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真相迟早会揭穿
其实刚才他们也没忙别的，只是杨海媚打包送来了披萨，他们也正好肚子有点饿，顺便帮刘松涛分享了那份披萨而已。
“哟，刘总，你刚才不是说要冻死了吗？怎么出这么大汗啊？是不是发高烧了？”
年轻的联防队员边将炉火关小了别揶揄起刘松涛起来。
“水、水……”
刘松涛现在嗓子里像在往外“突突”地冒着火，哪有心情和他斗嘴，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个主审的联防队员求助。
真弄出个事来可不好办，年纪大点的联防队员去水壶接了满满一杯水，刘松涛也顾不得水还很烫，“咕噜、咕噜”喝了个一干二净。
“能再来一杯吗？”
喝了水刘松涛精神好多了，看着水杯请求道。
“说吧，交代清楚了想喝多少有多少。”
该联防队员又倒了一杯水在刘松涛眼前晃了晃又放回桌子上了。
“你要我说什么啊？”
“还装？是不是要我们再出去让你一个人在这再凉快凉快？”
负责审讯的联防队员拉了下椅子装作又打算出去的样子。
“别、别、别，我说、我说，是不是因为盐酸洗地的事啊？”
刘松涛这时想起下午送左晖来派出所的事，心想左晖不是来做替罪羊了，怎么又把我抓进来了，这事儿就这么严重？
刘松涛就将买了几箱盐酸，在哪买的都如实交代了，当然在交代过程中他没忘了把自己摘出来，说是现场全是左晖负责的，他刚开始根本不知情，其实他准备制止时派出怕的警察就来了。
年轻的联防队员“沙沙”地记着他的话，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明显在栽赃于人。
“还有呢？”
看到刘松涛说完后一副放松的神态，主审的联防队员盯着他轻声又问了句。
“没啦啊，就这些。”
刘松涛彻底放松了，身子往后一靠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脖子回答道。
“就这些？你还想不想老实交代？”
主审的联防队员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刘松涛怒吼起来。
这突然的爆发吓得刘松涛“唰”的一声又坐直了，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你啊，就别打什么小心眼了，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我们会抓你过来吗？你还是老实交代，说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如果非要我们说出来那可对你很不利哦！”
做笔录的联防队员拿起也不知记了什么的案卷纸摇了摇，走出座位将水杯又端到了刘松涛嘴边。
“警官，我真不知说什么？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刘松涛感激地看了一眼做笔录的联防队员，只希望早点问完早点解脱。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说？我这可有人家多次举报的记录，只是我们想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来帮你，不想毁了你一生，你明白吗？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比较好。比如你店里的女孩子……”
做笔录的联防队员一副爱莫能助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我和杨海媚的事情他们派出所的人也知道了？
不可能啊，杨海媚没理由去派出所告我！
难道是张欣欣？
我是打过她主意，但上次喝多了把她按在床上又没对她做了什么，她不是跑出去了吗？而且这么久了她也没说什么啊？
是不是看到我将她提为见习值班经理一直没有下文而来派出所告我了？
应该也不可能，毕竟还没开业嘛，那会是谁呢？不可能我在南京那妞跑到云州告我状来了吧？
刘松涛被联防队员这一提醒，将他所有祸害过或想祸害的女孩子的事全在脑子里翻江倒海了一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告了他的状。
看到刘松涛在绞尽脑汁想自己的往事，两个联防队员对视一笑，两人一人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也不去打扰刘松涛的苦思冥想。
“想明白没有？如果不交代我们就不管你了，让柳所长他们明天来审你，柳所长可是出名的鬼见愁，想在他面前蒙混过关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主审的联防队员对着刘松涛脸上喷了一口烟雾说道。
“能给我一根烟吗？”
刘松涛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做笔录的联防队员打开了他一只手的锁扣，点了根烟塞到了刘松涛嘴里，才让他吸了两口又扯了出来，对他说：“快点说吧，说完大家都好，烟有的是给你抽的。”
说完他顺手将自己口袋里的香烟扔到了刘松涛面前的板子上。
刘松涛长长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他如何以提升杨海媚为总助为借口将杨海媚从上海骗了过来并发展为自己情人的事。
做笔录的联防队员连笔录都不做了，又点燃一根新的香烟塞到了刘松涛的嘴里，赞许地说：“这就对了吧，年轻人谈个恋爱又不犯法，说出来就没事了是不是，藏着掖着干什么？继续说，越详细越好，我们为你做主，谁也别想借此冤枉你。不放过一个坏人，当然我们也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你说是不是？”
受到联防队员的鼓励后刘松涛越说越起劲，氢和杨海媚的事完完整整说完后又将自己打张欣欣主意的事也老老实实交代了。
“还有呢？既然已经说开了，就痛快点全说出来吧，你这都不算事，说出来就可以放你走了。”
刘松涛以为将在云州筹备酒店的事说完了就没事了，但这两个联防队员锲而不舍地一直追问，追问得刘松涛都开始怀疑他两个其实根本没掌握他什么情况，就打死也不肯继续往下说了。
不说就不说，两个联防队员也不勉强，拿出问话记录给刘松涛看了眼，就让他在记录上按上指模印拿出去了。
刘松涛认为现在总可以放自己出去了吧，没想到以前去抓他的户籍警察刘警官又带着另外一个联防队员坐到了审讯桌前。
刘警官的审讯技巧比刚才那两个联防队员更胜一筹，一番较量后刘松涛连小时候去人家瓜地里偷人家西瓜吃的事情都交代得干干净净了，逼到最后连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其实早在老家结婚了，农村里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小孩的事情都全部吐了出来。
“你他妈的真是个人渣！有老婆有小孩了还到处祸害人家小姑娘，你还是人吗你？”
刘警官越说越气，抬起手就想对刘松涛扇上两耳光，但手举得高高的终究没有落下，指着刘松涛的鼻子说：“如果你敢在云州祸害小姑娘，我发誓将你送进监狱！”
刘松涛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平时在酒店员工面前的威风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不知哪个死娘儿们告了我，这下惨了，可怜我家的乖儿子啊。”
想着、想着，潸然泪下。
第十七章：喝酒也是生产力
“来，来，你也按个手印。”
刘警官招手让左晖也去按红手印。
“这不关他的事，有什么事找我好了！左助，云州步行街店就拜托你了。”
刘松涛这话听得怪怪的，让左晖产生一种“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刘总，你说什么啊？公司等着你回去开会呢，赶紧点办完手续就走吧，别迟到了。”
左晖边说边朝刘松涛使了个眼色。
“啊！”
刘松涛惊喜得嘴都合不拢了，看到左晖又朝他努了努嘴，赶紧像鸡啄米似的点起头来。
办完手续后刘警官对着刘松涛冷哼了声，就拿着他们按了手印的材料径直走了，这时刘松涛才确认他真的自由了。
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左晖只能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派出所。
“兄弟，谢谢你了！”
刘松涛轻轻地拍着左晖的肩膀，真心诚意的道谢。
走出去后四肢的血液恢复了循环，刘松涛的脑袋也像转了个圈。
“左助，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左晖一想，如果实话实说可能会让他造成误会，装作很气愤地说：“你这还好有火炉，我那是又冷又饿，也没见一个人搭理我，大半夜也没说个来和理，就让我回去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唉，算了，民不与官斗。对了，邱总找你没有？不行，我得先给邱总汇报下，省得他担心。”
刘松涛哆嗦着将还给他的手机从裤子口袋拿出来，拨通了邱诚的电话。
“邱总，我出来了，没啥事，就是要我们注意安全，以后不用盐酸了。哦，您要找左助啊，他正在我身边，好，好，我让他接电话。”
刘松涛转手将手机递给左晖。
“您好，邱总！”
“左晖，人接出来了，没事吧？”
“没事，邱总，您交代的事我必须完成。哦，对了，邱总，我还有件事向您汇报，我今晚请了柳所和他们派出所的教导员、片警啥的和我们房东居委会的黄主任一起吃饭，到时具体花费多少我再向您汇报。”
“行啦，酒和菜别太寒酸了，要就不请，请客就得有个请客样，晓得伐？”
“收到，邱总，您看还要和刘总说些什么吗？”
“不用了，你这件事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喂、喂，邱总……”
刘松涛赶紧将电话抢过去，结果邱诚已经挂机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今晚约了柳所他们吃饭？”
刘松涛将手从左晖肩膀上扯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左晖问道。
“是啊，刘总，正想跟您汇报呢，上午接到邱总的电话，拨了2000块公关费给我，让我打理下将您救出来，顺便办下特种行业许可证的事情，我就代表您托朋友约了柳所和黄主任他们今晚聚下。”
“没想到你左助深藏若虚啊，有这么实力的朋友也不介绍我认识认识？”
“哪有，哪有，只不过碰巧有个老乡和柳所认识，没什么过硬的关系。”
左晖知道刚才邱诚的来电让刘松涛已经对他怀有妒意了，赶紧搪塞了过去。
“刘总，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一会我们好过去？”
“我就不去了，你的朋友你照顾好就行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声，反正外联公关的工作归你负责的嘛，你看邱诚都直接批经费给你了。”
刘松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心眼却是小肚鸡肠。
“您要是需要休息看能不能叫杨经理和张经理陪我一起去？毕竟我才来上班，如果问起酒店的事情我不知如何解释。”
左晖心里想的是他不去，等会儿发票还得拿到他这里报账，如果他不认那就麻烦大了，得找个刘松涛相信的人去结账。
其实左晖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光是一堆大老爷们喝酒有啥喝的，有两个美女作陪，那酒桌上的气氛才提得上来。
“行吧，不过你要保障她们的安全，不能让她们喝醉。”
刘松涛略一迟疑，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
“刘总，我的酒量可不咋的啊，酒店有没有能喝的人，当然最好是女员工，不然在酒桌上我一虎难敌群狼啊。”
看到刘松涛答应了，左晖顺势又诉起苦来。
“听说客房那个李领班酒量不错要不你把她也叫上吧，总之事情要办妥，人不能喝醉为原则。”
刘松涛一锤定音。
回到酒店后刘松涛若无其事地到处转了转，好像他不是在派出所蹲了一晚上而是出去学习培训回来似的。
临到下班时间，左晖将杨海媚三人叫到了一起，明确告诉她们今晚有重要接待，事关我们酒店的开业是否成功，请她们仨务必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还特意叮嘱说这是刘总交代的任务，他自己主要是陪同，主角应该是她们仨。
连唬带骗地让杨海媚她们都化了淡妆，打扮得虽然谈不上艳丽但也光彩夺人。
柳所带来了他们派出所的教导员、主管治安的副所长、负责消防的中队长还有就是分管酒店这片的王警长和刘警官，六个大老爷们。
不知道是黄大志提前跟他爸说好的还是黄主任自己有这个排场，黄主任也带来了三个娘子军，一个是他们居委会的会计，一个是居委会的妇联主任，还有个是居委会的团支部书记。
左晖真没想到居委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职位都有人。
有六个美女在，座位就好安排了，柳所长和黄主任互相推让了半天，终究还是让柳所长坐了主位，左边安排了居委会的团支部书记，右边坐的是杨海媚，然后团支部书记旁边非让左晖坐了，杨海媚旁边坐的是黄主任，然后是派出所教导员和副所长两边交叉坐了。
张欣欣毕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本来安排到对面坐的，她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左晖旁边，好的是她旁边坐的是教导员，看上去也算协调。
开餐了，黄主任充分发挥了他姓氏的特长，一个个半荤半素的段子说得酒桌上的男人们哈哈大笑，只有坐在左晖两边的居委会团支部书记和张欣欣羞得还未喝酒就满脸通红。
