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写给翔太的家书
“卫先生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翻译晚秋转过头微笑着问道,“需要下车逛一逛吗?”
“不用了”卫燃摆摆手,“继续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闻言,晚秋朝着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稍稍提高了车速。
仅仅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这辆车子便停在了一家并不算大的日式料理店门口的停车场里。
推开车门之前,卫燃看了眼这家小店的招牌,得益于当初第一次登陆海伦礁的时候学会了日语,他此时倒是可以毫无障碍的认出来,那个木头招牌上用日语写着“翔太居酒屋”这么个名字,这招牌的下面,还挂着个小牌子,其上用英语和日语写着“本店只提供日语服务”的告示。
“这样的日料店在帕劳很多吗?”卫燃朝着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晚秋问道。“相对来说确实不少”
晚秋顿了顿,推开车门说道,“不过这也正常,帕劳有至少四分之一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招核血统。甚至在一些岛屿上还专门修建了只接待招核游客的度假区。”
“只接待招核游客?”卫燃挑了挑眉毛。“确实只接待招核游客”
晚秋帮卫燃拉开车门,见怪不怪的解释道,“那些度假区本身就是招核人修建经营的,甚至帕劳大部分的旅游从业者都是招核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在这里比在它们本土还硬气,别说华夏或者东南亚的游客禁止如内,就连它们的美国爸爸来了都会被挡在外面。“
“有意思”
卫燃不置可否的嘀咕了一句,迈步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这个国家很多地方都修建了纪念碑,很多当初在这里殖民侵略的招核军人都被当成了英雄来纪念。”
晚秋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的居酒屋,“而且像这种店,里面一般都供奉着神龛,区别只是有的公开供奉,有的在里间供奉罢了。但那些神龛里供奉的人,基本上都是当初侵略殖民这里的招核军人。“
“走吧,进去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卫燃说着,饶有兴致的走向了居酒屋的大门。
别看这居酒屋的门面不大,里面的规矩倒是不少,不但进门需要脱鞋,而且那个过来鞠躬迎客的年轻服务生,还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双白色的棉袜分别递给了卫燃和晚秋,并且帮他们把鞋子摆进了鞋柜里。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立的臭规矩,但既然金属本子给了这里的地址,卫燃自然不介意进去好好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额外穿了一双袜子,洗过手的二人在极具鬼子风格的音乐里,穿过了仅有的几张榻榻米桌位,找了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万幸,这榻榻米的中间下沉了一块不到一米见方的空间可以拿来放脚,否则他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你来点餐吧”卫燃朝坐在对面的晚秋说道,“点你喜欢的就行。”
“您有什么忌口吗?”晚秋拿起菜单问道。“不吃海…算了,你只要给我点熟食就行,再来一杯冰啤酒就够了。”卫燃回应的同时,也在习惯性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家小店并不算大,一共也没有几张桌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到饭点,此时除了一个坐在距离小舞台最近的位置,独自喝酒的中年女人,以及卫燃他们这一桌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食客。
可即便如此,在那个并不算大的木制小舞台上,却仍有个手拿纸扇,满脸面粉做艺妓打扮的女人,在音乐中跳大神一样认真的进行着卫燃根本看不懂的舞蹈表演。
而在这舞台的一侧,便是个燃着线香的日式神龛。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依旧可以看到,那神龛左边的墙壁上,展出着不少的相框。
在这些相框的下面,则是一张深黑色的长条桌和配套的高脚凳,桌面上似乎还放着几个厚实的本子,和用线固定在桌面上的笔乃至印章等物。
“问问服务生,我可以在店里参观一下吗?”卫燃朝坐在对面的晚秋摆摆手,示意她凑过来之后,贴着耳朵低声用汉语问道。
这姑娘闻言,立刻用日语朝旁边的服务生进行了询问,并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朝着卫燃点了点头。
见状,他这才站起来,绕到那小舞台的另一面,凑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些相框旁边仔细的观察着。
在这一面墙的照片最上面,用日语写着“写给翔太的家书”。但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那照片里的人恰恰就是死在海伦岛上的阿基拉以及他的温迪戈大侄子次郎。
在这些黑白照片里,这叔侄俩大多时候穿着连体飞行服,身后的背景,不是在军舰上,就是在飞机里,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是从机舱里往外拍下的战场。
在每张照片的下面,还用日语写着一些“在XX的战斗”之类的标题以及拍摄的时间。
甚至,在每张照片的旁边,还有同样保存在相框里的一些日语书信和信封。
这些书信有的是阿基拉写个他的儿子翔太的,有的是次郎写给他的父亲母亲的。而信件的内容,除了对家人的思念之外,还有对战争局势猜测的一些只言片语,乃至他们二人在战场上遭遇的各种危险和所谓的“战功”。
甚至,卫燃还在这些照片里看到了大片的陆地和陆地上冒着浓烟的民房或者城市。这些照片的下面,则用日语标注着————在华夏的战斗。
暗暗攥紧了拳头,卫燃压抑着情绪,耐着性子看向了最下面的一张合照以及旁边的书信。
在这张阿基拉与次郎绑着“必胜”头带的合影正下方,用红色的日语写着“玉碎前的绝笔“这样的标题,照片里的阿基拉,胸口还别着那支一口香小烟袋锅。
而在旁边的书信里,则是这叔侄俩自述即将驾驶神风战机迎战美军舰队如何如何,以及请求家人不要伤心如何如何的遗言。
在这张照片和书信的两侧,墙壁上还用白色的日语小字写着“这就是我的父亲大人狩野明和我的堂兄狩野次郎…”等等缅怀的语句,以及对他们当年英勇战斗的肯定。
“哼!是挺英勇…”
卫燃冷笑了一声,低头看向了靠墙放着的长条桌子。
这上面摆着好几摞装在亚克力盒子里的明信片,明信片的内容,也基本上都是墙上的那些老照片以及一些热带海岛风景或者水下的珊瑚礁乃至一些似乎是战争遗址的镜头。
除了明信片,这桌子上还放着厚厚的几本留言册,以及一个印章和几支笔,外加一个招财猫造型的大号存钱罐。
这存钱罐的旁边,还有个木头牌,其上用日语写着“明信片每张一美元”。
再拿起印章看了看,这上面刻着墙上那句日语,“写给翔太的家书”,而在这圈文字中间,则是一架九九舰爆机的剪影轮廓。
放下印章随意翻开一本留言册,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用日语手写的,对于阿基拉和次郎的赞美、感恩、乃至惋惜。
但同时,卫燃也无意中在其中一页看到了一行格外粗壮的大红色汉字——放你马娘驴爹的狗臭屁!你们这群小鬼子还是***挨你们美爹的原子弹炸的少!
“噗嗤”
卫燃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好旁边那个拿着纸扇子满脸面粉的姑娘,也在滋滋哇哇的日式音乐中跳完了最后一段舞蹈。
“这位客人,是我哪里的表演有错误吗?”那名艺妓打扮的女人走下舞台之后朝离着她最近的卫燃用日语忐忑的问道。
扫了一眼神龛里“狩野明”和“狩野次郎”以及“狩野翔太“、“狩野一郎“的牌位,佯装听不懂日语的卫燃放下手里厚实的留言册,却只是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在对方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回到了他和晚秋的座位旁。
“点好菜了吗?”卫燃心情愉悦的问道。
“点好了,按您的要求,都是熟食。”晚秋微笑着回应道,“您的心情似乎不错?”
“确实不错,看到了很下饭的东西。”卫燃面带笑容的答道,同时也忍不住再次扫了眼那神龛旁的照片。
他倒要看看,等到蔻蔻那个小富婆把自己的调查结果,以及霍克斯和埃文斯舰长的日记和尸体找出来,并且将他们公之于众的时候,那面“家族荣誉墙”上的荣耀和战功,到底需要多大一块兜裆布才能遮得住。
见卫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坐在对面的翻译兼导游晚秋也忍不住看向了卫燃刚刚去过的神龛和荣誉墙,暗暗琢磨着等下次有机会自己来的时候,也过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没让他们二人等待多久,服务员便送来了两杯冰凉的啤酒以及几样日式料理。
和坐在对面的美女翻译碰了碰杯子,卫燃抿了一口啤酒,夹起一块酥脆的天妇罗丢进了嘴里。
他这边第一口菜还没吃完,一个看着也就20岁上下,穿着和服的年轻姑娘却端来了一碟寿司和一小盘长崎蛋糕缓缓走了过来,将其放在了餐桌上,用日语说道,“这位客人,这是我的一些小心意,刚刚的表演让您见笑了。”
“刚刚是你在表演吗?”
晚秋在得到卫燃的示意之后用日语问道,等对方点点头,立刻礼仪性的夸赞道,“你的表演非常好,当然,也谢谢你的礼物,我们很喜欢。”
“刚刚其实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食客登门。”
这个看起来有些像混血儿的漂亮姑娘说完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解释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我叫狩野千夏”。
这家老板的女儿?
名义上听不懂日语的卫燃心头一动,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耐心的听完了晚秋的翻译之后微笑着说道,“我刚刚并没有笑你的表演,另外,能和我们介绍一下这家店的历史吗?那些照片看起来似乎是二战时期的。”
等晚秋翻译完,这个自称名叫狩野千夏的姑娘立刻点点头,跪坐在桌边,在晚秋的翻译之下一句一句的解释道,“这家居酒屋是我祖父在二战结束后,和他的堂兄狩野一郎,以及一郎先生的妈妈合伙买下这里经营的。
据我的父亲说,在二战结束之前,这里就曾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居酒屋,它已经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了。
至于那些照片,其实是我的曾祖父狩野明先生,和我祖父的另一位堂兄狩野次郎先生从战场上寄回来的。可惜,他们都战死了,至今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你的祖父翔太先生和他的堂兄一郎先生还在世吗?“卫燃直来直去的问出了一个并不算礼貌的问题。
晚秋暗暗摇了摇头,在翻译的时候,主动往里面加了一些不让这个问题显得突兀的话佐料。
“他们在十多年前就相继过世了,现在经营这家居酒屋的是翔太先生和一郎先生各自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和我的伯父。”
说着,这姑娘还悄悄指了指吧台里面,那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人小声说道,“那是我的堂兄,我的伯父就是他的爸爸,他也会在我们各自的父亲退休之后,继承这间居酒屋。”
说完,狩野千夏又指了指刚刚在门口迎客的那个看着最多也就刚成年的小伙子,低声介绍道,“那是我的弟弟,他以后会和我的堂兄一起接手这家居酒屋。”
“你呢?”晚秋下意识的问道。“当然是组建自己的家…”
狩野千夏也下意识的给出了回答,紧跟着便脸色发红,略有些慌乱的说道,“那个,我以后会回到招核生活。”
“所以你们一家是日本人还是帕劳人?”卫燃等晚秋翻译完之后问道。“帕劳人”
狩野千夏顿了顿,像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又像是为了区分些什么似的额外补充道,“但我现在正在长崎大学念书,据我的祖父说,我们的故乡就在长崎,遗憾的是,那颗原子弹把所有记忆都毁掉了。”
“确实很遗憾,这傻佬美也忒特么小家子气了一些,两颗哪特么够啊…”
卫燃在听完了晚秋的翻译之后,用汉语明目张胆的念叨了一句,却是全然不在乎对方是否能听得懂,更不在乎自己的美女翻译为了忍住笑意是有多么的辛苦。
见那个名叫千夏的姑娘看着自己,晚秋暗中攥了摄小拳头努力绷住了笑意,临场发挥的翻译道,“卫先生说战争真的是太残酷了,另外他夸赞你刚刚的舞蹈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询问你是否是舞蹈专业的学生。”
“我其实是多文化社会学部一年级的学生,刚刚的表演只是为了返回学校之后迎新活动的练习,平时那个小舞台,是我父亲和我伯父给客人进行漫才表演用的。”
狩野千夏赶紧解释道,显然是对自己的表演充满了不自信,但却又期待着别人的认可和建议。而这,恐怕也是她主动送来寿司和蛋糕的原因所在。
“漫才表演是什么?”
卫燃等晚秋翻译完之后好奇的问道。
“和咱们华夏的对口相声差不多的一种舞台喜剧”晚秋解释道。
“喜剧呀…”
卫燃咂咂嘴,内心越发的开始期待,等到那些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这个家族式的居酒屋里会有多么的热闹,以及那个舞台上是否还会有喜剧演出。
“卫先生晚上要来看看吗?”
晚秋主动发出了邀请,“科罗尔并不算大,我们的酒店距离这里也非常近,而且帕劳的治安也还算不错,就算晚上出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暂时就不必了”
卫燃摆摆手,“今天先休息一下吧,我要倒一倒时差才行。”
作为翻译和向导的晚秋自然不会有意见,而那个名叫狩野千夏的姑娘,也并没有离开,反而又端来了一杯冰凉的啤酒和几样小菜,陪着他们这仅有的一桌客人小酌了一杯,顺便拐弯抹角的试图从他们二人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她刚刚那段舞蹈的建议。
而卫燃也借着晚秋的翻译,同样旁敲侧击的从这个姑娘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这个混血姑娘的妈妈其实是个法国人,但却在生下她不久就选择了离婚并且离开了这里也离开了她。
而她的父亲则在离异之后不久,很快就另娶了一个同样拥有招核血统的女人,并且给她生了一头弟弟————也就是刚刚在门口迎客的那只小八嘎。
还比如,无论她还是她的父亲和继母乃至同父异母的弟弟,又或者她的伯父一家,其实一直都想移民回到招核,却一直因为各方面原因没能成功。
再比如,这个姑娘虽然被她的父亲明确告知女人没有资格继承这家店,但同时却也是他们两家这几代人里,唯一个去招核本土读书的孩子。
而这也让她的堂兄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对她有些不加掩饰的嫉妒。当然,最后这一点,是名义上不懂日语的卫燃自己看出来的。
毕竟,又有哪个哥哥或者弟弟,会当着客人的面,嘲讽他们的妹妹或者姐姐,说她肯定是想搭讪个有钱的食客把自己嫁出去呢—哪怕那位客人似乎根本就听不懂日语。
不过想想这几个年轻人的祖父辈香煎何太急的家族传统,这点年轻人之间的小矛盾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吃饱喝足,并且故意给这个还算乐观开朗的姑娘一百美元当作聊天的小费,佯装醉意的卫燃这才招呼着晚秋离开了这家渐渐开始热闹起来的居酒屋。
“我们不看一看这家居酒屋两位老板的漫才表演吗?”晚秋趁着穿鞋子的功夫问道,“千夏说最多半小时就要开始表演了。”
“算了吧,我又听不懂日语,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回去听相声呢。”
卫燃说着,脱掉进来时候穿的袜子丢进垃圾桶,穿上鞋子,在那个因为拿了巨额小费而无比开心的姑娘热情的鞠躬相送之下,第一个走出了大门。
直到钻进了一直停在外面等着的车子,晚秋帮着卫燃关上门之前试探着问道,“卫先生,需要我帮您约千夏晚上去海边逛逛吗?我猜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算了吧”卫燃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不是二世那个禽兽。”
“幸好您不是二世先生”晚秋小小的调侃了一句,这才帮忙关上了车门。
在车里仅仅只坐了不到十分钟,这车子便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格外漂亮的酒店门口。
在晚秋的带领下,卫燃却是连登记之类的程序都省了,便住进了一个宽敞的套间。
“卫先生,明天您打算去哪逛逛?”
晚秋在帮着卫燃把行李送进房间之后问道,“或者需要我给您一些推荐吗?”
“先去贝里琉看看吧,我就是冲着贝里琉岛战役的遗址来的。”
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想去潜水。实不相瞒,我是个潜水爱好者,尤其喜欢漂亮的珊瑚礁,所以如果你能安排几个常规旅游景点之外的潜水点就最好不过了。”
“这些都没有问题”晚秋顿了顿,“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几天尽量不要给我提供海鲜和生食,我对海鲜过敏,而且肠胃不太好。”
卫燃一脸歉意的说道,“还有,我需要倒一倒时差,所以明天我就不吃早餐,也不进行外出活动了。”
“这些我都记下了”
晚秋收起手机的同时做出了承诺,“明天午餐之前我会整理出来一份少有人去的潜水目的地名单,由您亲自挑选您感兴趣的海域。另外,后天一早我们就去贝里琉岛参观,您看可以吗?”
“可以”卫燃顿了顿说道,“另外帮我准备一套潜水装备吧,就这些了。”
“好的卫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晚秋说完,帮着卫燃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稍等了片刻,卫燃立刻将这个拥有落地窗,能看见大海的房间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直到确认一切正常,他这才打开行李箱,换了一套衣服,接着又取出化妆包和假发,一番乔装打扮之后,耐心的等到晚上八点左右,这才悄然离开了酒店,重新回到了那家“翔太居酒屋”,给正在舞台上表演的那两位中年男人偷拍了几张照片。
第1011章 值得珍藏的回忆
卫燃这边忙着重返居酒屋化妆侦查的功夫,远在法国的巴黎的穗穗,也在她的富婆朋友蔻蔻,以及蔻蔻的新管家,印第安女人坦图的带领下,在一座珠宝设计学校里参观着各种漂亮的建筑。
只不过,让跟在这俩富婆身后的卡坚卡姐妹始料未及的是,她们竟然在这座学校里撞见了当初在意大利的古比井意面餐厅的两位房东!
“他们一家怎么会在这里?”
安菲娅询问的同时,也错愕的看着不远处的洁癖塔西,以及曾经社恐,如今依旧嘴臭的莫妮卡,外加她们姐妹俩为数不多的朋友——那个满头天然卷的小家伙马修。
“我怎么知道”
安非萨说话间,已经从兜里掏出两个黑色的口罩分给妹妹,接着又掏出了一顶粉色的棒球帽和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分别扣在了妹妹和自己的头上。紧跟着,这姐妹俩还各自掏出了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
“你去还是我去?”安菲娅低声问道。
“你去吧”安非萨想都不想的说道。
闻言,安菲娅立刻悄无声息的放慢了脚步,等和穗穗三人拉开了距离之后,立刻装作打电话的模样,举着手机坐在了和那三个怪人挨着的另一张长椅上。
“塔西叔叔,你们学校也太无聊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埃菲尔铁塔?”满头天然卷的马修小朋友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冰激凌。
“吃过午饭怎么样?”
留着一头长发,下巴上还有一撮胡子的塔西凑到马修手里拿着的冰激凌边上咬了一口说道,“这座学校的餐厅味道非常不错,我发誓。”
“就算像你说的,肯定也不如莫妮卡姨妈的厨艺更好。”
马修说着,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了早已没有了洁癖的塔西,“你吃吧,自从你没有洁癖之后,我开始嫌弃你了,莫妮卡姨妈,等下我想重新买一个冰激凌,这次我想试试香草味的。”
“没问题”
正在手机屏幕上按来按去的莫妮卡痛快的答道,“塔西,我们已经跟着你参观了这座破学校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埃菲尔铁塔上看看了?我的朋友们一直催我发照片呢,他们甚至都已经怀疑我到底有没有来法国了。”
“你不去你报名的那家烹饪学校看看吗?”塔西一边啃着手里的二手冰激凌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完全没有必要”
莫妮卡说着已经站起身,“如果不是想给意面餐厅增加一些新的口味元素,我甚至都不想来巴黎。
另外,我实在搞不懂,去年你怎么会突然决定来这里进修?”
“当然是因为我想给我的制表技术增加一些新的口味元素,比如镶嵌足够多亮晶晶的石头。”
塔西得意的说道,“我希望我制作的手表能列入艺术品的行列,而不仅仅只是精准的机械计时工具。”
“随便你吧,我要去埃菲尔铁塔了。”莫妮卡说话间已经迈开了步子。
“等等我!还有我的香草冰激凌!”
马修说着,立刻从长椅上站起来,倒腾着两条小腿儿,晃荡着满头随风飘荡的天然卷跟了上去。
“他竟然在这里进修?”
