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红茶
若松育郎前一秒还高兴地吃蛋糕,下一秒就痛苦地轰然倒地,面目狰狞地死去。
这一番变故实在突然,看呆了场间的众人。
“育郎,育郎?”若松芹香第一个起身,着急地就要过去。
“不要动!”毛利小五郎沉声道:“在我说可以自由行动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旁边的椎名正繁就忍不住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两位少年已经...”
毛利小五郎看过去,柯南跟服部平次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看尸体了,不时会下手摸一两下,这让大侦探脸上一热,有点被自己人打脸。
“没办法,他已经死了。”服部平次摇头,“看来应该是氰酸系的毒素。”
柯南皱眉道:“这么说,刚刚他所吃的蛋糕中...”
话正说着,他就忽然反应过来,马上转头道:“小兰姐姐,你们一定别吃刚才的年轮蛋糕!”
毛利兰听话地点头,而忱幸早就将蛋糕推到了一旁。
报警之后,目暮警官等人也很快赶到。
“被害人是若松育郎先生,25岁,是上个月在轻井泽过世的设计公司社长若松耕平先生的儿子。”高木涉说道。
目暮警官背着手,围着桌上的年轮蛋糕转了转,“不过,凶手究竟是什么时候在蛋糕里下毒的?”
“虽然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毒物好像是装在胶囊里。”柯南看着桌上的茶杯说道。
第一个发现红茶里不对的人,其实是忱幸,他像是闲着无事,对沏的红茶有了兴趣。
“什么?”目暮警官不解。
“这杯红茶的杯底,有个好像是胶囊的东西沉下去。”忱幸说。
柯南点点头,“不过几乎都融化了。”
服部平次走过来,推测道:“凶手可能是打开了预先准备好的胶囊,在年轮蛋糕上撒上毒之后,趁我们被遗体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迅速地丢进这杯红茶里面。”
“胶囊一溶解,就没办法找到指纹了。”高木涉说道:“那也就是说,在这杯红茶旁边的人就是凶手了?”
“话虽如此,不过叫大家不要碰遗体之后,大家都聚集到这个桌子附近来了。”服部平次看向若松芹香等人,“因此当时在这个房间里的你们,都可以趁乱往这杯红茶里丢进胶囊。”
若松芹香马上道:“我恐怕不行吧,我那时候就连一次都没有靠近过那个年轮蛋糕,再说那杯红茶本来就是我的。”
目暮警官问道:“那么,切年轮蛋糕的人是谁呢?”
女管家米原桵子说道:“蛋糕是我切的没错,不过佐竹小姐也有帮忙把蛋糕放在盘子上,也是她说要我把蛋糕分成九等份分给大家的。”
“九等份?”
“现场的客人有六位,夫人和儿子育郎先生,加上非常喜爱甜食的椎名总经理的份,因此总共要切成九等份。”佐竹好穾说道:“而且买年轮蛋糕来的人,本来就是总经理,我认为如果再增加的话,每个人分到的就太少了。”
“原来是你买来的啊?”目暮警官走到近前。
“是的,因为过世的社长和我都非常喜欢那家店的年轮蛋糕,所以每次来都一定要买。”椎名正繁说道:“今天是我和藤波一起开车来的时候顺便买的。”
他们这些人貌似是在为自己解释,实则又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拉下水,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嫌疑。
毛利小五郎说道:“话说回来,你说过已经在外面吃过年轮蛋糕了是吧?”
“就只是一小块而已啦。”藤波纯生连忙道:“我在店门口坐在车上等的时候,总经理把年轮蛋糕的盒子交给我,不过他突然说忘了拿发票,所以又马上回店里去了。在等他的时候,我一时兴起吃了一点。”
说到这里,和叶顿时不忿,“没错没错,我那块稍微少了一块!”
被一个小女生这么说,藤波纯生脸上不免一热。
“也就是说,以你的情况正好有充分的时间,事先在整个年轮蛋糕上下毒。”毛利小五郎冷笑道。
高木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毒是下在整个年轮蛋糕上,而育郎先生是凑巧第一个吃到蛋糕?”
“不,这是必然的结果。”毛利小五郎颇为自信,“因为育郎先生当时非常饿,什么都吃。”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没必要把这个胶囊放进红茶里了吧?”目暮警官提出疑义。
“哼,那只是假象罢了。”毛利小五郎不屑道。
“假象?”
“若无其事假装这里面曾经下过毒,只是为了让没有靠近年轮蛋糕的自己摆脱嫌疑。”毛利小五郎猛地看向藤波纯生,“我没说错吧?”
“拜托,那我怎么可能不打自招,说我偷吃了呢?”藤波纯生辩解道:“而且,在我到达这间屋子之前,把车停到车库的时候,总经理已经比我早拿走了蛋糕,所以他也有机会下毒啊。
再说了,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笨蛋儿子肚子饿了,怎么会在整个年轮蛋糕上面下毒?因为要是有人先吃了的话,就可能会先死不是吗?”
毛利小五郎小眼睛眨了眨,听着似乎是有点道理,不过会不会是合谋?
他想说,又不想全说。
“不过,为什么育郎先生会饿呢?”高木涉问道。
“因为酱油用完了,我出去买,结果就比较晚准备晚饭。”米原桵子说道。
“事先知道他肚子饿的人都有谁?”目暮警官紧接问道。
“我跟秘书佐竹小姐,还有女管家米原小姐。”若松芹香回答。
毛利小五郎沉吟道:“不过,育郎先生确实用手抓了托盘里剩下的,两块年轮蛋糕之一来吃,以前他也是这样吃的吗?”
米原桵子点头,“是的,因为他说那样吃比较好吃,连吃水果也不用叉子。”
服部平次怀疑道:“你该不会故意让嘴馋的育郎先生抢着吃,而在切得比较大一点的蛋糕上下毒吧?”
“刚刚我明明是切了九等份啊,我给你们的蛋糕不也是同样大小吗?”米原桵子争辩道。
目暮警官深吸口气,“总而言之,现在开始我们要再次仔细地检查剩下的年轮蛋糕跟红茶,等到大家都接受搜身完毕之后,可以请各位先到别的房间等一下吗?”
292.不在场证明
书房。
“你刚刚有注意到,是谁把胶囊放到杯子里的吗?”柯南问道。
“没有。”忱幸摇头。
先前他也没想到会有人在众人眼皮底下,尤其还是当着三个名侦探的面杀人。
况且这种事情发生的实在突然,他当时只想着把蛋糕拿开,以免毛利兰或者和叶误食,也就没有注意到红茶那边。
若松芹香揉着眉心道:“还真是伤脑筋,这个月底就要到期的设计订单,都已经快赶不出来了,偏偏这个时候育郎发生这种事。”
“照目前看来,今晚恐怕回不去了吧。”椎名正繁摇头道。
“不会吧,我剩下的工作都还没有做完呢。”藤波纯生很是不满。
“我这里也还有一些文件,要给副社长签名盖章呢。”佐竹好穾说道:“另外,想让您挑选的文字颜色跟设计,都已经传到这边的电脑里了,不知道您看过了没有?”
若松芹香不悦,“不是跟你说要事先打印出来再拿给我看吗?”
佐竹好穾连忙道:“对不起,因为前社长一直是让我照那样的方式处理的。”
“这里的电脑跟我的作业系统是不一样的,我根本没办法用。”若松芹香皱了皱眉,“算了,我待会儿跟总经理他们一起看,你再跟我说是哪个文件夹。”
“是。”
“说到社长,刚刚那个大笨蛋儿子提到的那件事,是真的吗?”藤波纯生忽然道:“那个延续社长血缘的家伙,将来要继承公司那件事。”
“我听到也吓了一大跳。”
“我也是。”
佐竹好穾跟椎名正繁皆是看向若松芹香,后者轻笑一声,“这应该只是那孩子自己一厢情愿认为吧。”
藤波纯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想在那个笨蛋儿子底下工作。”
“你们几个...”服部平次忍不住开口,现在是有人被害了,是该讨论这些的时候吗?
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请你们不要太过分好吗?现在可是又有一个人过世了!”
米原桵子手里还端着茶盘,神情却很生气,“虽然育郎先生跟大家的关系一直很疏离,可是他被人毒害了也是事实啊,而且说不定杀人凶手就在在场的几位之中,请各位先搞清状况好不好!”
说着,她在桌上放下茶盘的时候也如她的脾气那样用力。
“你才是最搞不清状况的人吧?”藤波纯生惊讶地看着她,“明明已经有人被毒害了,你还端红茶过来想干什么?”
“这是我刚刚在警察从旁的监督下泡的,这样还认为红茶有毒的话,你可以不喝。”米原桵子叉腰,横眉竖目。
“你说什么?”藤波纯生大怒,没想到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柯南打断道:“那个,刚才那件事才说了一半不是吗?”
“哪件事?”米原桵子问。
“就是上个月在轻井泽别墅的浴室中,不幸被人杀害的若松社长,最先发现他遇害的人就是你吧?”柯南说道:“那个时候,原本明明有若松社长用自己的血写下的死前讯息才对,可是等到警察来了之后却消失了。”
“我还记得你说,你记得消失的文字是什么。”毛利小五郎说道:“说好像是几个字母。”
和叶脸色一变,“是不是E、Y、E这几个字母啊?”
“EYE?”
“我也看到了!”和叶说道:“就在杀害社长的那个凶手,把我叫到社长位于大阪的老家家里之后,我也看见了那三个突然消失的字母。”
服部平次看向若松芹香,“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特地跑来这里向您请教。”
米原桵子犹豫道:“可是,我那个时候看到的是英文字母S啊,后面好像还有什么字的样子,可是被手挡住了看不见。”
“S?”柯南一愣。
“等一下。”服部平次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开口道:“在场几位的姓氏或是名字的第一个英文字母,不是全部都有S吗?”
米原桵子弱弱道:“我的名字叫樱子,所以也有S这个字。”
“…你说什么?”服部平次。
“也就是说,第一个英文字母不是S的,就只有这次被杀害的育郎先生啊。”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么,发现遗体后,你做了什么事呢?”
“我想都没想,就跑去叫当时人在别墅起居室的夫人了。”米原桵子说。
若松芹香点头,“是的,我跟米源两个人一起去确认了我先生的遗体。”
服部平次马上道:“结果后来当警方赶到的时候,死前讯息就已经不见了对吧?”
