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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痞徒     战地摄影师手札txt下载     战地摄影师手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84章 埃尔哈特组织?

    咖啡吧台正上方的二楼办公室,两个差点被小混混们排着队削一顿的不明生物迫于两个小太妹手里滋啦啦作响的电棍,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各自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片刻之后,卫燃带着安菲娅走进了这间充斥着狐臭和酒精以及尼古丁和古龙水味道的办公室。

    都不等两人坐下,那个男性化打扮的光头女人便急匆匆的开口用英语说道,“你好维克多,你就是和卢克交易相册的维克多先生对吧?我见过你的照片和采访,我是碧昂斯,我想买下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还想问问那张照片”

    “她在说什么?问问她要做什么。”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安菲娅,接着又选了一个距离这俩人足够远的沙发坐了下来。

    趁着安菲娅和这个名叫碧昂斯的女人沟通的功夫,名义上听不懂的卫燃也借着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分析着这俩怪人的来历。

    按照这俩人的介绍,那个女性化打扮的男人名叫克里斯,只不过,在描述二人的关系时,克里斯却表示自己是碧昂斯的女朋友,而那个胸前一对大累赘的碧昂斯,则表示自己是克里斯的男朋友。

    除了这极具地道老美国特色的男女关系和性别认知之外,这俩人竟然还是美国一个叫做“埃尔哈特”的团体领导者。

    当安菲娅问及这个所谓的“埃尔哈特团体”的一些情况时,这俩人脸上都因为兴奋泛起了潮红,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起了他们,或者说她们的组织,甚至试图拉安菲娅加入她们。

    即便卫燃听不懂英语,只看安菲娅脸上那表情,以及下意识摸向后腰那把怪异匕首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埃尔哈特不是啥正经玩意儿——更何况他听得懂英语。

    通过这俩人的介绍,这所谓的埃尔哈特说白了就是个极具美国特色的极端拳组织。

    而这个组织的精神灵魂支撑,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末,美国一个名叫阿梅莉亚·埃尔哈特的女飞行员。

    卫燃虽然听都没听过这个女飞行员,但至少在她们俩的嘴里,这位著名、但是无论他还是安菲娅都没听过的女飞行员同样是个拳运动者。而他们不远万里找上门来的目的,也是和这位飞行员有关。

    “她们俩分别叫克里斯和碧昂斯,在美国他们都是合法的女人,而且是同性恋。

    至于她们的具体性别我就不介绍了,那几个词我也搞不懂,可能是超市购物车或者武装直升机什么的吧。”

    安菲娅一边敲打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一边系统性的翻译道,“这俩人同样是幸运的卢克曾经准备出售的那本相册的潜在买家。

    但他们的目的,是那本相册里最后的几张照片,以及照片的拍摄地点。”

    一边说着,安菲娅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卫燃,接着又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在艾格的手机里发现的彩色照片一并递给了卫燃。

    “这个名叫阿梅莉亚·埃尔哈特的女飞行员是上个世纪尝试全球首次环球飞行的时候,从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莱城起飞后失踪的。”

    安菲娅用手指头指了指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接着又帮着卫燃划了一下屏幕,指着上面的一架飞机说道,“这是这位女飞行员最后驾驶的飞机,和艾格的手机里发现的那张飞机残骸照片是同一款。

    当然,这是她们两个说的,她们怀疑,照片里拍摄的就是飞行员阿梅莉亚·埃尔哈特失踪后的失事飞机残骸。

    另一方面,她们在卢克死亡之后,认为那本相册和对应的底片已经出售给你了,所以希望能以一个合适的价格买下这张飞机残骸的照片和底片,以及照片的拍摄地点。”

    喘了口气,安菲娅继续说道,“他们说,如果没有飞机残骸的照片和背后的拍摄地点,那本相册根本不值10万美元。你作为一个能找到埃文斯舰长的历史学者,肯定是认出了照片里的那架飞机残骸,才愿意出10万美元的高价,甚至不惜杀死卢克的。”

    “什么玩意儿?”

    正在看那个女飞行员的维基介绍的卫燃诧异的抬起头,“我杀死卢克?”

    “至少她们是这么认为的”

    安菲娅说完又幸灾乐祸的看向了在一边吃瓜的混混头子格列瓦,“她们还说等回到美国之后要控告你们这些混蛋歧视女性。”

    格列瓦闻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真是怕死了,希望美国的警察来喀山抓我的时候能有机会活着回去。”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那些小混混们立刻哄堂大笑。其中一个更是拍着桌子提醒道,“格列瓦老大,你要小心你车子里的柴油,美国警察说不定没办法带走你,但他们肯定会把油偷走的。”

    话音未落,这间更像是犯罪分子窝点的办公室里,立刻又响起了第二轮的哄笑。

    等这些人渣们笑够了,卫燃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和她们说,我并没有买下卢克的相册,也没有开出10万美元的高价。顺便问问她们,劫持艾格的弟弟妹妹们的人是不是她们派去的。”

    意料之中,当安菲娅翻译完了卫燃的原话之后,这俩人根本就不信卫燃的说辞,同时也否认了劫持艾格弟弟妹妹的事情,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艾格是谁,更不知道卢克竟然还有弟弟妹妹。

    而当安菲娅问及他们从什么渠道认识的卢克,以及是否还有其他的买家时,那个名叫克里斯的雄性女人却给出了一个极具偶然的回答。

    “我在移民美国之前是个澳大利亚人”

    克里斯用他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得意的解释道,“大概一个多月前,我回澳大利亚的达尔文港的时候,准备买下一栋老房子,那栋房子的主人就是卢克。就连那本相册,都是我在参观那栋房子的时候最先发现的。”

    “既然是你最先发现的,你为什么没有买下它?”安菲娅下意识的问道。

    “事实上我连那栋房子都没有买下来”

    克里斯一脸遗憾的说道,“我的钱不太够,所以想先买下那本相册,但是那个名叫卢克的年轻人似乎猜到了那本相册的价值,他并没有出售的打算,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在那之后不久,卢克就打电话邀请我去莫尔兹比港交易,可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他却说有个历史学者给那本相册开出了十万美元的高价,问我们是否能给出更高的价格。”

    “我们当时可没有这么多钱。”

    碧昂斯接过话茬解释道,“我们只能一边忙着筹集资金,一边在莫尔兹比港等待有其他的买家买下那本相册,然后再尝试交易。

    但是过了没多久,卢克就死了,我们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去达尔文港的那栋老房子里找了很久,但是都没有找到那本相册,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的。维克多先生,我希望您能将那张照片和拍摄地点卖给我们,当然,如果您愿意把它们送给我.”

    “你们见过其他潜在买家吗?”

    安菲娅不等对方的痴心妄想说出口,更没有立刻进行翻译,便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见过”克里斯接过了话题,“我曾经接受卢克的邀请参加了一次不成功的拍卖。”

    和碧昂斯对视了一眼,克里斯继续说道,“卢克邀请了我和另外几个意向买家”

    “几个?”安菲娅追问道。

    “唔五.不,六个”

    克里斯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七个,对,就是七个!那里面有三个白人,我敢肯定,他们都是澳大利亚人,他们的口音非常明显。另外四个人都是亚裔,我只记得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年龄很大的老人,另外两个人我没印象了,只记得是男人。”

    “那次拍卖没有结果吗?”安菲娅一边敲打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有”

    克里斯摊摊手,“他们进行了激烈的竞价,但是最高的出价也仅仅只有不到五万美元,然后卢克说,维克多先生愿意出十万美元的高价买下那本相册,但他希望得到一个更高的出价。

    就像我刚刚说的,就在我们忙着筹集资金的时候,卢克却已经死了。”

    “老板,是这样的。”

    安菲娅换上俄语,开始了精简之后的翻译,而卫燃在对方翻译的同时,也暗暗思索着这里面的潜在信息。

    显而易见,即便相册里那架飞机残骸和拍摄地点在克里斯和碧昂斯这俩妖怪的眼里确实价值十万美元,而且照片背后或许确实有什么有意思的线索。

    但其余的那些买家,却很有可能并不是冲着那什么拳运动者的飞机残骸去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建立在,眼前这俩别致人儿说的是真话的份儿上。

    再看看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的那俩别致货,卫燃暗自摇了摇头,就这俩神神叨叨的别致货性格或许极端,但脸上的美式愚蠢却也浓郁的很。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俩没说真话,那他们的演技之高,恐怕连隔壁的那位总统都要翘起大拇指喊一声地道了。

    “老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翻译完的安菲娅低声问道。

    “格列瓦,先帮忙他们俩安排个离我们这里比较远的酒店怎么样?”

    “没问题”

    格列瓦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就在火车站附近的那一家吧,那里条件还不错,而且都是我们的人。”

    “和她们说”

    卫燃看向安菲娅,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出办公室,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道,“和她们再次申明我并没有买下那本相册,也根本不知道那架飞机残骸在什么地方,对那位飞行员也没有任何的了解。但是如果我能找到那本相册,并不介意和她们交易。

    另外让她们留下个联系方式,顺便告诉她们,如果下次来时光图书馆不想被扒光了衣服挂在红绿灯上,就穿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最后,等下你和阿芙乐尔提一提这俩怪物,让她问问富婆蔻蔻有没有兴趣资助一下这个什么埃尔哈特组织,”

    “资助她们?”安菲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资助她们做什么?”

    “这种脑残组织的核心是什么?”卫燃停下脚步笑眯眯的问道。

    “争取女”

    “是造成意识形态的割裂”

    卫燃笑着纠正道,“黑人、白人,异性恋、同性恋,男性、女性等等等等,最终目的不过是制造阶级矛盾,破坏团结,便于资本家割韭菜罢了。安菲娅,女人的权利从来不需要向男人争取,而是和男人一起,合力打破阶级压迫争取来的。”

    “所以.”

    “既然这个组织在美国,我们为什么不帮帮她们呢?”

    卫燃示意安菲娅凑近了些,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道,“海拉的姑娘们不是想颠覆美国吗?另外,如果富婆蔻蔻能成为这个组织的资助者,对于她也是个不错的助益。”

    闻言,安菲娅眼前一亮,用掺杂了汉语的俄语举一反三的说道,“我明白了!就像你和阿芙乐尔姐姐经常说的要培养敌方圣母一样!”

    “去吧”

    卫燃摆摆手,施施然的走下了楼梯。至于那张相片里的什么飞机残骸,什么飞行员,他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之下,他更关注谋杀了卢克的人,到底在其余的照片里发现了什么秘密。

    等他返回图书馆重新坐在卡尔普等人的专属桌位上的时候,安菲娅也格外热情客气的转告了卫燃刚刚的表态、承诺以及警告,并且留下了克里斯和碧昂斯二人的联系方式。

    等这姑娘脚步匆匆的去找穗穗的时候,格列瓦也让他的小弟们将克里斯和碧昂斯“客气”的送进了一辆开往火车站方向的面包车里。

    “你们几个”

    二楼的办公室里,混混头子格列瓦一脸晦气的指了指克里斯二人刚刚做过的沙发,“把这张沙发丢出去,桌子和她们用过的杯子也丢掉,然后大家一起仔细的洗洗手,再把办公室好好打扫一下。”

    “老大,要不要喷一些消毒水?”一个手里拿着电击器的小太妹凑上来问道。

    “确实要喷一些消毒水”

    格列瓦咧咧嘴,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抱怨道,“该死的,我被那个克里斯恶心到了,你们好好工作,我要去找几个乌可烂小天使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和我美丽的大眼睛才行。”

第1085章 十月的第一天从跳楼开始

    招核时间10月1号这天上午,代号蒲公英的海拉姑娘和招核姑娘北尾凛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漫展现场,这俩姑娘的手里,还各自拎着自制的动漫角色使用的武器。

    两人顺利的通过安检之后不久,蒲公英便借口去洗手间暂时和北尾凛分开,接着便熟门熟路的走进楼梯间,从一间管道井里拎出了一件和手里的道具一模一样的一根权杖。

    这根权杖是她在两天前提前藏在这里的,这根略显沉重的权杖和被她丢进管道井里的那根唯一的区别,也仅仅只是作为权杖主体的PVC管里,填满了自制的纵火剂以及一个遥控点火装置罢了。

    摸了摸别在大腿上的遥控器,蒲公英深吸口气,拎着这根权杖找上了她的朋友北尾凛。

    同一时间,另一个代号苹果的海拉姑娘,也打扮成了登山客的模样,背着双肩包戴着遮阳帽登上了近郊的一座矮山,接着又离开了游览路径,沿着提前踩好的路线摸到了一座隐藏在深山里的日式庭院附近。

    从包里掏出一张伪装网盖在身上,代号苹果的姑娘不紧不慢的戴上了橡胶手套,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台观鸟镜,对准了那个日式庭院一番调整,直到镜头对准了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将就木的老人,她这才取出一台连接着超大号充电宝的手机,将镜头卡在了观鸟镜的末端,接着又将遥控支架通过蓝牙也连接在了手机上。

    摸出另一台手机试着一番调整确定没问题,她这才用身上的伪装网盖住了这些东西,,并且往伪装网的下面,塞了一个装满了纵火剂和遥控点火器的大号可乐瓶子。

    离开这片位于半山腰的竹林,代号苹果的姑娘脱掉手套和鞋套,拍打干净身上的落叶,换了一条小径走到了那座日式庭院另一边的山腰上,接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架绑着自制爆炸物的无人机,躲在一片灌木从里,做好了随时起飞的准备。

    上午九点05分,北尾智达如往常一样,准时的走进了属于它的办公室。不急不缓的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接着又泡了一杯咖啡,这才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然而,还没等他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却自动点亮,接着像是有人操控一样,打开了某个知名的视频网站,接着又在他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登陆了她女儿的账号,并且上下滑动着页面,展示着他那些本该锁在保险箱里的视频和照片。

    一瞬间,北尾智达的额头便冒出了冷汗,他手里那杯滚烫香浓的咖啡也失手砸落在桌子上,打湿了桌面上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

    回过神来,北尾智达却根本来不及收拾咖啡,便抓起了鼠标,试图删除那些随时都将公布出去的内容。

    然而,当他晃动鼠标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他看到的那一切,竟然只是个全屏播放的视频。

    然而,他却知道,虽然只是个视频,但刚刚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可造不得假!

    依旧不等他反应过来,这视频里便出现了曾和他有染的那些同事、下属、甚至女儿同学的家人照片,紧随而至,却是一个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的照片,那纸袋子上,还贴着一张他和各类女主角的床照。

    视频看到这里,北尾智达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可紧接着,这视频却被人操纵着关闭,接着便打开了一个网页。

    在这个网页里,是漫展活动的监控摄像头,在那枚鼠标指示针的操纵之下,监控画面渐渐变少也渐渐变大,最终,定格在了他的女儿北尾凛的身上。

    此时,这个刚刚开始大学生活的姑娘,正手拿着朋友的武器道具和周围人合影,同时,她的乌可烂留学生同学,也在专心的给她拍着照片。

    在北尾智达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这匆匆一瞥的监控页面却换了个网址重新开始跳转,等到重新打开之后,他却一眼便看到了他的父母正在庭院里晒着太阳,然后这才看到,那个在镜头下缓缓飘过的无人机,以及无人机上捆绑着的自制爆炸物。

    至此,这页面全部关闭,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笔记本桌面上,多了一张张的照片和一个个本应被他秘密收藏绝不示人的视频。

    除此之外,这台电脑的桌面背景,也换成了一个看着格外普通的邮箱地址,以及一句带着语法错误的日语,“你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不提陷入巨大恐慌之中的北尾智达如何选择,同一时间的喀山卡班湖畔,给穗穗充当抱枕的卫燃也被手机的铃声从深度睡眠中吵醒。

    “怎么了?”穗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道。

    “没事,继续睡吧。”

    卫燃轻轻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怀里抽出来,拿起手机按下了拨号键,接着便赤着脚走出了房间。

    “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电话另一头的佳雅慢悠悠的说道。

    “好消息是什么?”卫燃一边往一楼下走一边问道。

    “找到了一个白人小男孩”

    佳雅顿了顿,“第一个坏消息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身上还有不少细小的非致命伤,死因是失血过多,我们怀疑他遭受过拷问。”

    “对小孩子用刑?”刚刚在壁炉边坐下的卫燃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只是猜测”

    佳雅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个坏消息,我们怀疑在追捕那几个小孩子的可能不止一拨人,而且对方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这确实是个坏消息”

    “也有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佳雅慢悠悠的答道,“这么多天过去,我们只发现了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而且那批躲在暗处的人也没有放弃,这至少说明,其余的两个孩子很可能还活着,而且不排除有人在帮助她们。”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卫燃喃喃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

    “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佳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有最新消息,我会继续联系你的。”

    “麻烦你了”卫燃客气的道谢。

    “没什么”佳雅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不等卫燃收起手机,穿着一套卡通睡衣的安菲娅却抱着她的笔记本从楼上走了下来,凑到了卫燃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一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屏幕一边说道,“老板,就在两分钟前,艾格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说完,安菲娅将屏幕转向了卫燃,后者在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也再次皱起了眉头。

    这屏幕上的照片里,是个看着还没成年的黑人小女孩儿,只不过,此时这个小女孩却被绑在了一颗树上。

    “这是艾格的妹妹之一”

    安菲娅让屏幕重新对准自己,一边继续忙碌一边说道,“她同样是那个老海员克里斯收养的孩子。”

    “那个老海员也叫克里斯”卫燃心不在焉的说道,“还有那个让人恶心的混蛋也叫克里斯。”

    “只是巧合”

    安菲娅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黑人小女孩名叫艾什莉,根据发来邮件的人的诉求,如果想让艾什莉活下来,就拿着相册和底片去莫尔兹比港交换,而且对方只给了两天的时间。”

    “发给艾格的?”卫燃再次确认道。

    “对”安菲娅点点头,“发来邮件的IP属地位于澳大利亚南部的墨尔本。”

    “艾格看到这封邮件了吗?”卫燃继续问道。

    “没有”安菲娅扭头看着卫燃,显然在等着他的决定。

    “以艾格的身份给对方回复邮件”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两天时间根本没办法带着相册和底片赶回莫尔兹比港,而且因为卢克的信用卡被冻结了,他目前还没办法买到飞回莫尔兹比港的机票,所以请求时间宽限制一周,或者将交易地点改在喀山,嗯.具体地址,就用克里斯和碧昂斯他们住的酒店的地址吧。无论是宽限时间还是更改交易地点,让对方自己选择。”

    “还有吗?”安菲娅笑了笑问道。

    “其次”卫燃清了清嗓子,“给我订一张最快飞往菲猴国的机票”。

    “没问题”安菲娅应承下来的同时,已经打开了购买机票的网站,同时不忘提醒道,“你打算自己去吗?你连英语都不会。”

    “没关系,我会联系佳雅女士,到时候他会安排翻译的。”

    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最后,如果对方想达成交易,需要每天都更新那个小黑娃叫什么来着?”

    “艾什莉”

    “对,要求每天更新艾什莉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当地新闻直播的视频发到邮件。”

    “对方会答应吗?”安菲娅下意识的问道。

    “如果不答应以上条件”

    卫燃笑眯眯的说道,“就将所有照片底片交给历史学者维克多,并委托他对外进行公布这些老照片的内容。加上这句话就够了,对方肯定会同意的。”

    “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安菲娅理智的提醒道。

    “不会”

    卫燃摆摆手,“对方之所以这么嚣张,仅仅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因为持有相册的只剩下了几个孩子而已。”

    “还有其他的安排吗?”安菲娅转移了话题问道。

    “小丑鱼一家怎样了?”

    “已经开始接触小丑鱼的父亲北尾智达了”

    安菲娅扫了一眼时间,“目前已经开始了大概40多分钟,还没有什么结果反馈回来。”

    “那个什么埃尔哈特组织呢?”

    “昨天下午阿芙乐尔姐姐和她们进行了第一次会面”

    安菲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阿芙乐尔姐姐说这个组织值得培养,她已经联系蔻蔻了。”

    “回去继续睡吧”卫燃起身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买好了机票和我说一声。”

    “今天下午四点45有一趟落地菲猴国的航班”安菲娅赶在卫燃踩上楼梯之前说道。

    “那就是它了”卫燃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打着哈欠消失在了楼梯口。

    在他身后,安菲娅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随后窝在了卫燃刚刚坐过的躺椅上,继续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屏幕。

    此时,北尾智达的办公室里,这个冷静下来的中年人颤抖着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着看向了已经调出邮箱界面的网页。

    但紧跟着,他却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意,随后竟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破窗锤,在身后的落地窗一角用力一砸。

    “咔嚓!”

    在一阵碎裂声中,足有两米见方的巨大玻璃窗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蜘蛛网,而北尾智达却仔细的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西装,接着竟然一头撞向了落地窗!

    “哗啦!”

    在破裂声中,这个中年男人带着无数的玻璃碎片,从26楼一跃而下,最终摔在了楼下的路面上,并且引发了一连串的尖叫!

    与此同时,与这栋办公楼相隔不远的另一栋楼楼顶,用袋鼠作为代号的海拉姑娘也震惊的放下了刚刚手里一直举着单反相机,随后掏出一台连接着认证器的手机,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通知了她的同伴。

    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安菲娅的电脑上。

    相比那些稚嫩的海拉姑娘,安菲娅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意外,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情况转发给了位于免电的钟震,同时又在另一个聊天页面里简单的打出了一串英语——“执行C7计划”。

    几乎前后脚,北尾智达的电脑桌面便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同一时间,在免电的某座城市里,一条外派到这里工作的招核人刚刚离开车子,便被两个蒙面人用电击器在脖子上按了一下,随后便被扛进了一辆面包车里扬长而去。

    很快,这头已经在这里工作了第8个年头的招核苦命人的社交账号,便开始频繁的发布着北尾智达出轨的各种照片和视频。

    而这些照片和视频里首当其冲的,便是它的妻子和它的上司北尾智达在床上探讨生命起源的高清视频,甚至,这些爆料的末尾,还专门@了北尾智达的妻子,以及北尾智达的女儿北尾凛。

    这些劲爆的照片和视频连同出轨者的具体身份信息一经发布,便成了网络上的热门,更别提在网线的幕后,还有个名叫莫妮卡的姑娘,正带着她的朋友们,打着出售福利照片和视频的旗号疯狂下载这些照片和视频接着又打包进行出售,一边赚钱的同时,一边帮忙扩大着传播的范围。

第998章 两个饭盒

    收起相机和相机包,有了刚刚那俩老椰子提供的椰汁和椰肉补充的能量,再加上这么一会儿的适应,自己都不清楚在海上飘了多久的卫燃也总算是有力气站起来了。

    跌跌撞撞回到弥漫着浓烈尸臭味的救生筏边上,他一眼便注意到白色的细沙里突起一块划破救生筏的锋利礁石。

    但除了这块礁石,他也注意到,这条救生筏的海锚袋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不仅如此,这海锚袋里还伸出来一根安全带一样的织带,连接着承重网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挂环。

    这所谓的海锚袋,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可以存水的橡胶袋子,只不过这个袋子位于救生筏的下面罢了。

    它的作用是在救生筏充气之后,自动装满海水,并且利用海水的重量,像个海锚一样防止充气的救生筏被海风吹翻又或者被海浪打翻。

    所以显而易见,在靠岸之前,这个平时处于水下的橡胶袋子里是个藏东西的绝佳位置。

    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搁浅的交通艇,卫燃犹豫片刻之后,从残存着海水的海锚袋里抽出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口袋。

    解开帆布口袋的绳子,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带提手的长方体日军军官饭盒,以及一个相对瘦长不带提手的军官饭盒。

    得益于上次野人山之行的经历以及后续的调查,卫燃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带不带提手其实仅仅只是新旧版型的区别罢了,这俩饭盒其实都是给日军军官用的。

    当然,就鬼子那堪比马蜂窝的等级制度,这用旧式带提手饭盒的,说不定还要被那些不用提手的称一声“前辈”再来个90度鞠躬才行。

    只不过颇为特殊的是,那个不带提手的新式军官饭盒不但用柔软的丝绸伞布包着,而且里面还套着一层又一层明显是防水用的安全套。

    谨慎起见,他并没有打开这个层层包裹的饭盒,而是小心的打开了那个带有提手老式军官饭盒。

    然而,当他打开盖子,掀开吸满了海水的毛巾时却愣住了,这毛巾里包裹的,竟然是一座金灿灿的古装女人雕像!

