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夜访乡头
“小时候,你爷爷不是常常教诲你吗?积德行善,治病救人,可以成大道。这阴损的法术,会不会损了阴德?那样的话,岂不是白白修德这么多年了?”
母亲看到我行动坚决,不无担忧地说道,“还是收起来吧,牛乡头那边,咱们再给她多送点钱就是了!八百多万都花了,再多花十万,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钱能解决问题,我哪里会想到这损招?”
我从下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牛乡头出尔反尔,未必是为了钱。如果是嫌两万元贿金少的话,昨天怎么收了?
我想起昨天在她办公室里时,她眼里那种勾魂的光。
女人心对男的有意思,最瞒不住的是眼睛。
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娘们是发混了!她要卡下我们工地的电,来迫使我就范?
哼,你想让我就范,我便让你中招!
这样的毒蛇女人,如果不在她身上用点非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把她隆服。
她是一只母豹子。用平常的手段根本就制服不了她!
“可是,万一出了事……她可是乡头哪!”在农村人眼里,乡头当然是当地的皇帝。
“乡头算个球!妈,你放心吧,整治坏人,也是积德。”
母亲想了一会,突然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万一她诬陷你,我在场,将来警察也没话说。”
深夜访美女,带上母亲,也可避嫌。
“好吧,跟我走。”
两人出了家门,坐上报废警车,在夜色里直奔乡街。
虽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一些末日疯狂般的消费者们还在狂欢,街上很喧闹,道路两边一排一排的饭店、歌厅和舞厅,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歌声和呐喊声。
车开到乡府招待所门前,我对母亲说:“你坐在车里等着,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你可千万小心哪,这个女人够毒的,别上了他当。”母亲认真叮嘱道。
“嘿嘿,你把心放肚子里,我立场站得相当稳。”我幽默地道。
母亲抓住我的手,轻轻揉着,含情叮嘱:“遇见事,要想着自己家里有爸爸妈妈啊!”
“没问题。”
我走进招待所大楼,看见门卫室里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那老头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
我敲了敲窗子。
老头回身拉开小窗口:“住宿?”
“不,我找牛乡头。她回来了吗?”
一听说找牛乡头,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一张老脸笑得很淫荡,暧昧的用手往头上指了指,“小伙子,有艳福呀!去吧,乡头刚回来不久,208房间。”
在这老头看来,年轻帅气的我深夜约会美女乡头,肯定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美女乡头晚上睡觉有人陪,对于老头来说,倒是乐观其成。乡头有了男人,明天脾气肯定好一些吧,不至于动不动把办公大楼里的人都训得孙子似地。
听老头这么说,我也不分辨:借机坏坏乡头的名声,也不是件坏事。
我告别老头,乘电梯来到2楼。
走廓里静悄悄的,似乎每个房间里都是空的。我慢慢走到208房间门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敲敲门,高声问道:“牛乡头在吗?”
一连敲了三遍,也没有人回答。
我以为房间里没人,有点泄气,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了神手机聪耳功能。
何不偷听偷听?
也许里面正在“吱嘎吱嘎”地演戏呢!
我打开聪耳,仔细地听了一下,听房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看来,有人在洗澡。
这……女人洗澡都慢,说不上洗一个小时呢!
还不如下楼回车里等着呢。
我刚要离开,忽然不经意的用手推了一下房门,房门却无声的打开了。
嘿嘿,原来房门没有闩上。
探头向房间里张望,发现门边地上只有一双高跟鞋。
房间里只有牛乡头一个人?!
一个女人在洗澡,一个大男人进她房间里,这……会不会被她诬陷?
进不进去呢?
想了一想,忽然笑了:既然你开门揖盗,我何不来个偷窥无罪?
进去!
看看!
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白看谁不看?
我我还没见过美女毒蛇的浴室风景呢。
想到这里,大步迈进房间,拿起一块“免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然后闩上门,悄悄脱了鞋。
洗浴间那边传来的“哗哗”水声越来越响,听起来很动人。
不错,洗衣间门上的磨砂玻璃里,透出蒙蒙的灯光。
我微微一笑。
我虽然定位于自己是“来办正事的”,但碰到这个情景,也不免脊柱神经一阵阵兴奋起来,忍不住迈步慢慢走到房门跟前。
看看?
看看何妨?
看看这个白天的凶神恶煞,在晚上是个什么样子。
我打开神识眼,向里面透视而去。
“哟!太不巧!”
我立刻发现自己晚了。
此时,美女乡头已经洗完澡,站在一面大镜子前,身穿一袭大红睡袍,正在给长长的头发吹风,电吹风“嗡嗡”地响着,不断的吹起长长的发丝,像波浪一样起伏跳动着。
她双眼直相着镜子,大概很满意自己的容貌,白晳细长的手,不断地抚摸着细皮嫩肉的脸蛋,左拍拍,右拍拍,好像在说,这么美丽的脸蛋,怎么没一个男人来亲吻哪!
我呼吸不太自然了:没想到,白天的乡头,到了晚上,竟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在那睡袍下面裹着的是一副白玉无瑕的女人身体,与乡头无关。
只是可惜了这副身子,这么美的尤物,是什么使她变得那么坏呢?她一句话,就能使我们工地那么多人停工!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道怒气,打消了惜香怜玉的情绪,暗道:牛乡头,美女,对不起了,我们村民斗不过你,只好给你来点非常手段!
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你也有求助于咱老百姓的那一刻!
“来喽!”
我小声说着,从怀里取出手机,蹲下身子,轻轻地把它放进门缝下边。
找到手机图片库。看到了“蛊”文件夹。打开。出现了几个蛊虫的图片。我选择了其中一个,手机天线对着牛乡头的身体,发射过去。
154电子蛊虫
然而,那个“极地茶毒小盅仙”的虫子,似乎没睡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盅仙,”我用手指碰了碰它,含笑道,“去吧,这回给你找的宿主是个大姑娘,又美又香。”
小盅仙似乎对美女并不感兴趣,依然一动不动,像死掉了似的。
看来,做思想动员工作没用,还是要上手段!
我轻轻一笑,双手合十,微闭双目,念起了驱盅法咒:
“天颠地倒,水断木倾,厌魅苗蛊,起诸阴毒,咒起尸鬼,令断彼命,及坏其身,十全大盅师急急如律令!呔!”
言毕,小妙手一点。
咒法无边!
如网,罩住小蛊仙。
小蛊仙被激醒过来,咒法魔力一紧,身子突然跳动了一下,猛然抬起了小小尖尖的头。
两只绿色的小复眼闪闪地放出晶光,十分诡异,令人心悸不止,小小的躯体仿佛一下子被赋予了无边魔力,可以撼天动地,取人性命如探囊!
听说这小蛊仙是产自苗疆野岭之中,深涧之下,千年不化之冰层底下。抓到之后,先以蟹黄饲养三年,使其壮身强体。
尔后送到北极冰川荒岛之上,在山洞里封存瓦罐之内,再经数月,它体内吸极寒之气,阴毒与极寒共融,毒上加毒,此时再将其用大咒咒住,随时待用。
师父一生喜盅术爱厌胜,偶然机会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得到这么一只盅虫,本来爱不释手,若不是见我可以信托,他是至死也不会把它出手,放到我手机图片里的。
我平时嫌弃它阴毒不入正统,属于阴邪之类,于是置之文件夹中不予理睬。
如今情势危急,不得不拿出来试它一试。
只见它左右扭了扭头,似乎闻到了宿主身上的味道,找准了方向,身子一缩,低下头,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我用手机神识瞳盯着,紧紧地跟踪它。
只见黑色的小蛊仙在白色地砖上迅速地爬过,很快爬到了美女的脚下。
此刻,小蛊仙似乎很满意,在它的眼前,出现了一只雪白粉嫩的金莲。它左右察看了一番,爬到脚后跟前,伸出长长的触须,在她的脚上碰了一碰,似乎在闻她的体味。
牛乡头并没有发觉脚后跟处有一个世界上最阴毒的精灵,比她自己还阴毒几倍,她仍然聚精会神地欣赏自己,动作优雅地吹着热风。
小蛊仙抬头向上看看,然后,突然快速地爬到她的脚上,顺着脚踝,爬到膝盖上,再沿着大腿,爬到了小腹之上,尖尖的小头向内一拱,一转眼,钻进了肚子里。
好的,大功告成!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牛乡头呀,牛乡头,这回会有你好看的!