“是的,我打完电话后,就马上回到那间浴室,就看到育郎先生痛哭流涕地靠在老爷身上。”米原桵子说:“那个时候,字好像就已经消失了。”
“那么夫人,您没有看到那个字吗?”毛利小五郎问。
若松芹香摇头,“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遗体上。”
“那么那栋别墅的浴室,跟大阪家里的浴室,用的是相同的瓷砖对吗?”服部平次问道。
“没错,全都是我先生特别找人订做的。”若松芹香说道:“但是我先生在大阪的老家,已经开始进行整修的工程了,轻井泽的别墅现在因为要保护现场,在禁止入内的封条拿掉之后,就要拆掉了,所以应该是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那么,若松社长被杀害的时候,你们人都在哪里呢?”毛利小五郎问道。
佐竹好穾:“我跟副社长在起居室。”
椎名正繁:“其实那天原本是来了很多人,参加副社长的生日派对的。”
藤波纯生:“在生日派对结束后,我本来想跟其他客人一起离开,却被社长留了下来,社长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社长要我们等他把浴室的瓷砖全部换完,我们只好都留了下来。”椎名正繁说道。
若松芹香点头道:“于是我们四个人都在起居室等我先生,大概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扑克牌。”
“也就是说,我们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因为女管家看到的那个英文字母S,我们这些人就最先被怀疑了,警方也问了很多相关的问题。”
“但是,因为若松社长的钱包一直没有找到,而且也还没有发现凶器,案发现场也有发现由外部入侵的痕迹,就把女管家看到的文字视为可能是看错的讯息。”
佐竹好穾说道:“现在长野县的警方,正在朝外部犯罪这条线索展开调查。”
就在这时,高木涉推门进来,有些凝重道:“毛利先生,请您出来一下。”
293.一半的疑云
走廊上,目暮警官跟高木涉神情都有些沉重。
“你说其他蛋糕上面没有检验到毒物的反应?”毛利小五郎很是惊讶。
“是啊,出现毒物反应的只有沉入胶囊的那杯红茶而已。”高木涉说道。
目暮警官点头,“而且那杯红茶的毒物反应也非常微弱,如果不是为了销毁用来下毒的胶囊才放进红茶里的话,就很可能如你所说,是为了扰乱我们侦查方向的伪装。”
柯南忽然道:“这么说来,唯一有毒性的蛋糕,就只有育郎先生吃掉的那一小块年轮蛋糕了,对不对?”
服部平次说道:“那个时候,育郎先生明明是抓起托盘上两块中的其中一块吃掉的,究竟杀人凶手是如何让他准确地拿起那块下毒的蛋糕呢?”
和叶说道:“还是因为那块比较大对不对?”
毛利兰点头,“看育郎先生的样子好像很贪吃。”
高木涉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从同一家店买来了相同大小的年轮蛋糕回来,试着把现场留下的八块蛋糕放在上面,发现切得确实正好就是九等份。”
“什么?”
“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是在育郎先生拿起年轮蛋糕之后才下毒,结果我们竟然完全没有发觉这一点是吗?”毛利小五郎无语道。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杀人凶手又不是透明人。”高木涉连忙道。
旁边,柯南皱眉道:“这次事件让我想起寄给你的那封信。”
服部平次默默点头。
柯南低声道:“‘我,是你们人类擅自虚构出来的,不正常的存在,是你们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看见的幻影。’”
这是凶手寄来的信上所写的话,当初还以为是中二之言,如今这种看不见的诡异就在眼前发生了。
接下来,目暮警官也将警方的调查告诉了若松芹香等人。
“不过,虽然切的蛋糕大小相同,可是下了毒的那一块放在他前面一点,比较好拿的话,情况就有所不同了。”毛利小五郎说道。
“不是放在他前面。”米原桵子说:“育郎先生是伸长了手,拿了比较远的那一块。”
“是的,我看到的情形也是这样。”佐竹好穾说道。
“但是,切好年轮蛋糕并放入托盘的,只有你们两个人。”毛利小五郎说道:“最方便下毒的你们,说这种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可是我也看到了。”毛利兰开口道:“育郎先生拿了比较远的那一块年轮蛋糕。”
和叶马上也说她也看到了,“我还在想他为什么非要拿远的那一块呢。”
高木涉干巴巴道:“看来那时候育郎先生的确很引人注目啊。”
和叶说道:“因为他才刚说完下任社长就是他,所以就下意识一直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服部平次托着下巴道:“我想说不定,凶手是在二分之一的几率上,下了这把赌注。”
“万一育郎先生最后选上了没有下毒的那块蛋糕的话...”毛利小五郎愣了愣。
“到时候,也许杀人凶手就会将剩下的那块有毒的蛋糕,假装放上盘子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掉在地板上,这样就不能吃了。”柯南说道:“因为育郎先生不但贪吃,还很饿,所以杀人凶手已经知道他一定会等不及用手抓来就吃。”
服部平次忽然道:“还有一种可能,杀人凶手其实是想让育郎先生,拿走比较前面的那一块没有下毒的年轮蛋糕吃下去,然后让吃下最后一块蛋糕的椎名总经理中毒身亡。”
“啊?”众人一惊,椎名正繁更是吓了一跳。
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上个月在轻井泽杀害若松社长的杀人凶手,跟这一次盯上他儿子或者椎名总经理性命的凶手,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原因不是出在这个家里,就是公司内部了吧?”
目暮警官点头,看向房间里相关的几人,“这就要问你们有什么线索了。”
“怎么可能有啊。”藤波纯生觉得荒唐。
“这么说起来...”女管家米原桵子犹豫道:“我曾经看到老爷跟育郎先生好像在争吵什么的样子,老爷说‘乱用公司钱的人是你吧,还不快点坦白’,育郎先生就大喊着回答他‘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高木涉连忙道。
“应该是老爷在轻井泽过世前的一个礼拜。”米原桵子道。
藤波纯生猜测道:“那么,那一天他让我们留在别墅里,说有要事对我们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可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啊。”若松芹香面带微笑道:“因为最后发现那笔账,是我在记账的时候写错了,后来我先生还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门口,忱幸看着若松夫人脸上的微笑,不知怎的,明明之前她也是常挂着温和的笑容,此时却忽然觉得她的笑有些瘆人。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拿在腿侧挡起来的手机,停留在通话的界面。
“总之,无论杀人动机是什么,杀人凶手的目标是谁,我想各位重视一下今天晚上育郎先生吃下年轮蛋糕倒下的那一幕,趁大家还记得的时候,请各位配合我们的调查。”
目暮警官说道:“那么,等我们准备好就会请你们过去,请各位暂时在这房间里等一下。”
与案相关的若松芹香等人留在了书房,而毛利小五郎等人则退了出来。
“咦,忱幸呢?”柯南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我记得他之前还在这里啊。”毛利兰摇头。
“那家伙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然后自己偷偷跑去调查了吧?”服部平次狐疑道。
“应该不会。”柯南这么说,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忱幸的推理。
接着,在服部平次忽然想起接手若松耕平案子的,是轻井泽的大和敢助警官时,和叶也想起上原由衣要跟大和敢助表白的事情。
以此,两位侦探便出主意,让和叶联络一下上原由衣,问一下案件的调查情况。
在侦探们展开调查,忙碌起来的时候,忱幸打开了另一边走廊的电灯开关,晦暗的环境一下通亮。
“我过来了。”他说。
294.疯狂的钻石
“看到浴室了吗?”
“在开门。”
“...什么时候手机能开视频就好了,光听你说,我感觉很着急。”
忱幸轻笑摇头,手机里的声音有点喋喋不休。
当然,电话的那一头是安室透。
在案件迷惑起来,忱幸发现因为自己的忽视而没能看到最关键的一环,而书房里的众人都貌似排除了自己的嫌疑时,他就给安室透拨去了电话。
所以众人的解释,包括目暮警官等人的调查线索,安室透都听了个大概。
因此他提出要忱幸去浴室看看--以若松耕平喜爱木工,亲自订做并亲手贴的性格来看,说不定除了轻井泽的别墅和大阪的家,就连东京这边的本家,也用着相同的一款瓷砖。
安室透根本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死亡讯息如果真实存在,那它的诡异消失一定是人为所致。
所以留下讯息的瓷砖,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安室透隔空指挥,忱幸照做。
推开浴室的门,入目铺满了蓝色的菱形瓷砖,颜色由上往下仿佛渐变,开灯之后格外晃眼。
“怎么样?”安室透问。
忱幸有些词穷,不太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大致描述了一下瓷砖的形状跟颜色,然后道:“颜色确实是从上面到下面渐渐变浅了,不过...”
“不过?”
“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忱幸眯眼看着墙上跟地面上铺的瓷砖,色彩迷离。
“这样,你拍张照片给我。”安室透说着,报出了自己的邮箱地址。
忱幸略一犹豫,还是用自己的邮箱给他发去了照片。
“原来如此。”很快,安室透就轻笑一声。
“看出什么了?”忱幸问道。
“你先想办法撬一块瓷砖下来,跟墙上其他瓷砖对比着,我解释给你听。”安室透说道。
忱幸抬起手指,锋锐的剑气顺着菱形的边缘划过,揭下一页瓷砖。而电话那边的安室透只听见细微的声响,并不刺耳,就像是细细的风吹过窗棂。
他捏着瓷砖的一角,又跟墙上的瓷砖比对,微微凝目。
安室透问:“看出来了吗?”
“瓷砖整体的颜色是一样的?”忱幸不太确定道。
“就是一样的。”安室透说道:“你之前看到的,瓷砖从上往下的颜色渐渐变浅,其实只是眼睛的错觉。”
“错觉?”瓷砖在忱幸的指间拨弄,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瓷砖,竟能迷惑人的眼睛。
“这叫做阴影钻石错视。”安室透解释道:“意思就是每一个菱形上下的角度都在30度至40度之间,虽然仅仅是在瓷砖上运用了一点层次,但是人们在观察这种菱形交界处的颜色深浅时,眼睛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将各个点分别捕捉。
也由于只注视到其中一部分,视觉上却反射出事物的整体视觉效果,上面的菱形跟下面的菱形就好像是变成了别的颜色。
也就是说,这是大脑下意识产生计算错误的现象。而证据就是你手里的瓷砖,跟上面的瓷砖是一样的颜色。”
忱幸默默听完,没说话。
“你在听吗?”安室透疑惑道。
“在听。”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听懂了没啊?”安室透忍不住道。
“……”忱幸,质疑我?
“既然如此,轻井泽那边的别墅浴室里,应该也是同样的设计。”他说道:“若松社长在那里留下的死亡讯息,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使用了这个手法,把它跟其他瓷砖调换了。”
因此,这一次检测血液反应,就不能仅限若松社长手指写下血字的那几块瓷砖附近,而是整间浴室。
安室透惊讶道:“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一点。”
忱幸皱眉,合着我不该想到?
“果然,你话一变多,就比往常更聪明了。”安室透笑道。
“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联络轻井泽那边的警方。”忱幸说道:“挂了。”
“哎,等等。”安室透下意识道。
就在这时,忱幸眼神一动,看向浴室门口。
随着脚步声靠近,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我记得之前这里有关灯才对。”是女管家米原桵子。
“可能刚刚有人来这边上洗手间吧。”服部平次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那家伙?”柯南狐疑道。
正说着,忱幸主动开门走了出去。
“忱幸?你怎么会在这里?”铁三角见面,有些惊讶。
“找洗手间。”忱幸笑了笑。
柯南歪了歪头,想到他刚才的动作,虽然只是漫不经心将手背到身后,可如果没看错的话,手机屏幕貌似是通话状态?
“你刚刚在跟什么人打电话吗?”柯南好奇道。
“对,店里的员工跟我汇报明天的甜品单。”忱幸若无其事道:“你们也是在找洗手间?”
“没有没有。”米原桵子连忙道:“是他们想看一看浴室。”
“这边跟轻井泽别墅的浴室,都是用了同样的瓷砖。”柯南说道:“刚刚我们有拜托正在轻井泽那边调查的大和警官,如果有线索的话会通知我们。”
“先进去看看吧。”服部平次随口说着,往浴室里走,“土方,你刚刚有没有看出什么啊?”
