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求医（求推荐！）
“老白？神医？”掌柜的想了半天，“没听说过。”
“咱们这儿只是个客栈，又不是药铺，连个大夫也没有，怎么会有神医？”
“打扰了。”青衣汉子拱手告辞，不再多说。
掌柜的看大厅里没人了，才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大厅、顺便锁门。
咳~
咳~
咳~
秦天好多天没好好休息了，进了客房简单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因为瘦竹竿的找茬，秦天睡得不沉，听到突然传来从咳嗽声，瞬间起身。
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其他特殊情况，才又重新躺回床铺。
虽然是第一次独自外出，但是秦天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小黑平时没少说闯荡江湖的畅快，也没少说江湖人的阴险卑鄙下三滥。
胡安城是大城，招财客栈也不是一般小胡同里的破烂客栈，按理来说安全还是有一定的保障的，可是经过瘦竹竿拦路那件事之后，秦天的警惕心一直没有放下。
那个瘦竹竿一看就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子，刚才对秦天的挑衅绝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找个乐子而已。
想起小黑他们计划着做的事，秦天不得不对那瘦竹竿留一个心眼。
咳嗽声距离秦天不算近但也不算远，大概只间隔了两个房间吧，客栈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秦天睡觉又轻，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直没法入睡。
刚才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能够补足精神了，反正闲着睡不着干脆就在屋子里扎马步，下盘扎得稳稳当当，双手却在空中挥出了残影。
绝学追风腿的修炼已经大成，凭秦天现在的实力，一般的二流高手都追不上，尤其是障碍多的地方，秦天可以借助障碍不断加速，甚至比在空旷的荒野上跑得还快。
绝学追风腿在明劲境界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到头了，想要更进一步就要突破到二流高手的境界产生内力才行。
现在秦天在修炼的是绝学寸关指，寸关指是由老白师父针灸大成时所创，十根手指可以灵活地击中人体的各个穴位，光凭秦天现在的身体力量，一指就能在人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
实际上，这门绝学主要还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杀伤力只是附带的而已。
寸关指的是丈量穴位时的手法，一些一眼就能找到的穴位自然不用丈量，比如脸上的各个穴位，认真去记都能准确的找到。
需要丈量的主要还是那些眼睛观察不到的，尤其是衣服遮掩下的穴位，不去丈量很容易就会出现偏差。
现在秦天在做的就是假装自己身前有一个无形的人，手指不停交叉变换位置就是在熟悉记忆穴位的同时，顺带着磨炼出手的力道。
老白师父教导的寸关指，可是连被绝大多数名医定义为‘死穴’的穴位都不放过的，如果不能熟练掌控力道，一不小心就会致人死亡。
根据老白师父的研究，死穴利用合理的话未必会致人死亡，反而能够激起身体的本能反应，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般人根本用不到这招，用到这招的通常都是病入膏肓，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人，比如：当初的秦天。
秦天的手指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各种扭曲，从不同的角度往前点击，无实物的练习，让难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没有真实的阻碍反馈回来的力道，秦天很难确定自己用力是过大还是过小。
练习寸关指对秦天的消耗不大，秦天一直维持着恒定的呼吸，连汗都没有出一滴。
“陈叔，这胡安城可是西州最西的一座城了，这城里只有也只有这一家招财客栈，可是掌柜的说根本没听说过那个叫老白的神医，这该怎么办呢？”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秦天立即屏住了呼吸，双手暂时停止了动作，仅维持着马步不动，耳朵早就竖起来搜集着周围的动静。
‘老白？神医？难道说的是师父？’秦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难道是找师父看病的？可是师父已经去世了啊。’
秦天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第一时间和那个一直咳嗽不停的声音联系到了一起。
正常感染风寒的病人不会这样一咳起来就不停，而且听那咳嗽声也不像是咽喉有问题，更像是肺部出了问题。
虽然只学了三个月医术，但是秦天回想起师父的教导，能清楚的分辨出来两者的不同。至于是不是真的肺部有疾，秦天也没有把握，因为秦天只听师父说过病例，从没真正上手治疗过一个病人。
“不行的话，咱们再往西走就是了。”一个年纪稍大，声音更浑厚的声音说道。
“根据打听到的消息，当年的神医就是隐居在西州西北处的一个名叫招财客栈的地方，既然是隐居，想必也不会在这大城之中，应该是在荒野中的某个角落里。”
“荒野那么大，咱们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找？等找到了小妹的病还有救吗？”
“晶晶的病不能过度颠簸，正好老神医开的药还有，你就呆在这个客栈了照顾晶晶，我去附近的荒村野店打听打听，根据老神医的描述，那叫老白的神医应该就隐居在周边。”
“老神医都看不好的病，这个老白神医就能看好了吗？晶晶应该挺不了太长时间了，要不咱们还是带她回去，让老神医帮忙调理调理吧。”
“住口，老神医说过，晶晶的病他治不好，只有那老白神医有一定的把握治好，要想让晶晶活下去咱们就一定得找到老白神医。”
“那万一要是找不到呢，咱们都找了一路了，也找过不少神医看过了，都没办法治病，那个老白神医也未必有办法吧。”这个声音说道这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那个被称作陈叔的一直不吭声，最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要是实在没办法，等老神医的药快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只能说晶晶的命该如此。”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秦天耳力过人而且一直注意着客栈里的动静，还真未必能听得清楚，谈完之后客栈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咳嗽声也在交谈的过程中慢慢平息了下去。
秦天知道他们肯定是要无功而返，因为秦天确定这附近名叫老白并且隐居在招财客栈的神医只有自己师父一人，自己师父刚好去世，现在正在自己的包裹中呢。
秦天现在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别做无用功了，赶紧回去找那个老神医看能不能多挺些日子。
但是无缘无故的上门跟人家说这个，也不太合适。
萍水相逢，人家问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情况，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偷听到的吧。
第四十七章 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天就退了房离开了。
临走前还是留下了一份竹简，告知昨天晚上谈话的那两人老白师父刚去世的事情，免得他们在这边忙活却一无所得。
西州的环境不好，空气过于干燥，时不时的还会有风沙，那个叫晶晶的很可能得到是肺部的疾病，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环境下会加重她的病情。
顺手帮个忙而已，他们要是不信，非要在这儿待着找一个已经去世的人，那也随他们。
牵马离开客栈的时候，小二提醒了一句，胡安城中一般人禁止骑马。秦天虽然诧异，但也知道小二是好意，拱手道谢之后，秦天步行离开。
昨天进城的时候没有马路，本就让秦天有点儿疑惑了，现在才知道这里的城中根本不允许骑马。
从西城一路走到东城至少也得两三个时辰，这下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了。
‘要不以后还是不进城了吧。’秦天心想。
太阳还没出来，天空有微光，还能看见月亮，天气微凉。
卖早餐的早早的都已经起来的，高高的笼屉正冒着热气，热气后能看到几个忙碌的身影。路边的商铺都还没开门，路上也没行人。
秦天经过的时候，卖早餐的打招呼：“这位小公子，包子马上就好，要不要留下来吃点儿？”
秦天拱手拒绝。
过一会儿这街面上的人就多了，趁现在没人还能走快一点儿。
虽然没有跑起来，但秦天的速度比一般人跑起来还快，一眨眼就走出去几十米。
看上去明明跟正常人走路差不多，但就是比平常人走的快，枣红马也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秦天走路的速度。
秦天正想着要不要把枣红马卖掉。
这枣红马是老钱送的，说是为了给秦天代步，顺便驼点东西，比如小黑送的兵器和老白师父留下的银针和药箱这些东西。
当时秦天还是按照自己身为普通人时的思维来思考，也就没有拒绝，现在看来骑着这匹马还没有不骑这匹马来得方便。
老钱也是按照普通习武之人的思维来考虑的。
普通明劲高手的确比一般的良驹跑得快，但是跑不了多久就会力竭。
而秦天不是普通的明劲高手啊，他的耐力比普通的明劲高手强得多，力竭之后原地打坐片刻就又生龙活虎的，比良驹厉害多了。
现在秦天知道自己和老钱都陷入了误区，就打算一会儿找个店铺把枣红马卖掉，然后多买几双鞋子，之后的路程就靠自己的双脚了。
虽说有些费鞋子，但是不管是赶路还是进城都比骑马方便多了。
招财客栈里也有不少人早早地也都起来了。
“嗯？掌柜的换人了吗？”神秘的青衣中年人陈叔刚要出门，突然发现柜台那儿的人换了。
之前明明是一个清瘦老者坐在柜台前，今天竟然换成了一个身穿熊皮大衣，脖子带着大金链子的豪商模样的中年人。
陈叔摇了摇头，也没多想，就要出门赶紧找传说中的神医老白。
“喂，小子，就是你要找大夫？”
中年陈叔听到这话，也不着急往外走了，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
“我？”
“不是你还有谁？”老钱把脚伸到柜台上，整个人半躺着斜眯着眼睛看着青衣中年陈叔。
‘咱们俩看起来差不多大吧。’中年陈叔心想，却不敢露出一点不恭敬的样子。
“敢问这位……掌柜的，可知道老白神医所在？”中年陈叔低声问道。
老钱看到这人一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样子，鄙夷地‘哼’了一声。
“死了。”
中年陈叔愣了一下，压制怒火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我门口那块竹简是你放的？”
“不是我放的，但我知道是谁放的。”老钱慢慢悠悠地说道。
秦天到这里没多久，老钱就也到了这家招财客栈，并且暗中观察到了秦天的一系列举动，当然也看到了秦天悄悄放竹简的那一幕，还拿起来看了看。
听到老钱的话之后，中年陈叔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门口那块竹简我已经看过了，劳烦老哥提醒我了，但是救人如救火，我找那位神医老白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一拱手就要离开。
“唉，不是跟你说了嘛，你要找的那人已经死了。”老钱慢慢悠悠地说道，“在你门口放竹简的就是他的徒弟，正要送他的骨灰返乡入土。”
中年陈叔又一次停下，这次他的眼圈直接红了，“阁下此话当真？”
“当真，没事儿我骗你干嘛，当我很闲吗？我一盏茶能挣几万两银子，时间很宝贵的好伐？”老钱痞笑着说道。
他现在的慢悠悠说话的样子还真不像不闲，倒是一身穿着佐证了他是个有钱人的事实。
中年陈叔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跋山涉水几个月地跑到这个地方找人，结果人已经死了，那他侄女的病怎么办。
心思电转之间，中年陈叔已经相信了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说的话，他这次出来一路小心隐姓埋名，应该不会被人知道身份。
“不知那神医老白的徒弟可是昨晚的白袍小公子？”中年陈叔一字一句的问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正是。”
“多谢告知，大恩不言谢。”中年陈叔正要往外跑，突然又回来问道：“那小公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
中年陈叔拱手道谢，顺便在柜台上放下一锭金子，然后赶紧出门一路往东，一边走一边打听。
老钱看着柜台上那一锭金子，挑了挑眉直接收起来，然后走人了。
没过多久，昨天那个清瘦老者坐到柜台前面，继续当他的掌柜的。