杨海媚的表现让左晖刮目相看，她说着一口软糯的江南口音，左右开弓，哄得她身边的柳所长和黄主任一杯杯地猛灌，她自己倒是略微沾沾酒杯就过关了。
这次排座位也算歪打正着，派出所的教导员文质彬彬的，喝酒也浅尝辄止，看到身边的张欣欣和居委会的团支部书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不劝酒，只是每次喝酒时轻轻一碰就满脸的高兴。
作为东道主，左晖刚开始还悠着点喝，等柳所长他们喝兴奋了，就拿起一瓶酒挨个打起通关来。
柳所长这次的确喝得开心，竟然拍着左晖的肩膀在酒桌上说：“大家注意啊，我宣布一件事：左晖是我宝古的小老乡，论起辈分来算是我表弟，以后各位兄弟看得起我柳某，就把我左兄弟当自家兄弟看！”
听到这话左晖感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二话没说，“咕噜、咕噜”摆上三只酒杯都满满地倒上了，毕恭毕敬地对柳所长说：“柳哥永远是我大哥，您随意，我三杯干了！”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一场酒喝下来，宾主尽欢。
左晖不但新结拜了一个大哥，而且还收获了一个美女的欢心——坐在他旁边的居委会团支部书记偷偷地塞给他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十八章：学习才能有进步
结账回酒店的路上，左晖看着街旁霓虹灯闪烁，精心打扮后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奔向各个夜场，突然产生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长安花”的豪情。
这种外围关系的处理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自己才一出马，派出所的领导就纷纷表示了支持。
左晖在酒精的熏陶下真的飘了，飘得一时忘了自己是谁。
平时一点都不待见他的杨海媚现在紧挨着他前行，火辣辣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本来娇羞害怕别人开她玩笑而故意避着他的张欣欣也勇敢地跟到了他身旁，寸影不离；而徐娘半老的李大姐也在后面赞许地看着他，好像还在为他在酒桌上的表现竖着大拇指。
左晖自己都想为自己在酒桌上的表现点个赞，硬是凭着一人之力将派出所那些久经考验的酒场老将个个折服，而且还能谈笑风生，让每个嘉宾都如沐春风。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自己的情商有这么高？如果早发现当时在云州大酒店就应该申请去销售部，比做那个大堂副理应该更适合，而且销售业绩提成高啊，比如小曼她母亲那个东投控股，光拿到这一家公司业绩提成就比做大副的工资还高。
一想起小曼，左晖心里又忍不住悸疼了一下。
“怎么样，看你们喝得不多，要不要再去酒吧喝点？”
看着身边如花似玉的两个小姑娘，左晖想去麻醉下自己。
“好啊，只要你左助请客，就算去天涯海角我都跟着去。”
杨海媚这话说得，听得左晖自己都感觉不自在。
更听不下去的是张欣欣，平时不太爱开口的张欣欣这时也火辣辣地盯着左晖说道：“去就去，如果我喝醉你背我回来就是了。”
唉，就一时兴起扯了一句，两个小丫头还当真了，这可如何是好？
钱倒是还有些，但这是公款啊，如果真去这剩下的700元还够不够花销都不知道。
酒吧左晖也去得多，不过从来没有一次是他自己花钱的，酒水单上的价格没一套是低于200元的。
“算了吧，明天还得上班呢，何况左助今晚至少喝了一斤半白酒，你个小丫头到时你背左肋回酒店啊？”
李大姐发话了，还没忘调笑下张欣欣。
“李大姐，为什么是我背左助啊，杨经理背不行吗？”
张欣欣一急就直跺脚，看得左晖都有点心动了。
“算了，还是不去了吧，左助记得你欠我们一场哦。”
杨海媚不知脑袋里想到了啥，神色黯然地强笑着说了一句。
“好吧，我记得，等发工资一定请你们HAPPY！现在去说不定会被酒吧的保安将你们扣下来做人质，呵呵。”
送别她们三个女同事后，左晖几乎是小跑着奔回了他和黄大志住的公寓，他急于将这好消息分享给幕后英雄黄大志。
很遗憾，黄大志压根没有等他的想法，早早就去网吧激战去了，茶几上留了碗酸梅汤，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别想喝醉了让我伺候你，我今晚网吧通宵。”
后面还画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大笑脸。
黄大志还是太小看了左晖的酒量，认为他绝对过不了派出所领导的轮番轰炸。
网吧是不可能去的，左晖好像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限潜能，对这份工作有了新的渴望和发展目标。
黄大志的台式电脑没设密码，左晖打开电脑稍微犹豫了下就给邱诚公司邮箱发了封邮件：“邱总，您好！今晚接待工作完成得很顺利，派出所相关领导悉数到场，而且柳所长也在桌上亲自将我认为表弟了，要求所里所有领导都要支持我的工作。今晚总花销1278元，叫负责前台的杨海媚经理去结的账。特此汇报。左晖。”
左晖发完了长吁一口气，毕竟他现在还属于刘松涛的管理下，这次宴请刘松涛又没去，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提前给邱诚汇报下为好，不然万一刘松涛明天找个什么事儿说他浪费了公关费，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收到。继续努力，力争年前将该店正式开业！”
左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晚了邱诚竟然还在办公，不到两分钟就秒回了他邮件。
想想平常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和黄大志一起在网吧打打杀杀，左晖对邱诚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和邱诚的敬业精神比起来自己纯粹就是一个渣渣。
左晖好像突然被当头棒喝悟出了禅机一样，端端正正地在华庭官网查看起公司最新动态和创始人的最新谈话内容。
刘松涛并不是无能之辈，他有好多的优点值得自己学习，比如组织同事看新闻联播，比如组织事事学习创始人最新谈话精神。
思路必须与时俱进，否则就会被时代抛弃。
左晖这时突然对小曼母亲产生了一种谢意，如果没有她的搅局，他可能还在云州大酒店那个金字塔里天天数着时间过日子，迟早有一天依然会被扫地出门，而那时可能所有的机会都给他关上了大门。
学习，进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左晖彻底从酒精的熏陶中清醒过来，认认真真地边看边做起了记录。
可能是在派出怕受的刺激过大，第二天刘松涛自己给自己又放了一天假。
左晖再没有前一天的手足无措，非常淡然地安排了工作，而且根据他平时工作发现的阻点，将原来两人一组改成四人一组，卫生间和房间同时进行清洁，做卫生间的和做房间的两个互换位置，避免了以前一直做卫生间卫生的腰酸背疼，站都站不起来，而做房间卫生的胳膊都抬麻木了，并且搬家具搬得双手无力地现象持续发生。
在个人形象上面左晖也有意识地进行了改变，也不再称李大姐为“师父”了，直接称李领班，对张欣欣、杨海媚也是称呼张经理、杨经理。
刘松涛虽然做得过了点，但的确上班得有个上班的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左晖自认为做得非常好了，没想到晚上培训期间刘松涛雷打不动地又来组织大家观看新闻联播了，然后在班后会又劈头盖脸地批评起来：“你们一天到底做了什么？这样的工作进度猴年马月才能请集团运营部来做开业检查？工作不是请客吃饭，是靠数字说话的！今晚的培训课程全部停止，全体去加班搞两小时开荒卫生。”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毫不掩饰对左晖工作的不满。
全体员工不像以前一样闻风而动，竟然全都眼睛看向了左晖。
“走啊，干活去。今天我们没用盐酸，用强去渍清洁剂的确效果没那么明显，大家辛苦下，等发工资我请大家吃夜宵。”
唉，嘴又说漏了，又欠一顿。
第十九章：任务艰巨也得上
因为是突击加班搞卫生，左晖回去时有点晚，本来以为黄大志早去网吧了，没想到他乖乖地坐在自己电脑旁，在翻看着昨晚他上机时浏览器的记录。
“怎么啦？等我去帮你冲太阳装？”
左晖以为黄大志在等他一起上网吧玩游戏，笑着说了声就去浴室冲澡更衣去了。
“我决定要去你酒店上班。”
“哦，是吗？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跟我说第三遍了吧？不玩游戏了，准备体验下我们贫下中农的生活了？”
左晖根本没把黄大志说的话当回事。
“我来能做什么呢？”
“搞卫生呗，还能做什么？我说你连家里的卫生都是请阿姨做的，你真能去酒店受那种苦？”
“你行我就行！”
左晖看着一副认真模样的黄大志，心里想着这小子又在哪受刺激了？
怕黄大志下一句话就拉他去网吧帮他冲装备，那玩意一方面靠运气，一方面完全靠砸钱。
左晖一方面心疼钱，另一方面实在不想继续沉迷于游戏之中，冲着黄大志点点头就趿拉着鞋捧本书去自己房间看书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松涛就早早地站在大堂里等着员工的到来，将今天的工作任务再一次加重，明确要求没完成不准下班。
中午吃饭听杨海媚说才知道，原来过三天集团运营部的领导要来店进行开业检查了。
管理这玩意只有最合适的，没有最好的说法。
左晖安排工作会首先考虑员工的身体状况、工作氛围，的确那两天员工们都欢声笑语，工作积极性很高，但工作效率也实在不尽如人意。
刘松涛习惯说一不二，只顾安排工作任务，根本不考虑员工工作状态，不是在这个楼层吼叫就是在那个楼层催促，员工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完成工作的结果的确比左晖管理时好得多。
管理是门艺术，光用重锤砸不出一个好的工艺品，但光是精雕细做可能毕其一生也完不成一件好作品。
左晖默默地观察着所有员工的工作状态和工作成果，想象着如果现在自己是店长，该如何保持两者间的平衡。
因为今天的工作量大，吃完午餐所有的员工都没顾上午休一会，都主动拿起装备继续投入到清洁卫生之中。
左晖也不好意思休息，戴上一个用报纸制的高帽，拿个鸡毛掸子去仔细地清扫每一个天花板的墙角去了。
“左助，请速到办公室来一趟。”
对讲机传来刘松涛的喊话。
“哎呀，黄主任好！”
一进门就看到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喝茶的黄大志的爸爸，左晖赶紧搓搓手双手伸出去握手。
“黄主任你见过面了啊，这位是黄主任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哦，对，黄大志。”
左晖这才发现黄大志也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的椅子上。
“你好！”
左晖很自然地问了声好，点了点头，好像他俩第一次见面。
“是这样的，黄主任呢非常关心我们酒店的发展，主要也是怕我们生意差了付不起房租跑路，哈哈，所以特别委托他公子到我们酒店上班。”
“刘总你这话说得见怪了啊，我们是仰慕华庭集团的高端管理，我是年龄大了，想来你们也不会要，所以想让我儿子跟着学点本事，你们两位老总看能否给我点面子，收留下犬子？”
黄主任说话滴水不漏。
“左助，我征求下你的意见，因为酒店春节前必须要开业，这是死任务，我呢一直忙于搞卫生安排家具布草啥的，还有项重大指标没有开始，那就是开业前至少要完成一百份有效协议，完全达标则要完成三百份。”
刘松涛看着左晖略微迟钝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看小黄人又灵活聪明，特别有黄主任这棵大树下好乘凉，正好你也少个帮手，要不让小黄帮你一起开拓下销售协议？当然你是主管这一块的，具体人选还是由你说了算。”
这话都当面说出口了，就算我再不满意我敢拒绝吗？刘松涛真的是老奸巨猾，如果出了问题是左晖做主收下的，但领情人家黄主任又只会领他的。
“好啊，龙生龙，凤生凤，黄主任的公子来了我就如虎添翼了，那就今天就上班？”
左晖心想黄大志你小子真的来了，让你也感受了天天做卫生是什么状况。
“那就这样了，黄主任，小黄就交给我们了，您大可放心！”
刘松涛也是雷厉风行。
“行啊，那我先走了，大志就拜托两位老总了。”
黄主任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刘总，那我带他去继续搞卫生？”
“哎，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什么卫生？大志吧，你爸将你交到我们手上我们肯定不会委屈你，也希望你跟着左助不管在销售方面还是公关外联方面都充分发挥你的优势。这样吧，左助，今天下午开始你和黄大志就不用再搞卫生了，不差你两个，你们抓紧时间去落实销售协议的事吧。”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过三天公司运营部就会派开业经理来检查我们店的开业筹备情况，你们最少得签上三十份协议来展示给领导看，时间有点紧迫哦。”
老子都搞了近一周的卫生了你没见吭过一声，现在公司要来检查了说最少要签上三十份协议，这不是纯粹在看我出洋相吗？
左晖眼里都要冒出火花了，正想开口时，黄大志提前说话了：“收到，刘总，那是不是这三天我们不需要来酒店报到了，直接去签协议就行了？”
“不用来了，你们去签协议得注意个人形象，工地太脏没必要来了，你们把协议书都带上吧。”
刘松涛拿出两个大文件夹给左晖和黄大志一人一大本打印好的协议书。
这事整得左晖有点头大了，记得他在云州大酒店时看到销售部的内勤员工首先是拿本黄页号码在办公室一个个单位挨着打电话预约时间，然后根据路程的远近给外勤销售员安排派车或者出差报销单，再将注意事项交代清楚后才将人派出去签协议。