“看到了瓷砖。”忱幸说。
“什么啊?”服部平次说着,一转头就看清了满目的瓷砖,脸色倏尔一变。
“哎,我说。”他皱眉道。
“嗯,没错,CrazyDiamond。”柯南低声一笑。
旁边,忱幸面无表情,突然说英文什么的,的确有些难为人。
还好,米原桵子也没听懂,马上就问了出来。
服部平次的解释跟安室透的说法大致一样,最后道:“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眼睛的错觉。”
米原桵子听懂了,又没完全听懂。
忱幸隐约能听到电话里的笑声。
“和叶姐姐的电话在响。”柯南指了指服部平次的口袋。
“是大阪的侦探小子吗?”接通后,隐隐传来一个粗犷豪放的声音。
“这个声音,你是大和警官吗?”服部平次问道。
“就在刚才,我们找到了被杀害的若松社长的死前讯息。”大和敢助说道:“文字是三个英文字母,SON。”
“Son?”服部平次跟柯南相视一眼。
‘儿子’吗?
“是啊,要是这个案子和你们那边的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话,就快把社长的儿子抓起来,他可能就是凶手!”大和敢助说道。
“这就难办了。”服部平次低声道。
“怎么了?”
“因为今晚在这里被杀害的人,正是那位社长的儿子。”
“你说什么?”大和敢助语气一沉,“这么一来,杀害若松社长的杀人凶手,跟杀害他儿子的杀人凶手,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啊!”
295.儿子
“喂,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今天晚上在东京被杀害的人,就是一个月前在这间轻井泽别墅中被杀的那个社长的儿子?”
电话里,大和敢助再次确认道。
服部平次点头,“是,不会错的。”
“会不会是杀人凶手为了让他的儿子顶罪,才会故意留下这些字母的?”上原由衣忍不住道。
“要是这样的话,应该会更容易让我们发现才对,这么一来就更不会用这个阴影钻石错视手法,特地隐藏这样的讯息不让人发现了。”这时,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语气很淡然,如同看待什么都智珠在握,而且听起来跟大和警官很熟悉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仇杀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
“在得知杀害社长的人就是他儿子之后,凶手为了报仇才犯下这次罪行,这样推测比较妥当。”
“当然,共犯为了灭口,这条线索也不能完全排除。”
“死前讯息只有Son,应该是单独一个人所为吧。”
电话那边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电话另一端的忱幸等人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跟这位老哥在聊的人是谁。”服部平次嘀咕道。
柯南笑了笑,“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喔。”
“是谁啊?”服部平次好奇道。
“就是那位有‘孔明’之称的长野县警官,诸伏高明警官。”柯南说道。
忱幸也在听,只不过他注意到,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本来还在电话里偶尔聒噪几句的安室透忽然沉默了下去,没有再开口。
是认识吗?他想着,以对方的身份来说,认识一个警察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这样,我已经把情报给你们了,可不要再有受害者出现了!”大和敢助咆哮过后,就挂断了电话。
服部平次皱眉道:“也就是说,特地叫我去社长大阪的老家家中,看那个消失的字母陷阱的人...”
“也许就是这次杀害了他儿子育郎先生的凶手吧。”柯南沉声道。
见他开始分析,忱幸悄悄挂断了电话,这倒是完全无视了某员工的心情。
“说的也是,照这么看来,他是想提前通知我们阴影钻石错视这个线索吧?”服部平次说道。
柯南分析道:“照理说,如果凶手是育郎先生的话,他应该不会给我们这个线索才对。”
“问题是,为什么社长的夫人要隐瞒这里浴室的瓷砖,和那间别墅的瓷砖是一样的这件事呢?”服部平次不解道。
柯南看着墙上的瓷砖,若有所思道:“如果说,是凶手想让我们发现阴影钻石错视的话,那么夫人这么做应该就是妨碍到他。”
看着如大人般思考的小学生,旁边的女管家米原桵子忍不住蹲下说:“小弟弟,你的说话方式好像跟刚才不太一样喔。”
她说道:“我觉得你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像普通的小孩,现在觉得你就像是一个侦探。”
“不是这样啦。”柯南连忙掩饰。
服部平次一下按住他的小脑袋瓜,一边使劲揉一边说:“是游戏啦,我们只是在陪这个小鬼玩侦探游戏,对吧,土方?”
忱幸点点头,“他很喜欢侦探游戏。”
米原桵子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小弟弟不可以妨碍调查喔,因为这个大哥哥可是位头脑非常聪明的高中生侦探。”
“是。”柯南撇撇嘴,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服部平次好奇道:“话说回来,你们社长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吗?”
“是啊,每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说要是有个像服部那样的儿子当继承人就好了。”米原桵子学着若松耕平说这话时的样子,“还说,为什么偏偏这个儿子就是这么不争气呢。”
柯南目光一动,“你刚才说‘这个儿子’?”
服部平次同样问道:“难道说他还有女儿吗?”
“不是啦,我想应该只是在跟你比较的意思吧。”米原桵子尴尬道,毕竟是她传话,而她也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不想让对方因此误会。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柯南跟服部平次相视一眼,皆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
接下来,忱幸他们回到了客厅,而目暮警官正就案情询问着其他人。
服部平次走到高木涉身边,悄悄告诉了他杀害若松社长的凶手,可能就是这次的被害人若松育郎的事情。
“纳尼?!”高木涉的反应很大。
但马上,他跟服部平次就同时伸出手指,‘嘘’了声。
“你的声音太大了。”服部平次无语道。
不过虽然眼前这位警官偶尔会笨手笨脚的,却极为可靠,工藤是这么说的,那他当然会相信。
“你们是说,杀害社长的凶手是他儿子育郎先生?”高木涉看看服部平次,又看向忱幸。
“要保密哦。”柯南仰着头说:“这是因为社长的案子跟育郎先生的案子,现在大家都认为是和他们两人有仇的同一个凶手下的毒手,所以这件事还是暂时保密比较好。”
“没错,而且这一次这个杀人凶手的动机,可能和杀害社长的凶手是相反的。”服部平次说道:“也许是因为痛恨杀害若松社长的人才下手的。”
“所以说高木警官,你私底下去问一下大家吧。”柯南怂恿道:“问问看他们之中有没有特别仰慕社长的人。”
高木涉干笑道:“要瞒着目暮警官吗?”
“要成功欺骗敌人,先要从自己人开始。”服部平次一脸深沉道。
高木涉感觉学到了,两个人就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下一刻,虽然是各自询问着但仍算是安静的此间,陡然传来一声惊叫,把正思考的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差点咬掉舌头。
“你说工藤他!”吓人的源头是和叶,她不知道听毛利兰说了什么,吃惊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场间诸人皆是被吸引过去,或汗颜或不解。
“不好意思,没什么事啦。”和叶一脸歉然地摆手。
柯南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在命案现场瞎说什么啊?
和叶神神秘秘地凑到毛利兰面前,挡着压低声音,八卦又开心地说:“真的吗,工藤真的对你告白了?”
296.通话
“就是我上一次去伦敦旅行的时候,新一很凑巧地也来了,在大本钟面前他突然就...”
毛利兰轻笑着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和叶开心道:“太好了小兰,这实在太浪漫了,然后呢,之后怎么样了啊?”
“没有啊,没怎么样。”
“那你们现在一定常见面和打电话吧?”和叶憧憬道。
“也没有。”毛利兰不好意思道。
“那小兰你主动打电话给他不就好了?”和叶像是过来人一样教她。
“那时候的气氛,好像是我硬逼他告白似的。”毛利兰笑了笑,然后道:“而且,我还想再多感受一下现在这种幸福的感觉,要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他的话,总觉得这种像梦境的感觉就会被破坏了一样。”
和叶琼鼻一皱,深沉道:“你太天真了,小兰。”
她猛地凑到毛利兰面前,眼神锐利凝重,神情像极了某恋爱大师现场传授经验的时候,“现在的战况是对方被逼得走投无路,举白旗投降了,为什么你就不进一步,乘胜追击赢得胜利呢?”
“什么胜利?”毛利兰下意识道。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和叶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我看我也拿出勇气,向平次告白好了。”
“诶?”毛利兰眼睛一下睁大。
“然后小兰你也拿出勇气,找工藤确认一下,这样如何?”和叶按着她的肩膀,仿佛视死如归。
旁边,毛利小五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虚着眼道:“我说,你们两个从刚才开始,就在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啊?现在可是在模拟犯罪现场啊。”
“我们也是在开调查会议啊。”和叶煞有其事地说了句,随后冲毛利兰点头道:“那么小兰,我们就约好了?”
毛利兰愣愣点头。
和叶转而看向还在跟高木涉交代什么的服部平次,眸子里火苗燃烧起来,斗志满满。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兰,得先做个榜样给她看,所以平次,你有所觉悟吧!”
而正理性分析的服部平次陡然一僵,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就看到了目光灼灼好似要把他吃掉的和叶,吓得他连忙回过头去。
“好可怕,那家伙干嘛瞪着我啊?”他面露惊恐。
忱幸跟柯南相视一眼,皆是有些搞不懂状况。
此时,椎名正繁说道:“警官先生,再这样调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吧?”
“就是啊,关键的问题并不是案发当时这些人站在什么地方吧?”藤波纯生说道:“而是用什么方法,让那个傻儿子在剩下的两块蛋糕中,选择了有毒的那块。”
“要是这个谜团无法解开的话,这种现场调查做多少次也没用。”椎名正繁背着手,淡淡道。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倒是齐了心。
“不,这应该不算案发现场的调查,而是自愿参与的协助调查。”女秘书佐竹好穾开口道:“案发现场调查的话,应该要先申请到法院的搜查令,并且在进行之前发到大家的手上,而且应该事先就把调查的内容全部告诉我们才对。”
“嗯?”听到这里,柯南跟服部平次同时一怔。
“原来还有这个方法!”服部平次抑制住激动,一把扶住身边女管家的胳膊,“警官先生,这个女管家我再稍微借用一下。”
米原桵子眼睛一下瞪大,都不经过我同意,就这样借用我了?
“还有,在外面的鉴识课叔叔也借用一下。”柯南举手。
“啊?”目暮警官懵了懵,好家伙,你们也太随便了吧?
……
“咦,忱幸?”
“你又在?”
走廊上,准确来说,是若松育郎的房间门口,忱幸正站在那里,而对面则是刚刚赶到的柯南跟服部平次,还有被拉来带路的女管家。
“你怎么会来这里?”柯南问道。
“刚刚他也有问过我育郎先生的房间在哪。”米原桵子说。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开玩笑道:“看来今晚土方终于要发力了啊。”
柯南则是好奇,不知道忱幸来这边,跟他们的目的是否一样。
--如果是的话,他是怎么猜到的?毕竟刚刚是佐竹好穾无意间的话提醒了他们,而那时候忱幸就已经先离开了。
“我开始是觉得,如果当时多注意一下,就能发现是谁下的毒了。”忱幸看着房间的门把手,微微摇头,“只是没想到...”
的确是有人下毒,但不是在众人吃蛋糕的客厅,而是提前将毒涂在了门把手上。在若松育郎关门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沾到了毒物。
所以,一直习惯用手直接拿着蛋糕吃的他,无论拿哪块蛋糕,都会死。
“看来应该是粉末状的毒物,被洒在了门把手上。”鉴识课的警员已经开始勘查了。
“这里就是育郎先生的房间没错吧?”柯南问道。
“对,可是这里为什么会被下毒呢?”米原桵子不解道。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思忖,“到底是什么人在门把手上下的毒呢?”