安菲娅看着手里拿着冰激凌的塔西嘀咕了一句,紧跟着又看向了已经走到远处冰激凌摊位的莫妮卡,她同样没想到,这个嘴臭的姑娘,竟然也准备来法国读书。
稍作犹豫,安菲娅放下刚刚一直贴在耳边的手机,随便选了个方向,躲开了这三个人,兜着圈子汇合了仍旧跟在两位富婆身后的姐姐,将刚刚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不提这姐妹俩此时古怪的面色,远在帕劳的卫燃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几乎坐满了食客的翔太居酒屋,在夜色中慢悠悠的返回了居住的酒店。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自然是好奇那座居酒屋那两位店主的关系如何。顺便也是恶趣味发作,想拍下几张照片,期待着等那些真相被公布出来之后,对比一下这间小店的变化罢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卫燃在晚秋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装修还算不错的小店,并在等待饭菜端上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接过了从对方手里递来的平板电脑。
“表格里绿色背景的,是我搜集到的一些小众或者不对外开往的珊瑚礁群。灰色背景的,是常规的潜水海域,后面都有它们的详细介绍。”
坐在对面的晚秋顿了顿说道,“这两份名单上的目的地我们都能去,另外我也帮您准备好了潜水器材和专业的水下拍摄设备。”
“这个托比岛和海伦岛在哪?”
卫燃随意翻了翻之后,指着绿色名单最后面,那两个紧挨着的选项问道,“真是巧了,我有两个美国朋友就叫托比和海伦。”
“它们在帕劳的最南端了”
晚秋笑着说道,“托比岛上大概生活着20几个人。海伦岛上只有个海洋保护站,上面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这么说没有游客过去?”卫燃立刻眼前一亮。“很少有游客会去那里的”
晚秋抿了一口果汁解释道,“那里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有差不多600公里,对于普通游客来说,不管包观光飞机还是包游艇过去,都是很大的一笔花费。”
“听你这么说我就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卫燃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对方,“我们能去海伦礁吗?我想去那儿潜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就出发。”
“我们不去贝里琉岛了吗?”晚秋下意识的问道。
“那座岛又跑不了,如果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等回来之后再去。”
“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晚秋话音未落,已经掏出了手机。
“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去了那里”卫燃笑眯眯的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来解决”晚秋话音未落,已经换上了卫燃听不懂的语言,隔着手机开始了沟通。
不等饭菜上齐,这个漂亮的姑娘便收起手机说道,“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们吃过午餐之后,就可以去机场,那里已经有一架直升机在等着我们了,它会把我们直接送到海伦岛。”
稍作停顿,晚秋继续说道,“您今天晚上甚至可以住在那座岛上的海洋保护站。现在是雨季,那座岛上只有一个人值班,我的同事已经和他谈好了,他今天刚好准备回托比岛的家里给孩子们过生日,等到明天傍晚才会搭乘我们的直升机回海伦岛。”
说到这里,晚秋稍稍压低了声音,“当然,如果您打算偷偷采一些珊瑚的话,最好能提前让我有个准备。”
“我可不会做破坏环境的事情”
卫燃一边往嘴里送食物一边说道,“我这次来,甚至连防晒霜都没带,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好好欣赏最原始状态的珊瑚,又怎么会做出破坏它们的事情呢?”
“是我多想了”晚秋歉意的说道。
“你们的老板能量似乎很大?”卫燃漫不经心的换了个话题。
“这些我可不知道”
晚秋不急不慢的往嘴里送了一块食物,“我只是杨经理的助理,而且恰好会日语和英语而已。至于他找的什么渠道,我就不清楚了。”
“吃饭吧”
卫燃笑了笑,明智的终止了这个需要对方说谎的话题。
简单的吃完了午餐,两人乘车赶到了机场,搭乘着一架小型的观光直升机盘旋起飞,以蛙跳前进的方式,通过在沿途的几座小岛进行补给,最终在太阳落山之前,平稳的降落在了海伦岛细腻的沙滩上。
“卫先生,您确定不需要我陪着您吗?”晚秋贴着卫燃的耳朵大声问道。
“不必了!”
卫燃同样贴着对方的耳朵,开着玩笑大声回应道,“你太漂亮了,会让我没办法专心享受这座小岛同样漂亮的风景。”
“谢谢您的赞美!”
晚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位等着登上直升机的保护站工作人员,再次贴着卫燃的耳朵大声说道,“明天我这个时候就来接您,如果您需要帮助,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和直升机就在70公里外的托比岛!”“明白!”
卫燃比了个OK的手势,拎着对方帮他准备的潜水包跳下了机舱。而那位早已等待多时的工作人员,也立刻钻进机舱顶替了他的位置。
直到目送着直升机飞远,卫燃这才立刻将手里的潜水包随手一丢,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海洋保护站。
这保护站位于这座狭长小岛东岸的腰部,相比南北两端,属于背风又不用担心被海浪袭击的绝佳位置。
只可惜这一番观察,不多的几个房间全都上了锁,仅有两个没有上锁的房间虽然能看出来才打扫过卫生,但那两张单人床上却仍旧有古龙水无法掩盖的狐臭味。
隔着玻璃扫了一眼仍在工作的无线电台,卫燃这才走向了小岛的南端,循着记忆找到了曾经的营地和墓地。
时光荏苒半个多世纪,这营地也早已长满了热带植物,甚至就连当初移栽的茉莉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反倒多了好几棵椰子树。而那片埋葬着三位美国海军的墓地,也同样长满了杂草灌木。
没有毁掉这些灌木,卫燃取出工兵铲戴上手套,一层层的刮开细腻的白沙,很快便发现了一件几乎只剩下轮廓和插板的防弹衣。
在这防弹衣的下面,是个红色的橡胶海锚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开裂严重的袋子,这里面除了一个卫燃无比熟悉的罐头瓶之外,还有那个长条状的鬼子校官饭盒和一个枫叶形状的玻璃瓶子,那瓶子里尚存的琥珀色粘稠液体,显然是这个纬度无法生产的枫糖浆。
略作思索,他小心的拧开了那个罐头瓶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防水记事本,席地而坐阅读着霍克斯记录在上面的故事。
他的回忆,是从大酋长和斯特林遇害那天的狂风开始的,而回忆的终点,却一直记录到了他从家里出发,决定再次前往海伦岛完成埃文斯的遗愿,这才算是画上了句号。
但这个防水记事本记录的回忆却并没有结束,因为从下一页开始,几乎每一页上,都固定着两张塑封的照片。这些照片下面的纸页上,还简略的记录着拍摄的时间和地点。
“勇士的相册,还有温迪戈的相册,记录的是明明是同一个时代甚至同一个人,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卫燃在喃喃自语中,也下意识的想起了翔太居酒屋里那面挂满了照片的墙壁,和那个时刻有香火供奉的丑陋神龛。
恰在此时,他的左手虎口处也传来了一闪而逝的滚烫。借着这一丝丝的异样回过神来,卫燃稍作犹豫之后,却最先取出了食盒,将那防水的记事本连同用来保存它的罐头瓶一起送了进去。
收起食盒,拿起那个长条状的饭盒掂了掂,卫燃却并没有打开,而是将它和那个装有枫糖浆的玻璃瓶子用橡胶海锚袋包裹好,重新埋了回去。
最后将墓地和营地恢复原样并且清理了自己的脚印,他在思索片刻后,又迈步走向了小岛北侧的营地。
或许是因为风力搬运埋的不够深,又或许只是因为有那棵固定连体飞行服的树帮助,卫燃轻而易举的便在不到半米深的细沙之下发现了一堆飞行服上的金属锁扣,以及一颗仍旧戴着飞行帽和风镜残骸的骷髅,外加一些尚且能分辨出来的残破人骨碎块。
除了这些,让他更加始料不及的却是,当他用铲子掘出尚且完整的盆骨和一根腿骨的时候,无意中却发现,在这些骨头的下面,竟然埋着另一个饭盒!
原来藏在这儿了!
卫燃挑了挑眉毛,将那个尚且残存着屎绿色油漆的鬼子校官饭盒给挖了出来。
轻轻打开盒盖,这么久的时间,这里面用来包裹那座雕像的毛巾早已腐朽,但那座古装女人的雕像,却依旧金灿灿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得啦,咱俩有缘,估计您老人家也受够了在这么个鬼地方埋着了,我把您带回去,给您找个好人家好好供着。”
卫燃宛若神经质一般念叨了一句,再次取出食盒,将这座他几乎都快忘了的黄金雕像轻轻的放了进去。
同样将这里恢复原状,并且额外将那些残存的人骨埋好。卫燃慢悠悠的回到了小岛南端,找了个距离当初的营地足有20米选的树荫,取出最新得到的水手袋,选了两棵树绑上了吊床,接着又绑上了遮阳用的白色伞布天幕。
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和那个气人的油桶,卫燃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来自1944年约翰斯顿号驱逐舰上的热可可,惬意的躺在了随风飘荡的吊床上,抿一口香浓甜腻的可可,出神的看着远处泻湖里漂着的椰子。
许久之后,他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可可一饮而尽,坐起身来重新倒了满满一杯,接着将其缓缓浇在了细腻柔软的白沙上。
“抱歉,这杯可可迟到太久了。”卫燃看着墓地的方向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句,重新躺在吊床上取出了金属本子。
将其翻到最后一页,此时,这里已经多了一个反向缓慢旋转的蓝色漩涡,这漩涡之下,还写着一句卫燃曾经听霍克斯亲口讲过的、类似的话:
“我经常想起这座岛上发生的事情,在那些好梦里,想起和你们一起捕鱼,一起建造营地,一起收集食物,一起聊女人。
我的朋友,我相信而且永远相信。
这座狭长的孤岛就是属于我们的永不沉没的约翰斯顿号驱逐舰。
我们一起在这里并肩战斗,一起这里分享食物,也一起在这里抵御风雨和温迪戈。
最后,亲爱的水手,欢迎你再次登上我们的约翰斯顿号驱逐舰,”
“倍感荣幸”
卫燃微笑着呢喃了一句,轻轻抚过那片仿佛带有温度的字迹,悄然无声的收起了金属本子。紧接着,他的手里也出现了一个二战美国海军配发的防毒面具包。
打开这个方方正正的淡白色帆布挎包,卫燃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包和原版相比,里面多了不少隔层,而且每个隔层里的东西,都格外的有纪念意义。
埃文斯舰长的MK43望远镜、斯特林副舰长的银制水手哨、霍克斯经常穿在身上的那一卷渔具包和干活时戴的绿色劳动手套,甚至还有水手驼鹿当初当作防弹插板塞在防弹衣里的美式饭盒。
除了这些东西,他还在这里面找到了当初他从约翰斯顿号驱逐舰里“捡来”的美式蛤蟆镜和装在金属盒子里剃须刀。以及一个枫叶造型的玻璃瓶子,那瓶子里装着的,恰恰是霍克斯承诺当作礼物送给他的枫糖浆。
继续在包里摸了摸,他还发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罐头瓶,这罐头瓶里自然没有霍克斯曾经短暂拥有过的宠物寄居蟹哈尔西,但却装满了一颗颗浑圆饱满的茉莉花种子。
除了这些,这包的帆布带子上,还额外固定着一个充当肩垫的小包,这个长条形的小包里,装着的却是一个没有充气的救生圈。
轻轻抖开这个完全可以用嘴巴吹起来的橘红色橡胶救生圈,这上面除了缠绕着一根白色的细绳之外,还赫然油印着一行白色的字迹—DD—557Johnston!
第1012章 上帝要让人灭亡
海伦岛南端,洁白细腻的沙滩边缘,两颗椰子树之间,紧绷着一块白色的伞布天幕。在这天幕之下,还有一张微微摇晃的帆布吊床。
相隔二十多米远的位置,曾经荒废的营地附近,卫燃挖开了残存的篝火台,在那一圈石块中央,丢下了几颗茉莉花的种子,重新盖上潮湿的沙土,接着又拧开水瓶子,往上面倒了一些带来的矿泉水。
拍打干净手上沾染的细沙,卫燃将装有茉莉花种子的罐头瓶放回防毒面具包里单独的隔层,随后将其收起来,漫步走回了吊床的旁边。
重新躺在床上,他却并没有按照早在喀山出发之前想好的计划给穗穗打电话,反而再一次取出了金属本子,转而开始研究上面记录的那一组纬度极低的坐标。
其实早在他出发之前,他便通过卫星地图注意到,这组坐标并非他此时所处的海伦岛又或者更大范围的海伦礁,甚至和帕劳这个太平洋岛国都有着足够远的距离。
相反,这组坐标距离菲猴国的萨马岛足够近。或者换个更明确的说法,这组坐标恰恰是当年发生萨马海战的地方!
难道说这组坐标真的是当初约翰斯顿号驱逐舰战斗并且最终沉没的地方?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得益于现如今的科技飞速发展,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公开资料得知,这组坐标位于菲律宾海沟之上...或者之下。
如果约翰斯顿号真的就在这组坐标所在的水下,那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菲律宾海沟,那可是仅次于是马里亚纳海沟和汤加海沟的世界第三大海沟。
这条海沟的长度超过了1300公里,最宽的地方超过了30公里,目前已知的最深的地方,更是超过了10公里!
如此种种,几乎也注定了,那条驱逐舰恐怕再也不可能浮出海面,只能永远的躺在冰冷黑暗的海底等待被彻底腐蚀成为海床的一部分。
收起金属本子,卫燃按照原计划拨通了穗穗的电话,将这边的发现简单的描述了一番,并且着重提了一句那座“翔太居酒屋”的装修。
“懂了!”
电话另一头的穗穗立刻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你放心吧,我这就和蔻蔻进行下一步,很快我们也会赶过去。”
“帕劳的科罗尔见”卫燃微笑着说道。
“科罗尔见”穗穗信心勃勃的给出了回应,这才挂掉了电话。
收起卫星电话,卫燃换上潜水服一步步的走进了平静的泻湖,举着一台水下相机,饶有兴致的拍摄着水下的珊瑚和其他各种他叫得出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海洋生物,却再也不用像上次在这片泻湖里潜水时那样,总想着弄到些填饱肚子的渔获,反而忽略了比现如今的后世更加漂亮的水下景色。
与此同时,位于法国的穗穗也立刻将卫燃这边的发现,连同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划,通过卡坚卡姐妹的翻译转告了本来准备带她们去***珠宝店逛逛的蔻蔻,以及算是这件事当事人后裔的印第安女管家坦图。
“所以我们现在立刻飞到美国?”蔻蔻下意识的问道。
“蔻蔻,我们该立刻联系卡洛斯律师咨询他的法律意见,并且办理相关的手续和法律文件。”坦图在一边提醒道,“同时还要尽快安排人去帕劳,既是保护现场提前做准备,也是为了保护维克多先生。”
“坦图大姐说的没错”
穗穗在听完卡坚卡姐妹的翻译之后说道,“我觉得可以由坦图大姐的父亲塔坦卡先生先带一批媒体记者和一些印第安工作人员过去,嗯..要比较能打的,蔻蔻,你确实需要一些保镖了。”
这最后一个要求刚刚说出口,蔻蔻便立刻眼前一亮,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你可是老板,这种事情不需要你亲自过去。”穗穗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做什么?”蔻蔻茫然的问道。
“当然是带着坦图回美国了”
穗穗呲着小白牙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然后带着卡洛斯律师和足够多的媒体记者去美国海军总部寻求帮助。注意,是寻求帮助,不是对他们发难。”
她这边说完,负责翻译的安非娅也将一份卫燃提前帮忙准备的发言稿交给了坦图。
紧跟着,穗穗便指着那份发言稿说道,“让坦图代表你进行新闻发言,你们只需要说动美国海军派遣一条军舰去把约翰斯顿号驱逐舰的水手们接回来就够了,其余的交给媒体记者就好。”
“你们呢?”蔻蔻下意识的问道,“你们不和我一起去美国做这件事吗?”
“当然不”
穗穗和卡坚卡姐妹相视一笑,“我们要立刻赶去帕劳,维克多和我说那里有一家日式料理味道非常不错,我们想先赶过去尝尝。
蔻蔻,我希望你和坦图能乘坐美***舰去帕劳,如果没有这个机会,你们就留在美国等待事件发酵好了。”
听完了安非娅的翻译,蔻蔻和坦图对视了一眼,虽然这样的安排和最开始她准备让卫燃帮忙调查这件事的时候,穗穗给她的建议有些不太一样,但至少听起来却明显没有当初那么激进。
念及于此,蔻蔻果断的朝着穗穗点点头,“我们这就出发!”
“我们也该出发了”穗穗说着看向了刚刚一直在忙活的安非萨。
“机票已经买好了”
安非萨立刻应道,“蔻蔻和坦图明天上午直飞美国,我们今天下午先飞菲律宾,然后转机去帕劳。”
“看来只有等这件事忙完我们才有机会去那家珠宝店逛逛了”穗穗笑眯眯的说道。
“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蔻蔻听完翻译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颇有些忐忑的问道,“我们...我们真的能从美国海军的手里借来一艘军舰吗?”
“放心吧”
穗穗拍了拍对方的小肩膀,自信满满的说道,“除非他们美国人不要脸了,否则肯定会派军舰过去的,反正关岛距离那里又不远。”
有了穗穗的保证,蔻蔻立刻安心了不少。
一行几位姑娘暂时中断了今天的行程开始为正事做起了准备,与此同时,卡坚卡也利用出发前的这点时间,通过邮件分别联系了暗地里的海拉组织,以及另一个海拉组织的负责人莫妮卡。甚至,还顺便联系了一下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经营婚纱店的女同性恋艾妮娅。
短短几个小时之后,穗穗和卡坚卡姐妹最先登上了飞往菲猴国的航班。
当她们一行三人在秦二世的协助下登上飞往帕劳的航班上的时候,卫燃也早就已经搭乘直升机离开了海伦礁,在漂亮女翻译晚秋的带领下,跟着一位绝对算的上美女的日裔本地导游,游览着贝里琉战役留下的战争痕迹。
这些战争痕迹包括锈迹斑斑的坦克装甲车,包括被炸毁的碉堡群和残留的建筑,自然也包括了几乎算得上随处可见的日语纪念碑、陵园,以及在当地赫赫有名的千人洞。
这所谓的千人洞,指的其实是1944年贝里琉战役中,善于打洞的小鬼子在岛上挖的那上百个相互连通的洞穴碉堡群。
这些如今已经成为景点洞穴里,不但在当年藏着负隅顽抗的小鬼子,甚至按照那位美女导游的介绍,至今洞穴里都埋着至少上千具遗骸。
在她的介绍里,当年的美国大兵为了对付躲在洞里的鬼子,用燃烧弹几乎烧光岛上所有的植被,并向洞里使用喷火器、丢航弹乃至释放毒气等等手段,才算是终于消灭了洞里上千个招核老鼠!而美国为此也付出了格外惨重的代价。
后来那场让美国伤亡不小的战斗总算是结束了,被打死的鬼子尸体自然也就被遗弃在那些地穴里直接进行了掩埋。
历史终究是历史,但是当同样的一段历史从那个长相颇为漂亮,表情却颇为严肃沉重的美女鬼子导游的嘴里像屁一样带着馅儿崩出来的时候,即便经过了晚秋的翻译,但却依旧让卫燃发出了冷笑。
这些如今仅仅只能看见些老鼠洞的山洞和地穴,搭配着需要翻译的导游词,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在控诉战争的残酷。但他这历史学者却格外的清楚,那些屁话里的内核,却在隐隐约约的惋惜和赞美当年死守这里的鬼子老鼠的坚韧和战斗精神,同时又在暗示傻佬美动用的手段过于残酷已经犯下了战争罪,却绝口不提谁才是这座岛的侵略者。
尤其,那个穿着紧身低胸T恤,露出一对雪白的北半球胸肌的漂亮导游还提及。
每年招核都会在帕劳组织一场盛大的悼念活动,届时,无论招核的首相还是战役中那些鬼子兵的后代,都会不远千里来帕劳参加悼念活动。
而且自二战结束之后,无论联合国还是帕劳政府都提供了专项资助,帮助招核人来帕劳寻亲、悼念,以平复当年战争给这些家庭带来的伤害。可同样,这里面却根本没有提及对帕劳原住民的补偿和帮助。
扫了眼那个漂亮女导游脸上充斥着悲伤和得意交织的复杂情绪,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那束菊花,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将其折断,丢到脚下用鞋子碾烂,最后又往不远处用于悼念的纪念碑吐了口浓痰,转身就往回走。
看了眼那个至少有一半招核血统的女导游脸上愤怒的表情,随行的晚秋暗暗的摇了摇头。
找个日裔导游进行讲解,是今天一早出发之前卫燃主动要求的。她唯一擅做主张的,也仅仅只是帮忙选了个看着最漂亮穿着最暴露的女导游罢了。
但事实说明,这点视觉上的小福利,终究还是没能避免她早就已经料到的会发生的情况。
第1013章 必先使其疯狂
岛国帕劳的科罗尔,明媚的阳光交织着清凉的海风,给已经有超过半个世纪历史的翔太居酒屋带来了几位格外漂亮的美女游客。
在随行的那位会日语的女导游喋喋不休的介绍和推荐中,这些年轻的欧美姑娘们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呼,甚至还在那位女导游的带领下,凑到了神龛一侧,仔细的欣赏着那些老照片,听导游用英语介绍着照片背后的故事。
甚至,这些漂亮的白人姑娘们还一次次的举起了手中的单反相机,不但将那些照片和照片旁的书信全都拍了下来,而且还拍下了留言册里的那些日语留言。
而这样的一幕,也被这家居酒屋的两位老板,以及拥有血缘关系的几位员工全都看在了眼里,它们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自豪之色。
对于这一家日裔帕劳人来说,照片里的故事,照片里的人,就是他们家族的光荣和勇武的象征。
甚至,其中一位早已谢顶的男老板,不但额外赠送了她们一桌不限量的啤酒,还把那些印有祖辈照片的明信片给包括导游在内的每个姑娘都送了一份。而另一位男老板,则慷慨的给这一桌漂亮姑娘打了个九折。
甚至就连仍旧在店里帮忙的姑娘狩野千夏,都和其中一个姑娘互留了联系方式,加了社交平台的好友。
就在这一桌略显活泼吵闹的姑娘们离开居酒屋不久,狩野千夏便注意到,和她互加好友的那个姑娘的社交平台上,不但出现了那些老照片和老照片里的故事,甚至还有居酒屋的地址以及对两位老板和三位员工的诚挚感谢。
更让她惊诧莫名的是,那些照片和故事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收获了大量的点赞和转发以及各种热情洋溢的评论!