牛乡头突然一动,大概是感到小腹之上一痒加一疼。
有蚊虫叮咬?
不禁全身一激灵,吓了一跳,手一抖,电吹风掉到了地上。
“啊呀!”尖叫一声,玉体几乎跳起来,双手向睡袍前一抓一扯。
瞬间扯开了睡袍,露出香肩,再左右一晃,睡袍已然从身上飘然脱掉了。
恰好因为刚刚洗完澡从浴池里出来,没有来得及穿其它衣服,因此睡袍之下呈真空状态,尽被我看在眼里。
只见她焦急非常,扭头弯腰,在身上到处查看,左转转,把身体冲着镜子打量,再右转转,冲着镜子观察身体的另一面……
寻找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可疑的小虫子。
“咦?不见了?”
“出鬼了?明明咬在……”
低声嘀咕了一会,忽然长长松了一口气: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吧?幻觉?
她静静地呆了一会,用手在小腹上刚才疼过的地方摸了一摸,看了一看:没有被叮咬过的迹象,平滑如故。
看来,真是幻觉!
她启齿一笑。
既然没事了,她便冲着镜子又是沾沾自喜地欣赏了自己一会,这才慢慢从地上拣起睡袍披上,向门边走来。
我急忙后退,小步快跑,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正襟危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浴室的门。
“吱呀——”
浴室的门打开了。
她刚才披上睡袍之后,并没有重新系上腰带,此时两扇前襟大开着走了出来。
猛地一眼,她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这不是正是那个刘夕阳吗?
她不禁浑身一激灵,大概是体内不由自主地有些感动:冤家!昨天一次见面,就把老娘的魂给勾去了,害得老娘这一整天无情无绪,睁眼闭眼,眼前全是你!
你小子什么事?竟然深夜跑来我住处?
难道……
我眼里的浴后女人,风姿绰约,体态娇美,俏脸如花,整个身体有一种魔力,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
我微微一笑,嗓子有点干涩:“牛乡头,晚上好。”
一这声问候,把她从刚才的幻想中惊醒过来,突然意识到自己门户大开,忙双手一拢,将睡袍前襟住,三下五除二,系好腰带。
这才恢复了镇定,皱了一下眉头,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问:“你来多久了?坐在这里,等待一个正在洗澡的女人,是不是内心很焦虑呀?”
我翘起二郎腿,嘻嘻一笑,“你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洗澡,为什么不关门哪?不怕男人进来非礼你?”
她嘴角优美向上一挑,双手把秀发向身后一拢,咯咯地笑了起来:“想非礼我?笑话,我是谁?我是乡头,明白吗?一乡之长!你这样的小草民,都是我的子民!”
我心中暗骂:就这心态!能当好官吗?
本来应该是公仆,却硬封自己为父母!
托大了吧?
看到我不说话,她更加得意,一边说,一边大步走过来,款款地来到我对面坐下,也学着我的样子,冲着我翘起了二郎腿。
从睡袍下摆里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小腿,灯光照在上面,几乎令人鼻血直喷。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小腿上描了几描,再看看牛乡头的眼睛。
她对于我放肆的目光并不介意,反而有点窃喜,冲我点了一点头,道:“深夜来访,有何贵干?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我笑道:“父母官,你没有料到我会深夜来访吧!你是不是又惊奇又慌乱?”
155心怀叵测
“哼,这叫什么话?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微微一笑,回身指了指房门,“我早料到你会来,看,房门不是给你留着了!”
我忽然感到自己被人看透了心思一样,有点沮丧:难道她真的猜中我会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庆幸:这不是明白着表明态度吗?
是否要献身于我呀!
美女乡头,确实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呢!
“牛乡头,照你这么一说,你我之间,真正的心有灵犀呢!今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宁,一心想来见见你,没想到小姐香闺夜不闭户,隔墙花影动,等待玉人来啊!呵呵,领情了。”
这一番话,可谓是妙语连珠,好像一滴滴春雨,润物细无声,已经悄然潜入她芳心之内。
雄性的话语和气息,冲破了包裹在她周身的一层掩护,露出了女人感性的一面,俊俏的脸颊上,微微的泛出红光,
一颗小心脏在心室里狂跳不止,柳腰似乎变成软弱无力,撑不起身子,恨不得有一双男性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她眼光游离着,避开我的目光,仍然保持乡头应有的矜持和威严,“人家都说胸有诗书气自华,我看你的举止表情,未必真的读过几本书。
“不说你胸无点墨,也可以说是斗大的字不识几筐。怎么忽然拈酸作醋,跑我跟前来卖弄西厢记?哈哈哈哈哈!”
我观察她言谈举止,肯定是读过大书的,至少是硕士研究生毕业。而我自己只是一个军地两用人才培训毕业生,如果跟她玩弄诗情画意,当然是手下败将了。
不如迂回进攻,从侧面探探她的虚实,看看这个女贪官到底想要干什么?
“牛乡头说话何必这么尖酸呢!我今天深夜来访,是跟牛乡头商量,我们沙岗工地拉电的事情。”
“拉电又怎么了?我已经答应给你们电。但目前全县用电紧张,村村都在用电抽水抗旱,乡里必须统筹安排。
“你们工地的电,几天之内我自然会叫供电站供给你们,着什么急?都像你们村这么急,我手里哪有那么多的电量供应?”
她说着说着,竟然忘了自己是个乡头,脸上忽然现出一股小女孩的气,口气里透出几分娇嗔。
“我们灵堂工地雇佣的是外地工程队,如果不能供电,工程队停工一个星期,保准赔个底朝上,你那时候你再把电通上,马后炮,我们哭都来不及了!”
“哼!别跟我煽情!你们哭,你们笑,关我什么事!我只管全乡统筹安排用电。我是一乡之长,必须顾全大局。”
我想想,这妞又打起了官腔。
难道是嫌昨天给她钞票不够?
多亏我已经把钱带来了。
我微笑了一下,伸手拉开皮包的链子,把里面的钞票一沓一沓的往出拿,一,二,三……总共十沓钞票,整整齐齐的摆在茶几上。
牛乡头一动不动地跷着二郎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这么大额的钞票,难道她不动心。
我细细看去,神识瞳发现了秘密:呵呵,原来,她的瞳孔里已经冒出狼一样的绿光。
我仍然按照老规矩办事,一边送钱,却只字不提钱的事情:“牛乡头,殡仪馆全体员工,相信你一定能够帮我们解决用电问题。”
牛乡头微笑着,小嘴轻轻一抿,红扑扑的瓜子脸上笑魇如花,柔声道:“张先生言重了。你是为了村民,我也是为了全乡,能解决的问题,我当然会全力解决。
“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再跟供电站所长核实一下,看能不能去挤出部分用电量,给你们工地。”
“太好了。那就多谢牛乡头了。天已经不早了,乡头你早点休息吧!”
我一看事情已经办妥,正是脱身的好时机,便站起身来告辞。
牛乡头却是一动不动,抬头看着我,眼光柔情似水,似乎有话要说,两片红唇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来。
“牛乡头有话吩咐?”我轻声问道,从她微微发红的面孔,和慢慢扭动的腰肢,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事情要发生。
不行,我得赶紧逃跑。
我说了一声“再见”,迈步就要离开。
“不想多坐一会儿了?”牛乡头忽然飘然站起来,跨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双臂微微张开,看起来既像阻拦我,又好像迎接我的拥抱,样子相当地诱人。
我微微后退一步,声音颇为不自然,“牛乡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细细的弯眉,轻轻地一挑,声音相当慌乱:“没有事情就不可以跟你聊聊天吧!坐下,我还有话要说。”
我明镜似地:殡仪馆的命运都抓在她手里,暂时还不能跟她硬来,便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再跟乡头谈十分钟吧!”