现在就是给本空白盖上公章的销售协议书就让他俩三天内完成三十份有效协议？
所谓的有效协议就是要签订单位负责人个人签名、单位公章和联系人号码缺一不可的协议回来，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好，靠扫楼陌生拜访能签上协议那比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会差不多大。
“好的，左助我们走吧，刘总再见！”
黄大志根本不知道这任务的困难程度，满眼抑制不住的兴奋。
第二十章：销售轻松如儿戏
走下电梯，黄大志的父亲还在一楼门面的电游厅和老板在闲聊。
“爸，这些协议你带去你们办公楼帮我签了呗。”
黄大志随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沓空白协议准备递给他爸。
“不用了，黄主任，如果方便的话我等会儿和大志来您集团公司拜访您。”
左晖抢先一步将协议接了过去，恭敬地对黄大志父亲说道。
“这才像样，大志，你跟着小左好好学学，做事要有个做事的样！”
“要不，小左，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黄主任批评完儿子转头邀请左晖坐他的奔驰车一起去公司。
“谢谢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再见，黄主任。”
左晖扯了一把黄大志，接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径直往前走了。
黄主任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微微点头。
“干吗你？跟着老爷子去，他打声招呼把他们居委会下属的企业老板全叫到会议室，我们一口气签了不好吗？一下就可以完成十多份呢！”
黄大志甩开左晖的手，还是有点不服气。
左晖知道这城中村虽然挂着个居委会的牌子，但实际是个集团公司，下属企业很多，但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居委会下面竟然有十多家企业。
“走吧，你不是嚷着要减肥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身材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走路走出来的。”
左晖这话一说黄大志心情一下又晴朗起来了，开心地问左晖：“你每天走多少步才达到减肥效果的啊？”
“每天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你就自然能有我的身材了。”
左晖双手张开，做了个扩胸动作，黄大志赶紧也跟着做起来，结果今天特意穿上的白衬衣纽扣一下绷开了三颗。
去哪？
废话，当然是去黄大志他爸所在的坡子街居委会或者说东坡集团啊，这种大客户不第一时间收至囊中，难道守着金山去捡废铁卖吗？
虽然和黄主任是老相识了，而且黄大志还是他儿子，左晖依然照程序向黄主任介绍了公司的背景、服务项目以及协议单位的优惠政策等，黄主任听得饶有兴趣，当场唤来办公室主任签下了左晖他们销售小分队第一份协议。
坡子街居委会真的是富得流油的单位，可以说东江普通的县区都找不到比他们居委会更盈利的企业存在，东坡房地产公司是整个东江省屈指可数的能和外来的大牌房地产公司掰手腕的企业，配套的高坡建筑公司更是品质的保证，其他下属的如印刷厂、皮革厂等等各有千秋，该居委会也是唯一直接归区政府管理的村级单位。
黄大志和东坡集团下属的公司领导没一个不熟的，如果他想上班，根本不需要跟着左晖来东奔西跑，不说该居委会下属企业，就算区里哪个单位他想进都也是轻而易举。
别把村主任不当干部。
有了开门红，接下来的协议签订都不需要左晖亲自解说了，黄大志学着左晖的往往才将酒店名称说完，客房价格还没说出口，结果人家就接过来把协议签了。
“左总，你怎么来这里了？”
居委会的团支部书记看到左晖，感到特别的诧异。
“我大哥特别来看你的，非要拉着我带路，贺书记我走了这么远，是不是该给我点小费啊？”
黄大志一看到这小团支部书记就眼睛开始放光，伸出手嬉皮笑脸地开起了玩笑。
“你看中什么你就拿吧，反正这集团都归你爸管。”
“我看中你了也能拿吗？”
黄大志嘴里没点正经。
“你个黄毛小屁孩竟敢调戏姐姐，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去？”
小贺书记伸手打了下黄大志，娇羞得满脸通红。
“贺书记好，我是带大志来你们集团签销售协议的。”
左晖将还想开玩笑的黄大志挡在了身后，微笑着向小贺书记解释道。
“哦，签协议啊？要不要我帮忙？”
小贺书记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感。
“不用麻烦您了，我和大志去就行。”
左晖心里想的只有工作。
“签协议，我们团委也经常有上级领导来视察啊，有住店需求，那我们也签份吧？”
左晖还在想集团已经签了，下属的办公室有没有必要分开签时，黄大志发话了：“好啊，我知道贺姐最疼我了，来，帮我签。”
小贺书记真的太热情了，自己办公室签了还不算，非要拉着左晖将工会、妇联等相关单位全部签了个遍，恨不得告诉居委会所有的人，她和左晖的关系不寻常，左晖的事就是她的事。
“大哥，你啥时候跟贺姐勾搭上了？她可不是一般人，是下来镀金的，我家老爷子都得让她三分。”
将东坡居委会大楼里的单位一阵秋风扫落叶般签完后，小贺书记还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地朝着他们挥手告别，黄大志忍不住好奇地问起来。
“你这话说得？看样得罚你每天回去至少看一小时书才行。什么勾搭上了？是请柳所吃饭你爸也带她去了。”
“哦，是这样，看样子贺姐对你有意思哦，我就主动退出竞争行列了，大哥先请。”
“少来这套，赶紧点，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签协议，把你的家底全掏出来，不然我们就只能去扫楼去了。”
“私人企业行不？”
“只要是周边三公里内的，而且有住宿需求的多多益善。”
听左晖这么一说，黄大志来劲了，非要把左晖拉到咖啡馆坐下等，没想到他一顿电话摇人，过不了一个小时，来了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穿着时尚的年轻人。
“各位兄弟，今天叫大家来是你们志哥我要宣布一件大事：我正式去华庭酒店上班了。”
“华庭酒店在哪里？”
“志哥你吃错药了吗？怎么想起去酒店上班了？”
“志哥肯定是看中哪个小妞了，学唐伯虎卖身泡秋香。”
黄大志的小兄弟们没等他讲完，就你一嘴我一言地议论起来。
“STOP！”
黄大志双手往下一压，止住了他这批没有半点纪律性的小兄弟的讨论。
“这位是我大哥，也是你们的大哥大，晖哥！”
“大哥大好！”
“晖哥好！”
这批年轻人又争先恐后地向左晖问好握手起来了。
黄大志很得意地等着他的这批小兄弟个个讨好完左晖后才说出正事：“回去找你们老爹老妈给我将销售协议签了，以后不管谁家来谈买卖的也好，做客的也好，必须全部住到我们华庭酒店来，谁不来就是不把我黄大志当兄弟！”
“志哥，那我泡妞也只能来你们酒店开房吗？万一我泡到你们酒店的妞了怎么办？”
一个画了眉毛脸上还敷了粉的男孩子故意向黄大志提问道。
“滚，就你这个人妖相还想泡我们酒店的，有个正眼瞧你的也是因为人家近视。”
“哎，志哥，你玩游戏玩蒙了，这叫时尚你知道不？韩流你懂不？”
“我管你什么寒流感热流感的，好好的男人不做，涂脂抹粉地学女人，我就看不惯，做男人要向我大哥学习！”
黄大志竖起大拇指对着左晖一摆，在自己一群小弟面前依然摆出他的迷弟样。
“给你们两小时时间，赶紧拿回去签完，记得公章都得盖上，还得要你们老爸老妈签字。如果没做到以后别说是我黄大志的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那帮小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个个从黄大志手上拿上两页销售协议赶回他们父母的公司或厂院去了。
左晖总感觉不对劲，站起来想阻拦，但终究还是一声未吭地又坐了回去。
第二十一章：整顿精神又出发
不到两小时，黄大志这批小兄弟都回来了，个个拿回了协议书，上面公章、法定代表人签字、手机号码一应俱全。
左晖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好多名字都签得歪歪扭扭，公章也盖得不咋清晰，也没多想，只是想城中村这些老居民，依靠改革开放经济形势大好的机会，通过土地和房屋的并购拆迁赚到了第一桶金，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但文化水平远远跟不上他们财富的增度速度。
开门大吉，今天左晖他俩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已经三十份手续齐全的销售协议签订完成。
这样下去稍微努点力，三天一百份不在话下。
左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因为在公司管理学院发的培训教材里，销售协议签订又是什么一公里、三公里、十公里原则，又是什么战略地图啊，又是什么扫楼方案、沟通技巧，貌似没有一丁点用上了，而不到一天他们就完成了三天的工作量，而且是刘松涛明显加码了的工作量。
吃完晚饭回到公寓后黄大志格外的兴奋，吵得嚷着要左晖明天安排点有挑战力的工作让他去试试。
左晖懒得和他多话，将他拉到电脑前，打开自己的邮箱，将华庭管理学院发给他的自学销售课程全部打开，一篇一篇地他自己边学习边对黄大志进行了讲解。
“销售怎么会这么难？”
黄大志吐吐舌头，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天上会掉馅饼不？我们开业前的总任务是300份，我们今天才签30份，剩下的270份你告诉我去哪签？”
“我还有同学家是开公司的啊我让他们全给我签上，还有光步行街有多少商铺你知道吗？如果每个商铺都签一份，300份不是随随便便？如果我把摆摊的、收废品的全签上别说300份，3000份我也帮你搞掂。”
唉，白教了半天，黄大志还没明白销售协议的目的所在。
“你别跟我耍滑头我跟你讲，有效销售协议是指能够持续性给我们带来客房出售的单位协议你明白吗？不是叫你凑个份数，那不叫有效，是无效！”
“还有以后在上班时间别一天到晚大哥长、大哥短的叫我，得叫我左助，叫左晖也行，如果被刘总听了去还以为我俩在搞什么名堂呢。”
“他听了又能怎样？惹毛了我又让他进去清醒一下他的榆木脑袋。”
黄大志那副混不楞的纨绔子弟模样又现了出来。
“我先让你清醒一下你的榆木脑袋。”
左晖拿起手上的书本就在黄大志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攀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才来酒店受苦的，真的没必要，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谁说我是来帮你的，你别自作多情好吗？我是为找女朋友来的好吗？你不是说：‘长得像小龙女至少有三个，不对有四个，长得跟田雨很像的那更多了，唉，随便挑一个都可以登台表演的。’，对了，我怎么今天一个都没见到你说的个个像女明星的女员工呢？”
晕死，跟他说过这么多话没见他记住几个字，这句话倒记得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不过看来做酒店的确是有好处，不然平时鼻子翘到天上去的贺大小姐怎么会一眼看中你呢？你看她今天围着你转的那股骚劲，像条发春的猫似的。”
没等左晖想出怎么回答他，黄大志自己又歪着头想起他曾经垂涎三尺却不得的贺佳琪来了。
“呵呵，你这家伙追不到人家就背地里骂人家，这也太不男子汉了。贺书记是热心为民，积极为群众排忧解难你明白吗？再加上我是团员啊，她代表团组织给团员送温暖有错吗？”
左晖实在忍俊不禁，笑着和黄大志开起玩笑来。
“我也是团员啊，来啊，贺书记，给我也来个温暖的抱抱。”
黄大志站起来，好像贺佳琪真站在面前似的，嘟着嘴张开双手往前抱去。
左晖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玩笑过后正事还得接着做。
左晖拿张云州市的交通地图，用铅笔勾画了以华庭酒店为圆心的一公里销售半径圈、三公里销售半径圈，然后将圈里的写字楼、政府和企业相关单位一一圈了出来，决定明天带着黄大志正式按照培训教材指导的销售方案去陌生拜访签订协议。
第二天早上7：30，左晖已经洗漱完毕，然后将黄大志摇了起来。
“又不要去酒店报到，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黄大志看眼手表，满脸的不高兴。
“去不去酒店打卡我们也要准时上班，这是纪律，如果最基本的劳动纪律都不能遵守，你就干脆不要来酒店上班得了。”
左晖话语异常严肃，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好啦，好啦，起来就起来，动不动就威胁我，把我惹急了我自己去开个酒店去，请你做总经理，我看你还管不管我。”
“噗嗤”一声左晖刚才板着的面孔瞬间破防，笑着说：“你赶紧去开个酒店吧，大哥，我叫你做大哥了，你只管躺在床上吩咐，有啥事我都去做了。”
“唔，你刚才喊我啥哪？再喊一声我听听？”
“大哥，大志哥。”
“呃，小晖啊，有啥事？”
黄大志真演了起来。
“没事，就想看你那块皮肉有点痒，我帮你松松筋骨。”
左晖边说边一把扯开黄大志身上的被子，拿起桌上的鼠标借势要往他身上敲。
“别、别，大哥、大哥，你是我永远的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黄大志的小胖身子一缩就躲在了床角，双手高举着投降求饶。
“我数一二三，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
左晖放下鼠标后走回自己房间去准备销售用的资料去了。