与此同时,回到酒店的穗穗也终于卸了卡坚卡姐妹帮她画的浓妆,一边骑在卫燃的身上抵御着急促的颠簸,一边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她和卡坚卡姐妹,以及卡坚卡特意从美国喊来充数的女同性恋艾妮娅,在翔太居酒屋里看到、听到的一切。
而在隔壁的房间里,独自一个房间的艾妮娅却正呆滞的看着安菲娅送她的社交账号上密密麻麻的消息提醒。
这个账号,还是她搭乘航班落地之后,在机场等她的安菲娅给她的。而她之所以被喊来,唯一的任务便是等到了帕劳,到了翔太居酒屋之后,随便加一个居酒屋员工的社交好友。
这工作本来卡坚卡姐妹自己就能做,但这姐妹俩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喊艾妮娅过来帮忙?她们同时,也是打算借由艾妮娅,和海拉的合作伙伴尼涅尔展示一下实力的。
当然,作为一名光荣且大胆敢于实践的同性恋,艾妮娅可不管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看上了和穗穗一样同为混血儿的狩野千夏罢了。
甚至,如果不是有卡坚卡姐妹盯着,她都想让这个房间和隔壁卫燃他们的房间一样热闹了。
而在卫燃和穗穗房间的另一侧隔壁,安菲萨伸了个懒腰说道,“莫妮卡已经开始了,你那边呢?”
“已经通过艾妮娅选中的那个姑娘的社交账号,找到了那家料理店所有员工的社交平台,也找到了他们的家庭住址和一些隐私。”
安菲娅说着,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姐姐,“海拉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有她们帮忙,这次速度快了很多。
在她们的帮助下,我刚刚查到,那个名叫狩野千夏的女孩倒是没什么,但她的继母很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出轨了,出轨对象是那家居酒屋的另一个老板。”
说到这里,安菲娅顿了顿,“我怀疑二号目标,也就是狩野千夏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男孩子真正的父亲似乎是它的伯父,而非它和狩野千夏的爸爸。”
“所以同父异母变成了异父异母?”安菲萨错愕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
安非娅指了指姐姐手里的平板电脑说道,“那张照片是我在狩野千夏伯父另一个不公开的社交账号的私密相册里发现的。照片里的男人是狩野千夏伯父本人,坐在他腿上的那个女人是狩野千夏的继母。
继续往后翻,那张亲子鉴定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2002年,是狩野千夏的弟弟出生后的第五个月,虽然照片里没有显示任何的姓名,但是注意拿着鉴定书的那只手的指甲轮廓,再对比一下前一张照片里狩野千夏继母的右手大拇指指甲轮廓。”
“这是同一个人”
安菲萨立刻做出了判断,“所以这就是狩野千夏的伯父一直强调女孩子没有资格继承他们的料理店的原因?”
“只要狩野千夏没有继承那家店,等她的父亲和伯父退休之后,剩下的那两个男孩子可都是照片里那个男人的亲生儿子。”
安菲娅说道这里耸耸肩,“坦白说,这很符合东方人的继承思维,也很符合招核女人高的离谱的出轨几率。”
“但是听起来像大杜鹃一样让人作呕”
安菲萨皱着眉头说道,“而且狩野千夏这只羸弱的幼鸟很快就要被推出巢穴了。”
“所以我决定用杜鹃作为她的代号”
安菲娅笑眯眯的说道,“她在招核本土读书,我认为可以把她和小丑鱼一起培养。”
“老板同意了?”安菲萨将手里的平板电脑还给了妹妹问道。
她自然知道,妹妹所谓的小丑鱼,是当初卫燃在免电的时候意外救下的那个招核姑娘,而她们姐妹俩以及她们姐妹俩领导的海拉组织,很快就要对那条小丑鱼的爸爸动手了。
“这种小事我不觉得有必要和老板汇报”
安菲娅说着接过了平板电脑,用大拇指指了指隔壁调侃道,“我们的两位老板明显很忙,根本没时间关注这种小事。”
“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做决定了”作为姐姐的安菲萨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明显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依旧是在这个时间段,远在法国的巴黎,在距离埃菲尔铁塔不到两公里远的一座快捷酒店里,莫妮卡却并没如约带着马修去卢浮宫游玩,反而躲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她最习惯使用的那块机械键盘,指挥着她的海拉成员,轻车熟路的炒作着一个经常发布各种旅行信息的私人社交账号最新发布的内容。
帕劳当地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当一觉醒来的艾妮娅准备约新认识的帕劳朋友去海边走走的时候,卫燃却已经举着一台复古的禄来双反,带着睡眼惺忪的穗穗,在翻译和向导晚秋的带领下,游荡在了帕劳的大街小巷,专心的寻找着美食和美景。
而在帕劳国际机场,随着一趟趟来自世界各地的航班相继降落,年近六旬印第安人塔坦卡,也带着十个印第安裔小伙子以及跟着一起来的记者,在秦二世帮忙安排的接待人员带领下乘车开往了距离翔太居酒屋仅仅只有不到两条街远的一家民宿酒店。
前后相隔不到两个小时,本该在喀山经营咖啡馆的洛拉也在夏漱石的亲自陪同下走出帕劳机场,推着诺大的行李箱,跟着接待人员赶到了塔坦卡等人下榻的酒店,将专程送来的印第安烟斗斧乃至那个装的鼓鼓囊囊的水手袋全部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告别了塔坦卡,洛拉罕见的主动朝夏漱石提出想吃一顿日式料理的请求,并且点明了要去昨天在社交平台看到的那家名叫“翔太居酒屋”的店里尝一尝。
然而,当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的夏漱石带着洛拉,按照导航地址赶到翔太居酒屋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这家小店门口竟然排着长队,甚至,门口好像还停着一辆当地日语电视台的采访车。
这鬼地方这么受欢迎的吗?
夏漱石诧异的嘀咕了一句,却发现洛拉在朝着排队的人群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便表示不喜欢排队浪费时间,想尽快和家人汇合。洛拉所谓的家人,他自然知道指的是卫燃和卫燃家里的那些姑娘。
对于身世颠沛的洛拉来说,无论卫燃和穗穗还是卡坚卡姐妹又或者季马那个混蛋还是玛雅,早就已经和她的妹妹科拉瓦一样是自己的家人了。
不提带着洛拉去找卫燃等人的夏漱石如何羡慕他们和洛拉之间的关系,此时的翔太居酒屋可是异常的忙碌。
这个时候明明不是饭点,但居酒屋里却坐满了来帕劳游玩的游客,但相比那不多的几张桌子,神龛旁却围着更多的人。
而在居酒屋不对外开放的二楼,两位老板却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的接受着日语频道记者的采访,用洪亮的嗓门和丰富的面部表情,像往日里他们在楼下的小舞台上表演漫才似的,讲述着祖辈的荣耀和这家居酒屋的历史。
当然,这可苦了在楼下忙碌的两个小伙子,他们不但要忙着招待食客,还要防备着那些老照片和家书不要被偷才行。
相反,倒是狩野千夏被这拥有居酒屋继承权的兄弟俩,给强硬的安排到了后厨,帮着继母和婶婶洗刷着堆成山一样的碗筷。
相隔着上千公里,秦二世四仰八叉的歪在沙发上,捏着一罐啤酒问道,“杨哥,安排的咋样了?”“已经开始了”
杨哥喷云吐雾的说道,“按照卫先生提的要求,现在已经有一家记者去那间日料店采访了。按照鬼子的尿性,很快那条新闻就会出现在它们本土,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记者过去采访。”
“记得把咱们摘干净”秦二世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吧”杨哥自信的做出了保证。
“禽兽,这就是卫燃兄弟开始的报复?”
直到这个时候,坐在茶几对面的钟震才不满的说道,“准备了好几个月,结果只是报复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日料店?”
“别急,昨天卫燃给我打电话说,报复还没开始呢,这次这件事是让咱们看看他是怎么打鬼子的脸的,最多只能算是个开胃菜。”
秦二世说道这里拍了拍脑门儿,“倒是夏漱石那个***运气是真好。”
“他拿下卫燃身边那个卖咖啡的小姑娘了?”钟震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再借他一条腿都不可能”
秦二世点上颗烟解释道,“卫燃兄弟说,他这次要拉漱石一把,具体的让咱们等着看新闻就行了。”
“所以你特么大老远的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看新闻的?”钟震不满的指着远处正在播放相声的大屏幕电视问道。
“有点耐心。”
秦二世喷云吐雾的说道,“这次卫燃的表演是否成功,决定了咱们要不要投入全力帮他弄那个精神病院,另外也正好看看他的手段。”
“卫先生比你们想象的要危险”
杨哥突兀的说道,“还有昨天我们去机场送那三个漂亮姑娘转机的时候,那对长得非常漂亮的双胞胎也很危险,她们当时的站位非常专业和老练。”
“怎么说?”秦二世和钟震齐刷刷的看了过去。“感觉”
杨哥摊摊手,“那对双胞胎就不提了,她们根本就不掩饰她们的戒备。但相比之下,二世,我甚至觉得卫先生比你一直躲着的那个女人还危险的多。”
“你是说佳...”
秦二世说道一半便刹住了车甚至打了个哆嗦,而杨哥也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恭喜你二世,你又交到了一个不正经的朋友。”
“我..”秦二世咬咬牙,“你没和别人说吧?”
“我的嘴很严的”杨哥摊摊手,“我之所以提醒你,只是不希望你死在你的朋友手里。”
“不至于吧?”秦二世抽了抽嘴角。
钟震虽然前边没听懂,但二世和杨哥最后的这一句他却听懂了,“卫燃兄弟确实杀过人,而且就杀人来说,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你也知道些什么?”秦二世扭头看向了自己另一个不三不四的朋友。
“我也是猜的”
钟震摊摊手,“我和你说过,当初我和卫燃在免电大半夜顺手救了几个姑娘。我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把枪还给我的时候是戴着手套的,而且我后来回去还特意试着在枪上提取了一下他的指纹。”
“然后呢?”秦二世下意识的问道。
“他把那支枪还给我的时候很干净,别说指纹,连发射之后的硝烟味都没有。”
“上次在野人山,他把那支杠还给我的时候,也被擦拭的很干净。”杨哥漫不经心的提醒道,“上面甚至还有酒精的味道。”
“咕嘟”
秦二世咽了老大一口唾沫,“你们说,夏漱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信得过卫燃兄弟”钟震坦然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把那份鬼子的计划书给我的时候,我就肯定这人信的过。”
“卫先生确实危险,但至少他看起来不是疯子。”杨哥顿了顿,忍不住又感叹道,“但这种人比疯子还危险。”
第1014章 嗑药的美国海军
帕劳国境几乎最南端的托比岛,相比小岛南侧汇集了整座岛全部人口的鸢村,这座岛北侧的沙滩不但更加的细腻,而且也更加的安静私密,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被明媚的阳光和微咸的海风笼罩的沙滩上,穗穗和卡坚卡姐妹以及帮忙跑腿儿的洛拉,外加被喊过来看热闹的艾妮娅,乃至这些天一直负责向导和翻译工作的晚秋,如今却全都换上了风格各异的泳装,尽情的在沙滩上追逐着浪花。
而唯一有机会欣赏到这副美景的,却只有距离沙滩二十多米外,躲在太阳伞下举着望远镜的卫燃一人而已。
当然,与其说他在举着望远镜欣赏那些大小各不相同的景色,倒不如说是在防备着和他有共同爱好的艾妮娅。
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对此格外羡慕的夏漱石却是注定没有机会享受这片阳光、沙滩和比基尼美景了。
早在送洛拉来帕劳的当天晚上,他便马不停蹄的又搭乘航班赶到了夏威夷,汇合了小富婆蔻蔻,并且受邀成为对方为发言人以及当事人后裔坦图聘请的历史顾问。
甚至,卫燃还格外放心的将他提前挖掘出来的,霍克斯留下的笔记交给了对方,由他将其交给蔻蔻,并视需要随时公开里面的全部内容。
这份工作并不算困难,但对于夏漱石来说,却是个格外珍贵的机会。借助这次的经历,他未来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历史学者。但最重要的是,打小鬼子脸的活动,当然要好兄弟一起来才有意思。
另一边,经过这些天的发酵,翔太居酒屋在一明一暗两个海拉组织的推波助澜之下,俨然已经成了帕劳的“网红店”。
如今不但在帕劳旅行的游客会慕名而去,连帕劳的一些日裔本地人,也会过去吃个饭看看那些老照片,在缅怀往昔的同时,不惜花上10美元一张的高价,买一张印有老照片的明信片,将其盖上章之后,寄给远在招核本土的亲朋好友。
当然,对于给明信片涨价十倍的两位老板来说,他们在接受了招核国内几家媒体的采访之后,不但自信心膨胀的准备把居酒屋不对外开往的二楼收拾出来用于迎客,甚至已经准备在招核本土的长崎开一家分店了。
为此,作为全家唯一在长崎读书的狩野千夏,也不得不在居酒屋生意最红火的时候离开帕劳提前结束假期赶回长崎,拿着一份并不算多的活动资金,寻找适合开设分店的场地。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她的大伯和两位哥哥把她撵走,免得夺走了他们接受采访的心思在,恐怕就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毕竟,现如今他们店里当作招牌的照片墙,以及那些老照片里的故事,也被越来越多的人了解,而莫妮卡和她领导的海拉组织,也裹挟着不明真相的网民一边倒的赞美着故事里的主人公,和主人公经历的惊险战斗。
就在网络上快要把老照片里的阿基拉和他的侄子狩野次郎捧到太阳上的时候,霍克斯的儿子塔坦卡,也在秦二世安排的人帮助之下,租下了一条足够大的游艇,带着他找来的印第安帮手以及卡洛斯律师帮他找来的几家媒体记者,凭借着完全合法的手续赶到了海伦礁。
在众多镜头的见证之下,细腻的白沙被印第安小伙子们徒手挖开,一点点的堆积到了身后。
渐渐的,他们最先发现了一个显眼的红色海锚袋子,等到塔坦卡在记者的镜头见证下将其打开之后,立刻便指着里面装满了枫糖浆的玻璃瓶子肯定的说道,“这是我家生产的!这肯定是我父亲生产的枫糖!”
这话刚一说出口,周围便响起了一连串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片刻之后,塔坦卡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长条形的鬼子饭盒,露出装在里面的金条、戒指,以及现金等物。
依旧是等周围的记者们拍完了照片,塔坦卡这才朝着周围的印第安小伙子们招招手。
得到信号,这些北美洲的原住民小伙子们再次开始了徒手挖掘。
“找到了!”
随着一声惊呼,一个按血缘关系来说算是塔坦卡侄子的印第安小伙子激动的从湿润的沙子里挖出了一个两头绑紧的红白色橡胶浮囊。
看了看周围的镜头,塔坦卡稳了稳腰间那把本属于埃文斯舰长的烟斗斧,接着又紧了紧手上刚刚戴好的橡胶手套,这才抽出斧子,小心的划开随时都有可能破裂的伞绳,从这个不到一米长的橡胶浮囊里,取出了那支属于斯特林副舰长的1911手枪,接着又取出了一支长满了锈迹的南部手枪。
最后,他又取出了那把属于埃文斯舰长的卡尔特转轮手枪,将其小心的和刚刚那两支武器并排摆在了同伴铺在沙子上的帆布上。
趁着那些记者们拍照的功夫,塔坦卡又从这浮囊里取出了一个用指北针和伞布以及木棍制作的简易六分仪,以及一个用伞绳和伞布绑紧的包裹。
解开伞绳又解开伞布,这里面却像是箱子游戏似的,还有个同样用伞绳绑紧的海锚袋。
继续将其解开,在场的众人发现,这里面除了一些黑色的炭块之外,还用一块伞布包裹着一个防水的记事本和一根保存的还算不错的铅笔。
顿时,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伴随着刺目的闪光灯将这个人为圈起来的环形空间彻底填满。
“塔坦卡先生,请把它打开让我们看看吧!”一个举着话筒的男性记者忍不住说道。
看了眼周围的镜头,塔坦卡朝他的族人招了招手,顿时,便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合力搬过来一张铝合金的户外桌子,并且在上面铺上了一块干净的桌布。
示意周围的记者往后稍微退了退,塔坦卡这才不紧不慢的将防水记事本放在上面,缓缓的掀开了第一页,仔细的阅读着上面记录的经历。
在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周围的快门声几乎就没有停过,那个并不算厚实的记事本,也在一页页的往后翻着。
最终,塔坦卡在读完了最后一页日记之后沉默了片刻,看着周围的镜头沉重的说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埋葬了约翰斯顿号最后三位船员的墓地。这里的一切,都和我父亲留下的日记里记载的完全吻合。
所以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我将不得不暂停这里的挖掘工作先去打个电话。另外,根据我们事先签署的保密协议,这里的所有发现,大家暂时还不能透露出去。否则的话,我相信卡洛斯律师肯定会按照协议找各位任职的公司索要一笔天价的违约金的。”
他这边话音未落,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那十个印第安立刻手拉手肩并肩的围住了被他们护在中央的墓坑,而那些记者们,也知趣的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塔坦卡也拨通了他的女儿坦图的电话,将这边的发现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等到坦图挂断开启免提功能的卫星电话,并且将她父亲用英语转达的情况翻译成法语之后,蔻蔻立刻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夏漱石。
见状,夏漱石终于打开了这几天睡觉都抱在怀里的背包,将卫燃提前挖出来的那份霍克斯的笔记,连同装有笔记的罐头瓶一并推给了坐在对面的蔻蔻,同时认真的用英语嘱咐道,“卫..维克多让我转告你们,这份霍克斯先生留下的笔记,是蔻蔻亲自在糖枫林农场的红杉树上找到的,我们目前所有的调查成果,都是基于意外发现的这本笔记开始的。
蔻蔻小姐,还有坦图小姐,关于莱特湾海战和萨马海战的历史,这些天我已经帮你们熟悉了很多遍了,所以在看完了这份笔记之后,你们就可以叫上楼下的那位律师先生,让他帮忙约媒体记者,披露你们在自己家农场里的发现了。”
蔻蔻在听完了坦图的翻译之后立刻说道,“帮我谢谢维克多和阿芙乐尔,顺便帮我转告他们,我们马上按计划开始下一步。”
“我会如实转达的”
夏漱石说着站起身,掏出手机连上当初卫燃给他的认证器发送了一封邮件。
与此同时,蔻蔻和坦图在看到霍克斯留下的笔记里夹着的那些照片以及记录的内容时,也不出意外的捂着嘴巴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干呕。
而在帕劳最南端的托比岛北岸沙滩边那一长溜的遮阳伞下,安菲娅朝着和她隔着一张躺椅的卫燃晃了晃卫星电话,“老板,要开始了。”
“知道了”
卫燃说话间,从保温箱里拿起一瓶冻的冰凉的啤酒和旁边的穗穗轻轻碰了碰,笑眯眯的说道,“好戏要开始了。”
“傻佬美真的会派船过来吗?”