.牛乡头感到心虚气短,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发干的红唇,声音里夹着微微的颤抖,“在刘先生的眼里,我这个乡头,恐怕就是一只母老虎吧!”
“乡头,你真会开玩笑。”
“其实,我这个人没有我的外表那么凶恶,我坐在乡头的位置上,手下全乡几万人,我不严厉点,怎么能镇住那些刁民?其实我特别想和你这样有时代气息的青年交流一下。”
我内心冷冷一笑:有时代气息的青年?
哈哈,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是想说有“雄性气息”的青年吧!
“乡头是想了解一下乡情民意?请问吧!我从小到大在农民堆里鬼混,农民怎么想的,我最清楚。”
“那太好了,我找对人了。”
牛乡头高兴地说了一声,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在她弯腰倒茶的一瞬间,我看见她那双细细长长白白嫩嫩的手,简直犹如玉雕一样,让人产生一种伸出手去摸一摸的冲动。
我轻轻地接过茶杯,小心避开她的手,看了看茶杯里的茶水,间道:不会下毒吧!
轻轻呷一口,抬眼一看,她仍然站在面前,双手在不经意地摆弄睡袍的腰带,似乎有一种解开的冲动在她心中酝酿。
解不得!
我心中暗暗祈祷。
156母亲救驾
“乡头,有什么话坐下谈吧!”
她轻轻一扭腰,一个转身,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两人的肩头和腿部,轻轻地碰在一起。
我轻轻往后挪了挪。
她跟着往上贴了贴,扭过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两手却是慢慢地伸过来,搭上了我的双肩。
“真的想给工地拉电?”她的声音很低,口气如兰。
“当然想,不过……”
“想拉电的话,就听我指挥!”牛乡头突然之间,眼里重新冒出乡头特有的威严,命令道。
我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放在肩上的手往下推,“乡头,我可是肯花钱不肯卖身的,你误会了。”
“你以为我是很随便的吗?”她有些急。
“呵呵呵……”我慌乱说着,随即便要站起来,“我跟乡头一样,也不是很随便的。”
“坐下!”牛乡头双手一压,把我向后一推,娇躯腾身而上,一张红唇便吻了过来。
“当当当……”
敲门的声音。
咦?
我第一反应就是母亲来了。
救兵到!
妈妈呀妈妈,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谁呀?深更半夜砸门!”牛乡头正在兴头之上,被敲门声给打断了情绪,没好气地吼。
“是我妈妈来找我了。”我说着,把牛乡头往旁边一推,站起来便走向门口。
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母亲。
母亲惊讶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一男一女,闩着门在里面谈什么呢?
莫不是做下了?
她打量了我一眼,见我衣着整齐,连最上面的衬衣扣子都扣着,不可能是临时系上的,这才放下心来。
牛乡头呆坐不动,看着门外这个大妈,心中嫉火腾起,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冲我道:“工地的电,十天之内,不要想了!”
我正在低头穿鞋,并没有反应。母亲一听乡头说没希望,内心一惊,忙道:“乡头,我们工地停工几天,我们要急死了!”
牛乡头慢慢站起来,踱着方步走过来,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母亲,问道:“你是——”
“他是我儿子!”母亲故意把“我”字着重说出。
“噢,你儿子,好,好,他很够刁民标准,竟然深夜行贿国家干部,还想对我图谋不轨,呵呵。”
“你血口喷人!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母亲怒怼道。
“呵呵,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出不出轨,取决于老公;男人出不出轨,取决于机会。要不是你敲门把他的机会给毁了,这会儿他已经在我身上得手了呢。”
牛乡头阴笑着,心想,这种话,对我母亲,应该是致命的打击。
“你别挑拨离间,没用,我不信。别仗着你是乡头,你再敢胡说,我对你不客气!”母亲怒目而视,看样子就要打牛乡头。
我此时已经穿好了鞋,见两个女人马上要闹起来,忙把母亲往后一推,笑道:“走,咱们回去吧,咱们工地拉电的事,已经办成了!”
母亲刚刚听牛乡头说电的事没戏了,怎么我又这样说呢?她颇为奇怪:“办成了?”
“办成了。明天上午,工地一准有电。”
牛乡头冷笑道:“你做梦吧。明天我就把你的贿款上交组织,你就等着检察院的行贿罪起诉吧,哈哈……”
母亲有些害怕,惊恐地看着我。
牛乡头见这话起了作用,非常得意,“村姑大妈,你求我呀!求我,我就饶了他。你要是给我跪下磕个头,我不但饶了他,还把你们村的电给解决了。”
“我?”母亲瞪大眼睛,“给你磕头?”
“磕吧!这里没录像,不会传到网上。”
“我搧你个小biao子!”
母亲喊着,抡起巴掌,向牛乡头打去。
以母亲的体格,牛乡头根本不是对手。我忙把母亲的手在空中接住,顺势安慰道:“别跟当官的一般见识。”
然后回身冲牛乡头一笑:“你听好了:不是我求你的事,后面的事,应该是你求我。”
“我求你!我求你以后少来骚扰我!”
“不信吗?乡头,你记着,明天上午,你准会哭着去求我!”
“我?求你?”牛乡头见我说得如此肯定,一时心虚,指着自己小鼻尖,惊讶地道,“因何我要求你?”
“因为……”我低头向她的睡袍腰带部位看了一眼,含笑道,“因为你将要恳求我看你的肚子。”
“我的肚子?你耍流珉!”
“你的肚子里有病,在这儿……”
我用手指了指她的脐部,与此同时,手气发如丝,透过她肌肤,直接点在了小蛊仙之上:“就在脐部附近,病灶已经扩大,十天之内你小命报销。”
“你怎么知道我那里有病?”
因为我这一点,小蛊仙受到激发,蠕动起来。牛乡头可能感觉到了脐部有些不对劲,隐隐的有一丝丝疼痛,不禁心惊:难道,这个姓刘的真有神术?竟然能看到我肚子里的事?
她下意识地把双手捂在小腹部,使劲摁了摁。
这一摁,小蛊仙受挤压,很不舒服,蠕动得更加厉害。
“哎哟!”牛乡头一皱眉。
“怎么样?开始疼了吧!此病病根是你常年为害百姓,积怨太多所致。若能行善积德,或许还有救。”我笑道。
“扯!”牛乡头恼羞成怒,“我肚子根本没病!也许今晚上吃了不干净的青菜!你别在这儿给我装神医,我不稀罕。
“我就是有病,也不会去找你医治!我公费医疗,多贵的医药费都拿得起,你一个烧死人的火化工,做梦也轮不到你给我治病!死去吧你!”
“哈哈哈,乡头大人,话不要说得太满。此病只有我一人掌握祖传秘方,药到病除!你不求我求谁?”
“呵呵呵,我,你纯属精神错乱!赶紧给我走开!”牛乡头吼着,猛地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早晨一醒来,我一直关注着手机,时刻等待牛乡头的求救电话。
然而,有些奇怪,一直等到午饭时,也没牛乡头的动静。
母亲着急了:“莫非,她找到医生给治好了?”
我心里发虚,嘴上装成不在乎的样子:“这病是盅病,是邪病,她找谁也治不好。”
“要么,你去镇上看看吧,看她怎么样了。”
157院长求救
“难道我会去求她?”我说道。
“是呀,哪有医生求着病人的!”母亲也搓着手说道。
我们娘儿两个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办法,母亲内心越发地着急,声音带着哭腔:“全村现在都指望你这个能人呢,要是这电的事办不成,以后我好你爸爸在村里怎么混?”
“你别上火,让她再挺一挺,早晚她会来找我!”
