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打上门
跟在方茹身后的，又明战队心悦战队和林虎战队各自的队长。另外还有几个人，校长只觉得眼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也是战队的队长，都是比较垃圾的那种战队。
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这些基地的蛀虫，破坏基地团结的渣滓，他们应该被统统清除了才对！
还有方茹，这真的是方茹吗？不是他的幻觉？！
方茹用手扶了下门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中。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儿。
看着方茹那张笑脸，校长真想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下去。但他却如同被冻住了一般，甚至还往后了一小步。
“一个月没回来，校长您富态了不少。”方茹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的双手安放在腹部，“见到静安基地物产丰足，生活安定，我这颗心就算放下来了。是吧？”
最后一句，方茹抻头，问身后的人。
沙沙的脚步声。
人们无言地走到门前，人头攒动，默默地将饱含怒意的目光投射向校长。
给我们个解释。
他们的眼神如是说道。
冷汗划过校长的脊背。
这些人大部分他不认识，但有几个脸熟的。有时异能者们会仗着自己的特权，带家属们进内层基地长长见识。他遇到过几次。
方茹……方茹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是异能者的家属，有林虎战队的，明战队的，尖刀战队还有铃兰战队的等等。他们都挺想念自己的亲人的，所以我从中牵了个线，找了个地方让他们跟自己的亲友好好地聊了聊。”方茹好像有读心术似的，“聊完之后，大家纷纷表示很想见见您。但守卫们不让他们进内层基地。正好我挺闲。举手之劳，校长您不必谢我。”
校长差点吐血。
“……方茹，你现在是北方基地的人了。静安基地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校长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给我滚出去！”
方茹从善如流地放下翘起的腿。
然后换另一条腿。“校长，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搬到北方基地了而已。又没卖给北方基地，怎么就不能回来照管一下朋友了？再说，您能把我撵走，那身后的这些人呢？”
“你是来煽动基地暴乱的么？”
校长低喝道，威严赫赫。寒冰般的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外的众人。不少人手脚一哆嗦。酝酿已久就快爆发的无言怒火不知怎么的忽然被浇灭了不少。
方茹无所谓地笑了。“您太抬举我了。我才来半个小时而已。您就对自己在基地民众心目中的形象那么没自信？”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却正中校长的软肋。校长几乎从办公桌后面跳出来。但他到底不是没有城府的愣头小子了。这种惊恐和愤怒不仅没让他慌乱，反而更令他气势压人。
方茹看上去气定神闲，但从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疲累。巨人战队的视频记录得很清楚，心悦战队和明战队这两支和方茹关系非常好的队伍的确遭受了重创。如果方茹真的有备而来，在那之前肯定早跑过来了。
急匆匆地赶来，没有丝毫准备。方茹啊方茹，你这是自己找死！
校长很快恢复了对场面掌控力，自信地张开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只冰凉的隐形之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您不会忘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吧。”方茹用只有她跟校长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笑道。
然后她恢复正常的音量：“不过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很多情况对不上，所以大家都在等您给个官方的解释。比如说，为什么明明是派去协助异能者的守卫，会调转枪口屠杀异能者们？”
一派胡言！
校长想呵斥方茹，却依然张不开嘴。
方茹四下看了看，目光在衣帽间多停留了半秒。“这里太小了。不如咱们出去。好吗各位？”
门外的人群默默地为方茹让开道路。
方茹起身。在出门之前又瞟了一眼衣帽间。那里明显不太对劲。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只有稍后再处理了。
校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不得不跟着，不得不默默。就在方茹刚起身时，他脑中刚闪过了反抗的念头，那只隐形的手便给他制造了终身铭记的感受。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外明明站了一堆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发觉的。
出了门，方茹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校长走在自己前面。
校长挺直脊背。他才是这个基地的主人。就算挟持了他又怎样。以方茹的格调，永远别想超越他掌控基地。
满走廊都是人。
校长震惊地看着那攒动的人头，更加震惊地看着人们无声地闪开，给自己让出一条道路。
人们定定地看着他。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把他的脸烧成灰。可在这灼热的背后是彻骨的冰冷，比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像条狗一样被牵着走的手更令校长心惊胆战。
方茹就跟在他的身后，不疾不徐。而在她的身后，人群合拢，沉默地跟着向前走，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校长的目光划过守卫和工作人员们。但他们的目光比他的还要惊恐。有的人甚至也流露出与这些刁民类似的愤怒。
这是传染病。方茹在基地掀起的疯病！
校长在心中颤抖地怒骂着。脚步不再似刚才那般平稳。有一次差点儿摔倒，竟然是方茹在后面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走廊终于到尽头了。方茹小跑几步越过他的身侧，帮他推开大门。
雨后明媚的阳光洒入走廊中。校长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脑子忽然清醒了不少。他真是脑子短路了，竟然会被方茹吓住。接着他只要……
接着，他的眼睛适应了外界的光亮，看到了办公大楼前那乌泱泱的人头。
人的海洋，从办公楼前的广场，一路蔓延到他视线的尽头。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
“你，你干了什么……”
校长听到自己细如蚊鸣的声音。他又能说话了，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没什么。只是告诉了大家我和幸存的异能者们所知的真相而已。”
方茹耳语道。“现在，轮到您把您所知道的真相告诉大家和我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道貌岸然
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来，他们没几个是内层基地的。
外层基地的泥腿子们怎么会跑到内层基地里，而且还直捣黄龙地堵在了办公大楼的门口？答案当然是身边的这个混蛋了！
校长几乎咬碎牙。果然，自己并非杞人忧天。只要想，方茹随时能把他从基地首领的宝座上掀下来。
“我想您多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叫这么多人过来。”方茹淡淡地说道。不是她会读心术，而是校长的心思太好猜，“顶多，我只是打开了几扇门，弄睡了几个人而已。”
校长嗤之以鼻。“他们需要什么真相。”
死的又不是他们的亲朋，他们来搅合什么。显然是方茹你蛊惑的。
“七个战队，几乎全军覆没。不知道现在的静安基地到底有多少异能者，够您这么铺张浪费？”方茹反问，“您说，他们需要什么真相？”
“静安市内的丧尸已经被消灭殆尽了！”校长挣扎着辩解道。
然而古城墙外，还是丧尸的国度。
方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耸了耸肩。因为就在校长话音刚落之时，巨人队长领着队员们从办公楼的另一侧转过来，一边跑一边高喊校长：“您没事吧！我们这就驱散这帮刁民……啊！”
巨人队长跌坐在地，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方茹。
“你，你你你你……”
“哦，您来了。”方茹眯眼笑笑。
可惜，看到她的笑脸，巨人队长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是说她早就滚蛋了吗！
在方茹和那姓吴的的手下。他吃亏不止一次了。这下看到真人，又一股脑地想起来了。
而聚集在门前的民众们看到了巨人队长，终于不再沉默，大声喊着，“给我们个说法！”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相！真相！”
一声声的呼喊，从最前头的几排，迅速向后蔓延。很快。乌泱泱的人群化作声讨的大浪。一拨接一拨，仿佛要把面前这坚如磐石的办公楼拍成碎片。
刚开始巨人战队的人还想用武力恐吓住民众，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在这滔天的声浪中两股战战。
他们想躲进办公楼里。可楼道中塞满了异能者的家属。他们依旧沉默，沉默到令人胆战心惊，巨人战队的人们连靠近都不敢。
有几个巨人战队的小喽啰甚至企图逃离这里。管他灰溜溜不灰溜溜的，保命要紧。
但攒动的人头将离开这里的所有路线都被挡住了。为了将他们诱骗到此。方茹特地留下了一条可以进来的通道，此刻也被人群淹没。
而巨人战队的队长呢？依然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校长皱紧眉头。恨铁不成钢地喝道：“站起来，到后面呆着去。”
巨人战队的成员们似乎这才意识到队长的失态，七手八脚地把队长拉了起来，然后一起缩到墙边。如果墙够软。他们肯定会刨个洞出来，然后躲在里头。
校长伸出双手，向下压。示意民众们安静。
而就在此时，从别处调派过来的守卫队们终于赶到。包围了办公楼前的广场。
枪口的威慑和对校长惯性的服从，让人们一个接一个地闭上了嘴。场面虽然依然有些喧闹，好歹校长讲什么大家能听到了。
“朋友们。今天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
校长扬声说道。“可以说，这是基地建成以来，基地损失最大的一次。即使是丧尸潮对基地围攻，我们也没有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损失七支队五，超越百人的异能者！身为基地的一员，我非常心痛。身为基地的首领，我非常的惭愧！这是我的失职。我没有保护好各位的亲人，朋友以及守护者。在此我大家道歉了！”
言罢，校长敛容，朝人群九十度鞠躬。
鸦雀无声的寂静，有种难以名状的压抑。
人们似乎动摇了。校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对他们鞠躬道歉。如此诚心……是不是，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
当然，心中的愤懑和惊恐并没有消失。这多少出自于对上位者天生的畏惧而已。
方茹啊方茹，既然你给了我继续说话的机会，我自然要善加利用。
校长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依然肃穆。“我不知道你们听说了什么。但在你们到来之前，基地高层已经对这次事故的原因展开了详尽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就在我的手中。”
校长忽然迅速地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赶在任何人将它抢下之前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苏云用来检验药剂的那张纸。
所有人都看到他拿出来了！方茹，你来不及抢下了！只要你敢动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是那最心虚的一个！
校长心中大笑。他甚至希望方茹过来抢夺，这样方茹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任由他打压摆弄。
可惜事情不能百分百合乎心意。校长也很清楚方茹不是傻瓜，所以他并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等方茹来抢，估摸前排的民众和身后的异能者家属们能看到试纸上斑斓的色块之后，便大声地念诵起上面的字迹。这些字迹都是试纸在触碰到检材后自动浮现的，标明了检材的各种成分，以及药剂的名称等等。检材来自巨人队长，上面自然会有心如止水药剂，但同时还有过量的大王花汁液，这些都白纸黑字地写在了试纸之上！
“朋友们，你们听到了没有！”校长大喊道，“这是吴先生自己提供的质检用试纸，它都显示此次各个队伍所使用的药剂有问题！亲爱的朋友们，真相是什么，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民众们震惊了。难道他们被骗了？
