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扬帆起航 第八十二章 奉子成婚
车骑将军府,侧院池塘边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孙权背着手,缓步而行,孙绍拱着手,落在他后面半步,亦步亦趋,两双木屐咯嗒咯嗒的声音单调而清脆。手打
孙权看着池中一闪而没的小鱼,随口问道:在家休息得好吗
孙绍沉默了片刻,很简洁的应了一声:好。
孙权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歪,一抹笑容一闪即没:你不担心关羽
孙绍笑笑,没有吭声,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担心没用。
何解孙权有些意外。
孙绍嘴角微微挑起:一国如一人,至尊是元首,我等不过是四肢,担心这种事情,本不是我等四肢的责任。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需静候至尊下令便是,我要考虑的只是战事本身。
孙权眼珠一转:有意思,虽然粗陋,却也传神。他走到池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青徐水师坚守不出,吕蒙蒋钦找不出太好的办法,短时间内想重创青徐水师的计划很难实现。我和诸君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你先去荆州,统领孙皎部,协助关羽攻破樊城,击败于禁。他仰起头,叹了口气,象是说给孙绍听的,又象是说给自己听的:局势紧急,再也拖不得了。
那青徐水师怎么办
我想把你的震旦水师留一部分下来,有江东水师助阵,也不比青徐水师差了。你看留谁比较好孙权也不看孙绍,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是在商量,其实却没给孙绍讨论的机会。孙绍也不反驳,沉思了片刻:崔谦性蛮,不服管教,还是我带走吧,我把苏粗腿部留下。
孙权有些意外。孙绍手下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苏粗腿部实力最强,大概有七千多,近一半,崔谦手下只有两千多,除此之外,越海两千余,孙绍自领三千余。他本以为孙绍会留下崔谦或者越海,把实力最强的苏粗腿带走,没想到孙绍却把实力最强的苏粗腿留下了,这等于给了孙权半个震旦水师。孙权有些感慨,看来孙绍确实没有太多的野心,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这么多实力。
也好。孙权满意的点点头,我让蒋钦带着,不会亏待了他们。
蒋钦是孙权手下和吕蒙并列的两员大将之一,他和吕蒙一样,原先都是孙策手下的童子军,但是真正成长为大将,却是孙权培养出来的,是孙权教他们读书,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一步步提拔起来。蒋钦善养士卒,所得资财都拿来给士卒们改善生活,家人却粗食布衣,他用的帐子洗了多年,帐眼都变得很大,被子也被磨得很薄,孙权看了之后,十分感动,专门给她们添置了锦衣绣被。
孙绍笑了笑:有蒋共奕带着也好,这些海盗就要有狠人管着才行,要不然肯定会出事。
孙权笑笑,点头表示同意:军粮辎重我已经全准备好了,你明天就出发吧。几艘楼船你都带走,我已经让张奋去你的营里看了,他很快就能造出新的楼船来。
孙绍点点头,行了一礼,躬身退出。孙权独自在水边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他对站在身后的谷利说道:阿利啊,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谷利摇摇头:至尊这么对,也是对他好。后将军现在兵权太重,说他闲话的人实在太多,至尊这么做,也是为他辟谣啊。
吕壹,你说呢。孙权看着一旁的吕壹,眨了一下眼睛。
吕壹欠了欠身:臣同意谷君侯的看法。他顿了顿又说:孙将军少年骤贵,是容易遭人嫉妒的,适当的压制一下,也是好事。这是至尊对后将军的爱护,想必后将军慢慢就会明白的。
哈哈哈孙权大笑,这句话说得太中听了,把原本是对孙绍的防范说成了对他的培养,听着那么自然,实在是挠到了孙权的痒处。他起步慢慢向前走去,谷利和吕壹紧跟其后,孙权又问道:吕壹,奉先和你交情怎么样
承蒙孙将军青眼,刚把建邺周边几个县的生意委托给臣照看。吕壹淡定的说道。
哦孙权有些意外,他只知道孙绍带着孙鲁班她们去过吕壹的酒楼,也知道他和吕壹见过面,却不知道他们有这个交易。他自己不经营,交给你经营
孙将军说,他在外打仗,桥夫人又不善于经营,所以委托我来经营,每年多给我分一些红利。
孙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手下的臣子中象吕壹这样兼做生意的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人顾着身份,不会亲自去办,而是让家族里的旁支去办。张家顾家,概莫例外。吕壹所说合情合理,而且说得很坦然,看起来应该不会有隐瞒。他对吕壹的忠心一直很不错,只是吕壹这人有些太过精明,在同僚中名声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提拔他。可是最近事情有了些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东籍的新人越来越多的涌入府中,并逐渐的被安排到更多的岗位上去,这其中吴郡太守朱治起了很坏的作用,他每年送来近百人,大多是吴郡世家子弟,这让他压力很大。前年为了遏制这个情况,他曾经让朱治回家省亲,结果朱治离开吴县不到三个月,山越就乱了,弹压不住,孙权只好又重新启用朱治,这才把事态平息了下来。但是这给孙权敲响了警钟,如果坐视江东人实力的增长,那么以后他将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来遏制他们。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找到正当的理由来敲打敲打这些江东人,免得他们失去控制。眼前这个吕壹似乎就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出身一般,和那些世家走得比较远,办事能力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忠诚,孙绍给了他这么多好处,他居然没有为孙绍说一句好话。
他是个忠臣,是个只忠于他孙权的人。
要走了
嗯,明天一早就走。孙绍转过脸看着气喘吁吁的周玉,微微一笑: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啊。周玉偏过头,不好意思的看着窗外,过了片刻又说:你想出办法来没有
有啊。孙绍说道。
什么办法周玉惊喜的看着他。
先给我生个儿子,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孙绍凑到周玉身后,从后面抱着她,大手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着,不正经的笑道:反正他也没正式下聘,咱就来个奉子成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让他吃个哑巴亏。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把你我怎么样。
咄。周玉白了他一眼,赖在他的怀里扭了扭:就知道你没想出好办法。她犹豫了片刻,又有些紧张的说道:阿母可说了,如果不是至尊主动提出来,她不会同意的。说着,她转过身,和孙绍面对面的贴在一起,羞涩的笑道:所以,在这之前,我们不能那个什么。
且。孙绍故作不以为然的拉长了声音:你把我当饥不择食的色鬼啊。再说了,我明天就去荆州了,最多五六天时间就能见到银屏,难不成这几天都忍不住。
周玉脸色一黯,撅起了嘴,赌气的看着孙绍,孙绍哈哈一笑,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谁让你每次都撩拨我,却又不让我吃的,我只好去找我的正牌夫人了。
你去吧。周玉眼圈红红的,转身就要走。孙绍一把拉住她,将她揽入怀中,苦着脸道:阿玉啊,真要想出办法来才行啊这办法很难想的,你这不是要逼我犯错误吗
我也没办法。周玉斜睨了他一眼,小脸通红。孙绍贴着她的身子,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孙绍的躁动,心里怦怦乱跳,却又不敢松口。她担心孙绍一时性起,真有可能现在就把她给吃了。
要不就算了吧孙绍在她细长的脖颈旁蹭着,笑嘻嘻的说道:你还是安心的做你的太子妃,等哪天我想出办法来了,我再去找你。
也行啊。周玉已经习惯了孙绍半真半假的退缩,一边吃吃的笑着,缩着脖子,一边说道:那你可要做好准备,我要是做了太子妃,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负心贼,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到时候都要一一的报复回来才行。
你太狠了。孙绍叹了一声,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先吃了再说。说着,拦腰抱起周玉就往里屋走,周玉吃了一惊,奋力的挣扎着: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孙绍才不管她呢,呯的一声关上门,将周玉放在床上,就扑了上去。周玉顺势一滚,躲开了孙绍的虎扑,孙绍哪里敢放,跟着爬了两步,一把将周玉搂在怀里。周玉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抵着孙绍的胸口,俏脸飞晕,坚挺的胸脯起伏着,两眼不敢看孙绍,半睁半闭,长长的眼睫毛不安的闪动着。
不行的。周玉呢喃着,鼻息粗重:不行的。
孙绍双手撑着床,打量着如惊兔一般的周玉,慢慢的低下头,吻在周玉樱红饱满的唇上,周玉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再加上她因紧张而绷直的身体,让孙绍平添一种暴虐的快感。他没有象往常一样浅尝辄止,而是伸出舌头,持续温柔的舔吸着周玉的嘴唇。周玉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开来,嘴唇微微张开,无力的回应着孙绍,孙绍趁虚而入,用舌头挑开了周玉的贝齿,探入她温暖湿润的口腔,和她的小香舌来了个亲蜜接触。周玉吃了一惊,牙齿一合,咬在了孙绍的舌上,同时睁开了眼睛,看着紧紧贴着她的孙绍,眼光中全是慌乱的请求。
孙绍停住了动作,定定的看着她,周玉在他的眼神中坚持了片刻,很快就败退了,松开了牙齿,试探的伸出舌头,和他碰了一下,随即又胆怯的让了开去,孙绍趁胜追击,紧追不放,周玉躲了几次,终于被他捕获,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了几下,终于战在一起。少女香头的甜美滋味周玉欲拒还迎的羞怯神态,都让孙绍有些控制不住,他慢慢的放低了身体,轻轻的压在周玉软若无骨的身子上,一只手悄悄的伸到了周玉绞在一起的双腿上,在光滑细腻的小腿上摩挲了一阵,慢慢的向上延伸。
周玉初尝滋味,正乐此不疲,不提防孙绍的手直奔要害,意乱情迷的他忽然一惊,连忙紧紧夹住,双手摁住孙绍的手,睁着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孙绍哀求道:大兄,放过我吧,我不能的。
孙绍眼睛一瞪:是你来撩拨我的,那你说怎么办
我我周玉脸红如血,眼睛里象是有水一般:不行的,真的不行的,会被阿母看出来的。
一听到小桥,孙绍顿时萎了,他瞪着周玉看了半天,颓然的松开了手,翻身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周玉翻身坐了起来,俯在孙绍面前,掩着衣襟歉意的说道:大兄,都是我不好,又害得你难受了。