忱幸问正趴在地上看的警员,“请问地板上也有发现毒粉吗?”
“是啊,在地板的缝隙中。”警员点点头。
柯南轻笑一声,“我猜那些毒粉之间,应该相隔了10公分左右对不对?”
“没错,残留毒粉间的距离,的确就像你说的一样。”鉴识警员说着,疑惑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柯南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找出下毒的人了。
过去客厅的途中,他不忘同忱幸说出自己的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的?”
“灵光一闪吧。”忱幸随口道。
“啊嘞?”柯南眼皮一抖,这也行?
忱幸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当然惹得孩子不乐意。
与他们已经接近案件的真相而轻松不同,某坐在电脑边的黑皮青年哈欠连天,对挂断的电话腹诽一通后,终于决定去睡觉,绝不再接某个混蛋的电话!
只不过安室透仍不由想起刚刚那家伙挂断电话前,两人的对话。
“你身边不是有好几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吗,怎么会想着突然找我?”
“大概是信任?”
“什么?”
“没有,你不是说自己会推理么,想试试你的能力。”
信任么?安室透揉了揉后颈,倒下睡之前,像是随手,还是把手机丢在了枕边。
297.连续
“什么,你要我们调查一下拖鞋?”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我们正在侦讯案子。”
客厅里,目暮警官有些无语地看着服部平次,就连毛利小五郎都觉得离谱--拖鞋跟下毒有什么关系吗?
“不要这么不知变通嘛,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服部平次笑着说:“当然,警官先生的拖鞋也要检查,还有在房间外排队的几位。”
柯南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麻烦你们把自己现在穿的拖鞋,放进写着名字的袋子里吧。”
拿到众人的拖鞋之后,一大一小俩侦探便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将拖鞋交给了鉴识课的警员。
得到检验结果后,忱幸跟着他们去了若松芹香一个人待的书房。
“夫人,你还在里面吧?”服部平次敲门,“就剩下你的拖鞋没有检查了,因为我们在别人的拖鞋上,都没有检验出任何毒物反应。”
柯南补充道:“拖鞋上会沾到毒粉,是因为在育郎先生的房间门把手上撒毒粉的时候,同时也撒到了凶手的拖鞋上。”
这一点忱幸之前听安室透说过,落在门把手下方地板上的毒粉,之所以会相隔10公分左右的距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只要检查了你的拖鞋,就能确定你是不是凶手。”服部平次见敲门无人应答,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
只不过当看清书房内的情形后,他的脸色就是一变。
忱幸皱了下眉,房间里,若松芹香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躺在地板上,嘴巴大张,面目狰狞,已经没有了声息。
“怎么会...”柯南难以置信道。
很快,门口的警员通知目暮警官之后,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死因还是因为氰化物中毒吗?”目暮警官蹲在地上,很是头痛地看着地上的人。
这已经是今晚遇害的第二个人了,再加上之前被杀害的若松耕平,已然是连续杀人。
“可是,这难道不是自杀案件吗?”藤波纯生疑惑道:“我们离开这间书房的时候,最后关门的人不就是那位警官先生么,那个时候副社长还活得好好的啊。
而副社长的遗体,也是由大阪来的侦探小子他们,最先打开有警官看守的房门之后才发现的,这么一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杀了吧?”
“是啊,这样都算是杀人案的话,那就成了密室杀人,是根本不可能的犯罪手法吧?”女秘书佐竹好穾说道。
“这可不一定办不到。”柯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书桌后,开口道:“因为桌子上面,还有很多看起来很可疑的东西啊。
--女管家米原小姐为夫人端来的红茶,只喝了一半;总经理椎名先生借给夫人的钢笔,笔套还在钢笔的后面,笔头露了出来;秘书佐竹小姐让夫人签名盖章的那份合约书也只写了一半;还有首席设计师藤波先生借给夫人用的眼药水,也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好像已经用过了。”
柯南说道:“这些东西,都很可疑吧?”
服部平次接过话去,“也就是说,只要巧妙地利用这个桌子上面的东西,就算凶手不在这个书房里,还是有可能毒杀若松夫人的。另外还有掉落在夫人身边的那本厚重的国语辞典,还有装辞典的盒子,也很可疑。”
目暮警官将辞典随手拿起,“辞典打开的这一页,似乎停留在WA这个音的部分。”
“整体上看来,中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夫人当时想要查询某个字吧?”毛利小五郎随口猜测道:“比如她有个汉字的音不会念,所以想要查一下辞典之类的。”
目暮警官点头道:“这么说,问题就是委托夫人签名盖章的合约书,以及眼药水的使用说明书才有可能了。”
“有可能是凶手事先知道那些文字中,包含有难以理解的汉字或词语,因此设下了陷阱,让夫人去查事先涂了毒的辞典。”毛利小五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已经瞄向了站在书房门口的几人。
藤波纯生连忙道:“等等,我可不认为副社长会有不认识的汉字。”
佐竹好穾说道:“因为副社长曾经考过汉字检定一级,另外,就算真要怀疑我们的话,也请你们先看一下副社长事先留给我的信好吗?”
“信?”
“是副社长事先交给我的信,她说自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要我记得把这封信交给警察。”
佐竹好穾目光微低,“那封书信就保管在这个书房里的保险箱里,信的内容是夫人的自白书。
当她听说社长在轻井泽别墅被刺杀,匆忙赶到浴室的时候,事实上,她有看到手持小刀满身是血的儿子,但是她却选择袒护儿子。这是她亲笔写下的内容。”
在她说这些的时候,目暮警官也安排警员打开了保险箱,的确看到了这封书信。
至于若松芹香袒护儿子的理由,是因为儿子已经感觉到私吞公款的人其实是她,所以不能让他说出去。
她让满身是血的儿子扑在社长遗体上,隐藏身上喷溅的血迹,并制造让警方误认为是外人犯案的错误迹证,同时藏好凶器,后来还帮他处理掉了。至于若松耕平写下的死前讯息,也利用错视的手法藏起来。
可是她怕有一天,知道真正凶手的自己会被儿子杀人灭口,到时候希望能把那个死前讯息作为证据,并且转交给警察。
以上就是若松芹香自白书的大体内容。
目暮警官看完后,沉吟道:“知道有这封信的人,就只有身为秘书的你一个人吗?”
“应该是的。”佐竹好穾平静道:“但是由于副社长每天晚上都会打开这个保险箱,查看这封信的内容是不是有被人打开过,可能会有人因此起疑也说不定。”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貌似无意地看向女管家。
“我的确也有感觉到夫人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有一次进来这个房间打扫的时候,夫人就在保险箱前看着我,还说要我以后进房之前一定要敲门,而且是很生气地责备我。”
米原桵子说道:“可是我想其他几位应该也都有注意到吧,因为夫人经常把公司的人叫到这个房间里,一起讨论公司里的事情。”
目暮警官马上看过去,略显无奈,“也就是说,你们几个人应该也都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是吧?”
他还以为这封藏在保险箱里的信有多隐蔽,没想到早就人尽皆知了。
这时,高木涉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警官,从若松夫人的拖鞋上检验出了毒物的反应!”
298.幻视
“照这么看来,在育郎房间门把手上撒下毒粉的人,应该就是夫人没错。”
高木涉在目暮警官耳边说:“那个门把手下方的地板上面,也残留了一些毒粉,下面中断部分的长度,也刚好和夫人拖鞋的宽度一致。”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沉思道:“因为受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杀害’的这种恐惧感,于是夫人就先下手为强了。”
“怎么可能!”米原桵子下意识道。
目暮警官认同道:“或许真的就像你说的这样,想要把别人正穿着的拖鞋和沾到毒粉的拖鞋互换,确实是件难度很高的事情。”
高木涉说道:“对了,还有掉落在夫人遗体旁边的国语辞典上,也检验出了毒物反应,不过沾到毒的位置,只有在书本展开一侧的左下方而已。
而且在装着该辞典的盒子里,发现了粘贴着装满毒粉的袋子。袋子稍微有点破损,可能是有人事先把毒粉藏在里面,可是袋子因为某个原因而破损,导致装在里面的辞典也才会沾上了毒粉。”
毛利小五郎想了想,“这么说的话,把毒粉藏在里面的人,很可能就是夫人。”
目暮警官点点头,“说的也是,夫人先毒杀了儿子之后,再把毒粉的袋子藏在辞典盒子里面。虽然是社长带来的继子,可儿子终究是儿子,杀害自己的儿子之后,浮现后悔的念头,因此自己吃下从袋子里洒出的毒粉自杀,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他罕见的一番推理,有一点把自己说服。
高木涉说道:“这么说来,夫人之所以没有参加现场调查的原因就是...”
“当时就已经下定决心,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自杀吧。”毛利小五郎摇头。
柯南忍不住道:“那桌子上的其他物品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检验到吗?”
“没有检验出毒素。”高木涉点点头,“那份合约书和眼药水的说明书上面也调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难的汉字。”
服部平次托着下巴,仍有困惑,“从一开始寄那封信,把我叫到大阪的社长老家,故意让人察觉到阴影钻石错视的,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或许是夫人利用你进行的一场测试也说不定。”毛利小五郎不在意道:“要是连你这个被社长认为是很有本事的侦探,都无法解开谜团,那个什么错视的把戏就不担心会被看穿了。”
说着,他得意一笑,“只不过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这一次会带着我这位真正的名侦探过来吧。”
服部平次撇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还会故意在这位名侦探的面前,杀人给你看吗?”
毛利小五郎羞恼炸毛:“这我哪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毒都已经洒下去了,所以不能收手了吧!”
“哎哎,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既然都确定副社长是凶手,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藤波纯生眼皮耷拉着,他本来就胡子拉碴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今晚经历一番波折,像是被生活打击到颓废的败狗。
佐竹好穾看了看手表,也说:“差不多快到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了。”
“我也要和妻子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椎名正繁说道。
“我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留下来配合调查的。”女管家米原桵子认真道。
高木涉不好意思道:“因为还要再向大家询问一下,夫人过世之前详细的情况,所以还是要请大家留下来,配合我们的调查。”
……
弯月如钩,院里枝叶沙沙作响。
窗边。
“工藤,土方,你们也觉得那位夫人就是凶手吗?”服部平次皱眉道。
“我之前对此深信不疑,直到我走进夫人过世的那间书房为止。”柯南说道。
“我也是一样。”服部平次说道:“一个下定决心准备要死的人,实在很难想象还会要求重新倒茶,还用眼药水。”
柯南点头,“而且合约上的签名也是刚刚写的,钢笔的笔帽也没有插回去的打算。”
“就是说啊,夫人就好像是在签名的时候,被偷偷潜进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像是幽灵的家伙,这么默默用毒杀害了一样。”服部平次揉了揉眉心。
“你们有去过洗手间吗?”忱幸靠着窗棂,忽然开口。
“啊?”对面两人一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为了破案已经绞尽脑汁,实在是没有感觉去上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备着拖鞋。”忱幸说。
“什么?”柯南先是疑惑,转而目光一动。
“你的意思是,上洗手间的话要换拖鞋吗?”服部平次显然也想到了。
“没错。”忱幸说道:“我刚刚问过小兰跟和叶,她们去洗手间的时候,碰见育郎先生洗着手出来。”
柯南缓缓道:“这么说,洒在育郎先生房间门把手上的毒粉...”