    黄金做的?还挺精致,但这雕像是谁?看着也不像菩萨啊?

    卫燃一边喃喃自语的嘀咕着,一边将这雕像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很快,他便注意到,在雕像脚下海浪造型的底坐最下沿,一个形似牌匾的小框框里,还刻着一行繁体的汉字!

    “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卫燃皱着眉一番琢磨,却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对上号的人物。

    思索片刻后,他又将这座金像用毛巾包裹好重新放回饭盒里,并且扣上了盖子。

    最后用不远处的海水冲洗干净沾染的沙子,卫燃将这饭盒又塞回帆布袋子恢复原状,甚至习惯性的清理掉了自己的脚印,这才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远处搁浅的交通艇。

    行至半途,他从水里捞起一个外皮尚且泛青的椰子,用工兵铲劈砍开了外面的厚皮,又用重力刀在上面扎了个眼儿,并且用刀刃将这个眼儿扩大到了足够让手指头伸进去的程度。

    但这次,他却忍住了没喝,反而抱着它走到了交通艇的边上,观察着仍旧躺在船舱里的众人。

    当然,除了一个人不少之外,他也注意到,原本用炮弹堵起来的窟窿,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道一米多长二十多厘米宽的巨大裂缝,而在这裂缝之下黑色的礁石间,还能看到那把开山刀和埃文斯舰长的印第安烟斗斧,以及那枚炮弹壳,和一只缓缓退入炮弹壳里的小螃蟹。

    只可惜,这船舱里却并没有装武器的帆布水手袋,更没有那个装满了淡水的保温桶。

    先弯腰抽走那把开山刀和烟斗斧丢到身后的沙滩上,卫燃这才轻轻拍了拍霍克斯被严重晒伤的脸颊。

    “嗯?”

    霍克斯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紧跟着便瞪的溜圆!沙滩!他看到了沙滩!更看到了站在沙滩上的卫燃!以及卫燃递过来的青椰子!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霍克斯激动的连滚带爬的离开船舱,像一条刚刚上岸的男性美人鱼一样,狼狈的摔在了沙滩上。

    “我们…我们靠岸了?!”霍克斯接过卫燃递来的椰子,嘶哑着嗓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靠岸了”

    卫燃笑了笑,一边摇晃着两位舰长试图叫醒他们一边说道,“我们的武器不知道去哪了,你先喝一些椰子汁,等喝完之后用斧子或者开山刀把椰子劈开吃肉。”

    闻言,霍克斯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将椰子上的那个小孔凑到嘴边,贪婪的吮吸着救命的椰子汁。

    等到卫燃将埃文斯舰长和斯特林上尉唤醒的时候,霍克斯也用斧头砸开了椰子,甚至把椰肉都刮下来递给了尚有些迷茫的舰长和副舰长。

    直到软嫩的椰肉送进嘴里,尝到了久违甜味的埃文斯这才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们…我们…靠岸了?”

    “靠岸了”

    卫燃看了眼自己醒过来的那只年轻飞行员,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小岛,“那边还有个看着很大的小岛,两位舰长先生,所有的水手都离开约翰斯顿号了,该你们下船了。”

    闻言,手里拿着半个椰子壳的埃文斯舰长和同样拿着半个椰子壳的斯特林对视了一眼,随后一点头,在卫燃的搀扶之下,先后离开了搁浅的交通艇,双腿无力的跪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循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岛,两位舰长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还不等他们二人适应陆地,仍在船舱里的年轻飞行员也唤醒了阿基拉。而这一次,卫燃总算听懂了对方的日语。

    “次郎,我们…我们上岸了吗?”阿基拉用日语颤抖着问道,“帕劳,这里是帕劳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头被称之为次郎的年轻飞行员哆哆嗦嗦的说道,“但我们上岸了。“

    “救生筏!我们的救生筏呢?”阿基拉艰难的坐直了身体环顾着四周。

    “那边!在那边!”次郎指了指远处干瘪的救生筏。

    “快!快去救生筏看看我们的东西在不在!不用管我!”阿基拉一边说着,竟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支1911手枪!

    见状,卫燃下意识的便要拔出装在挎包里的PPK小手枪。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对方却先一步将手枪指了过来。

    “次郎!快去!看看我们的东西在不在!”将手枪搭在船帮上的阿基拉用日语大喊道,“如果不在就立刻发信号!如果还在,就找地方埋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

    跪在船舱里的次郎慌了慌,连滚带爬的离开船舱,在几次摔倒之后,干脆匍匐着,一点点的爬向了远处残存着遮阳棚的救生筏残骸!

    “你还打算吃驼鹿的尸体吗?”假装听不懂日语的卫燃用英语威胁道,“如果你敢碰他的尸体…”

    “我保证不碰驼鹿的尸体”

    阿基拉喘了口气,用沙哑的英语说道,“埃文斯舰长,那条救生筏是我们的,你们可以带走驼鹿的尸体,但救生筏必须是我们的。“

    “你想要的不只是救生筏吧?”

    斯特林冷着脸说道,“我们已经上岸了,现在我们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

    “闭嘴!”

    阿基拉环顾了一番四周,哆哆嗦的说道,“我们的救生筏,还有这支手枪,另外还有那把开山刀和一顶钢盔,我们只要这么多!”

    “贪婪的招核人”

    仍旧坐在沙滩上的埃文斯冷哼了一声,接过霍克斯手里的砍刀丢进了船舱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基拉并没有捡起砍刀,只是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知道”卫燃指了指远处,“但那里好像有座岛,怎么?你想独占那座岛吗?”

    只可惜,此时格外警惕的阿基拉却并没有顺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后者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把手伸进防毒面具包里进行反抗。

    “我不想杀了你们,也不想和你们起冲突。”阿基拉强打着精神说道,“你们,你们去岛的另一边,我们在能看到的这一边,只要你们不过来,我就不会朝你们开枪,但是现在,你们都不许动!还有!你们手里的吃的!把你们的吃的给我!都给我!“

    “你说晚了”

    斯特林一边将空椰子壳丢进船舱里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将最后一口椰肉咽下去之后说道,“我的已经吃光了”。

    “抱歉”

    埃文斯同样将手里的空椰子壳丢进船舱,带着愉悦的笑意,一边搓捻着乱糟糟的胡子一边说道,“我的也吃完了”。

    阿基拉的眉头跳了跳,看着旁边手拿斧子随时准备抡过来的霍克斯,再看看仿佛在看死人的卫燃,终究还是理智的没有扣动扳机。

    前后等了大半个小时,次郎抱着一个已经发芽椰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虚弱无力的用日语说道,“叔叔,东西都在,两个饭盒都在!我,我已经分开埋起来了,我还,还发现了一个椰子。“

    “快!快打开!”

    阿基拉一边吞咽着唾沫一边说道,“用开山刀!那把开山刀是我们的!快!”

    闻言,次郎慌里慌张的看了眼被阿基拉用枪威胁的众人,低着头走到交通艇的边上,拿起开山刀一番劈砍,总算是打开了椰子壳。

    两人分食了并不算多的椰子汁以及那块足有拳头大的椰宝,阿基拉在次郎的搀扶下离开交通艇之后摆了摆一直举着的手枪,“拿着属于你们的东西先走!去小岛的另一边!”

    闻言,卫燃等人对视了一眼,拆下了船上用伞布制作的遮阳棚,又用船桨搭配着吊床制作了一个担架,将属于他们的东西统统放进去,由卫燃和霍克斯抬着走向了远处的小岛。

    “那条救生筏上有秘密”斯特林上尉低声说道。“我知道”

    埃文斯舰长点点头,“维克多,霍克斯,我们的保温桶呢?还有我们的武器去哪了?“

    “不清楚”

    卫燃摇了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保温桶,也没看到本来应该绑在桅杆上的武器包。“

    “会不会是阿基拉那个混蛋偷偷把它们丢到海里了?”

    霍克斯咬牙切齿的猜测道,“顺便给他自己留下了一支手枪,我们当初就该杀了他们!”

    “在海山担心弄坏救生筏不好动手,但现在救生筏已经坏了,而且我们已经上岸了。“

    斯特林阴沉着脸说道,“确实要找机会杀了他们,否则的话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相比这些,你们猜猜阿基拉刚刚为什么没有开枪?“埃文斯舰长同样阴沉着脸提出了一个问题。

    “留着我们当食物”卫燃给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埃文斯叹了口气,“我听陆战队的人说过,那些招核恶魔是真的会吃人的。所以为了不成为食物,我们也要找机会杀死他们。另外,维克多,霍克斯,我们的物资还有什么?”

    “望远镜,大半张降落伞和一捆伞绳”

    走在简易担架后面的卫燃低头扫了一眼说道,“另外还有一把斧子,不多的烟草和没什么用的美元。另外还有一个饭盒、两顶钢盔以及每人两个水壶和配套的钢杯,当然,还有斯特林的吊床和小酋长的防毒面具和生存包里的手套。”“还有渔具包和折刀”

    早已习惯了众人用小酋长称呼自己的霍克斯跟着说道,“渔具包就在我的衣服里面穿着呢,那把大号折刀还有生存包里的防水火柴以及反光信号镜、放大镜和信号弹也都在渔具包里装着,对了,还有我的风镜。”

    “我这里还有一块指北针和手表,但我的手表已经走不动了。”斯特林晃了晃分别戴在左右手的手表和指北针说道,“当然,还有我的水手哨。”“等下把我的手表给你吧,我用不上。”

    卫燃主动说道,他手腕上那块表还是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至于他包里那把PPK小手枪,他却选择了隐瞒,以免这些走路都晃悠的水手们,这个时候转身回去和那俩明显还在盯着他们的飞行员拼命。

    “谢谢”斯特林客气的道了声谢。“我的指北针和手表都还能用”

    埃文斯晃了晃他并排戴在受伤的左手腕上的两块表,转而朝卫燃问道,“维克多,药品呢?我们还有什么药品吗?”

    “还有小半盒驼鹿剩下的防晒膏和最后两支吗啡”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了,就这些了,自从你们两人的伤口彻底痊愈之后,连那些重复用了很多次的绷带都丢了。”

    “希望我们能杀了那两个危险的飞行员,也希望我们能在这座岛上活下来吧。”

    埃文斯说完,也停在了救生筏的身旁,“不过我们首先还是完成驼鹿的遗愿吧。”

    “我…”“我们来吧”

    埃文斯舰长不等卫燃说完,便从吊床上拿下两支船桨,穿过了驼鹿尸体外面套着的防弹衣,和副舰长斯特林亲自抬着驼鹿腐烂发臭,甚至有些膨胀的尸体,继续走向了远处的那座小岛。

    相隔不到50米的距离,阿基拉也拄着半个船桨,任由次郎搀扶着跟了上来。

    在路过救生筏的时候,次郎隐晦的指了指距离救生筏不到两米位置的沙滩。

    “挖出来,我们带走。”阿基拉说话间,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摸出小药瓶,倒出两颗独品丢进了嘴巴里。眼瞅着卫燃等人已经走出了手枪的射程,次郎也颤颤巍巍的扯掉了救生筏上的遮阳棚,接着将它刚刚拎了一路的头盔水壶望远镜乃至背在肩上的开山刀,和他们二人之前当垫子坐着的一体式飞行服都丢了上去。

    紧跟着,它这才扒开救生筏下面湿润的沙子,挖出来一个帆布袋子丢到了伞布上,仔细的用伞绳扎紧,艰难的拖着它,跟在阿基拉的身后,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就像卫燃一开始看到的那样,因为他们和那座岛之间最多可能也就肩膀深,但却足有两公里宽的海水阻隔,他们想走到那座岛上,实际上要绕一个将近四公里的大圈子才行。

    不仅如此,这条蜿蜒的沙滩也并非全在海面上,其中也相当一部分,其实也就勉强和海面持平,而且细腻的沙子里,还埋着一块块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绊倒的礁石。

    虽然这路途实在是遥远且艰难了一些,但却并非没有好处,最起码,这一路走走停停,包括身后那俩飞行员,几乎每个人都捡到了至少两个能吃又能喝的椰子。

    除此之外,这一路走来也让大家看清,这座岛虽然南北长度有足足五六百米,但即便最宽的地方,算上沙滩恐怕也就七十米上下,如果不算沙滩只看长着热带植被的宽度,恐怕连50米都不到。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和手里有枪心里有鬼的阿基拉二人拉开距离,卫燃等人也只能强撑着疲惫,来到了小岛的东南端。

    相应的,阿基拉和他的侄子次郎,也默契的停留在了小岛的西北端,这样一来,双方之间也算是有了足足500米往上的安全距离。

    虽然走了些远路,但好处却有不少,别的不说,至少这里的沙滩面积够大,沙滩外的海水也足够浅。

    最重要的是,这里还生长着四五颗椰子树,甚至就连树下的沙滩上,都躺着至少二十几颗青黄不等大小不一的椰子!

    各自吃了一个椰子,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填饱了肚子的卫燃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紧跟着,霍克斯也打了个饱嗝,这饱嗝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几乎前后脚,埃文斯和斯特林也同样打了个饱嗝。

    四个人对视一眼,他们胡子拉碴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盒剃须刀的。”卫燃说着打开了一直挎在身上的面具包,在里面一通翻找之后,先取出用丝绸伞布包裹着的蛤蟆镜戴在了脸上,接着又取出了另一个伞布小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牙刷和一个装有刮胡刀的金属小盒子。

    原本,这里面还有一管牙膏的,只不过那管牙膏早在不记得多少天之前,就已经被卫燃等人当作食物吃掉了。

    “你的包里还有什么宝贝?”霍克斯好奇的问道。“还有风镜和面罩以及望远镜。”

    卫燃说话间又掏出了一个同样用伞布包裹的罐头瓶晃了晃,一边将其塞回包里一边说道,“当然,还有宝贵的烟丝。”

    “快给我们来一包!”霍克斯立刻眼前一亮。“烟草派对和刮胡子活动先等一下”

    埃文斯舰长说道,“我们先安葬驼鹿吧,另外还要趁着阿基拉先生反应过来之前,提前藏一些食物才行。”

    “我来负责挖墓坑吧”卫燃主动说道,“你们来负责收集和埋藏食物怎么样?”

    “用我帮…”

    “不用,它们不太可能抢驼鹿的尸体,但肯定会抢这些椰子。”

    卫燃说完,已经将刚刚拿出来的小玲送收回包里,起身拎着一顶钢盔走向了沙滩后面的雨林,“我会找个足够高的位置的。”

    “维克多说的没错”

    斯特林话音未落,已经拿起钢盔当作铲子,一边在沙滩上挖坑一边说道,“我和大酋长挖坑,霍克斯,你负责收集椰子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霍克斯说着,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向了不远处的椰子树。

    距离沙滩十几米的密林里,卫燃在一番观察之后,取出工兵铲找了个比较高的位置便开始挖掘墓坑。

    同样在挖坑埋东西的当然不止他们,在这座狭长小岛的西北角,阿基拉和次郎已经用钢盔和开山刀,在一颗椰子树下挖了一个足有半米多深的沙坑。

    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第一个饭盒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黄金映色,阿其垃这才长出一口气,需新扣坚了羊时声金廊像,阿蚕扭这刁长山一口气,里新扣系丁盖子,将其放进坑底,招呼着次郎一起,将周围的沙土又推进去填平了沙坑。

    最后在椰子树的根部用砍刀做了个不起眼标记,两人又换了一颗树,在根部重新挖了一个坑。

    在名叫次郎的年轻飞行员的注视下,阿基拉小心的褪下了包裹在饭盒外面的那一层层的安全套,轻轻打开了金属盖子。

    在这盖子的托盘上,放着满满一排玻璃小药瓶,拿起一个药瓶揣进兜里,阿基拉轻轻端走托盘,露出了放在下层的东西。

    这里装着的,除了两大卷同样用安全套装着的美元之外,还有两根手指头大小的金条,这金条之上,还穿着一枚枚样式普通但却用料十足的金戒指。

    除了这些,这饭盒剩下的空间里,还放着一张用防水玻璃纸袋子包裹的地图,以及一枚用安全套装起来的指南针,外加两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美式压缩饼干。

    这叔侄俩对视了一眼,阿基拉哆哆嗦嗦的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用沾满了细沙的开山刀将其切成了大小均等的两半。

    丢掉砍刀,阿基拉将其中一块递给了次郎,随后便拿起另一块,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不等这口并不好吃的压缩饼干咽下去,这俩飞行员便一边笑着,一边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

    狼吞狗咽的吃完了并不算多的压缩饼干,阿基拉在次郎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将仅剩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一边拿出那份用玻璃纸袋子保存的地图和指北针一边说道,“次郎,我负责把这些东西埋起来,然后确定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你负责在沙滩上找找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尤其找一找那些武器去了什么地方。次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次郎!“

    原本一直用目光追着那块压缩饼干的次郎,在阿基拉的呼唤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咽了口残存着压缩饼干味道的唾沫,扶着椰子树,一边往沙滩上走一边不情愿的答道,“我,我这就去。”

    “回来”

    阿基拉喊住了次郎,后者也立刻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装有压缩饼干的上衣口袋。

    然而,阿基拉却只是拿起脚边的手枪和原本用来装饭盒的帆布口袋递了过去,“小心一点,如果遇到那些美国人立刻开枪,但是别打死打伤他们,另外,你要尽快把救生筏弄回来,我们尝试一下能不能修好它。”

    “我,我知道了。”

    次郎失落的接过帆布口袋和手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树林,独自沿着漫长的沙滩寻找着任何能用上的东西,同时也难免暗暗担忧着,它的叔叔是不是想趁机支开它,独自享用剩下的那块美味的压缩饼干。

第999章 隐忧

    这座长条形的无名小岛东南端树林里,卫燃在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是挖好了一个勉强能把驼鹿的尸体放进去的墓坑。树林外的沙滩上,两位舰长也用钢盔挖出了一条刚好可以把椰子埋进去的壕沟。

    稍微休息了片刻,卫燃收起工兵铲,离开树林踏上了小岛东岸的沙滩。

    相比西岸,这边的沙滩要干净不少,目光所及之处,仅有的收获便只是几棵根本搬不动的枯木罢了。

    两手空空的汇合了埃文斯舰长等人,此时他们已经在沙滩和树林的交界处埋下了能找到的所有椰子。

    四人一番商量,合力脱下了套在驼鹿尸体身上的三件防弹衣,这才将他抬进了卫燃挖好的墓坑里。

    “如果有机会活下来,我们一定要把他带回美国。”

    埃文斯舰长喃喃自语的做出了承诺,第一个用钢盔舀起白沙,轻轻盖在了驼鹿的尸体之上。

    “我已经为你吹过哨子了”斯特林同样楠楠自语的念叨了一句,跟着用钢盔舀起白沙撒了上去。

    卫燃和霍克斯对视了一眼,各自捧起沙子帮忙掩埋了驼鹿的尸体。

    直等到墓坑被彻底填平,埃文斯用他的斧子,亲自在墓坑边的一棵银叶树树干上,刻下了驼鹿的全名和USSJohnstonDD-557的字样。

    “我们走吧”

    埃文斯叹了口气,收起斧子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们要尽快防弹衣刷洗干净穿在身上,可惜,我们有四佰人却只有三件防弹衣。”

    “相比防弹衣,我们更需要武器。”斯特林忍不住说道,“但我们现在连弓箭都没有。”

    “我倒是会制作弓箭”

    霍克斯出乎意料的答道,“在参军之前,我甚至经常用自己制作的弓箭和我的父亲一起狩猎。”

    “我都差点忘了,我们有个真正的印第安小伙子了。”

    埃文斯舰长在树林边缘的阴影处坐下来笑着问道,“霍克斯,以我们现有的材料,你能制作出有杀伤力的弓箭吗?”“我可以试试”

    霍克斯挠了挠晒的通红爆皮的脸颊,“不过这需要时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恐怕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既然这样,制作武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埃文斯说着看向了卫燃,“维克多,你负责盯着那两位飞行员,顺便帮霍克斯收集需要用的材料怎么样?”

    “没问题”卫燃痛快的应承了下来。

    “我来负责收集生存物资,斯特林,你负责搭建庇护所怎么样?”埃文斯扭头继续安排着工作。

    “我的荣幸”

    斯特林说着,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水手哨递给了卫燃,“遇到危险立刻吹响哨子。“

    接过哨子,卫燃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埃文斯指着远处和物资放在一起的防弹衣说道,“三件防弹衣,你们每人一件。我就不用了,我准备沿着沙滩往远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霍克斯,把渔具给我,我试试看能不能钓到些什么。”

    “既然这样,把这个给你吧”卫燃说着,摘下蛤蟆镜递给了埃文斯。

    与此同时,u霍克斯也脱下他的上衣,解下了像个吊带一样穿在胸前的渔具包,顺便还从里面抽走了那支大号折刀,然后这才将其递给了埃文斯舰长。

    “这个可比防弹衣有用多了”

    埃文斯欣然先接过了卫燃递来的太阳眼镜,然后又接过渔具包挂在了胸前拍了拍,“好了,先生们,休息够了就开始行动吧。”

    埃文斯说着,已经扶着树干第一个站了起来,独自沿着几乎被海水淹没的沙滩走向了远处。

    见状,斯特林也立刻拿起了带回来的伞绳和伞布,在紧挨着沙滩

    的林间选了几棵树,挥舞着斧子开始清理的灌木,准备搭建休息的庇护所。

    “我们也走吧”

    霍克斯招呼了卫燃一声,站起身走向了身后狭长的树林,至于那沉重且带着浓烈尸臭味儿的防弹衣,却是碰都不带碰。

    毕竟,现在他们走路都还打哆嗦呢,实在是没必要给自己额外增加负担。

    “维克多,那些招核人真的会吃人吗?”霍克斯直等到身后的斯特林副舰长被树丛灌木挡住,这才难以置信的低声问道。

    “真的”

    卫燃频了频,一边观察有周围一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在海上遇到的时候,我提过的费拉罗武器商店的老板吗?”