光说有什么用孙绍没好气的扭过头:也没点实际的。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再亲你一下。周玉轻声说道。经历了第一次初吻的紧张之后,她开始迷恋于这种如痴如醉,如饮醇酒的感觉,却又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也害怕孙绍会控制不住,不经意之间就越过那道鸿沟,特别是看到孙绍此刻为了她不得不强行压制自己的难受表情,她就既感到由衷的幸福,又觉得十分难受,好象是她害了孙绍似的。
孙绍眼珠一转:真想帮我吗
周玉吓了一跳,连忙直起了身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你不能不能太过份。
你放心,我保证不过份。孙绍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门口,四处看了看,返身关紧了门,上了门栓,重新上了床,搂着紧张的周玉,在她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周玉吃了一惊,手掩着张成圆形的小嘴:这样也行
当然能行。孙绍心里邪火直冒,和初经人事的初哥一样激动万分。一想到这个清纯文静的花季少女将要为他做的事,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那太羞人了,而且而且我也不会。周玉期期艾艾的,既紧张,又有些好奇。孙绍说的办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她和孙绍虽然偷偷亲热了几次,也不过局限于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已,这次真要裸裎相见,实在让她羞怯难当。特别是孙绍现在的眼神,让她十分害怕,平时温和的孙绍现在看起来象一头野兽。
这有什么羞人的,你开始连亲一下也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乐此不疲这个也不难,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能做好。孙绍喋喋一声坏笑,将周玉搂在怀中,亲了一下她滚烫的脸:阿玉,乖啊,听话
周玉含糊的应了一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孙绍:这样真的能行
当然能行。孙绍连连点头。周玉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见孙绍期待的看着她,只好屏住了呼吸,向前走了一步,颤抖的双手刚刚沾到孙绍的胸膛,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桥月那特有的又急又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少主,夫人叫你。
周玉象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窜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门。孙绍叹了一口气,撑起身,有气无力的应道:知道了,我就来。
桥月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有些不解的嘟囔了两句: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真是。说完,又拍了拍门:少主,你快点,夫人等着呢。
知道了。孙绍有些不耐烦的吼道:我在换衣服,你要不要进来看一下
嘻嘻,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可快点啊
听着桥月远处的脚步声,孙绍幽怨的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周玉,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且放过你,下次一定吃了你。说完,拉开门,气乎乎的走了。
八月上,孙绍带着八千水师到达夏口,都护征虏将军孙皎带着人在江边迎接。孙皎是孙静的第三子,说起来是孙绍的叔辈,他从建安十七年就开始打仗,勇猛善战,屡立战功,孙权对他十分信任,黄盖程普先后去世之后,孙权把他们的人马都交给了孙皎,孙皎现在有一万两千多人,比孙绍的人马还要多一点。孙权说是让孙绍统领孙皎,其实是让孙皎制衡孙绍,又给他一个安慰,你看,我要了你几千人,可是给你增加了一万多人,没亏待你吧。
孙绍对孙权这种心理心知肚明,用他的话说,是既要做子,又要立牌坊。
后将军。孙皎一看到孙绍,连忙上前行礼。他身后的中郎将吴硕和张梁都有些不服气,用很不善的目光看着大步走来的孙绍,却故意落在后面,不跟着上前行礼。
孙绍感觉到了吴硕和张梁的敌意,却不以为然,面对孙皎的行礼,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吴硕和张梁。吴硕和张梁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略作犹豫,只得上前施礼。
臣平寇中郎将广陵吴硕,拜见后将军。
臣平江中郎将河南张梁,拜见后将军。
诸位将军有礼。孙绍淡淡的说了一声,看了一眼孙皎等人身后的战船和将士:征虏将军
臣在。孙皎大声应道。
你们带了多少人来
一万人,装备整齐,建制完整,另有民夫一万五千人,三个月的军粮。孙皎清晰的应道。
很好。孙绍点点头,转身进了舱。孙皎愣了一下,沉下了脸,觉得孙绍有些太无礼了。他虽然官高一阶,孙权也是授命给他主持这次战事,但他毕竟是孙绍的叔辈,孙绍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假颜色,未免太过份了。吴硕和张梁也十分恼火,正要恶言相向,长史刘靖咳嗽了一声,冲着他们摇了摇头,示意孙皎跟进去。孙皎这才强忍住不快,按着刀进了舱,长史刘靖面色从容,也跟了进去。吴张二人叹了口气,扶着刀在外面站着,他们只是中郎将,没资格进舱议事,只能和崔谦一样在外面站着。
你们带了多少船来崔谦扶着栏杆,看着远处孙皎手下的船队。
吴硕看了他一眼,没听懂,崔谦的鸟语听起来很别扭。崔谦见他不吭声,脸上还带着疑问,又慢慢的说了一句,吴硕这才勉强听懂了,扬起头,用带了些许傲慢的口气说道:两艘楼船,十五艘斗舰,一百一十二艘蒙冲,运粮船一百五十艘。
崔谦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做偏军勉强够用了。
张梁冷笑了一声:不知后将军又带了多少战船来。
崔谦从容说道:五艘楼船,二十一艘斗舰,然后就是五十多艘运粮船了。
这么说后将军只有二十六艘战船吴硕不屑的哼了一声:看来还是由后将军做偏军比较好。
崔谦歪着头打量了一眼吴硕,眼中全是讥讽:你们要做主力
总不能我们这一百多艘战船在旁边看着,却由后将军这二十多艘船当主力吧后将军位尊权重,还是持重为好,免得被曹军挫败,伤了我军锐气。
崔谦认真的听着,忽然哈哈一笑,转过身对越海咕噜了几句,越海咧嘴一笑:吴将军勇气可嘉。
吴硕勃然大怒,一拳击在船舷上:诸君休要小看我等,我等虽然没有在海上横行过,却是正经的江东主力,也打过一些硬仗的。
越海拍拍崔谦的肩膀:我说老签,人家看不起你这海盗呢。
:关羽虽然是襄阳太守,但当时襄阳城不在关羽的手中,老庄前面写差了。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二十七章 你想我?
第三卷海盗帝国第二十七章你想我
严飞燕脸胀得通红,这什么越国君臣啊,没一个正经的,口无遮拦,荤的素的一起来,更让她不安的是,这些人把打仗当玩笑,能打败那些凶残的夷人吗
严寨主,请进,我们坐下来谈谈条件。手打孙绍伸手相邀。
严飞燕犹豫了片刻,虽然不看好孙绍,但是孙绍能够在暴风中活下来,而且活得这么滋润,可见老天的确眷顾他,再说了,现在除了孙绍,她也找不到别的希望,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孙绍的楼船很宽大,这是孙绍所用的第三艘帅船了,比孙权给他的楼船足足大出一半,全长达到五十步,前后有五个高大的桅杆十几根十丈高的拍竿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惧意,看得严飞燕瞠目结舌,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船,难怪那么大的风暴都安全无恙。
飞庐舱里很宽敞,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几个年轻人正在沙盘旁忙碌着,一看到严飞燕跟着孙绍进来,他们行了个礼退下。经过沙盘旁的时候,严飞燕偷偷的瞟了一眼,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夷洲的地形,直到看到边上有一个白虎寨的标识,这才醒悟过来。想到柏暧说过的话,严飞燕眼神复杂的瞟了孙绍一眼。
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孙绍看懂了她的意思,微笑着说道:你也许想不到,我这五年在夷洲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财力,如果拿价值来换的话,买下三五个白虎寨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可惜,那几条山脉人迹罕至,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还只是个大概。
严飞燕局促不安,在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孙绍面前,她还有多少谈判的资本
白虎寨还有多少人外面又有多少夷人坐定之后,孙绍开门见山的问道。
严飞燕搅着手指,犹豫了片刻:白虎寨还有男丁五百三十一,女子四百五十二人,孩子二百多人,外面有两千多夷人,数量还在增加。
孙绍笑了笑,沉默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那份从容中透出的质疑让严飞燕更加不安了,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受伤的人不少。
受伤的人有多少严飞燕的话音未落,孙绍便接了上去,根本不给严飞燕考虑的机会。严飞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生怕说多了孙绍不把白虎寨当回事,又怕说少了孙绍不出手相救,要借夷人的力再次削弱白虎寨的实力,因此犹豫不决。木老爹有一个失误,他只想着保证严飞燕的平安,却忘了严飞燕长这么大就没和人谈判过,对这些技巧陌生得很。
面对孙绍的发问,心理上一点优势也没有的严飞燕觉得自己象是光着身子站在孙绍面前,无地自容,连话都不会说了。看着她那副样子,孙绍想笑又没笑出来,这样的女子原本应该娇生惯养,现在却阴差阳错的成了一个女寨主,也真是难为她了。
既然你不方便说,那我先说吧。孙绍放下茶杯,走到沙盘前,严飞燕下意识的跟了过去,直到站在孙绍的身边,才觉得自己显得有些过于温顺,连忙站开了些。孙绍笑笑,指着白虎寨的位置说:你自己在这里画个圈,画下的来位置,就是你严家以后的领地,其他的,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木知秋脱口而出: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孙绍扭过头看看木知秋,被这个穿着花色细布的袿裤,露出小半截胳膊和小腿,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一脸不服气的小姑娘逗乐了:你又是谁