午饭刚过,张叔赶来我们家。
看起来,张叔是相当焦急,不断地使劲巴嗒旱烟,话很少,只说了一句:“没电,工程队要撤了。”
我想了想,说道:“张叔,要么,你派人去镇上打听打听,牛乡头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病了?在哪家医院看病?”
张叔道:“也对!会计在镇上人头熟,我叫他办这事吧。”
接着,便打了电话,叫会计去镇上打听。
韩会计果然路子野,不一会儿功夫,就回了电话:牛乡头今天早晨因病没到正府上班,目前在卫生院看病呢,听说是肚子里有病,具体什么病,没人知道。
我一听,暗笑起来:这个牛乡头,怎么找了二百五医生!镇卫生院,以赵院长为首,一帮笨蛋,除了看个感冒发烧的还算在行。
其他……小病治大,大病治死!我当然是忘不了当时赵院长用“祖传多少百年”的赵氏十三针把一个姑娘治死的情景了。
看看时间快到一点钟了,张叔正要叫韩会计再打听一下,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是赵院长!
“刘夕阳吗?是我呀,我是卫生院赵朴通!”
听他的声音,相当地慌张。
“赵院长有事吗?”
我淡定地问。
“刘夕阳,刘神医,你快过来一趟,帮帮忙,帮帮忙吧,牛乡头在我这里,她快不行了。”
“噢?牛乡头?是那个新来的女乡头吧?”
“不是她是谁?难道还有第二个乡头?”
“昨天她还挺好的,怎么得了病?什么病?”我心情大好地问。
“怪病怪病,我也说不清,你过来看看吧!”
“我,我也不是医生,哪里有资格看病?过两天吧,过两天我抽空去卫生院看看牛乡头。”我笑道。
“过两天?过两天她都火化了!刘夕阳,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你来一趟吧!虽然你不是医生,但是我知道你的师父玄机子会治一些怪病。牛乡头要是……我可是担当不起呀!”
“她什么来头?至于你这么害怕?”
“她大有来头,你来了,我详细跟你讲。”
“她自己什么意见?”
“她叫我找你!”
“好吧。”我这才答应下来,然后放下手机,笑对张叔说:“看来,有希望,告诉施工队,别撤走,再等一下。”
我开着报废警车赶到卫生院的时候,赵朴通早已站在大门口恭候了。
两人来到院长办公室,关上门,赵院长紧张地道:“刘夕阳,我惹下大祸了。今天清晨,牛乡头给我打电话,说肚子疼,我急忙赶到卫生院,发现她肚子红肿了一块。
“我以为是普通的妇女湿疹,便给打了一瓶抗生素。本来以为观察一下就没事了,吃过午饭,突然肚子上红的变黑了,范围在扩大,在继续蔓延。
“牛乡头大骂我用错了药,我把从卫生院院长的位子上撤了!我完蛋了!”
“撤了?好厉害!你不是说她有背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当真人不说假话,我只敢对你一个人说……牛乡头这个宝座是买来的。”
“废话,这还用你说?地球人都知道。我问的是,背景是谁?”
“是……”赵院长眼神极为惊恐,不敢说。
“不说的话,我走了。”我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别别别,”赵院长上前一把抓住我,差一点跪了下来,“张兄,救我一命!牛乡头的后台……我惹不起呀!”
“快说!”
“听说是卫夫子。”
“卫夫子?卫夫子又不是体制内的,他怎么会卖官位?”我惊诧道。
“说来话长,现在来不及细说,反正在咱们运河市,好多基层当官的,都是通过姓卫的得到了官位,人们背后管卫夫子叫‘地下干部部长’。”
咦?
原来,卫夫子还干这个买卖?
可能吗?
不太可能呀!
可是,赵院长说得却是如此确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着,但没有继续追问,便和赵院长一起,来到急救室。
还没进急救室,就听见牛乡头在大声打电话:“……我快不行了……什么?去市里医院?不行。我疼死了,车一颠簸,准没命!
“你快派大夫来!这里的大夫不行,破卫生院院长瞎治,一针吊瓶就把病给治大发了!我绝不会饶了他!”
赵院长听到这里,脸色发黄。
两人进去时,牛乡头刚好放下手机,见到我,眼睛一亮,有如苦海遇救星。
但她的惊喜表情只持续了两秒钟,马上转为佯怒,尖声道:“刘夕阳,你来干什么?哼,一个火化工,想在我身上骗钱,发一小笔财?”
我停住脚步,诧异地问:“赵院长,你不是说牛乡头请我来吗?”
赵院长忙弯着腰,满面笑容地走过去:“乡头,这……这位刘夕阳,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师父玄机子治疗怪病很有名气,不但在运河市,就是全省,也是非常闻名的。
“听说省领导重病,就是他妙手回春给救活的。远的不说了,近的,卫董事长,卫夫子董事的千金,上次在山里摔伤,已经没气了,是玄机子师父给抢救过来的。
“这事您不知道?全乡的人都知道呀!”
昨天晚上我预料她有病,马上就应验了。牛乡头早已内心倾倒,恨不得马上让我来治一治的,不过碍于面子,必须保持乡头的威严而己。
眼下见赵院长这么夸赞我,她便借机点了点头,很不“耐烦”地指着我问:“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我双手一摊:“一个火化工人,哪有证?”
“没证你无证行医,我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158迫不得已
赵院长忙上前笑道:“牛乡头,刘夕阳是跟你谦虚呢。他师父有省里特颁的特别行医授权证,这个证,全省的医生,也只有五个人有呀!”
牛乡头一愣,内心一阵佩服,但还要硬撑着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忽然肚子一阵剧疼,“啊!”
接着,她捂着肚子,躺倒在病床上,身子扭曲,打起滚儿来:“哎哟,哎哟,快快,我要死了!”
这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有如宰羊杀猪,又好像鼠夹子夹住了耗子腿。
“要我治吗?”我笑问。
“要,要!哎哟……”
我冲赵院长点点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赵院长冲医生护士一挥手,“走走,都走,这里一个人不留。”
医生护士走出去后,赵院长最后一个走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哎哟!要,要命了!”牛乡头柳眉紧皱,娇声哀叫,打滚碰头,样子十分堪怜。
“别动,我给你止止痛!”
我伸出左手,轻轻揽住她二尺小腰,用力压住她挣扎的身体,随即伸出右手里的手机,放在她腹部疼痛之处,轻轻一摁。
“嗯……”她轻吟一声,意外地非常顺从。
左三圈,右三圈,我慢慢地揉了几个回合,接着拍了两下:“怎么样?还疼吗?”
她被这一阵揉搓,搞得小腹火烤似地热了起来,疼痛顿时消失。
咦?这个刘夕阳,难道真有两把刷子!不用药不用针,用手机一摸就止痛!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我按在她腹部的手机,那手机转来转去,几乎把她小腹以下位置全部转了一遍。
一种从未有过的亢奋,令她高声喝道:“你,把手拿开!”
我点点头,把手抬了起来,手机也离开了。我笑问:“感觉好点?”
“哎哟!”她突然又是尖叫一声,“疼……”
我判断,她这一声是假的。
因为刚才手机辐射的激光已经镇住了患部周围神经,只有酥麻,不可能有疼痛。
“疼?”我微微一笑,手机重新放在那里,“需要我再摸一摸吧!”
手机刚刚放在腹上,并没有发射辐射光芒去镇痛,她就立马止住了叫声。
露出了马脚!
我差点乐出声来。
又是轻轻的一阵揉搓,她意乱神迷,脸色微红,情意绵绵,好像不胜酒力的美人。
我见火候到了,把手从腹上移开,道:“刚才只是止痛,现在……想治病的话,就别把自己当乡头,听见没有?”
被我这两番揉搓,腹部疼痛消失,温热舒畅,回味刚才的滋味,竟然有些无法自拔,斜着眼瞪了我一下,狠狠地道:“放心,我永远是乡头,你永远是我治下子民!”
咦,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把自己当头蒜?
真是装逼装到病床上了!
我也不跟她斗嘴,轻轻而不容置疑地道:“把手伸过来,号脉!”