“是障眼法。”服部平次吐出口气。
“可是,那个时候托盘上面明明有两块年轮蛋糕,如何让他在外表相同的年轮蛋糕中,拿走那块有毒的呢?”柯南陷入沉思。
“有没有可能是看错了?”忱幸自言自语道。
“怎么可能,女管家明明是切成的九等份。”服部平次笑了笑,不过马上就是一僵,“等等,看错了?”
柯南嘴角一笑,“原来如此。”
服部平次笑道:“我说土方,今晚你竟然比我和工藤都要先发现线索。”
忱幸想到刚刚某个现在恐怕已经入梦的家伙发来的短信,当下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今夜参与寻找真相的人,可不只有两个侦探。
他是心底不忿,所以想要找到杀人的手法。
至于安室透的帮忙,嗯...老板的任务罢了。
……
接下来,柯南跟服部平次两个人完全是铆足了劲,大概是不服输竟然让某个不是侦探的家伙捷足先登。
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已经眯了一会儿的忱幸睁开眼睛,看到了虽然也有些倦意,却难掩自信笑容的两位侦探。
他们拦下要收队的目暮警官,将众人喊到了之前分蛋糕吃的客厅。
“土方,接下来要看好了。”服部平次自信一笑,“看我们怎么揪出那个我们人类擅自虚构出来的,不正常存在的证据吧!”
299.草头
“你说你已经知道毒死那个笨蛋儿子的凶手是谁了?”
“还有凶手如何让育郎先生吃下毒蛋糕的方法?”
“那难道不是副社长下的毒手吗?”
“是啊,副社长在育郎先生房间的门把手事先洒上了毒粉,所以让手上沾到毒粉的育郎先生拿了年轮蛋糕之后,吃下去中毒的不是吗?”
佐竹好穾等人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自信满满的大小侦探,丝毫不掩脸上的疑色。
“另外从副社长穿的那双拖鞋上面,也已经检验出了毒粉不是吗?”椎名正繁说道。
米原桵子反驳道:“那不是将毒粉洒到门把手上的时候,留在拖鞋上的吗?”
“那是障眼法。”服部平次摇头一笑。
“障眼法?”
“没错,这是为了嫁祸给夫人,最后再让夫人自杀身亡,是凶手事先安排好的一步棋。”服部平次淡淡道。
目暮警官连忙道:“你的意思是说,夫人她并非自杀而是谋杀吗?”
“没错,而且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服部平次极为肯定道。
“可证据呢?”毛利小五郎问道。
“因为育郎先生在拿年轮蛋糕之前没多久,还特别去洗手间洗过了手啊。”柯南说道:“就算走出房间的时候沾上了毒粉,也已经洗掉了。”
和叶附声道:“是这样,当时我还看到他用手帕擦过手了。”
毛利小五郎皱眉,“不过,让夫人穿上沾有毒粉的拖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是洗手间,那双拖鞋应该是在夫人上洗手间的时候掉包了。”服部平次解释道:“有人把放在洗手间门前的夫人的拖鞋,跟上面沾有毒粉的拖鞋互相调换了。”
大家恍然时,显然也想到了洗手间被忽视的细节。
藤波纯生忍不住道:“那凶手到底是如何让那个笨蛋儿子,自己去拿那块毒蛋糕的呢?”
米原桵子问道:“要是一开始育郎先生的手上并没有沾到毒粉的话,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这时,忱幸推着一辆小餐车过来。
“这很简单啦。”柯南笑了笑,“因为年轮蛋糕放在育郎先生不由自主会拿的地方啊,肚子饿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毛利小五郎一听,咆哮道:“笨蛋!那个时候的年轮蛋糕是被分成了九等份的,每一块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光是改变摆放的位置能有什么用啊?”
“大叔来试试看吧。”忱幸说着,让开身子示意。
餐车上的托盘里也放了两块切好的年轮蛋糕。
柯南说道:“没错,叔叔自己也来试试,以育郎先生肚子饿的心情来拿吧。”
“以肚子饿的心情来拿啊。”毛利小五郎狐疑地走过去,只不过本来不在意的心情,在看到托盘里的蛋糕后,顿时咯噔了一下。
“先等一下,很明显的,放在里面的那块蛋糕更大一些啊!”
“真的是。”旁边的高木涉也说,“这样的话,要是一个肚子饿的人,直觉一定会立刻去拿里边那块吧。”
毛利小五郎有些不满道:“刚刚我也说过了,两块年轮蛋糕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忱幸你怎么也跟着这两个小鬼胡闹?”
服部平次翻了个白眼,我是小鬼?
忱幸摇头,“的确是一样的,这就是刚刚警察为了调查现场而准备的年轮蛋糕,我拿来借用。”
“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不信,随手拿起靠近自己的那块比较小的蛋糕,“只要叠起来,这个大的很明显地就...”
话还没说完,大侦探眼珠就是一瞪,因为那被他亲手叠起来的两块年轮蛋糕,分明一样大小。
“大小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切斯特罗错觉。”柯南说道。
“什么?”
“人们在用眼睛比较大小的时候,一般来说都会不由自主地选用最接近的两边来进行比较,所以像年轮蛋糕这种扇形的东西,同时摆在一起比较的话,会不由自主地将长边和短边相比。”
柯南科普道:“所以,明明大小是一样的,却会错误地感觉里面那块比较大。”
服部平次点头,“没错,这是早在一百年前,由心理学家切斯特罗所发现的视觉错觉的一种。”
“原来如此。”高木涉恍然大悟,“凶手将下了毒的那块年轮蛋糕,摆在看起来比较大的地方,让育郎先生自己去拿。”
毛利小五郎说道:“可是用这个方法的话,那个时候负责切年轮蛋糕,并且放上托盘的米原小姐跟佐竹小姐,还有当时站在放有蛋糕托盘旁边的藤波先生以及椎名先生,只有他们四个人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吧?”
服部平次轻笑一声,“不过,在他们四个人之中,就只有一个人有办法毒害夫人。”
“现在,我们就去看看夫人被杀害的书房吧。”柯南小手一挥。
……
书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还以为快要解开谜团了,突然让我们看这种画面做什么?”
坐在办公桌前的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不断闪烁而过的公司品牌名的字样。
“好好看清楚喔,有50种样式呢。”柯南忍笑道。
服部平次说道:“若松夫人过世之前,跟你们一起看了这个画面吧?”
“是的。”藤波纯生等人回答。
毛利小五郎郁闷地捏了捏鼻梁,看起来有些疲倦。
“你累了吗?”柯南眨眨眼睛。
毛利小五郎顿时大怒,“废话!干嘛一直让我看这种闪烁的东西?”
柯南掏了掏耳朵,然后从兜里掏出小本本递给他,“那你现在写出若松的若字,可以吗?”
“啊?”毛利小五郎一脸迷惑,有点没懂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这么简单的汉字,能难得到他堂堂名侦探吗?
答案是肯定的,颇为不屑的毛利小五郎拿过纸笔,结果只写了个草字头之后,笔尖就顿住了,冥思苦想也记不清下一笔是什么。
“奇怪了。”他挠了挠头,偷偷瞄向电脑屏幕。
“叔叔可不能作弊啊。”柯南随手切换了桌面,“因为若松夫人不习惯用这台电脑,应该没办法打开这个文档。”
毛利小五郎脸上一热,旋即悄悄问旁边的高木涉,“高木,这个草字头下边是什么来着?”
300.氧化
“你真的不知道吗?刚刚才看了那个字那么多次啊。”
高木涉有些无语地看着面露尴尬的大侦探,很难相信对方竟然连个‘若’字都不会写。
毛利小五郎脸上抽了抽,难免羞恼。
服部平次笑道:“就是因为看了太多次,所以才发生了形象崩溃的现象。”
“形象崩溃的现象?”又是一个新名词,对于毛利小五郎及高木涉等人来说,是新的知识点。
“没错,我想你们应该也曾经把云的形状,或者墙上的污渍看成是人脸吧?”服部平次说道:“那是脑内的面部神经元产生了反应,不自觉地把那些样子看成是人的脸。
事实上,人类的脑子也有类似面部神经元的汉字神经元,长时间一直看同一个汉字的话,汉字神经元就会产生疲劳,就会造成对那个字的感官机能下降。
也就是说,明明是平常熟悉的字,会对其形态产生怀疑而变得不认识了,这就是所谓的‘形象崩溃’。”
“原来如此。”听完科普,高木涉说道:“凶手把‘若人之酒’这些字给夫人看过一次又一次,等发生了形象崩溃现象之后,再要求夫人在合约书上签名。”
目暮警官推测道:“然后突然想不起来‘若’字怎么写的若松夫人,就下意识地拿书架上的国语辞典,结果就碰到了沾有毒粉的WA这行字,把毒吃进了嘴里是吗?”
服部平次点头道:“没错,‘若’这个汉字本来就是很容易混淆的汉字之一,另外我记得夫人在翻页的时候,似乎有舔拇指的习惯。”
毛利小五郎开口道:“也就是说,设计这次犯罪手法的人就是...”
“就是给夫人看了好几次‘若’字,并且要求她在合约书上签名的秘书,佐竹小姐!”服部平次看向众人,极为确定道:“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实行这样的犯罪手法。”
“什么?!”
“真的是佐竹小姐吗?”
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女管家米原桵子急忙道:“会不会只是凑巧呢?这些都是对佐竹小姐不利的证据,育郎先生之所以会肚子饿,也只是因为酱油突然没了的关系。”
“我不认为这是凑巧哦。”柯南看向默不作声的佐竹好穾,开口道:“就在若松夫人拜托佐竹小姐去泡红茶的时候,你问了夫人要什么牌子的红茶对不对?
这就说明佐竹小姐,知道这个屋子的厨房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要想偷偷拿走酱油也是有可能的。”
服部平次接过话去,“没错,如果是秘书的话,趁着育郎先生觉得肚子饿的时候,再加上大概可以掌握得到我们跟总经理他们来访的时间,还有总经理来访时每次都会带的年轮蛋糕。事先知道一共有几个人的话,也很容易就可以切成几等份。”
“虽然说九等份没那么好切。”柯南说道:“她装作帮忙,把切好的年轮蛋糕放在盘子上,在两块之中的一块上面撒了毒粉。”
高木涉疑惑道:“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在门把手和拖鞋上撒了毒粉呢?”
服部平次淡声道:“是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就撒了,等我们到的时候,佐竹小姐应该正在这个屋子里面,并且已经做好了犯案所有的准备,要在书房杀害夫人了吧。”
椎名正繁忍不住道:“可是,看到副社长似乎很疲惫,向警方建议让她留在书房里的人是我啊。”
“要是你当时不说的话,我想佐竹小姐应该也会说出同样的建议吧。”
服部平次说道:“而且在那之后,我们也是通过她的‘提醒’或者说误导,才发现了育郎先生房间门把手上下毒的陷阱。
还有之前把我叫到社长在大阪的老家,让我对错觉产生兴趣,进而诱导我来这个家的人,也是你吧?
‘人类擅自虚构出来的不正常的存在,是你们没有办法真正看见的幻影。’指的也是错觉。
这个犯案手法,必须要有人出来误导大家才可以,所以你就以牙还牙,利用错觉杀死了同样利用错视手法杀害社长,并企图瞒天过海的那两个人没错吧?”