“一派胡言！”
一声断喝，阿明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校长面前。身后跟着林虎王亮，以及三支战队的幸存者们。“吴先生的药剂没有问题！多出来的大王花汁液是巨人战队他们自己往身上涂的。我可以作证！”
方茹跟她的关系有多差，全基地的人都知道。
巨人队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叫骂道：“方茹对你使美男计了，你当然得替她说话！领着你的姘头滚回狗窝去吧！”
“你！”阿明狂怒，抬手就要朝巨人队长揍过去。
王亮和林虎赶紧拉住她，免得她把事态搞糟。
校长瞟了一眼身后的方茹。
丫头还是太嫩了。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然而，方茹依然抱着胳膊，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
忽然之间，空中爆起一阵杂音。
校长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遍布于各处的广播喇叭。这里曾经是大学校园，这种东西当然不会少。
校长勃然色变。不好！
下一秒，巨人队长的大笑传遍了整个基地。
第三百六十二章 揭穿
呼啸的风声刮擦人们的耳膜。
爆炸声撼动人们的胸腔。
遥远的惨叫和近在耳畔的大笑，交织在基地的上空，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让人无所遁逃。
校长和巨人战队成员们的脸色，忽然间惨白如纸。
“没有人提醒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真正地彻底删除么？”方茹淡淡地对呆若木鸡的校长说道，“温馨提示，下次再想销毁什么电子记录，记得把硬件一起砸了。”
“你！”
校长对方茹怒目而视，身体猛地一晃。显然血压猛地蹿高不少。
身旁的工作人员连忙搀扶住他，被他一把挥开：“快去，把这妖言惑众的玩意儿给我停了！”
那人急急忙忙地回了句是，跑下楼梯，想往广播台跑去，却被层层叠叠的人死死地挡住。
方茹按了按耳朵，收听了点不在现场的声音。然后对校长说：“您还记得学生活动中心的大屏幕么？学校广播台正好在活动中心的顶层，我的人便顺手将视频接到屏幕上了。哦对了，我记得外校区也有块大屏幕吧？跟这个屏幕是同步的。”
校长恨不得撕了方茹！
可现在还有意义吗？录制那视频，为的是检验那位神秘人的药剂，尤其是异能暴增药剂的效果。而检验的小白鼠正是明战队和心悦战队！
不，不，还有翻盘的可能。校长的脑子飞速运转。他想起来了，拍摄那视频的摄像机是挂在巨人队长的腰带上的，所以人们虽然能听到巨人队长的声音，也能看到心悦战队和明战队被异能者攻击，但谁能确定攻击他们的就是巨人战队？听过巨人队长说话的人毕竟在少数！
先把自己摘干净的。
校长这样想着，脸立即阴沉下来，朝巨人队长怒喝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快否认！说这是异能丧尸干的。异能丧尸为什么会录像的bug我来解释。快！
巨人队长脸唰地更加惨白，然后猛地通红：“校长，明明是你……”
“住口！”
校长及时喝道。他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傻瓜当枪使！“我只是让你记录异能丧尸的战斗力。回来大家分析一下，以便提升咱们的战斗力和战术。你怎么把摄像机挂在异能丧尸的裤腰带上就不管了！”
“挂在异能丧尸的裤腰带上？”王亮怒极反笑，“校长，您的脑洞可真大！”
方茹眉目微凝。王亮记得巨人队长的腰带边有可疑的红光。她才推测出那可能是录像机的呼吸灯，进而派锅和小鱼联系各方人员，及时找到了被校长删除的视频。巨人队长即使被拍到正面也赖不掉。校长这不过是在强词辩解，估计接下来便会使用武力，强行将疑问的声音压下来。
毕竟静安基地是他的一言堂。
果不其然。不光是王亮，死伤异能者们的家属们也不肯相信校长这拙劣的说辞。别人认不出那是巨人队长的声音，他们可不会听错。这简直在拿他们当猴耍！
校长突然抬起手。
守卫们齐拉枪栓。动作整齐划一，数十人只有一个响动。
枪口除了对准广场上的民众，也对准了激愤的亲属和幸存者们。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枪口黑洞洞，对准胸膛，亲属们惶恐的表情映照在油光锃亮的枪管上。
王亮等人神情更为愤怒，却不得不咬紧牙关。这里无辜的民众太多。校长不怕伤及无辜，可他们却需要倚仗这些平民们来讨还公道。
当然，更多的枪口对准了方茹。
“我说的对不对啊。巨人队长？”
校长背着手，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是，当然对。”巨人队长连忙点头哈腰，“都怪我，当时摔了一跤，摄像机飞出去了，正好挂在那异能丧尸的腰带上了。我实在太不小心了。您罚我吧。”
校长不去理会继续献殷勤的巨人队长，瞥向方茹。
如果换个地方，校长和巨人队长的这一番说辞足够让方茹笑一个月的。
太拙劣了。且不论视频和音频依然在继续播放，过不了多久巨人队长被丧尸围攻而后落荒而逃的段落就会出来。也不问巨人队长怎么那么会摔跤，正好让摄像机挂在异能丧尸的腰带上，只问他是怎么把录像拿回来的？为什么只有明战队和心悦战队在攻击“丧尸”，你巨人队长跑哪儿去了？
锅在内层基地的学生活动中心。小鱼去了外层基地的大屏幕前，他们告诉方茹，这两个地方都被激愤的人么挤了个水泄不通。可在这些人化作洪流，让校长饱尝灭顶之灾的滋味之前，校长有足够的时间将她乱枪打死。
锅不在身边，她虽然有药剂傍身。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她心里确实有点打鼓。
“巨人战队没有攻击心悦战队和明战队？那好！守卫屠杀我林虎及铃兰等五支前去救援的异能者队伍，你们该怎么解释！”
林虎大喝道，声援方茹。
“屠杀？哪有什么屠杀。”校长皱眉，一脸的困惑无辜，“守卫遭遇丧尸群袭击，损失惨重！而招来丧尸的不正是使用了劣质药剂的林虎小队吗？”
言罢，校长将当事队长叫了过来，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没错。”守卫队长斩钉截铁，“丧尸直接冲着林虎战队去了。因为大家都在村子里，道路堵塞，没能及时出去。我们几个拼死才逃了出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林虎和在救援行动中幸存的异能者们眼角崩裂。
校长的嘴角微微翘起。
是呢。这一段可没有视频作证。
“你胡说八道！良心被狗吃了！”
人群骚动。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叫着，冲出人群。
在她身后，五六个年轻汉子抬着一张门板。门板上好像有什么，被白布盖着，看不清楚。
校长听到方茹松了一口气，顿时一惊，大喝道：“拦住他们！”
守卫们的枪口立即转向。
然而那女人快他们一步，反手扯掉那块白布。
旁边的人们哇地一声急速后退，有的人神经比较纤细，当场吐了起来。
那是个人。准确地说，那是一具尸体。
但为什么刚才没认出来？因为他被枪弹打成了筛子！
女人的手颤抖着，抚摸那已经成了一滩烂肉的尸身，然后一狠心，手指刺入肉中，硬生生地挖出了一个铁疙瘩，高举起来给众人看。
那是一颗子弹！
第三百六十三章 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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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到这具尸体的衣袖上缝着一个徽章。他是尖刀战队的成员。
正是跟守卫们一同出去，救援心悦战队和明战队的成员之一！
那女人又一次将手指刺入其中，挖出埋藏在其中的铁块。她撕开皮肉，疯狂地翻找，粘稠的血液染红了她伤痕累累的双手，涂满了她的脸。旁边，那些扭曲变形的金属块堆积成一座小山，有的是子弹，有的则是手榴弹那细密却杀伤力极强的钢珠。在她剧烈的动作中小山崩塌，洒了一地，乒乒乓乓，一拳拳击向在场之人的胸膛。
终于，她瘫倒在那堆烂肉上，嚎啕大哭。
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好似这天地间，只余那妇人一人，只余她那哀戚的悲声。
校长简直忘了怎么呼吸。忽然间，余光瞟见方茹正看着自己。
“事到如今，校长您还要狡辩么？”
一口淤血，闷在校长的喉头。
他真想问一句：你非要逼死我不成吗！
方茹没有回答。她又不懂读心术。可她的眼神说得明明白白：你这是咎由自取。
“……校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是谁尖声嘶喊，撕破了这紧绷的平静。
越来越多的人高声喊着同样意义的话，像滚雪球一样，很快整个广场都被卷入这狂暴的愤怒之中。不止是广场，那些挤不进广场的人，那些在看了大屏幕的视频后赶了过来的人。越积越多。漆黑的脑袋好似一条原油铺就的长河，将这愤怒的火种引出广场，越烧越广，越烧越旺！
“都，都闭嘴！”
巨人战队的人试图压制场面，结果却成了当车的螳螂。狗急跳墙的他们管不了许多了，干脆凝聚异能，杀了这群刁民再说！
“不好！”
跟他们一同站在办公楼前的异能者家属们不要命地扑过去，跟巨人战队的成员们扭打在一起，好几个对付一个。有的因为冲太快。干脆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台阶前有守卫们守着。民众们不敢上来。这下巨人战队的成员自动上门，大家自然不会放过，没过一会儿那几人便鼻青脸肿，甚至抱着他们滚下来的异能者家属也被殃及池鱼地揍了几拳。
然而不得不说。队长就是队长。无论战斗力还是吨位。比一般队员都要高出一截。巨人队长没被家属们缠住，反而扑过来的几人都打倒在地。可他瞄准的也不是广场中的虾米，而是方茹。这个蛊惑人心的罪魁祸首！
好！
校长在心中大叫。这个蠢货总算聪明一回了。赶紧干掉方茹！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正好方茹是巨人战队杀的，跟他没关系，可以将责任推到巨人战队身上。
方茹冷冷地看向巨人队长，盯着他手中急速扩大的火球，手插入了兜中。
然而不等她有所动作，巨人队长突然像被从天而降的空调机房砸中了似的，直直地摔倒在地，两眼白翻，口吐白沫。手中的火球自然是熄灭了。
不过在熄灭之前，火球擦到了他自己的衣角。衣服被引燃，空气中立即传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巨人队长一边翻白眼儿一边吐白沫一边呜哩哇啦地痛呼着，可惜并卵，小火苗依旧欢快地舔舐着他的皮肉。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抬头，连揍人都忘了。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巨人战队队员们这才得到喘息的时间，手脚并用地爬向台阶。
方茹也扭头，朝上方看去。
逆光，无人能看清那立于天台之上的身影是何面容。隐隐约约的，能辨识出他身上的宽袍大袖。说实在的，那样的穿着，在这个时代多少有些怪异。
然而衣袂飘飘，傲然立于诸人之上的身姿，让所有的不合时宜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吴先生？”
有人喃喃地问。
喃喃之语很快蔓延扩散，先是嗡嗡的，然后是清亮的，最后犹如惊涛拍岸，到处都是欢呼般的大叫！
然而那身影岿然不动，缄默如山，只有衣袍随着清风飘扬。
这等热情，连方茹都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锅什么时候成了全民偶像了？
不过，如果没有他的空间，我们回不到静安基地。没有他鲸吞晶核，不顾自身损耗地强行转化晶核中的能量，打开临时通路，精疲力尽的幸存者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到达基地。没有他在自己昏迷时召集起幸存者的家属和最初的那一帮赶过来的平民，她不可能校长硬碰硬。没有他抵挡住试图毁掉大屏幕和广播台的那潮水一般的守卫们，人们不可能得知真相，声援她的人不可能源源不尽。
锅什么都没说，却把不需要说话的事情全做了。现在的欢呼是他应得的。
忽然一个黑影从那身影的脚边一跃而下，在空中迅速变大，踏着众人的惊呼落地时，已然壮硕如豹。
到了地面，小鱼的大脑袋立马凑到方茹身边，一个劲地蹭，把气味留下来！
“好了。好了。”方茹有点招架不住了，
小鱼哼哼唧唧的，很不情愿地退到了方茹身旁，大尾巴一扫把碍事的人全推一边去，用狮身人面像的姿势舒舒服服地蹲伏在那儿。
“校长。”
有工作人员小声惊呼道，扶住了差点跌坐在地的校长。
校长面如土色。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他能感觉到吴先生降临在他身上的威压。虽然不知道这威压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为什么产生，但此时此刻，再问这些十万个为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只知道那吴先生恨他入骨，而只要吴先生抬抬手指，他就能灰飞烟灭，这就够了。
就算没有吴先生，方茹身边那只巨猫一看就不好对付。这一巴掌下去，能直接拍碎巨人队长的脑袋。
巨人队长依然趴在地上。火焰还在自顾自地吞食衣服，炙烤皮肉。幸好他今天没穿那种沾火就是一个大火球的化纤面料。
锅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校长，巨人战队的喽啰们，最后到了他身上。只要方茹一声令下，他立即冻裂这个人的脖子。
但不知道怎么的，巨人队长竟然不喊疼了。难道疼昏过去了？
“校长。”方茹敛容，肃穆地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抵赖么？”
身后忽然一阵丧尸的嘶吼！
第三百六十四章 基地内的丧尸！
站在天台上的锅其实最先发现异常。
他对巨人队长的压制在迅速消失。可巨人队长和他都没动地方，巨人队长不可能超出他控制的范围。
唯一的可能，只有巨人队长的生魂在迅速消解。通俗一点，他要挂了!