“号就号呗!”她一侧身,把左手伸了过来。
我轻轻捏住她柔软手腕,在细腻肌肤上一点,找中关尺寸,食指中指并拢,闭目体脉。
脉浮心悸,阴脉不足,阳脉盛火,乃是毒火攻心。
号了一会,已然心中有数,放下她手腕,又戴上听诊器,道:“解开!”
此前,她一直是穿着衣服的,刚才我的手机只是隔着衣服摁在她小腹之上的。
眼下,我叫她解开衣服,这令她内心又喜又惊。喜的是,我拿手机的那只手,刚才隔着衣服一摁,就舒服透顶。要是直接按在肌肤上,还不爽死在这病床上?
惊的是,毕竟她是个黄花处子,除了跟男人握过手,顶多也就是给上级陪酒时被领导搂搂腰、掐掐脸蛋什么的,真正被男子进行零距离接触,那……
“解开什么?”她怒目相对,假装不明白,沉声反问。
“我要听诊!还不明白吗?听诊!什么东西碍事,就解开什么!”我很“政策”地微笑着,眼光看都不看她胸部一眼,一副“解开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表情无比轻蔑,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
她给气疯了,咬牙切齿,摆出恨不得立马吞掉我的气势,骂道:“别以为自己是医生就尾巴翘上天!我要是没点小病,像你这种下层小农民,我正眼都不看你一眼!”
一边说着,双手却是迫不及待地扯开了钮扣,敞开胸怀,把脸往旁边一扭,做出破罐子破摔任你随便看的倔强样子。
“还算配合!”我赞许地点点头,这才“很不情愿”地把目光移到她前部。
细花紧身小衫的扣子解开,两襟大敞,状态相当地开放诱人。
不过,一个粉红小花厚垫文胸仍然包在那里,紧绷绷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这……”我犹豫地喃喃。
“要解自己解!”她低嗔一声,一下子侧过身去,把后背对着我,露出文胸的扣子。
“我是医生,只管治病,不善解人之衣,我还是将就点吧。”
虽然不方便,但是毕竟是男医生和女患者,保留一些视线的余地,还是必要的。
我勉为其难地把听诊器在肌肤上,慢慢地移动。
果然如号诊所诊断的那样,心燥浮气,心音甚至出现杂音!听诊器冰凉,触在她温热的肌肤上,令她颤栗了一下,哀怨地瞪了我一眼,双肩一缩,展出风中玫瑰不胜风寒情态。
我被这个情态所倾倒,这一刻,她似乎从一个贪腐成性的乡头,蜕变成一个美丽堪怜的邻家女孩,看上去怪可爱的。
“你以前得过心脏病吧?”我若有所思地问。
这一问,她身上轻轻一抽搐,心悸连连,脸上浮现出惊讶和悲伤。
我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惊奇:我随便一问,她何以反应这么大?莫不是真有心脏病?
“得没得过心脏病,关你什么事?我是肚子疼,又不是心口疼!能治就治,不能治走人,别在这里打听别人个人秘密好吧!”她迅速从最初的惊慌之中恢复过来,讥讽地道。
“好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心脏病我不管,我只负责你的肚子。”
我无奈地应着,心里却更加疑云重重:从心音来听,杂音阵阵,显然是有问题,而且是结构性问题。
她自己应该有所察觉呀!
为什么矢口否认?
是嫉疾讳医的心理?
还是另有隐情?
160邪病邪治
“我是草民,你是乡头,我哪敢嘲笑你呀!我是说你的跪姿很生动……不,是不生动,是合乎标准,有满清大辫子遗风。
“好了,好了,跪着别动,我要开始施法了。在我施法的过程当中,你万万不可回头。若是被你俗眼撞破了机关,你的病就没救了。”
“别罗索了,快点吧。”已经被训成孙子的她,耐不住了。
“好的。来了。”
“啪!”打开打火机,把符篆点着。
火苗慢慢烧起来,越烧越旺。
当符篆快要烧完时,我松开手,扔掉灰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小声地念起了释盅法咒:
“大盅行道,始青符命,洞渊正刑,雷鼓后轰,兵仗亿千,盅变真灵。威神居中,左虎右龙。盅邪荼毒,阴寒黑魔,敢有拒命乱咒者,束摄火狱,直下穷泉,急急如律令!呔!”
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张玄阴渡厄符。
镇盅驱盅,师父的渡厄符法力强大。
话音未落,双掌直立向前,掌气如风,温热灼人,一股气浪,直向牛乡头后背腰臀之际扑去!
她长得纤巧苗条,原本嬴弱无力,加再上跪着,娇躯前倾,重心不稳,忽然后背袭来一股无形推力,她不由得向前一倾,头部向下,腰臀向上,一个跟头,栽到了病床上。
真是废物!我暗骂一声:我还没有使出全部真气,只是微微地发了一点皮毛真气,是打苍蝇的节奏!你竟然应声而倒!
哼,这小体格,照比我母亲、韩淑云、莲歌等矫健美丽女子,差得太远了。
“啊哟……”她低叫一声,头已经在床外,差点掉下去。
我伸手过去,狠狠拍了两下,然后扶她重新跪好,不耐烦地道:“别动,跪稳,马上就完!”
她心中大惊:这人怎么搞的?难道世上真有“气”这一说法?
眼前的现实,令她不得不相信了。
这一来,心里突然产生无限的佩服:今天遇见民间高人了。
想到这,不由得产生十分驯服的意愿,跪得端端正正,等待我进一步发落。“我跪着呢,你快点吧。”
我慢慢将手机拿在手心上,双掌如灼,伸到衣服下,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顿时,手机辐射气顺脉而出,透过背部,进入腹部,镇住了体内小蛊仙。
在神识瞳之下,我清楚地看见小蛊仙六爪一蹬,绿眼一闭……
休眠了!
好了,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扯住小衫后衣角,轻轻向上掀开。
驯服的意愿很强烈,她没有任何抵制,反而配合地动了一下身子。
当我把衣角掀到上面时,她自动地扬起了双臂,自己把小衫抓住,便要脱下来。
“我们是在治病,脱衣服干嘛?”我十分严肃地说着,“就这样吧,只要露出后背针穴就足够了。”
她羞怯地放下双手,仍旧跪着不动,有些担心地问:“针灸?疼吗?”
“不疼还叫扎针?忍着点吧你!”
我说着,用手指在她后背肌肤上圈圈点点,研究了一会,根据她心脉走向,最后选定了七星五脏宁的针谱图和针位深浅程度。
“我,很少打针……”她怯怯地道,“你轻点呀!”
她毛孔紧缩,躯体抖动起来,越抖越厉害,像打摆子一样不能控制。
我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也有些于心不忍,便用双手在她头上按了几个镇定的穴位,又在腰臀上响亮地拍打了七下。
“你打我干吗?”
“这叫七星镇神掌,祖传绝技,凡患者恐惧、羞怯、惊慌……等,此掌拍下,镇神宁气,虽然疼点,但舒服了。”
我顺嘴胡嘞道,心里非常痛快:这几巴掌,打得是流畅潇洒,相当地写意!
牛乡头对我的“解释”半信半疑,但身体的效果却不错,头部被我按了几下,清醒许多,腰臀上被打的又麻又疼,却是三分疼痛七分舒服,于是渐渐镇定下来,不再抖动了。
“多大的针呀?”她回头看见我正在从小盒子里取出银针,便问。
我捏出一根针,一边用酒精消毒,一边安慰道:“不疼,都是毫针。而且,今天你的病情适合浅针位,只扡四分之一进去,就像蚊子叮一下。”
她看着明晃晃的银针,还是有些害怕,身体悸动几下,催道:“要叮就快点叮吧,叮完算了!”
“嗖嗖嗖”,一连七针,寻穴而下。
“哎哟!”牛乡头微微一吟。
没等她痛苦,毫针已经在后背上排成了一个七星图谱。
顿时,心脏受控,心血舒缓,剧烈心跳慢了下来,胸口特别舒服,不知不觉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脱口而出:“舒服!”