穗穗灌了一口啤酒之后,拿起一包卤蛋撕开,一边分给卫燃一边问道,“他们不会装聋作哑假装没看到那些新闻吧。”
“不可能的,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可不会放过。”
卫燃接过卤蛋咬了一口,“但是傻佬美会派哪条船就不一定了,不过这种难得体现症痔正确性的好事,到时候就算他们把新服役的福特号航母开过来我都不意外。”
“说的也是”穗穗说完,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期待之色。
短短两天之后,已经跟着蔻蔻从夏威夷搭乘飞机又赶到关岛的夏漱石便打来了电话。
“美国海军决定派出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前往海伦岛接埃文斯舰长返航。”
电话里,夏漱石顿了顿见卫燃没有回应,索性主动问道,“猜一猜是哪条船?”
“美国有多少条驱逐舰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哪条船?”
卫燃漫不经心的答道,实则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由印第安小伙子们看守的墓坑上。
此时,他已经赶到了海伦岛,而穗穗等人,也已经在美女翻译晚秋的带领下,于昨天上午,便搭乘观光直升机返回了帕劳的主岛甚至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登上了飞往菲猴的航班。
“是弦号DDG—97的哈尔西号驱逐舰”电话另一端的夏漱石说完还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身后。
“噗!”
险些被呛到的卫燃把灌进嘴里的一口热可可全都喷了出去,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刚刚说那条驱逐舰叫什么?哈尔西号?那个跑的苦茶子都追不上的哈尔西?!”
“就是那条哈尔...嗨!就是以他命名的一条驱逐舰!”
夏漱石说完再次看了看身后,“你肯定不信,现在我和蔻蔻还有坦图,哦还有卡洛斯律师和一些媒体记者,我们现在就在这条船的甲板上,而且我们已经从关岛出发了,按照那些美国大兵的说法,我们最晚明天一早肯定能赶到海伦礁。”
“美国海军嗑药了吧”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美国海军怎么会派一艘被命名为哈尔西的驱逐舰过来。
当然,如果硬说是让哈尔西接他的士兵回家倒也解释的通。可问题是,到底是谁害埃文斯舰长三人回不了家的,美国海军难道没点AC数吗?
“他们磕没嗑药我不清楚”
夏漱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不过很明显,那份笔记里记载的东西他们这次似乎并不准备藏着掖着,而是准备等把他们接上之后,直接在这条船上开个新闻发布会。”
稍作停顿,夏漱石继续说道,“卡洛斯律师让我提醒你做好准备,等我们到了之后,船上的记者就会对你进行采访,总之,蔻蔻把所有需要公开发言的麻烦都推给你和坦图大姐了。”
“行吧,明天见。”卫燃说完,满脸古怪的挂断了电话。
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可可,卫燃朝着远处被印第安小伙子们保护的墓坑遥遥的举了举杯子,喃喃自语的开了个玩笑,“先生们,跑丢的哈尔西终于找到了,甚至他将负责送你们回家。”
说完,他抿了一大口热可可,顺便捡起了一只顶着漂亮螺壳的寄居蟹掂了掂,抡圆了胳膊,将其丢进了平静的泻湖里。
第1015章 他们的美国英雄
清晨,被蒙蒙细雨笼罩的海伦礁正北方向,伴随着悠长的汽笛声,一艘弦号“97”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缓缓停了下来。嗀
海伦岛上,被汽笛声唤醒的卫燃揉着惺忪的睡眼钻出了属于他的炎帐。抬手感受了一番帐篷外蒙蒙的细雨,卫燃却又转身钻回了帐篷里。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速干衣裤,他的肩上也多了一个二战美国海军配发的帆布防毒面具包。
假意将手伸进包里取出金属本子里英军水壶,卫燃抿了一口略显烫嘴的热可可,这才不慌不忙的从包里又取出了本属于埃文斯舰长的MK43望远镜举起来,看向了被绵绵细雨笼罩的哈尔西号导弹驱逐舰。
美国人派这艘驱逐舰过来的原因不言自明,就象征意义来说,让“哈尔西”接他的“士兵”回家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卫燃嘛,调侃归调侃,但他对哈尔西将军倒是没多少的恶感。这位海上巴顿可是出了名的仇视小鬼子,只不过人人都有缺陷,这位哈尔西的缺陷,便是过于莽撞而且太喜欢暴风雨罢了。
他这边举着望远镜的同时,同样留守在岛上的那些记者和摄影师们也纷纷扛着各种设备跑出他们的帐篷,将镜头对准了远处的海面。
没让大家等待多久,卫燃便注意到,那艘驱逐舰上起飞了两架舰载直升机。嗀
很快,这两架美国海军涂装的舰载反潜直升机在绕岛盘旋一周之后,相继降落在了海洋保护站不远的沙滩上。
随着舱门开启,最先从两架直升机的机舱里跳出来的却是两波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就在这些记者们蜂拥着冲向小岛南侧仍旧被印第安小伙子们的帐篷围起来保护着的墓坑时,那两架舰载直升机却再度起飞,并且没用多久,便将蔻蔻和她的印第安女管家坦图,以及坦图名义上的历史顾问夏漱石,外加一个穿着美国海军制服,顶着中校军衔的白人送到了岛上。
这些人刚刚落地,便被之前一直驻扎在海伦岛上的记者们团团围住,举着话筒争相开始了对那位中校以及蔻蔻的采访,而那两架直升机,也再度起飞,并在一趟趟的往返中,送来了三具棺椁和一队持枪的仪仗兵。
朝着被挤到人群外的夏漱石隐晦的招了招手,卫燃等他跑过来,直接带着他钻进了自己的炎帐。
“一切顺利?”卫燃拉上帐篷门之后这才低声问道。
“还算顺利”嗀
夏漱石自来熟的从箱子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气儿,一屁股坐在折叠椅子上,一边逗弄着卫燃养在收纳箱里的那几只寄居蟹一边低声说道,“前天的时候,蔻蔻和坦图大姐带着霍克斯先生留下的笔记敲开了美国在夏威夷的海军基地大门,并且在卡洛斯律师的帮助下顺利的见到了一位将军。
后面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我们只等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那位将军的安排之下从夏威夷飞到了关岛,然后登上了哈尔西号驱逐舰。”
他这边话音未落,帐篷外面便响起了口令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钻出帐篷,跟在那些记者的身后,观摩着接下来的仪式。
在众多的镜头见证下,由印第安小伙子们保护的墓坑被彻底挖开,三个红白色的橡胶浮囊也被一一挖了出来。
出于尊重,将尸骸转移到棺椁里的详细过程并没有公开,但是当那些仪仗兵们将三具棺椁抬起来的时候,另外一队仪仗兵也在清亮的口令声中,整齐划一的一次次鸣枪致敬。
“你觉得这里面有多少表演的成分?”
人群外,卫燃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他的眼睛却根本没有离开那三具棺椁。嗀
“美国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美国了”
夏漱石答非所问的回应道,“当然,来这里接战士回家的哈尔西,也不是当时的哈尔西了。”
“客观的说,我还是很欣赏哈尔西将军的。”
卫燃微笑着说道,“二战时期的整个美国,能像哈尔西将军一样仇视招核的,我实在很难找到第二个。”
“如果只是这样的标准,我能给你列出很多。”
夏漱石低头点上颗烟烟,漫不经心的说道,“比如李梅,比如杜力特,甚至可以包括招核国父麦克阿瑟。可惜,就像刚刚说的,美国已经不是当初的美国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能回家了。”嗀
卫燃笑了笑,伸手取出了提前放进挎包的罗伯特相机,给那三位即将归家的水手,最后拍下了一张合影。
他这边刚刚收起相机,蔻蔻也带着坦图从远处走了过来。
“维克多,这次我该付你什么报酬?”蔻蔻背着手,满脸笑意的用法语问道,“另外,阿芙乐尔不在这座岛上吗?”
“她已经提前离开帕劳了,至于报酬就算了”
卫燃笑了笑,这次调查对于双方来说本就是各取所需,蔻蔻如果真的打算支付些报酬,他反而就亏了。
蔻蔻闻言笑眯眯的开起了玩笑,“看来我省了一大笔钱,我甚至都在考虑和你进行一笔虚假交易从麋鹿基金会骗些钱出来了。”
“很抱歉蔻蔻”嗀
卫燃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虽然你的提议让我非常心动,但很遗憾,我同时还是麋鹿基金会的监管人,所以我不会让你从基金会骗走哪怕一个硬币的。”
“你可真是敬业”
本就没打算付钱的蔻蔻总算不再开玩笑,抬起小手指了指远处那些正在忙活的记者,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说道,“维克多,等下你还要帮我应付一个采访。”
“没问题,等下让他给我当翻译吧。”
卫燃想都不想的拍了拍夏漱石的肩膀,换上汉语说道,“等下有个采访,你给我当翻译,我不会英语。”
“你还真不会英语?”夏漱石意外的问道,“你上学时候没学?”
“学了,但是和没学差不多。”卫燃一脸得意的说道,“我用的最熟的英语就是选择题里的ABCD。”嗀
夏漱石苦笑不得的摇摇头,“这种事你就别得意了”。
“我可没得意”卫燃说完朝着远处的仪仗兵扬了扬下巴,“他们这是准备直接用直升机运走了?”
“我听詹姆斯中校说,正式的仪式将在哈尔西号驱逐舰的甲板上进行。”蔻蔻在一边解释道。
“这样也不错”卫燃下意识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是再也没有了闲聊的心思。
在他们四人的等待中,那三具棺椁被抬上直升机,在众多镜头的目送下飞往了停留在海面上的哈尔西号驱逐舰。
紧跟着,那些记者和仪仗兵,乃至那位中校,都搭乘着直升机相继登上了哈尔西号。
在直升机的一次次往返中,海伦岛上也只剩下了卫燃等人,以及以塔坦卡为首的,那些正在收拾垃圾的印第安小伙子,外加一个根本没有掩埋的墓坑和散落在沙滩上的一顶顶帐篷。嗀
“我们也该过去接受采访了”
蔻蔻说完看向塔坦卡,“塔坦卡大叔,带着您父亲霍克斯先生的那些东西,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塔坦卡说着,拔出一直别在腰间的烟斗斧,将其递给了蔻蔻,随后又招呼着两个印第安小伙子帮忙,从他的帐篷里抬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水手袋。
与此同时,蔻蔻却将刚刚到手的烟斗斧递给了身旁的坦图,“你来拿着它吧,今天你才是主角。”
郑重的双手接过烟斗斧,坦图先和她的父亲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朝着蔻蔻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蔻蔻的带领下,一行人带着鼓鼓囊囊的水手袋登上了等待的直升机,而留守下来的那些印第安小伙子们,则早有准备的从帐篷里取出了工兵铲,结伴走向了小岛的北侧。嗀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飞行,原本用于反潜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哈尔西号的甲板上。
几乎就在螺旋桨停止转动的同时,卫燃等人也跟着蔻蔻来到了这艘驱逐舰的前甲板。
“嘟——!”
低沉的哨音中,早已做好了准备的仪仗兵也立刻手捧着美国的星条旗,迈着格外缓慢的步子缓缓走向了那三具并排摆放的棺椁。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这艘以哈尔西明明的驱逐舰也为那三名海军鸣响了礼炮。
在连续21响最高规格的礼炮声中,三具棺椁缓缓盖上了星条旗,全舰的士兵们,也在哨音中,在镜头下,给那三位当之无愧的勇士献上了军礼。
莫名的,卫燃想到了最后一次和水手霍克斯见面时对方的担心:“我害怕那时候的美国人已经忘了大酋长,忘了斯特林上尉忘了驼鹿。忘了他们的英勇和他们用生命维护的正义。”嗀
看着远处的那些美国大兵,卫燃敢肯定,至少此时,他们又想起了DD-557约翰斯顿号驱逐舰,想起了英勇的埃文斯舰长、斯特林舰长以及父亲和祖父都是强奸犯的混血水手驼鹿。
但他却不敢肯定,这些美国大兵们能记住埃文斯三人的时间,是否会比他们记住电影里的美国队长的时间更久。
他更不敢确定,那些站在镜头下的美国大兵们,那些表演肃穆的美国军人们,他们是否还记得,甚至是否还在乎埃文斯舰长等人曾用生命维护的正义。
对于卫燃来说,这注定是个无法得到真实回答而且本身就毫无意义的疑惑。甚至,他又下意识的想到了霍克斯道出那些担心后补充的那句话:“算了,我是个夹麻大人了,而且只是个才刚刚20岁的印第安人,这种事恐怕轮不到我担心。”
“是啊,我是个华夏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历史学者罢了,这种事同样轮不到我担心。”
卫燃在心底嘟囔了一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放松的表情,无论如何,至少,那三位勇士终于可以回家了——以当之无愧的美国英雄的名义。
第1016章 灵魂翻译
8月份的第二个周六上午,刚刚将二楼开辟出来用于迎客的翔太居酒屋即便还没到饭点,也如往日一般座无虚席,就连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甚至,在一楼紧挨着小舞台的神龛旁边,还有个长相甜美的日裔导游,正朝着她带领的游客介绍照片里的人和相关的历史故事。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还不到饭点,那两位自抬身价的店主虽然换上了具有民族特色的和服,但却并没有登上那假木质的小舞台表演只有日裔本地人才能看懂的漫才,反而只是打开了挂在舞台背景板上的那台大号液晶电视播放着当日新闻,算是给那些游客和食客打发时间。
在那台最近几天才装好的大尺寸液晶电视的屏幕里,几名记者正围着一个长相和龙妈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姑娘进行着提问。
或许是有意,又或许是无意,此时这姑娘身后充当背景板的,除了哈尔西号驱逐舰前甲板的那门同样127毫米口径的舰炮低垂甚至可以说正对着镜头的炮管之外,还隐约能看到正有另外一组记者,正在采访着两个亚裔年轻人。
而在这两组采访团体中间的甲板上,在低垂的炮管正下方,还临时展出着一排展架。只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隔着电视的观众们暂时却根本没办法看清展架上展出的内容。
当然,相比这些,大家明显对被采访的对象更加感兴趣,或者可以这样说,对于这些看热闹的局外人来说,那俩被采访的人和他们的翻译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蔻蔻女士,请问您愿意资助霍克斯的后人寻找埃文斯舰长,是因为多米尼克先生的遗嘱,还是您个人的决定呢?”
电视里,一名女记者举着话筒顿了顿,“外界传闻您对多米尼克先生留下的遗产并没有完全的掌控权,请问传言属实吗?”
耐心的听完了女管家坦图翻译过来的提问,蔻蔻深吸一口气,用法语认真的答道,“资助霍克斯的后人寻找埃文斯舰长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虽然不是美国人,但反法吸斯英雄是值得被所有人尊重的,这无关我的个人情况,这是每一个尚有良知的人都愿意做的事情。”
见蔻蔻说完,手里自始至终都握着那把印第安烟斗斧的女管家坦图直等到话筒凑到自己的嘴边,这才慢悠悠的开口用英语说道,“我的老板说,你又没有多米尼克先生财产的继承权,为什么要关注这些事情呢?”
那名女记者暗中攥了攥拳头,“所以这是多米尼克先生的遗嘱要求蔻寇小姐这么做的,还是蔻蔻小姐自己的决定呢?”
听完了坦图的翻译,蔻蔻不加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我再说一遍,反法吸斯英雄是值得被所有人尊重的,这无关我的个人情况。”
“我的老板说,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跳下去问问多米尼克先生呢?”坦图一本正经的将蔻蔻的心里话翻译了出来,“另外,如果你只对这种低质量的谣言和恶意揣测有兴趣,不如尽快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她这边话音未落,另一名记者已经将刚刚那位明显没带脑子的同行给挤到了一边,举着话筒客气的问道,“您好蔻蔻小姐,能说说您是怎么注意到霍克斯先生的遗物和埃文斯舰长等人有关的吗?另外可以详细介绍一下整个发现过程吗?”
“当然可以”
蔻蔻听完了翻译之后微笑着解答道,“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我一直非常痴迷印第安文化,刚好我的朋友维克多一家也对印第安文化非常有兴趣,而且维克多不但是一个知名的历史学者,他的女朋友还经营着一家国际旅行社。”
说到这里,蔻蔻暂时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管家。得到信号,坦图立刻将这段法语原原本本的翻译成了英语,随后朝着蔻蔻点头示意。
见状,蔻蔻朝着不远处同样在接受采访的卫燃抬了抬手,“多亏了维克多先生,他对二战历史非常熟悉,在我们帮坦图修缮他们的房子的时候,哦,忘了说,那时候坦图女士还不是我的管家。
总之,在帮她修缮房子的时候,维克多先生发现了那份藏起来的笔记,并且主动提出要找到埃文斯舰长,找到这位海上的印第安英雄。
他和我们说,这不但是一个历史学者的责任,也是为了尚存的正义,是每个人的责任。也正是通过维克多先生了解到了那段充满勇气的历史,我才决定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帮英雄回家。
当然,在这里我也要感谢美国海军提供的无私帮助。是他们给了埃文斯舰长等人应有的荣耀。”
“维克多帮我修房子的时候,找到了我祖父留下的笔记”
手握斧子的印第安女管家坦图又一次开始了她的灵魂翻译,“维克多先生一家和蔻寇小姐都坚持认为埃文斯舰长是所有北美印第安人共同的英雄,而英雄理应得到他该有的待遇,就像那些吃人的温迪戈和那些法吸丝必须被永远钉在地狱的便池里洗刷自己的罪孽一样!这一点无关肤色、性别、种族以及国别。
也正因如此,我的老板蔻蔻小姐在决定无偿为我们的印第安自留地里所有愿意上学的孩子们提供每年总计10万美元的奖学金和每年500人次的女性健康体检之外,还发誓一定要找回印第安人的英雄埃文斯舰长。”
这还能这么翻译吗?这位刚巧会法语的记者愣了愣,等回过神的时候,他也被另一位同行抢走了提问的机会。
如此离谱的灵魂翻译同样发生在那块展板的另一边,只不过这情况却和刚刚大相径庭。
“维克多先生,据了解您是个华夏人,请问您是否对招核人带有天生的偏见呢?”
耐心的等着夏漱石将这个别有用心的提问翻译成汉语,卫燃摊摊手,面对着镜头,用不急不缓字正腔圆的汉语答道,“在这里,请允许我用哈尔西将军的两句名言来回答这个问题——杀死招核佬,杀死招核佬,杀死所有的招核佬,让日语以后只出现在地狱里。”
“咳咳!”
夏漱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用伦敦腔的英语慢悠悠的答道,“维克多说,反法吸斯战争是全人类的正义战争,作为一个拥有良知的华夏人,我们时刻牢记我们的祖辈曾经饱受战争的伤痛,我们永远无法忘记战争带来的苦难和悲剧,我们更加庆幸战争终于结束了,也更加珍惜现在的和平。”
“该死的外交辞令”
提问的记者暗骂了一句,换了个相对没有那么尖锐的问题重新问道,“那么维克多先生,请问您在寻找埃文斯舰长的过程中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阻碍呢?”