她是我的小妹,年纪小,不懂事。严飞燕连忙把木知秋拉到一边,伸出手,在白虎寨上方停了片刻,草草的画了一个圈。她对孙绍的承诺没有信心,生怕画得大了,孙绍又反悔,便只把白虎寨所在的鸡笼山画了进去。
不贪心。孙绍摸着鼻子点点头:仅这个山太小了,这个山西面的这片台地也都给了你,养活你们白虎寨的人够不
够了。严飞燕喜出望外。鸡笼山西的这片台地是片足有一千多顷的良田,很适合种稻,所以抢的人也很多,白虎寨和夷人们为了争这块地没少打仗。没想到孙绍手一挥,这块地就给她了。
那金瓜山呢木知秋从严飞燕背后探出头,紧盯着孙绍的眼睛。
金瓜山你们还是不要想了,凭你们的实力,吃不下这块肥肉,反而会被噎着的。孙绍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们舍不得,我也不反对,不过,到时候得不偿失,你可不要怨我。
木知秋还在再说,严飞燕拦住了她,咬着嘴唇想了想:你说话算数
我是越王,当然说话算数。孙绍觉得有些好笑的说道:不过这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你占了这块地,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取消,以后你要是再拿这个话头来找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的话说到最后,脸色变得很严肃,一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严飞燕被他看得心虚,想到一个时辰前自己还在庆幸老天为她报了仇,不由得一阵脸红。虽然她不愿意就这么和孙绍化解恩怨,可是事以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点头应了。
那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孙绍十分满意,他重新坐到位置上,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和严飞燕碰了一下,算是合作愉快。严飞燕担心白虎寨中父老的安全,便请孙绍出兵相救。
出兵相救是可以,我身为越王,有责任保证夷洲的安定团结,谁要是起刀兵,就是跟我过不去。孙绍拍着胸脯说,严飞燕神色刚刚一松,孙绍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们是我越国的子民,那些夷民也是,我可以把他们赶到一旁去,却不可能为你白虎寨而大开杀戒。我不是个好杀的人。
严飞燕嗤之以鼻,你孙家的人不好杀不好杀杀我严家几百口可是这话她不敢当着孙绍的面说,只能腹诽。孙绍见她同意了,随即命令辅越将军贺达带着属下的两千精兵出发,直奔白虎寨。
一声令下,贺达带着两千人登岸,在木知秋和严飞燕等人的带领下飞奔而去。出来的时候是钻山沟,生怕被夷人发现,这次回去的时候却是光明正大,有两千精兵撑腰,不管是严飞燕还是木知秋,都觉得底气十足。她们带着贺达沿着最近的大道急行,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白虎寨。
白虎寨前,髡头截发,戴着几个大耳环的瓦安转着眼珠,正在打量白虎寨紧闭的寨门。昨天夜里刮了一夜的风,下了一夜的雨,他躲在山洞里没出来,今天等太阳晒到屁股了,才带着人来攻打白虎寨。在他的眼里,白虎寨已经快成死老虎了,早一点迟一点的关系不大。可是没想到刚到白虎寨下,还没来得及下令攻击,他就接到了消息,海边发现了不少被风暴打烂的船,水上还漂着不少货物。
瓦安心动了,一般来说,远道而来的货船都有不少他们喜欢的东西,海上失事的船,就是海神送给他们的礼物,他们一向是不肯放过的,哪怕是一片船板都是好的。白虎寨就在这里,反正跑不掉,不如先去捡便宜,因为有船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会被附近的部落知道,谁先捡到手,就是谁的,他的实力虽强,却也不能硬抢。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去海边查看的人送来了一个坏消息,海上来了不少战船。
瓦安吃了一惊,昨天夜里有风暴,怎么还有战船什么样的战船能够抵抗风暴的威力在瓦安的思想中,这已经超出人力的范围了,要归于天神一类。
人能和天神斗吗不能。
让心生惧意的瓦安更不安的是,白虎寨的寨主严飞燕带着一大批从那些船上下来的人赶来了。
两千人,清一色的穿着轻便的铁甲,有的手持盾牌和短刀,有的手持弓弩,神情一样的剽悍,一样的杀气腾腾。他们面无表情的拦在了瓦安和白虎寨之间,盔明甲亮,衣着华丽的贺达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的踱到一块石头上站定,四处一看,伸手对瓦安招了招:你,过来
瓦安惊惧不已,作为从会走路开始就拿起弓弩战斗的勇士,他对这些人的战斗力一目了然,自己身后的那一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对方居然站到了白虎寨的一面,而且对自己这么无礼,他的怒火还是不可抑制的爆发了。
瓦安举起手中的刀,振臂高呼,夷人们跟着举起手里的武器,哇啦哇啦的一阵乱叫,声势倒是不可小趋,白虎寨的人听到人们的喊声就变了脸色。
野猴子,不打不老实贺达撇了撇嘴,手一挥,五百精兵就冲了上去,在他们的身后,三百弩兵排成三列,居高临下,对准瓦安等人就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长箭呼啸,一百多步的距离瞬息即到,夷人们也用弩,但是他们的木弩射程只有五六十步,最远的不过八十步,哪曾想到对方在一百步就开打,他们防备的是那些冲过来的士卒,根本没有考虑远在百步之外的弩兵。等箭射到跟前,锋利的箭矢毫无障碍的穿透了他们裸露的身体时,他们才感觉到了恐怖的气息。
弩兵三连射,根本不给夷人们反应的机会,等五百步卒冲到跟前的时候,一千多夷人已经被射倒了一半,剩下的也魂飞魄散,落荒而逃。瓦安不愧是部落中的勇士,厮杀经验丰富,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躲到了大树后面,在目睹了几个反应稍慢的同伴被弩箭射杀之后,他又惊又怒,带着幸存的几个手下以最快的速度没入了山林。
一千多气势汹汹的夷人在转眼之间就消失了,白虎寨前的山谷里只剩下几百具尸体,中间还有不少被射倒却没有毙命的夷人在辗转哀嚎,惨叫声比起刚才的喊叫声更加惊心动魄。
严飞燕和木老爹雷子互相看看,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在片刻之后,他们反应过来,挥舞着武器从白虎寨里冲出来,手起刀落,一口气将那些死或没死的夷人全砍了脑袋。
贺达在朱崖的时候和夷人打交道打多了,知道他们有砍人头纪功的习惯,倒也不稀奇,很平静的看着笑逐颜开的白虎寨人在寨墙上挂起了一溜的秃脑壳,第二天被热情邀请到白虎寨做客的孙绍却吓了一跳,这地方还兴砍脑壳啊,这么看着不恶心不怕惹苍蝇
作为白虎寨实际的当家人,木老爹看到孙绍的时候,神情很复杂。他这条腿就是废在孙绍的手上,要说不恨孙绍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来孙绍的到来解除了白虎寨的危机,而且他手一挥,就把一大块好地给了严飞燕,再大的仇恨也该结了,二来贺达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让他心悸不已,凭他的经验不难看出,孙绍如果换一个方式来解决他和严飞燕之间的恩怨也许更直接,一声令下,最多半天,白虎寨就能被他抹平了,那时候挂在寨墙上的可就不是夷人的脑袋了。
越王殿下。木老爹甩开拐杖,艰难的准备下跪。孙绍看了他一眼,赶上一步,双手扶住木老爹:木公,这些年还好吧当时少年麻木,一时意气伤了木公,至今仍是不安得很啊。
木老爹淡淡一笑: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在先,与殿下何干。殿下宽宏大量,于我白虎寨有再造之恩,我代白虎寨上下千余口,感谢殿下的大恩大德。
孙绍哈哈一笑:你白虎寨也好,那些夷人也好,孙绍指了指寨墙上挂的那些脑壳:都是我越国的子民,以后这怨怨相报的事情,还是少一些的好。
木老爹一愣,脸色顿时一变,孙绍这句话里可就透着玄机了。首先他是说,夷人也是我的子民,贺达杀夷人,那是平乱,你杀夷人,我可以说你助战,也可以说是擅动刀兵,另外孙绍又在提醒他,夷人会来报复的,你可以小心一点,我人多势众,不怕他,可是你呢白虎寨砍了这么多人的脑壳,那可是结下了血海深仇啊。要想活命,你得跟着我混才行。
片刻之间,木老爹就领教了孙绍的阴险,再看向孙绍的眼神可就更复杂了。他干笑了一声,侧身道:寨主在内准备宴席,殿下请进。
孙绍点点头,在邓艾等人的簇拥下进了寨门,寨中虽然收拾过了,可是还是很寒酸,破破烂烂的,显得很衰败。看得出来,这几个月的仗打下来,白虎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坚持下去,就算夷人攻不进来,他们也支撑不住了。
寨里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木屋,用孙绍的话来说,是很天然很野趣的,可是这个年代的人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因为没办法才住这样的屋子,有的木头上连树皮都没剥掉。屋顶盖着茅草,屋里显得很暗,大白天的不点灯就看不清对面的人。整个白虎寨也就是严飞燕住的屋子整洁一点,虽然觉得很不合适,但是严飞燕没有办法,还是只得把孙绍让进了她的闺房外的屋子里休息,好在她们和夷人打交道惯了,对这个倒也不敏感。
孙绍也不以为意,在这里讲排场肯定是不现实的,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简陋而整洁的屋子,一边问着负责陪同的木老爹一些问题。严飞燕拘谨的跟在后面陪着,与孙绍的从容相比,她显得十分局促,几乎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孙绍问的话,大部分都由木老爹回答。
木公,你有事先忙,我有几句话想和寨主说。孙绍老实不客气的反客为主,笑得很温和,语气却不容推辞。木老爹犹豫了片刻,和严飞燕交换了一个眼神,恭敬的退了出去。严飞燕不知道孙绍是什么意思,紧张得面红耳赤,呼吸都不协调了。她紧张倒不是觉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方便白虎寨虽然还保留着一些汉人的习俗,但是毕竟和夷人毗临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沾染上了一些夷人的习惯。夷人男女同住一屋,白虎寨虽然男女是分居的,但是平常并没有那么禁忌,她紧张的是孙绍会对她说什么,会不会看了白虎寨的虚实之后,出尔反尔,收回原先允诺的条件
坐。孙绍指了指面前粗草席,示意严飞燕坐下。他自己却背着手,站在只是一个洞的窗前,看着外面站得笔直的卫士和躲在远处好奇张望的孩子出神。
严飞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夷洲天色很热,不过五月初,她已经穿得很单薄了,简单的衣衫遮挡不住她年轻而成熟的身体,再加上孙绍又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胸口。严飞燕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刺杀孙绍曾经色诱过他,不由得满面通红,下意思的用手拉紧了衣襟,勉强遮住自己饱满浑圆的禁地。
你想我吗孙绍忽然说道。
我严飞燕很意外,诧异的愣了一下,又恼怒的瞪了孙绍一眼,撇撇嘴,一声冷笑:我怎么会想你。
那你天天对着我的画像干什么孙绍走到墙边,掀起一张草席,露出草席后一张崭新的画像。画上的人剑眉朗目,英气勃勃,虽然显得有些狰狞,但和他的确有三分相似。