锅立即喝道。
正在对校长说话的方茹结束了尾音，带着小鱼往旁边一跳。同时大声喝道：“小心！”
巨人队长已经起来了！
皮肤的颜色迅速变深，同时变硬，显出钢铁的质感。吃着他的裤子的小火苗舔不动他的皮肉了，委屈地消失了。突然，他的上衣猛地爆开。肌肉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上面挂着丝丝缕缕的布料。
至于他的脑袋……那还是人脑袋吗？确定不是粉碎机？！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完成了从生者到丧尸的转换。
他站起来了。手臂一捞，拽住最近的一人，直接往嘴里塞。
那人刚伸出求救的手，被那张巨嘴咬住，连胳膊带胸口都没了，只在躯干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缺口。
曾经的巨人队长咯吱咯吱地嚼着那人的肘子和肋骨，上一秒还在跳动的心脏化作肉汁，混着恶臭的口水从嘴角滴答下来。
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然而人太多了，人踩人，人挤人，结果谁都跑不快。
巨人队长把那具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尸体当做狼牙棒，胡乱地朝身边一扫，砸躺了一排人。他看也不看地扔掉那具尸体，随手抓住一只脚，拖了过来。地上被拖出了十条指甲印。
巨人队长一手抓肩膀一手抓腿。跟掰甘蔗似的猛地一折，那人的腰部应声而断。巨人队长再一扭一扯，玩儿似的撕裂人类强健的肌肉，先来一口那人的上半身，管他内脏骨头还是肌肉的全吞到嘴里，嚼得那叫一个香。
后知后觉的守卫们调转枪口，一阵密集的枪响撕扯人们的耳膜。
子弹四处乱崩。反而误伤了不少活人。
林虎等异能者开始攻击。也是不痛不痒。
小鱼惊慌地后退，踩到了不少人。
“赶快变小！”方茹喝道，及时拽住小鱼的耳朵。把变成正常大小的小猫扔到肩膀上，同时脚步不停地跟着人群一起后撤。
台阶上人也不少，但比下面的广场要宽松多了，而且背后就是办公楼的大门。以巨人队长那还在迅速扩张的体型，过不了多久他就进不去门了。所以大家都朝建筑物内迅速退去。
然而。巨人队长的移动速度，似乎还是比他体型增长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儿。
门口的天花板猛地碎裂，发出的巨响令惊恐的人们又一次尖叫。
可这点阻碍对巨人队长来说根本没什么。天花板后面有一夹层，本来是用来安放管线进行维修用的。这下倒好，他一边向前一边将天花板挤碎，比犁子还好使。而速度只不过被拖慢了一点点而已。比全速奔跑的人类还要快那么一丁点儿。
方茹跟逃进建筑物内的其他人一样，出路被堵死。只好疯狂地向后跑。楼梯在办公楼深处，赶紧上楼！
但以走廊的长度，不等他们摸到楼梯扶手，巨人队长就能将他们当成玉米地，一穗穗地掰完。
忽然，明亮的室外，几个白色的小蜡丸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办公楼大门的正对面。它们没有哪怕最轻微的反弹，就那样碎裂了。
巨人队长身形猛地一顿，缓缓地转身。
他的体型不再增长，却比刚冲进大门时高了一个头——注意，是他现在的头！——向前奔跑多少会前倾，空间好歹还够。可往前跑时他的后脑勺已经擦到上层楼的楼板了。现在转身，不懂得要屈膝的巨人队长自然站直了身子。于是乎他的脑袋死死地顶住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那层钢筋混凝土，像个钻子似的缓缓旋转。等他终于转了一百八十度往外冲时，他的头盖骨已有裂纹，隐约能看到骨头下的脑膜。
当然办公楼二楼的地板上也多出了一个大洞。
办公楼中的人们趁这个机会向楼上猛冲。
外面的人刚刚松了口气，只见那硕大的身影迅速挣脱楼道中的阴影，朝他们直冲而来！
几乎就在巨人队长冲出大门的那一刻，一大罐浓硫酸从天而降！
锅扔掉瓶子。他是空间的土壤，能和方茹一样方便地取出空间中的物品。如果是他自己吃，会比方茹还方便。可惜虽然他倾倒得及时，但他低估了巨人队长的速度，那一罐子浓硫酸只有小半砸在了巨人队长的头上，更多的落在他的后背和地面，对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比如说，巨人队长此刻正困惑地低着头，用他那不太灵光也永远不可能再灵光的脑袋思考，为什么明明这里有食物的香气，却看不到食物呢？
顾不得手指被腐蚀的钻心疼痛，锅又一次从空间取出同样的一大罐子，都不倒了，直接朝那脑袋瓜扔下去！
玻璃瓶子正中巨人队长的脑袋，爆炸般碎裂。
迸溅至四处的玻璃和硫酸误伤到人。有个倒霉蛋甚至被一片玻璃刺中后脑，当场壮烈。但锅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知道方茹在楼道里。
高出坠.落的瓶子足可以砸死人，但对这巨人队长而言，只是让他脑袋的裂缝扩大了那么一丢丢。但也就是这一丢丢，足以让浓稠的硫酸深入其中。
巨人队长仰天长啸。有人捂耳朵不及时，立即有鲜血从耳洞流出。
小鱼尖叫着从方茹的肩膀摔下。它那听力是人类三倍的耳朵让它被当场震昏了。方茹不去管自己，首先捂住了它耳朵，才保住了它一条小命。
透过窗子，方茹能看到异能的光亮此起彼伏。然而显然没什么卵用。
锅痛恨地高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方茹安慰着，可心里却没什么底。
巨人队长如今的战斗力，哪怕在北方基地的“丧尸圈”中也是数得上号的。
妈蛋，人类的时候异能突飞猛进也就罢了，怎么变成丧尸了也这么逆天！说好的静安基地只是新手村的程度呢！
锅在利用空间中的药剂攻击。她的药剂多为辅助异能者进行战斗。如果异能者跟丧尸的实力相差不大，那还好说。可现在明显不是“差别不大”的情况啊！
又是一声丧尸的长吼！
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大火球逆着其他异能的轨迹猛地飞了出去。
这只丧尸竟然还进化出异能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谁批准你这么厉害的！
静安市的丧尸进化出异能花了多久？
这家伙进化出异能花了多久？
简直尸比尸气活尸！
角度原因，方茹看不到那火球落到了哪里。然而紧接着的爆炸烧红了半边天，她想看不见都不行。
看来哪怕是拆了这办公楼，对巨人队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是方茹。身旁到处是哀戚的呜咽。
突然大楼一阵剧颤。窗外飘来抢人的石粉。肯定是巨人队长的异能击中了楼体。
锅努力不让方茹察觉到自己的焦虑。
但即使不在他跟前，方茹依然能察觉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她轻轻地说道，
小鱼还没醒。方茹用身上的空调衫把它包起来，像抱小孩似的抱着它走到校长跟前。“您不打算跟我科普一下，巨人队长到底怎么回事么？”
颓废地瘫坐在屋角的校长，疲累地挑起眼帘。“现在问这个，有意义么？”
“没想到校长您是个悲观主义者。”方茹耸耸肩。还没到山穷水尽呢，怎么跟要上刑场似的，“反正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告诉我又怎样？”
校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自嘲，叹了口气。“我……”
方茹洗耳恭听。
“我，什么都不知道。”校长抬起眼帘，“甭管你信不信，这都跟我没关系。”
方茹愣了一瞬，然后默默地扭头四顾。
果然，听到她的问话，躲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人全都朝校长投来吃人的目光，淡定的真的只有她一个。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于校长策划某事结果玩崩了，不用等到巨人队长过来，校长就要被五马分尸啦。
别忘了，同样躲在一间屋子里的人中。有不少是七个战队的幸存者家属，跟校长的梁子还没解开呢。
不过，现在或许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从校长口中套出消息的机会。
校长已经不是以前的校长了。不然他不会告诉自己不知道。而是会训斥她没有资格质问自己。估计等到巨人队长被消灭，从前的校长就会回来了。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
“那么您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他身上高浓度的大王花汁液从哪儿来的？”方茹问道。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校长困兽般突然吼道，紧接着大楼又是一阵震动。
白灰从天花板和墙上扑簌簌地掉落。
“方小姐。别问了，赶紧想办法逃命吧！”
旁边的人们急切地叫道。巨人队长怎么又击中大楼了？肯定是外面那群挨千刀的为了自己逃命，把巨人队长往办公楼里赶！
有人拔腿冲出屋子，往上层跑去。不少人跟着，但也有不少人留下。如果楼塌了，躲在太高的地方岂不是会被摔死？
当然躲在底层也会被砸死就是了。
有人见方茹依然无动于衷，着急地干脆去拉她。
方茹赶着说道：“跟办公室衣帽间里头的人有关。对吧？”
校长骤然惨白的脸与外面震惊的欢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躲在楼中的人们茫然呆立在那儿。丧尸被打倒了？真的假的！
“没错。”方茹从锅那儿得到证实，“巨人队长死了第二遍了。”
人们爆发欢呼！
人们紧紧地与身旁的人抱在一起，管他认识还是不认识，泪水沾满彼此的脸颊。
锅气喘吁吁地问道。
方茹笑了。
她当然知道。锅一定会成功。
校长在旁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虽然衣服皱皱巴巴，沾满灰尘，可他的神情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昂首阔步地走出了门。
方茹耸耸肩。还是抓紧干掉巨人队长更要紧一些。有校长的那个反应，足够了。
话说回来，她和锅都忘了五感共享还开着了。
众人见校长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谈不上友好地窃窃私语几句。还是鱼贯而出，跟着校长走了出去。
方茹有些犹豫，是该顺路去办公室查验一下那个不寻常的衣帽间，还是跟着校长一同出去。如果小鱼醒着她倒可以两者兼顾。
方茹顿时被解放。迅速冲向校长办公室。
办公楼的工作人员胆怯地瑟缩在自己的房间中。听到外面的欢呼，有的人战战兢兢地走出了门，茫然四顾，想要寻找主心骨。见方茹迅速跑过来，他们的目光和手纷纷追向方茹。可惜方茹跑得像风一样快，把他们全都甩在脑后。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可惜。衣帽间的门也没有关。
来晚一步。
狭小的衣帽间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呆过的痕迹。当然，同样也没有一件衣服挂在里头。
幽幽醒转的小鱼撒娇地在方茹的怀里拱了拱，看样子还没睡醒。
……话说，原来它是被震晕了之后，直接睡着了么？