“唯一的麻烦”
卫燃听完夏漱石的翻译之后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无论我还是哈尔西,都来的太迟了,你们看,现在帕劳又被招核人占领了。“
“维克多先生说,唯一的麻烦是帕劳的气温太高了。”
夏漱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同样晃了晃食指,“尤其哈尔西驱逐舰的甲板,如果继续站在这里恐怕都要中暑了,无论我还是我的搭档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美***舰上的冰激凌是否和历史书里记载的一样好吃。
所以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不如把镜头留给那边的展板怎么样?我相信,霍克斯先生和埃文斯先生留下的笔记和照片能解答你们心中所有的疑惑。
不管怎么说,在那些当事人亲笔写下的历史真相面前,我们这些历史学者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闭嘴。“
用这小小的玩笑化解了最后一个问题,后背已经快要被冷汗打湿的夏漱石立刻瞪了卫燃一眼,招呼着他走向了这条驱逐舰的艉甲板。
“兄弟,你疯了吧?”夏漱石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抱怨道,“你不会真以为那些记者一个会汉语的都没有吧?”
“有就有呗,我又不是美国人,何必惯着他们,再说了,哈尔西将军都号称蛮…”
“你可憋哈尔西哈尔东的了”
夏漱石瞪了卫燃一眼,“你刚刚那胡说八道是咋回事?打了鸡血了?这得亏我反应快,否则…”
“否则咋样?”卫燃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算了,当我没说吧。”
夏漱石点上颗烟猛吸了一口,“我还真以为这次跟着你过来是出人头地来的,好家伙,这是特么考验我临场发挥呢?”
“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卫燃说着朝远处的海面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只有哈尔西号这么一条船来了吗?那边那几艘是什么情况?”
“我也是刚刚听那位中校接受采访时候说的才知道”
夏漱石稍稍压低了声音,用手指着远处海面若隐若现的那些舰船说道,“那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第23驱逐舰中队,领头的那个是邦克山号导弹巡洋舰,它屁股后面的是辛普森号和普瑞波尔号导弹驱逐舰。”
说完,夏漱石又指了指脚下,“另外,这条哈尔西号也属于这支驱逐舰中队。”
“排场倒是挺大”卫燃忍不住嘀咕道。
“这排场确实够了”夏漱石猛喝了一口烟,“不过我估计八成就是凑巧。”
“这话怎么说?”卫燃好奇的问道。
“当时我们出发的时候乘坐的可不是哈尔西号,而是一头补给舰,我们搭乘那条补给舰跑了得有一个多小时,这才搭乘直升机上的哈尔西号,而且当初周围可就哈尔西号老哥一个等着我们,另外那几艘我记得正往关岛方向开呢。”
夏漱石哼冷了一声,“我估计这支中队当时刚好在关岛附近准备进行补给呢,我看啊,他们这一趟顶多算是随机被指派过来的顺风船。”
“顺风船就顺风船吧”
卫燃说话间迈步走向了站在镜头外的卡洛斯律师,同时不忘说道,“你去找个人问问,看看我什么时候能下船,我总不能跟着你们去关岛吧,那不成了偷渡了。”
“你要是能乘坐美***舰偷渡可比埃文斯舰长更有排面。”夏漱石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声,抬腿走向了同样刚刚结束采访的那位海军中校。
第1017章 推波助澜
8月份第二个周六的中午,几乎就在卫燃独自登上飞往帕劳主岛的美国舰载直升机的同时。
已经人满为患的翔太居酒屋里,无论正在进餐的食客,还是正在排队的食客,都从吧台正上方的大号液晶屏幕里直播的新闻中,无比清楚的看到了那些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打码的老照片,以及埃文斯舰长和霍尔号水手霍克斯的日记。
在这些走马灯一样的老照片里,那两位招核飞行员时而举着武器坐在救生筏上,时而坐在交通艇的一端,时而褪下裤子坐在船边摆出痛苦的表情。
“照片里的这两个飞行员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一美国来的黑人游客说话的同时,还捏起一块寿司塞进了嘴里。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看着它们也感觉非常眼熟。”隔壁桌另一个同样来自美国的白人游客跟着说道。
这三言两语间,照片里的背景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岛的沙滩上,而在屏幕的另一侧的日记,也切换到了在岛上发生的事情。“上帝!”
一个中年白人大妈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惊呼,用肥胖的手指从包里抽出了一张刚刚才花10美元买的明信片,指着上面那两头站在战斗机旁边合影的飞行员大喊道,“是它们!新闻里的那两头飞行员是它们!”
一边说着,这个白人大妈也指向了不远处紧挨着吧台的神龛和神龛边那面挂满了照片的墙!
“呼啦!”一下,几个反应快的立刻跑到了神龛边上,推开那个漂亮的日裔导游的同时还不忘揩了一把油,随后便大声惊呼道,“是它们!确实是它们!它们不是战死了吗?所以刚刚我们浪费了半个小时听到的故事全都是编造的?”
这话刚一喊出口,就连正在吧台里面忙活的两位店主也停下手里的工作,和家人一起走出吧台看向了原本背对着他们的电视。
“真的是…”
居酒屋的其中一位老板话都没说完,电视上并列显示的埃文斯舰长日记照片也刚好变成了霍克斯的笔记照片,而另一侧,则恰好出现了吃的几乎变成了人棍的飞行员阿基拉的照片!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张血腥残酷的照片不但根本没有任何的打码,甚至还像是生怕观众看不清一样,给阿基拉的面部进行了单独放大,而那原本介绍历史的背景旁白,也换了个略显颤抖的女声开始朗读霍克斯关于这张照片内容的笔记!
“吃人的温迪戈!这一家人都是吃人的温迪戈!照片的那两个人杀死了约翰斯顿号驱逐舰的埃文斯舰长!”
一名金发男性游客惊慌失措的用英语发出了一声大喊,随后便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竟然连鞋子都没穿,便扶着门口的那颗造景松树开始了干呕。
“呕——!”
这下,刚刚还在品尝美食的食客们也不由的开始干呕,而其中更有几个美国来的游客,愤怒的跟着大喊,就是照片里的人杀死了美国人的英雄。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一盏装满了麦茶的日式茶壶从一个黑皮肤的美国游客手里飞出,准确的砸在了远处的神龛上。
这声脆响也像是信号一样,霎时间,这座并不算大的居酒屋楼上楼下,越来越多的游客拿起了手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砸向了神龛和吧台甚至那个小舞台,却唯独避开了那台液晶电视。
而更多的游客,则举起了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发到了给自的社交平台上,又或者一些聪明的,干脆拨通了媒体的电话。
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曾经平平无奇的翔太居酒屋成了招核舞捂事道精神的代表,成了网络和媒体的宠儿,就连营业额都比之前翻了十倍不止。
但在这个平平无奇略显燥热的周六中午,这家才刚刚被捧到天上的日料店,却又被一支名叫海拉的无形大手一巴掌打落凡尘,眨眼间成了“吃人恶魔“、“篡改历史的招核人“、“可耻的逃兵“乃至“杀死英雄的凶手”等等诸多要素的代名词。
甚至,就连这间并不算大的小店本身,此时也已经一片狼藉,那供奉着祖辈的神龛,那挂在墙上的照片书信,那厚厚的好几大本留言册,还有那些明信片,全都洒落满地,或是化作无法拼合的碎片,或是被印上了脚印。
相比被迫躲在厨房里死死住大门,同时一遍遍惊慌失措的拨打报警电话的狩野一家人。
在翔太居酒屋外面,一些美国游客,也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开始了聚集,这些人有的举着的瓦楞纸牌子上,有的用英语写的“吃人的温迪戈”,有的干脆用英语和日语同时写着“可耻的骗子”乃至血红色的“杀人凶手!”更有两两一组的,合力抬着一箱不知道哪来的啤酒,看那样子,显然随时都准备丢出去。
而在更远一点的街区,一些同样被煽动的日裔帕劳人,似乎也在朝着翔太居酒屋的方向移动着。
眼瞅着一场暴力冲突将至,居酒屋外面的停车场里,几个来自美国的游客也在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之后,悄无声息的放下成箱的啤酒又或者折叠了标语牌子往怀里一塞,转身便脱离了人群,或是钻进了提前等着的车子,或是直接走进了相距不远的酒店。
“我们要离开吗?”
一辆旅游大巴里,一个满头脏辩的黑人朝着坐在身旁的一个白人低声问道,说话的同时,他还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把散碎的美元和一台电视遥控器。“你带着遥控器做什么?”和他坐在同一排座位的一个白皮肤男人用带着弹舌音的俄式英语不解的问道。
“刚刚我在收银机里顺手拿出来的”
这个黑人小伙子指了指窗外路对面的翔太居酒屋,“我本来只是想顺便找它们换点零钱的,刚好看到那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服务生打算关掉电视,他们竟然把遥控器放在收银机里,我都怀疑这个遥控器是用金子做的了。”
“所以你就把遥控器带来了?”那个白人无奈的问道。
“我还顺便打晕了它”
这黑人说着,竟从他的牛仔裤裤裆里抽出了一个也就烟灰缸大小的铜制香炉,这香炉的一角,还沾染着些许的血迹。
朝着身旁的白人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战利品,这个黑人小伙子一边将其装进身旁的桶包里一边异想天开的说道,“我从那个神龛里拿到的,它说不定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呢。
另外,克留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我经常照顾生意的那家华人当铺里问问这东西能卖多少钱了。”
“老大让我们等美国人的军舰离开之后再回去,而且这期间不许惹事。”
这个男人用俄式英语回应对方的同时,也漫不经心的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朝着远处走来的人群扬了扬下巴,“怀特,我们赌一把怎么样?”
“赌什么?”坐在他旁边的黑人怀特接过烟盒和打火机问道。
“你觉得那些赶来的日裔帕劳人会烧了那间居酒屋,还是会和那些美国来的愤怒游客打一架?“
“50美元,我赌他们会和那些没脑子的游客打一架。”
黑人怀特说着,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美元塞到了前排座椅的扶手空隙里,“不过,那些帕劳人是谁煽动的?我们里面难道有谁会日语吗?“
“我怎么知道”
那个说着俄式英语的白人克留齐稍稍压低了声音,“不过你最好没那么多的好奇心,还记得老大前段时间塞进惩戒队里的,那个会拆卸关节的混蛋吗?我听老大说他也被派来了帕劳。”“上次在车间里表演的那个?”
黑人怀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双带着惊恐的大眼珠子恨不得伸到眼眶外面观察着大巴车上坐着的其余人,紧张的吞咽着口水低声问道,“克留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要命了吗?”
克留齐同样压低了声音,“怀特,别怪我我没有提醒你,惩戒队的成员身份是保密的,如果你…”
“不用你提醒”
怀特把身体往座椅下出溜了一小节,等到前排的座椅靠背挡住了全部视线的时候,他已经从身旁的桶包里翻出了一个大红色女性内衣造型的墨镜戴在了脸上,“我什么都不好奇,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闻言,克留齐小心的看了眼前后坐着的同伴,朝着旅游大巴的司机打了个响指,“杰瑞,请快点带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个鬼地方太危险了。”
他这边话音未落,这辆大巴车也跟着启动开往了他们提前预定的海边度假酒店。
几乎前后脚,距离翔太居酒屋不过三四十米的一间咖啡厅里,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也慢悠悠的戴上了宽大的墨镜,将一张美元压在杯子下面,款款走出了咖啡厅,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给我那个不省心的大外甥打电话”
这个女人点上颗烟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他帮我约一下他的朋友,我想和他见一面。”
“明白”坐在副驾驶的壮汉话音未落,已经摸出手机拨了出去。
第1018章 公开表演
就在翔太居酒屋的闹剧和门前的抗议成为新闻的时候,卫燃搭乘的那架美国海军舰载直升机在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的飞行之后,也终于降落在了帕劳机场。
特意和那位用法语聊了一路的美军飞行员在直升机的正前方拍了一张合影,卫燃这才跟着过来接自己的美女导游晚秋登上了地勤单独开来的一辆摆渡车,径直离开了机场。
直到从摆渡车上下来,晚秋这才一边拉开一辆商务车的车门,一边笑眯眯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卫燃笑了笑,“相比上帝的鱼缸这个称呼,帕劳更像是美国人的洗澡盆。”
“美国海军的船在这里确实很自由”晚秋说话间也跟着钻进车厢并且拉上了车门。
“机票买好了吗?”卫燃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
“买好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晚秋稍作停顿,等到车子跑起来,这才说道,“卫先生,二世让我转告您,等您方便的时候请给他回一固电话。”
“没问题”
卫燃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只不过他最先拨给的,却是已经提前赶到菲猴国的穗穗。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
视频电话刚一接通,穗穗便乐不可支的说道,“美国记者没给你和蔻蔻的回答消音,但是给虾哥还有坦图的翻译做了英语字母,我猜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汉语和法语都是联合国规定的工作语言,他们该一起做好字幕才对。”
卫燃幸灾乐祸的调侃了一句,这才好奇的问道,“你们玩的怎么样?”
“我们正在维甘古城乘坐马车呢,这里非常有意思。”
穗穗说着,还转换了摄像头,展示了一番周围的景色和乘坐的马车,随后又转回来,一边对着镜头在眼眶边比了个剪刀手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
见穗穗打出提前约定好的安全信号,而且和她并排坐着的安菲萨也朝着自己摆了摆手,卫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一边挠了挠鼻翼做出回应一边笑着答道,“今天下午的航班,大概晚上我就能和你们碰面了。”
“蔻蔻呢?她不过来吗?”同样暗暗松了口气的穗穗继续问道。
“她最近可没有时间”
卫燃笑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猜她未来一直到开学恐怕都要忙着应付记者的采访。“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会让艾妮娅帮忙把礼物带给她的”结婚的。
穗穗将摄像头再次转过来,用手指着前面另一辆马车说道,“艾妮娅和安菲娅在前面那辆马车,她九月份也会去巴黎留学,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现在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卫燃开了小玩笑,“好了,我要先给二世打个电话,其他的等晚上见面再聊吧。”
挂断了视频通话,卫燃先在晚秋的帮助下将航班信息发给了安菲萨,这才拨通了秦二世的电话。
“找我有事儿?”卫燃等电话接通之后问道。电话另一头的秦二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个人想和你见一面。”
“谁?”卫燃下意识的问道。“具体的等下让晚秋和你解释吧”
秦二世顿了顿,带着一丝丝的恳求说道,“那个…卫燃兄弟,算是给兄弟个面子,无论如何一定要和她见一面,不然我这顿揍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行,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应承了下来,同时也越发的好奇,能让秦二世这么个无法无天主儿这么惧怕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电话另一头的秦二世明显松了口气,“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你回来,等猪食那个***也回来,我带你们去找最漂…”
“停,打住”
卫燃根本不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你那安排就免了,其他的等回去再说吧,我先和晚秋聊几句。”
“没问题!没问题!等你回来再说!”秦二世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停车吧”
坐在副驾驶的晚秋在卫燃挂断电话的同时喊停了司机,随后推开车门又帮着卫燃打开了车厢的车门,甚至还帮忙撑起了一把太阳伞。
见状,卫燃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解开安全带,跟着对方离开车厢走向了路边的一颗热带乔木提供的阴影。
“是我们的老板想见你”
晚秋顿了顿,主动解释道,“我和杨经理的老板,同时也是二世的小姨妈。”
“二世的小姨妈?”卫燃不解的看着对方。“对”晚秋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了。
“那就见一面吧”卫燃无所谓的说道,“什么时候?在哪见面?”
“飞机上”晚秋指了指头顶,“今天下午,她也刚好乘坐那趟航班回菲猴国。”
“好吧,你们的老板该怎么称呼?”卫燃语气随意的问道。
“这个…”名叫晚秋的姑娘一脸为难的看着卫燃,“要不然,等上了飞机之后…”
“好吧,到时候我自己问好了,我们现在去哪?”卫燃无所谓的点点头,并没有为难这个忙前忙后美女翻译。
“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晚秋立刻松了口气,一边示意卫燃上车一边说道,“我们距离起飞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您的行李也都帮您提前取回来了,等下您可以先在酒店里洗个澡休息一下。”
依着对方的安排重新钻进车子赶到距离机场不过三四公里远的酒店,卫燃立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浏览今天的本地新闻。
不出预料,排在头条的新闻除了发现了埃文斯舰长等人的遗体,以及在哈尔西号驱逐舰上举行的仪式外加对自己和蔻蔻的采访之外,紧挨着的便是一条“吃人的温迪戈!”的英语新闻。
点开新闻链接,卫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条新闻的报导里,翔太居酒屋门口的招牌和两侧的落地窗已经被砸的稀烂,那个并不算大的停车场上不但散落着各种垃圾,还围着一圈警戒线,那警戒线的外面,还有举着英语甚至日语牌子抗议的人群、闪着警灯的警车,以及全副武装的警察。
而在居酒屋内部的照片里,那座让人恶心的神龛和牌位已经变成了和食物残渣混在一起的碎片,那些原本挂在墙上的相框也已经破损不堪。
而在镜头下,像鹤鹑一样挤在一起满脸惊恐的狩野一家,脸上除了恐惧之外,还带着一丝丝难以分辨的耻辱、愤怒以及希望破灭后的不甘。
面无表情的浏览着新闻下的英语或者日语评论,看着那些对吃人恶魔和造假历史的狩野一家乃至所有招核人的恶毒谩骂,以及诸如“比含棒人还会编造历史的吃人恶魔”之类的引战发言。
结束了?当然没有!
煽动仇恨、制造矛盾、挑起对立,这些都仅仅只是个开始的信号而已————就像已经丢掉正义的美国人惯用的那些伎俩一样。
“这是对海拉的一次实战检验,也是给盟友们的一次公开表演。”
卫燃无声的念叨了一句,缓缓扣上了笔记本,和隐藏在极光下的海拉组织一起,耐心的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酵。
这天傍晚,卫燃在晚秋的带领下重回机场,登上了飞往菲猴国马尼拉的航班商务舱。
就在这趟航班起飞的同时,远在菲猴国维甘古城和穗穗一起吃喝玩乐的安菲娅,也盯着航班信息掐着时间,将一条提前编辑好的邮件发布了出去。
“叮!”
就在卫燃搭乘的航班爬升到预定高度的时候,一片狼藉的翔太居酒屋一楼,狩野干夏的父亲,翔太居酒屋的店主之一,他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推送。
先看了眼反锁的大门和用木板封住的窗子,再看看不远处,头上抱着一圈纱布,却让在坚持清理垃圾的侄子,这个前半生一直以祖父的战功为荣,时刻都想重回梦中的故乡长崎定居的帕劳中年人,这才摸出手机,点亮了已经出现裂纹的手机屏幕。
他是狩野翔太的儿子,是狩野千夏的父亲,同时也是这家居酒屋的店主之一。
然而,当他点亮屏幕,看到推送到手机上的一条新闻标题的时候却愣住了。
下意识的点开这条腿送来的新闻,这个年近五十,早已谢顶的男人的眼睛也变得赤红。他的手,也缓缓的握住了随意丢在料理台上的那把修长锋利的日式刺身刀。
“堂兄”
这个男人看向居酒屋的另一位店主,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我的祖父,真的是被…”
“不,不要相信那些,那是假的,都是假的!”正在擦拭舞台屏风的另一位店主执拗的辩解道,“他们是英雄,是大日…”
“就当那是假的吧”
狩野千夏的父亲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捡拾明信片的妻子,重新看向自己的堂兄,“光彦其实是你们的儿子对吧?”
“你知…”狩野千夏的继母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下意识的便捂住了嘴巴。
“啪!”
恰在此时,他的堂兄手里不小心砸落在舞台地板上的硬毛刷子发出的清脆拍击声,也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这个男人内心最后的一丝理智!
“啊————!”狩野千夏的父亲发出了一声绝望愤怒的大吼,双手握紧了厨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侄子的胸膛!
“噗!”
飞溅的鲜血中,这个眼睛赤红的男人拔出刺身刀抡圆了胳膊用力一划,轻而易举的又在他妻子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波涌着鲜血的致命伤口!