    “记得”霍克斯舔了舔嘴唇,“还有那家商店对面的脱衣舞酒吧,你答应要带我去看看白种女人的奈子的。”

    “我肯定会带你去看看的”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家武器商店的店主叫汤姆,我说过的,他是个随军牧师。”

    “我记得”霍克斯弯腰捡起两根羽毛看了看,将其递给卫燃示意他装进包里,“我还记得你说你们有个黑人朋友。”

    “对”

    卫燃点点头,一边将羽毛装进包里一边说道,“除了黑人朋友之外,我们还有个白人担架兵朋友以及一个白人推土机驾驶员,我要说的就是那位驾驶员。他叫马歇尔,他的一个好朋友就是被招核人吃掉的。”

    “吃人的温迪戈!”霍克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是啊…吃人的温迪戈…”

    卫燃说话到一半,却和霍克斯齐齐的停住了脚步,两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了树林外面。

    对视了一眼,两人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往树林边缘凑了过去。

    借着树木的遮挡,他们二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相距不过四五十米远的位置,飞行员次郎正跪在沙滩上,双手举着一个已经扒了皮的椰子,在一块露出沙滩的石头上一下下有气无力的敲击着。

    掏出望远镜看了一眼,卫燃将其递给霍克斯,同时低声说道,“注意看那块石头旁边的白色帆布袋子,那支手枪就放在那里。”

    “我看到了,那个帆布袋子我之前没见过,而且不像是斯特林先生的水手袋。”

    举着望远镜的霍克斯反应极快的说道,“如果这支手枪在这里的话,这么说阿基拉先生手上根本没有武器?”

    “阿基拉不但脚残废了,而且别忘了,他还患有有慢性痢疾,并且每天都要嗑药。”

    卫燃接过对方还回来的望远镜,指了指外面忙着吃椰肉的年轻飞行员低声提醒道,“阿基拉不方便移动,所以食物采集的工作就只能由沙滩上的那只飞行员来负责了。”

    “换句话说,他们需要经常分开?”霍克斯顿时明白了卫燃的暗示。

    “而且阿基拉非常担心他的同伴出现意外,因为他很清楚,只靠他自己根本别想活下来。“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他必须把武器给他的同伴拿来防身。”

    “也就是说,我们有很多机会解决阿基拉。”霍克斯舔了舔开裂的嘴唇,“但重要的是怎么把它的武器弄过来。”

    “尽快把你的弓箭弄好吧”

    卫燃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有了弓箭,我们就有机会解决外面的那只飞行员了。”

    “其实不用弓箭”

    霍克斯跟着往后退的同时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用飞斧也能准备的命中它。”

    “你现在走路都在晃,你确定能把斧头准确的丢到他的头上吗?”

    面对卫燃的提问,霍克斯叹了口气,颇有些失落的转移了话题,“就算杀了他

    们,我们在这座小岛上又能坚持多久呢?”

    “总比被它们吃了强的多”卫燃停住脚步说道,“我在这里盯着他,有危险我会吹响哨子的。“

    “注意安全”

    霍克斯说完,往小岛另一侧的沙滩靠了靠,拿着那把大号折刀,独自寻找着能拿来制作弓箭的食物。等到对方的身影也被植被挡住,卫燃也重新摸到了森林边缘,再一次偷偷看向了飞行员次郎。

    此时,他已经吃完了椰子,正坐在那块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海面发着呆,而那支1911手枪,也被他再次握在了手里。

    放下望远镜,卫燃取出相机包,换上一颗超长焦镜头对准对方按下了快门。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次郎在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一手拎着手枪,一手拖拽着那个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两颗椰子的帆布袋子,费力的走向了他来时的方向。

    见状,卫燃也收起望远镜,举着相机找到了远处的霍克斯。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会的功夫,霍克斯的左手已经攥着几根细长的木棍和几根羽毛,而他的右手,竟然拎着一支用伞绳拴着的椰子蟹!而他那满是晒伤的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狂喜之色。

    抓住机会给对方拍了一张照片,卫燃收起相机和相机包,沿着树林外的沙滩朝着对方跑了过去。

    “维克多!”

    霍克斯在见到卫燃之后,立刻压着嗓子小声喊了声,同时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那只深红泛紫的椰子蟹。

    离近了看,这只椰子蟹的个头可不小,仅仅长度恐怕就和成年人的小腿差不多,而且那俩大鳌,也有手掌大小了。

    “你从哪抓到的”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椰子蟹惊讶的问道。

    “那边”

    霍克斯指了指身后,“它刚刚打开一个椰子就被我抓到了,椰子我已经帮它吃了,顺便也把它带回来了。”

    “它肯定会感谢你的”

    卫燃说完,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口袋里还塞着一个并不算大,但他却看着格外眼熟的罐头瓶,问题是,这个被伞布封住口的罐头瓶里面,竟然还躲着一只能有拳头大的寄居蟹!

    “我刚刚和你分开就发现这个小家伙了。”霍克斯拿出罐头瓶给卫燃看了看,“我给它取名叫哈尔西,我决定养着它。”

    “哈尔西?”卫燃笑了笑,“取这个名字,它会乱跑的。”

    “敢乱跑就吃了它”霍克斯咧着嘴一边傻笑一边将他的宠物塞回了上衣口袋里,接过卫燃手里的椰子蟹,跟着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那位飞行员呢?”

    “已经往回走了”

    卫燃弯腰捡起一些干燥的枯枝夹在腋下,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你的收获比他大,他刚刚好像只捡了两个椰子。”

    “我们的人也比他们多了一倍”

    霍克斯忧心忡忡的说道,“而且这个岛太小了,我很担心岛上的物资够多少人吃的。”

    “等它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就真的危险了。”卫燃喃喃自语的叹了口气,几乎已经预感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第1000章 第一顿热饭

    当卫燃和霍克斯带着那只椰子蟹和一大捆可以拿来当作燃料的干枯木柴返回营地时时候,斯特林也已经清理了周围的植被,并且将伞布用伞绳绑在了周围的几棵树上,勉强算是弄出了一片足够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空间。

    将各自的收获交给了一脸惊喜的斯特林,卫燃和霍克斯见埃文斯船长仍旧没有回来,索性再次离开营地,继续朝着小岛北侧进行着探索。

    只可惜,相比刚刚的好运,这一次他们几乎一直走到了小岛的中心点,但唯一的收获,却仅仅只是一把色彩艳丽的羽毛而已。

    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山,而且远处也飘来了一片阴云,两人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一路捡拾着能拿来当作燃料的木柴返回了营地。

    这一来一去的功夫,斯特林不但已经彻底搭建好了营地,甚至还点起了篝火,并且用钢盔将那只巨大的椰子蟹以及霍克斯的宠物哈尔西煮的冒出了阵阵香气。

    “看,我的哈尔西这下再也跑不了。”霍克斯指着在钢盔里的红色寄居蟹开着玩笑说道。“你该早点说它是你的宠物”

    斯特林毫无歉意的摊摊手,一边将切块的椰子肉丢进充当煮锅的钢盔里一边说道,“否则我一定用碳烤的方式来烹饪他。”

    “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可没想到还有机会让舰长先生做我的厨师。“霍克斯同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他这边话音未落,埃文斯也带着他的收获走了进来,“先生们,我又找到了两颗椰子,上帝!那是螃蟹吗?你们从哪找到的?”

    “在一颗椰子树下面”霍克斯得意的显摆道,“是我找到的!”

    “我的运气也不错”

    埃文斯将那两颗椰子丢到脚下,接着又解开手里拎着的伞布,揪起一只不比羽毛球大多少的八爪鱼丢进锅里说道,“这是我在一块礁石附近找到的。”

    “先生们,这座岛的资源情况怎么样?”一直在忙着搭建营地的斯特林

    “不算太丰富”埃文斯和霍克斯异口同声的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我刚刚沿着环礁往南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埃文斯接过卫燃递来的烟丝包,接着又拿起了他的印第安烟斗斧,一边往烟锅里塞烟叶一边说道,“我不清楚是涨潮的原因还是本来就是那样,那些礁石和沙滩,大部分都在水下大概20厘米左右的深度,在我准备往回走的位置,水深已经超过了膝盖。“

    说道这里,埃文斯将烟锅凑到篝火边喝了一口,

    映二叶雨的消苦,“就悔你们手刚的,那两颗掷了和喷云吐雾的说道,“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两颗椰子和那只八爪鱼就是这一公里所有的收获。”

    “我们只抓到了一只椰子蟹和一只寄居蟹”霍克斯接过话茬说道,“另外岛上还有很多废弃的鸟巢,但是里里面根本没有海鸟,只有很多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蛋壳。如果那些鸟还在的话,只是鸟蛋恐怕就够我们吃的。”

    “看来这里应该是迁徙性海鸟的筑巢海岛”斯特林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扫了眼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问题,正在用剃须刀刮胡子的卫燃,埃文斯开口说道,“也有好消息,我已经大概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哪?”斯特林和霍克斯以及正在刮胡子的卫燃,都停下手里的剃须刀,全都看着他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海伦礁,9月份我们开始攻打帕劳群岛的时候,我曾经研究过这假群岛国家的地图。”

    埃文斯语气肯定的说道,“我敢肯定这里一定是海伦礁,我们所在的这座小岛叫做海伦岛,是这片周长60公里左右的环礁唯一高出水面的岛屿。“

    “所以我们确实来到了帕劳?”斯特林

    皱着眉头问道,显然也是对海伦礁有所了解的。

    “帕劳的最南端”

    埃文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和印尼的距离,甚至比帕劳主岛还近。最重要的是,我们对帕劳的战局都不够了解,根本不清楚这附近有没有驻扎招核的军队,更不清楚会不会有渔船经过这里。”

    “喀拉拉!”

    伴随着吓人的雷声,一束勾连天地的闪电笔直的砸在了相距不远的海面上,绷紧的伞布之下,卫燃等人也被惊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哗——!”

    前后都不到十秒种,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刚刚清理干净的营地,也在眨眼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眼瞅着汇聚起来的雨水就要将篝火熄灭,刚刚坐下来的众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拿起手头的各种工具,刨坑的刨坑,挖土的挖土,齐心协力的在撑起的简易天幕周围,堆起了一圈挡水的堤坝,甚至还挖出了一条排水的沟渠一路延伸到了树林外的沙滩上。

    眼瞅着每个人成了满手满脸沙子的泥猴子,重新围坐在篝火边的众人却各自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用充当毛巾的伞布拍打干净沾染的沙子,两位舰长和霍克斯重新点起了香烟,卫燃也重新拿起剃须刀,继续刮着胡子。

    给钢盔下的篝火堆填了几根木柴,霍克斯戴上打湿的手套,端起钢盔,给每个人的钢杯里倒了一些熬煮螃蟹的滚烫汤水,接着又用他的防风镜当作勺子,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弄了一些椰子肉。

    “上帝作证”斯特林抿了一口热腾腾飘着油脂的汤水,一脸幸福的说道,“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到这么暖的东西了。”

    “等下我们还有肉吃!”

    霍克斯一边说着,已经将煮成了大红色的螃蟹拿出来,用仔细洗过的折刀将所有的肉取出来之后,平均的分成了四等份送到了每个人的杯子里。

    而剥下来的蟹壳,则被他再次丢进了钢盔里,并且额外加了些刚刚淡水和少许的海水。

    他们四人躲在四面漏风的庇护所里吃着热腾腾的海鲜的同时,在这座小岛的西北端,海风却要更加猛烈了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沙滩后面,埋着值钱物件的两颗树之间,同样用伞布制作的天幕之下,刚刚点燃的篝火也不出意外的被海风夹杂的雨水彻底浇灭。

    相比正抱着椰子,用手指甲抠着椰子肉往嘴里送的阿基拉。它的侄子次郎此时却双手抓着钢盔,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卖力的挖着沙子试图堆起一圈挡水的提坝。

    “次郎,动作快一点。”

    阿基拉说话的同时往嘴里送了一块椰肉,“等下再去砍一些树枝回来,我们可以用伞布搭一个更加挡风的帐篷。还有,等下再去找找有没有椰子或者其他能吃的东西,海浪说不定会把鱼推上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想办法把篝火重新点起来。”

    闻言,正在忙碌的次郎顿了顿,紧跟着大声回应道,“我知道了叔叔,等我…”“先去找些吃的吧!”

    阿基拉根本不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便丢掉手里抠干净肉的椰子壳,理所当然的吩咐道,“最好能弄些肉回来!快去吧!”

    次郎看了看树林外面的瓢泼大雨,咬咬牙拿起它的飞行帽和风镜戴上,举着手电筒冲进了雨幕之中。

    在他的身后,阿基拉拿起开山刀,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第二个椰子,将椰肉一块一块的扣下来丢进了嘴里。

    这一夜,小岛两端的双方过的都不算舒服。但最起码,卫燃等人不但吃上了海鲜喝上了让身体冒汗的热汤,而且还有一张可以离开地面的吊床,甚至他们还用椰子汁当作剃须水刮干净了凌乱的胡子,尤其,他们的篝火几乎彻夜都没有熄灭。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肆虐了整夜的暴雨已经小了很多,和岛屿链接的礁石以及沙滩也因为潮汐的缘故跃出了海面。

    各自喝了一大杯甜丝丝带着些许咸味的椰汁加海水、雨水煮椰肉汤,埃文斯早早的便带着渔具和满满一壶煮沸过的雨水,继续探索和小岛相连的沙滩与礁石群。

    其余三人同样没有闲着,斯特林主动替换了卫燃的工作,和霍克斯结伴探索这座小岛,顺便收集任何能吃能用的物资。

    而留守营地的卫燃,则在偷偷给他们三人拍下背影之后,趁着没人,赶紧取出工兵铲,先加固了营地周围那一圈原本不足十厘米高的防水堤坝并且加深了排水沟。

    接着,他又砍来一些木棍树枝藤蔓乃至棕榈叶椰子叶,挨着吊床弄出来三张可以让身体勉强离开地面的简易小床,并且搬来大大小小的礁石,垒砌了一个高出地面的篝火台。

    眼瞅着临近中午,霍克斯和斯特林二人各自扛着一根足有三米长的木头棍子最先走了回来。

    在这两根看起来起码有胳膊粗的干枯木头棍子上,还用伞绳吊着他们带回来的收获——两捆木柴,外加两个褐色外皮的椰子。

    在卫燃借给霍克斯的防毒面具包里,还放着不少羽毛,以及一个已经被沙子打磨出了磨砂层的残破玻璃瓶子。

    “维克多!”

    霍克斯开心的和卫燃打了声招呼,指着他和斯特林刚刚放下的木棍说道,“总算让我找到了,这两根木棍绝对能制作成弓箭!”

    “而且我们还有些意外的小发现”

    斯特林说完却转移了话题,看着多出来的三张简易床和用石头垒砌的篝火台格外惊讶的说道,“维克多,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当然”

    卫燃故作得意的指了指架在篝火上面钢盔,“而且我还用昨天的蟹壳煮了海鲜椰子汤。斯特林,你们发现什么了?”

    “虽然今天没有抓到螃蟹”

    斯特林遗憾的拿起斧头,将他带来的椰子劈砍开,将里面的椰宝和椰肉以及油腻的椰子水全都弄出来丢进了钢盔里,同时嘴上也不停的继续说道,“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那两位飞行员。”“没看到?”卫燃挑了挑眉毛。

    “我甚至摸到了距离他们不到100米的位置”斯特林舔了舔椰子壳上残存的椰汁,然后将椰壳丢进篝火堆里补充道,“我发现他们并没有生火的迹象。”

    “要不是斯特林拦着,我都要凑上去看看了。”霍克斯遗憾的说道,“最重要的是,那个救生筏已经没了,我怀疑它们是不是已经离开这座岛了。“

    “不可能,它们肯定还在这座岛上。”卫燃和斯特林异口同声的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好吧”

    霍克斯无所谓的给自己卷了一颗烟,“不管它们还在不在,从现在开始我要制作弓箭了。”

    “既然这样,下午我去收集物资吧。”

    卫燃话音未落,却和霍克斯以及斯特林不分先后的发现,在树林的外面,小岛东南端极远处的礁石沙滩上,传来了阵阵的闪光。

    “肯定是埃文斯!但他太远了,我用望远镜几乎都看不清。”

    斯特林举着望远镜做出了判断,同时也缓慢的翻译着不断闪动的光信号,“他说需要两个人过去帮忙!”

    “我去吧!”

    卫燃第一个说道,同时已经解下系在脖子上的那块伞布,像个后世的中东孔布份子似的包住了脑袋和脸。

    “我和你一起去吧!”霍克斯喝了一口烟说道,“顺便我要去洗个澡。”

    “拿着这个”斯特林说话间,已经将望远镜递给了卫燃。

    “

    你自己注意安全”

    卫燃指了指埃文斯舰长的方向,“如果它们摸过来,你可以朝着我们的方向跑。”

    “放心吧!”斯特林说着,已经拿起了属于埃文斯舰长的印第安斧子。

    见状,卫燃和霍克斯也就不再浪费时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离开树林,跑向了埃文斯的方向。

    就在他们二人汇合埃文斯舰长的同时,在小岛的另一端,年轻的飞行员次郎即便大半个身子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却仍旧时不时的打着喷嚏。

    相比之下,阿基拉同样没好多少,此时,他正蹲在相隔着能有十米远的一颗椰子树阴影下面,表情痛苦的和卫燃帮他培养出来的慢性痢疾做着斗争。

    万幸,在他们,或者更准确的说,在次郎昨晚匆忙加固的天幕之下,此时不但已经点燃了篝火,而且架在篝火上的钢盔里,还熬煮着一条能有小臂长短的不知名海鱼,以及一只也就拳头大的小海龟。

    在香味的引诱之下,次郎的肚子已经不止一次传出了咕噜噜的鸣音,但奈何十多米外的阿基拉手里一直握着这座岛上明面上唯一的一支手枪,所以他也就只能一边闻着肉汤的香味和变质大便的恶臭,一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叔叔来分配他们上岛之后的第一顿热饭。

第1001章 海岛两端

    小岛的最南端,卫燃和霍克斯趟着淹没膝盖的清澈海水一点点的往前走着,时不时的,走在最前面的卫燃还会掏出望远镜,举起来往前看一看。

    “维克多,还,还没看到埃文斯吗?”霍克斯双手撑着膝盖问道。

    “看到了”

    卫燃指了指远处,将望远镜递给了对方的同时笑着说道,“没多远了,而且我知道他为什么喊我们过去帮忙了。”

    “为什么?”霍克斯下意识的问道,同时却也接过望远镜,循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很快,他便自己找到了答案。

    借着望远镜的帮助,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埃文斯舰长此时就坐在远处一块突出海面的礁石上,而在他的身旁,竟然有一大坨红白色的物件!

    “是那个救生筏?!”霍克斯惊讶的说道。“对”

    卫燃说话间已经加快了脚步,“那座救生筏上可是有不少能用上的好东西,肯定是昨天晚上涨潮之后被海浪推到这里来的。”“大酋长走的可真远”

    霍克斯扭头看了眼身后,此时他们距离身后的小岛少说也有三公里左右了,但他们和埃文斯舰长之间的距离,最起码也要超过一公里远。

    “我猜他肯定早就预料到了”卫燃佩服的说道,“说不定他就是冲着救生筏或者丢失的保温桶去的。“

    “为什么?”霍克斯不解的问道。

    “今天早晨,大酋长出发之前特意用望远镜看过昨天我们搁浅的方向。”卫燃顿了顿说道,“所以我猜他肯定是专门去找救生筏的”。

    “你越这么说,我越后悔没能去约翰斯顿号服役了。”霍克斯加快了不乏说道。

    “霍尔号也不错”卫燃认真的说道,“她也是一条英勇的驱逐舰。”

    “我们的舰长听到你这么说肯定非常开心”霍克斯露出个憨厚的笑容,紧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船上的人有多少人活下来了。“

    “我虽然没办法回答你这假问题,但我敢保证,你肯定会活下来的。”卫燃信心十足的说道。

    “但愿是这样吧”

    霍克斯弯腰捧起海水洗了洗脸,转移话题说道,“这里的水又开始变浅了。”

    “是水下的礁石升高了,我们加快速度吧,等下大酉长都要中暑了。”

    “说的对!”霍克斯赞同的点点头,跟着卫燃加快了脚步。

    虽然对于埃文斯舰长发现了救生筏这件事早有准备,但是当卫燃二人真的走到近前的时候,却仍旧长大嘴巴瞪圆了眼睛。

    此时,脸上包着伞布,戴着卫燃送他的太阳眼镜的埃文斯舰长确实坐在一块突出海面大概一米左右的礁石上。

    但在他的脚下,却踩着一只足有脸盆大小,四角朝天不断挣扎的海龟!

    更加夸张的是,此时埃文斯舰长的手里,竟然还端着一只已经撬开了壳的生蚝正往嘴里送!

    “你们总算来了”

    埃文斯舰长将手里的生蚝壳随手一丢,三两口咽下蚝肉指了指脚下说道,“你们谁带刀过来了。”

    “我带了!”

    卫燃和霍克斯异口同声的说道,区别仅仅只是前者摸出一把伞兵刀,而后者摸出了一把更大一些的折刀罢了。

    “随便是谁,快把它杀了,这个家伙的力量太大了,我的脚都要麻了。”

    埃文斯说着又指了指屁股底下的礁石,“另外这里生长着不少生蚝,维克多,你负责把它们撬下来怎么样?这样我们就能饱餐一顿了。”

    “没问题”

    卫燃凑过来帮忙按住那只海龟,看了眼连接着救生筏和礁石的绳子问道,“大酋长,这个救生筏

    我们不带回去吗?”