听完他的一席话,一直低着头的佐竹好穾忽地笑了笑,“这的确是让人想要写成推理小说的犯罪手法,可是这一切没有任何证据。难道不是吗?可以印证这个推理的物证。”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就是一僵,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某个小鬼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擅自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小的手掌竟有着大大的力量。
“啊嘞嘞,佐竹小姐的手表有好几个地方都一闪一闪的,为什么呢?”柯南稚声道。
“这个,那是...”佐竹好穾连忙挣脱,明显慌乱地想要解释。
“那就是不可动摇的物证。”服部平次说道:“应该就是在把毒粉撒在国语辞典上的时候,拿着辞典的左手手腕上也被撒到了吧。
那个时候,掉进青铜制手表细缝中的氰化类毒物,就在你上洗手间或者别的地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水,产生了氧化反应,将手表上的锈迹都弄掉了。”
服部平次淡淡一笑,“而且让你注意到这一点的,就是你在说‘末班电车时间’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直在看着手表。”
“所以在那之后,你才用很奇怪的方式拿着饮料瓶对吧?”柯南笑着说:“等到想看表的时候,才把饮料瓶换到另一只手的藤波先生还算合理,可是没有人会一只手既拿着瓶盖又拿着瓶子不是吗?”
佐竹好穾闻言,低头一笑,“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注意到我,一直刻意只使用右手对吧?如果使用左手的话,袖口往上卷就会露出手表了。”
她卷起袖口,看着腕上的那只青铜制手表,“可真是讽刺啊,父亲送给我的这只手表,竟然成了弱点。”
“你说父亲?”藤波纯生惊讶道:“难道说,你是社长的女儿?”
“是的,我是父亲第一次结婚时生下的女儿,原本是打算整垮这个抛弃母亲的男人的公司才进来的,但在了解到他只是个太热衷工作,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可怜人之后,我反倒同情起他来。”
佐竹好穾笑了下,“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其实在轻井泽别墅,父亲是打算向大家宣布我是他的亲生女儿的。”
米原桵子犹豫道:“我好像曾经听老爷说过这件事。”
佐竹好穾说道:“可在那之前,父亲被可恶的育郎杀害,同时证据又被副社长藏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育郎杀害,可是就算是我在理解父亲之前,也相当恨这个人。”
目暮警官问道:“那么,你应该也看过那封信的内容了?”
“是的,可是在那之后,副社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佐竹好穾说道:“我想,也许是为了让我去杀了育郎,所以才故意寄放在我这里的。
不过,把服部叫来这里真是我的失策,明明是打算误导你们所有人的,没想到你还是技高一筹。”
“不,应该说是你们才对吧。”她微微俯身,朝柯南笑了笑。
柯南回以礼貌的笑容,心想今晚破案的人,可不只是他们而已啊。
在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佐竹好穾低头,自嘲一笑,“用了错觉的这个作案手法,用聪明反被聪明误来形容我,实在是太贴切了。”
忱幸背靠着墙,看着她的背影,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同样轻轻叹了口气。
301.徘徊
“原来如此,想不到昨晚的案子还真挺扑朔迷离的。”
这是在次日的咖啡店里,某服务生好奇地问老板又一次遇到的案子。
“说起来,老板好像总跟案子打交道啊。”安室透摸着下巴,开玩笑道:“这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体质吗?”
忱幸掸了掸早报,随口道:“或许是从你来这工作以后。”
安室透听着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论甩锅,他对自家老板向来服气。
“不过,我昨晚表现的还行吧?”他挤了挤眼睛,充满暗示。
“挺快的。”忱幸不紧不慢道。
旁边端着咖啡路过的榎本梓一听,耳朵瞬间支棱了一下,虽然有心想偷听,不过又怕听到什么太劲爆的内容,万一被‘灭口’就不好了。
所以她脖子一缩,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其实只是欲盖弥彰的样子,小碎步跑开了。
忱幸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不在现场,但推理比现场的侦探还快了那么一点,挺厉害。”
安室透一脸得意,旋即轻咳,搓了搓手指。
“下次一定。”忱幸笑了笑。
安室透‘嘁’了声,随手拿起抹布,就要干活去了。
“等等。”忱幸犹豫片刻,把他喊住。
“怎么,老板莫非良心发现了?”安室透哼了声。
“先坐下。”忱幸抬了抬下巴。
安室透依言,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忱幸开口道:“你说,如果昨晚秘书小姐早把手表处理掉,是不是就没有证据了?”
佐竹好穾是有机会的,当发现自己的手表因氰化物出现氧化反应的时候,但她仍是戴着,只不过用衣袖遮住罢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礼物,或许也是想要父亲见证她的复仇。
忱幸好像是随便说一说,但安室透本来不在意的表情却渐渐敛去,他看着对面好似闲聊一般的人,微微皱了下眉。
旋即,他缓声道:“就算没有手表,也一定会有其他证据。”
忱幸想了想,昨晚柯南跟服部平次还因缺少证据苦恼了很久。
正想着,他就听安室透说:“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犯罪,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而就算能逃脱得了一时,最后也一定会被捉拿归案。”
忱幸想到他组织的身份,不禁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觉悟。”
安室透倒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是问道:“你该不会想过,要帮她处理证据吧?”
忱幸闻言,默然看向窗外,诚然佐竹好穾连杀两人,可想到她杀人的初衷,以及被杀之人的所作所为,仍难免让人心生不忍。
“没有人能够轻言剥夺他人的生命,即便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安室透淡淡道。
忱幸讶然地看过去,虽然在他心里,并不认为对方是如琴酒那般漠视生命的人,可在组织的地位毕竟不低,且受组织的熏陶日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吗?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组织的那群人大多数都是一言不合就拔枪的。
而看到忱幸眼中的怀疑,安室透沉默几秒,又挠头一笑,“我是看电视上这么说的啦。”
忱幸喝了口咖啡。
安室透看他几眼,斟酌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交给警方就好,即便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可当拿起屠刀的时候,也就与那些凶手没什么区别了。”
忱幸摇头,“我只是有些同情她。”
“有很多人值得同情,或因为不幸,或因为这个社会。”安室透轻叹一声,随口道:“但不该走上这条路,否则一切的原谅也就变得不可原谅了。”
忱幸没说话。
安室透不清楚自己的所说的这些,能让他听进去多少,只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从一言一行及生活的点滴来看,土方忱幸或者说干邑,与他初时所想完全不同。
他更倾向于对方是于懵懂时加入组织,最后因理念不同而退出--就像他从贝尔摩德那里所知道的那样。
事实上,目前来看,干邑的确不像是很有决心的人,他容易被触动,也容易被动摇。
安室透觉得,他是值得被挽回的,即便有宫野明美的事情。
他会尽全力去做。
“最近冲咖啡的手艺有长进吗?”忱幸问道。
安室透还在遐想,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有刹那的没反应过来,懵然看去。
忱幸举了举咖啡杯,已经空了。
“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又是咖啡,你还真难伺候。”安室透撇撇嘴,起身去磨咖啡了。
忱幸放下杯子,身子朝后陷进椅子里,静静看向窗外。
虽然听不见风响,但该是有风的,树上的叶子熠熠发光。
……
傍晚的时候。
“快点啦元太!”
“不,不行了,先让我歇一歇。”
“我们要快点找到那只猫才行,不然步美她...”
“我先进去喝口水。”
咖啡店里匆匆跑进一个圆壮壮的小胖墩,哪怕气喘吁吁一头汗,还是蛮有礼貌地跟服务生讨水喝。
忱幸朝外看了眼,马路对面,灰原哀正在踱步打电话,因为是背对这边,所以看不到神情。
倒是旁边的光彦则一脸着急,偶尔会往店里看一眼,显然是在等某个事多的小伙伴。
元太吨吨吨喝完水,就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然后三个小孩子就跑远了。
忱幸想了想,给柯南拨去了电话。
“我刚刚看到灰原他们,好像很急的样子。”
“嗯,步美被绑架了。”柯南虽然努力保持着冷静,可话语中仍不免急切。
忱幸怔了下,随即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等等,有短信进来了,是阿笠博士的号码。”电话那边,柯南的声音顿了顿,之后说道:“绑架犯说‘找到猫了,我将会在三丁目的区垃圾场释放那个小女孩。’”
忱幸起身,“我现在过去。”
“好,麻烦你了,我顺便通知一下灰原他们。”柯南说道。
挂断电话后,忱幸随手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吧台那边,安室透撑着胳膊,见此打了个哈欠。
“肯定又是那几个小鬼。”他随口道。
“老板他很喜欢小孩子啊。”榎本梓笑着说。
“是么。”安室透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就算很喜欢小孩子,貌似也太在意了些,有好几次都是一接到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出去。
会不会有其他原因?安室透想。
302.古董
因为灰原哀跟元太他们刚好就在三町目的缘故,所以他们比忱幸早一点找到了步美。
忱幸载他们一起回了阿笠博士家。
“这真是太好了,步美总算平安回来了。”阿笠博士松了口气。
“而且好像也没有受伤的样子。”灰原哀拍了拍步美的肩膀。
“嗯,我没有怎么样。”步美笑着说。
“发生了什么事?”忱幸问道。
一听他问,元太跟光彦就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很是义愤填膺。
大致,就是阿笠博士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古董壶,然后发到了网上,想找人来估量价值。
而几个孩子今天刚好在这里做咖喱,结果元太不小心用足球踢翻了煮锅,弄脏了步美的衣服。
在柯南他们出门重新采购的时候,留在家里的阿笠博士被人用电击器电晕,刚洗完澡的步美被人用地毯裹着绑走了。
顺便一提,那条地毯是跟古董罐子一起,当初被阿笠博士从跳蚤市场买来的。
阿笠博士说道:“原来我的手机也跟步美一起被卷在地毯里带走了,虽然说那条地毯背面有些弄脏,不过却一点折痕都没有。”
“为什么要绑架步美?”忱幸问道。
虽然对步美这孩子来说,类似经历好像有不少,可总该事出有因才对。
如果是为了赎金的话,既然都是入室绑架了,顺手将值钱的东西拿走岂不是更方便,更何况阿笠博士都被弄晕了。
灰原哀咬了咬唇,轻声道:“之前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
“嗯?”忱幸目光看去。
“因为步美的衣服之前被弄脏了,她在洗完澡之后,是穿的灰原的衣服。”柯南说道:“不过后来想想,可能是我们多虑了。”
忱幸默默点头。
“不过那家伙还真是过分。”元太哼了声,“一开始逼我们非找到猫不可。”
“找到猫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把步美跟垃圾一起丢掉。”光彦也说。
这也是令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释放人质的条件不是要赎金,而是让柯南他们帮忙找一只猫。
当然,找不到猫的话还是会杀人撕票的。
步美说道:“他说那只猫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有听到绑架犯的声音吗?”柯南连忙道。
步美回忆道:“是很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奇怪声音。”
柯南皱眉,“对方应该是变声了。”
“那个犯人,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灰原哀认真道。
步美想了想,“感觉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因为他说那是主人很宝贝的猫,要是找不到就完了。”
光彦乱猜:“那会不会是非常有钱的大富翁养的猫?”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步美摇头道:“那只猫在这附近走丢了,所以他以为是阿笠博士捡到,养在自己的家里。他还很生气地说‘要是有养猫,就一定会有猫厕所、水、猫食碗之类的,快点给我找出来!’”