一时间,这间被他们自己锁住了防盗门的居酒屋里,也传来了惊慌失措的惨叫和哀嚎、求饶乃至绝望的哭喊。
第1019章 万米高空上的试探
由帕劳飞往菲猴国的航班上,略显吵闹的机舱里坐满了往返两地的游客。而在相对安静一些的商务舱里,除了卫燃和晚秋之外,便只有两个即便在机舱里也没有摘下墨镜的壮汉。
虽然交流不多,但卫燃也能一眼认出来,其中一个便是这些天一直给他和晚秋开车的那名司机。至于另一,他却根本没有印象之前见过。
几乎就在安全带提示灯熄灭之后不到半分钟,一位空姐凑到卫燃身边,用软软糯糯的汉语低声说道,“卫先生,请移步头等舱吧,那里足够安全也足够私密。”
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晚秋,卫燃点点头,解开安全带,独自跟着这名空姐离开商务舱,走进了相对更加宽敞的头等舱。
这架航班的头等舱座位并不算多,此时却只有一个穿着旗袍的温婉女人坐在靠前一点的位置,而那名空姐在送卫燃进入头等舱之后,也在微笑着朝那位旗袍女人抬手示意之后,转身又离开了头等舱。
略作迟疑,卫燃迈步走到了和那个旗袍女人仅仅只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看着最多也就三十岁的旗袍女人不但气质颇为出众,而且长相也格外的漂亮。
如果用个很精确的形容,他只能说这个女人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很符合华夏式的审美。
但相比这姣好的容貌,这个女人看似随意挽住头发的那支暗金色的金属发簪却让他莫名觉得对方有些危险。
“我很漂亮吗?”
这个女人放下手里端着的香槟,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卫燃,温和的用分不出地域的汉语问道,“如果看够了,我是不是可以做自我介绍了?”
“确实很漂亮”
卫燃笑了笑,坦然的答道,“当然,我更惊讶二世竟然有一位这么年轻的小姨妈。”
“佳雅”“卫燃”
这个女人微笑着朝隔着一个过道的卫燃伸出了手,并且直等到卫燃轻轻握住她的小半个手掌略作摇晃便分开之后,这才收回手慢悠悠的说道,“我和二世没有多少血缘关系,所以我的大外甥除了有事求我的时候会违心的喊一声让人恶心的小姨妈,其他时候他可都是直呼我的名字的。”
“那是他的损失”卫燃用玩笑的语气试探道,“不过我看的出来,二世非常害怕他的小姨妈。”
闻言,佳雅却只是温婉的笑了笑,直接换了个话题说道,“这次冒昧约见卫先生其实没有别的事情,一是想代替二世的姐姐感谢一下您在野人山对二世的照顾。二嘛…”
“佳雅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卫燃面带的微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佳雅,实则内心却充满了警惕。
“我听说,你拜托二世在搜罗一些人渣?”“确实有这么回事”卫燃痛快的点点头。“你需要它们做什么?”佳雅看着卫燃直白的问道。
“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卫燃回答的同时,同样坦然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足足五六秒钟,佳雅突然笑了笑,一边拢着垂落在耳边的的长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了,二世因为这件事求到了我的头上,所以为…”
她这边话都没说完,却猛的起身往前一扑,同时拔下头上那支发簪径直刺向了卫燃的眼睛!
“咔哒!”
伴随着一声脆响,早就提高了警惕的卫燃探手抓住了对方握住簪子的纤细手腕,而佳雅此时却借着冲势,将一条腿的膝盖压在了卫燃两条腿中间的座椅上,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从这条腿的旗袍开叉处露出的大腿上,抽出另一支簪子抵住了卫燃的胸口。
然而,手腕处缓慢加剧的疼痛,以及脖颈处微凉却致命的锋利触感,却让她干脆的将已经顶住卫燃胸口的簪子重新固定在了大腿上的肉色***上。
见状,卫燃也松开了对方的手腕,任由她用那支本来打算刺向自己眼睛的簪子挽住了满头的长发,这才轻轻推动重力刀上的锁扣,在“咔哒”一声轻响中,收回了原本抵住对方脖颈的刀刃。
只不过,佳雅却并没有离开,反而用双手按住了卫燃脑袋左右两边的座椅靠背,将上半身谈过来,将嘴巴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所以你为谁工作?”
“为谁工作?”
卫燃笑了笑,同样贴着对方的耳朵坦然的答道,“为了那些在历史中默默无闻但却和英雄一样可歌可泣的小人物工作,也为了我自己工作。”
“我竟然闻不到半点说谎的味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就像这次用遗物引导你去帕劳的霍克斯先生?”“对”卫燃干脆的答道。
“我看过你和那个法国姑娘的采访,你们的回答和你们的翻译都很有意思。”
“我也是采访结束之后才知道夏漱石把我的话翻译的连标点符号都对不上”卫燃说这话的同时,语气中也多了一丝丝的遗憾。
佳雅笑了笑,继续贴着卫燃的耳朵低声说道,“如果不是刚刚的试探,只凭那段在美***舰上的采访,恐怕我也要认为你只是个聪明但却莽撞的历史学者了。”
“佳雅小姐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并且以这种姿势沟通,恐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这个聪明却又有些莽撞的历史学者吧?”
“二世毕竟是我的大外甥,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血缘关系而且私下关系也不是太好,但我和他的姐姐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佳雅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偏偏二世非常擅长闯祸,尤其最近竟然有人怂恿他圈养一些精神病人,我当然有必要看看是谁给他想出来的这么危险却又有创意的馊主意。”
“是个古巴疯子,不是我”卫燃在心底悄悄嘀咕了一句,脑子却在琢磨着佳雅的来历。
见卫燃不说话,佳雅笑了笑,“当然,还有你打算收养小孩子的行为触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必须要亲自确认一下。”
“所以结果是什么?”卫燃神色如常的问道,“你需要的小孩子和人渣我都会帮你找到的”佳雅顿了顿,继续贴着卫燃的耳朵低声说道,“坦白讲,我并不看好你们几个想做的事情。”
卫燃挑了挑眉毛,“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只要打的够疼,我的大外甥对我就足够的坦诚。”
佳雅顿了顿,虽然依旧几乎趴在卫燃的身上,但语气却认真了许多,“卫燃,即便是不见硝烟的舆论战,也会让你们遇到很多危险,而且很可能你们即便付出了努力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总要有人去做,只要有人在做就好了。”卫燃坦诚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自信,“就像大多数燎原的野火,最开始的时候都只是个一阵风就会熄灭的火苗一样。”
“所以呢?”
“所以?”卫燃笑了一声,语气愈发自信的说道,“所以我们当然要励志成为四处煽风点火的纵火犯了。”
“纵火犯?”
佳雅笑了笑,用力一撑双手,总算站直了身体,并且将一直压在卫燃两腿中间座椅上的那条腿也收了回去,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回了她的位置。
“看在你们勇气可嘉的份儿上,我会力所能及的帮你们一把的。当然,我也会对刚刚的试探保密。“
“谢谢”
卫燃真诚的道了一声谢,同时也终于抬起手,揉了揉刚刚被对方的发丝刺的发痒的鼻子和耳朵,转移了话题说道,“你的香水闻起来不错,能告诉我是什么牌子的吗?我还没来得及给我的女朋友准备伴手礼呢。”
“在你见到你的女朋友们之前,我会帮你给她们每人准备一瓶当作礼物的。”佳雅笑眯眯的说道。
“嗯…其实你只准备一瓶就好。”
卫燃尴尬的摊摊手,这种误会他虽然已经不记得和多少人解释过,但这个名叫佳雅的女人却明显是故意的。
“说说你是怎么将那把刀带上飞机的吧?”佳雅同样换了个问题,甚至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别在我的头发上,我和工作人员说那是我心爱的粉色小发卡,很明显,他们相信了。“
卫燃指着自己的头顶开了个玩笑,却并没有因为对方刚刚略显香艳的试探有什么不满。
他能看出来,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刚刚根本就没打算下死手,而且他更相信,如果对方想解决掉自己,根本就不用特意选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
“我的大外甥果然总是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佳雅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从身旁的小包里拿起一个首饰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支温润的镯子戴在了刚刚险些被卫燃捏开关节的手腕上,勉强算是遮住了上面残存的指印。
“二世害怕他的小姨妈果然是有原因的”卫燃说着,还不忘装模作样的将那支重力刀藏在了左手的袖口里。
“能借我看看那把刀吗?”
佳雅将刚刚戴好镯子的那只手的手肘搭在扶手上,并且用这支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同时也将另一只手伸到了两人中间的过道上。
“记得还我”卫燃说着,重新取下刚刚别在袖口的重力刀递给了对方。
接过重力刀,佳雅稍作研究便轻而易举的甩出了锋利的不锈钢刀刃,随后又在“咔哒”一声中,将其收回了刀柄内部。
“让来自天空的友谊在地面延续”
佳雅用德语读出了刀柄上用黄金镶嵌出来的文字,随后又翻了个面,换上俄语读出了刀柄上的另一句誓言“让来自地面的仇恨去天空解决。“
“你会德语和俄语?”卫燃惊讶的问道。“这两句话很应景不是吗?”佳雅用德语说道。“至少前半句确实很应景”
卫燃同样换上德语委婉的释放着善意,“但后半句就算了,看看我的身边就知道,我历来和漂亮姑娘没有什么仇恨。”
“你身边漂亮的姑娘确实不少”
佳雅换回汉语的同时,也将那柄重力刀还给了卫燃,“这款伞兵刀我很喜欢,如果能找到同款,能不能送我一把当作礼物?”“当然没问题”
卫燃接过伞兵刀的同时痛快的应承下来,这种小事儿无论对于他还是佳雅来说都不难,但礼物,却是友谊开始的象征。
第1020章 三个小时
就在卫燃和名叫佳雅的女人在万米高空的头等舱里相互试探的时候,远远没有达到历史最高温度的长崎,却即将开始另一场试探。
火红的夕阳下,一个金发姑娘正拉着行李箱,对照着手机的导航,在一座神社周围的徘徊着。
这个名义上从乌可烂来东京留学的姑娘在海拉组织里的代号叫做袋鼠。
原本,她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融入这个国家,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最多,也仅仅只是在紧急情况下,为那些注定不可能再见的同伴提供帮助罢了。
但她却没想到,就在她刚刚抵达东京,刚刚租好房子,刚刚准备凭借那半吊子的日语开始新的生活时,她便得到了一份紧急任务——来长崎、交朋友。再次将手机页面从导航切换到一个混血姑娘的日常照片看了一眼长相,这个用袋鼠作为代号的姑娘重新切换回导航软件,一点点的拉近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很快,她便在不远处的那条直通神社里的漫长台阶角落,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拎着个行李箱的姑娘。
只不过,相比袋鼠装出来的焦急,那个坐在台阶上正一遍遍的拨打电话的姑娘,却明显快要崩溃了。
左右看了看,袋鼠先删掉了手机里的照片,然后这才随机拦住一个路过的老太太,用故意夹杂了一些弹舌音的英语,嘶哑着嗓子问道,“您好,您会英语吗?我需要帮助,我迷路了。”
不出意外,那个看年龄说不定有可能是从核爆尘埃之下侥幸活下来的老太太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努力抬了抬佝偻的腰,朝着袋鼠费力的摆了摆自己的手。
“你好,你会英语…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袋鼠在那位老太太走远之后,顺理成章的找上了正在一遍遍的拨打电话却根本没有人接听的狩野干夏,关切的先用故意带着些许口音的英语问了一遍,接着又换上比她实际情况还要生疏的日语重新问了一遍,同时不忘将一张纸巾递给了脸上写满了惊慌和绝望的狩野千夏。
相比之下,同样被海拉组织派到招核的另一位代号蒲公英的姑娘可就要轻松多了,此时,她正陪着前段时间在漫展上认识的新朋友北尾凛,在一家位于大阪市中心的手办店里有说有笑的挑选着商品。
而在在法国的巴黎,在欧洲、在北美洲,甚至在大洋洲,那些隶属于明面上的海拉组织的成员们,也在网络上,围绕着“吃人的温迪戈”这个话题进行着一场肆无忌惮的狂欢。
但在卫燃已经离开的帕劳,此时的翔太居酒屋里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手机铃声。
沾染着鲜血的木制小舞台上,狩野干夏的父亲-手捂着捅进腹腔的厨刀,一手颤颤巍巍的捡起了一张被鲜血染红的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招核飞行员狩野次郎和他的叔叔狩野明正相互揽着对方的肩膀站在一架九九舰爆机的旁边,他们的脸上,全都带着狂妄自信的笑容,就好像自信那场让他们赌上国运的大战一定不会失败一样。
任由这张照片从指缝间滑落,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看了眼远处的吧台,以及吧台上被自己丢下的手机,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格外漫长的三个小时之后,身在长崎,却根本联系不上家人而且无处可去的狩野干夏,最终还是在同为留学生,但却不会日语而且迷路的乌可烂留学生的热情邀请下,拉着行李箱,决定去后者租住的度假酒店借宿一晚。
而在大阪,早已返回家里的北尾凛,也如往日一样,和她在漫展上新认识的朋友一起玩着网络游戏,顺便通过语音聊天,沟通着两天后去隔壁城市参加漫展的计划。
当然,对于翔太居酒屋来说,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人流干身上的血液了。
至于卫燃,他也总算是结束了这格外漫长的飞行,跟着名叫佳雅的女人,最先离开了停稳的机舱。
“我的大外甥呢?”佳雅朝堵在廊桥里过来接机的杨哥问道,顺便还把一个并不算大的旅行包丢给了对方。
“他跑了”
杨哥接过佳雅旅行包甩在肩上,先和卫燃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这才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在你上飞机之前,他就登上回国的航班了。“
说完,杨哥又看像卫燃,“二世让我转告你,夏漱石会直接飞回国内,不过就算最快也得大后天了,他本来想过来接机的,但是他家的暖气片有点漏水,所以先回去修暖气片了。”
“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卫燃笑着调侃道,“我第一次听说大夏天还用的上暖气的。”
“我那大外甥家的暖气片连着他的脑干,漏水是正常的。”
佳雅说完朝着杨哥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解下腰间的佩枪递了过去,随后独自拎着佳雅的行李包加快脚步跑向了接机口。
“会用吗?”佳雅晃了晃仍旧固定在快拔枪套里的格洛克手枪问道。
“不会”卫燃果断的摇摇头。“拿着吧,菲猴不像国内那么太平。”
佳雅说着,已经将手枪连同枪套硬塞给了卫燃,随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本来我该把你引荐给我的老板的,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不让你们见面了。”
“能不能问个问题?”卫燃饶有兴致的跟在对方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问”
“你的老板是谁?你又为谁工作?”“我的老板?”
佳雅笑了笑,“我的老板只是个醉心礼佛的普通居士而已,至于我,自然是为我的老板工作了。”
说完,佳雅却停住了脚步,“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继续往前走吧,杨哥等下会带你完成通关,然后带你去维甘古城和你的女朋友会面。“
“谢谢”
卫燃顿了顿,停在和佳雅并排的位置问道,“送你的礼物让二世转交吗?”
“寄到这个地址吧”佳雅露出个温婉的笑容,顺便从她的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卫燃,“祝你在维甘玩的开心。”
“谢谢你的祝福,佳雅小姐,再见。”卫燃说完,接过名片,独自走向了接机口的方向。
“再见,卫燃先生。”
身后的佳雅柔声细气的做出了告别,同时她也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尚有些不舒服的手腕。
在杨哥的带领下,卫燃再一次糊弄事一般完成了入境手续,随后却是连机场都没有离开,便被前者送进了一架小型直升机。
“卫先生,这架直升机会把你直接送到维甘。”机舱外,杨哥扒着舱门说道,“等你到了之后,会有司机把你送到酒店的。”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卫燃说着,将刚刚佳雅给自己的佩枪又递给了机舱外的杨哥,“不过这个就算了,我们只是过来玩的游客,根本就用不上。”
“那好,有缘再见!”杨哥说着,接过佩枪帮着卫燃关上了舱门。
直到这架直升机盘旋着升空,卫燃这才从兜里重新摸出佳雅刚刚给自己的名片。
在这张大红色的名片一面,用金色的线条勾勒着一棵枝繁叶茂飘着花瓣的大树,这大树的一侧,除了用金字写着“佳雅”和一个手机号码外加一个位于马尼拉的地址之外却是再也没有别的了。而在这张名片的另一面,则用苍劲的笔力写着“枝繁叶茂,落叶归根”八个小字。
略作思索,卫燃将这张大红色的名片收进了钱夹子里,随后闭上了眼睛,缓解着刚刚在飞机上和佳雅相互试探的疲劳。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吵闹飞行结束之后,当他拖着不多的行李和疲惫的身体离开机舱的时候,一位长相极具东南亚特色的小个子男人立刻操着带有港台腔的汉语,将他引到了一辆高档的上午车里。
“卫先森,我们距离酒店车程大概20分钟,您旁边座椅上的手提袋是给您的女朋友准备的小礼物。“这个小个子男人说完稍作停顿,继续客气的问道,“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出发吧,麻烦你了。”卫燃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这才从身旁的纸袋子里随意的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礼盒。
虽然没有打开,但那似有若无的香味,显然是和佳雅身上的香水是同一款,甚至,那盒子上,还贴着一个便签纸,并在上面写着“穗穗“两个汉字。
一句玩笑竟然还当真了…卫燃暗暗的嘀咕了一句,将刚刚拿起来的礼盒重新放回了手提袋。
第1021章 活人和金人
搭乘着佳雅帮忙安排的车子赶到穗穗等人下榻的酒店,卫燃告别了那个沉默寡言但却有问必答的小个子驾驶员,拎着对方帮忙准备的伴手礼走向了酒店一楼的大厅。
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还没等他穿过旋转的玻璃门,便远远的看到不远处休息区的沙发边上,正四仰八叉的坐着两个穿着沙滩裤花衬衫,满脸得意笑容的人渣,以及一个满身小铃铛的漂亮姑娘。
“你不是回家修暖气片了吗?”
卫燃等穿过玻璃门之后,哭笑不得的朝着正朝自己挥手打招呼的秦二世问道,随后也不等他回应,便朝着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搂着姑娘的钟震挥了挥手,“你也忙完了?”
下巴上蓄起了胡子的钟震拍了拍那个坐在他腿上的“小铃铛二代目”的屁股,同时朝着这姑娘手里拿着的平板电脑扬了扬下巴,“我是特意过来看你表演的,不过夏漱石翻译的那都什么虾机叭玩意儿?他英语和算命的学的?”
“我哪知道他怎么翻译的”卫燃一脸无辜的摊摊手,“我早知道就喊你过去翻译了。”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秦二世掏出那个写着“保家卫国”字样的zippo打火机点燃了一颗香烟,喷云吐雾的说道,“这傻老美一点也不傻,看看你们接受采访的时候问的那些狗听了都摇头的问题,这是摆明了好事他们做,黑锅你和那个法国富婆背呢。”
秦二世点到为止,不等明知道咋回事的卫燃接过话茬,便又嬉皮笑脸的换了个话题,“见着我小姨妈了?感觉怎么样?漂亮不漂亮?想不想当我小姨父?我跟你说,钟震看见我小姨妈的照片可都快馋哭了。”
“我那特么是快吓尿了”钟震没好气的拿起前者的打火机,给自己也点燃了一颗香烟。
“我也还想多活两年呢”卫燃拍了拍行李箱的拉杆,“咱们就在这里聊?”
“和我来吧!”
秦二世打了个响指,将他的烟和打火机揣进兜里站起身,毫无形象的提了提沙滩裤,趿拉着人字拖第一个走出了酒店大门。
“行李让她给你先送上去吧”钟震指了指身旁的新铃铛,接着又换上卫燃听不懂的缅语嘱咐了一句。
“这个也听不懂汉语?”