秦天丝毫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现在街道上人开始多了，一个人走着都慢，更不要说还牵着一匹马。
再次在心里感叹这马是个麻烦之后，秦天下定主意找个马市赶紧把这枣红马卖掉，太耽误赶路了。
他自己可以不吃饭少休息，可是这马不行，饭量比一般明劲高手还大，休息时间还不能短，秦天实在是伺候不起。
又在人群中挤了半天，秦天终于打听到一处马市。
马市不在这条东西方向的主街上，但是距离这条主街也不算远。
还没到马市，秦天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粪便气息。
第四十八章 马市
“这位小公子是想买马吗？”刚一到马市，一堆人就直接围了上来。
他们在马市待的时间比在家待的时间都长，一双眼睛不知道看过多少好马，秦天刚来，他旁边的那匹枣红马就吸引了马贩子们的目光。
秦天一身素白，但是模样白净俊俏，气质卓尔不凡，再加上一匹良驹相伴，自然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哪家王侯的公子，所以都以为他是来买马的。
这胡安城里，要说受公子们欢迎的地方，除了酒楼和花楼，就属这马市最受欢迎，隔三差五的就有公子爷们来挑马。
对普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的战马良驹，那些豪气的公子们常常都是预定好的，每一匹都抢着要，根本不差钱。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想必是刚来胡安城不久吧。”一个尖嘴猴腮的马贩子正要跟秦天套近乎，“这马市可没我刘三不知道的，想要什么品种模样的马，我一准给你找到。”
“公子，我可比这刘三强多了。”
“去去去，这马市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小三子，公子你还是跟着我走吧，在这马市我说我待的时间长度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
一堆人闹哄哄的，都想争抢这个看起来来历不凡的‘大主顾’。
卖不卖的出去马另说，要是能把这位小公子伺候舒服了，被这位小公子看重带走做个养马的也算飞黄腾达了。
“刘三？”秦天念叨了一句，没想到在这儿又遇到了一个和刘大叔同名的人。
不过这个家伙可比刘大叔差远了，尖嘴猴腮的一看就营养不良，一副奸猾相。
“就你了。”虽然长相不讨喜，但冲着这个名字，秦天就选中了这个叫刘三的家伙。
其他人看到秦天选中刘三之后，纷纷散去不敢纠缠，但是眼睛还都盯着这边。
刚才他们虽然围住了秦天，但是根本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挨着蹭着秦天，弄脏了他的衣服得罪了他。
现在也是远远地看着，打算刘三得罪秦天，或者秦天露出不满意神情的第一时间冲上去做替补。
刘三正兴高采烈地领着秦天介绍马市的俊马，清一色的盘顺条亮，一根杂毛都看不见。
白的真是雪白，黑的真是黝黑，黄的真是难看……
刘三介绍着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这马市外面安置的马无一不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真正的良驹早都被预定送走了，留下来的都是次一批的，所以只能从次一批的里面挑选好看的，说不定就被公子们看上了。
为了给马美容，挑选出来的都是纯色马，还派有专门的人给马清洗、梳毛，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这些俊马。
“人呢？这飞黄是谁照顾的？！”刘三骂骂咧咧地朝着马棚里面喊道。
‘这不是专门砸我饭碗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贵人来看马，就给我弄出这种事。’刘三心里相当慌张，偷偷瞄了秦天一眼，发现秦天好像没有生气这才放了心，但是怒火却是消不下去。
“公子劳烦您先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刘三点头哈腰地向秦天道歉，然后钻进马棚里从稻草堆里翻出一个半大孩子，看起来比秦天还要小一点。
“臭小子，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在这儿偷懒睡觉，找死呢你！”那小孩子正睡得香，被一马鞭抽得嗷嗷叫，“还不赶紧把飞黄给我洗干净了，再敢偷懒就滚回家去。”
那小孩子清醒之后，也不敢喊疼了，畏畏缩缩地站在那儿又挨了一鞭子。听到刘三的话之后，赶紧拿着刷子清理飞黄身上的干泥巴。
昨天晚上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现在飞黄身上刚好剩了一片干泥巴，和身上其他干净的地方一对比特别显眼，从远处看像是一块烂疮。
“公子您久等了。”教训完那小孩之后，刘三赶紧点头哈腰地重新跑出来，继续领着秦天参观。
后面的俊马开始有杂色出现了，不过那些杂色皮毛占的分量不多，还刚好形成花朵之类的图案。一匹看起来和秦天的枣红马差不多的俊马，鬃毛掺杂着几缕白毛，倒显得另类精神。
“这里没有和我这匹枣红马差不多的良驹吗？”听刘三介绍了半天，秦天终于开口问道。
“这个……”刘三迟疑了一会儿，“公子请见谅，咱们这儿不是没有好一点儿的，不过早都被城里的公子们预定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是要得罪人的，但是不说的话，一会儿这公子直接离去或者偏要良驹的话，刘三也落不着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秦天挑选这次一批的‘俊马’凑活凑活。
“公子，您要实在想要良驹，等下次马商来的时候，我一定给您留一匹最好的怎么样？”刘三咬着牙低声说道。
秦天一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让刘三也摸不清楚秦天的心情，也让刘三越发觉得秦天高深莫测、来历不凡。
马商过不了多久就要来了，这城里的公子刘三已经认得差不多了，也有提前在他这儿预定良驹的公子，但是那些公子都瞧不上他。
为了博一个未来，刘三也是拼了，打算把说好的良驹让出来一匹，大不了到时候加价从其他人手里再买一匹差不多的交差。
“你觉得买一匹像我这匹枣红马一样的良驹，需要多少银子？”秦天淡淡地问道。
“看您这匹良驹的口齿、面颊、双目、鬃毛、胸肋、股腿都是上等，咱们这儿这种档次的好马也是少见，一般都是各家公子竞拍，价钱高低不定，不知道您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刘三仔细斟酌着说道。
“我这匹马是别人送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秦天随意地说道。
嘶~
刘三倒吸了一口带粪味的空气，心中大喜。
就算这胡安城中最尊贵的城主家的公子，也没人拿良驹送礼，最多也就是‘俊马’而已。
‘这眼生的公子肯定是从别处来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尊贵身份，要是能抱上这位公子的一根腿毛，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刘三心中狂喜，更坚定了巴结的心思。
像这样尊贵的公子，连包袱都没放下就亲自来马市选马，肯定是极其爱马之人，对于这点刘三相信自己这双眼睛决不会看错。
“公子不瞒您说，咱们这儿曾卖出去的最便宜的一匹良驹，也有四千五百两。”刘三又咬了咬牙，“您要是真想要，到时候我四千两一匹卖给您。”
“你能做的了主？”秦天疑惑地问道。
他一进马市久打定主意先打探打探良驹的市价，所以听刘三介绍了半天，很少说话也很少显露情绪波动。他看刘三尖嘴猴腮的样子，还以为只是个小二一样跑腿儿的角色，没想到一开口就能给自己便宜五百两不止。
“那当然，公子您可别小瞧了我，这马市里的数百匹可是有五分之一都是我的。”刘三拍拍胸口说道，“您要是真想要良驹，等个三五天肯定让您满意。”
秦天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秦天的话让刘三表情凝固。
“而且我也不是来买马的。”
这句话让刘三的脸色都白了三分，激动的心情瞬间被凉水浇头。
第四十九章 交易
刘三想要破口大骂，‘这不是耍人玩儿吗？’
最终刘三还是忍了又忍，硬挤出来一个笑脸，“那公子您到底有什么吩咐？”
刘三年纪也不小了，孩子都有三个了，知道身份尊贵的公子哥自己得罪不起。虽然因为秦天，耽搁了他不少时间，但还是不得不笑脸相迎。
要不是陪着秦天在这儿逛，说不定已经做成两三单生意了，最重要的是秦天不买马，他就抱不上秦天的大腿。
“我是来卖马的。”秦天知道了价钱，也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这匹枣红马？”刘三结结巴巴地说道，脸色也重新红润了起来。
“没错，懒得骑了，就近找到你们这儿想把它卖了。”秦天看到刘三眼神不对，加了句，“等什么时候想骑了再买一匹，或者让人再送一匹。”
这话是秦天故意说的，良驹可是贵重物品，一般人根本没钱买，有钱的也未必买得到。
虽然现在大周境内几乎无战事，但是良驹一直都受王侯公子们的追捧，作为身份的象征和拉拢人的手段，有时也可以作为人情往来的礼物。
良驹某种程度上算是活着的货币、奢侈品。
刘三已经有点儿怀疑了，从没听说过哪家公子到马市上不买马，反而卖马的，要卖一般也是卖给相熟的公子。
‘这公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啊，自己背着包裹，身边一个仆从都没。’刘三越想越不对劲。
“公子，这马的来路……”刘三这会儿开始怀疑秦天的身份了，语气也不再毕恭毕敬了。
“怎么？怀疑这是我偷的？”秦天一瞪眼，佯怒道。
话刚说完，一跺脚，直接踩碎脚下的岩石，还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震动让附近的‘俊马’们都受了惊。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刘三的冷汗瞬间就流出来了，浸湿了后背，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秦天这年纪、这相貌，和一脚踩碎花岗石的实力，公子的身份绝不可能有假。
除了王侯家的公子，哪有儿十三四岁就达到明劲境界的，何况秦天这一脚的实力可不是初入明劲。
平民百姓人家，根本没有钱财去买药材练武，一般的有钱财的富商有钱财，也买不到足量的药材。
只有地位足够高的王侯家族，才能培养出这么年轻的明劲高手。
刘三虽然有些钱财，但是实力也才只是明劲而已，刚才秦天那一脚让他明白秦天的实力比他还要高上不少，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刘三慌张地直接跪倒在地，叩头高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饶过我刚才的冒犯之罪。”
两三下额头就直接磕出了血。
“好了，起来吧，这良驹你收是不收？”秦天皱了皱眉头，装作不耐烦地问道。
“收，收。”刘三仍旧跪在地上，“小的愿出五千两……不，六千两银子收购这匹万里挑一的良驹。”
“好了，五千两就可以了，顺便换成金子，银子太多了带着麻烦。”秦天摆摆手说道，看了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刘三，“还不赶紧起来去拿钱？”
“是，是，小的这就去。”刘三头也没抬，一溜烟儿地跑了。
其他人一直留意着这边，也没人这时候过来触霉头，刚才看到刘三跪地叩头的样子他们还在幸灾乐祸，可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新的被嘲笑的对象。
刘三在这马市多年了，谁都知道他喜欢练武，把自己练成了瘦猴的模样。早就想巴结上一个公子哥，然后通过公子哥的渠道买些药材提升实力。
以往还算有分寸，一直没有达成目的但也从没得罪过人，这胡安城里的公子哥们都有名有姓，知根知底。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外来的公子，没巴结上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了。
这下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刚才那些没被秦天挑中的人心中庆幸不已。
很快，刘三抱着一个匣子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直喘粗气。
最近马商要来了，他在马市里备的有金银，跑这么一小段路还不至于让他这样，现在这副狼狈模样一大半都是装出来博可怜的，一小半是刚才被吓得。
生怕秦天找他麻烦，虽然秦天像是外来的公子，但是大周各地的公子哥们都稍微沾点亲带点故，就算不是本地的，也能让他刘三一个买卖马匹的小商人吃不了兜着走。
秦天接过匣子估摸了一下分量，又打开看了看，发现金子绝对不止五百两，也没说什么。
“这枣红马归你了。”递过缰绳，秦天转身就走。
刘三哆哆嗦嗦接过缰绳，连声道谢。
这场交易把周围的人都看愣了，他们也没想到这看起来身份非凡的公子哥不是来买马的反而是来卖马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刘三是怎么得罪秦天的了，也知道秦天为什么突然跺了一脚了。
这事儿要搁他们身上，他们知道自己未必能处理地比那刘三好，怪不得刘三这个精明的家伙会得罪人。
实在是从来没有公子到马市卖马的先例，要不是秦天露了一脚，他们也要怀疑这马的来路，以及秦天是不是个虚有其表的偷马贼。
秦天都快出了马市，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喂，刘三，刚才那小孩儿是你什么人？”