昨天匆匆忙忙啥也没准备，左晖今天按着培训资料的介绍，准备了名片、公文包、签字笔和公司的宣传资料等。
黄大志这下倒是很快，等左晖将资料一一核对好后他已经洗漱完毕站在他门口了。
出去简单地吃了早餐，左晖又按标准流程去小卖部买了包当地上档次的芙蓉王香烟和一瓶电视上天天播广告的益达木糖醇口香糖放在口袋里。
培训教材上说如果销售打不开局面，对男同志发趟烟、对女同志递块口香糖会得到出其不意的好效果，左晖决定今天试一试。
车是不可能叫车的，虽然这次计划去的写字楼离他们住的公寓还是有点距离。
路才走一半，才到步行街口，左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您好，哪位？”
“左总，是我，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了声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
这是谁啊？
左晖再一看号码，不熟悉啊。
“您好，您是……”
“你真是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
这话说得，左晖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和他通过电话的女生真没有这个声音。
“我是贺佳琪，亏我昨天陪你跑了那么多单位，哼，不想理你了！”
我草，贺书记怎么电话里是这种声音？左晖赶紧摸出来在通讯录里她塞给他的电话号码，还真是的。
真晕，早知回去存到手机就好了。
第二十二章：心伤需要时间熬
“哎呀，是贺书记啊，太对不起了，我的手机听筒有点问题，刚才没听得清楚，您有何指示？”
“现在能听清楚了吗？要不你换个手机吧？看你那手机好老土的。”
“能、能、能，很清楚，您说，我现在正在步行街口呢。”
“你不是在跑协议吗？我昨天想了想，你们和平路周边的街道办我还认识几个人，要不我带你将他们那些机关全签了吧？”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贺书记，您在哪里，我来找您？”
“你在步行街口等着别动，我就到。”
黄大志一脸懵逼地站在路上，看到左晖放下手机才问道：“那个小野猫又找你干什么？”
“你再胡说小心我抽你啊！人家又来给我们青年团员送温暖来了。”
左晖也抑制不住的高兴，嘴角笑得一直上扬着。
“哟，哟，还又送温暖来了，是投怀送抱来了吧？”
“别瞎说啊，跟你说正经的。”
左晖一下又变得严肃起来。
“哔、哔”
一辆小巧的白色飞度牌小轿车停在了左晖他们身边。
车窗摇下来后，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头上戴着一个两边竖着两个小花类似于花花公子女郎似的发箍的贺佳琪未语先笑地看着左晖。
左晖低头看仔细后，脑海里顿时联想起黄大志刚才给她取的“小野猫”的绰号，忍不住看了黄大志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坐在车上的贺佳琪看看自己的衣着又看看车里的反光镜，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贺书记，我是笑他。”
左晖指指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黄大志，努力将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
“左总，上车吧，我跟他们把时间都约好了。”
边说贺佳琪站起来在里面就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
黄大志跟着走上前去，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对左晖说：“大哥，我今天约了我那些家里做企业的同学，去他们公司签约，你跟贺姐去吧，我就不去了。”
这脑瓜子关键时刻还蛮好使的。
“你去吧，多签点哦，我的大志弟弟。”
左晖还没开口，贺佳琪已经抢先说了，还把弟弟两字咬得特别重。
“好呢，大嫂！”
黄大志可不是在嘴上能占到他便宜的人，开口就让贺佳琪气得握着小拳头乱舞。
“路上小心点，如果签不成也不要勉强同学，以后还有机会。”
左晖公事公办地叮咛了一番。
“哎，你连我手机号码都没存吗？”
开车离开黄大志后贺佳琪开始秋后算账了。
“怎么可能，贺书记的号码我敢不存？是真的手机有点问题，你不信我背给你听，你的号码是139……”
左晖的记忆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他用心记就能过目不忘。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
贺佳琪抿嘴一笑，两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迷人，让副驾驶的左晖都看得有些出神。
“你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没见过。”
贺佳琪娇嗔地瞪了左晖一眼，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哦，没什么，我是看外面那雕塑真漂亮。”
左晖连忙掩饰地指着步行街口那大大的塑像说道。
贺佳琪知道他是在说假话，但并没有揭穿他，而是说：“别一天到晚贺书记、贺书记地叫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我爸呢，我叫佳琪，我都告诉你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佳琪虽然嘴里说得轻巧，其实内心还是慌慌的，偷偷看了眼左晖，脸上又不知不觉地红了。
“好的，贺书记，不，佳琪，你也别叫我左总了，我还只是个小助理，直接叫我左晖就行了。”
在善解人意这方面左晖绝对不甘人后，做大堂副理别的不说，察言观色是基本要求。
有了贺佳琪亲自出马，街道办的科室们只要主管领导在，签协议也是连价格都不看一眼的，弄得左晖自己口袋里的烟一根不发出去，手上却被硬塞了一堆散烟。
虽然黄大志没有说明白贺佳琪的身份，但看街道办那些领导们对贺佳琪的态度完全不是对待下属一个居委会团支部书记的态度，左晖心里明白贺佳琪的身份肯定不是黄大志能比的，甚至可能远远超过他的前女友苏小曼。
左晖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贺佳琪像老朋友一样介绍他，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每个领导鞠躬感谢，连走路都不和贺佳琪并排走，永远都是退后她半步。
一圈下来又是十六份协议到手。
“怎么样，任务完成了没？”
“超额完成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左晖嘿嘿一笑，侧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你说怎么感谢我？要不请我去看场电影？”
贺佳琪轻轻咬着下嘴唇，歪着脑袋对左晖说道，脸上的两只小酒窝显得格外迷人。
“好……”
左晖看得有点入神，脱口而出就想答应她，这时一股冷风“呼”地吹了过来，贺佳琪借势靠到了他怀里。
佳人在怀，春心荡漾。
这时他们站立的街边，一片被沉重的冰块压垮的樟树叶砸到了左晖头上，让左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脑子里突然浮出了小曼妈妈在云州大酒店指着他鼻梁逼他分手的画面。
“好……好遗憾，今天下午我还要去酒店参加公司的视频会议，真的太感谢你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去看电影、吃烧烤再加上蹦迪，来个HAPPY组合套餐。”
左晖反正欠债多了不愁还。
贺佳琪没再说话，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左晖，左晖被看得心虚了，假装头上的冰水流了下来用手擦了擦头发和额角来躲避她的眼神。
贺佳琪一言不发地仰着头走向了自己的车门，努力将眼里的泪珠憋回去。
看着贺佳琪坐回车中，轮到左晖在寒风中瑟瑟，不知该走去贺佳琪的车边还是继续等待。
“嘟嘟”
贺佳琪车子的喇叭催促起来，左晖这才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贺佳琪的车里。
“真要开会，不能请假吗？”
贺佳琪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着前方说道。
左晖瞟了贺佳琪一眼，看到她不停地入上翻着眼睛，好像在极力忍住随时可能掉下的泪水，心里一冲动，直接想举手投降说明自己说了假话，下午根本没会议。
“你说你要和我家小曼结婚，好，你跟我说你拿什么娶她？你有房子吗？你有车子吗？你这破工作还是临时工？你用什么娶她？你跟我说啊！”
关键时刻小曼妈妈那刻薄但又现实的话语又像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一样捅进了左晖的胸膛。
“唉，人家都说你们机关单位会议多，没想到我们连锁酒店会议比你们更多。请假是不可能的，我们酒店人的字典里永远没有请假的字眼所在。”
左晖定了定神，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滋”
贺佳琪没再吭声了，直接起动车子冲了出去。
“到了。”
一路各人都在想各人的事，一句话都没人说，一眨眼工夫车子就停到了华庭门店门口。
“谢谢您啦，改天……”
左晖话还没说完，贺佳琪已经将车开远了。
第二十三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其实贺佳琪仅仅将车开过一个拐弯就停到了路边，今天她是请假出来的。
作为一个“红三代”贺佳琪有着人家可望而不可及的身世，爷爷是离休老干部，父亲40出头已经是正厅级区委副书记，明眼人都知道，等年底换届选举他是区高官的不二人选。
她自己从小在云州最优秀的小学、中学、高中一路直升，大学期间就入了党，分配工作时成了各单位争抢的对象，但她爷爷一锤定音，来了云州最大的城中村坡子街居委会当上了团支部书记。
顺风顺水用在她身上都不太合适，因为她根本没经历过风雨，同龄人在风雨中奔跑，而她在象牙塔里看风景。
家里的长辈呵护着她的一切，而她却拼命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家里给她买了钢琴和名贵的世界名曲唱片，而她却喜欢偷偷地用自己的MP3听戴着红五星帽的崔健唱：“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左晖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表现完全平等的人，甚至对她有点无视。
贺佳琪在宴席里偷偷给左晖塞个小纸团其实只想提醒左晖我才应该是该桌的主宾，你不应该本末倒置，没想到左晖直接无视。
左晖来居委会签协议她一开始还真以为左晖是来找她的，如果真是那样估计左晖在她心目中仅仅是她众多追求者中很不出色的一位，没想到左晖在她显示出她的统治力后还是无动于衷。
每个骄傲的人身上都会有种不服输的斗志，何况是贺佳琪这种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叛逆少女。
贺佳琪决定主动出击，她不信左晖在见识她远超居委会那小地方的影响力后不对她臣服，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他竟然会拒绝她的主动邀请，她人生第一次主动邀请！
贺佳琪呆呆地坐在车上，看着雪花像一朵朵致以哀思的小白花纷纷洒在她车窗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坠落。
为什么？
难道我还不够优秀？
我不服！
想起左晖那阳光般和煦的笑容和他那英俊优雅的手势，贺佳琪习惯性地露出她那俏皮的小虎牙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用手背像赌气一样狠狠地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滋溜”一声将汽车又掉了个头开向了华庭酒店楼下。
左晖在看到贺佳琪招呼都没打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后心情也极为复杂，他不是看不出来贺佳琪的能量，更加看得出来贺佳琪对他的好感，但小曼母亲的话像个巫婆对他的魔咒，让他一产生异样的想法就全身紧绷。
不行，现实就这么残酷，我不能再生活在自己的海市蜃楼中。
左晖同样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他根本不需要来的酒店大堂。
“左助，你来了正好，我们商量下如何应付集团下来的开业检查小组。”
一看到左晖上来了，刘松涛赶紧招手让他进临时做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面杨海媚、张欣欣和李大姐都摊开笔记本端坐着。
“后天运营部的检查人员就要到了，据说这次来的是集团重点培养的运营部高级经理，我找总部那边店的同事打听过了，都不熟悉，听说是从法国尼斯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我们必须严阵以待！”
这是什么话？对待公司总部检查人员像对待敌特分子一样还要严阵以待？
“想拉点关系放水肯定是不可能了，听说她去检查的门店，返工率达到90%，我绝对不允许我们也混在90%之列，大锅蒸馒头，不蒸馍馍也要争口气，我们东北人可不像你们东江人这么水，我们是有骨气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开个小会还搞起地域歧视来了？东江人就因为有个江字就水了不骨气？