方茹汗了个。她仔细地嗅了嗅衣帽间中的空气，并没有嗅到小鱼所说的臭味。小鱼也只是说有味道，但具体是什么味道，是谁的味道，她分辨不出来了。
方茹按下疑惑，走出大门。校长面色铁青，与仍然呆在楼顶的锅剑拔弩张。
“你们在谈什么？”
方茹故意娇俏地问道，用属于少女的清丽和俏皮撕破了对峙的气氛。
当然，她不在的那会儿，校长和锅在说什么她一清二楚。办公楼前的人因为巨人队长死的死伤的伤，又逃走了，剩下的人都在心有余悸的状态中，这个时候校长过去安抚众人，为的是让人们将他当做救命的浮木，重新梳理他在这些人心中的主心骨形象。巨人队长给人的震撼太强，人们只会记得有个人突然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丧尸，前面对校长的诘问估计都忘了个七七八八，手腕高明的校长说不定不仅能将杀死巨人队长的功劳拦到自己身上，还能将他尸化的原因按到方茹药剂的头上。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尘埃落定
可惜他忘了，“吴先生”一直在他的头顶。几句话便让校长哑口无言，只能用怒目而视来表达自己的威严了。
然而锅一直站在楼顶，位于一楼大门外的校长想要“怒目而视”到锅，真的是件考验颈椎的工作。
“要不要告诉我呢校长？”
方茹的出场，更是将人们锐利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到了校长身上。
“您刚才好像在说，基地精诚团结，干掉了这只丧尸吧？”
方茹轻笑道。不过与她近在咫尺的校长一定能听出她咬牙切齿的意味。
巨人队长明明是锅干掉的。他在进化出异能的同时，脑中也出现了晶核。准确地说，正是因为脑中出现了晶核，巨人队长才能够使用异能。
而就在晶核于他的脑壳诞生的那一瞬间，本来对他没什么办法的锅立马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口下去，晶核被吞，巨人队长从此正式长眠不起。
此刻巨人队长硕大的尸身依然躺在台阶上。脚搁在办公楼大门不远处，头落在最后一阶台阶。没有人敢靠近，石头质感的肢体遍布焦黑的痕迹，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小坑。可仔细看看，真正给丧尸造成重大伤害的，几乎没有。
说真的，要不是锅隔空啃掉了他的晶核，这只巨人丧尸不知会闹到什么时候。
校长盯着方茹，想和从前一样不怒自威。然而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虚张声势的感觉。“没错，难道我说错了？若不是守卫和异能者们共同努力，丧尸能如此之快地倒毙？如果不是高层平时对守卫和异能者的训练到位，他们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如果不是我这个基地首领领导有方，又怎么能……”
“基地能存活到现在。自然依靠全基地人的精诚团结。”方茹轻轻地打断校长的自吹自擂，“只是您嘛……”
“妖言惑众！”
校长怒喝。
紧接着，面对方茹的笑脸，校长前所未有的尴尬。
清爽的夏风暖洋洋的。校长却觉得阴云密布，大雨即将倾盆。
之后他又说了很多很多，不管是批驳方茹和吴先生，还是表达对自己对基地民众的关心爱护。或者明里暗里地强调自己对基地的重要性。都没能让直到现在依然呆在广场的人们的眼神，稍微温暖一些。
信任的裂痕，抽空了校长权威的根基。
返回北方基地之前。方茹回了一趟静安基地的旧宅。
被校长派来焚烧她家的人，被从空间中钻出来的她正好撞上。直到她回来，这些倒霉蛋们依然不着寸缕地吊在树梢。塞着臭袜子的嘴呜哩呜噜的，恳求方茹网开一面。由于实在有碍观瞻。方茹请林虎帮忙，把他们从树上放下来。
“真好奇。你是怎么把他们挂上去的。”
围坐在客厅中，林虎开玩笑道。
“我可没有刚过来时的体力了。”方茹笑着摇摇头。天地良心，她累死了。
空间就像一株小苗。一般来说，得等它自己长出叶子。也就是新的门出现，方茹才能安排它是扩展出一个房间，还是和现实中的门连接。可这次为了把林虎和王亮他们救回来。她和锅强行在空间中开出了两道门，分别连接在静安市内外的两处现实的出口。中间还要在空间中塑造一小段走廊做连接。这不是拔苗助长，简直是把小苗苗抻长了打个中国结。幸好空间本身没有神识，不然非控诉她虐待儿童不可。
其实她还好一点，更惨的是作为土壤的锅。从黑土地一秒变盐碱地的节奏。
就这样，在她昏倒之后，锅竟然还将他吸收到的一些能量反向输出给她。方茹真担心他会魂飞魄散。
还好，她和锅，还有王亮林虎他们都撑过来了。只是她的晶核库存有点惨，一朝回到解放前。
“对了，阿明怎么样？王亮的伤不要紧吧？”方茹问。
“他们都没事。”婆婆轻拍着怀中的小孙子。惊吓了一天，总算能睡个好觉，“我去看过他们了。阿明已经醒了。王亮的腿需要静养，我去的时候，他正闹着要起床呢，说再躺下去他要变成猪了。”
方茹安心地点了点头。
可还有很多人，无论躺多久，都再也别想站起来。
“……只是为了虚无的权力，校长害死了那么多人。”林虎紧握住茶杯，手背青筋毕露。
“但也正是他自己，毁掉了他权力的根基。”婆婆幽幽地说。
校长的所作所为经由方茹和锅的广播，已然传遍了基地的每个角落。校长想要封口，非得把基地里所有喘气的都干掉不可。
可如果杀死了所有人，他还要这权力有什么用呢？
“不过人都是健忘又自私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很快忘了，又对校长马首是瞻了？”林虎忧心忡忡。
“或许吧。”
方茹耸耸肩。“不过我觉得，够呛。人们为什么心向高层，心向校长？只是因为高压手段让大家无法反抗么？末世之中，人们最想做的，就是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再暴虐再悲惨的境遇也能忍受。可如果活不下去，哪怕是翩翩君子，人间圣君，也会被人抛在脑后。校长这次，错不在污蔑我和吴先生，不在想要将我们的药剂从静安基地清除出去。我想对于很多人，尤其是从进来便再没离开过基地的人来说，药剂再好，只是锦上添花，他们不懂得药剂真正的价值。他错在了草芥人命。”
“而且是异能者的人命。”婆婆接过话头，“对于普通人而言，异能者是活的围墙。”
林虎喝了一口茶：“吴先生呢？”
方茹耸耸肩，表示她不知道。
林虎没有起疑，只是调侃了一句“你师父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然后便转向别的话题，丝毫没注意到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有件事，王亮拜托我一定要问你，我看了视频后也想问问：巨人战队的战斗力怎么突然变强那么多？特别是他们队长，活的时候够逆天了，变成丧尸之后更逆天！对了，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丧尸的？”
“我想，这跟巨人队长身上的大王花汁液有关。”方茹沉吟着说道，忽然抬起眼帘盯向巨人队长，“我跟你打听个人。最近，有没有听说我三叔的消息？”
第三百六十七章 死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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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叔……哦哦，我想起来了。”林虎恍然大悟，“他不是死了么？”
“确定死了？”
林虎奇怪地看着方茹：“不是你……呃，亲手那个……”
方茹的三叔，林虎早有耳闻。虽然这人不咋地，可毕竟是方茹的亲属。“不是你亲手弄死他的么”这样的话，林虎真有点说不出口。
方茹细细地回忆。
最后一次见到三叔是丧尸潮攻击基地的那一次。基地背侧被攻破，基地守卫和异能者用监禁所中的犯人当活饵，三叔也在其中。
后来方茹发给犯人们武器和药剂，让他们奋起反击。三叔也想捡，被她攻击了。以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想必凶多吉少。
这么说来，三叔还真是她亲手害死的？
方茹没有罪恶感。她和三叔虽是血亲，可早就是你死我亡的关系。寄锅给她的事方茹都懒得提了。就算是在丧尸潮围攻基地时，三叔的老婆孩子还联起手来坑方茹一把。当然，最后栽的反倒是方菲和三婶自己。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家的所作所为能够被原谅。
然而当时情势危急，方茹没工夫管他们仨，后来杨泽他们又着急回北方基地，她为了搭顺风车不得不争分夺秒地安排静安基地的事宜，忙得脚打脑后勺。现在想来，虽说他们一家凶多吉少，但真正确定死亡的好像真的只有三婶一个。
不是方茹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三叔一家尤其是方菲的小强功力她可是见识过的。
林虎表示：“你要是不放心，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太好了。”方茹不假思索地说完，又有点迟疑，“不，还是算了吧。我那个三叔……您知道，没下限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万一将他逼急，不。甚至连逼急都不用，只是稍稍触碰到他，三叔都有可能对林虎出手。
方家历代中，三叔的天赋不算低。他哪怕只是想“小惩大诫”一下。林虎便会万劫不复。
“那么我不去动他，他就不知道我跟你是一伙的了？”林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那……你一定要小心。”方茹只好这样说。
林虎点点头。正经的神色让方茹放心不少。
“丫头，你为什么认为你叔叔还活着？”婆婆问。“是因为巨人战队么？”
方茹点点头。“巨人战队异能暴涨太过诡异。变化成丧尸后更不用说了，简直逆天。我想，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只有方……吴先生的药剂了。我会把巨人队长的尸体带走，研究一下。”
“什么！你要研究尸体？！”
林虎和婆婆全都跳起来。
因为太震惊，林虎忘了问为什么吴先生的药剂，方茹的三叔也会了。“太危险了！尸体体内还有丧尸病毒，你感染了怎么办！还有要是巨人队长只是假死呢？你怎么制得住他！”
婆婆连连点头，来不及说话。小孙子被弄醒了，抽抽提提地哭起来。婆婆赶紧哄他。
“不可能是假死。”方茹向他们保证。锅将巨人队长的晶核啃掉了，他怎么可能再站起来。
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担心她，“那我把巨人队长的头切下来，分开保存好了。”
方茹说完，抬眼一望，遇到两张绿脸。
林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打算在静安基地呆几天？”
“不多呆。今晚就走。”
“今晚？”
林虎显然没意识到方茹这么着急。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不再多呆几天？”
“北方基地那边还有事。”方茹说。其实她之所以过来，只是觉得婆婆好久没回信，有点奇怪而已，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刚从自己的卧室出来。迎面撞见有人要放火烧她屋子，这才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严重。离开时间太久，桐桐放学回家见不到她，肯定会害怕。