    “在解决那两个飞行员之前先把它留在这里吧”埃文斯舰长一边说着,已经拆下了救生筏上的气瓶和手动式打气筒,“但是这两个我们要带回去藏起来,这样就算是这个救生筏被它们发现,也别想把它修好。”

    “破损大吗?”卫燃问出了关键问题。“并不算大”

    埃文斯用手比出了一个最多也就十厘米的大小,“我检查过了,只有这么大的破损,但是我担心阿基拉先生私藏了救生筏的修补工具和补丁以及胶水。毕竟从我们征用这条救生筏开始,我就没见过那些东西。“

    他这边话音未落,霍克斯也已经一刀捅进了海龟的脖子,顿时,腥臭的血液在海水中弥漫开来,但很快,这只海龟便被霍克斯抱到了礁石上,紧跟着,他又将自己水壶里的水倒进了埃文斯的壶里,随后立刻凑到了伤口的边上,松开按住伤口的手指头,接取着那些腥臭的血液。

    “你要拿来做什么?”眼瞅着已经用不上自己,卫帐套性一边田雷力刀根着难石上的生蚝一边问道感系任一边用重力刀幅自礁石上的生蚝一边问道。“可以拿来捕鱼”霍克斯信心满满的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埃文斯灌了一口椰子味的淡水,拧紧水壶盖子说道,“我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们的保温桶和失踪的武器。”

    “你猜测武器也被冲到这里了?”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

    埃文斯指着昨天大家搁浅的方向说道,“昨天我特意观察过,这片泻湖的主要流通口就在那边,而且你们肯定记得,装有武器的水手包里还装着你的救生衣和霍克斯的救生圈呢。“

    “记得,这是您当初执意要求我们装进去的。”忙着接取龟血的霍克斯立刻回应道。

    “阿基拉先生举枪威胁我们的时候我特意观察过”埃文斯搓捻着昨天晚上仔细修剪过的那两撇小胡子说道,“我们的交通艇船帮上有劈砍的痕迹,那里刚好是捆绑简易桅杆的位置。“

    “所以桅杆是人为丢失的”

    卫燃立刻反应过来,“桅杆是由木浆制作的,所以它们肯定会漂在海面上,然后被浪推到这里?“

    “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埃文斯拍了拍卫燃的肩膀,“我天黑之前或者变天之前肯定会回去的,如果我们能找到武器,就该考虑怎么离开这里了。”

    “就靠这个?”霍克斯指了指大半部分都泡在水里的干瘪救生筏。

    “岛上还有那么多树呢,我们总有办法的。”埃文斯同样拍了拍霍克斯的肩膀,“尽快把肉带回去吧,我要出发了。”

    “带上这个”卫燃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装满了白开水的水壶递给了对方。

    “谢谢”

    埃文斯舰长痛快的接过了水壶,继续踩着礁石和时不时出现的沙滩继续往前走着,寻找着丢失的保温桶,以及至关重要的武器。

    而在救生筏的边上,卫燃也橇下了所有能看到的生蚝,连同霍克斯切下来的海龟肉一起装进了出发之前清空的防毒面包里。

    最后各自将手动打气筒和气瓶分别用绳子绑在了背在身上,卫燃用那个脸盆大的龟壳端着不能吃的海龟内脏,跟在霍克斯的身后走向了那座孤零零的岛屿。

    他们二人收获颇丰的同时,小岛最北端,阿基拉和他的侄子次郎也分食了钢盔里的海鲜和所有的汤水。

    往嘴里丢了一片独品,阿基拉拧开水壶灌了几大口的雨水然后这才问道,“次郎,还没找到我们的救生筏吗?”

    “没有”

    次郎将他自己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灌进了肚子,先用舌尖舔走最后一颗不愿意滴下来的水珠,

    然后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我怀疑它已经被海浪带进大海里了。”

    “没有那条救生筏,我们该怎么和家人团聚?”阿基拉颇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同时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次郎。

    “谢谢”

    次郎赶紧接过水壶,仰脖子灌了好几大口,这才说道,“可是那条救生筏已经漏气了,就算我们找到它…”

    “是啊”

    阿基拉看着树林外波光粼《的大海,“就算我们找到它又有什么用,好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次郎,快去准备晚餐吧!顺便弄些木柴回来,我们的篝火都快熄灭了。“

    “我,我知道了。”

    次郎将水壶还给了对方,拿起放在两人中间的手枪和开山刀,接着又往头上扣了一顶他自己用棕榈叶编织的遮阳帽,转身走进了树林,寻找着任何能拿来果腹的东西。

    这天的整个下午,卫燃和霍克斯不但弄回来了足够所有人填饱肚子的海龟肉,甚至前者还用唯一的一套饭盒,利用海龟身上不能吃的脂肪和内脏,以及一颗发芽的老椰子里取出的椰肉,熬煮出来了足够装满昨天霍克斯捡回来的那个罐头瓶的油脂。

    这满满一罐油脂自然不是拿来吃的,而是用来搭配所剩不多的防晒膏来治疗众人干裂的嘴唇和晒伤的皮肤的。

    除此之外,他也用热水将他的英军水壶里所剩不多的那点油脂全都弄出来倒进了充当煮锅的钢盔里,算是给他们的海龟肉汤增加了些许的风味。

    他独自制作晚餐和药膏的功夫,霍克斯也在斯特林的帮助下,趁着涨潮前的时间,在沙滩和海水交界的位置不远,挖了一个用来捕鱼的陷阱,并且将已经发臭的海龟血以及那些连卫燃都不要的内脏全都倒了进去。

    在血腥味的吸引之下,一些不知名的小鱼被吸引进了陷阱,全然不知道,在它们啃食那些内脏的时候,它们这些小杂鱼也成了吸引大鱼的诱饵。

    不过,相比他们的收获颇丰,随着夕阳西下,次郎这一整个下午唯一的收获除了被不知名植物在脸上划了一道伤口之外,却仅仅只是找到了两个发芽的椰子和几只还没有火柴盒大的寄居蟹罢了。

    距离自己的叔叔阿基拉尚有两百多米的一片树木阴影里,次郎耸动着干渴的喉咙,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用砍刀劈开一个椰子,狼吞虎咽一般将里面的椰肉和椰宝全都塞进了嘴里。

    最后看了看帆布口袋里那几只小的可怜的寄居蟹,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从周围找来了一些干枯的木棍点燃,将这几只寄居蟹一股脑的全都丢了进去。

    在滋啦啦的水汽声中,那些一次次试图逃离火坑却又一次次被开山刀给推回去的寄居蟹最终停止了爬动,并且逐渐变成了诱人的红色。

    用力吸了吸鼻子,次郎迫不及待的用提前准备好的两根小木棍夹起了一只弥漫着海鲜香味的寄居蟹吹了吹,随后便一口咬了上去。

    就在他被烫的呲牙咧嘴,却又忍不住将带壳的蟹肉嚼的嘎吱吱直响的同时。埃文斯也披着晚霞返回了小岛最南端的营地,并在他坐下之前,便从霍克斯的手里,接过来冒尖的一大钢杯热气腾腾的海龟肉!

    “由于调料不是太充足,所以我们照例只放了些海水以及椰肉。”

    霍克斯说话间,斯特林也打开了一直扣着的饭盒,指着里面仍旧冒着热气的生蚝说道,“我是看到你快回来才开始煮的,虽然我们都还没吃过,但我都已经闻到生蚝特有的甜味了,简直和我在夏威夷吃到的一模一样。”

    “还有我准备的热茶”

    卫燃指了指埋在篝火边的救生筏气瓶,“下午我去收集木柴的时候,在不远处发现了一片茉莉花,而且刚好在开花,索性就弄回来

    一些花朵和叶子当作茶叶,相信我,味道非常不错。”

    “这生活简直比在约翰斯顿号上还要惬意”埃文斯坐在卫燃用木头棍搭建的小床上,从他的钢杯里捏起一块海龟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开着玩笑说道,“我甚至都不想离开这里了。”

    “如果这座岛上能有几个漂亮姑娘的话,我也不想离开这里了。”斯特林同样开着玩笑说道。

    “维克多还承诺等我们活着回到夏威夷,要带我去脱衣舞酒吧看白种女人的奈子呢。”霍克斯一脸憧憬的咂咂嘴。

    不出预料,当话题又一次聊到女人身上的时候,所有人身上的疲惫也不可思议的跟着一扫而空。

    只不过,当有关女人的话题最终不小心歪到各自的家人的时候。在场的四人里,除了卫燃之外其余三人却又不由的叹了口气,各自的脸上,也多了些愁容。

第1086章 抵达巴新

    就在卫燃登上飞往菲猴国的航班时,远在招核某个漫展现场的外面,代号小丑鱼的北尾凛也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在这个刚刚上大学的姑娘不远处,代号蒲公英的海拉姑娘默默的从武器道具里拆出了一个装满纵火剂的塑料管放进包里,接着将道具丢进垃圾桶,随后又一把拉起抱着膝盖痛哭的北尾凛,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同一时间,代号苹果的姑娘也收起了观鸟镜和伪装网,像个普通的登山客一样,离开了那片逗留了一整天的景区,返回了她租下的房子里。

    而在她的身后,那座日式庭院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此时也因为在电视里看到儿子的死讯和桃色新闻,捂着胸口从轮椅上滑下来,一脸痛苦的摔倒在了木制的走廊上。

    相比之下,代号袋鼠的海拉姑娘却早在北尾智达自杀之后便已经回到了冬京。

    袋鼠所扮演的留学生角色家庭背景相对要富裕了不少,相应的,她也在开学不久,便买下了一栋并不算大但却位于顶层的公寓,以及一辆性能还算不错的迷你帕杰罗。

    驱车回家的路上,这姑娘顺路又采购了不少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连带着,也让她往楼上来来回回的拎了三趟才算清空刚刚才填满的后备箱。

    反锁房门又穿过一道印着动漫形象的帘子,袋鼠一手拎起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走进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拉着厚实的窗帘,但房间里却并没有床铺,取而代之的,却是靠墙一圈的货架,以及中央的长桌子。

    长长的吁了口气,袋鼠将购物袋里的那些可以长期保存的冻干食品以及饮用水,熟门熟路的放在了用韩语写着“食品”字样的货架上。

    接着,她又从第二个购物袋里拎出了一个个的礼花弹。这些东西是她在开学之后不久的一次烟花祭上采购的,在这之前,已经在租下来的车库里放了很长的时间。

    小心翼翼的拆开烟花弹,袋鼠又从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瓶子里舀了一大勺陶瓷碎片装进了打开了礼花弹里。

    额外又往里面装了不少从别的礼花弹里拆下来的火药,直到里面没有任何的缝隙,袋鼠这才找来一卷胶带将其仔细的缠好,并且用真空包装袋封好,将其放在了用韩语写着“爆炸物”的货架上。

    这货架上可并非只有一个个拳头大的礼花弹,还有几个经过改装的灭火器,以及用酒瓶子制作的燃烧瓶。甚至,在货架的最下面,还有一瓶瓶的医用高纯度酒精。

    而在隔壁的货架上,还分门别类的放着各式的衣服鞋子,以及各种颜色的假发和一大箱子化妆品乃至各种高仿的首饰。

    在另一个单独的货架上,还放着好几款各种大小,可以无视限制黑非的无人机以及备用的电池。

    这些东西全都是袋鼠自开学以来,蚂蚁搬家一样从这座城市甚至隔壁城市的各个地方零零散散的采购来的。

    她清楚的知道,等她按照采购清单填满了这个房间的货架,再填满隔壁卧室房间的货架,然后再把这栋房子交易给海拉安排的人,这座或许永远都不会启动的安全屋就算是彻底建好了。

    到那时候,或许她已经大学毕业,或许将会离开冬京,在这个小小的岛国换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但她也知道,她这辈子,都将和海拉组织牢牢的绑在一起。

    不提这些隐藏在幕后的海拉姑娘,北尾智达的自杀和爆出的新闻确实引起了不少的骚乱,而趁着这个机会,远在免电的钟震也动作迅速的清理了一些人,控制了一些人,顺便也换上了自己已经准备多时的人。

    等到卫燃降落菲猴国的某座机场,并且在那位曾经合作过的,名叫晚秋的女翻译的引领下登上一架飞往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货机上的时候,由北尾智达引起涟漪已经被彻底抚平,而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在网络上不断传播的那些内容火爆的视频,以及被这些视频毁掉的家庭。

    要说被这些视频影响最大的,无疑是名叫北尾凛的姑娘,对于她来说,他的父亲做下的丑事最直观的影响,便是让她彻底被排挤在了高中那些同学之外——毕竟,她的父亲不但和她的同学有染,还和一些同学的家长甚至老师有染,这无异于给她的社交圈子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甚至就连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涯,都因为这件事变得前途无比的灰暗。而此时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也就只剩下了一直在身旁陪伴着的,那位来自乌可烂的留学生朋友。

    无论招核境内还是免电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当卫燃刚刚在机舱里坐下,这架满载医疗物资的货运飞机便立刻在塔台的指挥之下开始了滑跑并最终顺利的升空。

    等到飞行姿态趋于平稳,名叫晚秋的姑娘也解开完全带,从身旁的塑料箱子里取出了一套白大褂和医生帽,以及口罩和一双高腰的雨林靴递给了卫燃。

    “我们这次去,是以国际医疗援助的名义去的,旨在为当地原住民消除疟疾。卫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来自菲猴国的医生柯克·吴。”

    “需要我做什么吗?”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大褂穿在了身上。

    “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晚秋说着,又从箱子里拎出一个并不算大的背包递给了卫燃,“只要随身带着这个背包就够了”。

    闻言,卫燃打开背包,却发现这里面除了一把格洛克手枪和几个装满了空尖弹的备用弹匣以及几支注射器之外,剩下的空间却是个放着干冰袋子的保温箱,这保温箱里装着的,也是诸如青蒿素之类的各种疟疾药品。

    “还有这个,等下飞机之后最好一直带着。”

    晚秋说着,又递给了卫燃一个带有防蚊罩的渔夫帽,同时,她也不忘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个医生,实际上您并不用去疟区活动。”

    闻言,卫燃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接着却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瓶伯氨喹啉拧开,抖出一片药剂丢进了嘴里,用一口水送了下去。

    这药自然是预防疟疾的,而且是从他第一次见到艾格的时候就开始吃的,为的,便是免得真需要来巴新的时候赶不及,而眼下来看,这准备果然是用上了,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以治疗疟疾的医生的名义来的。

    等他将药片服下,晚秋也最后递来了一个证件,帮着卫燃挂在了脖子上。

    “说说那边的情况吧”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枪连同备用弹匣递给了晚秋,“这个就算了,给我我也不会用,不小心走火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

    晚秋早有预料般的接过手枪丢回塑料箱子,神色如常的说道,“目前我们除了那具白人小男孩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其他任何的新线索。”

    闻言,卫燃点了点头,“我来之前,曾经有人给艾格发邮件,希望他用相册和底片赎回被抓到的黑人小女孩艾什莉。”

    “佳雅小姐和我说过这件事”晚秋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所以卫先生,您这次来是”

    “当然是来当诱饵了”

    卫燃理所当然的说道,“对方挟制小孩子,虐杀小孩子,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掌握那些相册的艾格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孩子罢了。

    现在我下场了,对方如果真的想要那本相册,要么过来挟持我,要么就只能来和我谈了。”

    “他们说不定会对你的家人”

    “我到希望他们这么做”卫燃不置可否的嘟囔了一句。

    先不说家里的卡坚卡姐妹和以格列瓦为首的小混混外加狗子贝利亚,他来之前可是拜托了安娜老师去家里住几天了,如果对方真的登门拜访,他就只能祈祷自己回去的时候那些倒霉鬼还没被折磨死了。

    而他之所以决定趟这趟浑水,原因也不过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卢克已经把祸水引到他的头上了,而且艾格也去了喀山,这些都是无法掩盖的信息。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即便为了以后麻烦不再登门,趁着现在还多少占据一些优势的时候主动着手解决无疑是最好的,更何况,他已经越发的好奇那本相册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经历了几个小时的短暂飞行,这架货运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莫尔兹比港的机场。

    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卫燃在晚秋的带领下离开机场,钻进了一辆装满了医疗物资的卡车,通过特殊通道顺利的离开了机场,而这全程查验的,也仅仅只是挂在脖子上的那个仅仅烟盒大小的证件而已。

    这几辆卡车离开机场没多久,又有几辆越野车加入了车队,卫燃也跟着晚秋离开卡车钻进了一辆越野车。

    很快,这几辆越野车又离开了车队,来到了当地的一家医院。

    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来到太平间,戴着口罩和渔夫帽的卫燃也在工作人员拉开停尸柜之后,再一次看到了那位幸运的卢克。

    戴上手套,卫燃把这具尸体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总算发现了致命伤所在的位置。

    让他没想到的是,杀死卢克的那一枪并不在体外,而是在口腔里,就连子弹打入的位置,都在比较隐蔽上牙膛的深处。

    虽然没能看到或许此时还在脑子里的子弹,但卫燃却知道,杀死卢克的那支枪使用的子弹威力绝对不大,但也绝对不会太小。只是.这杀人手法实在是过于老练了一些。

    和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后者下意识的拉开了第二个停尸柜,露出了一句棕黑色皮肤,头发卷曲的男人。

    下意识的捏开对方的嘴巴一番观察,果不其然,在他的口腔深处,同样有个不起眼的弹孔。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身上,以及卢克的身上,都有不少划伤和明显生前留下的割伤,有些伤口里,都还残存着泥土或者树木的断茬。

    思索片刻,卫燃脱掉手套塞进了晚秋一直撑着的密封袋里,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道,“据我所知有人篡改了死因鉴定结果。”

    “是法医”

    晚秋一边将装有手套的密封袋递给身后跟着的壮汉一边解释道,“已经问过了,他当时接到了一个威胁电话,对方声称如果不更改死因鉴定,就杀死他的妻子,如果他更改,还能额外拿到一万基纳的现金,差不多相当于两万块人民币,这在当地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拿到了?”卫燃低声问道。

    “拿到了,钱在他孩子的卧室里。”

    晚秋顿了顿,最终还是提醒道,“对方很危险,而且和我们之前抓到的,劫持小孩子的大概率不是一个人。”

    “但是和给艾格发邮件的是同一个人”

    卫燃近乎肯定的说道,紧接着,他不等晚秋开口,便伸了个懒腰说道,“给我找个酒店吧,先休息一晚再说。”

    “没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晚秋说着快走几步超过卫燃,引着他钻进越野车,离开这座医院,开往了紧挨着港口的一座使用汉字招牌的酒店。

    拎着行李走进房间,卫燃重新戴上手套将这个房间格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安全,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拉上所有房间的厚重窗帘,卫燃打开所有的照明灯再次检查了一番,接着这才取出食盒,从里面取出一颗俄制震撼弹挂在了房门的把手上,然后这才走进卧室锁死了房门。

    这一晚,卫燃睡的无比的踏实,但他预料中的访客却并没有来,而目前唯一还没有被抓的那个亚裔小姑娘,也依旧没有线索。

    甚至,就连给艾格的邮箱发邮件的人,在得到卫燃替艾格的回答之后,都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而在喀山,时刻守着穗穗的卡坚卡姐妹,也难得的穿上了腋下枪套,将她们的pss小手枪随时戴在了身上。

    不仅如此,就连这两套紧挨着的房子周围,也多了很多躲在车里的小混混,甚至就连时光图书馆里,都多了不少格列瓦从其他城市抽调回来的生面孔。

第1087章 手无缚鸡之力的历史学者

    抵达莫尔比兹港的第二天一早,卫燃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先将门窗房间各处检查了一番,然后这才将挂在门口防盗链上的震撼弹收进了食盒里。

    没有离开房间,卫燃将金属本子里的几支手枪一一取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并且各自顶上了子弹,接着又取出了那支VSS微声狙击步枪进行了一番检查和保养。

    一切忙完,他这才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接着又戴上口罩,挂上证件,穿上了白大褂。

    拿着带有防蚊罩的渔夫帽下楼之后,卫燃找上了提前在楼梯口等着自己的晚秋。

    “早上好吴医生”

    晚秋用汉语打了声招呼,引着卫燃走进一直处于开启状态的电梯,并在电梯门关上之后这才说道,“今天会有第二批医疗物资通过货机送到莱城,如果您打算现在过去,我们可以随时可以搭乘直升机赶过去。”

    “你们真的在进行医疗援助?”卫燃后知后觉般的问道。

    “当然”

    晚秋微笑着点点头,“在整个南亚和东南亚,我们每年都会无偿提供专业的医疗援助用于对抗疟疾和一些热带特有的疾病。”

    闻言,卫燃沉默片刻后说道,“先在这里再停留一天吧,吃过早餐之后,我打算去卢克住的地方看看。”

    “没问题”晚秋微笑着点点头,“那里我们一直盯着呢。”

    见状,卫燃也就不再多说,任由晚秋带着他去餐厅了吃了一顿味道相当不错的潮洲菜,随后搭乘着一辆和昨天那辆颜色不同的越野车,赶到了港口附近的一间条件只能算勉强可以的公寓。

    这个仅仅只有里外两间的公寓里,唯一的家具便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那桌子的一条腿,还是用一摞摞的涩情杂志垫起来的。

    而在那张铺着凉席的板床上,竟然还有个做工相当不错的硅胶娃娃。

    而在周围脏兮兮翻着油光的墙上,则是卢克的各种照片。

    这些照片里,既有他和各种年龄的男男女女在雨林里穿着户外装背着登山包的合影,也有他和艾格等几个小孩子在一条船上的合影,除此之外,还有他和一只黑色拉布拉多犬的各种合照,他和昨天在停尸柜里看到的那个黑人的合影,以及他和一个还算漂亮的白人女性的合影。

    “这个女人是谁?”

    卫燃用手指头敲了敲照片里和卢克搂在一起的女人,他的目光,却看着这面照片墙上缺的几块位置。

    “是他的前女友,大概六个月前就因为那个女人出轨分手了。目前这个女人已经嫁给了出轨对象,并且在悉尼开始了新生活。”

    晚秋顿了顿,“另外我们取走了几张卢克先生和小孩子的照片,当然,在我们取走之前,这面照片墙就缺少几张照片。”

    说到这里,晚秋还用手指了指墙上的几个空白处。

    闻言,卫燃弯腰看了看床下,这床底下仅仅只有几个纸箱子,其中绝大部分装着各种户外装备和衣服,只有其中一个箱子,装着两套已经发霉的制服和一套西装外加几双皮鞋。在这些衣服的下面,放着的却是一本本的色情杂志。

    不死心的把那些户外装备全都翻了一遍,卫燃左右看了看,随后从箱子里拿起一把打磨的还算锋利的户外刀具,给床上躺着的硅胶女人来了个开膛破肚。

    可惜,直到他剥离了所有的硅胶,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

    最后不死心的把每一块地砖和天花板乃至垫桌子腿的杂志都翻找了一遍,卫燃这才停了下来。

    “您在找什么?”刚刚试图帮忙却被婉拒的晚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都没找。”卫燃理所当然的如实说道,“让你们的人先离开这里怎么样?”

    “不守着了?”

    “暂时不用了”

    卫燃在房门前停住脚步,“卢克的合伙人,也就是停尸柜里的那个黑人平时住在哪?”

    “隔壁”晚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闻言,卫燃让开了路,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出乎他的预料,这里倒是比隔壁的房间干净整洁了不少,而且洗手间里还多了一台洗衣机,墙上更是有一台华夏产的空调,桌子上还摆着一台连着游戏机的液晶电视。

    而在唯一的那张床下面的箱子里,除了同样有好几箱的户外装备和几套正经衣服之外,还有一箱子各式兽药,以及一盒子子弹。

    在这些子弹里一番挑挑拣拣,除了各种颜色的12号霰弹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全都是9毫米的手枪子弹。然而,在这个房间里一番寻找,他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武器。

    一无所获的离开这个房间,卫燃脱掉手套之后说道,“我们回酒店吧,让守着这里的人都撤了怎么样?”