“刘总，东江人一样有骨气，不管是抗日战争还是解放战争，历史证明东江人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
左晖忍不住了，直接打断刘松涛插起话来。
李大姐悄悄在桌底给左晖竖起了大拇指，张欣欣也投来了赞许的眼光。
“嗯，不管是东北人还是东江人，我们都是华庭人，华庭人的工作风格就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我们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的！”
唉，你这个刘松涛，你长得三大五粗的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还要在说话里也要用粗鲁来显示你的男子汉气概？有那么多可以形容努力拼搏的语言，你非用上这一句？
你愿当畜生你自己当去，别拉上我！
刘松涛这话一说完，连杨海媚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看到三个女同事笑逐颜开，刘松涛以为是自己这句话说得够幽默，越发说得来劲了。
“对了，一物降一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乌龟对王八。”
这话说得没毛病，没想到刘松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左晖跳了起来。
“既然来了个海龟，我们就派个土鳖去对付她，你看左助英俊潇洒，又是在五星级酒店做大副的，应付过不少洋婆子，这种小白脸出战，没有哪个老处女不会臣服的。”
“刘总，这是开会，请注意言辞！”
左晖站起来严肃地打断了越说越嗨的刘松涛。
“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左总的英语水平是我们之间最高的，我建议由左总全程陪同集团下来检查的领导，大家举手表决。”
刘松涛这脸变得比川剧还快，说完就自己高高地举起了手，杨海媚她们三个也毫不犹豫地举手赞同，左晖也只有无可奈何地也举起了手。
“全票通过。下面我们接着议具体流程……”
其实还不是大家将所有的开业流程过细检查一下，做到万无一失，最后刘松涛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安排左晖一个任务去找辆上档次的小车去机场接机，说要让领导踏上云州的大地就感受到云州人民的温暖。
唉，这小子如果从政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一路高歌、青云直上，一种是痛哭流涕、身陷囹圄。
照他在派出所留下了那么厚厚一叠问讯材料分析，第二种可能性极大。
“那天我看到你，便决定换手机；装扮得翩翩美丽，你面前晃来晃去；那天我看到你，便想起神雕侠侣，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左晖还在楼上开会慷慨激昂，心潮澎湃。
同时，守在楼下车里的贺佳琪听着楼下音像店传出的流行歌曲《我不是黄蓉》，潸然泪下。
第二十四章：机会青睐有心人
咦，他们在楼下干什么？
不会躲在车里打KISS吧？
进展这么快，谁说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
呸呸，我大哥怎么会是癞蛤蟆呢，充其量是凤凰攀上了梧桐枝。
被左晖电话召唤回酒店的黄大志隔老远就看到贺佳琪的小飞度车没熄火停在酒店门口，心里遐想翩翩。
“喂，喂，谁叫你将车停这里的？罚款！”
车窗被人重重地敲响，将陷于沉思中的贺佳琪吓了一大跳，赶紧摇下车窗想解释几句。
“大……贺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呢？我大哥呢？”
满脸享受恶作剧成功的黄大志本来想抓现场好好敲他们的竹杠，没想到车里只有贺佳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而且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反应飞快地将话题改成了关心的问候。
“他说要开会，我都等了1个多小时了。”
贺佳琪咬了咬嘴唇，将脸扭到另一边幽幽地说道。
咋回事？才开始就闹别扭了？
“也真是的，开会有这么重要吗？贺姐你稍等下，我把他揪下来！”
黄大志可不敢多逗留，装作很气愤地样跑进了酒店。
会议室里刘松涛还在组织左晖他们分析每一个检查的细节，将每一个可能出问题的状况都进行情景演练，又准备了第二套方案，万一哪个部分出了问题就如何弥补过失。
黄大志探进头就被左晖示意在外面大厅等会儿。
刘松涛别的工作可能不出彩，但在对待上级领导检查上真的非常认真负责，一遍又一遍地在办公桌上进行沙盘演习，好像接下来是场什么大战役一样。
“大……左助，你出来下，有事跟你讲。”
黄大志实在憋不住了，又探头进去对左晖说了声。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左晖皱了下眉头，心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没见我们还在开会吧。
“贺……贺书记在下面等你，她说都等了你3个小时了！”
黄大志不夸大点事实好像不会说话似的。
“啊，她不是把我送到就走了吗，怎么还会在等我？”
左晖将信将疑地看着黄大志。
黄大志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看就不是说假话。
“左助，你去吧。也没别的事，你将你们这几天的协议统计好，然后准备接机和陪同就是，其他卫生和培训方面的工作我们会处理的。”
刘松涛一扬手，又低下头和另外几个管理人员研究纸上画的各个流程图去了。
左晖瞪了黄大志一眼，赶紧跑了下去。
“贺……佳琪，你怎么又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坐坐呢，在下面多冷。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下来！”
看到贺佳琪咬着嘴唇又像要哭又像想笑似的看着他，左晖心头怦然一跳，手足无措地又转身想上楼。
“不用了，大哥，我帮贺姐倒来了。”
黄大志好像一点不懂风情似的举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显耀似的在左晖面前晃了晃。
左晖再一次狠狠地瞪了黄大志一眼，碰到这个猪队友也没辙了，只有低头钻进了贺佳琪的车里。
黄大志也麻溜地坐进了后座，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好像他们请他进来似的。
“去哪？”
贺佳琪眼睛直视前方，幽幽地问道。
“啊？”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把左晖难住了。
“要不去看电影？”
左晖看着贺佳琪，想起了她的建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句。
嫌我这灯泡不够亮吗？再这样我下次剃个光头。
坐在后排的黄大志揍人的心情都有了。
“不去了，今天没啥好片子。”
再好的电影也不可能有心情看了，贺佳琪还是没看左晖，手不自然地在方向盘按了两下。
“要不去吃饭吧，对了，大志，你不是一直嚷嚷要请你贺姐去吃臭鳜鱼吗？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吧！”
黄大志心想关我什么事啊，你想请客就请客嘛，非要推在我身上算咋回事嘛。
想是这样想，说出来的话却是：“对啊，贺姐，我跟你说，吴记臭鳜鱼味道绝对超乎你想象，我保证整个云州你再不可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真的啊，那还等什么？在哪，指路快去。”
没有哪个女孩子的坏心情不会被美食解决的，一顿不行那就再加一顿。
贺佳琪刚才那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时间还早，吴记臭鳜鱼的老板看到老熟人来了，连话都懒得和他们多说一句就钻进厨房准备菜肴去了。
贺佳琪看到这饭店陈旧的装修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佳琪，你别看这店破破烂烂，做菜的手艺我个人认为是超过我以前工作过的云州大酒店的大厨的。”
“哎，对了，大志，如果我们掏钱定制一批印着我们酒店LOG的桌布帮吴老板铺上，再在他店里贴上我们的宣传广告会不会让他的客人引流到我们酒店？”
“可以啊，要不就和他们店签个协议，只要在他们店就餐的客人来我们酒店住宿就享受协议价，对了，我记得销售培训教材里说了叫什么‘BD合作’，贺姐你等会儿就知道他们店生意有多好了，都不接受预订的，来晚了就得排队。”
黄大志受了启发，看到贺佳琪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向她解释起来。
说干就干，趁着老板煮菜的空闲，黄大志拿出随身带的协议非抓着吴老板签了份协议，公章肯定是没有的，黄大志非拿起人家店里的现金收讫章盖了下。
贺佳琪可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这种苍蝇馆子吃过饭，看到客人络绎不绝地进来，兴奋地将平时注重的淑女姿态全扔到爪哇国去了，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
“嗯，你们怎么不吃了？”
贺佳琪鼓着腮帮嚼着一块鳜鱼肚，对着傻傻看着她吃得左晖他们问道。
“吃、吃。”
左晖和黄大志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扒着饭，嘴角都止不住的笑意。
一顿美味下肚，贺佳琪的少女天性全部恢复了，非要跟着左晖他们去跑协议。
通过这次在吴记鳜鱼店受到的启发，左晖决定下午不去跑写字楼了，就围着云州人气旺的餐馆和周边的娱乐场所寻求BD合作。
生意好的餐馆都还在忙碌中，没人有空搭理他们，没办法只能又转回和平路。
和平路白天没有旁边的步行街热闹，到了晚上那就是和平路的世界了，和平路是云州酒吧的集中地，而云州的娱乐行业的发达地步让人瞠目结舌，别的不说，每个周末到云州的交通工具不论是飞机还是火车、长途大巴车，座无虚席。
有句词叫“店大欺客”，左晖一直不理解，因为像他过去上班的云州大酒店作为本地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也会对客人毕恭毕敬，但现在他在酒吧跑协议就深深感受到了。
大多数酒吧老板对于左晖他们递过去的名片不屑一顾地扔到了桌面，脾气好点的还问下酒店的档次和位置，心情不好的直接说句我没空就起身而去。
好不容易碰到个全国连锁的酒吧也是云州规模生意最好的酒吧之一的苏荷酒吧老板，但他对左晖和黄大志两个销售人员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对满脸兴奋状，跟在后面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啥都好奇的贺佳琪特别地关心。
“美女，来，来，交换个名片？”
“啊，没印名片啊，要不留个电话？”
贺佳琪警觉地看了眼左晖，左晖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
“哈哈，我们苏荷是全国连锁的酒吧，非常乐意和华庭这种同样全国连锁的酒店合作，签合同没问题，但我有个小小要求，你们客房和大厅也需要摆放我们苏荷的宣传牌。”
这话把左晖难住了，这可是严重违反公司宣传规定的，签不签？
第二十五章：天生我材必有用
“李总，签协议肯定是互惠互利的嘛，你签了，我天天去拉客人来你们苏荷玩行不？”
关键时刻贺佳琪站了出来。
“哈哈，有美女这句话就足够了，签，必须签！美女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上班啊？我们苏荷非常欢迎你这样的人才，待遇肯定比酒店高不止一点点。”
这个姓李的苏荷老总竟然毫无底线地挖起墙脚来了。
“真的啊？好啊，你先签吧。”
贺佳琪轻轻地拍起手了，一脸欣喜的表情。
反正签个这样的协议对酒吧一点损失也没有，李总对讲机喊了一句，真有人带来了公章将贺佳琪递给他的协议签了。
“现在公事办完了，我们可以谈下你入职我们酒吧的事了吧？”
“李总，你叫我来酒吧到底做什么呢？”
“你这气质这么好，可以考虑下DJ职位，当然如果你有兴趣做酒水推广肯定也会大有作为的。”
李总不假思索就给贺佳琪定了位。
“啊，我不会啊。如果工资真的比酒店高很多，要不你招他来做啊，我跟你说他特别能干的，我也会来帮他的忙。”
贺佳琪一本正经地推销起左晖起来。
“是，是，左总很优秀，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带左总一起入职的。”
左晖听得笑容在脸上僵住了，他竟然变成贺佳琪的搭头了。
“我们回去考虑下，谢谢您了李总。”
左晖一看这样下去没得完了，赶紧扯了下贺佳琪准备撤退。
“等等，这是我们酒吧的VIP充值消费卡，美女如果有兴趣欢迎随时来玩，苏荷酒吧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临走时李总非塞给贺佳琪一张金光闪闪的VIP卡。
“这是什么啊？”
走出去后贺佳琪顺手就将这金卡递给了左晖。
“哇，这个李总真是出手大方，随手就扔给了你一千元的消费卡。”
黄大志一把夺过去看了上面印的数字，惊愕地叫了起来。
“啊，这么多，我去还给他。”
贺佳琪慌张地想拿回卡去还给苏荷老板。
左晖和黄大志两人不约而同地歪着头朝贺佳琪看去。
“你们看我干什么？”
“这又不是钱，这也是促销的一种方式，就像你去买水果，老板递给你一粒草莓尝尝一样的道理。”
“这能比吗？草莓多少钱，这可是一千元呀！”
贺佳琪还是不服气。
“我说亲爱的大……贺姐，你是从没进过酒吧还是咋的？一千元在酒吧算什么，就是开一瓶酒的价格，只要你去他还怕赚不到钱吗？”