刘三吓得差点跪下，以为自己还是没能躲过一劫，听清秦天的话之后，才颤抖着高声回道：“那是我的二儿子。”
“哦，接着。”秦天抛出两块金灿灿的东西，正是刚才从匣子里拿出来的金子。
咣当两声，精准的落在刘三的脚下。
“以后对你儿子好点儿。”秦天说完这句话，一个纵身就离开了。
刘三愣了一下，看着地上那两块金子，回头看了一眼正窝在马棚里给马梳理毛发的二儿子，赶紧捡起地上的金子。
刘三以为自己今天逃过一劫，是因为自己二儿子的缘故。
实际上，并不是！
秦天刚才注意到刘三那两鞭子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但是那个小孩子的确被那两鞭子伤了。
正好秦天觉得刘三不欠自己什么，而且自己的公子身份也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应该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故意眛下“赔偿”。
刚好秦天借机装作可怜那个小孩子把多余的金子还给刘三，这样对那个小孩子也有好处。
光看刚才那小孩子的表现就知道，刘三对自己孩子的管教特别严格，挨了两鞭子皮肤都出血了还不敢吭声，之后清洁那飞黄的时候还一直打哈欠。
希望刚才的举手之劳能让刘三以后对他的孩子好一点儿。
这些念头在秦天心中一闪而过，现在秦天苦恼的是，刚才为了展示实力，把鞋子踩坏了。
外表看起来好好的，实际上鞋底已经破了，鞋面和鞋底的连接处也摇摇欲坠。要不是秦天一直控制着身体不往右脚用力，这会说不定右脚上鞋子的鞋底早都掉了，光剩个鞋面挂在脚上。
若无其事地赶紧离开马市，找个最近的裁缝铺或者鞋店多买点鞋子才是最要紧的。
秦天已经可以预想到，之后自己的路程肯定很费鞋子了。
第五十章 求公子出手
秦天刚离开，青衣中年陈叔就追到了马市。
刚才他顺着大街一路跑，一路问，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看见秦天，跑着跑着突然发现没人见过秦天了。
当时中年陈叔还愣了好一会儿，以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
之后才反应过来，秦天应该是从某个路口转弯了，自己找过头了。
回了头，仔细分辨了秦天从主路上消失的地方，中年陈叔才终于从一个路人口中得知秦天往这边来了，然后才顺藤摸瓜找到了马市。
刚一到马市，中年陈叔就看到了秦天的那匹枣红马，虽然昨天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陈叔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这是秦天的那匹马。
“这匹马的主人去哪儿了？”中年陈叔着急地问道。
“这，这匹马的主人是我。”刘三还有些没回过神，本能地回答道。
中年陈叔自从得知神医老白去世之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因为自己的亲侄女很可能年纪轻轻的的就要因病去世了，要不是突然得知神医老白还有个徒弟，这会儿他说不定都要崩溃了。
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哄骗自己！
中年陈叔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脚踩在地上！
轰！
这下造成的动静可比秦天那下大多了，整个马市的马都受惊了，马嘶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有几匹马受惊到处乱跑，幸亏管理马市的人实力不俗，很快把动乱控制住了。
不过看到中年陈叔脚下那以他为中心的大片裂纹，所有人都惊得不敢说话。
‘绝对是二流高手，不可招惹，不可招惹！’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冒出这个念头。
三流明劲高手能踩碎地上的石头，但也会留下脚印，像中年陈叔这样一踩一个大坑但并无明显脚印的，没有二流高手的实力根本办不到。
至于实力更高的一流高手？那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一般都是坐镇一方，哪儿会随随便便跑出来？
刘三刚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突然被中年陈叔这样一下，直接坐到了地上，隐隐已有水迹在身下蔓延。
“这位大爷啊，这马真是我的，是我刚买的，马市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啊！”刘三惨嚎不已。
这位突然出现的二流高手明显也是外来的，刘三之前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来找这枣红马的，然后又直接被那威力强劲的一脚吓傻了。
他现在倒是没怀疑秦天是偷马贼，只是觉得那小公子是背着家里人来偷偷来卖马的，现在家里人找上门来了。
现在刘三这副模样的确是被吓得，但是话里话外一直表示的是枣红马的所有权现在属于自己，交易已经成立，枣红马不能被抢走，就算想要回枣红马也应该掏钱买才行。
当然要是能抱上王侯公子的大腿就更好了。
刘三一直在不停重复枣红马是自己花钱买的，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容易，家里上面有二老，下面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哭惨声甚至都压过了马嘶声，手里的缰绳还在死死攥着。
枣红马倒是没有受惊，只是挪动了两步而已，让中年陈叔看了一眼，也就一眼。
“我是问你那个白衣公子去哪儿了？”中年陈叔现在着急的不行，他现在要找的是人不是马，这刘三长得尖嘴猴腮，哭嚎的声音也特别难听。
“啊？”刘三这次回过神了，也听清了中年陈叔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中年陈叔现在正一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一手握着拳头，仿佛他回答的慢一点儿就要打爆他的脑袋。
刘三虽说有点儿实力，但他的脑袋硬度可远比不上这马市地面上的石头。
“那公子刚走，跟大爷你是前后脚。”刘三快速地说道，一点儿不敢耽搁。
“往哪边拐了？”中年陈叔接着问道。
“左、左边。”
“哼。”中年陈叔丢开刘三的衣服，起身去追秦天。
“哎，大爷，这马你还要吗？”刘三在后面喊道。
中年陈叔头也没回，声音远远地传来，“给我留着。”
“好的，明白。”刘三不管中年陈叔还能不能听得到，扯着嗓子喊道。
喊完之后，刘三就那么蹲坐在地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相熟的看到刘三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忍不住上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喂，刘三，你不是失心疯了吧？”一人说道。
刘三保持动作表情不变。
“看来真是疯了，那咱们以后只能勉为其难照顾照顾他的妻女了。”又一人摇着头说道。
“对极，对极！”
其他人附和着，就要去掏刘三怀里的金子。
“滚蛋，你们这些狗畜生，想拿我的钱门儿都没有。”刘三一边骂，一边拍打伸向自己的手。
把人赶到一边，刘三站起来叉着腰笑道：“爷爷以后要发达了。”
刘三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下身的衣服还沾着一大片的水迹，很是显眼，但是他毫不在乎。
“看来是真疯了。”
“疯的不够彻底。”
刚准备散开的人又不走了。
“刘三，你还认得爷爷我吗？”有人试探着问道。
“去你娘的，戴老狗你是找死是吧？”刘三回头瞪着说话那人骂道。
姓戴的叹了口气，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刘三这家伙还没疯。”
“你才疯了呢？爷爷我可是要发达了。”刘三得意洋洋地说道。
其他人都散开了，姓戴的又凑了过来，但也没敢离刘三太近，实在是现在刘三身上的味道比马棚里的味道还浓。
“刘三，你小子最近是不是上火了啊，味道这么大。”姓戴的遮住鼻子，接着说道，“口气也不小，跟哥哥说说怎么就要发达了？”
“哼！”刘三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刘三把马牵到飞黄旁边，让自己的儿子把枣红马身上的灰尘刷洗干净，鬃毛梳顺。
刘三自己赶紧去后面换身衣服，他可不会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要抱秦天的大腿，刚才的一系列事让他认定了秦天大有来头，人品也很好，所以打算等那青衣中年人回来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攀上关系，就算送出一半家财也在所不惜。
他认定那青衣中年人是秦天府上的食客，光凭中年陈叔刚才紧张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不会看错。
一般家里的长辈来找人绝对不会那样着急。
刘三智珠在握，就盘算着一会儿青衣中年来取马的时候自己怎么表忠心了。
中年陈叔这次出了马市没走多久，就刚好撞上刚从裁缝店出来的秦天。
秦天已经换了鞋子，顺便又把之前放在马身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和金子、鞋子统统装进一个大包裹里，和原先的包裹交叉背在背上。
“公子请留步。”中年陈叔一步上前拦在秦天前面，拱手一拜到底，“求公子出手！”
第五十一章 试试
秦天连来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拦在了街上，一堆路人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秦天指了指自己疑惑地说道。
他自信自己在这胡安城里没有认识的人，觉得面前这人是认错人了。
中年陈叔直起身子，认真地看着秦天：“敢问公子可是神医老白的徒弟？”
“我师父的确名叫老白，也的确是个神医。”中年陈叔这一抬头，秦天就认出来了。
昨晚瘦竹竿拦住自己之后，秦天就隐秘地扫了一眼当时大厅里所有的人，之后还留意了他们各自的动静。
昨天在大厅里，这中年陈叔没说话，夜里秦天听到了谈话声但是没见到谈话人长什么样。
本以为留了竹简之后就再无交集，留下竹简也只是为了让谈话的人省下找自己师父的时间，赶紧另寻其他神医，没想到还没出城就被拦住了。
“那个，我师父是神医，但我不是。”秦天解释道，“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公子。”
公子特指王侯子孙，尤其是那些还掌握着不小实权的王侯们的子孙，除了刚才卖马装了一会儿，平时的时候秦天可是严格要求自己以诚实待人的。
现在的关键是，秦天已经明白眼前这人求自己出手做什么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找自己给客栈房间里那个经常咳嗽的姑娘看病。
可是秦天哪里会看病啊，他是跟着老白师父学了三个月的医术，但主要学习的内容是牢记那些药材知识和一些常用的药方而已。
至于治病，除了在师父的指导下给小黑治过几次骨折和皮外伤之外，没治过其他的病，连普通的风寒感冒都没治过。
现在要他去给一个其他神医都治不好的病人看病，秦天实在是没有把握。
“敢问公子可是老白神医的关门弟子？”中年陈叔不管秦天在想什么，认真问道。
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这个一看就很年轻的‘公子’。
自家侄女的病已经由冀州最有本事的老神医治了几年了，每次治疗都说没有把握治好，但是也没让病情恶化。
最近病情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老神医才从嘴里露出了老白神医的名字和下落。
可是现在老白神医已经去世了，现在中年陈叔就只能把希望放在秦天身上，他看到秦天这么年轻就不把希望放在秦天自身的医术上了。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老白神医去世前能留下一些珍贵的药方或者说是偏方秘方之类的，死马当作活马医。
万一，刚好有那么一个方子能够把侄女的病治好呢？
“实不相瞒，我跟在师父身边学医的时间还不到四个月。”秦天这话一出，中年陈叔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本以为秦天是老白神医带在身边从小培养到大的，在去世前还把秦天留在身边，对秦天很是看重，医术秘籍也都留给了秦天，现在看来……
“师父把他毕生的医术都教给了我，但是我还没有吃透，更是从未出手给人治过病。”秦天拱手，“我没听师父说过他还有过其他弟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听秦天说完这话，中年陈叔的眼睛反而亮了。
他本就不是冲着秦天的医术来的，在他看来秦天不要说是学了不到四个月，就算学了四年、十年，医术都未必能多高。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老白神医来的，现在老白神医去世了，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老白神医留下来的秘籍里。
‘没吃透好啊，没吃透才代表着有东西留下来啊。’中年陈叔庆幸着想道。
要不是顾忌着做人的底线，秦天看起来好像也是来历不凡的样子，中年陈叔都有强逼秦天交出秘方的心思了。