林虎明智地不去打听方茹如何回到北方基地。只是忍不住叹息：“不知道静安基地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校长失去了人们的信任，可静安基地一直是他的一言堂，竟然找不到一个比较有威望能服众的人选来顶替他的位置。静安基地的高层习惯了土皇帝的模式，估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会被窝里斗搞得四分五裂了。
或许筋疲力竭的人们到头来会重新想起校长的好？可已经失去了一次信任的校长，得到的第二次信任。而且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信任，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但这些，跟方茹又有什么关系呢。
“婆婆，要不然你跟我去北方基地好了。”方茹问道，“林虎还有王亮阿明，你们如果想去，也跟着一起去吧。”
“方茹你……”林虎瞪大眼睛，“你想放弃静安基地？”
方茹很平静地点了点头。“静安基地陷入混乱，我担心你们会受到伤害。静安基地的生意……暂时不做了。”
林虎张了张嘴，颓然地合上。
他有什么理由要求方茹不放弃静安基地呢？她和吴先生又不是救世主。静安基地人自己作出来的后果，自然要自己吞。
“方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不想走。”林虎诚恳而坚定，“静安基地再不好，从死人会站起来追逐活人的那天开始，我就呆在这儿了。一共才几个月的时间，这么说有点可笑，但……我真的觉得，我在静安市呆了一辈子。我会去问问阿明和王亮的看法。”
方茹颔首。林虎队长的选择她并不意外。但婆婆呢？
婆婆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又一次陷入沉睡的小孙子。
方茹真的想带婆婆走。她跟婆婆说，静安基地不适合武力值无限逼近于零的她了。就算她自己不怕，还有她的小孙子呢？北方基地更大，物资更丰富，甚至还有学校，更适合小孙子的发展。
“丫头，别说了。”婆婆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
婆婆轻柔地戳摸着小孙子熟睡的脸蛋。“但……他的爸妈都葬身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他们。”
方茹没话说了。
那既然如此，她的生意也接着做好了。
嗯，开心一点，原市场保留了是件挺不错的事。正好她需要补充晶核库存。
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忽然欢快起来了。婆婆从库房中端来了珍藏的饭食。带吃过这顿饭，方茹就要回去了。
可有人不让她清清静静地享受和朋友们共进的晚餐。
“我是沈天宇，请问方茹在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送礼
方茹刚吃到嘴里的香醇蛋糕顿时变成一坨臭奶油。
他怎么来了。
没人去开门，门外敲得更欢了。还加入了一个屋中三个人都熟悉的声音：苍狼战队总队长。
这下不止方茹，林虎和婆婆的脸色也变得很难堪。尤其是林虎。校长理由巨人战队搅合出来的这一系列事情他的战队损失巨大，死了将近一半的兄弟。而比起那些全军覆没的战队来说，林虎战队还算幸运的。
需要你们搭把手的时候人影不见。哦现在尘埃落定了，你们苍狼战队倒钻出来了？
好，就算你们战队不在被校长阴的名单上，没能参加救援。那巨人队长在基地的最中心地区尸变，你们怎么不过来对付他？说好的静安基地第一大战队呢！
方茹烦闷地喷了口气，站起身：“我去开门。”
林虎把她拉住：“算了。你先回北方基地吧。我来对付他们。”
她倒是想呢。
可与空间绑定的是她卧室的门，在楼上，必须通过露天放火梯才能过去。
虽说锅在身边，她也能直接进入空间，可那样不就在林虎和婆婆面前暴露空间的存在了？
不就是沈天宇加总队长么。她还怕他们不成。
开了门，沈天宇那张热切的笑脸把方茹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呢。
不过还没等说上一句话，他就被总队长挤到一边去了。
“方茹小姐。您和吴先生这次帮了基地大忙，我谨代表基地各战队向您表示诚挚的感谢。这是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一定收下。”
言罢，他将满满一果篮的晶核恭恭敬敬地奉上。那成色，只有异能丧尸的脑袋里能长出来。
听见锅在咽口水，方茹伸出手。不过没等她碰到篮子，总队长便被沈天宇一脚踹开了。
沈天宇怒喝：“你一边去！”然后转向方茹，笑脸成花。“还是我的礼物更好。我精挑细选的，肯定适合你。”
说着，沈天宇打开手中的小礼盒。一只光华璀璨的葡萄形水晶胸针静静地躺在深色的天鹅绒缎子上。太阳西垂，这小小盒子中的光辉闪耀似乎让天空重获明亮。
方茹有点愣神。这个一看就很贵的玩意儿是她曾经希望沈天宇能送给她的高中毕业礼物。之所以是曾经。不仅仅因为分手，更因为她从来没告诉过沈天宇。而之所以从没有告诉沈天宇，不仅仅因为它确实很贵，大大超出一个学生能负担的程度，哪怕那个学生有个土豪爹。更因为他们后来分手了。
后来闹得太不堪，她都快忘了，以前并没有人用刀逼着她跟沈天宇在一起。
不过……
“你看，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沈天宇有点讨好地捧着盒子，深情款款地说道，“末世之后，我费尽心力才弄到了这个。你看，它还跟以前一样明亮，正如我们的感情历久弥新……”
噗通一声，沈天宇脸朝下摔个嘴啃泥。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点被人按着脑袋摁进泥坑里的样子？
呃，怎么好像真有个人影踩在沈天宇的背上，一个劲地蹦，努力把他踩更深点儿？然后定睛一看，眼前啥都没有。
方茹扶额。你是魂魄哎，踩得再狠也没卵用。
“方小姐……您快收下吧。”
总队长抓紧机会凑上来，路过沈天宇身旁时状似无意地踩了他一脚。这下锅的愿望实现了。
总队长不由分说地将篮子塞到方茹手里：“以后基地全赖您和吴先生的照顾了。我们苍狼战队会全力支持您的。您也知道，现在静安基地群龙无首。咱们的关系一直不错，您看……”
哦。原来目的是这个啊。
方茹恍然大悟。“抱歉，这我不能要。”说着要把篮子还回去，可队长死活不收。
锅气哼哼地说道。想通过激烈的语气让方茹忽略他吸哈喇子的声音。
说的也是。
方茹嘴角抽抽，收下篮子，拍拍总队长的肩膀，语重心长：“再见。”
“太好……啊？”总队长有点懵，“您同意了？”
方茹一脸无辜：“我同意什么？你今天见过我么？”
啊？
“你你你，你收了我的东西。怎么能……”总队长急结巴了。这些晶核全部出自三级异能丧尸，没错也就是说这些丧尸的异能比基地中任何一个异能者还要厉害。为了笼络方茹，他可是掏空了自家战队的家底，方茹怎么翻脸不认账呢！
“什么？收了你的东西？哪儿呢？”
不正在你手里拎着吗！
“有谁看见了？”
总队长顿时一噎。还真是没人。为了能独占吴先生和方小姐的支持，让自己能够成为静安基地新一代的领导者，他可是想尽了办法，把其他战队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等等，沈天宇不是在身边么！
总队长连忙扭头，然后发现这位正呆在泥巴里头呢。因为被他踩了一脚，沈天宇到现在都没爬起来。
方茹冷笑一声。哦，许你说我收礼我没收也是收，就不许我收了礼，说没收就是没收？
“您要非‘诬陷’我收了您的东西，也行。反正这次我和老师为基地出了不少力，得到点劳务费也不算什么。”
言罢，方茹抬头看看天。时间真不早了。她向屋中的婆婆和林虎道别。
总队长想要拦住方茹，被锅制住了。
等方茹走上二楼，即将推开卧室门，沈天宇总算爬起来了，追着她跑上楼梯：“方茹方茹！你不要这个吗？这可是你最想要的！”
方茹按住又要暴走的锅。
“这枚胸针，你买给了罗袅袅。也是罗袅袅告诉你我想要。”
方茹直视着沈天宇的眼睛，静静地说出真相。罗袅袅在得到这枚胸针之后，曾第一时间跑到她面前炫耀。
房门砰地一声，在呆若木鸡的沈天宇面前关上。无论他再怎么敲怎么捶里头都没有丝毫声响。
第三百六十九章 挽回
空寂的办公楼。
白日里，这里总是很热闹。不是那种人头攒动，让人燥得慌的热闹。这里可以用安静来形容。各司其职的人们沉默地快步穿过走廊，那份专注让整栋楼显得欣欣向荣。
此刻，夜空下的办公楼同样很安静。
被巨人队长毁坏的地方还没有修复。在空洞的夜色下，显得十分的狰狞，仿佛正在涓涓流血。
受损的地方其实不多，只有一楼的走廊天花板等。然而在校长的眼中，整栋办公楼已千疮百孔。
月光透过门窗，撒入室内，影影幢幢。
校长于办公楼内踽踽独行，仿佛飘飘荡荡，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
独生子求他回家，却被他赶出了办公楼。他一个人，细细地抚.摸着每一寸墙，手感一如往常，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或许因为，天黑了吧。
“爸！”
沈天宇实在不放心校长，又进来了。“您别灰心。您还是校长，咱们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方茹，拒绝了你？”
校长嗓音嘶哑。
沈天宇面色一僵，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但很快又燃起希望地抬起了脑袋：“爸，咱们还没输。没了吴先生和方茹又怎样！以前也没有他俩的帮助，您不是也凭着一己之力，将基地建起来了么！”
校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在寻找反驳儿子的理由，又似乎在试探着，分析着，寻找着能让自己相信的东西。“不一样了……孩子。不一样了。今时今日，我失去了翻身的本钱了。”
“谁说的！”沈天宇叫道，握住父亲的手，用年轻人的热血温暖父亲那干枯的手掌，“您不是已经找到了代替吴先生的人了么！”
校长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瞒着妻儿。妻子和那个苏云关系特别好，而儿子又和他母亲无话不谈，他怕告诉他们会让他的计划前功尽弃。
“我可是您的儿子啊。”沈天宇自豪地说。“您放心，我只是察觉出一点端倪而已，母亲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巨人战队的异能突然暴涨，肯定是那个人的手笔吧？那可比吴先生的药剂好用多了！有了他。您还怕什么！”
然而，校长只是自嘲地一笑。
“如果我身边还有这个人，我当然不怕。可是……孩子你知道么，我为什么在办公楼等到现在？”
早在方茹离开后，他草草安排了扫尾工作。便回到办公室去找那人，却发现屋去人空。
而且，就算那人还在，校长也很怀疑自己能信任他到几分。没错，他提供的异能增幅药剂效果显著。不仅是巨人队长，巨人战队的其他队员异能也大幅度地提升。转变成丧尸后也比外面的“同类”们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也别冤枉人家。并不是每个巨人战队的成员都转化成丧尸的。不是有些巨人战队的队员因为受伤了，被关在基地的双层门中间么。他们当中只有大概一半转化成了丧尸，而另一半毫无悬念的，成为了这群丧尸的饵料。