这是严飞燕每天练武时的靶子,原本是孙策的像,那次刺杀失败后,就换成了孙绍的像,不过他们父子本来也差不多。这五年来,不知道多少张这样的像被严飞燕捅得稀巴烂,这张是刚刚换上去的,还没来得及用刀砍呢。没想到孙绍居然把这当成严飞燕想他的证据了,听他那个意思,好象严飞燕在暗恋他似的。
一想到这个龌龊的念头,严飞燕顿时又羞又怒,她总不能说,不是我想你,是我天天以你为假想敌,砍你呢。汉人重巫蛊,扎纸人和扎木偶异曲同工,如果严飞燕说是每天用刀刺这个像,孙绍一怒,说不定白虎寨就会血流成河。
严飞燕当然看得出来,孙绍虽然只带了三百亲卫,可是那三百亲卫战斗力足以和起贺达的两千精兵匹敌,白虎寨中虽然近千人,却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我严飞燕忽然惊出一身冷汗,孙绍不会是找借口来除掉白虎寨吧
秘密,秘密。孙绍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唇边,又在严飞燕反应过来之前,轻轻的盖在严飞燕的唇上。手指上的老茧带来的酥麻感让严飞燕吃了一惊,长这么大,她的嘴唇没有被年轻的男子碰过,没想到却被孙绍偷袭了。
你严飞燕大怒,伸手就去拔腰间的长刀。孙绍诧异了看了她一眼,又点点道:五年不见,听说你日夜苦练,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来,我们试试手,要是有长进的话,我推荐你到第五将军那儿去做个校尉什么的。
严飞燕昨天刚听柏暧说过,孙绍的姑母孙尚香就是第五校尉,是越军中的女将军,却不是唯一的一个,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一脸坏笑的越王的王妃,那是蜀国大将军关羽的女儿,名符其实的虎女。可是她现在没心思去考虑什么孙尚香和关凤,她恼怒的是孙绍太轻薄。白虎寨虽然势不如人,只能向他低头,可是她严飞燕却不是任孙绍玩弄的下溅女人。她冷哼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飞燕焉敢向殿下请教。
没事没事,我不会伤你的。孙绍却兴致勃勃。他一看到严飞燕这副娇弱中带着倔强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欺负她。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对大桥孙尚香,他连说话都要小心,动手是不敢的,毕竟这辈份在那里,对夏侯徽,他觉得有种犯罪的感觉,那也太小了,未成年啊。只有对关凤,他能放开手脚,可是关凤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很少象以前一样和他腻在一起了。所有的缺憾,仿佛一下子在严飞燕的身上找到了依托,所以他明知那张画像不是个什么好事,却忍不住要拿严飞燕开开心。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五十三章 不可与越斗
半山腰戍堡中飘荡出柔美的歌喉,林邑国太子区良左手拥着美人,右手举着犀角酒杯,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眼珠子在扭动的舞女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丰满的胸部来逡巡,嘴角挂着一丝y笑,仿佛看到的那个舞女已经一丝不挂的仰在床上,等待他这个林邑国太子的临幸。
对,就是临幸。
区良一想到这个词,就有些禁不住的激动。说实在的,他并不恨汉人,这和他自己有一半汉人的血统无关,而是和这个太子之位有关,如果不是汉人在卢容击杀了他的兄长区楚,他怎么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林邑国立国不过三十年,可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他的两个兄长先后因为图谋不轨被杀了,他一直很低调,从来不敢有那样的妄想,可是谁曾想,这个位置偏偏就落到他的头上。
汉人先贤怎么说来着这是天命所归,老天注定是你的,你不想要也是你的。
区良这几个年过得很自在,岘港是来往的商人必住的港湾,这里的商税是林邑国经济收入的重要来源,所以这里只有太子才能驻扎,当然了,那些商人孝敬上来的美女美酒也只有太子和他的父亲,林邑国王区连才能享受。
这个巨大的幸福象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饼,砸得区良晕乎乎的,一想起来就觉得两腿发飘。唯一遗憾的是两个月前,这里被一伙海盗袭击了,损失惨重,为此他吓得半死,生怕被正在日南郡御驾亲征的老子知道,好在扶南国的大将范旃够义气,他主动承担了责任,率领水师在外面搜索了两个月,今天早上又赶回扶南去请兵了。
区良觉得范旃有些小题大做,几个海盗还收拾不了,需要回去请兵不过,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区良虽然对扶南国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是他却知道,范旃不甘心仅仅做一个大将,他似乎对扶国王的兴趣十分浓厚。
一想到此,区良就对范旃有些不满,范旃仅仅是扶南王的外甥,扶南王有几个儿子,怎么可能临到他继位这种人天生就长了反骨,迟早是个祸害,所以区良即使在需要范旃帮忙的时候,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范旃失手,他也跟着倒霉。
弦声更急,舞得更快,薄薄的裙摆飞了起来,露出舞裙下两条雪白的大腿。区良的眼睛直了,他屏住呼吸,看着忽隐忽现的那抹粉腻,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了。他虽然看惯了女人的身体,可是这种感觉还是让他心跳不起。
宴会进入了,舞女在池中飞舞,各种乐音吹奏出的音乐热烈而动人心魄,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醉生梦死的欢乐。
彩区良放下酒杯,推开怀中的美人,兴奋的大叫起来。
多谢太子。香汗淋漓的舞女款款拜倒,喘气吁吁的嫣然一笑,翕张的鼻翼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蚀人心神的甜腻。区良眼睛直直的沿着舞女的胸衣看进去,失魂落魄的坐起身,口中喃喃的说道:好,跳得好,人也好,我很喜欢,我很喜欢
谢太子。那舞女轻轻的掩住了敞开的胸衣,似乎有些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眉眼之间露出的怯意让区良更加兴奋,他探身过去,一把拽住舞女细细的手腕,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伸长了脖子,将头埋在舞女的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迷醉的闭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赞道:香,真是香
香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响起,区良一愣,有些扫兴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汉子眯着一对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区良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同时本能的将怀中的舞女挡在身前,伸手就去拔腰间的短刀。他的手握住了短刀,却无法拔出来有一只柔腻的小手紧紧的扼住了他的手腕,他惊诧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巧笑的舞女:你
受死吧。舞女忽然瞪起了又大又亮的眼睛,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扬,狠狠的砍在区良的脖子上。区良眼前一黑,吐出一口气,软软的倒了下去。舞女一手扼住他的手腕,一手捏住他的脖子,直到区良不动了,她才松开手站了起来,对一直站着不动的崔谦躬身施礼。
第五营密探红叶,见过崔将军。
崔谦看着这个看起来可爱之极的小舞女红叶,不敢怠慢,连忙还了一礼:有劳。
不敢。红叶再施一礼,扔下刀,提着裙摆,和扮作乐师的同伴们匆匆离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戍堡很快安静下来,醉人的甜香里混合了血腥味,既让人感到恐惧,又让人感到迷醉。
崔谦踢开区良的尸体,拿起区良的酒杯喝了一口,咂了咂嘴,不以为然的看着杯中荡漾的暗红色酒液:这酸溜溜的葡萄酒一点也不好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诸葛直一边抹着刀上的血,一边走了进来,笑道:将军,各有所好嘛,你喜欢建邺的烈酒,有人喜欢这酸溜溜的西域葡萄酒,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卫温从另一个方面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将军,全港入手,戍堡的士卒无一漏网,总计三百五十一人。请将军示下。
二位长进很快啊,很有做海盗的潜质。崔谦哈哈一笑,难怪大王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要将你们两个要过来。不瞒你说,老崔我开始还真看不上你们这些吴国的水师,现在想来,是我太傲骄了。
诸葛直和卫温相视一笑,没有接崔谦的话茬,卫温接着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是不是立刻整理一下,马上起程
不忙。崔谦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拿起案上的玻璃酒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把商人们全部叫过来,凡是扶南国林邑国的商人,一律杀了。他们的货物,全部分给我越国商人,子玉卫温,你带着他们回朱崖去,把重伤的兄弟也带回去调养,其他人装足淡水和粮食,随我一起南下。
卫温笑了:将军,莫非是我这海盗做得不地道,将军不带我了
崔谦哈哈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俩都有做海盗的潜质,只是这些商人最近吃了不少苦头,重伤的兄弟总在海上飘也不是个事,如果没有人护送,我怎么放心好了,你把他们送回朱崖之后,告诉沈大人和你族兄这里的情况,然后补充一些军械和医药就赶回来,我们这一路走去,想必不会太快,你很快就能追上我们的。你放心,有好东西,我们一定给你留着。季公诸葛直,你说这样好不好
诸葛直一边呷着酒,一边连连点头:好,好,将军的安排非常妥当。
且,不要你回去,你当然说妥当了。卫温笑着捶了诸葛直一拳,然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将军,我把他们送回去之后再赶回来。
很好。崔谦打量了一下四周,起身走到区良的尸体旁,拔出他腰间的短刀,割开了区良的脖子,忽然又撕下一片衣角,蘸了些血,然后在墙上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可与天斗,可与地斗,不可与越斗。先断尔根,后取尔命。然后退了一步,自鸣得意的端详了一番,转身对卫温和诸葛直道:怎么样,我老崔这两句话写得还够劲吧
够劲,估计区连直接被将军这两句话吓死。卫温扁着嘴,一本正比的点点头。
哈哈哈崔谦扔掉衣角,搓了搓手上的血迹,放声大笑: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口不对心啊。