“还请公子出手相救，在下侄女之命，关系的可不只是她一人，而是我陈家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啊！”中年陈叔作势欲跪，被秦天一把拉住。
现在本来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探头探脑了，要是这中年陈叔真的跪下去，马上这儿就会被围个水泄不通，秦天可不想被当成翻跟头的猴子。
“这位大叔，咱们去旁边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行吗？”秦天凑到中年陈叔耳边，低声说道：“您看这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呢，您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犯得着这样吗？”
中年陈叔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低声说道：“公子不答应，在下一家老小的命都未必能保得住，这头脸不要也罢。”
说完，中年陈叔使劲往下跪，高声喊道：“求求公子你帮帮忙吧！”
秦天现在虽说实力已经超过小黑，力量也已经超过五千斤了，但还远远不是中年陈叔的对手。
咚！
秦天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中年陈叔往下的力量，让他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石头都给跪碎了一块，力量不大动静不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一会儿这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往这儿挤，越多人往这儿挤，又会吸引更多的人。
看着人越聚越多，秦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在中年陈叔耳边低声说道：“我试试，我答应你试试。但是先说好，治不了可不能怪我啊。”
“一定，一定！”中年陈叔赶紧起身，笑着说道。
要是秦天真的没办法治好，说不得他也要鱼死网破或者隐姓埋名流浪江湖了。
这回不用秦天说话，中年陈叔抓着秦天的胳膊，三两步就直接飞出人群，脚尖点了两下屋檐就跃过了临街的商铺，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线中了。
从人群中离开到了小巷，中年陈叔就放开了秦天，他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一直抓着秦天不放实在是失礼，刚才也不过是事急从权才抓着秦天飞出来。
现在毕竟有求于秦天，礼数能周全一些就周全一些。
两个人都知道要往哪儿去，也就不用分谁先谁后的问题。
中年陈叔心里正急着呢，速度难免就快了一点儿，跑在了前面。为了照顾秦天的速度，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秦天偷偷溜走，一直斜着眼观察着秦天。
发现秦天跟着自己的速度跑得轻轻松松，中年陈叔不自觉地提了点速度。
秦天还是轻轻松松，中年陈叔就又提了点速度。
一直不断地提速，速度很快就超过了一般的三流高手。
等他们赶到招财客栈之后，中年陈叔才发现，自己都稍微有点儿气喘了，秦天好像还是轻轻松松的样子。
这就让中年陈叔对秦天更好奇了。
但是现在要紧的是治病救人，好奇的事情只能放到后边再说。
“陈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中年陈叔刚推开客栈房间的门，里面就有一个人迎了过来。
第五十二章 看病
“那位老白神医去世了。”中年陈叔说道。
“可你不是说不知道真假，还是要亲自去找找吗？”
这人竟然是个姑娘，昨晚光听声音秦天还真没听出来，一身宽大的男式青衣打扮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个男人。可是眉眼和喉结，还有一些细微的动作无不表明这是个女的，难道说她是个精致的男人？
秦天好奇地看了两眼，引起了这个姑娘的注意。
“陈叔，他是谁？”姑娘问道。
“小兰，不要无理。”中年陈叔看了姑娘一眼，介绍道：“这是那位老白神医的徒弟。”
“是，陈叔。”虽然小兰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还是第一时间向秦天拱手行礼。
‘小兰？还真是个姑娘。’秦天心想。
“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中年陈叔这时候才想到，拱手说道“在下陈忠，这位是我侄女陈兰，得病的是我另一个侄女陈晶晶。”
“在下秦天。”秦天拱手回礼，无奈地说道：“我真不是公子，连个君子都不是。”
看到陈忠一副‘你随便说，但是我就是不相信。’的样子，秦天也只好不再纠结于这点儿。
“我还是先给那位得病的陈姑娘看病吧。”秦天说道。
“对，对，对。请秦公子跟我来。”陈忠领着秦天进了里面一个房间，他们住的是甲等的房间，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客厅，中间被墙和门隔开。
一进去，秦天就感觉到房间中空气的湿润程度提升了好几个等级，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不是很好闻但也不是很难闻，深吸一口气之后能感觉到肺部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这件卧室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姑娘，也是身穿宽大男式青衣，面色发白、眉头紧皱、双手正紧紧捂着胸口。
看这姑娘的模样，秦天回忆起关于肺部的介绍：肺脏清虚而娇嫩，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为脏腑之华盖，百脉之所朝会；外感六淫之邪从皮毛或口鼻而入，常易犯肺而为病;其他脏腑病变，亦常累及于肺。
若是因外感引动内饮，阻塞气道，肺气失宣，多为胸闷气急或发为哮喘;若是因肝火上炎，耗伤肺阴，肺失肃降，多致喘咳气逆。
望着这姑娘的面相，想起昨晚咳嗽不停的样子，秦天的第一印象是这姑娘是肺部有虚火上升，不断耗伤肺阴，刚好现在空气中的水汽和药气与之对症。
但是又绝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虚火上升，要不然一般的大夫都能救治，哪儿还轮得着他们跑到这里找自己的师父。尤其是秦天听过他们谈话知道，还有一个‘老神医’也诊治过不短的时间，也没能治愈。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称作神医的，能被称作神医的无不是医术高超救治过多种疑难杂症，活人无数的存在。
一般的大夫能得一个‘好大夫’的名头都不错了，一些医术不精的还经常被人直呼其名，或者被人称为‘卖药的’、‘江湖郎中’等等。
所谓：君子谨言慎行。
秦天本来还想看看这位晶晶姑娘的舌苔，闻一闻她嘴里的味道，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后面还站着两个人呢。
陈忠像是看出了秦天的顾忌，连忙对着秦天说道：“秦公子尽力而为，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千万不要有所顾忌而耽误治病啊。”
说完，拉着陈兰就出去了。
秦天动作微微一僵，没想到被人看出来了自己的心思，虽然师父说过医者治病之时无性别之分，但秦天是第一次尝试诊断，就直接碰上了个女病人，难免放不开。
现在陈忠和陈兰出去了，秦天才慢慢放松下来。
“陈叔，那秦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陈兰虽然不敢违背陈忠的指令，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让那半大小子呆在晶晶的病房里，您就不怕出什么事儿？”
“还有，您不是出去找老白神医去了吗？”
一大堆问题从陈兰嘴里冒出来，也不给陈忠一个反应的时间。
她现在也是着急了，虽然是奔着老白神医来的，但是一路上也没少打听其他有名的神医让给晶晶看病，但是那些神医全都束手无策，最好的一个也只是提供了改善空气湿度这个建议。
大多数神医听完老神医的诊治手段和方子之后，还大有收获、十分佩服的样子，让陈兰很是恼火，觉得他们徒有虚名。
现在晶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近都开始昏迷不醒了，那老白神医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早上好不容易看到块提到老白神医的竹简，上面竟然还写着老白神医已经去世了，劝他们回去。
要不是陈忠坚持，陈兰早就想放弃了。
陈忠先是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快一壶茶水，才开始回话。他也着急的很，心中的焦躁比陈兰更甚，为了找秦天还跑了半个胡安城，刚才回来也是一路急奔。
“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高手告诉我老白神医刚刚去世，这秦公子就是老白神医唯一的弟子。”陈忠说道。
“什么高手？能相信吗？”陈兰问道。
“比我高得多。”陈忠深深地看了陈兰一眼，让陈兰瞬间明白。
她可是知道陈叔的实力，在二流高手中都不弱，实力比陈叔还高得多的人，肯定是一流高手。一流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不会骗人。
陈忠不会告诉她，今早出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差点儿让他直接逃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柜台那里，要不是主动出声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的第一反应是家族那边终于来人了，幸好之后那人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还提醒他让他去找秦天，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那秦公子那么年轻，医术能比得上老白神医吗？”陈兰改了对秦天的称呼，接着问道。
“不知道。”陈忠摇摇头。
“不知道？那您还让他给晶晶治病？”陈兰惊讶地提高了声音，看了一眼房门才赶紧低声说道：“您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
陈兰看陈忠的眼神都变了。
“不然能怎样，咱们一路上不也是打听到有名号的神医就去找人给晶晶治病吗。”陈忠现在既失落又轻松，叹了一口气说道：“至少他是老神医指名道姓让我们找的人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陈叔你？！”
陈兰看陈忠的眼神彻底不对了，低声说道：“陈叔你不会是要抛弃小姐，另寻出路了吧。”
“胡说。”陈忠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盯着陈兰，让陈兰腿都吓软了。
第五十三章 怪病
过了一会儿，陈忠还是渐渐放松下来。
“好了，你也放松一下不要那么紧张。”陈忠安抚了一下陈兰。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忠才悄悄说道：“晶晶那一脉只剩她一人了，现在还得了这种怪病，这也没办法不是。”
“以我这样的实力无论是去陈家其他几脉，还是去其他家族，甚至闯荡江湖都有一口饭吃，但你呢？”陈忠叹了口气，“你可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没什么实力这次还跟着偷跑出来，以后……”
陈兰的身躯微微发抖，眼泪突然就流了满脸。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到时候我就陪着小姐一起去死。”陈兰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陈忠眼带深意地看了陈兰一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陈兰哼了一声，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陈忠也默不作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卧室里，秦天正在给晶晶姑娘诊断。
诊断不外乎望闻问切四种手段，现在秦天通过望和闻，发现这晶晶姑娘得的病好像只是普通的肺病。
现在晶晶姑娘昏迷着，也问不出什么。
切脉显示晶晶姑娘脉象虚弱，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病逝。
可是来的路上陈忠已经跟秦天说过了，不少神医都看出晶晶是虚火上升之症，但是对症下药之后病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老神医开的方子也只是维持了病情几年不恶化而已，现在也已经维持不住了，这才让他们来找老白神医。
秦天通过常规手段检查了半天，还是没有检查出个所以然。
按照师父所教：猪肺味甘，微寒，有止咳、补虚、补肺之功效。
咳~
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师父教的辣子肺、夫妻肺片、猪肺汤等等……