黄大志忍不住了直接怼了回去。
“没去过怎么啦？哪有这么贵的酒，你个小胖子就会骗我。”
贺佳琪对着黄大志翻了个白眼。
“得、得、得，碰到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我也没辙了，要不今晚我请客请你们来苏荷玩一趟好不？反正这卡又不能找零不能分多次抵扣的。”
“好啊，好啊，就我们三个吗？”
贺佳琪高兴得像个小女孩似的跳起来鼓起掌来。
“你有什么漂亮的闺蜜尽管叫来，需要帅哥也尽管开口，我全部安排到位。”
黄大志拍着胸膛，一副大包大揽的大佬气势尽出。
“我也没有什么玩得特别好的闺蜜啊，要不我叫我们居委会的会计一起来？”
贺佳琪想了一会也没想到什么可以叫出来玩的人，突然想起居委会的会计被黄主任叫出来一起吃过饭，叫她应该会答应。
“别、别，你还是一个人来吧，千万别叫那个狐狸精！”
“她人挺好的，你怎么骂起人家来了？”
贺佳琪哪里知道人家都在疯传那个会计可能成为黄大志第二个后妈了。
“还是就我们三个去吧，开支就控制在这一千元以内，正好了解下酒吧有没有什么地方给我们做宣传。”
左晖一锤定音了。
时间还早，已经有了成功的范例了，去下一个酒吧就直接让贺佳琪唱起了主角，左晖他们两个正宗的酒店员工当起了跟屁虫。
可能是酒吧老板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夜场职业女性看多了，突然看到像一朵白莲花一样清新脱俗的贺佳琪，都一个个眼睛都直了，特别殷勤的又是倒茶又是递名片的，还有好几个像苏荷的曾总一样直接邀请她去他们酒吧上班，什么经理甚至总经理助理的职位都搬出来了。
左晖他们知道贺佳琪是不可能去酒吧上班的，任由他们当面挖墙脚，只要签了协议拔腿就走，一分钟都不会多待。
贺佳琪满脸兴奋得像盛开的桃花，她第一次完全因为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她的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极大地满足了她独立自主的渴求。
万事都有例外，当他们走去一家名叫“星期五”的酒吧时，老板对贺佳琪爱理不理的，连话都不想跟她讲，相反对左晖热情得让黄大志站在面前都感到恶心。
你说你个大男人握手就握手呗，握着还舍不得放，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握着不放也就算了，还大拇指不停地在人家手心里搔来搔去是几个意思？
左晖刚开始还出于礼貌一直微笑着给他解释着自己酒店合作的诚意，结果听到了酒吧老板说他们酒吧和别的酒吧有点不一样，像贺佳琪这种美女是禁止入内的，如果左晖愿意过来玩随时可以找他，消费多少都可以记他的账。
左晖拉着黄大志抱头鼠窜而出，连协议都忘了拿走。
“你干吗啊？怎么协议都没拿？我去拿去。”
贺佳琪一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嗔怪着左晖就准备回去拿协议。
“别，别，这酒吧我们不签了。我们走吧。”
左晖赶紧伸手拉住贺佳琪，另一只手还在忙不迭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有了“星期五”酒吧这一出，左晖也没兴致继续找酒吧签协议了，听从贺佳琪的建议，开车去了郊区一个安静的院落去吃农家菜去了。
这个农家乐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户没啥区别，红砖青瓦的，屋檐下三三两两的鸡鸭悠悠然然地散步觅食着，一个现在很少见的柴火灶正烧着火苗“呼呼”往上蹿，房梁上挂着的一块块肥嘟嘟的腊肉、腊鸡被熏得金黄。
菜也是直接现场点的，看中哪只鸡就现杀，还可以敲冰去院子前的池塘里捕条活鱼，蔬菜则是在旁边菜地里现摘。
刚开始左晖以为回到了自己老家的感觉，但当菜一上他就知道这炒菜哪是农家的做法，像他家炒菜别说味精连酱油都很少放，全是原汁原味，而这农家乐的菜和云州大酒店那些专业厨师没有多大的区别，那土豆丝切得都像牙签一样粗细，辣子炒鸡也是红辣椒、绿蒜苗、黄鸡块色彩鲜艳，调酒、老抽甚至连食用色素都用上了。
行宫！左晖脑子里突然显现了这样一个词，这应该是贺佳琪他们家人经常来吃的地方，其实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吃农家菜的感觉，真的吃下去的还是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
阶层的差异往往在这不经意的时刻体现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酒吧总是很刺激
吃了饭后都回家换了衣服去苏荷泡吧，贺佳琪精心打扮了一番，本来扎得马尾辫自然垂落成黑色的瀑布，面上还涂了口红，画了眼线，越发精致了几分，但她却穿了件质感丰富的毛呢裙，上面还戴了串珠光宝气的珍珠项链，外面再披了件羊绒披肩，最关键的是她竟然特意换了双又高又尖的高跟鞋。
“大姐你是准备去参加鸡尾酒会吗？”
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黄大志张口就吐起槽来，左晖用眼神制止了他，微笑着对贺佳琪赞美道：“你这身真漂亮！”
从所谓的农家乐吃完饭后左晖愈发感觉他和贺佳琪不是一路人，贺佳琪对他产生的好感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形象或者是因为她接触的同龄男青年较少的缘故。
产生这种感觉后左晖理性地认为自己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长痛不如短痛，尽可能和贺佳琪保持一定的距离，做个朋友挺好。
左晖特别表示今天大家帮了他一天，结果中餐是黄大志请的，晚餐是贺佳琪请的，晚上去蹦迪又是人家送给贺佳琪的充值卡，所以执意非要请他们去星巴克喝杯咖啡。
贺佳琪根本没有多想，只要左晖说去哪她都愿意，黄大志以为左晖是想为他省钱，嘴里嘟哝了一句：“我又不差钱。”还是乖乖地跟着左晖去喝他并不感兴趣的咖啡去了。
在咖啡店东扯西聊一直聊到快十点了，左晖估计苏荷酒吧都人满为患了，才带着贺佳琪和黄大志去了酒吧。
贺佳琪一进去看到烟雾缭绕的舞池里，一道道闪烁的灯光像刺破黑夜的闪电，照得一个个摇头甩臀形似疯狂的男女像一个个鬼魅呼啸而过，吓得紧紧地牵住了左晖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
左晖本来就没想泡吧玩个痛快，只是想带贺佳琪见识一下，满足她的好奇心，于是找了一个最偏僻的散台坐了下来。
黄大志是酒吧的常客，他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左晖带着贺佳琪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小口喝着配了一大堆冰块和雪碧的洋酒，随着音乐的鼓点微微摇着头，一点进舞池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正是酒吧的高峰期，突然一下音乐全部停止了，灯光一下全部熄灭，场子里尖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在大家以为是发生停电事故时，“哗啦”一声整个酒吧里一下变得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像焰火一样照亮了四面八方，音乐像从地底下升起，低音炮音响就像在你耳边敲打着鼓点，节奏感十足。
舞台上一队穿着极其诱惑的领舞美女整齐划一地在舞台上扭腰甩臀，看得下面被酒精熏陶得迷迷糊糊的年轻男人，脱下上衣爬上酒桌，跳进舞池跟着领舞疯狂地摇摆起来。
左晖以前在云州大酒店做大副时也来过很多趟，但那时都有老板花销，他主要是陪着老板开心，更多地用心在服务上，而且每次都是坐在大卡座或者包厢里，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根本不需要去舞池和陌生男人一起疯狂。
黄大志可不一样，他是和小兄弟们来玩得多，喝酒是次要的，主动是希望在酒吧偶遇上艳遇，自然是哪里美女多就往哪里钻。
坐着摇摆了没一会黄大志就像猴子一样东挠挠西抓抓了，而贺佳琪则是兴奋地看着舞池里的红男绿女，激动得摇摇欲试。
“你带佳琪去跳舞吧，我帮你们看衣服。”
一听到左晖这句话，黄大志赶紧拉着贺佳琪钻进了舞池中央。
黄大志其实挺不错的小伙，如果贺佳琪能和他配成一对也算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了。
左晖不知道贺佳琪的身世和黄大志都远非一个阶层，只以为她作为居委会的团支部书记，可能父母像小曼的母亲一样是个企业或者机关的科室或者副处级干部。
左晖想着撮合他俩心里坦然很多了，拿着另一瓶打开的杰克丹尼，对着酒瓶干喝起来。
“啊”
舞池里传出尖叫声，然后刚才还在疯狂摇摆的人们像潮水一样往四周散去。
什么情况？又打架了？
酒吧打架是常事，平时的话左晖连起身都懒得起，但这次有贺佳琪也在舞池中间跳舞，左晖赶紧站在座位上往舞池中间望去。
“我X！”
左晖一看肺都快气炸了，贺佳琪像吓蒙了一样站在舞池中央，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正边骂边搂着她的腰往边上拖，而黄大志那头像陈浩南的长发正变成了人家手上的绳索，一个双手臂刺满刺青的年轻男人抓着他的头发就压着他的头往膝盖上撞，而另外两个年轻男人则一个用拳头一个用腿在黄大志身上猛踢。
“我X你妈！”
左晖一直从事酒店工作，几乎没人听过他骂脏话，但现在情急之中他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人拎着酒瓶挤开人群冲进去，一酒瓶砸到了强搂贺佳琪的光膀子头上，另一只飞向了抓着黄大志头发的男人头上。
这一酒瓶砸得够狠的，强拉贺佳琪的光膀子站在原地脑袋晃了晃，竟然软软地瘫倒在地了。
一看自己的同伙被砸倒了，刚才在揍黄大志的三个年轻人放开黄大志一起朝左晖冲了过去。
双手难敌四拳，左晖双手握拳上举，牢牢地护住自己的头部不受伤害，一对三也没让他们占到多少便宜，而刚才被一顿拳打脚踢打蒙了的黄大志这时也清醒过来了，弯腰捡起刚才左晖砸过来摔破在舞池地板上的酒瓶嘴，对着抬腿向左晖下身使阴招的家伙大腿就刺了过去。
“哎哟！”
鲜血像喷雾般溅了黄大志一头一脸。
“住手，快送人去医院！”
酒吧的李总带着几个内保飞速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滚的家伙，摆头让跟来的内保抬着人送医院去了。
左晖一直用胳膊护着头，边打边防着，哪里知道身边的人变了，边躲边继续挥拳砸向面前的人。
“咔嚓”一声，他防到了前面没防到后面，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领，将腿塞到他两腿之间，一扭腰将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住手！别打了！”
贺佳琪疯了似的扑到了左晖身上。
“美女，你起来吧，放心，在我场子里没人会动他的。”
李总轻轻拍了拍贺佳琪的肩膀说道。
贺佳琪一看原来是下午给她签协议的李总，才羞红着脸从左晖身上爬了起来。
“哥们，起来吧。”
刚才将左晖摔倒的保安又伸手将左晖拉了起来。
“哟，哥们，怎么又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那保安一看到左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左晖看着他，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哥们，你忘了？上次在云州大酒店，也是我摔了你，人家请我们去了难的。这是你新女朋友？哥们，厉害！服！”
原来是上次跟着小曼妈去大堂摔他的小子，他倒不记事，竟然看了眼贺佳琪对着左晖竖起了大拇指。
“美女，刺激吗？计划什么时候来上班，你男朋友的身手不错，可以来我们安保部上班，直接当主管怎么样？”
李总还在想着招揽贺佳琪到他酒吧上班。
“什么情况？没事吧？”
不知谁偷偷报了警，和平路有专门的警务站，很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走了进来。
“啊，贺……您怎么在这？”
带队的警察好像认识贺佳琪，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跟朋友来这和李总聊点事，李总没事我们先走了。”
贺佳琪给该警察使了个眼色，就拉着左晖他们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和你男朋友可以走，这个捅人的小胖子不能走！”
第二十七章：准备工作很到位
李总下巴一扬，两个保安就一左一右站到了黄大志面前。
“什么意思？我朋友在你酒吧被人欺负你还打算把他扣下？曾所，你说呢？”
虽然苏荷酒吧和华庭酒店在一条路上，但以步行街为界，属于两个不同的派出所管，带队的是步行街派出所的副所长。
“走吧，客人是上帝，李总你这都不明白？回去代我向老首长问好啊！”
曾所长训斥了李总一句，又转过脸微笑着对贺佳琪说道。
说起来还是贺佳琪的高跟鞋惹的祸。
贺佳琪一身打扮就让酒吧里的猎艳高手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才出道的雏儿，所以一个个凑过来想勾兑一番，没想到贺佳琪压根不懂酒吧的套路，人家碰撞了她几下她就认为人家是占她便宜，抬起脚就将她那又尖又高的高跟鞋踩到了人家轻薄的运动鞋上，疼得那个光膀子男人伸手就想占她便宜，贺佳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轻薄，“啪”地一耳光打得结结实实。
这一巴掌把这光膀子的狐朋狗友全打过来了，黄大志一看不对，直接挡到贺佳琪面前想掩护贺佳琪撤退，没想到贺佳琪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竟然吓蒙了，站着不动了，然后就是左晖看到的黄大志挨打的场面了。