没受伤的成员也不止巨人队长一个。只是在巨人队长转化为丧尸的当口。这些一直站在自家队长左右的人们成了第一批被吃掉的人。
另外还有一部分，在巨人战队执行屠杀心悦战队与明战队的计划时便损失掉了。一些被奋起反抗的两支战队击杀，另外一部分则被丧尸啃死。
从此，巨人战队在静安基地成为历史。
父亲沉默，沈天宇也不好说话。安静之中，沈天宇也想到了巨人队长使用了药剂的后果。
他不知道基地双层门发生的事情，只想着要是用了药剂都会变成丧尸，而且都那么厉害，那这种药剂的确不能用了。不然就算把活人当消耗品使，用一个扔一个。可扔出去的又变丧尸了，而且估计之前被他消灭的丧尸加起来都没他厉害！那，那他们这不是找罐子拔么。
“对了，父亲。还有人能帮我们。”沈天宇双眼忽然锃亮，“您忘了，大伯一家不是在北方基地，而且混得不错么？只要说服他们伸出援手，何愁咱们不能翻身？”
“如果能说服，我早就说服了。”校长摇摇头。“你的那个大伯啊……算了。不多说了。之前那个秦申还在的时候，我们还能利用他来要挟要挟秦家。现在？唉……”
“不至于吧父亲？”沈天宇不赞同，“大伯这个人虽然有点急功近利，可咱们毕竟是他的血亲，咱们有难，他难道真的能坐视不理？再说，静安基地由咱们领导，为大伯在北方基地壮了声势，那如今咱们失势了，大伯一家难道有好果子吃？我想，还是咱们的态度不够恳切。这样吧父亲，你派我去！我一定能让大伯家施以援手。”
“你？”
校长忍不住打量自己的儿子。说实在的，对沈天宇的能力，校长真没什么信心。可那毕竟是自己儿子，若有谁他一无是处，估计校长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吧。
沈天宇紧紧握住父亲的双手，双目炯炯：“父亲，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是我已经大了，您不能再将我一直护在羽翼之下了！就让我翱翔吧！”
这还真是慷慨激昂。
校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静安基地距离北方基地非常遥远，你去会很危险……”
“这有什么！方茹都能来去自如，我个大男人，难道会害怕不成！”沈天宇拍着胸.脯保证。
说的轻松。方茹去北方基地，是搭了秦申的顺风车。至于回来，天知道那个吴先生又搞了什么鬼。“再说咱们不一定非得人去。用卫星电话不行么？”
“之前咱们就用电话与大伯联络，结果呢？”沈天宇恳切地说道，“父亲，让我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我再想想。”
校长支吾道，其实已经动心了。
又过了几天，沈天宇连番劝说，甚至说动了母亲，帮他一起做校长的工作。而同时，校长也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权力大不如前，终于松了口。
第三百七十章 挽回不得
对于校长而言，这个决定有点像分水岭，他那跌到低谷的人生又逐渐地显露出了曙光。
那消失了的神秘人，竟然自己回来了。
校长当然忍不住质问他跑到哪里去，为什么没有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刻伸出援手。结果那人平平淡淡的一句“方茹已发现我的踪迹，来找我的麻烦，那时你为何没能护住我”把校长堵了回去。
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方茹什么时候注意到此人的存在的。
“你跟方茹和吴先生，难道有什么过节？”校长怀疑地问。
“同行如冤家。”
说的也是。
校长点点头。“那不知道先生最近几天人在哪里？”
对面没有回答。他依然蜷缩在衣帽间的那个角落里，好像从来没离开过。别说他的神情了，连他人具体在哪个位置，校长也只能靠猜的。
算了，不想说，那就不问了。校长笑笑，“不知先生听说了巨人队长的遭遇了没有？”
你制作的药剂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巨人队长回到基地前曾被丧尸擦伤。非常细小的伤口，不仅是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那人说到这儿，顿了顿，“这几日，我正是去查证此事。”
见校长面露怀疑，他又说道：“校长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验巨人队长的尸体。另外，巨人战队的队员们虽然全部使用了我的药剂，却没有全部尸变，这难道不是证据？”
校长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最近一段时间，要劳驾先生辛苦辛苦了。”
“为沈天宇少爷准备护身的药剂对吧？包在我身上。”
那人说完，见校长紧张地盯着他，忽然笑了。“您放心，我只负责提供药剂。不会随行的。末世之中，长途旅行太过艰险。我身体不好，跟着去只会死在半路。天宇少爷需要的只是我的药剂，不是我这个人。”
校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样最好了。”
两人又商谈了一番。确定了具体事宜后，校长回了家。
以前，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往往会忙到天黑。如今哪怕他致力于整顿手下，却依然闲了不少。不如回家。
可是回家之后也很烦。果不其然。妻子正在家等着，一见到他便问“那位先生”是否同意跟随沈天宇一同去北方基地。
校长很厌烦。自己老婆最近是怎么了？唠叨鬼上身了？跟他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让沈天宇带着“那位先生”走。只要看到他就一直说一直说，一直说到他受不了了躲出去。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天宇带着药剂上路就行了。”校长无奈透顶。
他不可能放那人离开！狗腿苏云依然在售卖姓吴的制作的药剂。最近高层动荡，官员们人心浮动，许多工作都懈怠了。基地的平民们本就因异能者的巨大损失心中惶惶，这么一搞，对整个高层的信任度都在迅速往马里亚纳海沟俯冲。相对的，对吴先生的崇拜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校长需要这样一个强力的帮手帮他收复失地！
周雅言急了：“那可是你的亲儿子！我不管。那位先生必须跟着天宇一起走！”
“胡闹！”
校长气呼呼。沈天宇当然是他亲儿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天宇带着那人真的没用。如果自己这边完全失去了对静安基地的掌控，就算大哥同意帮忙，又有什么用！
周雅言呜呜地哭了，那叫一个伤心。
校长万般无奈：“既然如此，天宇还是别去了，省得你我都担心！对了，苏云那边你还要加把劲，你跟她关系好，最好把她拉拢过来。不管姓吴的用什么手段从北方基地一下子蹦到静安基地。他总不可能跟串门似的想来就来。等他发现自己被咱们釜底抽薪，他也无力回天了。”
“我不干！”周雅言尖声叫道，“你不让他跟着天宇去，我就把真相都告诉阿云！让阿云去告诉方茹和吴先生。看你怎么办！”
“你！”
校长怒急，忽然有女仆来通报，苏云来了。
苏云最近是常客。校长为了笼络吴先生，当然更为了麻痹他们，对待苏云十分亲密，并明里暗里地向苏云表达了对所做之事的悔意。说实在的。当初校长真担心吴先生会一怒之下，将凡与他有点交情的人全带到北方基地，彻底将静安基地抛弃。当时“那位先生”失踪，基地异能者损失不少，自己的权威没有了，全基地人心惶惶，要没了吴先生这个主心骨，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缓过来了，那人也回来了，吴先生的人却依然留在这里，十分碍眼。
可他已经大张旗鼓地打杀了吴先生的人一次，再来一次，他自己得先闪了腰。如何能利用苏云，制造出吴先生抛弃了静安基地的假象，给“那位先生”上位提供条件，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们家对苏云极尽笼络，而苏云也很识相，好像吴先生真的没有掌控静安基地的意思，只想好好做生意。这种鬼话校长不会信，但至少比吴先生透过苏云对基地事务大包大揽的好。
校长焦急地往大门瞅了一眼，身边的妻子还在呜呜呜地哭。
忽然周雅言站起来，拔腿往门口跑。
“好好好。我怕了你不成！我同意了！”校长只好答应。苏云这老女人可精着呢，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周雅言终于破涕为笑。夫妇俩合力将苏云糊弄了过去。
几天之后，沈天宇带着武装到牙齿的异能者，浩浩荡荡地朝北方基地进发。
站在围墙上，校长有点百感交集。儿子能给自己多少帮助先不去想，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他有些疲惫地回到家。妻子的目的达成了，最近几日非常温柔，他需要安慰。
结果一推开门，只见披头散发的妻子正冲破仆从们的劝阻，朝他冲过来：“天宇呢？我儿子呢！”
校长奇怪了：“去北方基地了啊。怎么了？”
“外面那么危险，你怎么能让他走！”周雅言尖声叫道，“快，快把他追回来！”
校长盯着这性格大变的妻子，越发糊涂了：“你不是一直赞同他去么？还非让我同意他带着‘那位先生’。”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等……”尖叫硬生生地梗在周雅言的喉头，“你说，那位先生，也去北方基地了？”
“对啊。”
“你傻吗！他是你唯一的帮手了啊！他走了你怎么办！天宇身边跟着这么个人，肯定又会飘飘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周雅言心脏病快犯了，捂着胸口**，“世勋，你糊涂……糊涂啊……”
我当然糊涂了！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校长！”一名女仆焦急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在夫人的梳妆台抽屉里发现的，给您的！”
校长赶紧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我们走了。公公婆婆，后会无期。
落款是，罗袅袅。
校长腿一软，跌坐在地。
第三百七十一章 日常
回到北方基地，方茹的日子很快恢复平静。
或者说，她的平静，从未被打破过？
由于下了宁家和秦家的面子，她的生意受到了影响，前来订单的多是一些小家族。不过在表哥冯茂的帮助下，她很快调查出这些家族背后的底细，发现他们多多少少都与宁家和秦家有关，有几个甚至得到了这两个家族的授意，或明或暗地拉拢她。好几次，前来洽谈生意的家族代表或直接了当，或暗示地询问她是否可以制作出增强异能者异能等级的药剂。
意图很明显了。
而这却让本已将异能提升药剂写上日程的方茹退却了。她已经制作出了补充异能和体力的药剂，市场需求巨大，足够养活她自己。再添一种异能提升药剂，不是正式宣布跟研究所对着干么。
研究所一直没有表态，没有动作，可当有人试图将他们取而代之，他们不跳起来才怪。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道理方茹懂。
再说，她只有一个人，虽然发展了普通民众为她搜集原料并进行粗加工，可真正到了炼制阶段，她只能自己上。要那么多产业线有什么用。