诸葛直和卫温相视而笑,摇摇头,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天亮后,诸葛直和卫温各自分工,诸葛直去补充淡水和粮食,又收集了些武器,卫温带着人一个个的通知商人,凡是扶南国林邑国的商人,一律抓起来砍头,他们的货船分给那些担惊受怕了几个月的越国商人,然后带着几十个重伤的士卒,护送着这几百艘商船扬帆而去,直奔朱崖,两个时辰后,崔谦和诸葛直带着战船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一直向南。
十天后,范旃带着人马赶到岘港,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港湾和七零八落的人头,他看着墙上那几个张牙舞爪的汉字,气得脸色铁青,同时又一阵阵的心悸。越国人来了,他们发出了挑战,直言要击杀区连,他们绝不是说说大话而已。
范旃犹豫片刻,命人把消息送回扶南,大战在即,不可掉以轻心。与此同时,他又把区良被杀的噩耗送给正在日南的区连,让他小心一些,不要被越国人钻了空子,砍了首级。
范蔓收到范旃的消息时,刚刚接到小儿子范长的报告。范长这段时间在南部的典逊属国巡视,接到了有海盗扰边的消息,他和林邑的范旃一样,开始没当回事,只派了几艘船出去查看,结果这几艘从此就没了消息,他不放心,再次带着船队出海搜寻,结果却连海盗的影子都没看着。就在他出海的这段时间,海盗驾着那三艘失踪的战船出现在典逊属国的港口,在典逊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大肆砍杀了一通,然后扬长而去。
范蔓征战多年,警惕意识很强,他立刻意识到这伙海盗和范旃提及的那伙海盗可能是同一伙人,而且他们绝不是真正的海盗,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劫财,似乎更倾向于杀人,所到之处,几乎从不留活口。等他接到范旃的报告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面派人告诉范旃要小心,一面给范长增加了兵力,让他全力清剿这伙海盗,务必将他们击杀在扶南国的海边。扶南国的属国都是靠武力征服的,如果他们不能履行保护这些属国的义务,这些属国就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或是寻求独立,或是转而投入更强者的怀抱,扶南国将土崩瓦解。
发出命令之后,范蔓还是十分不安,他决定派将军范寻去越国看看情况,探探越国的虚实,为是战是和做好准备。范蔓虽然不是汉人,但是他对汉人的兵法也有了解,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这多年来,他就是按照这些兵法的教导打仗的。
接到命令,范寻带着礼物和国书,踏上了前途未知的征程。十来天后,他赶到了日南郡的比景,看到了快要发疯的区连。
区连六十多岁了,这个年龄在林邑算得上高寿,他原本有四个儿子,次子和三子先后因为图谋不轨,篡夺太子之位被他杀了,为了保住太子区楚,他可谓是舍得付出一切代价,没想到最后区楚还是没保住,死在了日南郡。他为此筹划了几年,终于以成为附属国的代价,获得了扶南王范蔓的帮助,范旃出动大军,帮他围攻西卷城,打跑了日南太守魏平,夺取了日南,随后又帮他出主意打跑了吕岱。为了仅剩下的一个儿子区良的安全,他把区良留在岘港,自己赶到日南作战,可是没曾想他这个冲杀在前线的老头没事,在后方的区良却被人杀掉了,还在墙上留下了那句让人气得吐血的狂话。
先断尔根,后取尔命,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
一看到范寻,区连痛哭流涕,恳求范寻不要被越国吓住,要与他们战斗到底。他对范寻说,越国是汉朝四个属国中最小的一个,他们就是会做生意,打仗不行,对付那些小海盗还可以,可是对付扶南国这样的大国,他们就不行了,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来报复。
范寻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区连又是可怜又是讨厌,区连原本是个人物,要不然他不敢趁乱而起,割据了汉朝的林邑县称王。范寻知道,林邑县成为汉朝的县已经三百年了,他和那些属国不一样,他的独立很可能会遭受到汉朝无情的镇压,就象扶南国一样,如果一个属国独立了,那扶南王可能要考虑一下,而如果一个县独立了,那肯定没得商量,直接派大军过去镇压。
可是区连赌博成功了,他称王三十年,汉朝连一兵一卒都没派过去,可见这家伙的眼光是很独到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精明人物,在接连两个儿子死在汉人的手中之后,他也崩溃了。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谁能想到他是堂堂的林邑王
林邑王,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去和他们谈判的,我是去探探他们的虚实。范寻好言相劝,他让区连守好比景,不要让吕岱钻了空子,然后又收下了区连送的一个美姬,登上了一艘船,沿海而下,赶到九真拜见吕岱。
吕岱见到范寻的时候很奇怪,他到九真来快半年了,从来没有见到扶南国的使者,他倒是向扶南国派出了几批使者,希望能和扶南国以外交的方式解决日南纠纷。在他看来,从小了说,日南是大汉的领土已经三四百年,往大了说,就连林邑国都是大汉的疆域,这件事完全是大汉内部的事情,和扶南无关,所以他希望劝说扶南王不要插手这件事,让他和区连来解。可是他的希望落了空,几批使者派出去之后都没回来,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见到范寻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些使者哪儿去了是被你们杀了,还是根本没见到范寻拍着胸脯发誓没见着那些使者,从九真到扶南要翻过长山,经过好几道关隘,还有密林,他们要么是迷路了,要么是被山林里的猛兽吃掉了,反正扶南王肯定没见过这些使者。范寻说,如果扶南王知道大人的一片美意的话,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我们扶南根本没兴趣帮助区连打仗,是他拖我们下水。
吕岱将信将疑,他也没有为难范寻,只是安排范寻登上了直达朱崖的海船,为了表示重视,吕岱命校尉陈时同行。
范寻到达朱崖的时候,孙绍也刚到朱崖不久。一到朱崖,他就把正准备再次起航的卫温找过去询问崔谦等人的消息。卫温将他们在林邑一带的所作所为一说,孙绍十分满意,鼓励他们把动静搞得再大一些,但是要注意安全,据可靠消息说,扶南国的水师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在海上的征程并不比越国水师逊色,而且现在又是客地作战,对方占了地形熟悉的优势,崔谦虽然很有一套,但是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卫温感激不尽,带着补给,斗志昂扬的出发了。
闻说扶南国的使者来了,孙绍笑了。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接连派了几拨人赶到驿馆去拜见范寻,然后又以隆重的礼节接见范寻,设宴款待范寻,殷勤致礼,让范寻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范寻在开始的惊讶之后,立刻甘之如饴,面对孙绍客气而谨慎的询问,他得意洋洋的大吹特吹,把扶南国吹得天下第一强国,范蔓古来少的有贤君一般,最后差点连范蔓喜欢哪个女人都说了。
被朱崖的烈酒灌得飘飘欲仙的范寻最后对孙绍说,我们不想和越国打仗,杀那几个商人,也不是有意的,他们在扶南犯了法,所以我们才杀了他。越王如果要讨个公道,那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和我们扶南国结成盟友,我们愿意象征性的意思一下,给你一个台阶下。至于日南郡,本来呢,那与我们无关,可是现在林邑国是我们扶南的属国,如果吴国在来的路上,范寻已经知道日南属于吴国的疆域,与越国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愿意和解,我们可以劝区连退出日南,大家有话好好说,不打不相识,以后做个朋友,一起发财。
孙绍没有表态,只是说要商量一下。送走了范寻之后,孙绍把孙登和陈时留下了,直截了当的问道:吕定公还能不能打,吴国是怎么打算的
孙登听了范寻的话后已经动了心,如果能不动干戈就取回日南郡,那又何必打仗呢,他的任务就是收回日南,只要日南回来了,他的任务就完成,功劳也有了。可是听孙绍的话,他怎么还有其他想法扶南不是答应赔偿了吗,他还不满意为了几个商人,真要和强大的扶南国开战更何况那几个商人死得并不冤枉,他们是自取其咎。
大兄的意思是孙登试探的问道。
孙绍一脸的煞气:杀了我越国的人,抢了你吴国的地,最后赔几个钱,退回你的地,就算完了
那大兄打算怎么办
要赔也可以。孙绍眯着眼睛,冷森森的说道:不仅是那几条人命那些货物要赔,而且我们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的军费,日南的损失,他们统统要赔,不仅要赔,还要罚。要不然的话,他们什么时候高兴了,再来一趟怎么办
孙登不快的打断孙绍的话:可是这件事的起因是那几个商人不法,就是在你越国,这些商人也难逃一死,真正的损失不过是一些货物而已。我们吴国的损失,我们自己承担了,至于你们越国,你们有什么损失崔谦扮海盗沿途打劫,他们所得的东西远远超过你们的损失,又何必把战事扩大呢
这么说,你倾向于退兵讲和了孙绍冷笑一声。
是,我打算接受他们的和谈。孙登不高兴的点点头:我马上就和陈时一起赶到九真去,我相信吕定公会支持我的意见的。
可以。孙绍撇撇嘴,不屑一顾:你去讲和吧,我要单独和范寻谈。不拿到我满意的赔偿,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对了,周循那两千人我留下了,大虎不能没有人保护,我另外派人把你安全的送到九真。
这怎么行孙登沉下了脸:他是父王派来保护我的。
保护你孙绍眼睛翻了翻:你不是打算讲和吗又没仗可打,还有什么安全问题周循那么好的资质不去打仗,只跟着你游山玩水多浪费啊,我这是替你练将呢,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这是什么态度你要是觉得亏的话,我也不占你便宜,要钱,我拿钱买,要人,我抓了俘虏偿还给你。
孙登气得脸色发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孙绍这近乎无赖的话。
孙登阴阴一笑:老崔虽然没文化,可是这句话说得中听,可与天斗,可与地斗,不可与越斗。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怎么知道我越国不能惹犯了法是该杀,可是那得我来杀,他怎么能杀我的人,我杀得,他,杀不得
奉献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二章 说客蒋干
潘地亚都城马杜赖。.26dd.书友整~理提~供
蒋干腰杆tg得笔直,黑绢制成的三梁冠前额上镶着一块白玉,和他白晳的面皮呼应,更显得面冠如玉,风度不凡,鬓角的一些白被他精心的修饰过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细心打整过的胡须,他现在神采奕奕,显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几岁,大半年前看到孙绍时那一番颓败的样子现在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踪迹,整个人就象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大王,这是我家大王的一点心意,请大王收下。蒋干客气的躬身施礼,用的却是大汉使臣拜见诸侯的礼节,他指了指那一箱箱打开的箱子中精美的丝绸和锦锻,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我家大王说,在过去的一多年中,贵国和我越国贸易日见频繁,合作愉快,希望能再接再励,共同展。