收归心神，秦天又按照流程重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检查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或者说是检查不出这病的特殊之处在哪里。
常规检查出的结果明明和感冒引起的肺部虚火上升十分相似，但是竟然一直无法治愈，想了半天，秦天还是先出了门。
“可有之前那些神医们开的药方？”秦天皱着眉头开门见山道。
“有，小兰去帮秦公子取一下。”陈忠连忙吩咐陈兰，然后接近秦天，“秦公子，你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我得先看看那些神医们开的药方，并且根据服药之后的反应来判断或排除病症。”秦天斟酌着用语，“到底有没有办法现在还说不准。”
陈忠现在已经不抱很大的希望了，纯粹是为了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听了秦天这话还是忍不住怒火翻涌。
倒不是针对秦天一人，而是针对所有说这种话的大夫，包括老神医和后来那些神医们。
个个都喜欢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不准、不好说、看看情况再说、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每次都是这样。
尤其是知道有其他大夫出手救治过但没治好，更是如此。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准话，让人抱有希望干着急，然后迎来更大的失望，现在陈忠都快绝望了。
“陈叔，药方拿来了。”两句话的功夫，陈兰已经把药方准备好了。
秦天一个个拿着翻看，按照开药的时间排列有序的竹简，明显是被不少大夫查看过了，有些药方中间还穿插着大夫留下的推测和试探性的救治方案。
其中大多都平平无奇，都算常规用药方法。最为大胆的一个，上面刻着要‘剖胸探查’。
看得秦天啧啧称奇，一边感叹佩服这些人的想法和脑洞，一边又鄙视这些人胡说一通。
根据师父所说，剖开病变部位进行救治并非绝不可行，但需要被救治者保持清醒而且最低要有二流高手的实力才行。
不然的话会导致病气直接入侵体内，病人死得更快。
那个留下‘剖熊探查’方案的大夫，明显也是知道这点，但是还是留下了这四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难道是希望有人试用他这个方法，或者打算让陈忠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回去找他？让他尝试救人？
没有见到留下这四个字的大夫本人，秦天也不好判断那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秦天听师父说过，这世上的大夫在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时一般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按照自己掌握的医术和理解救治，能救的活就活，救不活就死，至于是不是有严重后遗症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用这种办法的大夫面对的一般都是没钱又没权的底层百姓和奴隶，他们的医术并不高明，有时候能治的病都治不好，就更不用说真正的疑难杂症了，偏偏世上最多的就是这种大夫。
另一种是反复琢磨、实验，谨慎用药，不分昼夜的观察病人用药之后的反应，这样的救治成功率会很高，实在治不好了也会邀请其他大夫或者推荐病人去找其他大夫看病。
用这种办法的大夫面对的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皇族或者王侯，最不济也是称霸一城的巨商，主要是这种方法太耽搁大夫的时间耗费大夫的精力，一般人不值得大夫这样做。另一方面，能这样做的大夫至少也是名医的水准，一般人连见他们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老白师父就经常用第二种方法，后来甚至开发了第三种方法——在自己身上实验用药。
当然现在秦天要用的肯定是第二种，这陈忠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三个人的来历背景好像也不简单，秦天也不是鲁莽用药的那种大夫。
看遍了所有药方之后，秦天发现药方都大同小异，基本上都离不开黄芩、白前、桔梗、金银花等药材，都是正常的清热润肺的方子，效果都不明显。
唯一有点儿功效的老神医的方子，这一堆竹简里面竟然没有。
“那老神医开的方子呢？”秦天发现之后，直接问了出来。
所有的方子都标注着开方子的人、时间和地点，这跟陈忠之前在路上说的老神医的信息对不上。
应该说，这里的方子只有他们从老神医那里离开之后的诊治信息。
“那个，老神医说他的方子是秘方，里面有几味药是不传之秘，所以不给别人看。”陈忠尴尬地说道。
“是吗？”秦天想骂人了。
据陈忠所说，唯有老神医的方子有效，结果还不给人看。刚才秦天看的那些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想，就是毫无作用的方子。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亏得秦天看的认真生怕有所遗漏。
“那现在这个怪病是真的要听天由命了。”秦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秦公子，难道你师父没有给你留下一些秘方之类的吗？何不试一试？”陈忠说道，他找秦天过来的本意就是如此。
“我师父开的方子都是专门针对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种病的，类似陈姑娘的病我师父没有专门留下药方，而且现在的关键是还不能真正判断出陈姑娘到底得的是哪一种病。”秦天皱眉解释道。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陈忠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那倒不是。”秦天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尝试，只不过风险很大。”
“什么方法？”陈忠先是激动，不过很快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剖胸探查’吧？！”
第五十四章 特殊检查
“当然不是。”秦天回答道，“那种方法不是有一定的风险，而是十死无生。我要用的是我师父的独门绝技，叩穴探查！”
“叩穴探查？”陈忠疑惑道。
他知道人体穴位繁多，和穴位有关的有针灸、按摩、练武、点穴等等，没听说过有人能通过穴位来检查病因、探查病情的。
“嗯，这是我师父的独门绝技，不过现在有一点儿比较麻烦……”秦天脸色微红迟疑地说道。
“可是这独门绝技太过复杂？”陈忠没把话说的太明白。
所谓独门绝技，要么是占一个‘奇’字，要么是占一个‘难’字，旁人想不到或者学不会。但是能称得上独门绝技的一般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而秦天只跟师父学了不到四个月。
陈忠以为秦天是因为没学会这门独门绝技而迟疑，所以隐晦地询问。
“那倒也不全是，我师父的独门绝技按部就班来说是需要有一流高手的实力来施展的，最低也需要能内力外放的二流高手才行，可我现在的实力只是三流……”秦天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陈忠着急地问道：“那秦公子您到底能不能用‘叩穴探查’？”
听了秦天的几段话，陈忠实在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又为什么提出来？
“那个，”秦天红着脸说道，“因为我实力不济，无法内力外放，所以只能用以手指直接接触代替内力外放，而且对身体的损伤可能会比较大。”
“现在晶晶都已经危在旦夕了，您就只管尽您所学去诊治吧，反正这次再治不好的话，晶晶也很难能继续挺下去了。”陈忠说着话，突然看到秦天的脸色又想到了什么。
叩穴探查顾名思义是要接触穴位的，尤其是秦天刚说过要手指直接接触，而现在晶晶的病是位于肺部，而肺部的穴位……
既然知道了秦天的顾虑，陈忠直接说道：“您不用担心男女有别的问题，我们看过不少大夫了，知道大夫眼中无男女，您也不用介意。”
陈忠现在是真的不介意，不说秦天看起来年纪就不大，光晶晶现在的样子就不用担心男女有别，也顾不得介意这种问题了。
晶晶因为一病多年未能治愈，早就瘦成皮包骨头了，而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算再好色的人也不会对她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人起其他心思。
而且对于晶晶来说，现在能活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看陈忠说的认真，秦天也就放心了，转身直接进屋开始又一轮检查。
师父教导自己医术的时候，三番五次地强调，对于有争议的诊治手段，一定要慎之又慎，尤其是秦天现在实力不够高，医术也不够高的时候。
病人及其家属的拳头有时候可不是吃素的，有时候还可能会要人命。
肺部的穴位按经脉分布主要有肺经上的穴位：中府穴、云门穴；脾经的穴位：周荣穴、胸乡穴、天溪穴；心包经：天池穴；胃经：乳根穴、乳中穴、库房穴、气户穴、缺盆穴；肾经：彧中穴、神藏穴、灵墟穴、神封穴、步廊穴、俞府穴；任脉上：天突穴、玄机穴、滑盖穴、紫宫穴、玉堂穴、膻中穴、中庭穴等。
现在秦天主要叩穴探查的穴位是中府穴、云门穴，次要叩穴探查的是肾经上的穴位。
轻解衣裳，依次用指肚轻点穴位，然后每一轮逐渐加大力道，最后一轮的力道大得好像要敲断晶晶姑娘的肋骨，好几个穴位已经紫青一片了。
没办法，要是有内力的话，绝不会如此粗暴，更不用一轮又一轮的探查，在每个穴位调整内力的输出探查一轮就够了。
检查结束后，秦天把晶晶姑娘的衣服穿好，然后仔细回忆刚才感受到的每一个穴位刚才反馈出的力道和晶晶姑娘的反应。
秦天按刚才的顺序在自己身上叩穴探查，逐一分辨两个人的不同。
又思索分析一段时间，秦天推门而出。
“晶晶姑娘的肾脏出过什么问题吗？”秦天一出来，就向陈忠和陈兰问道。
“肾脏？”陈忠和陈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忠回道：“没有吧。”
“秦公子，晶晶不是肺部出的问题吗？怎么又和肾脏扯上了关系？”陈兰问道。
“通过我刚才的检查，发现晶晶姑娘的肾脏和肺部之间有阻隔，似有‘金水不生’、‘肾不纳气’之症。”秦天说道。
“肾脏出问题，会不会是吃药吃多了的缘故。”陈兰答道，“我听老神医说过，吃药吃多了对肾脏和肝脏有害，最好是吃一段时间药之后，停一段时间恢复肾脏和肝脏。”
“可是现在晶晶的病情，根本不敢停药啊，一停药就没命啊！”陈忠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吗？”秦天喃喃道。
虽说老白师父把自己一生的医术毫无保留地传给了秦天，但是秦天也只不过是把那些东西都记住了，距离消化理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走，而晶晶姑娘明显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样，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秦天看着陈忠的眼睛说道：“事先说好，这药不能保证能够治愈晶晶姑娘的病，我也只是尽自己所能试一试。”
陈忠同样看着秦天的眼睛，半晌，直接对陈兰说道：“小兰，你拿着陈家的令牌去买药。”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呆在这儿，秦公子有什么吩咐，你一概照办就是。”陈忠很快改了主意。
等秦天开好方子之后，直接拿着竹简出了门。
陈忠出了门，秦天就和陈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陈兰忍不住问道：“秦公子，要不我去让小二送点儿饭菜过来？”
这会儿已经到中午了，两个人坐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
“不用了，你饿的话可以先去吃饭。”秦天说了一句，然后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同时回忆老白师父所教导的医术。
陈兰看秦天坐在那里不动，也只好陪着，“我也不饿，再说小姐变成了这样，我也没有心思吃饭。”
如果没有肚子里响起的咕噜声，这话会更有说服力。
早上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心思，昨天晚上也没怎么吃饭，现在知道晶晶是死是活全看眼前这个神秘的秦公子了，她反而放松了。
一放松就感觉到饿了。
陈兰的脸羞得通红，偷偷看了秦天一眼，发现秦天还闭着眼睛，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五章 治病
“秦公子，小姐的病能治好吗？”陈兰没话找话。
“不好说，我开的方子是根据诊断探查的结果开的，我的诊断探查手段是我师父教的，我相信我师父的医术。”秦天依旧闭着眼睛。
“你家小姐的身体亏空太多，就算我开的方子能治她的病，她也未必能痊愈。”
“为什么？病治好了人不就痊愈了吗？”
“身体本源亏空太多，寿命就到头了，病治好了也没用，所谓‘生老病死’，你家小姐到时候不会因病而死，也有可能因老而死。”
听着秦天一连串的‘死’字，陈兰又开始哭哭啼啼了。