卫燃说着,任由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恭敬的从自己手里接过了行李箱和装满礼物的纸袋子。
“听不懂”
钟震顿了顿,和卫燃一边并排往外走一边说道,“这小姑娘胆子太小了,脑袋瓜也不聪明,学习成绩也不咋地,不过好在够听话。”
“我发现你就是个恋物癖”卫燃一边往外走一边调侃道,“你哪是喜欢姑娘?你只是喜欢铃铛罢了。”
“卫燃说的没错,对他来说姑娘只是顺便的。”
走在前面的秦二世头也不回的大声附和了一声,如愿以偿的和卫燃各自从钟震那里换来了一根中指的回应,这才招呼着另外两人跟着他钻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负责驾车的秦二世不提去哪,卫燃和钟震自然也就懒得多问,更没有谈及任何的正事。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车窗的老城已经变成了种满农作物的农田,降下车窗,迎面吹进来的晚风也带上了大海特有的咸腥味。
沿着这条乡间公路只开了不过五六分钟,秦二世便踩下了刹车,而在此之前,卫燃也听到了随风传来的海浪声。
“走吧”
秦二世说话间已经推开了车门,背对着没有关闭的远光灯,走向了远处的海岸线。
一行三人往前走了几十米的距离,秦二世这才停住说道,“现在网络上已经被炒翻天了。”
“关我屁事”卫燃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这个耳光可是非常的响”
钟震摸出一包烟给卫燃和秦二世各自分了一支,随后又摸出个打火机给大家点燃,这才继续说道,“本来二世喊我过来看新闻我还没当回事,但现在我是看出来了,你这闹出来的动静可比我那边辛辛苦苦好几个月弄出来的效果大多了。”
“先等等”卫燃茫然的看着这俩人,“你们说的和我以为你们说的真是同一回事?”
“难道不是一回事吗?”秦二世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你没看新闻?”
“我上次看新闻还是在帕劳登机之前”
卫燃如实说道,从帕劳到菲猴的航班上,他一直在和佳雅相互聊天相互试探,等下了飞机换上直升机乃至刚刚在车上,他可一直在闭目养神呢。
“我来说吧”
钟震勐嘬了一口烟说道,“现在几乎全世界都知道招核人喜欢吃人了,在网络上温迪戈几乎成了招核人的代名词,甚至就连招核人自己都觉得过于恶心了。”
“大概三个多小时之前,网上还有人爆料那个吃人的鬼子飞行员和被吃的鬼子飞行员后裔,就是前段时间网络上比较火的那个帕劳鬼子日料店的老板,说他们两人好像还共用一个妻子之类的情况。
而且网上的爆料提到,据知情人透露,好像其中一位店主的第一任法国妻子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这么变态的事情才选择了离婚。”
秦二世幸灾乐祸的掸了掸烟灰,抽了口烟继续说道,“然后就有很多网友收集整理了一些小鬼子的变态家族传统,再然后鬼子政府也出来甩锅了。”
“有个脑瘫的鬼子高官竟然在社交平台上说那一家食人魔是帕劳人不是招核人”
钟震乐不可支的跟着说道,“现在连帕劳官方都被拉下水在网络上打口水战了。”
“美国官方没有表态吗?”卫燃乐不可支的问道。
“他们现在也很热闹”
秦二世用嘴角叼着烟,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的说道,“现在网络上有个投票,主要内容是该把埃文斯舰长安葬在什么地方,有说安葬在夏威夷的珍珠港的,有说安葬在他的家乡俄克拉何马州的,也有说安葬在菲猴国的马尼拉美国公墓的,这些还算靠谱,至少现在马尼拉的美国公墓里,失踪士兵纪念墙上还有他的名字。”
“还有离谱的,建议就把他埋在帕劳的海伦岛,但是把那座岛的名字改成‘约翰斯顿号岛’或者印第安大酋长岛”。
“前面是挺离谱的,但后面这个建议不错。”
卫燃立刻表示了赞同,他当然赞同,这条建议就是他安排卡坚卡姐妹提出来的,他不赞同才怪呢。
钟震摊摊手,“还有嗑嗨了的,竟然建议在萨马岛附近的海域对他们进行海葬。”
“还有更离谱的”
秦二世此时完全一副乐子人的模样,“还有人建议把他们埋进招核舔黄的墓地作为赔偿,并且要鬼子把每年的10月25号作为忏悔日。”
“这个建议也不错”卫燃没脑子的捧了捧自己让卡坚卡姐妹帮忙发出去的第二条离谱建议。
“确实不错”
钟震笑着说道,“这条和刚刚要给海岛改名字那条热度非常大,但全都无异于打脸呢。虽然这些不是美国官方提出来的,但绝对算是戳到美国人的g点和鬼子、二鬼子的肺管子了。”
“现在不管鬼子那边还是傻老美那边,都有人在网络上号召进行线下游行了。”
秦二世说到这里却突兀的看向卫燃,用异常肯定的语气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都说了关我屁事?不过如果发言人数再多一些,说不定游行就真的有希望了。”
卫燃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却几乎等于变相的承认了些什么,同时,他也不由的想起来当初那位古巴疯子的疯狂提议——只要往游行的人群里...
秦二世和钟震对视了一眼,随后像是表态似的感叹道,“是啊,如果人数多点就好了,不过不用急,第一期一共十家精神病院已经开始选址了,最多半年就能开门迎客,让疯子们享受上网冲浪的乐趣。”
“这么快?”卫燃诧异的看着对方。
“这个世界精神病有的是”
钟震弹飞了烟头给出个答非所问的回应,“放心吧!以后发声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你要的另外一些人也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划拉着后脑勺想了想,还是额外提醒道,“那个...人数可能有点多。”
“多...多少?”卫燃谨慎的问道。
“按你的要求,诈骗团伙核心成员一共弄到19个,有男有女,全都是抓起来能判好几遍死刑的人渣,当然,他们都会英语。”
秦二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漂亮姑娘一共找到了28个,全都在23岁以下,无家可归,没有姓病,没有吸读史而且完全自愿。
她们基本上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迫进入涩情行业的,其中一多半都是混血,剩下一半要么是亚裔,要么是被遗弃的二代白人。”
稍作停顿,秦二世继续说道,“还有你要的那些残疾人,这个有点多,一共找到了26个,同样全都在15岁以下,基本上都有先天或者后天的腿部残疾,这些大部分都是被原生家庭抛弃的,在被我们发现之前,绝大多数都靠行乞为生,但是基本上都会英语而且全部不会汉语。”
“确实有点多”卫燃挑了挑眉毛,随后说道,“不过还行,安排的开。”
“然后就是最后你要的那一部分身体健全的小孩子了”
秦二世摊摊手,“但是这份工作被我的小姨妈接手了,她不许我和钟震掺合这种事,否则她就打死我。”
“这事儿她已经和我说过了”
卫燃略显无奈的咧咧嘴,说起来,这些“人才”要求其实全都是卡坚卡姐妹提的,他只是个给员工打工的甩手掌柜的罢了。
“行了,我们要说的就这么多。”秦二世摊摊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之前你答应帮我的报复什么时候开始?”钟震赶在卫燃开口之前问道。
“快了”卫燃想了想,又额外补充道,“最晚在十月之前就开始了。”
“那我就再等你一个半月”钟震倒是格外的干脆。
“我还以为你得催我两句呢”卫燃笑着调侃道。
“好饭不怕晚”
钟震咧咧嘴,“通过这次的事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比我会捅娄子。”
“什么叫我比你会捅娄子?”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哪有这么夸人的?”
“不会夸就别夸了”
秦二世将胳膊搭在卫燃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问道,“差点忘了,还有个事儿,你看这人我们给你找着了,接下来把他们送到哪去?”
“你要是实在没地方,我叔叔家的矿场有地方。”夸人失败的钟震好心的说道。
“回头我找个朋友过来把人接走,到时候让他和你们联系吧。”卫燃说完拍了拍脑门,“夏漱石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少说也得个三五天的时间”
秦二世答道,“和你碰面之前我和他联系,他还在美国的军舰上呢。咋了?你找他有事儿?”
“确实有事”
卫燃招呼着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他到时候直接回国还是来这边?”
“如果你们身边那个包子脸还没走,他肯定来这边。”钟震开着玩笑说道。
“那我估计他肯定要来这边”秦二世肯定的说道,“你找他有啥事儿?”
“意外看到件古董,我想着让他给看看。”卫燃漫不经心的说道,实则却把找夏漱石的主要原因暂时选择了保密。
“这事儿你找我啊”
秦二世拍着胸脯说道,“我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我对古董可比他了解的多。”
“就你?”卫燃狐疑的打量着对方。
“看不起人是不?”
秦二世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的得瑟道,“我爷爷可是正经文物修复大师,我从小可就给我爷爷打下手了,不是哥们儿我吹牛逼,我见过的文物要是都能偷出来卖出去,少说也得枪毙两百回的。”
“看在你被枪毙两百回的份儿上,你给看看这东西。”燃说着拉开了车门,拿起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对方。
这照片里的东西,自然是在海伦岛发现的那个古装女人的黄金铸像。这东西现在还在食盒里放着呢。不过,这些天闲着没事,他倒是也通过网络查过那座凋像上的那一行小字。
按照网络上找到答桉,凋像上那一行“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章给海上女神妈祖的封号。
换句话说,他找到的、当年鬼子飞行员阿基拉藏起来的,是个黄金妈祖。这答桉确实是简单,但对他来说也简单的过了头。
“卧槽!你特么从哪拍的?!”
秦二世在看到手机上的照片的时候便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便划拉着屏幕放大照片仔细观察着各处细节,却是根本不急着钻进驾驶室里了,甚至,就连钟震都把脑袋凑过去看起了热闹。
这俩人渣不急着回去,卫燃可急着回去见女朋友呢,索性拉开车门将这俩推进了后排车厢,他自己则钻进驾驶室,操纵着车子开始调头。
“快说啊,从哪发现的?”秦二世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海边沙滩上捡的”卫燃难得的说了句实话。
“你看我信吗?”
秦二世哼了一声,这才解释道,“这尊妈祖要么是近现代的臆造品,要么可就厉害炸了。”
“怎么解释?”同样在看热闹的钟震问道。
“鎏金的?”秦二世朝开车的卫燃问道。
“纯金的”卫燃惜字如金般的给出个短促的回应。
“纯金的?!”
秦二世发出一声惊呼之后愣了愣,随后用手指甲敲了敲卫燃的手机屏幕,“行,那就先当她是纯金的,咱先按她是近现代臆造品来说,看这大小少说不得有矿泉水瓶子那么大?”
“没那么细,要更壮实一些,大概和脉动瓶子差不多吧。”卫燃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这么大一座金铸像得有个20来斤吧?”秦二世问出来第二个问题。
“差不多”卫燃如实答道。
“所以你们看,就算是个近现代臆造品,就算不考虑做工,这尊妈祖但凡真是纯金的,也和20斤黄金等价,换成人民币就得两三百万。”
“如果不是什么臆造品呢?”钟震下意识的追问道。
“那可就是真品了”
秦二世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了些,指着角落的位置说道,“看见没,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这是明太祖朱元章给妈祖的褒封称号。”
“所以这是明朝的?”钟震不明所以的问道,“所以呢?值多少钱?”
“这已经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了,咱就算她是明朝的,也不是普通人拜的起的。”
秦二世将照片恢复原来的大小,“至少通过照片,无论形制还是金工我都看不出毛病。但是咱们华夏缺铜,自古以来就缺,所以在古代,即便是个铜铸像就了不得了,能用的起这么大的金铸像的可绝非普通人。”
“也是”
钟震赞同的点点头,“普通人家根本摆不起,这么大一块金子,估计在古代都能换个官儿了。”
“不止摆不起”
秦二世将手机还给卫燃,“就算你摆的起,也得不怕偷才行。
你们说说看,在大明朝的时候,什么地方供奉的妈祖像不担心被偷?”
“官方?”/“朝廷?”卫燃和钟震异口同声的给出了意思差不多的答桉。
“可能吧,不过官方还有监守自盗这么一说呢。”
秦二世含湖其辞的说道,“其实朝廷也好官方也罢,按照老朱家前几代的那些皇帝,应该还不至于粗俗到用黄金铸造妈祖像。尤其开国皇帝朱元章,他绝比干不出这么骚包的事情,人家可是正经庙里待过的,不会拿黄金侮辱妈祖。”
“所以呢?”钟震直接放弃了思考。
“我估计铸造这妈祖金像的,弄不好不是什么正经人。”
秦二世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我猜的啊,能用黄金铸造妈祖像的,说不定打着让妈祖救最后一命的心思呢,比如落难啦,崩盘啦,沉船啦,资金链断裂啦这些天灾人祸,这妈祖像一卖,扭头就是东山再起啊。
当然,朝廷是不会担心这种问题的,而且相比黄金,对于朝廷来说,羊脂玉明显要档次更高一些。
所以我觉得,铸造这妈祖像的,说不定是个海盗一样的人物。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这尊妈祖像是真货,不是后世的彷品。”
“所以至少这尊妈祖像,其实有可能是海盗的精神信仰?”负责开车的卫燃说完又换了个话题,“我们往哪边开?”
“前面十字路口右转”
秦二世指完了路,这才正是回应道,“我刚刚不说了嘛,这是我的猜的,不过我小姨的老板对妈祖挺...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总之这尊妈祖像但凡不是近现代臆造品的话,绝对算的上一件特别的文物了,他就算不是海盗的,也得是个大海商的。”
“很值钱?”钟震问出个最直白的问题。
“你这话说的”
秦二世笑了笑,“这玩意儿如果是黄金的,而且还是明朝的东西,使使劲儿弄不好能卖个八位数吧。”
“个十百千万....千万?人民币?”
“难不成还是缅币啊?”
秦二世被钟震给逗乐了,“妈祖算是大中华文化圈典型的宗教信仰代表了,属于神仙开会的时候能坐第一排的那种,不管是国内的沿海还是东南亚都有不少信徒。
但我听过、见过泥湖的、木头的、石头的、青铜的、白玉的,翡翠的,但可从没见过黄金的铸像呢,单凭这一点就属于蝎子屎毒一份了。”
“那玩意儿能上千万?”卫燃诧异的问道。
“要是遇到真喜欢而且不差钱的还真有可能”
秦二世模棱两可的问道,“不过这玩意儿本身的材质就足够淘汰一大部分收藏者了,所以属于有价无市,它确实值那个价,但却不一定能卖出去,不过如果急着出手的话,卖个五六百万我估计问题不大。”
“说了等于白说”
“这东西不会真的在你手上吧?”秦二世一惊一乍的问道。
“不跟你说了嘛,沙滩上捡的。”卫燃说话间,已经操纵着车子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换了个话题问道,“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
第1022章 姑娘们的安排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驾车返回酒店,那个小铃铛二代目已经早早的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等着了,她的手边,还放着卫燃的行李箱和装有礼物的纸袋子。
等卫燃接过自己的行李,随着钟震说了句众人听不懂的缅语,那个满身铃铛的姑娘拿起她自己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支小巧的格洛克手枪,明目张胆的递了过来。
“拿着吧”秦二世还不在意的说道,“虽然这边挺安全的,但是有把枪防身,只要亮出来起码能直接避免很多麻烦。”
“你们自己留着防身吧”
卫燃推着行李箱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道,“我们就在旅游城市玩几天就回去了,又不去棉兰老岛用不上这东西。你们不上楼吗?”
“我们就算了”
秦二世咧着嘴说道,“我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买通杨哥帮我说谎拖延了这么几个小时,现在我要赶今天晚上回国的航班了。”
“你呢?”卫燃用行李箱挡住打开的电梯朝钟震问道。
“我也不和你们掺合了”
钟震搂着那个小铃铛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要替我老爹去拜访几个长辈,这几天就不陪着你了。”
“合着说半天就我自己在这儿等着夏漱石?”卫燃后知后觉的问道。
“你不等他也行”
已经快要走出门的秦二世摆了摆手,“他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不了,而且不是还有杨哥呢嘛,他会安排好的,行了,走了。”
目送着这俩人渣外加一个满身铃铛的姑娘走出酒店大堂,卫燃这才推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合拢,独自位于电梯里的卫燃在按下楼层按键的同时也不由的皱起了眉毛。
他不确定楼下那俩人渣刚刚提供三支手枪是恰好还是有意的,但他宁愿相信,肯定有人提醒他们俩,自己和卡坚卡姐妹的与众不同,否则的话,这手枪数量要么只能是一支,要么就只能是五支,而不会是这么恰到好处的三支。
不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那俩勾肩搭背的人渣朋友确实够敞亮,根本没有瞒着自己的打算,更没有不合时宜的问出来,而是用这么“多次一举”的方式,来暗示他们已经知道的情况。
除此之外,佳雅背后的那位老板也让他格外的在意。
菲猴国毕竟是个以基督教和一丝蓝叫为主要信仰的国家,佛教虽然有,但却仅限于华人华侨和招核人的圈子里传播,而且绝对算不上主流。
当然,算不上主流,往往也可以说成“异类”,而异类在大多时候,可比“普通”要麻烦且危险的多,尤其这些异类揭掉他们披在身上用来伪装成“同类”的外衣的时候。
比如迥异与普通姑娘的卡坚卡姐妹,比如迥异于普通历史学者的卫燃,也比如,能在一个基督教和一丝蓝叫为主流信仰的国家信仰佛教的“普通居士”。
算了,偶尔亮一亮爪子也不错。卫燃在眼看着即将到达穗穗等人所在的楼层时暗自嘀咕了一句。
又是“叮”的一声轻响,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卫燃最先看到的,却是穿着一套卡通睡衣的安菲娅。
根本没有任何的交流,卫燃便跟着对方走进了距离电梯门最近的一个房间。
“狩野千夏现在正在我们的姑娘下榻的酒店里借宿,据她说,狩野千夏一直在尝试联系她的家人,但一直没有成功。”
安菲娅背靠着房门低声说道,“另外根据尼涅尔的人传来的消息,那家日料店从我给狩野千夏的父亲手机上推送了绯闻爆料之后,就一直没有开灯,也一直没有人走出过日料店。”
“另一个招核姑娘呢?”卫燃想了想,“代号小丑鱼的那个招核姑娘。”
“北尾凛,她现在已经和我们最先派过去的姑娘蒲公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安菲娅不假思索的说道,“最近和她组局玩游戏的人也都是海拉的姑娘们,她对我们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秘密,而且我们准备在吃人的温迪戈事件热度即将下来之前对她的父亲动手。”
“你要的人,除了身体健全的青少年,其余的都已经找齐了。”
卫燃说话间已经推开了洗手间的房门,打开水龙手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们的合作伙伴尼涅尔推荐了一个可以暂时安置这些人的场地”
安菲娅走到洗手间的门口,靠着门框低声说道,“在巴拉圭的第二大城市东方市,和座城市位于巴拉圭、巴西、阿根廷三国交界处,而且那里亚裔、白人、黑人、混血非常多,这些人送过去根本就不显眼。”
见卫燃没有发表意见,安菲娅这才继续说道,“尼涅尔会帮我们对这些人进行初步的甄选,他未来帮我们找到的新鲜血液也会一并送到那里,并在经过初步的挑选和分配之后,根据情况分别进入魅魔公司或者海拉组织。”
“继续”卫燃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今年年底之前,魅魔会分别在荷兰、捷克这两大性都以及含棒成立分公司,那些已经成年的姑娘们到时候会通过正常投递简历面试的方式入职魅魔。
在经过为期一年的二次挑选之后,这些姑娘们有的会进入摩尔甫斯参与疯人院的运营,有的会留在魅魔参与正常经营,还有一部分会像已经去招核的三位姑娘一样,开始全新的生活。”
“那些残疾的孩子呢?”卫燃转过身,背靠着洗漱台问道。
“他们将会被送往哈萨”安菲娅神色如常的答道。“送到哈萨?”卫燃诧异的看着和自己不过一米远的安菲娅。
“我们拜托玛雅找她的哥哥帮忙,用假身份在哈萨西部边境买下了一小块农场。”
安菲娅神色如常的说道,“虽然只有几公顷,但已经完全足够用了,那些诈骗犯和那些残疾的孩子都会被送到那里。
这些孩子除了要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合格的黑客之外,还要学习足够多的诈骗技巧,在未来,他们将成为海拉组织最核心的成员。”
“最后那批年龄稍大比较健全的孩子呢?”卫燃语气平静的问道。
“他们将独立于海拉体系之外”
安菲娅顿了顿,说出了一句带有浓郁苏联味道的安排,“经过培训后主要负责对内清理以及安保和文职类的工作。”
卫燃咂咂嘴,这件事的最终受益者终究还是自己,他可不会一边当那啥一边立那啥。
至于那些小孩子是否愿意,这个问题早在开始的时候就是以自愿为前提的。
毕竟,站在平地或者山顶的孩子自然有的选。但那些本就长在深渊里的孩子,哪怕伸向他们的橄榄枝长满了锋利的尖刺,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是活命的机会。
轻轻吁了口气,卫燃主动换了个话题问道,“阿芙乐尔有说过在这里玩多久吗?”