    “没问题”晚秋痛快的应承下来,同时不忘朝着身后跟着的壮汉使了个眼色。

    估摸着自己在外面也晃悠够了,卫燃故意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跟着晚秋回到了酒店,随后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并且在又一次的仔细检查过后,锁好了门窗拉上了窗帘,并且将那颗震撼弹挂在了房门的防盗链上。

    返回卧室取出认证器连上自己的电脑,卫燃面无表情的看完了关于北尾智达和免电那边的进度。

    那个北尾智达干脆的跳楼自杀虽然出乎他的预料,但却在海拉姑娘们的备选计划之内,所以虽然没有达成最好的结果,总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一番盘算,他这才点开了安菲娅发来的第二封邮件。这里就全是关于艾格的邮箱以及家里情况的汇报了。

    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论艾格的邮箱还是家里或者图书馆,却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见状,卫燃也就扣上笔记本拔掉了认证器,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耐心的等待着进度的发酵。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一架飞机也降落在了喀山,不久之后,一个无论外貌还是身材都平平无奇的混血姑娘,也拎着个背包走出了机场,对照着地址,驾驶着提前租好的车子赶往了卡班湖畔。

    而在卫燃不久前才去过的那两间房子的附近,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里,同样有个亚裔小伙子也放下了手里举着的望远镜。

    犹豫片刻,这个看面相绝对不到30岁的小伙子,却并没有推开车门走进那两间已经无人看守的房子,反而在他的挎包里一顿翻找,最终抽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卫燃接受采访时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正装,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睛,整个人也显得文质彬彬的。

    “呵”

    这个年轻人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冷哼,将这照片又塞进了挎包里,紧接着,他却从包里抽出了一支拧着消音器的P22型半自动手枪。

    颇为特殊的是,这支手枪的消音器外面,竟然还格外细致的裹了厚厚的一层本应用在羽毛球拍上的绿色迷彩花纹手胶。

    轻轻拉动套筒顶上一颗子弹,他将这手枪又塞进了包里,接着却取出了一部卫星电话拨了出去。

    片刻之后,这个年轻人用根本不带任何口音的英语问道,“你到了吗?”

    “到了”快要将租来的车子开到卡班湖畔的混血姑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个历史学者似乎来现场了”

    “所以相册在他身上?”

    “他不太可能带着相册过来,除非想和我交易。”

    “你拿什么交易?”电话另一头的混血姑娘嘲讽道,“用那个黑鬼的尸体吗?”

    “接下来就看你了”

    电话这一边的亚裔小伙子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抓到哪个女人,我猜那个历史学者肯定会把相册送上门的。”

    “为什么不是你抓到那个历史学者,然后问出相册的位置让我轻松点?”混血姑娘不满的停下了车子。

    “无所谓,”这个亚裔年轻人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我先行动好了,只是个学者而已。”

    “等你消息”那混血姑娘说话间,却已经调转了车头,开往了卡班湖的另一边。

    收起卫星电话,这个亚裔年轻人这才慢悠悠的启动了车子,径直开往了卫燃下榻的酒店。

    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行动,反而开到了卫燃下榻的酒店附近,找了另一个更加便宜的酒店住了下来。

    这一晚,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行动,而相隔一条马路的卫燃,也同样没有等来他一直在等着的访客。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卫燃在晚秋的带领下,又去艾格租住的房子里看了看,这里相比卢克和他的搭档住的房间环境要更差一些,但距离码头却也更近一些。只可惜,这里同样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我们的调查,艾格的弟弟妹妹们都在莱城读书。”

    跟在卫燃身后的晚秋解释道,“平时都是卢克搭档的妻子照顾几个小孩子,那个女人也失踪了,我们一直都没找到。”

    “为什么不在莫尔兹比港读书?”卫燃一边钻进车子一边问道。

    晚秋解释道,“莱城的生活成本和学费相对都要低一些,而且卢克和艾格以及他们的弟弟妹妹们在那里有一座大房子,是老水手克里斯留给孩子们的。如果在这里读书,仅仅租房就是一大笔钱。”

    “明天吧”

    卫燃说话间戴上了蛤蟆镜,“明天白天休息一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搭乘直升机去莱城,去看看那个小孩子的尸体,也去看看他们的那栋房子。对了,对于剩下那个孩子的搜索还在继续对吧?”

    “对”

    晚秋点点头,“我们一直没放弃过,同时也在调查谋杀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先回酒店吧”卫燃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句。

    就在他们的车子往回走的同时,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亚裔小伙子也悄无声息的顺着后门离开了酒店。

    前后相隔不到20分钟,卫燃也在中午太阳升到最高点之前回到了酒店,缓缓的打开了酒店的房门。

    扫了眼门轴处撒落的那根头发,卫燃神色如常的走进了房间,接着反锁房门,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随着房间里暗下来,他也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盏充电式的紫光灯。

    顿时,在这看似干净的房间各处,都出现了大大小小完整或者残缺的手印。

    用灯照了照刚刚自己摸过门把手的手上残存的荧光剂,卫燃的脸上露出无声笑容,脱掉鞋子,赤着脚悄无声息的在残存了荧光手印的各处检查了一番,最终顺利的在卧室的床底木板上,发现了一个被钉在床板内侧的窃听器。

    没有触碰这枚窃听器,卫燃躺在伸了个懒腰,接着又用汉语假意给穗穗发了几条消息。

    稍等了片刻,他又拿起床头的电话,用汉语呼叫前台给他送来了葡萄酒开瓶器以及一些冰块,随后再次从食盒里翻出了那枚震撼弹。

    趁着开门接东西的机会,他顺手将这枚震撼弹卡在了门把手上。接着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故意走进卧室打开,并且倒进了醒酒器里。

    约莫着五分钟之后,他却拿起了刚刚带回来的矿泉水倒进了高脚杯,自斟自饮的喝光了一瓶矿泉水,随后又打电话给晚秋,表示自己要好好睡一觉,所以推掉了晚餐。

    挂掉电话又等了片刻,他这才拎着醒酒器走进浴室,一边给浴缸里放水,一边将一口没碰的红酒缓缓倒进了浴缸里。

    用跑调的破锣嗓子哼着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卫燃换上一套方便活动的大裤衩子和紧身T恤,顺便又穿上了一双轻便的靴子,这才将房间的空调温度调低,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顺便还塞上了耳塞。

    不久之后,这房间里也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也推着个清洁车不急不慢的走到了卫燃的门口。

    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房门,他抽出一把钳子一下便简短了铝合金材质的防盗链,接着便闪身钻进房间,顺便关上了房门。

    然而,几乎就在房门重新锁死的瞬间,随着门把手复位,一颗震撼弹也弹开了保险销,“当啷!”一声砸在了他的脚边!

    “咚!”

    在巨响和强烈的闪光中,这个刚刚进来的亚裔小伙子整个人也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和至关重要的平衡感。

    在这枚震撼弹炸响的同时,本来就在假装打呼噜的卫燃也立刻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一边扯掉耳塞一边推开卧室的房门,一个飞扑趴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同时也将一支OTs-38微声转轮手枪对准了那个鼻孔、眼角乃至耳朵里都开始流血的人影。

    稍作观察,卫燃收起手里的武器,慢悠悠的爬起来走到了对方身前。

    在一连串“咔嚓、咔嚓”的骨骼脆响中,这个满脸是血狂吐不止的倒霉鬼的下巴、手腕、手肘乃至膝盖全都被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历史学者掰开了关节。

    可即便如此的剧痛,这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亚裔小伙子却只会哼哼和不受控制的呕吐,一时间根本就没有恢复意识。

    啧啧啧,这毛子的东西就是量大管饱

    卫燃踢了踢那枚震撼弹的残骸,起身打开了房门走进楼道,和几个原本守在电梯口的壮汉以及稍后赶来的晚秋打了声招呼,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说道,“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都回去吧。”

    闻言,晚秋和她的那些同事们面面相觑,刚刚那动静说是煤气罐炸了他们都信,摔了一跤

    再看看仍在房间门口的清洁车,以及从房间里弥漫出来的硝烟味和隐约可闻的哼哼声,其中一个壮汉却已经给手里的格洛克手枪顶上了子弹。

    拦住了对方准备进门的打算,卫燃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行了,先回去吧,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闻言,那壮汉还要再说些什么,晚秋却朝他使了个眼色,朝着卫燃微微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门口。

    暗暗松了口气,卫燃推开房门钻进房间,蹲在了那个别说站起来,连呕吐都没办法止住的倒霉鬼边上。

    先在对方的身上一顿翻找,最先被拿起来的,便是那支拧着消音器的P22手枪。

    摸了摸消音器上缠着的手胶,卫燃拆下弹匣,接着又拉动套筒弹出了枪膛里顶着的那颗子弹。不等这颗子弹落地,卫燃便将其一把抄在了手里。

    不出意外,这是一颗细长的.22LR子弹,但颇为特殊的是,这颗子弹的弹头却被涂抹上了一抹天蓝色的油漆。再看看弹匣里的那些子弹,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标记。

    将这武器放在一边,他在对方的身上继续翻找了一番之后,又发现了三个备用弹匣和一台卫星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小巧的录音笔,以及一把老式剃刀样式的折刀。

    继续翻找,他又在对方腰间的小包里翻出了一台运动相机和一小瓶的煤油,外加几双橡胶手套。除了这些,这人的身上却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难得来了个专业选手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解下对方的鞋带,将脱臼的双手反绑在了一起,接着又抽出对方的腰带,将他脱臼的双腿绑在了一起。

    最后用浴巾包住了对方的眼睛并且用另一根鞋带绑紧,他这才坐在了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取出笔记本电脑连接了认证器。

    等到屏幕上的鼠标光标开始自己移动,卫燃又将卫星电话和运动相机以及录音笔相继连接在了笔记本上。

    很快,屏幕上便冒出了一张张的照片,同时也播放起了一段夹杂着小孩子惨叫哀嚎的视频。

    在那些照片里,被折磨的既有之前发现尸体的白人小男孩,也有已经确定被劫持的黑人小女孩儿。

    但那哀嚎的视频里,却是那个黑人小女孩正被一个亚裔男人压在身下不断的挣扎。

    抬眼看了看在房门口蠕动的亚裔男人,卫燃操纵着鼠标拉动进度条,在这段视频的最后,一支缠着手胶的消音器被塞进了那个黑人小女孩的嘴巴里。

    随着消音器另一头儿的手枪扣动扳机,这个黑人小女孩儿的嘴巴里,也冒出了一小团烟雾。

    “老板,根据在卫星电话里找到的通话记录,对方应该有三个人。”

    扫了眼屏幕上那个打开的文档里冒出的文字和列出的电话号码,卫燃却只是敲击着键盘打出了一句“注意安全”。

    不等安菲娅的回应,卫燃已经重新走到门口那个男人的身边,戴上手套帮他装好了满是呕吐物的下巴,接着又扯掉蒙眼的浴巾,用打湿的毛巾仔细的擦干净了对方脸上的血迹和呕吐物。

    “长的还挺帅,翻倍之后都快赶上我了。”

    卫燃恬不知耻的冷哼了一声,拿起对方那支剃刀样式的折刀,轻而易举的划开了对方的衣服,将其彻底扒光之后丢进了浴缸里。

    “晚秋,麻烦帮我送来几大桶双氧水怎么样?”卫燃拨通晚秋的电话之后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今天无了

    因为反派角色不够讲文明懂礼貌有素质,所以进了小黑屋了……明天吧,大家早点休息。

第1088章 失去自由和踪迹的自由枪手

    挂掉电话,卫燃把从那个倒霉鬼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全都堆在了洗手盆里,随后却拿着缴获来的手枪和备用弹匣重新坐在了客厅的桌边。

    一番大致的检查,他也总算发现了这些子弹的不同之处。

    简单的来说,那些子弹头涂抹着蓝色油漆的子弹,都属于强装药子弹,更直白一点儿解释,便是加大了子弹的装药量,让子弹拥有更大的侵彻力,但同时也降低了子弹的停止作用。

    而剩下的那些子弹头没有涂抹天蓝色油漆的,则是减装药子弹。

    这些子弹的威力自然也要小一些,但因为威力的减弱,停止作用却也多少要强一些。

    两种子弹孰强孰弱实在是不好分辨,但至少他可以确定,卢克和他的搭档脑子里的弹头,有极大可能是这种减装药子弹打进去的。

    不仅如此,就连弹匣里,都是按照一颗强装药、一颗减装药这样的顺序装进去的。而从这个小细节,也能看出尚且躺在浴缸里的那个同龄人的自信和谨慎以及丰富的经验,当然,还有那极具特点的处刑方式。

    这一切,无疑都在暗示着,那个被震撼弹问候的人事不省的倒霉鬼,大概率是专业吃这碗饭的。

    思索片刻,卫燃用湿巾将那些子弹按照原来的顺序重新装进了弹匣,接着却把这支手枪连同刚刚拆开的两颗子弹的残渣,全都装进了食盒里。

    他这边刚刚忙完,房间外面也按响了门铃,紧接着,晚秋便打来了电话。

    “吴医生,您要的东西已经在房门口了。”晚秋温柔的说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帮我准备四个最大号的铝合金行李箱吧,天黑之前送过来就可以。”卫燃在开门之前微笑着说道,“暂时就这些吧。”

    “好的”

    晚秋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而卫燃在稍等了片刻之后,这才打开了房门,将那两大桶分别用10升容量的双氧水拎进了洗手间。

    重新锁好了房门,卫燃先把其中一桶倒进了放着破碎衣服的洗手盆,随后将染血的毛巾也丢了进去。

    等到衣服上毛巾上的血渍被氧化干净,他又用这块毛巾仔细的擦拭干净了门口地板上的血迹,最后干脆往地板上又倒了一些双氧水。

    处理完了那个倒霉鬼留下的血迹,他这才用对方的那把剃刀式的锋利折刀,在他的脸上轻轻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但紧接着,他便将一杯双氧水缓缓倒在了涌出鲜血的伤口上。

    剧痛的刺激之下,这个倒霉鬼总算是恢复了清醒。然而,他却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

    “会汉语吗?”

    卫燃一边给对方的下巴恢复正常,一边换上母语问道,不出预料,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硬骨头了”卫燃将剩下的半杯双氧水倒在了对方脸上的伤口上,随后却起身离开了浴室。

    片刻之后,他拎着一个样式复古的金属医疗箱走回了浴室,一边慢悠悠的进行着术前准备一边用汉语说道,“不瞒你说,我虽然是个历史学者,但同时也是个整容师,希望我的手艺你会满意。”

    稍作停顿,卫燃拿起一支一次性马啡注射器说道,“接下来我准备给你换个性别,虽然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一些,但如果你能活下来,等过段时间我会给你隆一对大兄,然后我会把你卖给我的一个朋友,他会给你安排一个让你每天都能享受快乐的新工作的。”

    说完,一脸疯狂的卫燃这才戴上口罩,不顾对方的挣扎,将手里的马啡扎在了对方的大腿根上。

    稍等了片刻,卫燃拿起一支止血钳夹了夹对方的皮肤,见对方没反应立刻拿起了一支手术刀,“你看,我人还是很好的,如果换个人来,可不会给你打麻药。”

    “你想知道什么?”躺在浴缸里的男人终于还是害怕了,用强调怪异的汉语问道。

    “随便你说些什么好了”

    卫燃笑眯眯的说道,“比如你叫什么,哪里人,属于什么组织,你的另外两个同伴在哪里,你的雇主是谁,那本相册又有什么秘密这些。”

    轻轻敲了敲手里拿着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放在一边,卫燃打开了浴室的换风之后,又开启了房间里的音箱随机播放着一首重金属音乐,随后重新回到浴缸的边上笑眯眯的说道,“我能保证你肯定会活下去,但活在天堂里还是活在地狱里,就看你自己了。接下来我会继续给你进行手术,直到你说出我感兴趣的内容我才会停下来。”

    说完,卫燃便已经将对方脱臼的双腿从浴缸里拽了出来,用一条纱布绑在了浴缸边的扶手上,随后重新拿起手术刀,在对方的大腿根轻轻划了一刀。

    “停!停下!”

    这个倒霉鬼惊慌失措的大喊了一声,见卫燃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滞,立刻加快语速,用腔调怪异的汉语说道,“我是含棒人,我叫崔啊!”

    这人话都没说完,卫燃便将手术刀戳在了他的胳膊上,语气冷漠的提醒道,“我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讲故事的,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说完,他又拔出了手术刀,继续慢悠悠的划开了对方的皮肤。

    “招核人,我是招核人!我叫千叶戈男!”

    这个男人惊慌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的爸爸是招核人,但我的妈妈是含棒人!”

    “你最好说点我感兴趣的”卫燃一边忙活一边提醒道,“否则我怎么好停下来呢?”

    “我是个自由枪手,代号伯劳鸟!”

    千叶戈男语速更加快了一些,“我的搭档现在在喀山,准备劫持你的女朋友们或者直接盗取那本相册。”

    女朋友们?

    无端被污了清白的卫燃手下的动作不由的也加快了一些,而千叶戈男也越发紧张的继续说道,“她是个商业间谍,擅长盗取商业机密,是个混血儿!身高一米六左右,长发!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代号杰瑞,动画片里的那个杰瑞!”

    见卫燃依旧没有停下,千叶戈男也不敢停下,“这次我只有这一个同伴,我的雇主是谁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要把相册带回去交给他!”

    见卫燃依旧没有停下,千叶戈男近乎崩溃的哀求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快停下!快停下!”

    “再给我五分钟我就能帮你把鸟皮完整的剥下来了”

    卫燃格外遗憾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让染血的手术刀在这指尖灵活的转来转去一边问道,“接下来该我提问了,不过刚刚我不小心切断了一根血管,所以你最好回答的速度快一点。”

    无视了对方脸上绝望的表情,卫燃慢悠悠的倒了一杯双氧水笑眯眯的问道,“你来找我,是你的雇主要求的,还是你自作主张的?”

    “是我和我搭档商量的结果!”

    千叶戈男语速极快的用汉语答道,“我们的雇主只要求拿到相册,并不在乎我们具体的行动方式。”

    “下一个问题”

    卫燃一边将杯子里的双氧水倒在对方胳膊上被手术刀戳出来的伤口,一边慢悠悠的问道。“拿到相册之后送到哪里?哪个是你搭档的联系方式?”

    “拿到相册之后送到墨尔本的一家酒店!”

    千叶戈男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和惨叫,以最快是速度答道,“我搭档的手机尾号是22,快停下!”

    “给你的搭档打电话”

    卫燃笑眯眯的说道,“告诉她你已经抓到了我,并且拷问出相册藏在了图书馆的地下室最尽头的暗房里,而且图书馆的守卫只工作到凌晨三点半。”

    稍作停顿,卫燃重新倒了一杯双氧水说道,“如果能抓到你的搭档,你就有机会活下来,如果能从她的嘴里验证你说的是真的,你也就不用继续受刑了。

    当然,我可能没办法放了你,但至少能给你安排一份还算安全的教学工作。”

    “我同意,我同意!”

    千叶戈男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最后,你的落脚点在哪?”卫燃笑眯眯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当然,还有你的交通工具。”

    这个小问题,千叶戈男自然不会隐瞒,格外痛快的一一告知了卫燃。

    见状,后者这才拿来对方的卫星电话,找到了他的搭档的号码,“你们的联系习惯是什么?”

    “先发一条信息”

    千叶戈男看了眼从大腿根流进浴缸里的暗红色血液,加快了语速说道,“内容是当前时间减去两个小时17分钟。”

    闻言,卫燃先编辑好了时间给对方看了看,在确定格式没有问题之后,却直起腰额外加了一句俄语发到了安菲娅的手机上,随后又拨通了安菲娅的电话,接着贴在了千叶戈男的耳边。

    “快跑,我被抓了,联系老板。”千叶戈男换上含棒语神色如常的提醒道,接着便要咬舌自尽。

    然而,还没等他用上力气,卫燃却已经托住了他的下巴再次用力一扽,轻而易举的拽开了下颌骨的关节。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的搭档已经被抓了,是个混血女人。”

    电话另一头,提前得到提示的安菲娅慢悠悠的用英语说道,“这里是俄罗斯,你该找个白人姑娘才更自然一些。”

    说完,安菲娅便挂断了电话,而千夜戈男的脸上,也已经满是绝望之色。

    “你开始就在引导我联系你的搭档对吧?”

    卫燃将卫星电话丢到一边笑眯眯的问道,“所以你才这么痛快的回答了这么多的信息,只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见千叶戈男依旧不说话,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会被我切成大大小小的零件,直到只剩下躯干活着,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情报,我就等抓到你的搭档之后用同样的方法.”

    说到这里,卫燃却停了下来,突兀的换上了没啥大用的含棒语,贴着对方的耳朵问道,“那个混血女人不止是你的搭档吧?”

    这话刚一说出口,千叶戈男便身体一颤,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卫燃却已经直起腰,“我改变主意了,我刚刚提到的朋友,他手下大概有几百个饥渴的小混混,你的女朋友”

    “够了!别说了!”