潘地亚国王阿卡迪根本听不懂蒋干在说什么,通译还在等蒋干说完,但是阿卡迪已经被箱子里闪闪光的丝绸吸引住了目光,他本能的站了起身,向前倾着身子,想靠得更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点,随即又现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干脆离开了王座,起身走到箱子前,伸出双手托起一匹蜀锦,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那副谨慎的样子似乎在抱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婴儿,生怕力气大一点,婴儿就会受伤。
这这就是丝国的珍宝吗阿卡迪瞪着兴奋的眼睛,有些结巴的问道。通译不用翻译,径直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根本无须翻译给蒋干听。
蒋干听不懂天竺语,可是他很温和的笑着,似乎在看着相交多年的好友,一点也看不出初次见面的生涩和拘谨。他比阿卡迪高半个头,又是直着身子,所以看阿卡迪时是居高临下的。阿卡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到了这个姿势实在不妥,连忙直起身子,咳嗽了一声,可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通译将蒋干刚才的话翻译了过去,阿卡迪听了,眉梢略微颤了颤,显然不太同意蒋干的话。越国占了扶南之后,南海的香料宝石等生意都被他们垄断了,对潘地亚的影响很大,虽然后来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增长点:越国商人大量进口棉hua和锦织品,让他们骤然收紧的钱袋又松了一口气,但是远不是蒋干说的那样合作愉快,总的来说,越国拿下扶南这后,潘地亚的税收少多了。
可是越国人打败了强大的扶南人,在阿卡迪的心目中,越国也属于能不惹尽量不惹的那一类敌人,如果能和他们和平共处,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现在越国人主动来谈判,这正是一个好的开始。
贵使客气了。阿卡迪又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十来箱美仑美奂的丝绸,高兴的说道:越王神勇,大败扶南人,实在是和无忧王阿育王一样伟大的君主,能做他的朋友,我感到十分荣幸。
蒋干矜持的点点头,却又不失尊敬:能得到大王的夸奖,我家大王一定会十分高兴,你们互相欣赏,也许能成为好朋友,结下玉一般纯洁的友谊。
阿卡迪听了翻译,哈哈大笑,扶着大胡子连连颌着,似乎对蒋干的话非常认同似的,可是蒋干看得分明,阿卡迪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还不如看向丝绸的目光和善。他知道,阿卡迪毕竟是天竺人,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几句好话骗住,当然了,他也没这么天真。
两人虚虚实实的说着客气话,阿卡迪请蒋干喝了几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饮料,然后安排大臣和蒋干谈判。谈判的内容听起来很复杂,其实一分析很简单,潘地亚希望获得和以前一样折香料经营权,然后还要越国商人更多的购买他们的棉hua,总之一句话,希望获得更多的利益。
蒋干心中暗自冷笑,看来潘地亚是得到了朱罗的消息,知道越国和朱罗冲突在即,也许朱罗的使者就在马杜赖,他们想趁着这个机会勒索一把。
谈笑风生的蒋干不再谈判,沉默了半天,忽然问了一句:朱罗人能给你们这么多好处吗
正说得高兴的潘地亚大臣没有回答他,但是脸上的笑容明显的收了起来,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蒋干心中顿时雪亮,朱罗人肯定就在马杜赖,而且答应了不少好处。
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大人解huo。蒋干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
你说。那个大臣很傲慢的说道。
锡兰岛原来是哪国的,现在是哪国的
通译听了,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蒋干,蒋干点点头,示意他直译。通译无奈,只得轻声说了,神sè中有些紧张,果不其然,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原本傲气十足的大臣顿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
锡兰岛,即今斯里兰卡,本意是光明富庶之地,开始是来自北部的雅利安人创立了僧伽罗王朝,孔雀王朝时,阿育王派其子来弘扬佛教,让僧伽罗人放弃了婆罗门教而改信佛教,僧伽罗也成了孔雀王朝的一个属国,后来,天竺连年征战,南部的泰米尔人开始迁到锡兰岛,并占据了上风,僧伽罗王朝虽然还在,但是锡兰岛大部分地区却被泰米尔人占领了,具体来说,就是现在的潘地亚人。
但是现在,锡兰岛却不是潘地亚人的,而是朱罗人的。原因很简单,朱罗人有强大的水师,在跨海作战时,他们更具有优势,也就从潘地亚人的手中抢走了锡兰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抢走了大部分东西方之间的生意。
这是潘地亚人心头的痛,他们一直想夺回锡兰岛,可是他们的水师不如朱罗,无法硬夺。现在被蒋干当面挑破他们与朱罗之间的不合,这个大臣十分生气。他拍案而起,怒视着蒋干。
蒋干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青丝衣的下摆,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迎着那个大臣的目光说:你们打不过朱罗人,只好听他们的勒索,我们越国好心来跟你们谈生意,你们却没有诚意,难道你们愿意象一个下贱的女人,不想嫁个好丈夫,却喜欢被人强jian吗
通译哑口无言,睁大了眼睛,一个字也不敢翻译了。那个大臣看了通译的模样,更加生气,大声吼叫着让他快说,等通译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他气得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雕hua案,指着蒋干大声吼叫。
蒋干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直视着如狂牛一般的那个大臣,淡淡的对通译说道:你告诉他,朱罗人的水师在他们看起来很强大,可是在我们越国人面前,不过是小儿的玩具罢了。想想范蔓吧,范蔓的水师把朱罗人打得落hua流水,却被我们越国水师以少胜多的全歼了。你们只知道担心朱罗人的武力,却不知道我们的武力更加强悍。现在我们带着和平而来,你们不接受,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等我家大王击败了朱罗,带着舰队到锡兰来,到时候看这锡兰又会是谁的。你回去汇报你家大王,我在这里再等一天,如果你们还是没有诚意,那我们就离开了。再次到这里来的时候,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么友好。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副使陆瑁送客。陆瑁带着两个身形彪悍的武士上前,将暴怒的大臣礼貌而坚决的请了出去。直到那大臣消失在驿馆门外,陆瑁才回到房中,蒋干已经有滋有味的烧起了茶,正专心致志的往随身带的犀角杯中放茶叶。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ji怒潘地亚人陆瑁恭敬的坐在对面,拿起一本书,将火扇得更旺一些。
这种贱人,给脸不要脸,ji怒了他又能怎么样蒋干头也不抬,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茶叶上,好象在一根根的数似的,那份优雅与他嘴里吐出来的粗语形成截然对比。
大人不担心安全吗陆瑁笑了笑。
他敢碰我一根毛蒋干不屑一顾:他们要是真这么有勇气,还会被朱罗人吓住大王说得对,这帮阿三信佛信傻了,你好好跟他说,他不会听的,他习惯了被人扇了耳光之后再谈生意。
蒋干说着,推开陆瑁的手,提起刚刚烧开的水壶,打开盖子晾了晾,这才往犀角杯里注了半边水,一手握着犀角杯,一手捻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我大汉商人来往于天竺和扶南之间,他们一定听说过大王出征扶南的起因只不过是两个越国商人的死。他如果要杀我们,肯定要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挡得住大王的兵威。他们能比范蔓还强吗哼哼,借他两胆子,他也不敢。
可是大王不可能出兵锡兰的,这一点大人想必也清楚。
我清楚,可是阿三们不清楚。蒋干吱的一声品了一口茶,象是喝到了人间最美的滋味,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子璋,你知道英雄和懦夫的区别吗
陆瑁不说话,只是看着蒋干。
他们的区别是,英雄哪怕明知道对手很强大,但是为了尊严,他也会舍命一搏。而懦夫却往往还没有看到敌人,就已经被敌人吓倒了,尽管敌人可能只是看起来很强大,可是,他们连试一下都不敢,又怎么会有勇气去正面交锋
陆瑁笑了。他现这个蒋干现在就是明知对方很强大,他也能做出比对方更强大的姿态来,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他这大半年和蒋干虽然交往不是非常密切,但是他也亲眼验证了蒋干的气场一天天的蓬勃起来,那个落魄的中年辩士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的这个俯视天下英雄的说客。
原因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君主而已。
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蒋干放下杯子,眼皮上挑的看着陆瑁:大王不是不会出兵攻击潘地亚,如果只是潘地亚,大王有足够的把握拿下他们,大王担心的是,我们太咄咄逼人,会让天竺诸国联合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以我越国的实力就有些骑虎难下了。子璋,我们这次到天竺来,不是为了交一两个朋友,也不是立一两个敌人,我们要的是,联合大部分的天竺国,只要把他们之间的联系割裂开来,就算有一两个不识相的,也不会影响大局,甚至会成为我越国踏足天竺的跳板。
陆瑁眼神一紧,慢慢的点了点头。他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品,又说道:这么说,ji怒潘地亚,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人早就计划好吧
蒋干一笑:只是两手准备而已,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都要拿下锡兰岛的。子璋,多留点心,你做人稳重,也许会是锡兰岛的第一任总督也说不定。