“我们后天一早恐怕就要回去了”
依旧靠着房门的安菲娅低声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玛雅联系了阿芙乐尔姐姐,似乎有事情需要她帮忙,而且说不定到时候你也要回去。”
“这么急?”
卫燃挑了挑眉毛,一边往洗手间外面走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她准备琢磨琢磨开发帕劳或者菲猴的生意呢。”
“阿芙乐尔姐姐对帕劳恐怕没有任何兴趣”安菲娅摊摊手,“她说她不和龟子和儿龟子做生意。”
“鬼子,和二鬼子”
卫燃哭笑不得纠正了安菲娅话里掺杂的那两个发音不太标准的汉语单词,至于穗穗的决定,他倒是并不意外。毕竟无论她父母家的,还是自己父母家的旅行社,可都是从来不推日韩的旅游业务的。
“鬼子,二鬼子”
安菲娅下意识的跟着学了一遍,随后苦恼的抱怨道,“汉语发音对习惯印欧语系的人太不友好了。”
“但我看你们把那些汉语菜名和小吃零食都学的挺好的”卫燃调侃对方的同时,也将手搭在了行李箱上准备往外走。
谁和美食的过不去?
安菲娅暗自嘀咕了一句,赶在卫燃打开房门之前说道,“阿芙乐尔在门口放着鲜花的那个房间,另外秦帮我们包下了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除了艾妮娅之外,我们所有人的房卡都可以打开任何空房间。”
“二世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卫燃停住脚步问道。
“他们是今天下午你的航班起飞之后才赶来的,似乎是专门为了来见你。”
安菲娅指了指身后的窗子,“我接管了这座酒店的监控,在你上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驾车离开了。”
“好好休息吧,晚安。”
卫燃说着,推着他的行李走出了房间,漫步走到那个门口的花瓶里插着鲜花的房间门口,稍等片刻,直等到安菲娅同样立刻那个紧挨着电梯的闲置房间,并且用放开刷开了正对着电梯的另一个房间走进去,这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第1023章 给季马的奖励
就在卫燃和穗穗翻云覆雨的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位于菲猴国南部的棉兰老岛,一些从东南亚各个城市,通过各种渠道,被各种人送来这里的年轻女人,也在离开各种交通工具之前,往头上戴了一个轻薄的黑色头套,接着又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头盔。
“看到那座亮着红色灯笼的码头了吗?去那里,有人会安排你们接下来的行程。”
在这近乎一致的最后提醒之下,这些女人最后接过了一套肥大的黑色连体衣裤套在了身上,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了那座仅仅挂着一盏红灯笼的简易的码头。
赶来这里的一路上,这些年轻的姑娘们不止一次的得到过是否后悔是否退出的询问,在这一次次的询问中,有相当一部分姑娘经不住语言的蛊惑选择了退出。
可即便如此,此时从不同方向,不同的交通工具上下来走向码头的,也有足足28个包裹在肥大的连体衣裤里的身影。
等到这28个人影赶到码头,一个同样头带摩托车头盔,但却穿着白色的肥大连体衣裤的人,用手中的手电筒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大红色集装箱说道,“每个人都去那里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带着他们登船,全程不许交流,不许摘下头盔,现在开始吧!”
得到信号,这些头带摩托盔的姑娘们立刻蜂拥到了相隔不到20米远的集装箱旁边,在另一个穿着白色连体衣裤头戴摩托盔的人的指挥之下,从集装箱里推出来一个轮椅。
这些轮椅上,每个上面都坐着一个头戴摩托盔,但却穿着蓝色连体衣裤的瘦小身影。就和负责推着他们前进年轻姑娘们一样,坐在轮椅上的人虽然一直在抑制不住好奇的左看右看甚至紧张的身体颤抖,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等这些人排着队登上一条看起来颇有些老旧的客轮,却远远的便看到,在集合场地角落的地板上,正有将近20号被精神病束缚衣严密包裹,头上同样戴着头盔,但却像是等待屠宰的牲口一样,并排躺了一溜的人。
每当这些人试图挣扎或者发出声音,立刻便会有几个穿着白色连体衣裤的人过去,抡圆了手里的橡胶棍便是一顿长达五分钟的抽打。
在淡淡的恐惧中,那些姑娘们在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的指挥之下,借着手电筒的微弱灯光被分配到了一个个的房间里。
这些房间虽然不大,但却有床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浴设施,甚至还有一份冒着热气的丰盛晚餐以及满满一书架的各类书籍。
但相应的,这房间里本来挺大的落地窗却被锁死,并且从外面贴上了一层遮蔽了所有视线的铝箔。就连电视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信号,但好在有个和电视连在一起的游戏机可以打发时间。
至于这些人本身的通讯工具就更别想了,这一路上她们早就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搜身,别说通讯工具,就连她们的证件,都在最后一次搜身结束之后,当着他们的面烧毁了。
显然,从进入这些房间开始,这些登船的人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但实际上,随着舱门从外面锁死,随着摘下各自的头盔,这些姑娘或者孩子们,却全都齐刷刷的松了口气,并且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他们从未享用过的美食上面。
很快,不等用餐结束,这条外表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客轮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偏僻的码头,径直开往了公海的方向。
与此同时,就在被这条客轮抛在身后的码头上,不久前才搭乘着直升机匆忙赶来的佳雅也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望远镜,扭头看向了身旁坐在车子驾驶位的杨哥。
“那些人里面你没有掺沙子吧?”佳雅柔声细气的问道。
“没有”
杨哥虽然坐在驾驶位上,但却挺胸抬头保持着格外端正但却并不舒服的坐姿。
“真的没有?”佳雅漫不经心的问道,同时也再次举起了望远镜。
“真的没有!”杨哥一本正经的如实答道。
闻言,佳雅再次放下了望远镜,“没有就好,这件事我们帮忙归帮忙,但是绝对不能掺合进去,尤其没必要让老板知道。”
“为...为什么?”杨哥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同时也稍稍压低了声音。
“你觉得老板知道了会怎么做?”佳雅将望远镜往后排车厢里随手一丢的同时问道。
“额...”
杨哥划拉着后脑勺,“按照我们老板的性子...算了!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忙着劝娼从良的破事儿上。”
“知道就好”
佳雅打了个响指,等到杨哥驾驶着车子跑起来,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卫燃我摸不清来历,对于他的事不闻不问不谈。”
“明白!”
杨哥赶紧点头答应下来,可紧跟着又问道,“可如果他找我们做生意呢?”
“不要产生明面上的交集就够了,其余的能帮就帮,别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但也没必要成为朋友。”
“是!”杨哥再次干脆的做出了回应。
“我的大外甥现在在哪呢?”佳雅突兀的换了个话题。
“维甘”
杨哥连个犹豫都没有便把秦二世卖的一干二净,“他承诺给我介绍几个在国内留学的鬼子留学生作为代价帮他瞒几个小时,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登上回国的航班呢。”
“你的人在他旁边呢?”佳雅饶有兴致的问道。
“在呢”杨哥说话间已经摸出了手机,“一直偷偷跟着他们呢。”
“把他拦下来”佳雅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才几天没敲打他就惹出这么多的事情,该给他紧紧皮了。”
“我马上把他拦下来”杨哥话音未落,已经按下了拨号键,甚至就连他的语气里,都有着根本懒得掩饰的期待和幸灾乐祸。
这个并不算多么平静的晚上,险些喊破喉咙的除了穗穗,还多了一个眼瞅就要赶到机场却被拦下来的秦二世。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满血复活的穗穗趁着吃早饭的功夫先给包括艾妮娅在内的每个姑娘都分了一瓶卫燃当作伴手礼带回来的香水,接着又给卡坚卡姐妹以及洛拉放了假,顺便也把跟着过来玩的艾妮娅甩给了她们,随后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卫燃乘坐提前约好的马车游荡起了维甘古城。
缓慢行驶的马车上,穗穗一边凑到卫燃的身边自拍一边说道,“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
“回去干啥?”卫燃好奇的问道,他虽然昨天晚上就从安菲娅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但去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是玛雅给我打电话的,笑一个。”
穗穗说着,等卫燃露出个傻里傻气的笑脸立刻按下了拍照键,然后这才说道,“玛雅说,季马要有自己的专机了。”
“你说啥?”原本配合拍照的卫燃诧异的扭过了头。
“玛雅说,季马很快就要有自己的专机了。”穗穗收起了手机又重复了一遍。
“他有自己的专机?”卫燃下意识的问道,“因塔的那种安2飞机?”
“怎么可能”
穗穗拍了拍脑门,“据说是一架大飞机,但具体是什么型号,玛雅也不知道。不过她邀请我一起去把那架飞机弄回来,按她的说法,这架飞机虽然名义上属于季马,但大多时候主要是给我用的。”
“给你用的?”“那可不!”
穗穗得意的说道,“因塔的生意、下通古斯河的生意,还有玛雅她家的生意都需要航班,我本来还梦想着以后有钱了买一架飞机呢,嗨嗨!结果这不就来了嘛!”
“不是,你先等一下,这飞机哪来的?”隐隐猜测到了什么的卫燃追问道。
“据说是因为季马前段时间意外帮一个俄罗斯的寡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对方作为谢礼送他的。”穗穗不太确定的说道。
果然!
卫燃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出意外的话,这事儿八成是因为上次找到了失踪的丧钟队员,红旗林场的老师们借口给自己扛事儿的季马投桃报李的谢意呢。
只不过...送一架飞机...是不是太夸张了?
卫燃忍不住暗暗的泛起了嘀咕,越发的开始好奇这所谓的大飞机到底得有多大。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飞机”穗穗一脸憧憬的嘀咕道,“要是一架鲁斯兰那可就太棒了!”
“鲁斯兰?你就是在想热乎屁吃”
同样在琢磨这个问题的卫燃哭笑不得的说道,“鲁斯兰那大飞机大毛二毛加一起一共才多少架?哪来多余的给你用?而且那玩意儿飞一个来回的油钱别说你那生意赚不回来,恐怕季马还得拍一部光屁股电影赚的钱搭进去才够。”
“说的也是”穗穗咧咧嘴,“你觉得会是个什么型号?”
“我觉得安24可能性比较大”
卫燃想了想给出个还算中肯的猜测,“就是我们从喀山去因塔的航班经常坐的那种型号,虽然吵了一些,但好歹能坐五十来号人呢。”
“那个破飞机啊?”
穗穗闻言顿时没了期待感,“那破玩意儿比咱二舅家的三蹦子还闹腾,谁要它啊,给季马谢礼的那个什么寡头,怕不是拿用不上的破烂儿打发叫花子呢吧?”“这我就不知道了”
卫燃摊摊手,“就算是安24,也总比安2没有4要强的多,好歹足够从喀山直接飞到因塔的了。”
“说的也是!”
穗穗立刻又来了兴致,勾着卫燃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小同志也得努力,看看人家季马,都有专机了。”
“少来那套”
卫燃扒拉掉对方的手爪子,理所当然的说道,“季马的专机不就是我的专机,我的不就是你的?”
“说的也是!”穗穗咧着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以他们和季马的关系,还真不用客气。
而且再说了,恐怕季马自己都清楚,真要是只靠他那点片酬和他们那个小帮派的油水,就算给他一架专机,恐怕不止飞起来困难,日常维护的成本都能让他恨不得去拍不穿衣服的电影。
可即便如此,即便真的只是一架安24,也让卫燃不得不感叹,红旗林场的那些老家伙们,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和见不得光的财富。
第1024章 自负且愚蠢的历史学者
就在卫燃和穗穗二人乘坐包下来的观光马车游览维甘古城的时候,夏漱石搭乘的美国海军哈尔西号驱逐舰,却眼看着就要开到关岛海军基地了。
这一路上,他也以“蔻蔻的历史顾问团成员”的身份,又额外接受了两次补充采访。
甚至其中一次,他还和法国富婆蔻蔻以及这次美国海军的负责人一起,在这支驱逐舰中队的旗舰,邦克山号导弹巡洋舰上,以座谈的方式回忆了一番二战时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万幸,没有了卫燃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混蛋在,这次座谈倒也算是格外的顺利。另一方面,或许是见识到了印第安女管家坦图和卫燃的威力,这两次采访倒是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问一些别有用心的问题。
甚至在座谈采访上,三方还融洽的聊起了“知名历史学者维克多·卫燃”之前的辉煌成绩,以及法国姑娘蔻蔻对印第安文化的痴迷—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卫燃不在现场,那个印第安女管家也不在场。
如今,该采访的都采访完了,关岛也越来越近,夏漱石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在他斜上方的驾驶台里,当初曾和他一起接受座谈采访的那位中校,正举着望远镜在他和不远处同样在吹海风的蔻蔻身上来回打量着。
这位中校的的旁边,还有个穿的西装革履,手里同样举着望远镜的男人。
“说说你的看法”这位中校说话的同时,望远镜依旧贴合着他的眼眶。
“那个好运的法国姑娘和她的印第安发言人?”
“还有下面那个华夏人,以及之前那个口无遮拦的华夏历史学者。”
“那个法国姑娘恐怕是想和印第安人绑在一起”
站在这位中校旁边的西装男人轻笑道,“少数族裔,离异,女人,还是一位美国英雄的后裔,这样的发言人即便口无遮拦,也会非常受欢迎。总得来说,是个还算聪明的姑娘,她应该能守住继承来的巨额财富。”
“那两个华夏人呢?”这名中校继续问道。
“甲板上那个,外加辞令用的非常熟练,他未来说不定会是个优秀的政客。”
这个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猜甲板上的那个年轻人,恐怕是已经离开的那位历史学者维克多专门给自己请的发言人。”
这位中校冷哼了一声,“那个口无遮拦的历史学者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吗?”
“恐怕是的”
站在旁边的西装男语气中也多了些嘲讽,“我昨天找到了维克多之前接受采访的视频,他虽然确实小有名气,但就像你刚刚说的,他确实个口无遮拦的蠢货。
在之前的采访里,维克多曾经不止一次公开嘲讽过波兰人,尤其在东欧和俄罗斯人的网络平台上,对他的争议非常大。
有相当一部分俄罗斯人很喜欢他对波兰人的糟糕态度,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他这个来自华夏的混蛋是在挑起波兰人和俄罗斯人的矛盾。”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运的蠢货?”那位中校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望远镜。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那个名叫维克多的混蛋在专业领域还是颇有些建树的,但是根据我的经验,这些学者的脑子往往装不下太多的东西。
他们不善交际,不擅长应付采访,但是在谈到他们的专业领域的时候,又会极富发言玉忘甚至会下意识的忽略场合,我甚至都怀疑他之前在俄罗斯接受的采访,都是经过了彩排的。”
“你是说,那个维克多就像良医里的肖恩·墨菲一样?”
“或许用生活大爆炸里的谢尔顿来类比要更准确一些”跟在这位中校身后的西装男笑着说道,“是个自负且愚蠢的天才。”
“这样的人比真正的蠢货还让人讨厌。”
这位中校说完,又把话题拉扯了回来,“还是说回正事吧,我们马上就要到港了,该为接下来的新闻发布会定下基调了。”
“我们怎么做?”
“帮那位富婆宣传一下她对印第安人的友谊,这样刚好安抚一下国内的少数族裔,给那些只知道在赌场里消磨生命的原始人塞一个奶嘴。”
这位中校稍作思索后继续说道,“把发现埃文斯舰长的主要功劳全部推到那个法国姑娘和那个华夏谢尔顿的身上。
现在网络上的那些蠢货们吵的不可开胶,我们刚好需要转移注意力的话题。我很期待那个自负且愚蠢的天才在网络上和别人相互谩骂的可怜模样。
到时候他肯定会帮我们吸引足够多的火力,如果能让那些招核猴子的愤怒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就最好不过了。”
“我们要联系一下那位维克多吗?”
“不用,我可不想他又说出什么蠢话来,接下来的发布会只要蔻蔻小姐和她那个同样让人头疼的女发言人出席就好了。”
这中校指了指刚刚经过的窗子,“还有,赶在发布会之前,把甲板上的那个华夏年轻人也赶紧送走,我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们比蠢货要难应付的多。”
“我这就安排”这名西装男说完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又跑向了驾驶台。
不久之后,一架舰载直升机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盘旋起飞,带着夏漱石先一步飞往了仅剩下百十公里远的关岛,摆明了是要让他赶上了今天离开关岛的最近一趟航班。
虽然相隔大几千公里,但在夏漱石离开驱逐舰的同时,安菲娅也立刻从坦图的社交平台同时发布的动态里得到了消息。
在将这一情况转告了卫燃,处于休假状态的卡坚卡姐妹最多只是关注了一下网络上的骂战,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带着洛拉在维甘古城里寻找美食的快乐上。
相比之下,倒是艾妮娅独自离开下榻的酒店赶到了机场,只是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便登上了飞往悉尼的航班。
这天黄昏,游玩尽兴的卫燃和穗穗搭乘着马车赶到酒店门口一侧的一座西班牙风味餐厅和卡坚卡姐妹以及洛拉碰头的时候,也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从关岛赶回来的夏漱石。
“你看了傻佬美的发布会了吗?”刚一见面,夏漱石便朝着卫燃问道。
“没看,怎么了?”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一整天,他都陪着穗穗在这座海滨小城里游玩闲逛呢。
“没啥”
夏漱石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和卫燃并排坐着的穗穗,以及隔壁桌的卡坚卡姐妹以及洛拉,打着哈哈说道,“你虽然没赶上,但这次算是出名了,傻佬美的海军还点名感谢你呢。”
“那我真是谢谢他们”卫燃嬉皮笑脸的回应了一句,随便便转移了话题说道,“赶紧点餐吧。”
闻言,夏漱石也就明智的没有多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点了些推荐菜。
两桌挨着的人还算热闹的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姑娘们结伴返回相距不到50米的酒店,负责结账的卫燃和抢着结账的夏漱石则落在了后面。
“傻佬美估计是打算拿你当枪使呢”
夏漱石一边往回走的同时,也点燃了一颗细长的香烟,“我还说怎么这么好心专门用直升机给老子总到机场,合着是不想让我参加他们的新闻发布会呢。”
“他们的发布会说啥了?”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把发现埃文斯舰长等人的功劳推到了你和你的富婆老板身上,顺便还帮着宣传了一把蔻蔻和印第安人的友谊。”
夏漱石嗤笑道,“用蔻蔻安抚国内的少数族裔,用你转嫁外部的矛盾话题,这傻佬美就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三板斧。”
“既然这样,咱们就给它们回一板斧。”卫燃说着,漫不经心的将一个写有坐标的纸条递给了夏漱石。
“这啥?”夏漱石不解的问道。“DD—557的沉没经纬坐标”
卫燃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坐标自然是金属本子提供的那组坐标,仅有的区别,也只是他给夏漱石提供的没有那么精确,仅仅只是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一位罢了。
“你说啥?!”夏漱石发出了一声惊呼,干净将即将打开的纸条又合在了一起。
“小点声”
卫燃故意看了看周围,又一次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组坐标是我在霍克斯的笔记里找到的,当时这组坐标就单独写在一张烟纸上,上面还写着DD—557。我估计这就是约翰斯顿号沉没的位置,弄不好是埃文斯舰长弃船之前记下来的。”
“你把那个纸条.”
“谁斗地主会把好牌一把全打出去啊?”
卫燃故作得意的说道,“耐心等等吧,等这事儿热度过去了,等大家忘的差不多了,再以你的名义把这组坐标提供给蔻蔻,然后让蔻蔻找个打捞公司或者深潜机构去确定一下,到时候你也能跟着火一把。”
“以我...我的名义?”夏漱石呆滞的问道。“蔻蔻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
卫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把这组坐标给对方,少说也能换个几万美元花花。如果和蔻蔻配合的好,说不定还能火一把,而且这事儿对于蔻蔻也有好处。当然,你要是有能力,找块吸铁石自己把它捞出来也一样。”
“我上特么哪去找这么好使的吸铁石去?”
夏漱石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将手里那张还没有名片大的纸条仔细的收进了手机壳夹层里,“你倒是仗义,这组坐标可是个大发现。”
卫燃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一样当枪使,到时候最好站在幕后。”
说完,他也不管夏漱石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加快脚步走向了酒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