“这么说,绑架犯不只一个人啊。”元太惊讶道。
“好像有两个人,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奇怪,而且都戴着只露出眼睛跟嘴巴的头套。”步美说道。
“戴着抢匪头套的二人组!”
“一定是超级大坏蛋。”
元太跟光彦两人气得拳头都硬了。
步美说道:“可是他们有把我放出地毯一次,让我可以去喝点水,后来把我包进地毯时,还问我那样可不可以呼吸。
他们还说之所以会把我捆在地毯里,是因为他们只带了放猫用的箱子,没办法把人装进去。”
灰原哀稍稍放下了心,大概能排除是那个组织冲自己来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某一个大富翁负责养猫的手下,不小心让那只宝贝猫逃掉了,然后为了把那只猫找回来,就手忙脚乱地不惜犯下绑架来找猫,结果还是自己找到了?”她有些无语道:“这件事真像一出闹剧。”
光彦沉思道:“可他们直接来说‘这是他们家主人的猫,如果捡到的话请还给他们’不就好了吗?”
灰原哀随口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怕我们知道它主人是大富翁,会威胁要高额的酬谢金,最后还是会使他们让猫走丢的事穿帮吧。”
“不,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没那么简单。”柯南说道:“就算对方有看到我们这些人出去买东西,要是不知道家里只有阿笠博士和步美两个人在家的话,一般人怎么可能只凭一个电击器就闯进来呢?
而且我们去买东西到回来的时间,一共才不到30分钟,如果是第一次进入的房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弄昏阿笠博士,再确认完家里没有养猫的痕迹,然后把步美捆在地毯里把人和地毯一起带走,你们觉得能做得到吗?还有,他们还刚好找到步美和阿笠博士的手机。”
灰原哀神情一动,“这么说,难道绑架犯是...”
柯南沉声道:“对,他们都知道这个家里只有你和阿笠博士两个人住,也知道我们四个常常来这里一起玩,当然也知道我们四个人都有手机的事。”
“可是,他们怎么得到情报的?”光彦忍不住道。
忱幸看向阿笠博士,“最近有没有比较特别的陌生人,来过这里?”
阿笠博士一愣,随即道:“被你这么一问,好像来过三组人。”
“三组?”忱幸有些惊讶。
要知道,虽然阿笠博士有挺多专利,也算是大发明家,可实际是受众比较小的那种。或邻里之间,或只有那些上层人士才有所耳闻,所以真要说有三组陌生人来光顾,的确是极罕见的事情。
阿笠博士笑着说:“就是看到我上传的影片之后,来看壶的人啊。”
“恐怕绑架犯就在那三组人之中。”柯南隐隐确定道。
“那么,那三组人看起来是怎么样的人?”忱幸问道。
“我想想啊,第一组是一对看起来很年轻的姐妹,虽然抱着壶仔细观看了一下,也敲打了一下,然后跟我说要用500曰圆买走那个壶。”阿笠博士说道。
“才500曰圆?”光彦懵了,那壶不是古董吗?怎么这么不值钱啦。
“我也问她们了,她们说也不太清楚,可是500曰圆的话,她们就愿意买回去当花瓶。”阿笠博士憨笑道:“虽然说她们说想要再仔细检查看看,后来又说脚有点麻,想先回去了。”
柯南问道:“那个壶,当时是放在地板上吗?”
“就在那条地毯上面。”阿笠博士说道:“因为我觉得这样搭配比较漂亮。”
忱幸看过去,地毯就是捆步美的那一条,旁边的壶倒是灰不溜秋,但地毯看起来确实很华贵。
“波斯地毯?”
303.咖啡
“波斯地毯?”灰原哀下意识看向忱幸。
只是看了一眼,怎么认出来的?
忱幸自己也是愣了下,因为即便是小时候,别说地毯,就是其他物件都没有上过心,当下脱口而出认出来,确实令人意外。
不过他马上就陷入自我怀疑,这真是波斯地毯吗?
柯南倒是没有多想,因为潜意识里并不觉得阿笠博士随手从跳蚤市场淘换来的,会是真的波斯地毯,因而只当忱幸随口一说。
他问起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另外两组人呢?”
阿笠博士想了想,“接下来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根本没有碰过壶,只是用放大镜非常仔细地检查壶身。”
“那么,他们是怎么说的?”元太问道。
“他们两个人说这个壶,可能是一个很贵重的古董壶,劝我应该拿到有公信力的鉴定家那里去仔细鉴定一下,还告诉我或许会碰到想要低价买走的坏人也说不定。”
阿笠博士笑道:“所以还很好心地劝我,最好不要随便把这个壶给别人看。”
柯南点点头,“那么第三组人呢?”
“第三组人是一对很没有礼貌的父子,明明只是稍微摸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壶里面而已,儿子就笑笑地说‘你觉得这个壶值多少钱’,而且是皮笑肉不笑地说。”
阿笠博士说到这里就一脸愤然,“我气到了,直接说‘这个要卖50万曰圆,如果现在买的话,还附赠那条地毯’,没想到那个老爸竟然立刻苦笑着说‘您别开玩笑了’,接着两个还一起嘲笑我说‘没眼光的人真是可悲啊’。我很生气,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忱幸问道:“那个时候,灰原在你身边吗?”
阿笠博士摇头,“那三组人都是在小哀去学校的时候来家里的。”
柯南跟灰原哀下意识相视一眼,脸色皆是有些凝重。
“话说回来,有人还问小哀回来的时间,还有她有什么朋友,星期六跟星期天都做些什么。”阿笠博士说道:“总之,是问了很多关于小哀的问题。”
“绑架犯一定就是那家伙!”元太忿然道。
“阿笠博士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光彦问道。
“就是在三组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人。”阿笠博士说道。
灰原哀拿出手机,将上面一张猫的照片举给他看,“那么那三组人之中,有没人曾提到过关于猫的话题?特别是关于这种俄罗斯蓝猫。”
阿笠博士摇头,“基本上都在说壶的事。”
“俄罗斯蓝猫?”倒是柯南在看到手机上的照片后,忽的一怔,想到毛利兰的妈妈养的就是一只俄罗斯蓝猫。
“说到壶跟猫,就让人想到壶猫的影片。”步美笑道。
“那是什么啊?”元太问。
光彦解释道:“就是猫钻进壶里样子,真的超可爱的。”
柯南猛地回神,连忙道:“博士,你那段影片的标题叫什么啊?”
“应该是《我对壶一无所知,想请专家来鉴定》之类的吧。”阿笠博士回答。
柯南跑到电脑前,开始搜索,“用猫和壶在影像网站中进行搜寻的话...”
很快,便搜到了妃英理的一段视频,就在阿笠博士那段影像的上方。
“是壶猫!”步美看着视频说道。
“真的好可爱啊。”光彦笑道。
元太拿着手机,认真比对了一番,“是不是和绑架犯的那只猫很像啊?”
“真的,连背影都一模一样。”光彦惊讶道。
“可是,为什么英理女士的猫会...”阿笠博士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想应该不可能是英理女士,用电击棒把我电晕的吧?”
忱幸不由看了他一眼,果然发明家都挺敢想的。
他在众人看视频的时候,左右看了看,然后好奇地走到了那个古董壶旁边,打量起来。
而灰原哀则看向步美,疑惑道:“你的耳朵上面好像沾到了什么东西?”
步美瘪嘴道:“这是我想摆脱绑架犯的时候,打翻了咖啡,绑架犯把我按倒在打翻的咖啡上,结果咖啡就沾到外套的帽子上了。”
“的确是沾到不少咖啡呢。”光彦走过去看了看。
“然后我被绑架犯包在地毯里的时候,咖啡就沾到耳朵上,那个感觉真的好恶心啊。”步美说着,不好意思道:“真的很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灰原哀不在意道:“没关系,这种污渍洗一下就会不见了。”
柯南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下明白那些绑架犯的目标根本不是灰原哀,也不是壶跟猫。
那边,忱幸将壶随手放下,虽然没什么依据,但莫名就肯定这的确是一件古董。
当然,这条‘波斯地毯’就不是了。
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的地毯,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案子?”灰原哀问道:“先去报警还是怎么样?”
阿笠博士点头,“说的也是,步美被绑架犯绑架,这也是既有的事实。”
“可是人家会相信我们吗?”光彦担心道:“说突然有两个戴着蒙面头套的绑架犯,就这么闯进家里,一进来就用电击棒电晕了阿笠博士,然后再把步美包在地毯里带走了的这种事。而且他们的目的,还是为了要逼我们去帮他找在这附近丢了的,他们的主人的猫?”
灰原哀也说:“那两个绑架犯发让我们去找猫的短信的手机,是抢的阿笠博士的,另一部收到短信的是吉田同学的手机。
而且两个绑架犯还都用了氦气改变声音,让我们毫无线索。我们对被包在地毯掳走的吉田同学到底被带去了什么地方,最后又是怎么回来的这一点,完全一无所知。”
元太说道:“可是步美也有说过吧,那两个绑架犯曾经把她放出地毯一次,让她喝水,那里难道不是绑架犯的老巢吗?”
“虽然说那里有点暗,看不清,可是好像是在行驶中的汽车里。”步美摇头道。
阿笠博士苦恼地看着手机,“看来现在唯一能说得上是线索的,就只有绑架犯传简讯来,要我们寻找的这只猫的图片了。
可这又跟英理女士上传到网上的猫一模一样,这么看来,绑架犯为了不留下痕迹,因此复制了同一种猫的图片之后,然后才传送过来的吧。”
光彦稳健道:“也许有什么人看到搬着地毯出去的可疑人物,我觉得我们还是通知一下警方比较好。”
元太揉了揉肚皮,“能不能先等吃完咖喱再报警?因为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几人从下午就开始忙活,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步美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先去洗个澡好了,我耳朵上还沾着咖啡的污渍呢。”
“等一下。”柯南冷不丁道。
304.看薄云如织,稀疏的星与月
“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等抓到绑架犯之后再洗澡?”
柯南蹲在地毯旁边,“因为那些污渍是绑架犯把步美按在翻倒的咖啡上,并将她卷在地毯里带走的时候,绑架犯不小心留下的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现在还不能洗澡。”
“啊?在抓到绑架犯之前,我真的都不能洗澡吗?”步美委屈道。
“没什么,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柯南自信一笑,“因为接下来大家就要一起攻进绑架犯的老巢了。”
“你已经知道绑架犯是什么人了吗?”灰原哀等人惊讶道。
“我想应该是博士认识的人吧。”柯南起身,淡定道。
“你说我认识的人?莫非是...”阿笠博士先是一愣,随后朝某个方向一指,惊疑道:“英理女士其实就是绑架犯?”
“…当然不是。”柯南眼角一跳,无语道:“那张图片正如阿笠博士你说的,是绑架犯随便挑选了图片传过来的,当然也只是凑巧用了妃律师的猫而已。”
“随便选的?”光彦疑惑道:“意思是绑架犯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找那只猫才绑架步美的吗?”