    被拆了下巴的千叶戈男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接着又含糊不清的说道,“放过她,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就把刚刚的那些内容再说一遍吧”卫燃笑眯眯的把玩着手术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千叶戈男用胸口抵着不受控制自由活动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艰难回应道。

    闻言,卫燃笑眯眯的拿起持针器,帮对方缝上了大腿根处那条足有十厘米长,但却仅仅只是割开了皮肤的吓人伤口。

    最后往没有痛感的伤口上倒了一大杯的双氧水算是完成了清创消毒,卫燃仔细的清理干净现场,并且用双氧水擦拭了一番之后,这才用对方的衣服将其绑在了浴缸的扶手上,给千叶戈男拍了一张照片,接着又用浴巾蒙住了他的眼睛。

    一切忙完,他从公文包里摸出个没有装卡的手机和一块电子表,将其摆在了正对着卫生间门口的位置开启了录像功能。

    从外面关上了卫生间的房门,卫燃挥手收起了医疗箱,重新戴上了口罩和墨镜以及渔夫帽,随后又拎起了装有千叶戈男衣服碎片的垃圾袋和一个不起眼的背包打开了房门。

    还好,晚秋没有在房间外面安排人守着,甚至就连那辆清洁车都没有推走。而在远处的楼梯间,正有两个壮汉盯着自己这间房的房门方向,显然是担心又出现什么纰漏。

    朝对方招招手,卫燃指了指身后已经锁死的房门说道,“麻烦找个人在门口守着,但是不要进房间。另外,酒店外面也安排个人守着,这间房的窗子刚刚好像不小心被我打碎了,如果有什么东西从房间里冒出来,直接开枪就好。”

    “没问题吴医生!”这壮汉立刻答道。

    “就这样吧,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

    说完,卫燃便迈步走向了电梯间,搭乘着那台似乎一直给自己留着的电梯放心的离开了酒店。

    在他的身后,那个本意阻拦的壮汉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朝自己摇头的晚秋,终究还是按下对讲机,按照卫燃的吩咐做出了安排,随后他才走向了晚秋。

    “我们不去房间里看看吗?”这个壮汉指着卫燃的房间,朝晚秋低声问道。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代理副班长吗?”晚秋笑眯眯的问道。

    “为为什么?”这个壮汉一脸茫然的问道。

    “因为你的好奇心太多了”

    晚秋拍了拍对方厚实的胸口,“如果你的好奇心再大一些,说不定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都要去墓地里才能找到你了。”

    闻言,这壮汉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干脆的转身走到卫燃那间房的门口,双手背后跨步站的板板正正,却是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见状,晚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权当不知道卫燃已经外出了。

    此时酒店的楼下,随着电梯打开,卫燃也早已将脱掉的白大褂和渔夫帽塞进了手里拎着的垃圾袋里,甚至就连他身上的T恤都换了个颜色,头上更是换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而电梯里的摄像头,更是被糊上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医用胶布。

    施施然的走出电梯,背着包拎着垃圾袋的卫燃走进停车场一番寻找,最终却只是扫了眼角落那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便脚步不停的走走向了其他方向。

    以那辆越野车为中心将周围的几辆车观察了一番,他这才再次回到车边,小心的打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车门。

    一番检查,他却只从这辆车子里发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帆布包,这包里也只有一个望远镜、一把格洛克手枪,以及几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和一把钥匙。

    略作思考,卫燃将手枪和弹匣带在身上,又揣起那把钥匙,转身离开了这辆越野车,慢悠悠的走出了停车场。

    在周围一番闲逛,卫燃最终走进了一家和自己入住的酒店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的廉价旅馆里。

    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遮住脸朝着前台大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卫燃顺着钥匙上的号码,来到了位于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戴上手套小心的打开一个门缝将手机塞进去借着摄像头一番观察,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他这才打开了房门。

    这房间并不算大,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好在,这房间里倒是装有空调,而且这空调还处于运行的状态,连带着,也让这房间里的温度格外的舒适。

    关上房门一番检查,卫燃并没有拉开厚实的窗帘,反而坐在椅子上,先把千夜戈男的一些信息发给了安菲娅。

    很快,对方便发回了邮件,表示在暗网确实有个代号伯劳鸟的自由杀手,而对方的业务范围,也基本在南亚东南亚,以及太平洋赤道附近的这些小屁国家和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

    相比之下,倒是代号杰瑞的商业间谍并没有任何的信息。显而易见,那位千叶戈男终究还是有事情瞒着对他那么好的某手无缚鸡之力的历史学者。

    收起认证器,卫燃小心的打开了放在桌子底下的行李箱。

    这个墨绿色的行李箱里一半的空间装着几套换洗的衣服和厚厚的一沓护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医疗包。

    而另一半的空间里,却固定着一支使用碳纤维折叠枪托的丰和M1500狙击步枪,以及配套的消音器和一颗颗固定在海绵上的子弹。

    没动这支远程武器,卫燃打开了那个装有护照的小包。

    这包里除了一沓现金之外,剩下的护照也分别装进了两个夹层,其中一个夹层,仅仅只放着澳大利亚、含棒以及招核三本护照,护照的主人,也不出意外的是千叶戈男本人,只不过那名字嘛,要么是日语的花江克幸,要么是韩语的宋承洙,要么则是英语的汤姆·沃辛顿。

    将这三本明显都是真货的护照放在一边,卫燃又拿起了其余几本护照。

    这些护照基本上涵盖了南亚东南亚的各个小屁国家,其中单单菲猴和新马泰三国的护照就有好几本。

    而在其中一本属于帕劳的护照上,也总算让他看到了千叶戈男这么个破名字。

    一番思索,卫燃将这些护照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兜里,接着又将腰间别着的那支格洛克手枪以及备用弹匣仔细的擦拭过后,连同带来的垃圾袋全都装进了行李箱。

    紧接着,他却调出了给千叶戈男拍下的照片,随后打开自己带来的背包取出各种化妆品开始了忙活。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已经和千叶戈男本人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卫燃套上一件对方的衬衫,重新背好了背包,拎着那只墨绿色的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根本没走多远,他便又找了一家廉价旅馆,利用刚刚翻出来的巴新护照顺利的办理了入住。接着,他却离开了旅馆,顶着一张假脸在这条还算繁华的街上闲庭信步的逛着。

    临近傍晚,卫燃故意在一座酒吧门口打倒了两个白人壮汉之后,在夕阳下跑进了附近一条阴暗的巷子,等他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钻进了晚秋派过来接他的越野车里扬长而去。

第1089章 笼子里的混血姑娘

    就在卫燃在夜色中搭车返回酒店的途中,远在喀山的卡班湖畔,却才刚刚上午十点左右。

    如往常一样,才开门营业没多久的时光图书馆也迎来了早起的书客。

    这些习惯每天来这里坐坐的人,既有附近的退休老人,也有几个拿着笔记本来蹭桌椅和空调的自由打工人,更有些无所事事的氛围组。

    当然,最近几天还多了些掺杂在书客里的小混混们。这些被季马和格列瓦专门培养出来负责盯梢的小混混可没有染发以及穿阿迪三道杠的习惯,但无疑例外,他们都随身带着各式各样的小包,而且占据了图书馆仅有的两个门附近的席位。

    而在吧台里,负责制作饮品的除了穿着二战苏联女兵制服的洛拉之外,还多了负责帮忙的安娜老师。

    图书馆二楼的办公室里,穗穗依旧在忙着她的搞钱大业,现如今正是国内十一长假时段,无论哈萨的玛雅家还是因塔的两处营地,又或者通古斯卡河的自驾路线乃至彼得堡的新路线,可都有不少游客排着队等着让她宰呢。

    如此繁忙的工作,也让她下意识的忽视了时不时打哈欠的卡坚卡姐妹,只当她们昨天加班太久没有睡好。

    当然,她更加没有注意到,在百叶窗外的一楼,正有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盘着长发,欧亚混血样貌的姑娘,一脸好奇的走进了图书馆,走到了吧台的边上。

    她没注意到这个姑娘,可不代表一直在盯着监控的安菲娅没有注意到,更不代表同样穿着苏联女兵制服的安娜老师没有注意到。

    几乎就在安菲娅猜测这个姑娘是不是那个代号杰瑞的商业间谍的时候,安娜老师却已经用俄语亲切的问道,“想喝点什么?”

    “这个吧”

    这个混血姑娘用英语说话的同时,也伸手指了指饮品单上的一杯果茶,同时不忘继续用英语问道,“你能听懂英语吗?”

    “这杯吗?”

    安娜老师指了指饮品单上的图片,同时格外歉意的说道,“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杯饮品200卢布。”

    一边说着,安娜老师还拿起计算器,按出了“200”的字样给对方看了看。

    这个混血姑娘点点头,低头打开挎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1000卢布的大票就准备递给安娜。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的同时,安娜却一脸微笑的将一枚电击器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伴随着“滋啦啦”一阵轻响,这姑娘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哆嗦。

    只不过,还不等她倒地,安娜便松开了电击器,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领口往回一拽,让她趴在了吧台上,像是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聊着什么似的。

    与此同时,安娜也朝着不远处的格列瓦招了招手,等对方过来之后,直接将这姑娘推到了他的怀里,“送进地下室,用贝利亚的笼子把她关起来,记得把门焊死,普通的锁困不住她。”

    “明白”格列瓦说着,已经招来两个小弟,将这姑娘直接抬出了图书馆。

    与此同时,安娜却走向了图书馆外面,按动刚刚从那姑娘兜里顺来的车钥匙,并在一直守在门外车子里的卡吉克指引下,顺利的找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瓦兹面包车。

    稍晚一步,安菲娅也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办公室。片刻之后,等她走进地下室的时候,安娜老师也将那辆面包车开了进来。

    随着车门开启,安娜老师不由分说的用电击器在那个姑娘脖颈上再次按了一下,这才后退两步,任由安菲娅将这姑娘身上各种各样的零碎全都掏了出来。

    她们忙活的同时,格列瓦也将那个闲置已久的铁笼子从地下室的储物间里拽出来,接着又开启了提前准备的电焊机做好了准备。

    任由安菲娅将这个被扒的只剩下保暖衣裤的姑娘打了一针镇定之后塞进笼子里,格列瓦立刻亲自操作,熟练的用电焊将笼子的铁门和门轴一圈全部焊死,额外又加了两根手指头粗的钢筋作为加固,算是彻底杜绝了这姑娘跑出来的可能。

    “这里就交给你了”

    安娜轻轻拍了拍安菲娅的肩膀,将电击器和车钥匙交给她之后,招呼着刚刚忙完的格列瓦一起,将这个铁笼子搬进面包车的车厢里,随后一边询问着格列瓦父母的近况和身体情况,一边走向了地下室的外面。

    目送着这俩人走远,安菲娅掂了掂手里的电击器,将其揣进斗里,开始检查刚刚从那个姑娘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这姑娘身上除了一把剃刀样式的折刀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当然,武器虽然没多少,但一个个瓶盖大小,瓶盖造型的窃听器和定位器却有不少。

    除此之外,这姑娘的包里还有一台微单相机和一架华夏产的便携式无人机,以及两部卫星电话和一台韩语界面的手机,外加一些现钞和诸如化妆品之类的小零碎。

    先给这姑娘拍下一张照片发给卫燃,安菲娅找来一床棉被盖住笼子,关上车门之后将面包车开出地下室,直奔软禁艾格的房子。

    这些天的时间里,艾格虽然还是没能离开那栋房子,但至少恢复了通信和上网自由。

    只不过,自从他的弟弟妹妹们失联之后,他却根本不知道该联系谁了。

    原本,安菲娅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只可惜,她在停下车子之后,却根本没来见自己,反而招呼着那些各色头发的小混混,将一个用被子裹着的铁笼子抬进了车库里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相比艾格的好奇,车库里的安菲娅却格外的忙碌。

    这个彻夜未眠的姑娘一边抱怨着需要两个老板都给她涨工资,一边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从缴获来的卫星电话和手机里翻出了各种东西。

    很快,她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这是一组之前通过远程控制卫燃的电脑,在那个被震撼弹炸懵的倒霉鬼卫星电话里发现的卫星电话号码。

    这还不算,她还在这个姑娘手机的隐藏相册里,发现了她和卫燃抓住的那个倒霉鬼的各种亲密合影。

    “咔吧吧”

    安菲娅活动着颈部的关节发出了一串脆响,接着起身打开了水龙头,用高压水枪冲洗着笼子里的那个同龄甚至说不定是同行的姑娘。

    相比卫燃,安菲娅的拷问要更加直接了一些,这姑娘秉承着你不说我就不停的原则,在耐着性子持续冲刷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笼子里的被水流撞的鼻青脸肿的姑娘终于投降,无比痛快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的一干二净。

    按这姑娘的说法,她这次来图书馆并没有打算动手,只是先过来踩踩点熟悉一下情况,甚至,她都不清楚自己哪里出现了破绽。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会回答她,安菲娅更不可能告诉她,图书馆里的那些书客,有超过一半都是专门等她等的望眼欲穿的小混混,剩下的那一半,也基本上都是经常来的熟人。

    而在并不是经常出现的陌生人群里,身高一米六的长发欧亚混血姑娘,满足这些特质的人实在是称得上鹤立鸡群一样的显眼。

    所以实际上不止安菲娅和安娜一眼认出了她,就连那些小混混其实都有不少人押注压在了她的身上。

    而这一番拷问下来,安菲娅除了拷问出这个姑娘和千叶戈男共用的暗网身份和各种社交账号,乃至在各处的落脚点等等信息之外,还意外的得知了雇主的身份。

    “你从哪得知的雇主身份?”安菲娅蹲在笼子前面笑眯眯的问道。

    闻言,笼子里满身淤青瑟瑟发抖的混血姑娘捂着脸哆哆嗦嗦的答道,“在接受这单生意之后我们就先调查了雇主的身份。”

    “你们担心对方灭口?”安菲娅一针见血的问道。

    “除了担心被灭口,也担心成为替罪羊,当然,我们也打算过段时间换个身份用那本相册勒索一些钱。”

    笼子里的姑娘抹了抹脸上冰凉的水渍解释道,“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下一个问题”

    安菲娅看着笼子里的姑娘问道,“你和你的搭档从谁那里学来的这些非法技术?”

    “非法技术?”

    笼子里的姑娘笑了笑,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解释道,“我的妈妈被柱含美军强奸之后生下了我,并在拿到赔偿之后,就把我丢到了孤儿院。”

    “那时候你多大?”安菲娅饶有兴致般的问道。

    笼子里的混血姑娘打了个哆嗦,最终还是答道,“5岁,我那可怜的妈妈用了五年才拿到仅仅一万多美元的赔偿吗,她也是为了拿到赔偿才把我生了下来。”

    “继续说”安菲娅不置可否的催促道,似乎仅仅只是想听一听八卦而已。

    “我在10岁的时候逃离了孤儿院”

    笼子里的姑娘摊摊手,“在孤儿院根本吃不饱,想吃饱肚子只能偷和抢,孤儿院太小了,能偷的地方也只有厨房的橱柜而已。但孤儿院外面不一样。”

    “继续”安菲娅慢悠悠的催促道。

    “我偷过很多东西,从超市货架上的吃的喝的到收银机里的现金,各种名牌衣服鞋子甚至珠宝。后来我在偷我现在的搭档家里的时候被他抓到了,那时候我19岁。”

    “所以你们成了搭档?”

    “开始他只是让我帮他偷一家公司的合同”

    笼子里的姑娘笑着说道,“那次他分给我一千万韩元,我从没拿到过那么多钱,所以我赖在了他的家里,帮他偷各种东西,他会分给我钱,也会教我开锁和各种技术。”

    “试试这个”安菲娅说着,将一个挂锁丢进了笼子。

    “打开有奖励吗?”笼子里的混血姑娘问道。

    “一条干浴巾和一个暖和的地方,当然,还会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安菲娅开出了一个对方目前最需要的条件。

    闻言,这姑娘伸手从笼子上拆下两根原本用来固定狗食盆的细铁丝,根本没费什么时间和力气,便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原本用来锁住车库大门的挂锁。

    接过这姑娘丢出来的挂锁,安菲娅起身走出车库,不多时便拿来了一条浴巾递给了笼子里的姑娘。

    “新的问题,你的搭档从哪里学来的杀人技术?”

    面对安菲娅的提问,这一次这个姑娘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但我知道一件有关他的事情,而且我想谈条件。”

    “什么条件?”安菲娅漫不经心的问道。

    “如果不能放我出去的话,给我换个更宽敞的牢房怎么样?我不想被关在这里面。”

    “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安菲娅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好像是个招核人。”

    笼子里的姑娘顿了顿,“这是大概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我旁观了全过程,他的父亲非常擅长格斗,而且对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

    “你会获得一个更宽敞的牢房的”

    安菲娅说着,用棉被盖住了这个足以捆住贝利亚的笼子,同时最后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年龄和名字。”

    “25岁”笼子里的女人隔着棉被答道,“我没有名字,就叫我杰瑞吧。”

    “汤姆和杰瑞里的那只老鼠?”

    “对”

    笼子里的姑娘带着笑意回答道,“那是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唯一能看到的动画片。”

    闻言,安菲娅一边将刚刚收集到的情报全都发给了卫燃,一边走出了车库。

    “把里面的笼子搬到一个艾格进不去的房间”

    安菲娅上车之前说道,“等下送一套保暖内衣和两条毯子到笼子边上,每天定时送吃的喝的过去,记得戴头套。”

    “安菲娅姐姐”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太妹凑上来问道,“里面的人大小便怎么办?”

    “给她个便盆好了”

    安菲娅说着,将不久前从那个混血姑娘杰瑞的身上搜刮来的现金全都塞给了这个小太妹,“这是卫生清理费,麻烦你了。”

    接过这厚厚的一大卷现金,这个曾经帮忙照顾过贝利亚的小太妹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这份工作和那个笼子,她可太熟悉了。

    晚上还有一章,大概吧

第1090章 明修狸猫,暗度太子

    卫燃回到酒店之前,这座酒店所在的这条街,也因为不明原因的停电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个壮汉各自拖拽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酒店,又在停车场另外两个同伴的帮助下,将这两个似乎格外沉重的行李箱抬上了一辆越野车。

    几乎就在酒店自己的备用发电机顺利启动开始给整座酒店供应电力的同时,这辆越野车也风驰电掣的开出了停车场,并在另外两辆越野车的掩护之下开往了机场的方向。

    在这三辆车队之后,还远远的跟着白天时候卫燃曾在停车场翻找过的那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

    不久之后,这条街的电力也彻底恢复了供应,而卫燃也在大概十分钟之后,搭乘着车子赶回了酒店。

    和在门口等待的晚秋点了点头,卫燃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问道,“送走了?”

    “送走了,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快到机场了。”晚秋同样贴着耳朵回应道。

    “麻烦你们了”卫燃贴着对方的耳朵一脸感激的说道,“代我向佳雅女士问好。”

    “会帮您带到的”晚秋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晚一点吧”卫燃后退一步,“一个小时之后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出发。”

    “既然这样,先上楼休息一下吧。”

    晚秋说着,稍稍抬手,引着卫燃走进了一直出于开启状态的电梯。

    一路沉默的回到房间,卫燃先扫了眼沙发上放着的衣服,然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洗手间的房门。

    此时,四肢和下巴失去控制的千叶戈男依旧躺在浴缸里,门口的地板上,也依旧摆着他离开的时候摆放的手机和计时器。

    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定时间一致,他却根本没管早就已经没电的那台手机,反而又退出洗手间,换上了沙发上摆着的那套安保成员穿的迷彩服和黑色T恤。

    仔细的戴上面罩和棒球帽,卫燃这才再次走进洗手间,取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千叶戈男看了看。

    “多亏了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抓到了你的搭档杰瑞。”

    说完,他还不忘把屏幕里的照片放大了些,以便千叶戈男能看清楚笼子里那个全身湿透的混血姑娘。

    见浴缸里的倒霉蛋脸上浮现出了绝望之色,卫燃满意的收起了手机,“根据你的搭档供出的情报分析,我猜你其实也不太在乎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姑娘吧?”

    说完,卫燃也不等千叶戈男回应,便“咔吧”一声帮对方把一条腿的膝盖关节恢复了原状。

    又是“咔吧”一声将另一条腿的膝盖关节也恢复了原状,卫燃将对方拽了起来,这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反驳,等下就老老实实的陪我演一出戏。

    戏演好了,不但你和你的搭档有机会活下去,至少你也不会再继续受折磨。当然,如果演砸了,我保证你和你的搭档的余生都会活的非常精彩。”

    “你要做什么?”刚刚一直忍着剧痛的千叶戈男终究还是用胸口抵着脱臼的下巴,艰难的开口问道。

    “你可没有问问题的资格”

    卫燃说着,又是“咔吧”一声帮他恢复了被自己用手术刀戳过的那条胳膊的关节。

    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出浴室,卫燃指了指自己刚刚脱下来裤子鞋子和外套,“自己穿上吧。”

    “咔吧”千叶戈男竟然用唯一能勉强活动的手自己恢复了下巴的关节。

    一番张嘴闭嘴的活动之后,他见卫燃没有阻止,又咬着牙自己艰难的试图恢复另一只手的手肘关节。

    “还是我来吧”

    卫燃说着,抓住对方的胳膊,轻而易举的把这条胳膊的关节也恢复了原状。

    “你想借用我的身份杀掉我的雇主?”千叶戈男近乎肯定的问道。

    “谁知道呢”

    卫燃浑不在意的回应道,“你大可以拒绝这笔交易,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换你搭档的身份去杀人罢了。”

    闻言,千叶戈男最终沉默的捡起卫燃的衣服一一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绕着他一番打量,卫燃又取出口罩和带有防蚊罩的渔夫帽递了过去。

    等千叶戈男穿戴好,他却将一支电击器毫无征兆的按在了前者的脖子上。

    “噗通”

    刚刚换好了衣服的千叶戈男直接摔在了地板上,而卫燃也从包里取出化妆品,简单的帮对方在脸上画了画,尽可能让对方和自己的样貌更相似一些。

    等千叶戈男打着哆嗦惊醒过来,卫燃立刻将一件白大褂和那个装有疟疾药的背包甩给了他。

    “穿戴好,然后我们就要出发了。”说完,他也将手搭在了大腿一侧快拔枪套里的格洛克手枪的枪柄上。

    略作恢复,惨受折磨的千叶戈男最终还是认命的穿上白大褂背上了背包,任由卫燃再次拆开了他的手肘和手腕关节,这才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先一步带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离开的那两个壮汉也在地勤的帮助下,将两个行李箱抬下后备箱,拖拽进了准备返航的货运飞机机场里。

    随着货舱的舱门闭合,这俩壮汉却一前一后的各自拉开了脚边的行李箱。

    这俩行李箱里自然没有千叶戈男,其中一个里面装的,仅仅只是四件矿泉水而已,而另一个箱子里装着的,却是一个和卫燃身材相仿的安保成员!

    “呼!”

    这个蜷缩着身体的安保成员被同伴拽起来之后吹了声口哨,一边接过同伴递来的香烟点燃一边离开行李箱说道,“我刚刚放了个屁,差点儿把我自己熏死,不过我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叫明修狸猫,暗度太子。”跟着一起登上货机的壮汉故作高深的胡诌了一句自创的成语。

    “啥意思?”

    “我哪知道”这壮汉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该问的别问,今天副班长还被晚秋警告过呢,咋的?你也想清明”

    “不想”

    从箱子里出来的小伙子立刻摇摇头换了个问题,“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等下到了印尼之后,这俩行李箱会被送到集团的硫磺矿区里。”

    另一个壮汉猛嘬了一口香烟解释道,“到时候你就在货机里躲好了不要冒头,等我们回来之后,明天还要飞一趟莱城把吴医生接回菲猴国呢。”

    “为什算了,我什么都没问。”这名安保人员说完,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片刻之后,这架货运飞机也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升空。同一时间,假冒的吴医生也在晚秋的“陪伴”下,带着两名安保成员钻进了一架等待多时的直升机。

    在并不算漫长的飞行过后,这架直升机稳稳地的降落在了莱城码头附近的一片空地上。一行人换乘越野车一路狂奔,很快,车子便停在了位于郊区的一座大房子里。

    “那个被你折磨的黑人女孩儿去哪了?”卫燃在下车之前问道。

    “丢进河里喂鳄鱼了”千叶戈男面无表情的答道。

    “还有一个姑娘抓到了吗?”

    “没有”千叶戈男摇摇头。

    闻言,卫燃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拉上了面罩,帮着顶替自己的千叶戈男拉开了车门。

    在晚秋的带领下走进这栋木头房子,卫燃也在一台冰箱的冷藏室里看到了那个白人小男孩的尸体。

    “也是你做的?”卫燃头也不回的问道。

    “对”千叶戈男满不在乎的回应道,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做的恶行当回事儿。

    见状,卫燃倒也没有废话,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他还债的时候。

    将这栋位置并不算好的木头房子大致检查了一番,不出预料的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

    贴着晚秋的耳朵嘱咐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带着“贵客吴医生”和他的安保成员离开了这栋房子,返回城区入住了距离码头并不算太远的一家酒店。

    转眼第二天一早,在晚秋陪同下,似乎一无所获的吴医生登上了在机场早早等待的货机。

    随着舱门关闭,晚秋立刻和吴医生拉开了距离,同时不忘招呼道,“看好他,敢乱动直接开枪。”

    “是!”