“那秦公子有没有办法帮我家小姐补充身体本源啊，需要什么药材我们都能买到。”陈兰直接跪到了秦天身边。
“无药可医。”秦天看了一眼陈兰说道，但还是不忍心又添了一句，“你家小姐还年轻，要是病能治好，说不定还能有十多年好活。”
“可是我家小姐还不到十八岁啊！”听完秦天的话，陈兰哭得更伤心了。
秦天也很无奈，自己师父就是伤病缠身本源亏损过多，三十多岁就和六七十岁的老头差不多了，机缘巧合伤病痊愈之后，也才多活了三个月左右而已。
在秦天看来，陈晶晶还能有十多年的寿命已经可以偷偷开心了。
这陈兰哭得秦天头疼，秦天只好安慰着说道：“说不定我开的方子不管用呢。”
“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还能多活十几年已经是一件开心的事了？”
这话一说完，陈兰哭得更厉害了。
“你再这么哭，小心影响你家小姐休息。”秦天又说道。
陈兰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泪流不止但也不再发出声音。
秦天很是欣慰，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等陈忠买药回来，秦天还要配合着那些药给晶晶姑娘针灸，现在正在脑海里回忆师父的手法。
当初老白师父教导的时候，专门给秦天弄了猪皮练习，还用内力引导着秦天施针，后来还让秦天往自己身上施针感受效果。
嗯……后来老白师父发现秦天给自己施针之后，能瞬间恢复正常，就把秦天全身的穴位用各种手法几乎扎了一个遍。
这样的教导方式对正常人来说，太过暴力和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致残甚至致死，但对秦天来说，这种教导方式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了针灸手法和身体各处的穴位分布。
绝学寸关指的第一道大难关很轻松地就过去了，一个人全身上下几百个穴位，记忆这些穴位的名字、位置和作用就要花费正常人好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秦天已经把治疗手段和针灸手法模拟了几遍了，还没等到陈忠回来。
按照秦天对陈忠实力和速度的评估，他应该能很快回来的才对。
正当秦天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找个地方先练会儿功的时候，陈忠终于回来了，带着一大包药材。
一进门，陈忠就先给秦天拱手致歉，“劳烦秦公子久等了，有三味药材好多家药铺都没有，好不容易才买全。”
看陈忠身上有些狼狈，秦天就猜到了什么。
他开的方子里面有三味药是禁药，非王公贵族不可购买，就算购买也要限量。药铺里应该不是没有，而是不卖给陈忠。
之前秦天听陈忠说过，陈家是冀州的一州之主，在冀州说一不二、权利只在大周天子之下。现在看来，冀州的霸主在西州不怎么有面子。
陈忠本人也很是恼火，他出来的时候带的陈家令牌等级不够高，如果是在冀州买那三味药的话令牌等级是足够的，但是在西州这边店铺里人家不认。
要不是陈忠展示了自己二流高手的实力，缺的药未必只有三味。
陈忠后来偷偷潜入药铺想要盗取，很快就被药铺里留守的高手发现，虽然那些高手实力也是二流，但是比起陈忠还是差远了。
如果不是担心城卫军赶来，陈忠就要改盗取为强抢了。
那三味药一直买不到，陈忠只好多逛了几家药铺，也许哪家药铺可以给陈家令牌一个面子，或者哪家店铺留守的高手防护不够严密。
结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还是遇到了早上的那个神秘高手才把那三味药搞到手，这才拿着药材回来。
秦天拿到药材之后，没多问也没多说，直接去找掌柜的借用客栈的厨房熬药。
半个时辰之后，秦天端着热乎乎地汤药回来了。
“好了，我要开始给你家小姐治病了，如果我的方子有效，针灸完了就能从昏迷中醒过来，如果无效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秦天说完话，不管双眼已经肿成核桃的陈兰，和一旁看似镇定实则不断搓手的陈忠，径直带着银针进了卧室。
先把药喂给陈晶晶一半，然后开始给她宽衣解带。
秦天做过一次之后，第二次也就轻车熟路了，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
在等待的过程中模拟了好几次，开始的时候秦天下手还有点儿谨慎，扎过三五针之后，速度就开始陡然提升，手中的银针已成幻影。
眨眼间，陈晶晶上半身已经扎满了银针。
这其中大概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治病用的，其他的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其他脏腑，也是为了维持住并激发她的生机。
刚才喂给陈晶晶的那碗药汤，主要是为了修复她身体的本源，那三味陈忠买不到的药材都是大补气血本源的。
药汤喂下去没多久，陈晶晶全身都开始发热、发红、汗流不止，人也开始微微颤抖。
从陈晶晶身体出现变化开始，秦天就一手把住脉象，一手飞快地在银针上游移，或深刺、或外拔、或慢捻、或斜挑，对每根银针的手法都有细微不同，最后把大部分药力引导到肾脏，少部分引导到肺部，剩下的散到全身各处。
为了给陈晶晶治病，秦天发挥出了自己浑身解数，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天身上也开始冒出热气，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汗。
终于，陈晶晶身上的温度开始降低，恢复正常，秦天也开始按照顺序收针。
当秦天把她的衣服重新穿好之后，陈晶晶也‘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看了秦天一眼就又赶紧闭上了双眼。
秦天拿着银针往外走的时候，她才悄悄睁开一条小缝偷看。
“幸不辱命，活过来了。”秦天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
第五十六章 后续
得知陈晶晶被救活，陈兰直接冲了进去。
陈忠在外面激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干脆直接给秦天磕了一个头。
秦天这次没拦，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拦不住。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陈姑娘的病拖得时间太久了，把她的身体本源消耗地差不多了，这次虽然救回来了，以后也要好好修养，而且绝对不能练武。”秦天严肃地说道。
“之前那些大夫们开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我再给你重新开一个方子，以后按方吃药，吃上三个月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秦天说一句，陈忠就应一声。
陈忠之前根本没报太大希望，就是为了最后一搏而已，没想到秦天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了得，对素未谋面的老白神医更是高山仰止。
秦天用竹简写了方子之后递给陈忠，想了想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其实陈姑娘的病不难治。”
陈忠正忙着高兴地对秦天表示感谢，也不知道听清了秦天说的这句话没有。
卧室传出两个女子的谈话声。
陈兰：“小姐，这药苦不苦？”
陈晶晶：“不苦，一点儿都不苦。”
这谈话声很小，但是陈忠和秦天都听能得清楚。
秦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秦公子，你这是干什么？”陈忠看到秦天的举动，连忙拦住。
这会儿已经到下午了，秦天趁天黑之前再赶一段路，就算不能出城，至少也要赶到东城门那边。
“陈姑娘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以后好好调理身体就可以了，这些事情随便找个医术过得去的大夫就能做到，我也需要赶路了。”秦天说道。
“那可不行，秦公子，我还没能好好地答谢您呢。”陈忠坚决地拦着秦天。
“你现在放我走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秦天看陈忠还不让步，干脆挑明了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可以答谢那个让你找我的人，好了就此别过。”
陈忠愣了一下，看到秦天认真的神情，也没法多做阻拦，只能让秦天离去了。
老钱一直没向陈忠透露他的身份，而且还要求他不准向秦天透露他的存在。但是实际上，秦天见到陈忠径直找到自己帮忙治病的时候，就猜到是老钱在背后鼓捣的。
在这胡安城能认识秦天的几乎没有，唯二能指导陈忠找自己的人就只有老钱和小黑。如果是小黑的话，早就迫不及待地窜出来邀功了。
没错，就是邀功。
这陈忠背后的陈家一看就是不差钱的，给陈姑娘治病的话，小黑一定会借机收取一大笔钱财，然后和秦天五五分账。
而老钱一般都会躲在幕后，他收取的很可能不只是钱财，还有人情。
老钱不露面，是因为他见过的人多了，明白秦天这种人不图钱财。他不露面的话，就可以在秦天走后再索要他想要的东西和人情。
他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再加上有厚脸皮可以狮子大开口，不和秦天碰面反而更利于他的发挥。
秦天猜到了老钱的用意，也就顺水推舟随了他的心意。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赶时间。
虽说师父已经火化了，往东州城赶路也不急于一时，但是秦天不想要伺候在陈姑娘的身边帮他调理身子。
正像秦天所说，接下来的事情，其他大夫也可以做，而且不会比秦天做的差多少。
更重要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陈晶晶的病其实并不难治，或者说，她的病一开始并不难治，只是有人专门阻断了她的筋脉穴位让病情一直反复发作、无法治愈。
那陈忠口中的‘老神医’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就是那‘老神医’下的手，秦天不得而知，更没有心思去探寻这后面的故事。
听故事也是要有本事的，如果秦天有老白师父那样的实力，掺和进去也可以，不然的话很可能卷入其中引火自焚，死无葬身之地。
陈忠一个二流高手都还需要乔装打扮、低调行事，不得不让秦天怀疑这其中的水是不是太深了，自己一踏进去就会被淹死。
至于今天陈忠在街上高调的行事作风，秦天觉得可能是他觉得陈姑娘的病没治了，也不在乎是不是低调了。
现在秦天比较在乎一点：当初三个人分开的时候，秦天还以为三个人各有各的事，短时间不会有交集，没想到第二天老钱就给自己找了差事。
‘之后的路上，老钱不会还要给自己找事做吧？那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父的遗愿？’秦天心想。
秦天现在的打算是先完成师父的遗愿，然后赶紧回家和家人团聚。
之后的路怎么走……学文做君子邀名做官是不可能了，当初在中州大闹的那一场，已经让秦天在中州的官路断绝。去其他州做官的话，秦天毫无根基的情况下，和中州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秦天冷笑了两下，眼中一片冷漠：‘呵呵，现在的官场，不进也罢。’
秦天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东城门，在出城赶路和住客栈休息一晚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决定不住店了。
凭着秦天现在的本事，只要多加注意不要被埋伏的话，趁着夜色赶路完全不成问题。
反正秦天睡觉的时间不用太久，在城外还可以撒开欢地跑，跑累了随便找个地方打坐一会儿就又能变成生龙活虎的样子。
而且秦天担心多住一晚的时间，老钱就又给自己搞点什么麻烦事。
关于这一点儿，秦天是想多了。
今天的事情纯粹是老钱看到秦天自己给人家留了竹简，还以为秦天有助人的心思，但是办事又不利索，所以推了秦天一把。
秦天是觉得留个竹简已经尽到自己所能帮他们一把了，可绝对没有拿自己刚学的医术帮忙的心思；老钱则是从老白那里知道秦天的医术已经有所小成了，而且夜里偷偷探查过陈晶晶的病情，觉得秦天完全有把握医治，这才推了他一把。
之后还暗示了陈忠，让他知道秦天身上有治病的办法。
两个人也没有沟通，所以产生偏差在所难免，倒是陈忠意外果断的举动让治病这件事顺利了不少，让暗中观察的老钱也不得不夸了他几句。
老钱现在已经吩咐手下人去调查陈忠和陈晶晶的身份了，以调查结果来决定后续的‘要债’该怎么做。
要知道，这世界上穷人的命贱，贵人的命贵。那陈家明显是贵的，就是不知道陈晶晶能有多贵而已。
第五十七章 劫匪？
秦天刚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出城的时候并不收取费用，城门口还是几个懒懒散散的守城小兵，也没搭理秦天。只不过是在秦天走后念叨了两句‘哪家公子穷得也不骑马，竟然用腿赶路？’这样的话。
倒是城门楼里的一个穿甲佩剑的佰长，发现秦天出城的身影之后，往外偷偷射了一支箭，箭上系着几根红绳。
胡安城算是边防重城，虽然已经几百年没有打过正经的仗了，但是该有的兵器物资还是有几件的，万斤弓也还有一把。
佰长实力不低是个明劲高手，几乎能把万斤弓拉满，一箭射出瞬间就飞出去几里地，普通人根本看不见箭的影子，尤其是在这天色已暗的情况下。
在距离城门差不过八九里地的草堆里，三个大汉正围着一个瘦竹竿说话。
“我说老万，咱们这都等了一天了，你说那人今天到底出不出城啊？”
“就是，这天都要黑了，城门也要关了。”