“舒服就好,就怕你不舒服。”我笑着,慢慢地把每根毫针捻了一遍,同时以手机辐射气注入针内,输入她体脉之中。
被我这一句揶揄,她马上后悔,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你真够狠,把我扎成刺猬了!”
“是有点像只白刺猬。”我直起身,拍了拍手,感到这条“刺猬”确实有点意思,便开玩笑问:“可以拍张照吗?留个纪念?”
她又是狠狠白了我一眼。我以为她要骂人,不料出口却非常意外:“你喜欢就拍,我管得着吗!”
这就是同意了。
呵呵,驯服得可以呀!
她既然驯服,我反而失去了捉弄她的意愿:
“算了算了,我就是开开玩笑,难道我还真拍?我现在是医生!”
说着,有条不紊地把医疗箱收拾停当,绕到她面前。
“看什么看?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她双手扶床,屈膝而跪,后部微抬,样子着实有些尴尬。
“在我眼里,你是患者。”我轻轻给她理了理挡在脸上的长发,把它拢到脑后。
她似乎受到感动,而且我的手指碰到脸颊上,如触电一般地传到心上。
她脸色潮红起来,眼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嘴头上却是仍然尖酸:“别跟我玩深沉,我猜得到你想跟我说什么!”
“是吗?你猜猜看!”
“你想哀求我,乡头啊,把我们工地的电给拉上吧……我没有猜错吧!”她眼里重新露出乡头应有的居高临下。
159慢慢驯服
也许,未出嫁的姑娘,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心脏病?
毕竟,心脏病大部分都是会传给后代的。
想到这,我轻轻摇了摇头,把听诊器从她心口处移开,慢慢在文胸内仔细听了一会,这才直起腰,取下听诊器,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
她欠起身子,竟然忘了系上扣子,姿态相当令人喷血。
不过,此时我内心忧虑重重,并没有理会她这个有意似无意的动作。
我慢慢站起来,一边把听诊器收在铁皮盒子里,一边皱眉细思:
本想用只盅虫镇一镇这个贪腐的乡头,逼她把电拉上,没想到,极地荼毒小蛊仙盅力发作,却引发了她体内原先潜伏的病灶!
可以确定的病情是,她患有先天性心室缺损!刚才,手机神识瞳已经细细地透过文胸,在心脏结构上“CT”了两番,左心室丰在一块缺损,致使心血部分回流。
恰如水泵齿轮有漏洞有缝隙,泵水力量不足。
奇怪的是,她昨天气色颇佳,绝不像一个心脏病人的脸色。
这心室缺损导致心率不齐、心跳加快,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以此判断,她的得的是一种隐性心脏病:平时正常,受到某些外力的冲击,缺损部分缝隙扩大,产生泵血困难。
无疑,这次心脏发作,肯定是拜极地小蛊仙所赐!
给她一个小惩,本无心杀她,若是因此送了她小命……
她是贪官无疑,但罪不致死呀!
我灵机一动,定下了方案:先以符咒困住小蛊仙,令它收起荼毒,别胡作非为。
然后以《道家医谱》中“七星五脏宁”套针谱,镇住她心脏悸动,帮她逃过今天一动,以后,再慢慢说服她,给她治疗心脏病。
“你信不信邪?”我忽然问。
“信邪?”她一皱眉,一脸天大的不屑,“笑话,我是堂堂国家干部,人民乡头,岂能信邪?”
我不由得被她逗笑了:“呵呵,人民?,人民的名义,岂可以随便给你‘以’的?你贪腐乱纪,上任刘集乡头以来,刮地三尺,为害一方,民怨沸腾……你也配说这句话?”
牛乡头一愣,这一串指责,如箭一般刺穿她的心。
平时高高在上,听到的话,全是恭维和驯服,没想到有人当面这样指责她!
如五雷轰顶!却没有醍醐灌顶!泥马草民,敢来教训官老爷!?
她脸涨红如猴腚,气恼异常,扬起手,“啪啪”擂病床,声音刺耳:“我为害一方,我黄世仁,关你屁事!我又没收你一分钱!”
“靠!”我脱口而出。
刚刚收了我十二万元钱!整整十二万哪,过了一夜就赖账!
她这心理,真够强大!我点点头,微笑道:“I服了YOU!你很严谨!怕我有录音,说话滴水不漏,佩服。不过,不管你信不信邪,邪,就在你肚子里。”
“我肚子里?”她不由自主地把双手向小腹摁去,十指紧张地在肌肤上探索。
她心中一直就有所怀疑:我这病来得突然,来得蹊跷!
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莫非民间所说的邪病真的存在?镇上前几天可是出了一个怪事,一个女孩半夜里离家出走,第二天被发现躺在一棵大枣树上昏睡呢。
想到这,不禁背后一阵凉风,玉体轻轻地打了一个寒战,慌忙地把衣襟合围,遮掩住前部。
“你中了一种稀罕的极地阴毒,阴毒深入你腹部,已经在丹田附近坐下根儿了。现在潜伏期己过,毒素随血液向身体各处扩散,目前已经伤及心脏。
“若是继续扩散,到达大脑……世界上就多了一个植物人!”
牛乡头身体一挺,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这回,她不再装逼,“那……你能治吗?”
“呵呵,你净问些废话!我昨晚已经跟你说过,我有祖传秘方,包治包好。”
“真的?”
“真实性无须置疑,但有个条件。”我含笑道。
“什么条件?”她内心有些窃喜,双眼打量着我还算是健美的身材。
“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你怎么安排我?”她的声音微变,由骄横变成温柔,眼睛里竟然现出贪官们极为稀缺的诚恳。
“你先坐起来。”我的声音慈祥,却有不可抗拒的威力。
她用双手支起上身,慢慢地坐了起来。
“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我!”
“背对你?”她眼神里妩媚绵绵,娇嗔地道,“你不是要偷看我吧!”
“拉倒吧!前边已经被我看了,何况一个光脊梁,有什么看头?你不要自作多情,要记住我现在是医生,你是患者!”我痛快地教训着。
“哼!”她轻轻哼了一声,假装老大不情愿,却顺从地背过了身子。
“不要这样盘腿坐着,跪起来!”
“跪?你让我跪?”她回过头,惊诧中带着不满,“我可是乡头!”
161留了一手
“没错。若不是为了工地拉电,我才不来出诊呢。你以为你是谁呀!”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白来了。”她香肩轻轻耸了一耸,嘴角一挑,轻蔑地看着我。
“不要以这种轻蔑的眼光看着我!一个跪着的人,怎么可以轻蔑别人!”我冷冷地说道,内心已经意识到,这个姓牛的要反击,工地的电,仍然没准儿!
“呵呵,轻蔑你又怎么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呢,你这个人不咋样,自尊心倒挺膨胀!告诉你,别做清秋大梦了,你们工地拉电的事,没门!”
我一听,这狠妞露出本相来了。
看样子,不给她尾巴根子上系根绳,她会乱跑的。
“乡头小姐,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的病还没好利索呢!”我立刻说道。
“别吓唬我了!我是吓大的吗?我肚子已经不疼了,哈哈,你很后悔把我的病治好了吧?”
“哼,摸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是不是有个硬块?你的这个邪病,每隔一星期就会发作一次。”
牛乡头一听,半信半疑地尖起手指,向自己的脐眼部位摁了几下。
果然有一个不大的硬块。
“到了下星期发作时,会比今天重得多!呵呵,牛乡头,你可得事先有点心理准备哟,比生孩子还疼!”
“我不信。”
“不信没关系,我把法咒松一点,你尝尝滋味!”
我说着,一边胡乱念着法咒,一边用手机指向她的腹部。
一股无形的辐射气流,直刺她肚子患处。
昏睡的小蛊仙被真气刺激,使劲地翻了一个身!
