秦天关注的不是她们，而是目标所在的花船正好在她们那个方向上。
铮铮~
《思乡》这首曲子节奏和缓，但是内里压抑着极大的怨恨、愤怒、不甘，在结尾的时候一改前面和缓的节奏，琴声变得十分紧切，宛如大战将近。
这首曲子结束，秦天闭目体味了片刻，缓缓睁眼看向柳诗妍。
“咱们到里面去吧。”
柳诗妍揉了揉发酸的手指，激动地脱口喊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