啊啊，好想招员工啊！
“汝可以使用吾。”
锅说道。方茹好久没用他炼药了。她在二楼砌了四十个炉子，分成两排一字排开，每个炉子有两个炉头，炼药的时候八十口锅一起开动，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炉子全部使用炭火。虽然加装了空调，可四十个炉子的热力不是盖的。外面太阳烘，屋里炉子烘，她还得来回来去地跑动查看，不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某食堂的后厨，可为什么只有一名厨子？
哦对了，她空间中还有一口超大号的药锅呢。照管八十口锅的同时。她还不得时不时地去空间看看。
而他的锅身体一直放在一边，积攒的灰尘可以种花了。
“锅，难道你真的是抖m？”方茹甩了一把汗，很惊讶地问。
你忘了你被放在炉子上时大呼小叫的模样了？
锅撇撇嘴。吾不是看汝太累了么！再说用那么多炭。哪天中了炭气怎么办。
“而且汝即使用了这么多锅，效率也比不上吾一人，啊不，一锅。”锅呆在木头身体里，自豪地扬起头。他的锅身体可是经过她亲手淬炼过的。里头又封印了他这个魂魄，各种原料可以更好更快的融合，吸收天地精气的速度和效率也更高。炼制药剂的速度是普通药锅望尘莫及的。
这些方茹早就知道啊，干嘛不用他呢。
方茹瞪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照顾药剂的。
“喂。理吾一下好不？”
方茹在那儿忙前忙后，他却在这儿坐着招灰，罪恶感很浓重哎。
方茹跑完一圈，回到出发点，抓起水壶猛灌。
然后不等锅再开口。嗖地一下从锅面前消失，去空间查看超大号药锅了。
对锅来说，空间相当于神识，里头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他虽然能看到，也能将空间中的东西拿出或直接吃掉，却不能在改变空间中物品的位置。
所以看到方茹站在大锅边，费劲地用比她还高一头的木棍搅拌锅中的浓稠药汁，自己却帮不上忙，锅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
“呼。”
方茹放下搅拌棍，深吸一口药汁的香气。神清气爽——说真的，也就只有方茹会认为这种味道是香气——地翻了个白眼。
反正锅能全方位无死角地看到空间中的情况，那她往哪个方向翻中招的都是锅。
“你是抖m。我不是抖s好么？”
说完之后，方茹也忽然有点脸发烫。
以前方茹最喜欢看到锅被她放在炉子上后那超级不满又干不掉她的模样。可近来方茹越想越觉得不安。
如果锅所谓的和她斗嘴。都不是斗嘴呢？如果他喊的疼，没有夸张，甚至相反呢？
好像不知不觉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方茹忽然在空间里呆不下去了。这里处处都是锅的眼睛。她逃似的出了空间，转身朝那八十口锅冲去。
结果没跑两步，便被锅抓住了手腕。
锅力气很大。方茹一下子被拽倒了，掉进锅的怀里。
木头很硬。方茹忍不住闷哼一声。但在炼药室呆了这么久，被旁边的炉火烤得很温暖。
不过，即使排除身体是木头这个原因，锅的动作依然很笨拙。
“抱歉，吾……”锅手忙脚乱，“那个，没硌疼汝吧？”
“没事。”方茹故作汉子，虽然她的肩膀已经青了一块，“那个，你有事么？”
“其，其实也没有……”
那你拽我干嘛。
看到方茹脸上的困惑，锅更加困窘了。
他只是看到方茹从他身边逃开，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而已。结果却弄伤她了。
方茹穿着背心短裤，根本挡不住肩膀的青紫。
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想着要困住她了！自己有什么资格……
“锅？”方茹伸出手指，在锅面前晃晃，“用我招魂么？”
锅愣愣地看着方茹，好像刚刚醒过来似的。虽然在方茹看来，他的脸一片朦胧。
他到底怎么了？
方茹想不明白。不过直觉的，她觉得这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所以扬起笑脸，玩闹地戳戳锅的木头脑袋：“你就放心吧，以后肯定有用到你的地方。我要把你养肥了再宰~”
“……那吾以后得少吃点。”
锅含着苦味，笑道。
方茹嘿嘿嘿。
“对了。汝可以找你的二姑帮忙。”锅说道。
“找了。”方茹有些无奈，“但只是点外围的小忙。”
她不敢跟二姑提太多有关生意的事情。一来跟二姑见面多了，她总是变着法地给她介绍对象。二来，万一不小心被她发现了锅的真身，怎么办？
不过这事就不用让锅知道了。
刚刚才消散几分的苦味又回到了锅的嘴里。
可他不想再提出来让方茹郁闷了。所以转移话题：“不过，汝为何叫她二姑？她明明是长女。”
第三百七十二章 解剖
还有方茹的三叔。其实应该是二叔才对。
因为方茹的奶奶夭折了两个孩子？
锅忽然想扇自己一嘴.巴。
方茹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奶奶说男女一起排辈，显得家里人多些。”
锅：……
聊天中，药剂煎煮的时间到了。方茹去将锅移下炉子，进行下一步处理后静置熟化。锅也去帮忙。方茹担心他的手被炭火烧着他，像往常一样让他到一边呆着去。不过锅这回决定不听她的话。
别说，他加入之后，确实挺快的。
他做完之后，方茹过去检查。“不错嘛。”
不比她差。只是速度比她慢些而已。
“那是。吾可是汝一手调.教出来的。”锅表示很自豪。
方茹露出困惑的笑容：好像你这是第一次做这个吧？我什么时候调.教你了？
锅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闭口不言。
这一次，方茹没有在意，主要原因在于她的手机闹钟响了。
方茹凝眉，立即进入空间。锅也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空间之中。
超大号锅所在的房间隔壁，方茹在双层隔离门之间换上了全套的隔离服，然后推开了内层的门。
一个硕大的置物架放置于房间中央。只不过放置的并不是物。
巨人队长的尸身正躺在上面，四肢用宽大的皮带牢牢地固定住。皮带嵌入皮肉的深度，让人觉得即使他还“活”着，也休想挣脱这束缚。
不过方茹和锅都不能这么肯定。
方茹在各种仪器和玻璃管子构造的迷宫中灵巧地穿行，到达房间边缘的操作台边，稍稍弯腰，仔细观察一只玻璃密封罐。
巨人队长的脑袋泡在专门配置的药水中。偶尔有一两个气泡，从他的眼角或嘴角冒出来。
方茹小心地扭动密封罐上方的阀门。随着更多药液的注入，气体被压入另一个管子，收集在管道末端的集气瓶中。
“浸泡时间达到七十二小时。这些气体足可以分析究竟有多少药剂在他身上发挥作用了。”
方茹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集气瓶密封。然后脱离管子，放置到旁边一个墨黑石盘上。
明明是墨黑的石盘，却好似散发出光华，将集气瓶中的气体击穿。展现出琉璃般光华闪动的色彩。
方茹专注地观察着色彩的流动和变化，详细地记录了下来。直到二十分钟之后，她才直起背，捶了捶发酸的腰，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记录。凝眉细思。
越过方茹的肩头，锅看到她笔记本上的勾勾画画。完全弄不懂。
方茹忽然抬起头，快步走向巨人队长的无头尸体。
尸体也用药剂处理过。方茹确定了下时间，然后拉动置物架旁的铁链。一只垂在尸体上方的砍刀立刻被铁链送下。方茹握住刀柄，在尸体上比划了好久，终于小心翼翼地选择好切入点，猛地将砍刀刺入。
尸液混合着腐臭的鲜血从刀口一起迸出。还好这家伙早就没血压了，不然能喷方茹一身。
……锅默默地闭上眼。不知道要是李柱知道他打的铁链砍刀置物架被方茹用来干这个，会不会把前天的晚饭吐出来。
尸体实在太硬，用了大力符的方茹都得跳起来。整个人压在刀柄上，才好不容易将尸体从脊柱向身体左侧，与腰部平行地切透。
清洗了创口后，方茹小心翼翼地在尸体的断面取样。第一个在刮下了肋骨断面的骨屑，第二个取了胸腔中的内脏组织，第三个取下了巨人队长的一截脊椎。前两者方茹用玻璃片承载。最后一个被方茹扔到了冷泉沸液中。
等方茹在显微镜下观察完了前两份样品，第三份样品也处置完毕了。冷泉即使沸腾依然沁凉，常被药剂师用于从原料药草中分离对热力敏.感的成分。方茹只取煮了骨头的泉水，又使用了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工具鼓捣半天，终于长叹一声。颓然跌坐进屋中唯一一张折叠椅中。
“那个，锅……”
“怎么了？”锅屁颠屁颠。终于能说话了！
“我觉得，我好像弄明白丧尸产生的秘密了。”
“什么？！”
这是好事啊。
“所以呢？”锅小心翼翼地问。
“巨人队长的体内的确有一种病毒。我不是专业学生物的，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从它们的特性看。应该就是丧尸病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特性。那些病毒已经灭活了。不过从在它们的附近，依然能看到天地精气的痕迹。”
“哦……啊？”
锅直眨眼。他听错了么？还是“病毒”和“天地精气”这两种画风不同的玩意儿真的出现在方茹的同一句话里？
方茹点点头。“病毒灭活了，所以我不能确定它到底在吞食天地精气，还是在制造天地精气。不过丧尸体内的天地精气浓度能高到在脑中凝结晶核，想必这种病毒即使需要进食天地精气，产出的或从天地间吸收的精气量也远远超过它们所吞食的。但它们又必然会吞食天地精气。人类的生魂便是被这些病毒吞食了。”
“汝能分辨出那些天地精气到底是病毒自己制造的。还是它们从外界汲取的？”锅问道。
“不清楚。但应该是它们自己产生的。天地精气弥散于世界的各个角落，浓度却非常低，而且大多存贮于生命内，很难直接从外界汲取。世上丧尸这么多，天地间真的有那么多精气让它们吸收么？”
方茹的回答和锅的想法不谋而合。
锅有点明白方茹为什么这么困惑了。吃什么拉什么，拉的反而比吃的多，这病毒到底闹哪样？
“那这病毒与天地精气的关系，为什么会导致被它们吃掉生魂的尸体能够继续活动？”
“因为这些病毒充斥于丧尸体内的各个角落，特别是神经系统。”方茹指了指盛着巨人队长那一节脊椎骨的不锈钢锅。“它们替代了丧尸的神经系统，以天地精气作为能源，驱动丧尸活动……话说，我怎么觉得丧尸和丧尸病毒之间的关系，有点像咱俩啊？”
“汝想多了！”
锅斩钉截铁地表示。
是吗？
方茹朝锅扔白眼。刚跟他认识那会儿，自己不跟尸体一样，被他这个“病毒”逼着跑么。
“嗯哼！”
锅清嗓，强势转换话题：“怪不得。北方基地的异能者一直研究不出丧尸病毒的疫苗或解毒剂。”
只有方茹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观测到天地精气，才知道有天地精气这玩意儿。
“不过，汝为啥这么不开心？”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过分
“首先是这个。”
方茹扬了扬笔记簿。上面记录着集气瓶的颜色变化。
“巨人队长身上的药剂有何问题？大王花汁液太多了？”
“光是那样就好了。”方茹恼怒地说，“我给婆婆的试纸是配合我售卖的药剂制作的，只能检测出那些药剂中含有的成分。因为心如止水中含有大王花汁液，试纸才会检测出来。可还有更多的东西，只有经过湮盘才能检测出来。里头竟然含有丧尸的尸液。”
“什么？！”
锅难以置信。将丧尸的尸液用在人身上？！
“汝没弄错？是巨人队长身上的吧。”
方茹摇摇头。“和巨人队长的尸液出自不同的源。”