“哎哟!”牛乡头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钻心的疼痛,好比有人在上面剜了一刀。
“你,你……”牛乡头捂着肚子,惊恐地看着我。
我微笑,耸了耸肩:“你不给我们工地拉电,我就给你肚子拉闸。”
“你你你!”她指着我吼起来,“刁民,一等刁民!”
“别瞎激动,心平气和地谈事:拉电不?”
“拉电?你竟然要挟国家干部!你长几颗脑袋?”
“一颗就够了,俩脑袋那叫畸形!”
“我告诉你,刘夕阳。”她柳眉倒竖,气急败坏,“你想拿我的病来做交换,没……”
她本想说“没门儿”,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大弯儿:“没什么!只要你治好我的病,电,没什么问题。”
气归气,她到底是不敢跟自己的命叫劲!
该低头时就低头。
我讥笑道:“软了?给脸不要脸,非要屁股!”
说着,飞起自己的右手,“嗖嗖”几下,将七星针拔出来。
牛乡头舒口气,后背到全身,无比舒适,幸福地抻了一个懒腰,回头骂道:“刁民,我特别怀疑,我肚子是你弄的。”
“错!”我严肃道,“你肚子里的邪病,是你自己弄的。你来刘集当乡头这段时间,干了多少坏事?
“你自己掰脚丫子计算一下!多少百姓在诅咒你!你其实是被太多人诅咒,恶气积身,自然得病了。”
“扯!鬼都怕恶人呢,几个小老百姓就能把我咒病?”
“你不信的话,继续干坏事呀!我包你天天肚子疼!”
牛乡头一愣,内心害怕,却不作声,赶紧穿好了衣服,下了病床,穿好鞋子,冲我一挥手,“走!”
“哪儿去?”
“去沙岗工地视察!”
在赵院长和全体医护人员的欢送下,牛乡头和我走出卫生院。
乡头的专车已经停在大门口等着了。
我指着自己的报废警车说道:“下乡,还是越野吉普好一些。”
牛乡头看着那辆牛逼闪闪的警车,再看看自己的专车,有些相形见绌,不由得打量我一眼,眉头一皱,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似地,奇怪地问:“你小子,从哪偷的警车?”
“偷?偷叫什么话,我自己的。”我说着,打开车门跳上车,冲牛乡头一挥手,“上来见见世面吧。”
牛乡头有些蒙,犹豫了一会,上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你究竟什么来头?这车到底哪来的?”
“我是火化工人,这车是喪户送的。”
我一脚油门,警车窜了出去。
牛乡头斜着眼,不断地打量正在开车的我:帅,而且神秘!不但财力非凡,好像还有很深的警方背景!
要知道,这辆报废警车,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全省也就那么几辆而己!
沙岗工地上,施工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干,好多村民都在围观。
远远地见我的警车开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串小汽车,不禁围了上来。
我和牛乡头下车,后面车里下来一大群乡里的头头脑脑,还有几个镇宣传站的几个小跟班,慌忙架起录像机,准备录下乡头视察工地的伟大形象……
我一直微笑不语,冷眼看着牛乡头一一跟村民握手,心里却在骂道:“会表演!真是阴阳两面人哪!”
不过,牛乡头批准给我们工地送了动力电,一下子把刘庄搞活了。过去,我们村庄只有照明电,没有动力电。村民们干点农副产品加工的买卖都干不了。
有了动力电,那些小磨坊、小饲料加工厂、还有农家乐都开办起来了。村里不仅仅是农业有了大发展,旅游业和加工业也显得蒸蒸日上。
都说,衙门口里好修行。牛乡头不过是说句话,签个字,就个我们村老百姓带来了这么大的福利。
牛乡头送给我最大的福利,除了让村民搭了工地动力电的顺风车。更重要的是,她来工地视察的时候,工程队正在挖灵堂后面准备修建墓坑的基础。
这件事,乡里是不是允许?工人们心里没有数。但是,今天,牛乡头来视察,明明看到他们在挖墓坑,她不但没有制止,还热情的上去与他们握手。这岂不是默许了。
自从通了电,灵堂施工速度加快,大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来的平静的沙岗向阳坡上,不仅仅盖起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灵堂。
同时,他的背后,还出现了星罗棋布的几个墓坑群。按照施工队头头的建议,我本可以从沙岗下面开始,密密层层把墓坑挖的漫山遍野都是。让这个沙岗变成一个真正的墓岗。
162歪打正着
那样,按照当前的市价,这个沙岗卖出的墓坑钱将远远地超出刘集殡仪馆几年、十几年的经营所得。
如果按照市场法则,我这样做倒是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那样做,显得自己太贪婪了!而且,原来光秃秃的沙岗,一下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墓坑。毕竟太扎人眼了。
就算是牛乡看到后一时疏于麻痹大意。没有详查,但是,乡民正助理就是管这种事的专业人员。人家看到这种情况,就不会置之不理了。
到了那个时候,因为没有行政审批手续,人家追加罚款,甚至于让你停止经营、都是有可能的。干脆,就这么星星点点弄几个试一试,不显山不露水。比较安全。
将来,如果有人需要,就试着卖几个,如果没有人问津,就此作罢。这里是农村、乡村,偏僻落后,信息不达。这种墓坑怎么也不会像城市那样,卖的那么火爆。
不过,在这件事上我可是大大失误了。这里是农村、乡村不错,但是,沙岗的一侧,就是315国道。
那里的长途汽车都是东南西北来的。这个沙岗上出现的变化,绝对不会逃过那些司机的眼睛。
我们扩建的灵堂,像是四合院格局,远远地看去,极像是一个佛家寺院。有人看到光秃秃的沙岗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就停下车来观看。
来到灵堂前,看了这里的介绍,才知道是附近刘集殡仪馆存放骨灰盒的地方,又看看是个说星罗棋布的墓坑群,恰似一个八卦形状,就称赞这里山清水秀,地势高屋建瓴。
如果自家的老人去世后葬在这里,一定会给子孙后代带来福祉。就问:“这里的墓地多少钱一处?”
看守灵堂的工作人员一下子愣住了:这里的墓地也有人买?而且是城市来的人?于是,就打电话问张叔,张叔就问我。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定价?张口就说了个一万元。
因为,在农村,一万元是个天文数字。相信这个价码喊出去,人们就会望而却步了。可是,听说了这个价格,几天就出手了十个墓坑。都是运河市的人。
他们来交款时,我问:“为什么这么舍得钱?”他们说:“运河市的墓坑最便宜的地方都卖到两万五千元了。我们在你这里买墓地,算是捡便宜了。”
我就骂自己,难为自己还在殡仪馆混了这么长时间,又在殡葬服务部锻炼了那么长时间,连墓坑的行情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买了墓坑的几个人一宣传,不仅仅来买墓地、了墓地的城市人多了,而且,刘集殡仪馆还开始接待运河市前来火化的逝者了。
不是殡仪馆经营使用了什么高招,而是刘集的地理位置太好了!从运河市到这里,仅仅是二十公里的路程,老人去世在这里火化,不光是价格便宜,就是将来祭祀,也很方便。
自从霍老板把殡仪馆转让给我们,销售墓地的收入一直大于火化尸体、卖骨灰盒放收入。父亲说,这就是歪打正着。张叔却说,这是我女儿莲歌带来的。
如果不是她领着刘夕阳去看沙岗子,刘夕阳怎么会想起在那里建设灵堂?没有这个灵堂,怎么会把运河市的客户拉过来?
刘集乡村殡仪馆、灵堂墓地的买卖让我做的风生水起,但是,我在县殡仪馆竞争馆长的事情结局却是极为糟糕。
原以为自己的施政演说受到了县领导的青睐,我竞争馆长位置应该是胜券在握了。没想到,牡丹姐传来小道消息:据内部透露,殡仪馆馆长人选很有可能是何仙茹。
说实在的,自从回家接收了霍老板的刘集殡仪馆,我几乎把县殡仪馆的事情完全交给了牡丹姐打理,自己的心思,全花在家乡的事情上了。
别的不说,就看你对竞争馆长的事情这么不以为然,人家领导怎么会把馆长的位置交给你?让你落选,活该!