出门后贺佳琪挽着左晖的胳膊，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脸上浮现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左晖轻轻地抽出手臂，指着闷闷不乐的黄大志说：“你关心关心大志吧，他应该受了伤。”
“我没事，大哥，你说刚才那小子会不会死啊？我那酒瓶会不会捅到大腿的动脉上？”
黄大志这时候有些后怕起来。
“别怕，没事的，而且医院就在旁边，就算捅在动脉上也死不了。”
左晖走向前去，轻轻地拍了拍黄大志的肩膀说道。
“我回家问下我爷爷曾所长的号码，明天我打电话告诉你们情况。”
贺佳琪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一蹦一跳地走着。
“咦，你怎么认识曾所长了？他又不归我们街道管。”
黄大志听贺佳琪这么一说好奇地问道。
“曾所长以前是我爷爷的警卫员。”
贺佳琪说了后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告诉他们这些，吐了下舌头又咬起了嘴唇来。
左晖很庆幸自己没陷进去，看到一台的士开过来就招手拦住说：“你爷爷肯定不希望有人送你回来，时间不早了，你先坐的士回去吧，一路注意安全。”
“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不让我太晚回去？”
贺佳琪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们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哪个不像宠物猫一样藏在家里，唯恐被自己这种野猫祸害了？
左晖挥挥手，送走了贺佳琪，去药店买了点跌打损伤药，回去和黄大志像古惑仔电影样自己给自己上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佳琪就打电话来了，被黄大志捅伤的小子没啥大事，他们也在派出所写了保证书不会再找黄大志他们的麻烦，不过她说她自己的麻烦大了，她爷爷要求她必须下班就回家，还把她的车扣押了，每天派司机接送她下班。
听了后左晖和黄大志都长舒了一口气，至于她被看管不让陪他们玩，他们还巴不得，省得不知如何去伺候她。
上班后左晖带着黄大志完全按照培训教材的操作要领真正去写字楼扫楼签协议，这时他们才知道做销售真的不是那么简单，跑十家至少会碰到七家不欢迎他们，剩下的三家还会有两家或者法定代表人不在，或者公章不在，能签一家就算幸运了。
黄大志本来还想找各种关系将协议量快速增长，但被左晖制止了：“既然别的华庭酒店都是这么一张一张协议签起来的，我们同样可以做到，相信自己，我们不会比任何人差！”
左晖明面上在鼓励黄大志，其实他更多的是在鼓励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在为自己争口气。
一天下来，爬楼爬得黄大志连走一步都走不动了，他们才签下18份协议，不过加起来也不少了，包括酒吧、餐厅和黄大志朋友送来的，都有115份了，才三天而已，这效率说出去其他兄弟酒店没有一个会相信。
叫黄大志找他父亲安排他的奔驰车明天帮忙去接下机后左晖就让黄大志提前回去休息了，他自己拿着怕有签好的协议回到了酒店。
才走到一楼门口就吓了左晖一跳，电梯通道里不知何时摆上了贴着华庭快捷酒店的咨客台，一个穿着空姐服的女孩在向他鞠躬敬礼，指引他上电梯，而上电梯去了五楼大堂时，张欣欣亲自按着电梯门在迎接他，而站在已经装潢一新的前台里的是同样穿着空姐服，打着丝巾的杨海媚。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啊？比我们五星级酒店VIP接待还隆重。”
左晖笑着对杨海媚她们说道。
“啊，左助来了，快帮我检查下这接待流程哪里需要修改？”
听到左晖的声音，坐在办公室同样穿着西装革履，头上还打了摩丝小板寸头都根要直立的刘松涛招手叫他进去。
“刘总，你们这是？”
“演习，最后关头的演习。你做五星级酒店大副的，你全部走一遍，看明天的接待还有哪方面要改正的？”
左晖心想我们接待VIP也没有这么高标准的，只有大副是全程陪同，电梯到哪楼层就是哪楼层的服务员迎接，经理们该忙啥就忙啥。
既然刘松涛这么重视，左晖也不敢怠慢，只能跟着刘松涛先将集团运营部领导来的线路全部走了遍，然后又特别检查了准备安排给她住的房间，网速、灯光和水温、水量都一一调试，连马桶都试坐了好几回。
确保了她住的地方没问题后又去餐厅，将各个冰柜门打开，检查食品包装是否标准，再检查各种器具是否按照6T标准用红绿贴纸标上位置，菜刀、剪刀等各种厨具是否放在对应位置。
检查完她住在这里生活场景后就再将开业筹备的检查细项一样样检查到位，如消防设施和检查记录是否完整、水电设施各个接口、开关、线路是否用铭牌标注清楚。
一趟检查下来，左晖发现其实刘松涛不容易，虽然很少看他去和员工们一起干活，但要每一项都仔仔细细按照集团要求布置到位，远比拿个工具去搞卫生累。
根据过来检查的领导是法国回来的信息，左晖提出了早餐增加些牛角面包和黄油奶酪，夜宵可以配些达能的酸奶和夹心巧克力球和水果一起放到房间里。
至于其他的各种检查项目左晖肯定没有刘松涛他们专业，也提不出具体意见。
检查完后左晖又忙着将自己和黄大志这三天签的115份协议输入电脑存档。
听说左晖他们三天就签了115份，刘松涛也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整个酒店开业筹备工作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二十八章：初次见面被打脸
黄大志真有面子，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爸的奔驰车就停在酒店门口了。
黄大志难得一次也穿了西服打了领带，但没想到刘松涛根本就不让他上车去机场接机。
“总部的江经理是一个人来的吗？能坐得下。”
左晖有点看不过去，毕竟车是黄大志他爸的，他一起去接下机又不是坐不下。
“你还是别去了吧，帮着杨经理做好店内的接待就好了。”
刘松涛做的决定从来不会因为别的建议而改变。
一路飞奔去机场，到候机楼时离飞机落地还有半小时。
刘松涛就像站在学校大门口等着铃声冲进考场的高考学生一样，兴奋中带着紧张，在接机口来回踱着步，才看了眼手表却又要抬眼看接机口上面滚动的航班信息。
左晖问了声跟着他们过来的黄主任的司机，果真如其所料还没吃早餐，就和刘松涛打了声招呼去旁边的麦当劳吃早餐去了，剩下刘松涛一个人像个困兽一样还在接机口的护栏外来回转着。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了，刘松涛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打起前来检查的总部运营高级经理江静的电话来了。
一遍又一遍的忙音，总算接通了，“HELLO！”，一个清脆但明显听得出疑惑的女声传了出来。
“您好，是江经理吗？我是云州步行街店的刘松涛，您已经到了吗？”
“你好，刘总，我已经下机了，不好意思，我有电话来了，待会儿啊！”
是这班机就好了，安静地等呗，反正又不可能进去。
谁也没想到这一等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这班航班的信息已经彻底在上面的LED屏彻底消失还是没见江静从出口现身。
难道是她行李太多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
刘松涛转来转去也想不出原因，踮着脚跟往里面看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拨打江静的电话竟然传来此用户不在服务区的答复。
这是什么鬼？总不可能一个人无缘无故在机场消失吧？
刘松涛急了，赶紧去问守着出口的机场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该航班的旅客全部出来了，一定是刘松涛没注意到。
就在刘松涛还在喋喋不休地和机场工作人员争辩时他手机响了，是杨海媚打来的，说江经理已经到店了。
这下把刘松涛听蒙了，自己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看着出口，江静竟然像个隐身人一样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上车往回赶时刘松涛还在嘟哝着这是啥事啊？
左晖一听就知道估计是江静走机场的VIP通道出来了，因为他在云州大酒店跟着酒店的VIP礼宾车来机场接过贵宾，不过他也想不明白就凭华庭集团一个普通的总部员工怎么可能会享受机场VIP通道，他所知道的除非是重量级的领导人和特殊使命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如果想享受该通道，一次不低于10000元的费用。
就算那些红得发紫的电影明星如果想从贵宾通道过一样得掏钱，一分钱优惠都没有。
一路狂奔回到酒店，酒店门口静静地停着一辆大红色的宝马Z3跑车。
好漂亮！
没有哪个年轻人不爱车，特别是像这样难得一见的够拉风的双门敞篷跑车，左晖忍不住围着这车转着看了一圈。
“快上去吧，看啥看，反正你又坐不上。”
刘松涛着急得直朝左晖招手催他赶紧上电梯。
一个明显比张欣欣高上一个头，穿着一套合体的乳白色西服，脖子上围了一条翠碧的丝巾的女生正手拿着一个精装笔记本在低声问着张欣欣什么问题。
“刘总，左助，你们怎么才回啊？江经理都来了好久了。”
一看到左晖他们走出电梯，张欣欣好像被解救了似的松了口气。
“你好，刘总。真不好意思，我家里人去接我了，我也不知你们去机场了，我在车上顺便换了个云州本地的电话卡。真不好意思。”
江静主动和刘松涛握了握手，略微迟疑了下半伸增收地向左晖伸出了手。
“江经理辛苦了！哦，左助您还不认识吧，我介绍下，这位是邱诚总亲自面试的见习总助左晖，协助我负责外联公关和销售工作。”
“哦，邱诚上次回总部开会还向我提起过你，说你以前是云州大酒店的AM是吗？我还以为是个美女呢，格格……”
江静说着蛾眉一挑，用秀丽的手背挡着自己的樱桃小嘴，“格格格格”地巧笑起来。
美女左晖见多了，但江静这种端庄中带着可爱，妩媚中带着清纯的气质还是像颗炮弹一样直击到他的心坎中了。
他第一次傻傻地站在一个美女面前不知所措了。
“很高兴认识你，左助！”
江静落落大方地握关左晖的手轻轻摇了摇。
像左晖这种仗着自己长得帅想获取她芳心的男人她见得多了，江静只是礼节性地和他握了下手，转身又和刘松涛聊了起来。
“左助，你们云州没美女吗，一看到江经理就失魂落魄了？”
刘松涛故意开了个玩笑缓和下在场的酒店员工包括他自己紧张的心态。
“刘总，你这话说得，我也是云州人啊。”
“好啊，我代表云州人民欢迎江经理加入我们云州，为云州的建设添砖加瓦。”
刘松涛一放松脑子转得就比谁都快。
“真的，我是云桥人，我只是出去读书然后到了华庭总部工作而已，我户口还在云桥乡呢。”
刘松涛是东北人，不知道云桥乡本是云州市的郊区，但现在也是云州财富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因为该地建了一个全国有名的云桥批发市场，完全可以和浙江的义乌百货市场比美。
前期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人家根本没打算在酒店住，最后在刘松涛好说歹说的劝说下江静才勉强答应中午在他们精心准备的客房里午休下。
江静也完全没有按照刘松涛计划的那样去检查各房间和设施设备的完善及卫生状况，而是拿个本子到处转转，随便碰到哪个员工都停下来聊上几句，搞得左晖这个全程陪同的都无用武之地了。
一上午就在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的良好氛围里度过了，连刘松涛都放松了警惕，认为这次运营开业检查可以轻松过关了，没想到下午第一项就出岔糊了，而且是在他最没当回事的销售协议方面。
“左助，这些协议都是你亲自去签的吗？”
江静从中挑出了几份协议放在一旁，蹙着眉尖盯着左晖问道，眼如秋水，面若挂了秋霜。
“也不完全是我签的，还有部分是我们新招的销售员黄大志签的。”
“大志，你进来！”
左晖转身将正靠着总台对着张欣欣瞎扯的黄大志叫了进来。
“这几份协议明显公章痕迹不对，而且这字也不应该是‘一支笔’的公司负责人签出来的，我就没见过连自己名字都写得七扭八歪的老总。”
江静将那几份协议推到了他们面前，接着说：“另外这几份也有问题，这几份也公章都没有，用的是现金收讫章，滥竽充数也稍微用心点吧！”
江静一副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俩。
左晖拿起那些协议仔细地看了又看。
完了，被黄大志那批小兄弟坑惨了！
这些公章不知道是用萝卜还是肥皂刻的，有些甚至连字都刻错了。
第二十九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些兔崽子，老子去整死他们去，竟敢给老子做假！”
黄大志急了，边骂边拿起那堆明显造假的协议怒气冲冲就想去找他的小兄弟们算账。
“对不起，是我没有仔细检查，是我的错，我会让他们每个份都按标准完善的。”
左晖伸手挡住黄大志，很诚恳地对江静解释道。
“Ifwantotherstohonesty，wantoneselftothegoodfaithfirst”（如果要别人诚信，首先要自己诚信）
江静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继续低头翻着他们签的协议，像自言自语似的用英语背诵了一句莎士比亚的警句。
别人可能一下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左晖是通过英语六级的，而且平时又喜欢读英文原版的文学作品，一听江静是在怀疑他的人品，心里的怒火也按压不住，接着她的话冷冷地同样回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Youshouldholdfriendswhohavebeentestedtightlyaroundyourself”（凡是经过考验的朋友，就应该把他们紧紧地团结在你的周围）