“那……这药剂的制作者真的是汝的三叔？他真的用丧尸尸液作药剂的原料？”
“肯定是他。这里头的成分和处理方法，只有方家人才懂。他不止使用了丧尸尸液，你看，这里有一道光谱，从靛蓝转化自青白，中间波动五次，说明这是一种名为太阳根的药草，原产自美洲，是阿兹特克人常用的一种草药。我们方家对这种外来药草的运用还是从我奶奶开始，时间不长，不敢说对它们的药性达到百分之百的掌握。而且末世前这种药草的产量便非常低，只能依赖进口，现在末世了，谁给三叔他进口去！等他的库存消耗完了，他准备上哪儿弄去？这种药草可是有依赖性的，人用了会上瘾！而且戒断反应剧烈，和药剂中其他的成分搀和在一起，足可以制造一群比丧尸好不到哪里去的疯子！”
方茹越说越气，将手里的笔记簿重重地砸在操作台上。
锅也神色凝重。虽然方茹呆在空间里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你不用跟着我着急。反正被祸害的也是静安基地而已。”方茹怒极反笑。校长应该还是不死心吧？十有八.九会继续倚仗三叔，用三叔来打压她。她就等着校长自己挖坑自己跳好了。
“可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汝。”
“我管他呢！”方茹大吼。
锅撇撇嘴，不说话。她要是真能眼睁睁看着静安基地上万号人没命，她就不是方茹了。
可这真的不好管。首先。她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三叔还活着，并且这药剂出自他之手。其次，她真的有办法让静安基地的人意识到这种药剂是定时炸弹么？它的效果太出众了，不说除了它和三叔之外一无所有的校长。其他人难道能够放弃？而方茹本身又在售卖药剂，以静安基地人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秉性，肯定会认为方茹不过是在打压竞争对手而已。他们不会感激方茹，说不定还会怨恨她。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方茹斗不倒三叔。可她吃饱撑的吗去招人恨！
反正在锅看来。没必要。
现在方茹正在气头上。锅打算等她冷静冷静，再劝她不去管静安基地。等让她把静安基地的那几位熟人都接过来，自己就封闭去静安基地的门，然后告诉她门坏了。
“那么……汝不是观察了三份样品么？除了充满骨髓的丧尸病毒，汝还有什么发现？嗯，比如在天地精气方面的？”
看方茹一副好烦好烦啊的模样，锅试探地问道。转移话题么。
“我发现天地精气在丧尸体内的排列杂乱无章。”方茹回答道，“天地精气在生物体内的流转要遵循一定的规律，你是吃这个的应该比我更有体会。可是丧尸体内的天地精气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可能因为他已经死了？”
“河流干涸了，河床应该还在。”
说的也是。
锅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等等，方茹，汝说，如果扭转丧尸体内天地精气乱窜的局面，给它们合理安排运行的路线，会不会……丧尸就好了？！”
天地精气和很多东西，比如内力之类的，是根源与表象的关系。锅以前练过武，知道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用挽救走火入魔的方式来挽救丧尸？
方茹又白了他一眼。
“你说的不错。可丧尸病毒呢？它们可不是听话的蚕宝宝。甭管那多出来的天地精气是它们从外界搜集的还是自己拉出来的，反正以这个速度。就算我有办法在丧尸体内规划出天地精气运行的轨道，它们也能轻轻松松地把我辛辛苦苦的劳动冲个稀巴烂。”
锅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算彻底明白方茹为啥郁闷了。一是明明知道有人要倒大霉，可要想拦着他们的话。自己就得掉坑里。二是丧尸疫苗/解毒剂的研究总算有点光，没等乐呢就又掉黑屋里了。
就在方茹郁闷地枕着操作台滚来滚去时，锅看到空间的信箱里多出了信件。犹豫了一下，锅还是决定告诉方茹。
方茹有气无力地抬起手。
锅将信件从空间中取出，然后再送回空间。他不能直接在空间中移动物体，不过把东西放到空间的哪个位置他能说了算。于是很快。信件凭空出现在方茹的手中。
方茹看完，噌地站了起来。
“三叔把校长摆了一道，现在正在随沈天宇一同前往北方基地，寻求北方沈家的支持。好。好。好！”
方茹将信扔到操作台上，双手十指交叉，猛地一掰，关节噼里啪啦地响。
“自己送上门了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汝打算怎么办？”
锅跃跃欲试。
“先等着三叔到了北方基地再说。”婆婆转述了林虎的话，沈天宇一行人没有直升飞机的待遇。三叔能不能平安到达北方基地还是两说呢。还望苍天有眼，把他永永远远地留在半道。
“汝可以先对付北方沈家。”锅说。谁让北方沈家是她三叔的落脚点呢。
“英雄所见略同啊锅。”方茹大步走到门口，脱掉了防护服，神清气爽地出了空间。来吧沈清，姐姐会对你温柔的额呵呵呵！
“桐桐，你怎么了？”
桐桐裹着棉被，瑟瑟发抖。李柱地为他插上电暖气。
第三百七十四章 冷
方茹赶紧制止李柱。
末世之后气候反常，最近的气温足可以达到五十度。屋子里即使有空调，也有二十多度。别把桐桐搞中暑了。
可是不管方茹怎么哄，桐桐就是不肯松开棉被。小小的人裹在云朵一样厚厚的棉被里头，只露出个小脑袋，粉嘟嘟一掐能出水的小脸蛋此刻红彤彤的，挂满豆大的汗珠，迷迷糊糊地摇头，嘴里直说着“不要”、“冷”。
“刚刚醒过来就这样咧。”李柱紧张地搓着手。身上依然穿着睡觉用的背心大裤衩，背后还有在竹席上压出来的条纹。
方茹摸摸桐桐的额头。确实有点热。可他裹成这个样子，方茹不确定他真发烧了还是只是捂的。
方茹抬头望了下蒙蒙亮的天色。“李柱，你去给桐桐的老师去个电话，告诉她我们今天不去了。再去给桐桐倒杯水。”
李柱哎了一声，急匆匆地去了。
“桐桐，姐姐也冷，让姐姐也进被窝好不好？”方茹温柔地问。
桐桐一听，慌忙将被子打开。“快，快进来！血！”
方茹钻进被子才发现，原来棉被底下还有一层鸭绒被，鸭绒被下面还有一件她的羽绒服。这还不算桐桐身上裹着的各种衣服。她说这被子怎么辣么厚，敢情桐桐把他能找着的保暖玩意儿全包身上了。
刚钻进被窝没多久，方茹已是一头汗。一摸桐桐，毛衣下面潮乎乎的，他的汗水至少湿透了两层衬衫。
这样下去非脱水不可。方茹让李柱多拿几杯水过来，见桐桐全都咕嘟嘟喝下肚才稍稍放心。
“柱……哥不，进来？”桐桐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蹦。
“柱子哥哥不冷。”方茹笑道。李柱属于典型的大小伙子火气旺，家里装空调之前，五个电风扇从各个方向对着他吹，他才能勉强睡着。
再说了。以李柱目前的衣着，足以让某人十分不满了。要是他也进被窝，或许今天锅会忍不住开荤吧？
李柱自己也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气，送完水后麻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长衣长裤，扣子系到领口第一颗才敢回到桐桐房间的门口，为桐桐焦急不已。不过门他是不敢进的。
方茹假装发抖，往手上哈了哈气后问：“桐桐，为什么突然这么冷了？”
桐桐拽过被角。要帮方茹盖住手。方茹苦笑着接受了桐桐的好意，又温声重复了一遍问的话。
“因为……血。”
血？
方茹又看了一遍桐桐，没有伤口。难道是……雪？
“桐桐，下雪了么？”
桐桐拼命点头。
方茹看看窗外。天色很暗，有种发青的微光，看上去确实有点像雪天的反光。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太阳马上快要升起了而已。
即使在夜晚，北方基地的气温足有三十度。哪怕真要下雪，估计不等到地面就被汽化了。
方茹忽然意识到什么。
“桐桐……你是不是梦到下雪了？”
桐桐茫然地看着方茹。或许对他来说，梦境和真实并没有太多的分别。
方茹抓住桐桐纤细的肩膀：“桐桐。除了下雪你还梦见，不，你还看见什么了？快告诉姐姐！”
桐桐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变得空茫。
“……人。”
“呆在街道上，好奇怪。”
“妞妞不，转了，裙子依然，在飞。”
“老师……说什么，听不到。”
“雪，好大的雪……”
“有人，从房顶上。摔碎了……碎了！脑袋，脑袋！桐桐的脚边！”
桐桐忽然浑身抽搐起来，高声尖叫！
李柱冲进房门，和方茹一起。可他俩合力竟然也制不住桐桐。
忽然桐桐身体一软，倒在了方茹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呆在木头身体里的锅站在门口。“放心，吾没弄伤他。”
方茹感激地朝锅点点头。锅的分寸她放心。如果再不让桐桐安静下来，她和李柱还有桐桐自己都会伤到他。
方茹将桐桐身上的湿衣服都扒下来，让李柱打了盆热水。给桐桐擦干净后换上了干净的内.衣，调好空调的温度，为他盖上了空调毯后蹑手蹑脚地跟离开桐桐的房间，让小男孩自己睡一会儿。李柱自告奋勇地看护着桐桐。这段时间方茹一直忙生意，李柱和桐桐成了好哥们。
“桐桐又做预知梦了？”锅问。
方茹点点头。“天降大雪，气温骤冷，人体冻僵甚至碎裂。而且有的人，还穿着裙子。”
这足以说明，这场寒流的迅猛！
太阳逐渐升起。
阳光洒入客厅，落在方茹的身上。让她像被火烧了一般蹿了起来。
当然，清晨的太阳不会那么热的。方茹有点神经过敏了。
可即使现在出门，不到五分钟便会汗流浃背。这种时候突然下一场大雪，杀伤力可比寒冬腊月大雪封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方茹套上防晒衫，抓起背包急匆匆往门外走。
锅拉住她：“汝去哪儿？！”
“当然是去想办法。”方茹正色道。
这一场雪，足可以让北方基地变成一座死城！
“汝准备想什么办法？是去阻止气候骤变，还是警告基地高层寒流即将到来？吾等何德何能，能干涉气候的运转？现在天气如此炎热，汝打算怎样让高层相信汝不是睡糊涂了？仅凭一个看上去分明睡糊涂了的小孩子的几句胡言乱语？”
只会徒惹笑话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坐视不理么？住在A区B区的人还好，他们房屋坚固，墙壁厚实，有良好的供暖系统——基地高层把这儿当长久根据地，春天的时候就开始建造过冬的设备了。可E区的呢？D区的呢？用纸壳箱子和杂草搭的窝棚能抵挡寒流的侵袭么？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明明已经预见他们的死亡，难道要让我站在这儿，冷眼旁观么！”
“那汝打算怎么办？”
锅将自己的冷静传递给方茹。
“先去警告E区吧。我空间里积攒了一些过冬的被褥，发给他们。”方茹有些烦躁地说道，却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当然我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强。然后……然后我去找二姑。让他们做好准备。待会儿告诉李柱一声，如果桐桐醒了，看看能不能问一问，这股寒流大概多久到。”
“汝似乎没有考虑到高层。”锅玩味地问。
方茹冷笑一声。
锅与方茹不谋而合。不过……
“汝有没有考虑到，利用此事对付一下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