传说只是传说,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官场的事情,往往变数很大,只要组织没有正式宣布,事情就还在两可之间……
然而,这一天,等到何仙茹的电话打到我家里,并邀请我去她家里谈一谈。我知道,事情已经有定论了,这位何仙茹这么热情的邀请我去她家里,一定是为了安抚我。
我就问她家在哪里?她说了一个地址,吓了我一跳:原来,她的家不在县城,而是在运河市某一个高档别墅区。
我与父母亲打了招呼,一路上兜兜转转。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运河河畔森林公园的一处僻静别墅区。
看来这个别墅区住的非富即贵,小区路边停的是百万级的豪车。我的报废警车跟人家一比,有一种土豆掉进芒果堆里的感觉。
何仙茹住的别墅在小区的最边缘,四周都是怀抱粗的梧桐和大橡树,把天空遮得只剩下几道缝隙。
细碎的阳光透过叶子,零乱地洒在草地上,随着微风,不断地跳动,好像在欢迎我这个竞争失败者光临。
门竟然没有闩,我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
站在厅里,听见卧室传来何仙茹的声音:“夕阳吗?进来!”
卧室门半开着,我走进去的时候,不禁一愣:
只见一张king尺寸的超大进口豪华黑木床上,铺着暗红色床单,何仙茹身着白色睡衣,斜卧在床头,玉体曲着,在大床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小。
一股沁人心脾的兰蔻气味在我鼻尖处缭绕,再加上床与美人如一幅画呈现在眼前,我体内不由得有些反应,忙紧走两步,来到床前椅子上坐下,以掩饰尴尬。
何仙茹轻轻拍了拍床,有气无力地道:“坐这里。”
“我坐这儿挺好。”我说道。
“坐这里,说话方便。”那条玉似的手臂,又轻轻拍了拍床单。
我只好站起来,坐到了床上,面对何仙茹,那股兰蔻掺着她的体香,显得气味更浓了,一阵紧似地阵地扑进鼻子里。
就近发现,何仙茹下身盖着的一条绒被,里面鼓鼓囊囊的,放了好几只绒绒狗绒绒熊。
163大鳄之妻(第一部终稿)
何仙茹显然是刚刚洗浴过,长睡袍是真空地披着的,黑发没有吹烫,湿漉漉地搭在柔顺的肩头。
黑发衬托之下,艳色惊人的脸蛋上,泛着一层玫瑰色的色晕,真是娇艳欲滴有如仙子下凡!
我不由得心跳频率加快,一眼眼瞟着丝质睡衣下丰满之处,生怕那轻遮住它们的睡衣前襟会突然脱落下来。
如果此刻真的脱落下来的话,我对自己的自制力就会根本没有自信了。何仙茹之于我,历来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
现在,她以这么一种姿态、在自己的卧室里召见我,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我怎么这么不淡定了?
我在心里自责了一下,微微一笑,问:“何股长,召见我有什么指示?”
“不要叫我何股长,叫仙茹就行。”何仙茹把身子坐直一些,向我这边挪了一下身体,轻轻说道:“我得到那边消息,殡仪馆馆长竞争结果出来了。县吏部准备让我担任馆长。”
“哦!恭喜何姐。”我连忙表示祝贺。心里话,就算是失败者,也应该有失败者的风度。再说,现在我的手里有兰牡丹公司,竞争馆长失败还不至于打垮我。
何仙茹却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作为胜利者感到高兴,但是,我觉得,这对于你,太不公平了!
“所以,听到消息之后,我向吏部强烈要求,让你担任副馆长,并享受正馆长的工资待遇。”
啊?听到副馆长几个字,我本能地反感了一下。可是,一听到她为我争取了正馆长待遇,那么,我现在这个副馆长与孟局宣布的那个副馆长就有本质的不同了。
按照干部管理现行规定:县了事业单位的副职,由主管局任命,而正职,包括享受正职待遇,都要县吏部任命。所以,我现在这个副职,与何仙茹这个馆长不差什么。
想到自己虽然失败了,但是,何仙茹为了调动自己的积极性,给我谋了个正职待遇,自己也算不得彻底地失败吧!
猛然想到面前这一位曾经是自己的竞争对象,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情谊。何仙茹此举,与其说是一种对我的鼓励,还不如说是对我的一种用人权术。
因为,她如果不把我安抚好,等到她上任时,很可能会出现我不接受副馆长任命那样尴尬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应该显得高大上一些,连忙说道:“谢谢何姐对我的关照。实际上,你来当馆长,我这个副馆长好好的配合馆长就是了。
“就算是你不为我解决正职待遇,我也会好好的配合你工作的。”我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无耻。因为,这句话我可是嘴不对心说出来的。
“夕阳弟弟,你这句话说得好!可是,你在殡仪馆做了那么多工作,水平、威望那么高,这一次竞争,馆长的位置本来是你的,却落到了我头上,我怎么能不觉得惭愧?
“好了,今天,我本来应该恭恭敬敬招待你这位副馆长,但是,我不想以馆长的身份召见你,而是想以姐姐的身份像召见自己的弟弟一样找你来说说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禁不住问了一句:“何姐,我原以为你住在县城呢,没想到你竟然会住在这样的豪宅里,看来,何姐一定是出身名门,血统高贵了!
“请恕小弟对何姐不知之罪。”
“俗话说,不知不为罪。也怨姐姐与你沟通不够。其实,家父过去不过是运河市府一个大员。历次政治风浪受尽折磨,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宝贵遗产。
”如果说让我感谢他的,就是他为我选了一个好丈夫。他叫卫夫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是商界精英级存在,现在,他垄断了运河市的服装市场,已经号称服装大鳄了!”
“哦,服装大鳄原来就是姐夫啊!请再次恕刘夕阳不知之罪。如果以前我在经营中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姐姐代为解释。”说这话时,我的心里禁不住突突起来。
何仙茹,与卫夫子竟然会是一家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我与何仙茹竞争殡仪馆馆长位置之前,卫夫子想雇佣杀手做掉我的事就可以联系起来了。
接着,又想起兰灵说的卫夫子把师妹肚子搞大的事情,就可以联想到,大概是何仙茹的高干父亲在政治风浪中受到了冲击,导致了家庭生活不正常。
不得不去山里拜师学艺或者是学武术,让同入师门的卫夫子搞定了感情,所以,两个人不得不苟且偷生。这样的丈夫,哪里是市府大员父亲为她选的,分明是风流罪过。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一条线被我捋清楚了:卫夫子----何仙茹------杀手。或者是卫夫子-----服装四厂竞争者;
或者是除了事业上的竞争对手之外,还有感情上的潜在危机:卫夫子------卫小太岁、兰灵-------因为,那天兰灵之所以接受卫小夫的邀请,说明他们是关系不错的。
想一想这些,就觉得不寒而栗:卫夫子。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应该是我的仇家呀!现在,我竟然会与他的老婆何仙茹成了同事,这是不是与狼共舞?
“何姐,既然是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咱们俩私下来个君子协定好不好?”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兰牡丹公司来,我不能因为配合何仙茹工作,就把自己的公司丢了吧?
就想趁着这一股热乎劲儿吧事情说明白。
何仙茹嗯了一声,一撸袖子,把整条雪白如藕的玉臂都露出来,平放在太空枕上。
我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不是对我表示亲热?就趁机说了自己经营兰牡丹公司的事情。希望她能够为我的经营提供方便。
何仙茹听了,说话倒是也通情达理:“刘夕阳,谁都知道,你经营公司是为了解决殡仪馆经费不足的问题,既然是为了殡仪馆挣钱,那就继续做下去,我理解。”
“好的,学习何姐支持和理解,将来,我们在工作上多沟通吧!”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理解了我的意思?我想,就算是理解,我与她,也不可能达到与刘馆长的亲密程度。
唉!这种事,走一步看一步吧!(第一部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