陆瑁瞟了蒋干一眼,嘴角一丝笑意一闪而过,淡淡的说道: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奢望这么快的升迁,能跟着大人纵横诸国,长长见识,我就心满意足了。
蒋干抚着胡须哈哈大笑,慨然道:干憋屈半生,现在能跟着大王,总算是意气了一把,正要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以不负大王信任,能有子璋相助,正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只是蒋干笑得豪爽,陆瑁却笑得很温和。
潘地亚王阿卡迪听了回报之后,也十分生气,可是他毕竟是国王,知道生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蒋干说的自有几分道理,朱罗的水师虽然很强大,但那是相对于他们来说,而对于一战就全歼了扶南水师的越国水师来说,究竟有几分胜算真的很难说。他犹豫再三,又让人把朱罗的使者请了来,详细问了越国水师的情况。朱罗使者其实根本没有见到越国水师,他只听骠人的使者说越国水师大概有一万人左右,船虽然大,但数量不多,战船不到五十艘,而且随行还有大量的商船,只要打败越国水师,那些商船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了。这就是朱罗人对越国水师的印象,他们非常疑huo的是,越国水师的船究竟大到什么地步,一万多人怎么可能只有不到五十艘战船他们算来算去,要么越国水师没有一万人,要么越国的战船会比他们的战船大一倍,那样的话,正好能装下一万人。
朱罗人自己有八千多水师,他们要想独力对付越国水师,胜算并不大,所以他们要拖着潘地亚和哲罗一起动手,这三个国家都靠海,受越国控制南海后的影响最大,有合作的基础,而三国如果合力出征,就算再保守,也能集结到一万五千到两万人的水师,这样对越国水师的胜算就大多了。
有了这个目的,他们当然不会对潘地亚人说实话,在他们的嘴里,越国水师就算比扶南水师强一点,强得也有限。范蔓之所以输给越国人,那是因为太轻敌了,要不然的话,越国人根本不可能拿下扶南。现在越国人离开扶南远征,他们以逸待劳,以众击寡,不胜还有天理吗
听了朱罗人的吹嘘,阿卡迪并没有轻信,如果越国人真是这么不堪的话,他相信朱罗王不会放下架子请他一起出兵。在仔细权衡之后,阿卡迪决定谁也不得罪,一方面答应朱罗人帮忙,一方面重新派人和蒋干谈判。他想两头讨好,可是蒋干却不是傻子,他很快就知道了潘地亚人两面三刀的把戏,当面指责潘地亚人没诚意,然后扬长而去。
阿卡迪倒也没有在意,越国虽然强大,但是毕竟离得太远了,相比起来,还是朱罗的威胁更实在一些。蒋干走了,他也没有为难,相反倒是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城。蒋干一转身就去了哲罗,把对潘地亚的条件重新对哲罗说一遍。虽然朱罗的使者也到了哲罗,但是中间隔着一个潘地亚,哲罗对朱罗的态度要强硬多了。朱罗无奈,只得提高了价码,给哲罗更好的条件。与潘地亚王阿卡迪一样,哲罗王迪维亚也想两面抬价,可是没想到他一提出来,蒋干就翻脸了,再次大骂一通,拂袖而去,转身到锡兰岛找到了僧伽罗王尼玛尔。尼玛尔喜出望外,他现在只求能从泰米尔人手中夺回锡兰岛,谁愿意帮他,他什么都答应,越国人要在锡兰建一个城做来中转站好啊,越国人真要来了,我更安全。
很快,僧伽罗王尼玛尔和蒋干联合宣布,锡兰和越国结成联盟,听到这个消息,潘地亚和哲罗都火了,二话不说,水师分成两部分,大部分跟着朱罗人去和越国水师作战,剩下的一部分包围了锡兰岛,声称要砍下尼玛尔的人头,全占锡兰岛。
尼玛尔倒也不怕,朱罗人也好,潘地亚人也好,他和他们打仗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日子一天比一天紧张,但是谁也没能抓住了,大不了再往密林深处躲一躲就是了。不过既然与越国结了盟,当然也不能白结盟,总要捞点好处,于是他向蒋干咨询,越王最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蒋干很郑重的考虑了一下,说,我们越国地大物博,和锡兰结盟,不是想从锡兰得到什么好处,你送礼物,心意到了就行,没有必要太在意,说实在的,我们也不差你们这点东西。这一番话说得尼玛尔鼻子一酸,差点落泪,他现在真是穷到家了,要想拿出点象样的礼物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蒋干虽然这么说,他也不能真的空手去,最后蒋干说,我们大王喜欢美女,你们僧伽罗国的女子与天竺人不一样,很漂亮,如果能送几个美女去,我们大王肯定很高兴。
尼玛尔一听,放了心,别的没有,美女宫里还有不少。他请蒋干主持,挑了二十个十四五岁的美貌处女,用蒋干送的丝绸装饰起来,送往越国,同时不忘感谢蒋干等人,送了蒋干和陆瑁各两个,手下的卫士一人一个,把那十个负责保护蒋干等人的卫士乐得后槽牙都出来了。
蒋干没有辜负尼玛尔的一片好意,他随即向沿途经过的商人出通告,朱罗三国已经成为越国的敌人,这个时候再进入他们的国土,安全很难得到保证,僧伽罗国是越国的盟友,他们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只是一纸通告,大批的越国商人蜂拥而来,给其实已经很落魄的僧伽罗国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船队中还有一些随船护航的武士,他们都被蒋干集中起来,组成一支大约三百人左右的小分队,协助尼玛尔与朱罗的船队作战。大概一个月后,一批大约八百多人的海盗别动队出现在锡兰岛,并且带来了孙绍的命令,这些人临时由陆瑁负责指挥,协助尼玛尔抵抗朱罗潘地亚人的攻击。
陆瑁大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了八百人的上官,虽然是临时的,可是这说明了孙绍对他的信任。他精神焕,立刻和尼玛尔进行了沟通。他将孙绍的意思转达给了尼玛尔,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越国绝不亏待朋友,你放心,越国水师很快就能击败朱罗等三国的联合舰队,到时候锡兰岛就安全了。
尼玛尔得到这个消息,高兴得泪流满面,越国对他的帮助之大,来得之快,出了他的想象,这个朋友交得值啊。他把自己剩余的三千人卫队集中起来,配合蒋干和陆瑁与朱罗潘地亚人作战,并取得一些小的胜利,战果虽然不大,但是僧伽罗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他们开始主动出击,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神出鬼没的打击敌人。
包围锡兰岛的朱罗三国水师本来就不多,对付基本没有水师,只能龟缩在丛林里的僧伽罗人,他们还有些优势,现在一千多越国人,特别是八百以打仗为谋生手段的海盗别动队的加入,顿时让战局生了偏转,海盗们不讲规矩,唯胜是图,什么y招都用,战斗之灵活,攻击之凶猛,远非那些水师可比,在几次遭遇战中击溃潘地亚水师之后,甚至开始sao扰潘地亚沿海,阿卡迪气得大骂,再想求和,却连蒋干的面都见不着了,无奈之下,只得一面增兵,一面低声下气的向蒋干求和。
蒋干总算是接见了他们,但是他提出了很过份的要求,不仅把原来答应的条件大幅度的削减,而且附加了一条,要求朱罗潘地亚和哲罗人退出锡兰岛。把尼玛尔感ji莫名的同时,也让阿卡迪和迪维亚十分恼火,他们不约而同的拒绝了蒋干的要求,增派大军,誓要将僧伽罗人和越国人一起赶尽杀绝,全占锡兰岛。
锡兰岛战火越燃越烈。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三十七章 新军
后世号称三大名刀之一的大马士革刀是萨珊人最衬手的武器,他们之所以战功赫赫,与这种利刃有很大的关系,勇武的萨珊人都以拥有一把这样的利刃为骄傲,手持这样的武器上战场,他们能感觉到阿胡拉在保佑他们,实际上锋利的弯刀在高冲锋的马背上挥舞时带来的威力也确实让人胆寒。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相比较于以步兵方阵称雄的罗马人来说,萨珊人更加依赖于这种武器。
泰西封和大马士革都有精于冶炼的名匠,但是他们的原料来源却只有一个,天竺的乌兹。乌兹钢进入泰西封和大马士革有两条路,一条是海路,由天竺经阿拉伯海,再进bo斯湾或者红海,转陆路到达地中海附近,另一条是陆路,经贵霜境内到达泰西封。到大马士革的乌兹钢大部分走海路,而到泰西封的乌兹钢则两条路平分秋色。
自从孙绍击败了天竺水师,海路就控制在他的手里,特别是他鼓动其他三国建立了规模庞大的汉商团之后,海路基本上已经被他独占了,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乌兹钢大部分也落入他的手中,不过却不是向西进入地中海,而是囤积到了扶南,由以蒲元为的匠师们打造成武器备用,剩下的一xiao部分被贵霜人收购了,一部分自用,一部分转卖给萨珊人。
随着乌兹钢的输入量越来越xiao,以这种钢打造成的武器价格也越来越高,有些匠师只能依靠囤积起来的存货进行打造,萨珊人还只是感受到价格在不断上涨,可是现在,贵霜人彻底中断了乌兹钢的输入,几个月来,一斤乌兹钢也没有进入泰西封城,而阿尔达希尔却正在备战,那些武士们迫切的需要一把锋利的武器,他们到处寻找,却现有价无市,想买一口趁心如意的弯刀基本就是梦想。
阿尔达希尔下令追查,这才现了事情的真相,更让他揪心的是,因为没有了乌兹钢,那些匠师们没了生计,他们要么改行,要么就拖家带口的赶往扶南,据说扶南对匠师的待遇非常好,到那里打工比在泰西封好多了。
罗马人不太习惯用刀,他们还是喜欢用短剑,对乌兹钢的依赖没有萨珊人那么明显,但是大量工匠的外迁也让亚历山大吃了一惊,他立刻派昆图斯赶来见孙绍。
一见到昆图斯,孙绍还有些不解,直到听完了昆图斯隐晦的抱怨,他才笑了。
没有了乌兹钢,是对你们的影响大,还是对萨珊人的影响大
昆图斯认真的想了想:对萨珊人影响大一些,他们的骑兵,特别是轻骑兵,大部分人都用乌兹钢打造的刀,对我们阵势被打1uan的步兵杀伤力特别大。他想起了那些惨烈的场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的惧色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仿佛手持利刃的萨珊骑兵正在呼啸而来。
那不就结了孙绍泰然自若的说道:我和贵霜人控制了乌兹钢的数量,你们和萨珊之间的差距变xiao了,打起仗来不就更有把握了我为了帮你们连钱都不赚了,亚历山大还有什么不满的
昆图斯苦笑一声:我们知道大王是一片好意,可是我们还是希望大王能卖一些乌兹钢给我们,加强我们军队的装备,要不然的话,我们对萨珊人还是没什么优势啊。
孙绍沉默了片刻:你们如果有了乌兹钢,还是要装备近卫军吧
昆图斯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那当然,只有近卫军才是皇帝陛下信得过的军队,如果装备了其他的军队,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你别忘了,近卫军也未必就信得过,你们的卡拉卡拉皇帝就是死在一个近卫军士兵的手里。孙绍提醒道:你们的皇帝陛下把近卫军宠得有些不象话了,近卫军恃宠而骄,反而不把你们的皇帝陛下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除了他们之外,你们的皇帝陛下没有其他任何可以信任的军队,只能依靠他们。你应该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就和做生意一样,如果只有一个买家,那你的利润可就不是由你说了算了。