“不,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柯南说道:“只要是可以从这间屋子里,把步美用地毯包着搬走,随便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可以。”
“也就是说,逼我们找出那只猫,纯粹只是借口?”灰原哀蹙眉道。
“对。”柯南点头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阿笠博士一下子就被绑架犯电晕了,可步美只被用胶带封住了嘴巴,因此才会从绑架犯的对话得知,他们是来找主人走丢了的猫的事,以及他们是为了要我们找那只猫,才会不得不用地毯绑架步美的事。”
“就像是故意安排好让人知道似的。”忱幸说道。
“没错,只要把步美像阿笠博士那样电晕的话,就根本不必特地用氦气改变自己的声音。”柯南沉声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绑架犯是故意让步美听到他们之前的那番对话,为了不让步美发现,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抢走裹住步美的地毯。”
“居然是地毯?”阿笠博士惊讶道。
“那一条旧地毯也不是很值钱啊。”元太不解道。
柯南说道:“刚刚阿笠博士不是说过了么,虽然背面有一点弄脏,正面却连一点污渍都没有地还了回来。
照理说,步美被地毯包裹的时候,外套帽子上的咖啡明明都沾到她的耳朵上了,这么看来地毯上面也一定会留有咖啡渍才对。”
他摸了摸地毯,“可现在,却没有看到丝毫污渍。”
灰原哀说道:“原来如此,是地毯被换掉了吧,就在给吉田同学喝水的时候。”
“没错,特地选在黑暗之中放步美出来喝水的用意,是为了不让她发现地毯被掉包的事。”柯南说道:“而且为了马上就能交换,他们事先找了一条花色非常相似的地毯放在那辆车子里面。”
忱幸点点头,这跟他方才的猜想一致,不过他是先觉得这是条波斯地毯,后来摸过看过后,才发现不是。
只不过要说依据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只能说是直觉使然。
光彦皱眉道:“可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特地绑架步美啊。”
元太附声:“就是说啊,只偷地毯不就好了么。”
阿笠博士摸着下巴道:“要是真的被偷的话,我们一定会报失窃,他们想卖也没法卖了吧。”
柯南淡淡道:“是啊,而且在阿笠博士的那段影片中,这条地毯被拍的非常清楚。”
阿笠博士沉吟道:“可是,在我认识的人里,应该没有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
“虽然说是认识的人,不过就是最近见过一次的人而已啦。”柯南轻笑道。
“最近?”阿笠博士恍然,“难道你是说那些来鉴定壶的人?”
“那最后的那对父子最可疑吧?”元太说道。
“他们一定是知道地毯的价值,想要用便宜的价格把它买下来。”光彦怀疑道。
“不,恰恰相反,他们是因为阿笠博士的开价太低,而笑了出来。”柯南解释道:“不惜绑架一个小女孩也要将地毯弄到手,就表示很可能是因为阿笠博士的地毯是波斯地毯。”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眼忱幸,隐含笑意,大概意思就是他刚刚看走了眼--现在几人眼前的地毯虽然很像波斯地毯,但其实不是。
忱幸摇摇头。
柯南继续道:“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花色的宝物,依它的稀有性,说不定还可以卖到一千万呢。”
“一千万?!”场间几人惊呼一声。
“嗯,虽然看壶的外侧和内侧的时代新旧程度,也是鉴定的一种方式,可是那对父子只是稍微摸了一下,再看看内部就知道它的价值,表示他们的眼光相当高明。”柯南说道:“虽然立刻就看穿那个地毯是波斯地毯,但不是绑架犯。”
“为什么?”阿笠博士下意识道。
柯南说道:“如果是不惜犯下绑架案,都想把这个地毯占为己有的话,照理说不可能不接受50万这种金额吧?”
“那最先来的那对姐妹是绑架犯吗?”
“为什么不是第二组来的那对夫妇呢?”柯南反问。
“当然不是啦。”阿笠博士笑道:“那对夫妻好心地跟我说这个壶很贵重,还要我请鉴定专家来看看呢,对我很亲切的。”
“他们说的是那个壶吧,而且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建议你拿到鉴定专家那里帮忙坚定,反过来讲,也可以解释成要是被别人知道这是波斯地毯就不妙了,所以不希望你再叫别的人到这里来。”
柯南说道:“而且和一直拿着那个壶观看的那对姐妹正好相反,那一对夫妻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那个壶,而是用放大镜仔细检视。”
阿笠博士愣愣点头,“是这样。”
“要是眼里只有这个壶的那对姐妹还有可能,那对夫妻可不一样。”柯南走到壶边,“如果他们把这个壶放到地毯上的话,用放大镜就一定会看得清楚。”
“地毯的花纹?”忱幸说道。
“没错。”柯南凝声道:“恐怕他们不只是在检查这个地毯是不是波斯地毯,还要确定它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毯。
他们大概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地毯一次,从此就非常渴望把它弄到手,不然是不可能对一条偶然在影像网站上看到的地毯,这么下功夫的。
他们假借鉴定古董壶来到这里,顺便确定这条地毯的真伪,还知道博士不了解壶,更不了解那条珍贵的波斯地毯的价值,以及跟灰原住在这的事情。所以才会想到这次的犯罪方式。”
听到这里,灰原哀彻底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组织的人。
光彦忍不住道:“可是,你要怎么找到绑架犯的藏匿地点呢?”
“从他们不想让步美听到自己真正的声音来看,表示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就在这附近开店。”柯南淡然道:“所以只要查查在这附近卖地毯的店,马上就能知道了。”
灰原哀是个行动派,在大侦探推理的时候,就已经在电脑上搜索了。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家店,就在三町目,而且网页上刚有店长的照片,经过阿笠博士的确认,的确是之前来过的那人。
“要一起去吗?”柯南看向忱幸,轻笑道:“看看被你看走眼的那条真正的波斯地毯。”
忱幸耸了下肩,未置可否。
出门的时候,月笼轻纱,星光稀疏。
忱幸脚步微顿,不动声色地朝后瞥了眼。
与此同时,隔壁漆黑的房子里,一道身影隐入窗帘之后。
“怎么了?”柯南疑惑道。
“没什么。”忱幸不在意道。
倒是灰原哀目光动了动,脚下稍微加快,几步追上了他。
305.剧场18·异次元的狙击手
揪出绑架犯的过程毫无波折,即便是一个老头带一个高中生加几个孩子的奇怪组合。
当小侦探说出自己的推理,仿佛亲眼看到的事实后,那对财迷心窍的绑架犯夫妇就毫无悬念地束手就擒了。
当然,证据就是那条被他们藏起来的波斯地毯上面的咖啡渍,或者说是因此留下的耳纹。
案件顺利解决,警方到来将罪犯带走,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大侦探心满意足。
这是逐渐成为习惯的事情,忱幸靠在车边,静静看着。
半晌,他抬头,看向夜空飘过的如纱般的云,倏忽间便聚散无常,漂浮不定。
“我们回去吧?”柯南走过来说。
“嗯。”忱幸打开车门。
路上当然只有几个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将人分别送回家,一切才安静下来。
“路上注意安全。”下车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灰原哀轻声说了句。
忱幸怔了下,旋即点头,“早点休息。”
灰原哀唇角抿了抿,背着手往屋里走去。
“今晚真是麻烦你了。”阿笠博士赧然道:“都是因为我的失误。”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忱幸笑了笑。
告别之后,他独自驱车离开,只不过在拐过街角之前,貌似不经意地朝车窗外瞥了眼,在另一端的街头,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车。
对方好像停在那里挺久了,记得下午刚来的时候就有看到。
车子熄火,四下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目光停留连一秒钟都不到,黑色平治很快驶离。
过了会儿,那辆丰田车才发动起来,顺着街口悠然而去,且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少顷,原本离开的黑色平治悄然倒回,忱幸看了眼空旷的街边,目光淡淡。
工藤宅的阳台,窗帘后的身影借着朦胧的月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
“所以是一条很昂贵的波斯地毯?”
安室透惊讶道:“竟然是从跳蚤市场随便买来的?”
“阿笠博士的眼光一向很好。”忱幸漫不经心道。
早上刚刚过来,安室透就好奇地问他昨天怎么突然走了,害他白白冲了咖啡,要知道那可是10多分钟的成果。
当然,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最后这杯咖啡还是入了某服务生的肚,黑皮表示这种事情以后可以多出现几次,很不错。
“这未尝不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啊。”安室透摸着下巴,在考虑有时间是不是也去跳蚤市场转一圈。
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力的。
忱幸没说话,像是神游天外。
“奇怪。”安室透凑近,忽然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
“有吗?”忱幸随口道。
“你现在这个语气就有。”安室透煞有其事道。
“是你多想了。”忱幸捏了捏眉心。
安室透知道,这就跟端茶送客一个意思,是以很懂事地去拖地了。
看吧,他的眼力见就是这么厉害~
过了会儿,忱幸接到了园子的电话,她有些气鼓鼓的。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嗯?”忱幸发出个疑惑的鼻音,马上就看手机上的日期。
“连那几个小鬼都记得。”园子嘀咕道。
生日肯定不是的,忱幸记得很清楚,而她这么一说的话,想必也不是什么私密的日期。
只是大概就像安室透说的那样,他最近的确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一时忘记了。
“我好像真的忘了什么。”忱幸歉然道。
“BELLTREE塔的开幕典礼啊。”园子慢吞吞道。
忱幸怔了下,一拍额头,连忙道:“我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吗?”
东京晴空塔是铃木财团倾力投建的,竣工前园子就跟自己说过,而前几天她还邀请自己等开幕典礼的时候一定要到场。
“虽然开幕典礼快要结束了,但我们都在看风景。”园子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你能来的话就更好了。”
忱幸看了眼时间,马上说:“好,我现在过去。”
“我等你。”园子开心道。
挂断电话后,忱幸起身往外走。
“出去啊,老板?”安室透随口道。
忱幸‘嗯’了声,脚步没停。
吧台边,榎本梓八卦道:“一定是园子小姐。”
安室透一脸好奇:“为什么不是那几个小朋友?”
“因为如果是柯南他们的话,肯定是遇到什么案件或是难题,老板不会这么平静的。”榎本梓笑着说:“而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赴约,一定是园子小姐的邀请。”
安室透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显然没想到身边还有一位观察这么仔细的同事。
榎本梓看到他的表情,顿时傲娇昂首,“在老板这里,我可从来没看走眼过喔。”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一样。”安室透闻言,故意道:“你明明也没来多久吧?”
“从开店我就在了!”榎本梓哼了哼,“老板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其实是那种很单纯的人,就像是邻家弟弟一样。”
安室透翻了个白眼,单纯?弟弟?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榎本梓同样白了他一眼,心底还有些得意,因为这个店里能看清老板善良本质的人,果然只有自己啊。
这不寂寞如雪?
……
另一边。
忱幸驱车赶到了东京晴空塔,下车后径直往园子说的位置赶去。
周围的人很多,礼炮次第响起,一朵朵彩云在半空飘散,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清晰可闻。
忱幸拨开人群,挤进电梯。
随着电梯上升,透过透明的玻璃俯瞰着,人或物,一切都在渐渐变小,慢慢看不真切。
电梯门刚打开,迎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冲来,一脸惊恐地挤进人群里,慌里慌张地按上升键。
忱幸已经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疑惑地看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的人当然就是某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通操作之后,大口喘息着,蓦地看到了门口的忱幸。
他来不及打招呼,只是同样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因为忱幸伸出手指,朝上方戳了戳,仿佛询问。
毛利小五郎正寻思着呢,电梯就倏地升上去了。
“这部电梯将通往特别观景台,请你尽情享受460公尺高的世界~”伴随着甜美的电子合成音,毛利大侦探咆哮且抓狂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