    机场里的十几号安保成员齐刷刷的给出了回应,同时也调换位置,将晚秋护在了他们的身后,并且将各自的电击枪对准了千叶戈男。

    当这架飞机起飞之后不久,依旧一副安保成员打扮的卫燃也跟着“同事”钻进了不远处的直升机,一番盘旋之后,又飞往了昨天才离开的莫尔兹比港。

    这天中午,他跟着同事们登上了一辆集装箱货船,而那架从莱城起飞的货机,也平稳的降落在了菲猴国的一处机场。

    只不过,这架货机的停机坪边上,此时还停着一辆奶白色、哈萨国籍、正在忙着往货舱里装各种热带水果的伊尔76运输机!

    随着舱门的开启,吴医生在晚秋热情恭敬的送别中走进了运输机的客舱,而在舱门关闭之前,这位吴医生还不忘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做的不错,你交易到了你和你的搭档活下来的机会。”

    客舱里,头戴面罩和牛仔帽子的安菲娅轻轻拍了拍手,指着不远处固定在地板上的铁笼子,打着哈欠说道,“自己进去休息吧,等飞机落地,你就能见到你的搭档了。”

    闻言,千叶戈男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将卫燃的护照递给了安菲娅,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铁笼子边上,并在进去之前问道,“你们打算把我送到什么地方。”

    “温暖的西伯利亚”

    安菲娅漫不经心的收起了卫燃的护照,“你会喜欢那里的,以后你和你的搭档,也会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她这边话音未落,头戴面罩的格列瓦已经将千叶戈男粗暴的推进了他亲手焊接的大号铁笼子,接着又关上笼子门,用快有筷子粗细的粗铁丝,将笼门捆扎的结结实实。

    当这架生平第一次进行洲际飞行的伊尔76运输机在话唠机长德米特里的驾驶下,拉着满载的高价热带水果和顶替卫燃的千叶戈男平稳升空离开菲猴国的时候,真正的卫燃所搭乘的货船,也慢悠悠的离开了繁忙的莫尔兹比港。

    我就说晚上还有一章

第1091章 各自的目的地

    纵贯澳大利亚的东北沿海的大堡礁,是世界最大最长的珊瑚礁群。这片连绵两千余公里的珊瑚礁群里,鱼鹰礁无疑是目前大堡礁商业潜水活动中,最人迹罕至的礁群。

    即便天气良好,从凯恩斯出发的潜水观光船也需要连续航行超过10个小时才能抵达这里。

    现如今时值10月,虽然是比较适合来这里潜水观光的好季节,但这天的天气却并不算好。

    可即便如此恶劣的天气,海面上却仍旧有一艘白色的观光游艇。

    在略显起伏的波涛中,这条观光游艇笔直的朝着凯恩斯港的方向航行着。

    格外宽敞的客舱里,刚刚登船的卫燃动作麻利的换上了一套游艇提供的衣服,然后这才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看着窗外的海景耐心的等待着。

    这是他离开莫尔兹比港的第二天傍晚,接下来他将登陆澳大利亚,而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见一见千叶戈男的雇主,解决那本不知道去哪了的相册的后续麻烦。

    至于解决麻烦的方式嘛卫燃不着痕迹的搓了搓虎口处的纹身。

    他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的上心,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安菲娅找到的那份雇主的资料。

    按照那份资料里的情报,雇佣千叶戈男和他的搭档的,本身只是个澳大利亚籍的日裔葡萄酒出口商人。

    在那个混血姑娘手机里翻出的情报资料中,这个算是家底丰厚的商人本身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在安菲娅深入调查之后却发现,这个商人的儿子如今在澳大利亚似乎是一位独立议员。

    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这位商人和前任的某位招核驻澳大使的新闻合影。

    对于卫燃来说,这些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有一个独立议员儿子,和前任驻澳大使明显关系不错,这样的一个日裔商人,他的症痔敏感度绝对不低。

    所以卫燃有理由相信,能让这样一个商人宁可买凶谋杀也要得到的相册,这里面藏着的秘密,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可能隐藏着什么“女犬运动家的飞机坠毁点”这样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

    先不说获得这样一本相册带来的“杀敌价值”,即便他卫燃不主动解决这个麻烦,即便那位日裔商人得到了那本还没看到影子的相册,他会不会放过卫燃都要打个问号。

    毕竟,千叶戈男虽然没有提过,但被安菲娅抓到的那个混血姑娘可是招了,那位商人除了要得到相册,可是还要“买凶杀人”的,而且整笔生意的总价,早就已经超过了卢克为那本相册开出的十万美元的高价。

    说的再简单一点,在卢克将那本相册公之于众的时候,这位商人就已经动了杀心了。

    卫燃相信,相比其他的那些潜在买家和知情人,他这个还算小有名气的历史学者,尤其还是个华夏籍的历史学者,绝对在对方的谋杀名单之内。

    就在他看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海面暗暗谋划的时候,客舱的门却被人从外卖敲响了。

    几乎下意识的翻身下床,卫燃在侧耳倾听了片刻之后,房门却从外面自己打开了。

    紧跟着,一个戴着宽大太阳镜和口罩,头上还扣着棒球帽的男人自顾自的走进房间,顺便又关上了房门。

    “把窗帘拉上”

    这人用慢吞吞的俄语招呼了一声,接着却解开身上的皮夹克,将固定在胸前的桶包随意的丢在了床上。

    “你怎么来了?”卫燃说着,起身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恰好跟着我的导师在布里斯班参加一个精神学领域的学术交流,忘了和你说,现在我已经是内华达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了。”站在门口的尼涅尔说话间,已经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所以这就是我联系你之后,你坚持让我来这里上岸的原因?”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对方带来的桶包。

    他来澳大利亚解决麻烦,自然不可能通过佳雅的渠道偷渡,那无异于送把柄上门,毕竟,他和佳雅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份儿上。

    但尼涅尔就不一样了,这货如今几乎已经和自己,和海拉组织绑在了一起,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根本不会拒绝自己。

    事实也像卫燃预料的一样,尼涅尔虽然在澳大利亚和巴布亚新几内亚没什么业务,但总归认识不少同行。

    尤其在卫燃的提醒下,还特意找了个陌生人帮他安排从巴新到澳大利亚的偷渡路线。

    这样做定然会留下不少的痕迹,但这就像当初他故意在码头放翻了两个白人壮汉一样,全都是故意为之——反正他现在顶着的身份可并非已经回到俄罗斯的历史学者维克多,而是名叫千叶戈男的自由枪手。

    当然,尼涅尔竟然也在这里,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我安排了两个热情的巴西姑娘忙活了一晚上,才说动我的导师和我来大堡礁过周末。”

    尼涅尔一屁股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点上颗烟说道,“另外,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时间机会和你一起行动,我能做的只是帮你送来一些用得上的东西,虽然我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我听说你都动用了那架运输机,所以我猜应该是一件大事吧?”

    “不是什么大事”卫燃说着,总算将桶包里的几个纸盒子取出来并且一一打开。

    这第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支几乎算得上随处可见的格洛克手枪以及五六个压满了子弹的备用弹匣以及一个消音器。

    第二个盒子里装着的,却是一支拆开的雷明顿700,以及一架观靶镜和两个压着子弹的弹匣。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放着一沓半新的澳元和一本证件。

    除了这俩装有武器的盒子,这桶包里还放着一条牛仔裤,一件棕色的皮夹克以及一双还算轻便的靴子和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长短枪是四五年前澳大利亚南部一起帮派仇杀案件的凶手使用的。”尼涅尔压低了声音,慢吞吞的说道,“那个凶手在被警察抓到之前,就被丢进海里喂鱼了。”

    “买来的?”

    “难道是捡来的吗?”尼涅尔没好气的反问道。

    “带走吧,我用不上。”

    卫燃说着,却从装有雷明顿的盒子里拿走了那一沓现金,连同对方帮忙准备的衣服丢到了床上,“这些就够用了。”

    “你打算拿牙齿当作武器吗?”尼涅尔没好气的嘲讽道。

    “牙齿就足够了”

    卫燃说着,已经将刚刚脱下来的那套衣服和两盒子武器一起塞进了桶包里递给了尼涅尔。

    尼涅尔接过桶包放在脚边,接着却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卫燃,“达尔文港有一条货船,五天之内他都会停在那里,只要你拿着这张卡片在晚上登船,就能获得一份水手的工作,它会把你送到印尼伊里安查亚省南部的一家船舶修造厂,我不出面的前提下,只能帮你安排到这里了。”

    “足够了”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卫燃一番活动之后主动换了个话题,“我上次见到奥莉佳的时候,她和我说你已经好几天没理她了?”

    “那些天比较忙”

    尼涅尔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你明显在这里有自己的渠道,这次特意找我帮忙,不会就是为了顺便帮她问这件事吧?”

    “我可没有那么清闲”卫燃笑眯眯的摆摆手,“只是好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而已。”

    “这种事就不用向你汇报了”

    尼涅尔明显不想满足卫燃的八卦之心,站起身说道,“我就不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的导师喝醉了,我要去照顾他。等到港之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去达尔文的。”

    “麻烦你了”卫燃晃了晃仍旧拿在手里的卡片。

    “活着回去”

    尼涅尔慢吞吞的说完,重新戴上口罩穿好夹克,将桶包裹在怀里,离开了客舱,转身走向了对面的房间。

    长达十个多小时的航行之后,这条观光游艇总算是在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黎明时分返回了凯恩斯的港口。

    在尼涅尔的指引下,乔装打扮还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卫燃拎着个行李包钻进了码头停车场里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皮卡。

    都不等他坐稳,这辆皮卡车便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离开码头,在城区里一番游荡之后,最终停在了城外的一条公路边上。

    在沉默中等待了大半个小时,一辆拖拽着整整四个集装箱的长头卡车也从城区的方向开了过来。

    见状,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个男人,也立刻推开了车门并且打开了双闪。

    很快,这辆公路列车便缓缓停了下来。两辆车的司机隔着车窗一番交流,皮卡车的司机便招呼着卫燃走到第二个集装箱的边上,熟门熟路的打开了集装箱的柜门。

    在对方的示意下,卫燃钻进了黑漆漆的集装箱。紧跟着,身后的柜门便被“哐当”一声死死的关上。

    前后不到五秒钟,这集装箱里也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卫燃也再度看清了这里面的情况。

    这个集装箱里装的东西并不算多,正前方一排五辆花里胡哨的越野摩托,里面却是一辆似乎经过了重度改装的越野车。

    在这个集装箱的最深处,越野车的车头位置,还挂着一道帆布。撩起帆布,这里面除了一张固定在集装箱舱壁上的单人床之外,还有个小型的车载空调和一扇仅仅书本大可以打开的换气窗。

    而在单人床的另一边,则是个用布帘子围起来的简易马桶,掀开马桶盖子,他甚至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公路。

    将这里一番检查,卫燃坐在了不到一米宽的单人床上,这辆公路列车也在气动喇叭的刺耳鸣响中开始了移动。

    一天半的时间一晃而过,这辆公路列车在昼夜不停的跑完了两千多公里的荒野公路之后,终于开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之一达尔文港。

    在傍晚昏暗的天色中,打了铅封的集装箱门被再度打开,卫燃也在一番观察之后跳了下来。

    “加油站对面那栋棕色的房子里可以租车”

    开门的司机指了指路对面,用英语低声说道,“这里距离达尔文市区还有大概20公里,如果你不想租车,可以从我这里买一辆越野摩托,只要一万两千澳元。”

    闻言,卫燃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的一百澳元当作小费递给了对方,随后迈步走向了达尔文市区的方向。

    接过小费,这司机痛快的关上了柜门,吹着口哨走向了加油站的洗手间,显然根本不在乎卫燃到底怎么去达尔文市区。

    直到身后那辆公路列车彻底没了影子,卫燃这才躲到了路边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换上了尼涅尔帮自己准备的衣服,接着又取出工兵铲,将脱下来的衣服和背包一并埋了起来。

    施施然的回到路上,卫燃来到路对面,吹着口哨走向了那家租车行。

    几乎就在那辆送自己过来的公路列车启动的同时,卫燃也用千叶戈男的一张澳大利亚驾驶证和尼涅尔给自己准备的现金,顺利的租来了一辆看着平平无奇的越野车。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这辆越野车轻而易举的超过了那辆公路列车,径直开往了市区的方向。

    随意找了一家汽车旅馆,卫燃换了一张驾驶证开了个并不算大的房间。

    一番洗漱重新修补了脸上的伪装,他这才驾车开往了港口,最终找到了尼涅尔给安排的那条看着很有年头的货船。

    没有急着和船上的人接触,他在记下了路线之后,又开往了海边的一座带着些许日式味道的独栋豪宅。

    依旧是走马观花般的从这座豪宅附近路过看了一眼,卫燃驾驶的车子却干脆的离开了这里,在市区又是一番闲逛之后,这才吃饱喝足返回了那座廉价的汽车旅馆,忙着开始了接下来替千叶戈男和雇主见面的计划。

    与此同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千叶戈男和他的搭档,也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送到了位于乌拉尔山脉东麓,某座似乎正在举办荒野求生挑战赛的废弃军事基地里。

第1092章 相册的秘密

    达尔文市,明迪尔海滩西南端的尽头远离了黄昏市场的喧闹和各种美食的香气,同时却也多了一份不被人打扰的宁静。

    海风和阳光下,身穿防晒服,头戴渔夫帽和宽大茶色偏光镜以及面罩,手上还戴着手套的卫燃站在一块礁石上,熟练的甩动手里的鱼竿,轻而易举的将挂着饵的鱼钩抛进了碧波荡漾的海水之中。

    固定好了鱼竿,卫燃坐在了买来的二手钓箱上,将手伸进腰间的腰包里作为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望远镜,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栋带着些许日式风格的独栋豪宅。

    这已经是他来到达尔文港的第四天,也是他来这里钓鱼,顺便观察那栋房子的第四天。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或许应该是,观察那栋房子,顺便来这里钓鱼的第四天。

    这四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摸透了那栋房子里的情况。

    每天清晨,雇佣千叶戈男的那位日裔葡萄酒贸易商在吃过早餐之后,便会亲自用轮椅推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沿着沙滩边的景观路进行大概一个小时的散步,之后便会返回那栋房子,搭乘着司机驾驶的车子出门,去车程大概半小时的码头附近的一座写字楼工作。

    从这个时间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那栋豪宅里,便只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以及两个保姆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

    这个女人三天来的作息也非常规律,每天早晨,她都会在那间能一眼看到海面的大厨房里,在一个保姆的帮助下准备早餐。

    等她的丈夫出门工作,她会先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进行半个小时的闲聊,接着还会帮老人按摩身体半个小时。

    这一切忙完,老人才由一个专职的保姆陪着去庭院的花亭或是逛街,或是去美容,又或者去不远处的咖啡厅和朋友坐一坐。

    下午四点之前,这个女人会准时回到家里准备晚餐。

    五点半到六点,那位葡萄酒贸易商便会准时回家,一家人在两位保姆的服侍下吃过晚餐之后,这夫妻俩会习惯性的去海边走走,并在晚上八点之前准时回家。

    每天九点半,这栋豪宅的几个面朝大海的卧室便会熄灭照明灯。等到十点的时候,那些保姆或者司机基本上也都熄灯休息了。

    从这时候到第二天早晨七点,这栋豪宅和肚子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会进入梦境,但在房间的一楼,却有个房间一直亮着灯,每隔半小时,还会有两个人结伴在房前屋后简单的巡视一遍。不出意外,这栋房子的院子门里面安装着根本没有死角的监控。

    毫无疑问,留给卫燃.啊不,留给千叶戈男的“最佳作案时间和场地”,首选无疑是在晚上十点之后,择机潜入那栋大房子里。

    只不过,在不杀人的前提下,这个时间段和作案地点面临的麻烦,无疑是棘手的监控和彻夜巡逻的安保成员。

    也正因如此,每天傍晚那对夫妻散步的时候,也就成了卫燃仅有的选择。

    考虑到明天天亮之前那条货船就要出航,今天晚上也就成了他仅剩的作案时间。

    这四天的时间里,为了这个夜晚,卫燃可没少做准备。换句话说,今天晚上无论是否达成目的,他都必须在天亮之前乘船离开。

    扫了眼那栋豪宅的落地窗里面已经开始吃晚餐的一家人,卫燃默默的收了鱼竿,拎着还算不错的渔获走向了不远处的黄昏市场。

    将钓上来的那些小鱼低价处理给一个印尼裔的小摊贩,他顺手在一个并不算大的日料摊子上买了些小吃,顺便还用熟练的日语和老板聊了两句,然后这才走向了停在远处的车子。

    放好了低价买来的二手渔具,躲在越野车后排车厢的卫燃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却再次举起了望远镜耐心的等待着。

    一顿饭的功夫过后,那对年近花甲的日裔老夫妻,也如往日一般,在沙滩上,在卫燃的窥视下慢悠悠的走着。

    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卫燃收起望远镜,摸着黑取出来食盒,接着又从食盒里取出了那支从千叶戈男身上缴获的P22手枪和备用弹匣,以及那把剃刀样式的折刀。

    这些天的时间里,他这边一直在忙活,远在因塔废弃军事基地“维修出故障的服务器”的安菲娅却也没闲着,在她一次次的拷问之中,千叶戈男也一次又一次的描述了他历次谋杀的过程和作案方式。而这些情报,也都通过邮件一一反馈到了卫燃的手里。

    回忆了一番有关“正版千叶戈男”的行事习惯,卫燃从兜里摸出一小瓶吉列牌的高压剃须泡沫喷进了消音器里,接着又从方向盘上撕下一小块羽毛球拍手胶贴住了消音器的枪口。

    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增加手枪消音器内部的湿度,降低“首发弹噪音过大(firstroundpop)”的问题。

    当然,这也是千叶戈男的“习惯”之一。至于卫燃,他这个历史学者可没有这么麻烦的习惯,而且他手头随时能拿出来的武器也更加的安静,根本不用费这种事。

    准备好了武器,他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又从食盒里取出一个信封。

    这信封里没别的,仅仅只是有一小撮从千叶戈男的脑袋上拽下来的头发。

    看了看发根处残存的毛囊,卫燃从中间抽出一根头发,小心的将其戳在了驾驶位座椅的靠背上。

    收好了信封,他接着又从兜里摸出一张抽纸叠起来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起一颗中午的时候从黄昏市场的垃圾桶里捡来的烟头,将其丢到了副驾驶的地板缝隙里。

    将纸巾揣进兜里,他这才推开车门挂上空档,将其往前推了不到一米的距离,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沓尼涅尔帮忙准备的现金,天女散花一般洒在了车厢里的各个角落,接着又从手套箱里抽出一瓶朗姆酒拧开盖子丢到了后排。

    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取出一个装满了朗姆酒的喷瓶在车厢里胡乱喷了几下。

    闻了闻车厢里弥漫的酒精味,他这才将手里捏着的最后几张现钞和昨天晚上从一个醉汉的兜里顺来的皮夹子一起丢到了车头附近。

    最后扫了眼虚掩的车门,卫燃将那支拧着消音器的P22手枪用一块深色的大号毛巾胡乱裹了裹,拉上面罩,在夜色中径直走向了那对夫妻每天晚上散步的必经之路。

    他选中的这个位置位于沙滩的边缘,道路一侧是一片棕榈树,这片弧形分布的棕榈树不但挡住了那栋日式豪宅,也挡住了远处部分游客的视野。

    在这条小径的另一边,则是一小片草坪,在这片草坪的边缘,还有一条长椅,旁边就是一盏下午时候才被卫燃撬开电箱剪断了电源线的路灯。

    刻意控制着步伐,他成功的在没有点亮的路灯阴影边缘,从后面追上了这对手牵着手,一边用日语闲聊一边散步的夫妻。

    就在那个老家伙回头的同时,卫燃的右手也拔出了拧着消音器的P22手枪顶住了这个老男人的后心,同时另一只手握住的OTS38微声转轮手枪,也顶住了那个老妇人的后心。

    “让我们去那条长椅上坐下来聊一聊怎么样?”

    故意压着嗓子的卫燃用极少用到的日语温和的问道,“当然,如果你们想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大可以呼救。”

    他这边刚刚说完,右手边的老男人便握住了左手边那个老妇人的手,“年轻人,别冲动,我们听你的去椅子上坐坐。”

    “你们相互牵着对方的手不要松开,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卫燃一边说着,一边用枪口往前顶了顶。

    得到信号,这俩老人赶紧相互攥紧了对方的手,并且将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随后步调一致的走到了长椅边坐了下来。

    站在长椅的后面,卫燃从腰包里抽出一支手铐,将这俩老人搭在脖颈上的两只手铐在了一起,接着又取出另一支手铐,将它们相互牵着的手,连同长椅中间的扶手铐在了一起。

    最后将带来的大毛巾披在了这俩老人的肩膀上,顺便盖住了被铐住的两只手,他这才收起转轮手枪,接着又将那支拧着消音器的P22手枪插回了腋下枪套里。

    在这俩老人的身上一番粗略的搜查,他找出来的却只有两部手机和一个小药瓶而已。

    “年轻人,伱在找什么?”

    被铐住的老男人气定神闲的问道,“你需要钱吗?如果你缺钱花,我可以让人给你送一些钱过来。”

    “老板,你不认识我吗?”

    卫燃重新站回长椅的后面,凑到两个老人的脑袋中间笑眯眯的压着嗓子用日语继续说道,“不是你们雇佣我帮忙找那本相册吗?现在相册我已经找到了。”

    “是你?”

    那个老头子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眼几乎贴着他的脸颊的卫燃,“你现在想做什么?”

    “你在雇佣我的时候,可没提过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卫燃故意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差点被正在寻找那几个小孩子的势力抓到,但我的搭档却被他们杀死了,所以老板,你不该给我些补偿吗?”

    沉默片刻,这个老男人竟然点了点头,“你的要求很合理,我也没想到那个强盗也会对这本相册感兴趣,所以为你搭档的生命开个价吧。”

    “女士,你觉得我的搭档值多少钱?”卫燃贴着那个打哆嗦的老太太的脸笑眯眯的说道,“你来替我,给我的搭档开个价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老太太哆哆嗦嗦的重复着,却是将眼睛都闭了起来。

    “既然这样,就用你们的孩子的生命作为补偿好了。”卫燃直起腰,“他现在是个议员了吧?”

    这话刚一说出口,这俩老人便齐齐的打了个哆嗦。

    “20万,不,450万!50万澳元怎么样?”

    坐在右手边的老头子惊慌失措的问道,“50万澳元!请放过我的孩子吧。”

    “我给你50万澳元,让我把你的儿子喂给澳洲湾鳄当作食物怎么样?”卫燃故作贪婪的问道。

    “我”

    左手边的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还有20万澳元的存款,请全部拿走吧,只求能放过我的儿子。”

    “70万,这个价格勉强让我满意。”

    卫燃说完故意顿了顿,直等到这俩老人齐齐的松了口气的时候,这才再次俯下身低声问道,“现在是下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右手边的老人心惊胆颤的问道。

    “最早派去抓捕那些小孩子的那两个白人也是你们派去的?”

    “是是我”这老头子认命般的答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卫燃说话间,已经捏着老妇人的嘴巴,将那支P22手枪缠着手胶的消音器捅进了她的嘴巴里,“嘘——,我是来找你们核实答案的,不是来寻找答案的。所以老板,接下来是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说出真实的情况,要么”

    “是我的孩子”这老头子最终还是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是他雇佣的人,在那两个蠢货失手之后”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卫燃顿了顿继续问道,“所以最早杀死那个徒步向导的凶手,也是你的蠢货儿子找的人?”