“不会是在咱到这儿之前，人就已经走了吧，咱们也撤吧。”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在自己胳膊腿上拍死一只小虫子，他们已经在这儿蹲了一天了，从路上经过的人不少，但是一直没等到要等的人。
“放心吧我已经跟我堂哥打听过了，那小公子绝对没出城呢，一出城就会通知咱们。”瘦竹竿说道。
“大不了，咱们兄弟几个再在这儿等一晚上。”瘦竹竿心中也正奇怪呢，但也只能先安抚三个弟兄。
关于秦天的消息，他昨天晚上就偷偷调查过了。
秦天入住的时候他在大厅，只住一晚上的信息是他亲耳听到的。后来打听到，秦天是从西城门进的城。
那么按照推断，秦天很可能会在今天白天出城。
南城门和北城门有昨晚的两个兄弟看守，一旦发现秦天出城会立即派人过来通知。
如果秦天已经出城了，早就得到消息了。
“等一晚上？说得轻巧。”其中一个大汉气哄哄地说道，“晚上的风沙暂且不说，光这些虫子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等了一个白天了，虫子拍死了十几只，等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消消气，都是兄弟，不都是为了赚银子吗？这点苦该吃就吃。”另外两人好声劝着。
“老万，你怎么说？”两人回头看向瘦竹竿。
“兄弟们多担待，回头请你们喝酒。”瘦竹竿笑着说道。
心里面，瘦竹竿早就骂人了，‘就你们这三个臭**，还敲诈老子，下次肯定不带你们三个出来做事。’
都是练武之人，平时没少吃苦，在草丛里窝两天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虫子爬到身上除了痒痒之外，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毒蛇来了也不怕，反而能加个餐。
他们三个一唱两和的，纯粹是为了让瘦竹竿多出点血，平时瘦竹竿都没少请他们喝酒吃肉，这关键时候竟然还要敲上一笔。
瘦竹竿正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在草堆里趴了一天了，他也有点儿难受。
刚起身伸了伸腰扭了扭脖子，一支绑着红绳的箭咻的一下飞了过来。
三个**还在讨论哪家酒铺的酒好喝呢，根本没注意到。
“妈的，货来了，赶紧准备。”瘦竹竿喊道。
“来了，这时候才来，害大爷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三个**说归说，动作倒是不含糊，一个就地趴下，两个去了前面隐藏。
“老万，你是不是哄人呢？怎么没有马蹄声？”瘦竹竿旁边的**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说道。
瘦竹竿也摸不着头脑，这次的猎物的确有点儿出乎意料，以往也没人会在这时候出城。可是报信的箭枝还在那边插着呢，总不可能是堂哥那边跟自己闹着玩吧？
“再等等，你看箭枝还在那边。”瘦竹竿压下心中的烦躁。
从没跟这么多废话的臭**合作过。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单干，最多也只拉上自己那两个最要好的兄弟。这次这三个臭**，只是嘴上的兄弟，实际上只不过是最近才在一起喝过酒的堂哥的手下而已。
要不是秦天的实力不弱，值的银子又太多，他也不会拉上这三个交情一般的家伙来做事。
最近西州这片的江湖和黑市里流传一个赏金，针对王侯和王侯家的公子，一个人头从一百两到一万两不等。
瘦竹竿一直在江湖和黑市混迹，平时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查清楚了这个赏金属实之后，就一直留意着过路的贵公子模样的人。
本地的王侯公子们，瘦竹竿根本不敢下手，一族老少世代都生活在这儿，要是对本地人下手，第二天一准被查出来。
瘦竹竿家族有点儿小势力，但是遇上能被称作公子的王侯世家，就像小蚂蚁一样，胆敢朝他们下手肯定被碾得渣都不剩，就算是王侯家的边缘人物都不行。
可是赏金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瘦竹竿只好把目光瞄到非本地的公子身上。
刚好，秦天这样气质瞩目还骑着一匹良驹的‘公子’，落到了瘦竹竿的眼里，最幸运的是秦天还是肚子一人没有护卫。
唯一的麻烦在于，秦天有好马，而且本身实力也不弱。
所以瘦竹竿才临时拉上了三个臭**，还让两个兄弟守在另外两个城门口。
秦天出城后，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不能一出城就开始狂奔，不然被城墙上的士兵看到还以为在城里做了什么坏事呢，要是直接追出来或者抽冷子射上一箭就不好了。
走出二里地之后，秦天才开始放开速度，在官道上狂奔。
虽然一身东西几百斤，但是秦天跑起来觉得很轻松，而且速度比枣红马快多了。
秦天根本没有想到瘦竹竿会带人埋伏自己，也不觉得绿林好汉们敢在这附近抢劫。
当秦天跑到瘦竹竿埋伏的地方时，根本没察觉到异样。
瘦竹竿本来一直在留意着听马蹄声，手里一直抓着绊马索，结果听到声响探头一看，发现秦天正在凭借两条腿赶路，速度还挺快！
一眨眼，秦天已经跑到绊马索那里了，瘦竹竿本能地还是扯了一下绳子。
绳子带着灰尘立马绷紧，吓了秦天一跳。
是真的一跳，刚好跳过绊马索。
发现有人埋伏，秦天不但没停下，反而提起精神提防四周和地面，然后用自己最大的速度往前冲。
只留下一蓬尘土，和呆愣住的瘦竹竿。
‘这西州劫匪这么猖狂的吗？刚出城就能碰到，还有王法吗？’秦天在心里吐槽，但是一点儿都不慌。
第五十八章 信不信？
没跑出去多远，秦天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有两个壮汉拦路，人手一把大砍刀，寒光闪闪！
秦天见状，苦笑了一声，以为是在马市卖马得了钱财遭人眼红，拱手说道：“两位好汉……”
话才刚开了个头，那两人竟然直接抄着刀子冲了过来，斩断了秦天接下来的话。
“这么不讲江湖道义的吗？”秦天嘴上喊着，腿脚却丝毫不慢。
一个后撤步，秦天就躲开了迎面过来的两道寒光，正要后撤，余光瞥见后面又围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看着眼熟。
秦天看见瘦竹竿拦着自己的后路，想到他在客栈里对自己的挑衅，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
三个**人品一般，但手上功夫没的说。
他们的实力在整个胡安城的什长中都数得着，要不是经常违反军纪，凭资历也能熬到升职了，也不会现在屈居于什长的位置。
当然，他们三个都是直肠子的莽汉，喜欢练武也不怎么在乎官职。
呆在军中十几年，个个练就一身好武艺。
军中武艺一出手就要杀人，处处瞄准要害，能杀不了敌人也要给敌人留下致残的伤口。
瘦竹竿更是抢劫熟手，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使得特别熟练。
这不，刚一接近秦天，就对秦天使出一招‘赖狗抛沙’。脚尖一戳、一挑，路面上的沙土瞬间扬起了一大片。
三个**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低头眯眼避开，然后反手就是一刀。
军中训练时最小的军阵配合单位是三人，因为战场上很少有单打独斗的机会，经常要面对两人以上的攻击，三人训练可以提前熟悉如何应对多人攻击。
同时，三人配合攻击也很是熟练，一人攻前一人攻后，还有一人在周边策应时不时抽冷子出一刀，或者帮助当一记拳脚。
要是单打独斗，这三个**没一个是瘦竹竿的对手，但是三人配合起来要不了几招就能把瘦竹竿砍成肉酱。
因为瘦竹竿没在军中待过，对军阵配合了解的不多，现在也不便插手，只在一边防着秦天逃跑，顺便找机会看能不能偷袭一下。
秦天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空隙逃跑，现在被围住了一时跑不掉，只好和三个人拉扯着在这官道上跑动，左冲右突。
他们每个人都只算是将将明劲小成，所以秦天应对的还算游刃有余，寸关指虽然主要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可是胜在敏捷灵活。
每当刀刃快要斩到自己的时候，秦天就用四根手指连续点击刀面，像弹琴一样把刀打歪，更多的还是凭借追风腿来拉扯和闪避。
这会儿秦天已经试探出他们的实力了，也慢慢适应了他们的攻击节奏。
“各位好汉，不知在下可有得罪之处？一上来就要取我姓名，是不是太不讲江湖道义了。”秦天在躲避的时候出声询问，声音忽远忽近。
三个**这会儿心里都在犯嘀咕，‘这就是老万说的实力比他高一点点？’
要是瘦竹竿老万正在被他们围攻，早就被斩成十七八段了，哪儿还能顾得着说话，三个人也不回答，只是加快了出刀的速度。
秦天一直逃脱不了他们的围堵，让他们觉得秦天的实力不算高得超出预期，只是认为秦天的招式太过精妙。
一双腿不知是怎么倒腾的，就是让人搞不准秦天身体的位置，好不容易要砍中一次，又被四根手指‘梆、梆、梆、梆’直接弹开，秦天力道也不大，但就是一直不受伤。
强攻一阵，秦天还是那副样子，三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慢了进攻速度，打定主意稳扎稳打想要消耗秦天的体力。
秦天巴不得如此，就连良驹枣红马的体力秦天都瞧不上，更别说这几个莽汉了。秦天在不打坐的时候也不是不能食气恢复，只不过是效率很低而已。
即便如此，秦天自信能和他们保持这个状态再打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
看着这四个人一直不回话，秦天装腔作势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在这里劫杀我不怕之后有人找你们麻烦？”
瘦竹竿一听这话，倒是有反应了，说道：“那公子把来头说给我们听听，要是真的大有来头，我们就给你磕头赔礼！”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三个**出手一点也不含糊。
瘦竹竿这话的目的在于套出秦天的身份，之后拿着秦天的人头去领赏的时候至少能知道能领多少银子。
黑市里给王侯家的公子明码标价，按照王侯品级不同价钱也不同，公子的嫡庶也影响着赏金的多少。
按照品级，一品王侯家的嫡公子一万两起步；二品王侯家的嫡公子五千两起步；三品王侯家的嫡公子一千两起步；四品王侯家的嫡公子五百两起步。庶公子的赏金是嫡公子赏金的十分之一，四品王侯以下人家的子弟一般不配被称为公子，也没有赏金。
秦天要是自曝身份的话，可是省了瘦竹竿不少的时间去打听他的赏金，所以也不介意和秦天多聊两句。
另一方面，瘦竹竿也是看到三个**迟迟不能拿下秦天有些急躁了，想要通过和秦天说话来让他分心。
秦天知道瘦竹竿不怀好意，但还是笑着说道：“实话实说，我没什么来头，只不过是有一个一流高手实力的长辈而已，你信不信？”
‘一流高手！’听到这个词，瘦竹竿心里一紧，连围攻秦天的三个**也迟疑了一下。
但很快，瘦竹竿脸上同时出现了兴奋和狠戾两种表情，相互交错。
三个**也忍着疲惫继续围攻。
“众所周知，只有四品以上的王侯家族才供养的起一流高手，公子你却说自己没什么来头，岂不是前后矛盾？”瘦竹竿继续询问。
‘难道第一次出手就提到了铁板？’瘦竹竿心中忍不住嘀咕。
四品以上的王侯家族才能供奉的起一流高手，这是大周境内的常识，因为其他人根本弄不到足够的药材份额。
而三品和四品王侯家族的一流高手一般都是从外面招揽的习武苗子，从小培养起来的，他们家族的公子们本身大多并没有学武的毅力和资质。
能有一个一流高手长辈，而且自己本身小小年纪就如此惊才绝艳，只可能是出自一品王侯家族。至于更高的，瘦竹竿不敢想。
因为一旦被那种家族得知自己劫杀他们家族的子弟，后果不堪设想，全家灭绝都算最好的结果。
“公子，如果我现在带着三个兄弟离去，不知道能不能当今天这事儿是个误会，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瘦竹竿商量道。
“好啊，没问题。”秦天爽快的答应，“不过你必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劫杀我，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秦天没当做一回事儿，反正这些人没伤到自己，权当让他们给自己当陪练了，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些人劫杀自己的原因。
不搞清楚这个原因，秦天也不知道之后路上应该注意的点，今天是这些本事一般的人来劫杀，之后就不一定了。
听到秦天的回答之后，瘦竹竿不仅没有收手，反而直接一副搏命的架势冲上来，反而打了秦天一个措手不及。
第五十九章 你的牙口这么好吗？
秦天觉得眼前这瘦竹竿简直有病，当初莫名其妙的挑衅自己，现在明明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却突然跟自己搏命，完全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觉得他自己的牙口太好了，不想吃软的？非得吃硬的？
瘦竹竿一上来就想抱住秦天的腰，被秦天一闪闪过，紧接着又要扑秦天的腿，也没得逞。
看到近在眼前的后脑勺子，秦天迷惑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练武之人，刚才你那两扑我可以直接要你命的，你知道吗？”秦天一边躲着一边询问。
三个**现在围在四周喘粗气，围攻了半天没刮到过秦天的衣角，现在看到秦天躲避瘦竹竿的动作跟一开始躲避的时候差不多，三人顿时想到秦天应该是隐藏了实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一从战圈中跳出来，三个人瞬间明白秦天不是自己几个人能对付的，接下来要么撤退，要么撤退。
要不是瘦竹竿还在发疯似的进攻，他们三个人早溜了。