江静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左晖，好像这个男人给她施了什么魔法一样。
刘松涛看看江静，又看看左晖，又没听懂他俩刚才叽叽歪歪用英语说了什么，只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张欣欣教训起来：“我说过叫你们前台组织好好学学英语，你听听江经理和左助就给你好好上了一课！今天晚上开始组织前台员工突击学习两小时酒店接待英语，开业前我会亲自考试，不及格的不予以转正！”
刘松涛这一搅和让江静和左晖两人哭笑不得，江静低下头装作继续在检查剩下的销售协议，左晖则表态说：“这些做假的协议都是我的错，按照国家处罚卖假货的标准‘假一罚十’，每一份假的我去签十份真的来弥补。至于那些没有公章的云州特色小饭店的协议，我坚持自己的观点，您可以不计入我的协议考核数量里，但我绝对相信以后这些不起眼的饭店会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源。”
“哦，是吗？我想左助可能忘了一件事，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云桥乡人，这些小苍蝇馆子去吃的会是什么人我可能比你更清楚，再加上我们华庭的目标市场主要是追求设施舒适性和服务的标准化并重的商务人士，我们签协议的目的应该围绕商务人士这核心客源展开，而不是靠本地客源为主的饭店和酒吧。”
江静讲的原则性肯定没问题，本来左晖想争辩几句酒店最重要的三要素是“位置、位置、位置”，这云州步行街店靠近步行街和酒吧一条街，去舍近求远实在有点本末倒置，但一想自己还没转正，万一惹火她了连转正都转不了那不是自讨苦吃？
“行，没问题，我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去签能够吸引商务人士的协议回来。”
“刘总，你做证啊，假一罚十的啊，我这查出了13张协议明显有问题，你就再去签130份商务客源协议回来我就算你这协议评估通过了！”
江静一副挑衅的神态看着左晖说。
“130份是罚的，再加上本来的13份，是143份，我凑个整数，签150份回来！”
左晖一份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江静都摸不清他哪来的底气。
“行啊，我非常欣赏你的信心，但华庭的BSC考核都是以结果为导向的，方便告诉我需要多少时间吗？千万别告诉我150天后完成啊。”
江静肩头一耸，双手一摊，给了左晖一副洋气的怀疑姿态。
“三天，三天后我来交作业。”
左晖微微一笑，好像协议都签好了等着他去拿一样。
“你！”
江静杏眼圆睁，用手指着左晖好像左晖给了她极大的侮辱一样。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工作上面我从来不开玩笑。”
江静吐了口气，冷若冰霜地对左晖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Youshouldholdfriendswhohavebeentestedtightlyaroundyourself。”
“凭什么？就凭你认识的这些臭鱼烂虾？左助理，我再一次郑重地跟你讲：做错事只要愿意改正没有任何问题，能力差只要肯学习一样有机会，但人不能品格出现问题，我相信华庭酒店集团不会欢迎一个品行恶劣的人员在公司，我个人也不愿意和一个品格差的人打交道。”
江静盯着左晖好像在审判一个犯人似的说道。
“江经理，请您学会尊重别人！你留过学，见多识广但不代表你能一眼将人看穿。我的朋友是犯了错，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坏人，我绝对相信他们能将功补过，顺利完成这150份协议的任务！”
听江静又扯到了品格的问题，左晖眼里都要冒出火花来了，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怼了回去。
“Sorry！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不过左助理，我还是希望你们靠自己的努力去签回协议，哪怕只签回15份、10份，我也认可你们为之努力奋斗过。我们都是年轻人，应该为自己的目标奋斗，而不是依靠家庭或者其他外界因素沾沾自喜。”
江静看到左晖脸涨得通红，真的生气了，轻描淡写地道了句歉后继续像个长辈教训小朋友一样教训起左晖起来。
“江经理可能对我们了解不够丰富，如果依靠家庭，他就没必要到这里来工作，而我根本没可能来这里来工作，我们之所以一起来到这里，是我们也都有自己的梦，你不会明白的。”
左晖指指黄大志，又指指自己，还是一点都没讲客气。
“好啦，好啦，工作出点差错也正常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左助咱们还是实事求是点，也不说150份了，三天完成50份怎么样？江经理您看如何？”
江静没再吭声，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这样吧，左助我们今晚代表云州步行街店为江经理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刘松涛虽然对左晖刚才的表现极其不满，但还是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我家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谢谢你了。”
左晖和江静几乎同时发声拒绝了刘松涛。
“这、这，那好吧，的确好久不见了，您得回去陪老人家，改天我再请您。”
刘松涛狠狠地瞪了左晖一眼，奴颜婢膝地对着江静说道。
左晖就搞不明白，一个总部来检查的运营经理有多大的职权，犯得着在她面前做孙子样吗？
左晖心里也有气，难得再和他们纠缠，拉上黄大志拿着协议去大厅边复印边“咔嚓、咔嚓”地盖起公章来。
等他们整理好空白协议书走下楼去时看到江静正走在他们前面的大门口，左晖拉了黄大志一把放慢了脚步，看江静往哪个方向走。
“叮”的一声，江静拿着车钥匙打开了门口那辆宝马Z3跑车的车门，车上银灰色的车篷也随之缩回到了车尾，只见她顺手将包包往副驾位上一扔，熟练地先伸进一条大长腿再坐上了驾驶位，然后又按动按键将车篷再次合了上去。
黄大志看傻了，站在走道里任由左晖摇了好几下都没得反应。
第三十章：崛起于草莽之中
“大哥，大哥，宝马跑车呃，她开的是宝马跑车！”
黄大志拉着左晖就往门口冲，边走边还嘴里兴奋地嚷嚷着。
“你脑子有病吧？人家开宝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要也让你老爹给你买辆啊，我相信你爸有这个实力。”
左晖一把将黄大志的手甩开，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我家那个老扣鬼，还宝马，让他给我买辆桑塔纳都会像割他肉一样。大哥，不是车的事，要不你去追她吧，我发誓她绝对比那个小野猫贺佳琪强，怎么说呢，如果你追到她至少少奋斗十年。”
“想追你自己去啊，看你一副没出息的模样，以扣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左晖的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左晖鄙夷地看了黄大志一眼，一脸的不屑。
“大哥，大哥，我跟你说真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江大经理就是我们云州的首富江天腾的女儿，你知道云桥大市场吗？整个大市场都是江天腾的产业，你就知道他多有钱了！不过他的独生女为什么要出去打工呢？江天腾的钱以后不全是她的？”
黄大志挠着头，十分不解。
“你没听人家说吗？应该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瞧你这点出息，走吧，难怪别人瞧不起我们。”
江静已经开车走远了，左晖才扯了扯黄大志的衣袖走出门去。
“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下？将她追到手可不是追到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市场！你说签协议算啥，光云桥大市场里面的批发公司都上千家了，她爸一挥手，哪个公司不和你签？”
黄大志这么一说，启发了左晖，左晖紧锁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来了，拍了拍黄大志的肩膀说：“你马上打电话叫你的兄弟们都来我们公寓下面的XJ阿卜杜拉烧烤店，我请大家喝酒。”
“大哥，是不是祝贺你找到未来的大嫂了？得呢，我马上通知大家前来贺喜，这顿兄弟我包了！”
黄大志胸脯一拍，又开始大包大揽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是说我想到主意如何给兄弟们一雪今天被抓到弄虚作假的奇耻大辱了，姓江的小娘儿们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吗？那我们就让她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
左晖越说越兴奋，眼里有光。
“哦，原来这样，人家是有瞧不起我们的理由啊，你知道她老爸外号叫什么知道吗？叫‘江半城’，意思是云州半个城都是他江家的，我们东坡房地产公司很牛逼吧？照样要在人家手底下捡点剩饭吃。”
一听左晖还是为了协议的事请客吃饭，刚才兴致高涨的黄大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是，她家有钱，跟你有关系吗？跟我有关系吗？现在人家不是跟我们比家里谁的钱多，也不是跟我们比文凭高低，人家是在跟我们比奋斗精神！”
“钱也好，文凭也好，比不过我们认，但如果连奋斗精神我们都不敢跟人家比，我们还是男子汉吗？陈浩南如果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洪兴社能称霸江湖吗？”
黄大志这种人，你跟他讲一百句大道理，不如跟他摆下《古惑仔》电影里大哥的谱，他听左晖这么一说，小胸脯一挺，精气神一下全上来了，长发一甩，模仿着山鸡那个狠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不是华庭的人不重要，左晖，你永远是我大哥！”
哟，穿着打扮一直在模仿陈浩南，这一下主动将自己降到山鸡的位置了。
“你不承认了，但你跟我做兄弟，是做一辈子的。”
左晖也脱口而出电影里陈浩南的台词，搂着黄大志的肩膀走了出去。
一听说黄大志请客吃烧烤喝酒，他那帮小太子爷朋友一个比一个来得快，很快就拼了四张桌子围坐得水泄不通。
“志哥，有什么好事想告知兄弟们啊？”
“是不是找到嫂子了？怎么没见带嫂子来啊。”
在这批原来坡子街出去的小公子哥里，黄大志还是名副其实的大哥。
黄大志也不解释，只管催着老板上花生米、皮蛋啥的凉菜，两个小兄弟从隔壁的小卖部直接端进来四件啤酒。
结果烧烤的牛羊肉还一串没上，黄大志已经举起酒瓶逼着大家都干了一瓶。
“志哥，到底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吧。”
“志哥，你看我帮你办事靠谱吧，你让我签一份协议，我一口气帮你签了四份。”
不说协议还好，一说协议黄大志将空酒瓶往桌上一顿，反手就从包里掏出被检查出来的十三份虚假协议扔到了桌上。
“你是签了四份协议，你他妈的是糟蹋了家里的四个萝卜吧？是不是那天家里的鲫鱼萝卜丝汤只见鲫鱼不见萝卜了？”
“志哥，我、我……”
刚才还洋洋得意表功的小子边说边往旁边人身后退，而另外几个同样刻萝卜章签假协议的悄悄地挪开凳子就想开溜。
“大志，我难得请兄弟们喝顿酒，你说这些干什么？陈浩南不是说过吗：‘我相信我的兄弟是做错事，不是做坏事，我替人扛。’，来、来，兄弟们，看得起我左晖我们就干一瓶！”
左晖说完就用牙齿咬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干了个底朝天。
这时有人出面说话还不干的除非脑袋有病，在场的不管有没有做错事都一仰脖子一口气将一瓶啤酒灌下了肚。
“啪啪、啪啪。”
黄大志领头鼓起掌来，在场的小伙子们也不知道黄大志为什么鼓掌，也跟着“噼哩啪啦”地鼓起掌来。
等到大家的掌声响了一会儿后黄大志才像开会的领导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对着他的小兄弟们沉重地说：“兄弟们啊，我大哥和我今天被人欺负到姥姥家了啊！”
这话一出，现场就立即炸起了锅。
“志哥，谁欺负你们了，跟我说，老子带人去轰平他！”
“志哥，你说句话，我保证冲到第一个。”
“志哥，谁敢到我们坡子街撒野，我保证叫他有去无回。”
年轻人火气就是旺，特别是两瓶啤酒下肚后个个都能说出豪言壮语。
“怎么啦？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大家把眼睛瞪亮看清楚，这是云州呃，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云州，你以为真是香港洪兴社的地盘？”
左晖桌子一拍，站起来用手指指了他们一圈说道。
“好，你们不服气是吗？你们很能打是吗？那我告诉欺负大志和我的人是谁，你们去帮我们报仇啊。”
左晖又咬开一瓶酒灌了一口说：“江天腾你们没人不认识的吧？”
“啊，江半城，怎么惹到江半城身上去了？”
“志哥他老爸不是和江天腾还刘有交情的，他怎么会欺负志哥呢？”
又是众说纷纭。
“是江天腾他女儿把我俩羞辱到无地自容了！”
左晖终于揭开了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