    “是是这样的”这老头子艰难的回应道。

    “新的问题”

    卫燃用手勾住这老家伙的脖子,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一边问道,“你们还打算对谁动手,以及你们已经对谁动手了?我想看看,有什么工作是我能做的?”

    “没没有了”这个老头子结结巴巴的回应道。

    “这么说我要失业了?”卫燃故作遗憾的用日语念叨了一句。

    “杀死那些曾经持有相册的小孩子”

    左手边的老太太无视了身旁老头子的暗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还有那本相册之前所有潜在的买家,还有,还有那个历史学者。”

    “你们能拿出多少钱?”卫燃的语气愈发的贪婪。

    “每个人五万澳元可以吗?”这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开出了一个新的价码。

    “太低了”

    卫燃失望的说道,“而且里面还包括一个公众人物,这点钱可不够。”

    “那个历史学者,我愿意额外拿出50万澳元。”

    “我猜你还能开出更高的筹码”

    “80万”

    这老太太咬着牙说道,“杀死那个历史学者,你能额外拿到80万澳元,这已经是个足够高的价格了。”

    “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卫燃笑眯眯的提醒道,“刚刚你可是说,你只有20万澳元的存款。”

    和这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子开口说道,“我们会出售公司的一部分股权,我们会凑够这笔钱的。”

    “你知道我们的规矩”卫燃模棱两可的暗示道。

    “你能找到我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老头子叹了口气,“我们跑不掉的。”

    “好吧,我接下这笔生意了。”

    卫燃痛快的拍了拍腰包,“现在该谈谈这本相册了,相比你们是否跑的掉,我觉得还是用这本相册里的秘密作为你们信誉的保证吧。”

    “那里面没有什”

    “既然这样,我就把它捐赠给堪培拉的战争纪念馆好了。”

    说完,卫燃便已经直起腰,转身一边往远处走一边说道,“等我完成工作,会来找你们结算佣金的。”

    “等下!请等一下!”那老头子慌乱的转过身,却因为尚未解开的手铐险些被绊倒。

    只可惜,卫燃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这下,这老头子彻底了慌了,赶忙无奈的说道,“请回来吧,我告诉你我们必须得到这本相册的原因。”

    闻言,已经走出去五六米远的卫燃这才缓缓停住了脚步,笑眯眯的转身再一次走到了长椅的背后。

    扶着这俩老人的脑袋让他们坐正,卫燃再次把头凑到了两人中间,像个疯狂的变态一样催促道,“快说说,这本相册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那里有我父亲的照片”右手边的老头子无奈的说道。

    “你说什么?”卫燃再次问道。

    “我说,那本相册里,有我父亲的照片。”

    这老头子下意识的看了眼被棕榈树挡住的那栋豪宅,“里面有超过一半的照片,是他屠杀澳大利亚和英国战俘的时候拍下的。”

    “所以你担心这些照片会影响你儿子的仕途?”卫燃恍然大悟的反问道。

    “不止这样”

    这老头子无奈的解释道,“还有我的生意,以及和我保持亲密关系的几个澳大利亚政客,都会因为那些相册受到影响,尤其其中一个买家,还是我的商业竞争对手。”

    “你的商业竞争对手?”

    “月初被你杀死的那个马来西亚华裔商人”这老头子不情不愿的说道,“是他最先发现了相册里的秘密。”

    “这要加钱才行”卫燃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道,实则内心已经起了杀心。

    “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的”那老太太再次加入了话题,“只要.”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卫燃打断了这老太太的提醒,“按照你们的步伐,从这里走回家里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为了不影响你们休息,我们最好在七点五十之前谈好所有的问题。

    所以女士,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如果你再擅自加入话题,我就只能换个方法让你安静下来了。”

    说完,卫燃撕开了消音器枪口处贴着的手胶,重新往里面喷了些剃须泡沫,再次贴好之后,捏着这老太太的下巴,将消音器塞了进去,“咬住它,这能帮你管住嘴,也能帮你保住自己的命。”

    闻言,这个被针对的老太太立刻咬住了包裹着手胶的消音器。

    “我们继续吧”

    卫燃笑眯眯的用日语朝旁边的老头子问道,“我很好奇,你的父亲是在哪一场战役里被拍下的那些照片?这样在你反悔的时候,我总要说的出来才行。”

    “山打根”

    那老头子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无奈的解释道,“山打根死亡行军,我的父亲当时是负责押送战俘的一名曹长,他.他杀死了一些战俘。”

    “一些?”卫燃笑了笑,“一些是多少?”

    “一一百多人”这老头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再具体一些”卫燃颇有些刨根问底的催促道。

    “一一百六十多人”

    这老头子说完又赶紧补充道,“或许更少一些,他.他已经记不清了。”

    “你每天早晨推着出来散步的那个老人就是你的父亲?”

    “对就.就是他”

    “所以为了掩盖你的父亲曾是个刽子手的事实,你们决定拿出两百多万澳元,解决所有见过那本相册的人?”

    “你不也是个杀人凶手吗?”这老头子恼羞成怒的问道。

    “当然”

    卫燃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后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去。

    “嗵!”

    伴随着一声闷响,四五十米外卫燃曾经钓鱼的那块几乎被涨潮的海水淹没的礁石上,一颗使用电子遥控点火的烟花在所有游客的注视下飞向了夜空。

    “哗——!”

    当这颗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的老头子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然而,同样在那颗烟花炸开的瞬间,卫燃也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在被烟花炸开的声音掩盖的微弱枪声中,枪膛里的那颗减装药子弹也被顺利击发,那颗.22直径的铅弹,也在仅有的火药动力推动下,带着些许蒸发的剃须泡沫,冲破了挡住枪口的手胶,接着又轻而易举的钻开了那老妇人的上牙膛,并在极速的翻滚中,将她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与此同时,卫燃也抽出手枪,在那被子弹壳砸中脸颊而下意识扭过头的老家伙惊恐的注视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被口水打湿的消音捅了进去。

    “替你的父亲给那些被屠杀的战俘道歉吧”卫燃说完,在第二颗烟花炸开的同时,再一次的扣动了扳机。

    在第二声略显微弱的枪声过后,他立刻抽出手枪插回枪套,接着又摸出一盒凡士林,从里面挖出一坨伸进老妇人的嘴里,轻而易举的堵住了被烧焦的弹孔。

    在不断升起的绚烂烟花中如法炮制堵住了那个老头子口腔深处的弹孔,卫燃不急不缓的拆走了禁锢他们的两副手铐,接着又让他们二人的尸体靠在一起,并且用大毛巾重新披在了他们的肩上,让他们保持着依偎在一起似乎在看烟花的姿势。

    一切忙完,他这才往远处走了几步,从棕榈林里推出一辆偷来的公路自行车,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烟花中,骑着车子不紧不慢的赶往了码头的方向。

第1093章 枪手的宣言

    晚上七点五十一分,就在卫燃将偷来的自行车丢进海里,踩着码头的栈桥登上那条破旧的货轮,用一张看着平平无奇的卡片换来了一份水手的工作同时。

    海滩边的停车场里,一个胳膊上满是针眼,身上还弥漫着一股酒气的流浪汉,也如往日一样径直走向了卫燃停车的位置。

    相比训练猫猫狗狗,训练人无疑要简单的多,所以仅仅只用了四天的时间,以及每天晚上一份日式咖喱饭和一包烟一瓶酒的代价,就成功的让原本在附近公园里打地铺的这个流浪汉,在每天晚上的七点五十,准时的来到这个停车场寻找着卫燃的车子。

    卫燃最早一次让这个精挑细选的流浪汉愿意来停车场,是以需要一个帮自己换轮胎的帮手为借口的。

    趁着换轮胎的功夫,他也用一份还算可口的晚餐,和对方成为了朋友。

    在用酒精引导这个流浪汉谈及他曾经如何如何的风光,公司破产之后如何如何的落魄等等胡编乱造的故事之后,卫燃也顺势提出,如果他需要,每天的晚上都可以来这里帮他擦擦车,顺便获得一份晚餐。

    在用两张故意丢在车门下的钞票确定这个人足够贪婪之后,卫燃也对这个流浪汉愈发的热情,同时,却也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透露出了对他的歧视和身为含棒人的迷之高傲。

    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这道理别说在华夏挑不出毛病,在遍地罪犯后裔的澳大利亚更是妥妥的真理。

    也正因如此,在这个被卫燃培养出习惯的流浪汉看到虚掩的车门,以及车子里散落的钞票时,这位曾经自吹自擂曾是某某公司高管的流浪汉根本就没有犹豫,便钻进了车里,手忙脚乱的将肉眼可见的一张张钞票捡起来,同时却也被后排座椅上散落的一些碎玻璃碴划破了手。

    可相比那点疼痛,手里越来越厚的钞票却让这个满身酒气和汗臭狐臭味的流浪汉眼中冒出了愈发浓厚的贪婪之色。

    退出车厢左右看了看,这流浪汉又看了眼插在钥匙孔里的车钥匙。等他遵从内心做出决定的时候,他的身体却早就已经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室,“嘭”的一声撞上了车门,拧动钥匙孔启动了车子,驾驶着这辆越野车呼啸着离开了停车场。

    同一时间,已经换上了货轮工作服,但却没有摘下口罩和棒球帽,仅仅只是换了一双白线手套的卫燃,也注意到了刚刚接收的垃圾短信。

    都不用点开,更不用取出认证器登陆邮箱,他都知道,这封邮件是在通知他,那辆租来的车子已经开始了移动。

    而这份绝对准确的定位信息,则是安菲娅入侵那家租车公司的租车平台之后截获的。

    至此,他也没有了任何的担心,慢悠悠的走进了一个脏兮兮的船舱,找了个无人的位置,取出食盒,将装在防水袋里的那支P22手枪连同没有用过的弹匣等物,全都放了进去。

    不久之后,这条货轮也在夜色中离开了码头,慢慢吞吞的开往了新几内亚岛的方向。而那辆卫燃租来的越野车,也已经载着一位开始做梦的流浪汉离开了达尔文港。

    至于那片海滩的边上,那对老夫妻仍旧相互依偎着坐在长椅上,披着同一条大毛巾,头挨着头,安静的看着远处的海滩方向。

    那些穿着比基尼或者沙滩裤路过的男男女女,除了在羡慕这对老夫妻和睦的感情之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对夫妻的鼻孔处偶尔滴落在深蓝色毛巾上的暗红色血迹,以及口腔处弥漫的,似有若无的剃须泡沫和硝烟混杂出的复杂味道。

    这天深夜,卫燃将作案时穿的那套衣服和捡来的一个大号扳手用铁丝绑在了一起,装进麻袋丢进了黑漆漆的大海。

    比这稍早一点儿,许久没有回家的那对老夫妻也终于被出来寻找的保镖们发现。

    很快,这片海滩的边缘便被警察们用警戒带围了起来,不久之后,两具已经出现僵化状态的尸体,也在周围的那些闻讯赶来的记者们一次次按下的快门中被抬上担架送进了车里拉走。

    比这更早一点,在卫燃杀死那俩老夫妻之后的半个小时,远在乌拉尔山脉东麓的废弃军事基地顶层,一个临时紧急清理出来的巨大会议室已经改造成了一个足够坚固的牢房。

    而在这个牢房里,被关着的却只有代替卫燃返回俄罗斯的千叶戈男一个人。

    而在坚固的钢筋栏杆外面,带着苏联风格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安菲娅。

    这姑娘翘着二郎腿,身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支电击器,而她的手上,却正忙着将一张满是含棒国文字的A4纸折叠成一架纸飞机。

    “汤姆”

    安菲娅顿了顿,一边用叠好的纸飞机瞄准钢筋栏杆里的千叶戈男一边用英语问道,“我的老板让我问你,想不想做个反法吸丝英雄。”

    “你想让我做什么?”意识到不妙的千叶戈男小心翼翼的问道——即便他根本不叫什么汤姆。

    “这是你的发言稿”安菲娅说着,将手里的纸飞机轻轻一抛。

    在千叶戈男的注视下,这架纸飞机轻飘飘的穿过了钢筋栏杆的缝隙,最终缓缓的飞到了他的脚边,不等他捡起纸飞机,安菲娅又说道,“等下我会带你去换衣服化妆,然后需要你拍一个视频。”

    “就像塔莉斑为911负责那样?”千叶戈男有气无力的问道,他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纸飞机里的内容,却已经猜到了大概。

    “不不不,当然不一样,我们代表的是正义。”

    安菲娅慢悠悠的站起身,“你也可以拒绝,我们只是需要有个人站出来谴责法吸丝而已,你不想做这个英雄,就让隔壁的杰瑞做这个英雄好了。”

    闻言,千叶戈男下意识的看向了不远处铁栏杆外的墙壁,那墙壁上有一个不过一米见方的玻璃窗。

    这玻璃窗的另一边,同样是个栏杆,而在那面栏杆里面,则是眼巴巴看着这个的混血姑娘杰瑞。

    深吸口气,千叶戈男认命的点了点头,费力的捡起脚边的纸飞机,一边将其展开一边说道,“我需要熟悉一下发言稿。”

    “你有两分钟的时间”安菲娅说着,戴上头套,拉开房门走出了这间化身牢房的会议室。

    这会议室的外面,除了四个带着白色头套的海拉姑娘之外,还站着14个同样带着白色露眼头套,穿着统一狩猎装和高腰靴子的青少年。

    “等下需要你们负责押运一名犯人到5号会议室”

    安菲娅关上身后的房门,顺便敲了敲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这个人渣做了什么,刚刚你们已经从电视里看到了,所以收起你们那软弱无谓的怜悯心,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惩治这个世界的毒瘤。”

    “是!”

    这14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少年用稚嫩但却整齐的声音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朝着旁边的海拉姑娘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打开了身旁小推车上并不算大的金属箱子。

    这箱子里没有别的,仅仅装着14把至今仍在曾经的苏联加盟国装备的PSS微声手枪,以及一盒盒的SP4无声子弹。

    根本不用发出命令,这些少年便排着队,各自拿上一把手枪和一盒子弹回到队伍里,格外熟练的退出空弹匣,将子弹一颗颗的压进去,随后推弹上膛做好了准备。

    见状,安菲娅这才从一名海拉姑娘的手里接过一套笔挺的西装和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巴拉克拉法帽子,以及一个绘制着伯劳鸟、汤姆和杰瑞的黑色摩托车头盔。

    转身走进房间,其中一个海拉姑娘用剪线钳打开了固定铁门的粗铁丝。

    等安菲娅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地毯上后退了一步,拿着剪线钳的海拉姑娘这才抽出一把扳手丢给了千叶戈男。

    拿起险些砸到自己的扳手,千叶戈男自己拧开了卡住脚踝的铁环上的螺栓,接着又老老实实的将扳手贴着地板推到了那个海拉姑娘的脚边。

    从被送上飞机到这里的这一路上,无论他还是隔壁的杰瑞都不止一次的反抗过,但每次换来的,却只有按在全身各处的电击器,以及各种伤害不大但疼痛度极高的惩罚。

    好在,训练人远比训练动物简单的多,所以虽然时间并不算久,但无论千叶戈男,还是隔壁的杰瑞,都已经成功的学会了服从。

    等那个海拉姑娘捡走了扳手,千叶戈男在安菲娅冷漠的注视下,脱掉了身上的病号服,老老实实的换上了为他准备的全套内衣和格外合身的西服以及皮鞋、领带、口袋巾。

    最后戴上了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头套,千叶戈男拿起摩托车头盔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最终在一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笑中,将这头盔扣在了头上。

    “你或许已经失去了自由,但只要好好配合,你会过上完全不同而且意义十足的生活。”

    安菲娅说完,转身走出了这间牢房,似乎丝毫不担心背后失去束缚的千叶戈男做些什么。

    暗暗的做了深呼吸,千叶戈男攥紧了那张写满了字的纸飞机,明智的和安菲娅保持着三米开外的距离,一步步的走出了这间牢房,接着,便被足足14个戴着头套的瘦小身影,端着手枪围在了中间。

    “我倒是希望你做些什么”

    走在前面的安菲娅像是在怂恿他一样,“这些孩子都还没杀过人,他们仅仅接受了不到一个月的培训,所以汤姆先生,这或许是你最后的反抗机会。”

    “算了”

    千叶戈男认命的垂下了头,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在前面的那个危险女人,沿着走廊走到了这层楼的另一端,钻进了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的倒是格外的整齐,两边以及正对房门的墙壁各自摆着一个直通天花板的实木展架。

    在这些展架上,摆着一套套的韩语漫画书以及各种动漫角色的手办,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女团的海报、各种各样的刀具,好几箱韩国烧酒和几个扣着的相框,外加各式各样的杯子。

    而在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支拧着消音器,消音器上缠着黑色手胶的瓦尔特P22手枪。

    这支手枪旁边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还放着一颗颗或是弹头染色,或是没有染色的.22LR子弹和一卷卷各种颜色的手胶,以及一个个空弹匣。

    “去桌子后面的椅子坐下来”安菲娅用英语命令道。

    稍作犹豫,千叶戈男还是绕过桌子,坐在了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从兜里掏出一块显示着韩国当地时间的高仿沛纳海手表放在桌子上,安菲娅接着又掏出一张纸推给了对方,“这是接下来你要做的小动作,先把手表戴上吧。”

    接过这张纸扫了一眼,千叶戈男却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张纸上要求他在发言的时候做的仅仅只有三件事,装作无意的展示一下表盘上的时间,一边说话一边按照平时的习惯给弹匣压子弹,以及给消音器换上新的手胶。

    “我们先进行第一遍演练”

    安菲娅说话间打开了房门一侧靠墙架着的相机,“这次你可以读稿的同时做要求你做的事情,记得用韩语,中间要夹杂几个日语单词,这次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她便干脆的离开了房间,顺势关上了房门。

    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千叶戈男一把抄起了那支P22手枪拉动了套筒,接着又熟练的将其拆开检查了一遍。

    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支手枪竟然根本没有少任何一个零件,同时,却也挫掉了所有的枪号。

    下意识的拿起一颗子弹,他却立刻又恢复了清醒,随后认命的戴好了手表,一边给弹匣里按照平时的习惯压着没有发射药、但却用油漆做了区别的子弹,一边用韩语念着桌子上的那张稿子:

    “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也许你们已经在新闻里注意到了发生在澳大利达尔文港明迪尔海滩的谋杀事件,如果还没看到,在视频的最后,我会附上一条相关的新闻链接。

    现在,我需要为自己解释一下这次谋杀的杀人动机。

    我是个生活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自由枪手,我的每一笔钱,都来自谋杀每一个被人出价的无辜者。

    无论他年幼还是年老,男人还是女人,也无论他是含棒人、招核人,又或者华人、菲猴人、澳大利亚人,只要有人出价,我就会找到并且杀死他。

    就像这一次,最初这对夫妇雇佣我杀死几个共同持有一本相册的小孩子,就像最初杀死一个试图买下那本相册的买家一样。

    一开始,这只是一笔生意,我承认我杀了其中一部分孩子,但谋杀小孩子这件事,并非我杀死我的雇主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我无意中得知,那本相册里记录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山打根死亡行军中,一名招核军曹屠杀澳大利亚和英国战俘的过程。

    没错,我的雇主,他的父亲就是那位同样身为刽子手的军曹,而且那位军曹先生至今还活着,他的孙子,甚至成为了澳大利亚的一名独立议员。

    我不想辩驳我和那位军曹谁才是该死的恶魔,也不好奇同样曾被招核人侵略、并且被屠杀了投降士兵的澳大利亚,为什么会允许一名招核法吸丝的后裔担任他们这个国家的议员。

    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含棒人,我牢记着二战时期,招核军队在我们的土地上进行的37次屠杀,牢记着被招核法吸丝抓走充当慰安妇的,至少8万名无辜女人。

    我承认我是个靠杀人生存的刽子手,我承认我杀过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甚至帮一个失恋的女人杀死过她前任男朋友养的哈士奇。

    我承认我或许是个和赵斗淳一样的恶魔,但即便如此,我也耻于为一名曾经屠杀了160名战俘的刽子手掩盖它的罪行。

    未来还活着的日子,我依旧会靠杀人为生,说不定我下一个杀死的就是视频前的你,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被人杀死或者被警察抓住。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成为法吸丝的帮凶,更不会为一个还活着的法吸丝掩盖他的罪行。

    视频的最后,我会贴上那位仍旧在世的法吸丝的照片和地址,也会贴上那位澳大利亚独立议员的身份信息。

    至于那本相册,抱歉,它目前不在我的手里,但那些不惜付出生命拼死保护那本相册的孩子们,请你们放心,我已经不会再对你们动手了。”

    念完了稿子,千叶戈男也刚好给消音器换上了深蓝色的手胶,而在面前的稿纸上,也摆了一排五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

    就在他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发呆的时候,贴着厚厚一层消音棉的的房门也被安菲娅从外面推开,而在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是对你的奖励,吃过饭之后,你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我们进行第二次演练。”说着,安菲娅也取走了那台仍在工作的相机,顺便帮千叶戈男关上了房门。

    愣了愣神,千叶戈男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看周围的那些摆件,紧跟着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摘掉了摩托车头盔和头套,拿起那把木头勺子,舀起一大口炖的软烂的牛肉送进了嘴巴里。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安菲娅一遍遍的让千叶戈男对着镜头演练着他的英雄戏码。

    而真正的凶手卫燃,也在一番辗转之后顺利离开澳大利亚登上了印尼的土地,随后又在一番隐匿之后,先以货物的形式被推上了一架货架飞回了菲猴国,接着又以热带水果的身份,被推进了一架最近几天经常飞来这里空运水果的伊尔76运输机。

    当他最终以某手无寸铁的历史学者的身份,从自家的运输机里走出来,踩在因塔温泉营地附近的苏联时代遗弃,又被穗穗翻新的跑道上的时候,一条经过剪辑和变音加工的视频,也被一个正在招核留学的乌可烂姑娘,用酒吧里一个醉鬼丢弃的手机发送到了网络之上。

    不过,相比这条视频掀起的波澜,刚刚下飞机的卫燃却更关注另一件事情。

    “德米特里,这些天亏了多少钱?”卫燃看着被猎人们一箱箱抬出货舱的热带水果,忍着肉疼问道。

    “亏钱?为什么要亏钱?”话唠机长德米特里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些天飞了这么多趟没有亏钱?”卫燃说着,还指了指身旁的伊尔76运输机。

    “这可是运输机”

    德米特里得意的说道,“虽然空运的是热带水果,但这里可是西伯利亚,我们不会亏钱的,只是少赚了一些而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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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摄影师手札介绍:
用相机记录战争,用镜头缅怀历史。
卫燃以各种身份,一次次回到二战战场甚至冷战时代,他的相机里也记录了一个个鲜为人知的无名英雄以及淹没在战争里的宝藏。
血肉横飞的二战,核阴云笼罩下的冷战时代,无数的秘密被时间埋葬,又被他用快门永远封印在了底片里。战地摄影师手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地摄影师手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地摄影师手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