“老万，人家公子都说不计较了，你还追着人家咬干嘛呢？”一个**开口说道。
“老万，赶紧和人家公子好好说道清楚，还等着你请喝酒呢。”另一个**说道。
“就是。”其他两个一起附和点头。
瘦竹竿听到他们的话，简直想要吐血，也不急着攻击秦天了，刚刚在边上已经看得够久了，现在和秦天真正交手之后，更是清楚凭他们四个人是伤不到秦天，而且还很可能连跑都跑不了。
“你们三个蠢货。”瘦竹竿骂了他们三个一句，直接累得躺倒在地上等死。
瘦竹竿的实力比三个**高那么一点点，但是耐力比他们三个低那么一点点。
瘦竹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以为他真的会放过你们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说着说着，瘦竹竿有点儿疯癫了，浑身筛糠似的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啊！”瘦竹竿惨嚎一声，接着又笑了起来，笑得渗人。
“哈哈，到时候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女统统都要死，统统都要和你们一起死！哈哈哈~一起死！”
三个**大眼瞪大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比较谁的眼睛更大一样。
“老苗，你父母还在吗？”
“早死球了。”
“老朱，你有媳妇吗？”
“开啥玩笑，有媳妇我现在还不赶紧回家进被窝？”
“老卫，你有儿女吗？”
“老子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哪儿来的儿女？”
三个**一个问一个，像接龙一样，刚好问完一圈。
“那咱们有个毛的父母、妻子、儿女跟着一起死，咱们仨光棍三根、好汉三条，利落地来利落地走，不牵扯家人亲朋。”三个**一起笑呵呵地说道。
然后，一起扭头看向瘦竹竿，“老万，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认识的时候哥几个的情况你不清清楚楚吗？”
要不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谁会跟着一起出来干这种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军营里虽说苦，但也不是活不下去，真想离开凭他们的一身本事到哪里都能有一碗饭吃。他们三个**，痞就痞在天生爱闹事、爱打架、爱砍人。
现在没仗打，像他们这样的**三天两头在军营闹事。
怕死？
怕个蛋子！
“这位公子，今儿个是我们兄弟对不住你。我们也能看得出来，公子你武艺要比我们高得多，我们兄弟三个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刚好我们三个都是无牵无挂，死了也不劳烦公子斩草除根，更不用担心有人日后寻仇。”姓卫的把刀往前一扔，脖子往前一伸，一副求死的样子。
姓苗的和姓朱的也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潇洒地很。
秦天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也是觉得有趣，这三个人无疑都是混人，刚才个个出刀不留情。
‘幸亏今天他们对付的是自己，要是小黑在这儿，说不定人头就落到他们手上了。’秦天心里想着，却并没有太多愤怒，看到他们三个现在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样子，觉得更像是真正的兵。
虽然秦天不知道真正的兵是什么样的，但是这三个人出手干脆利索、狠辣致命，招招不离要害，发现杀不了人的时候也会尽力造成伤害或者给队友提供配合。
现在发现打不过秦天，而且听到瘦竹竿的描述秦天还疑似有深厚的背景，三个人还站得笔直，脖子往前一伸，做出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虽然双方都没受伤，但刚才的交手很是危险。秦天听人说过，兵士在战场上面对面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三个人就很有这个意思，下手时处处要人命，败了之后发现逃不了也能从容就死。
要不是赶时间，秦天还真想好好和他们交个朋友。
“好了，我刚才说过了，井水不犯河水。”秦天对这三个壮汉印象不错，但是并不显露丝毫，“只要你们告诉我到底为何要劫杀我，我说的话就算数，不会算后账。”
“公子此言当真！”姓卫的猛地抬起头，能活着谁愿意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天声音铿锵，十分认真。
三个**都很高兴，本来之前秦天发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同意了，只不过被瘦竹竿老万的一段疯癫操作给唬住了，想着早死晚死都是死，也不用受那流落逃亡之苦。
“不敢对公子有所隐瞒，我们三个都是这胡安城里的什长，在这万春风堂哥手下做事。最近他经常请我们吃酒，让我们帮忙劫道，我们推脱不过，才来拦截公子。”这姓卫的知道不用死了之后，说话也注意着避重就轻，一心把罪过推脱到地上躺着的瘦竹竿身上。
“公子，我知道的最多，我说。”那瘦竹竿在地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秦天好像真的没有追究的意思，赶紧打断了姓卫的**的话，免得一会儿他们三个都能活，自己却要死在这儿。
瘦竹竿翻身爬起来跪倒在地，嘴皮子一秃噜，一大串子话就出来了，“江湖和黑市上最近流传着一个长期的赏金，谁能杀掉任意一个四品以上王侯家的公子，拿着人头或者身份凭证就能去任意一个黑市地点领取赏金……”
瘦竹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中间还夹杂着不少放这个消息的人的名字，显然有祸水东引的打算。
“我是猪油蒙了心，才敢对公子您下手啊！求公子绕了我这条贱命~”瘦竹竿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秦天一眼。
秦天上前，作势欲搀扶瘦竹竿，“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帮我个忙~”
瘦竹竿听到秦天的话之后，彻底放下心来。但是突然发现秦天走过来了，而且离自己特别近，又动起了其他心思。
稍微抬头，发现秦天正要俯下身子搀扶自己，瘦竹竿一只手悄悄伸到怀里。
第六十章 牙口果然好
瘦竹竿一有动作，秦天就发现了。
秦天根本没有事情需要瘦竹竿帮忙，纯粹是交手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太过阴险，不择手段。
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客栈挑衅是第一次，刚才的劫杀是第二次，现在是秦天主动给他创造第三次的机会。
果然不出秦天所料，这家伙恶性不改。
秦天稍加试探，这瘦竹竿就以为有了机会。
刚好，瘦竹竿掏出怀中浸了毒的匕首的同时，秦天也捏紧了指尖的银针。
在瘦竹竿出手的一瞬间，秦天手中的银针已经没入了瘦竹竿的百会穴。
瘦竹竿的手臂直接僵硬在半空中，匕首上包裹的绢布慢慢滑落，露出泛着蓝光的匕刃。
“啧啧啧，你这牙口果然太好了，不喜欢吃软的，偏喜欢吃硬的。正好，你这匕首看起来就很坚硬。”秦天从瘦竹竿手中拿过匕首，然后放在瘦竹竿嘴边比划。
“要不，你尝尝这匕首的味道？”秦天阴滋滋地询问着。
一阵冷风吹过，刮得路边的野草和树枝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瘦竹竿的身体也在不停哆嗦，可是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匕首越靠越近，擦过瘦竹竿的嘴唇。
“哎呦，一不小心把你弄出血了，真是不好意思。”秦天假惺惺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瘦竹竿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开始发黑，秦天才拔出瘦竹竿头上的那根银针。
这时，银针的针尖也已经发黑了，秦天看了一眼，从瘦竹竿穿着的衣服上撕下一角。
“你看看，何必呢？何苦呢？害人终害己啊！”秦天冷漠地摇了摇头。
皎洁的月光照在瘦竹竿渐渐凝固的脸上，秦天又添了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天的月亮太亮了，你没选好日子啊，朋友！”
瘦竹竿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力气渐渐消失，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你’字。
秦天检查确认瘦竹竿彻底咽了气，才开始在瘦竹竿身上到处摸索。
谨慎起见，又撕掉了瘦竹竿两片衣服，包住自己的手，然后把瘦竹竿差不多精光。
收获如下：
碎银子十几两，铁蒺藜三角钉一把，刺甲一副，毒药三包，玉佩一个。
玉佩品相不怎么好，中间刻着一个万字。
瘦竹竿全身上下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秦天只收起了碎银和玉佩，剩下的直接扔到一边，包括刚才反噬其主的毒匕首。
那些东西，秦天都用不上。
秦天向还站在那里的**三光棍招呼一声：“帮忙把这家伙埋了吧，免得明天吓坏了路人。”
**三人忙不迭地答应。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秦天一拱手，撒开脚丫子就开始狂奔。
奔跑的同时，解开自己的发带，让头发随意披散，然后又胡乱拉扯了几下衣服，这才作罢。
秦天走后，老卫、老苗、老朱三人面面相觑。
“咱们哥仨怎么办？”老朱问道。
“还能怎么办？照那公子的吩咐把老万埋了呗。”老苗说道。
老卫已经上前把瘦竹竿的衣服扒光了，连个裤衩子都没给他留。然后捡起秦天没拿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把那三包毒药扔掉了。
秦天能认出那是毒药，老卫可认不出，但是老卫知道那三包药明显不是强效气血散，也不像疗伤的药。
“咱们这一趟出来，人也没砍成银子也没赚到，老万剩下的这点子东西卖了之后也勉强够一顿酒钱，就算老万为了感谢咱们请了咱们最后一顿好了。”老卫捧着一堆东西往回走。
“你俩去把老万葬到乱葬岗，我去把这些东西换成银钱，咱们到招财客栈集合。”老卫说完这一句，先走一步离开了。
老苗一把扛起瘦竹竿的尸体，“走，赶紧挖个坑，把这玩意儿给埋了，再晚一会儿老卫能把咱俩那份酒给喝光。”
两个人根本没去乱葬岗，直接在路边找了个大坑把瘦竹竿往里一扔，用脚踹掉坑壁上的土，勉强盖住瘦竹竿的尸体。
临走的时候胡乱砍了一捆杂草往上一铺，就算完工。
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这儿还有一具尸体，也就不会吓到人。
到了城门，随便和城门上的兄弟们招呼一声，两个人就进了城。
老卫刚走没多久，城门没关严实，还特意留了一条缝。
“他妈的，现在城门的兵卒越来越不像样了，这才什么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还得咱们帮着关城门。”老朱骂骂咧咧地和老苗一起放好木栓。
“管他们干嘛？咱们干好咱们的事儿就可以了！”老苗拍了老朱一下。
“对了，你手下现在还有几个人？”老苗问道。
“俩啊，咋了？”老朱毫不犹豫地回道，“难道你手下又没人了？”
“唉，可不是嘛，现在的兔崽子们也太不禁打了，前天刚来的，今天就跑了。”老苗叹了口气说道。
“你小子活该！”老朱嘲笑道：“咱们现在的粮饷本来就没多少，你还揍人家，人家不跑干什么？找罪受啊？”
“人家万佰长不都照样揍人吗？他的那些手下怎么没见一个跑的？就是狗日的招兵官搞的鬼，净给咱们送点歪瓜裂枣。”
“人家万佰长有钱，你没看他那些手下每天都有肉食吃吗？你要是能做到，你的手下肯定也不跑。”
老苗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那咱们不是他的手下吗？咱们的手下不还是他的手下，凭什么咱们没有肉吃？！”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谁让你经常宣传万佰长是个没本事的走后门货色的？”
“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当然对，因为你对所以你才没肉吃，没手下。你要是现在去给他报个信，告诉他他堂弟死了，说不定你明天就能吃上肉。”老朱贼兮兮地笑道。
“去你的，要去你去！老子才不去巴结那个货色！”
两个人一路闲聊打屁，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半分。
一路追打着到了招财客栈，两个人也没消停下来。
老卫已经在招财客栈的大厅里坐好了，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坛子酒，一大盘子肉。
对面，还坐着一个身穿熊皮大衣，脖子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人。
看到老苗和老朱打打闹闹地进来，中年人站起身来笑呵呵地打招呼：“啧啧，小苗和小朱都长这么大了，现在看起来比我都壮实了！不错，不错。”
“钱大哥！”老苗和老朱一起惊喜地叫了一声。
看到大厅没别人，老苗凑过去低声问道：“钱大哥，时机到了吗？”
老苗的声音里透着压制不住的激动。
“还没呢，不过可以开始动一动了。”老钱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