昆图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他犹豫了片刻,xiao心的打量了孙绍一眼:那大王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孙绍嘿嘿一笑: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就在四十年前,我们大汉朝的皇帝和皇后的兄长大将军之间也有些不和,为了从大将军的手里夺回兵权,他下令另外组织了一支军队,号称西园八校,自己安排了人做领兵的将军,自称上将军。这个决定让大将军慌了神,后来有高人给他出了主意,把自己的亲信塞到那八校之中,掌握了实际的兵权。可是尽管如此,如果不是皇帝陛下死得太早,这兵权之争还真是难说。你经常来往于大汉和罗马之间,这个故事想必并不陌生吧
昆图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知道这件事,但是只知道最后皇帝失败了,兵权还在大将军何进的手里,他想立自己喜欢的xiao儿子为太子也做不到。但是现在听孙绍说,皇帝的失败并不是必然的,这其中有些偶然的因素,那也就是说,这个办法本身并没有错误,只是执行的时候没有执行到位,被大将军利用了而已。
那换成罗马呢,亚历山大又应该如何才能从近卫军的手里夺走一部分兵权,让近卫军不再这么嚣张不可控制昆图斯越想越多,反而把自己的来意给忘了。他特地向孙绍讨教了一番,然后才喜滋滋的回去了。
亚历山大一看昆图斯回来了,还一脸的喜气,以为谈判很顺利,可是一问才知道,孙绍根本不会增加一点乌兹钢的供应,他非常不高兴,正要责备昆图斯,昆图斯却说出了另外一件让他心动的事。
怎么夺回兵权
对于亚历山大来说,这件事其实有两重意思,一是驯服近卫军,让他们向自己俯称臣,另外是分近卫军之权,也就是建立自己可靠的力量,从而从母亲莫米娅的手中夺回一部分控制权。要知道莫米娅之所以能这么久控制着实际权利,就是因为有近卫军大将马克西穆斯的支持。
你看谁比较合适亚历山大又兴奋,又有些担心,他两眼光,似乎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皇帝陛下,你看谁是你最信得过的人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了。亚历山大脱口而出。
昆图斯连忙摇头:我非常感谢皇帝陛下的信任,可是我不是带兵的人,我在军中没有根基,也不会打仗,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亚历山大见昆图斯说得恳切,也有些犹豫了。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人选来,直到晚上和皇后欧比安娜在g上翻云覆雨时有些心不在焉,被欧比安娜责怪时,这才有了主意。
欧比安娜,你对我忠诚吗亚历山大眨了眨眼睛,对面色羞红的欧比安娜说道。
欧比安娜沉下了脸,拖过一件衣服掩住赤1uo的xiong口,tg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皇帝陛下如果怀疑我的贞节,那就请你赶我出宫吧。我尊贵的家族不能忍受这样的污辱。
亚历山大见欧比安娜误会了,连忙按着欧比安娜的肩膀,让她安静下来,解释道:我的欧比安娜,我怎么会怀疑你的贞节呢,我说的忠诚,是指你和你那伟大的家族是否效忠于我,是否愿意为了我而做出努力。
欧比安娜见亚历山大说得认真,不象是随便糊nong,这才消了些气,还有些狐疑的说道:那当然,我是你的妻子,当然愿意为了你而努力,我的家族将我嫁给了你,也自然愿意为了你而付出一切牺牲。只是,皇帝陛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亚历山大看着一本正经的欧比安娜,刚想说出自己的打算,可是想想又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的父亲到宫里来一趟吧,我想你一定非常想念他了。我也非常希望和睿智的他商量一些事情,一些对我和对你们家族来说都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亚历山大说着,轻轻的扯去欧比安娜掩在xiong前的衣服,一只手按在了欧比安娜丰满的xiong前,挤了挤眼睛:就让我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表示我的满意吧。
欧比安娜呻y了一声,伸出一对yu臂,揽上了亚历山大的脖子,倒在了丝被之上。
过了几日,欧比安娜让人邀请父母进宫,在宫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家宴之后,欧比安娜把父母请到了内室,她拉着母亲到一旁去说悄悄话,却把父亲埃斯卡诺米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埃斯卡诺米十分不解,可是又不好多问,只好一个人坐着干等。其实他现在对这桩婚事十分后悔,因为他的家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只是因为近几代人才不济,所以情况不容乐观,为了能让家族有重新振兴的机会,他才把女儿嫁给了本来没什么根基的亚历山大。没想到亚历山大太年轻了,大权全掌握在他的母亲莫米娅的手里,而莫米娅为了保住政权,和塞维鲁家族的前几个皇帝一样,只顾着和近卫军套近乎,却不肯给他一点机会。
这次欧比安娜突然邀请他们进宫,他也没什么兴趣,本来不太想来的,只是拗不过思念女儿的妻子,这才勉强到宫里来一趟。好在这次进宫亚历山大赏赐了不少财物,特别一套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和几箱丝绸,让他大为满意,总算不虚此行。
亲爱的大人,你今天吃得还满意吗亚历山大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冲着埃斯卡诺米行了一礼,埃斯卡诺米虽然对亚历山大不满,但是作为老牌贵族,基本的礼节还是要讲的,他连忙起身还礼:多谢皇帝陛下的款待,我和我的妻子非常满意。
大人不要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亚历山大和颜悦色的说道:大人这么久没有到罗马来,不知道你的庄园还好吗
埃斯卡诺米皱了皱眉,觉得亚历山大有些明故问。他的封地在北面,靠近日尔曼人的居住地,这两年罗马人为了防备萨珊人,把主要兵力都放在东线,北线空虚得很,日尔曼人趁虚而入,经常进入罗马境内抢劫,他的庄园去年就遭受过一次,死了几十个人,财物损失也不少。
皇帝陛下,北方的蛮族已经成了罗马的顽症,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求皇帝陛下出兵打击一下他们的。你也知道的,我们的庄园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够当兵的农民,就连种地的奴隶都跑了不少,根本挡不住日尔曼人。
是啊。亚历山大同情的点点头:要组织一支军队才行,要不然的话,我们罗马的领土都成了日尔曼人的牧场了。
埃斯卡诺米愣了一下,看向亚历山大的眼神多了一些疑huo,以他们的实力要是能组织军队的话,那还用来和亚历山大抱怨他早就自已组织军队了。在靠近蛮族的地方,不少人都是靠自已组织的军队保护自己的财产的。可是组织军队要钱,要大量的钱,他哪来的钱
他本能的想歪歪嘴表示不屑,可是看着亚历山大的眼神,他却有些犹豫了。现在的亚历山大和几年前结婚时的亚历山大看起来太不一样了,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沉稳,而那明亮的眼神中显然还有一些期待,一些他一时还猜不透的含义。
皇帝陛下,我也想过组建一些人手保护自己的庄园,可是埃斯卡诺米斟字酌句的说道:一来个人组织的军队有一定的规模限制,二来需要大量的钱财,你也知道的,北方这些年不平静,我们早就不比从前了。
我知道。亚历山大打断了他的话,慷慨ji昂的说道:本来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可是现在我要与萨珊人作战,一时还分不出精力来帮助你们。我想授权你组建一只规模更大,足以保护北部边境,抵抗日尔曼人的军队,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
埃斯卡诺米怦然心动,如果能有机会掌握这样一支军队,那他的家族振兴的机会就不远了,这年头谁手里有兵谁就是老大啊,别说家族振兴了,甚至当皇帝都有可能。他的呼吸顿时变得重了起来,脸上也有些不自然的chao红,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的亚历山大,他略作犹豫,立刻拜倒在地:我愿意为皇帝陛下付出一切,包括我和我家人的生命。
亚历山大满意的笑了,他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埃斯卡诺米,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力的美妙滋味。只是一想到自己要掏出的钱,他又有些心疼,随即转念一想,只要坐稳了皇帝宝座,以后有多少钱赚不回来,必要的投资还是应该的嘛。
在得到了亚历山大的允诺后,埃斯卡诺米立刻行动起来,他列了一个可信任的人的清单jiao给亚历山大,这些人都是一些对现状不满的落魄贵族,要说实力吧,多少还有一点,但是却一直在走下坡路,前景非常黯淡,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他们重振家风,他们当然求之不得,一个个都答应向亚历山大效忠,并将家里的年青男子集中起来,组建一些由亚历山大直接指挥的军队,人数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三千多人。这些年青男子虽然和普通的罗马人一样过惯了懒散悠闲的日子,但是家族的经济压力让他们也在寻求建功立业的机会,比起那些家庭状况尚好的家族来说,他们对加入军队,作为一个骑士并没有太多的抵触。罗马人现在虽然不喜欢当兵了,但是他们喜欢锻炼身体的习惯却还是保持了下来,只要经过一番调教,再实战几次,这三千人完全有可能成为一支劲旅。
亚历山大狠狠心,咬咬牙,拿出了一大笔钱装备这三千人,这时候他特别感谢孙绍,如果不是孙绍答应在罗马建立造纸坊,并将销售权jiao给了他,让他赚到了大量的钱财,他现在哪里有钱装备这三千人马。
亚历山大组建新军的事情当然没能瞒过莫米娅,但是莫米娅却一直没有吭声,直到近卫军将领马克西穆斯在她面前说那些新军除了在罗马城里耀武扬威欺压百姓之外什么用处也没有,她才让人把亚历山大叫了来。
一进门,亚历山大就大步走到莫米娅的跟前,笑着说道:母亲看起来更美了,只是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莫米娅的眉梢挑了挑,笑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却还没有影响到什么。可是皇帝陛下新组建的军队却把罗马城闹得天翻地覆,难道皇帝陛下不知道吗
亚历山大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是马克西穆斯说的吗
莫米娅有些诧异的看着亚历山大,她现亚历山大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依稀有某一个人的身影,不由得一时看得愣住了。直到亚历山大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掩饰的嗔道:你不要管是谁说的,先问是不是事实吧。
当然不是事实。亚历山大收起了笑容,上前揽住莫米娅光滑的肩膀,轻声说道:母亲,你想想,我们有三万多近卫军,几乎都掌握在马克西穆斯他们几个人的手里,士兵听他们的话,胜过听我们的话,我们每年hua费大量的金币,却是替他们培养了力量,这是我们最初的意愿吗
莫米娅眼光一闪,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马克西穆斯是练兵的大将,可是你看他现在有多少时间在兵营里练兵近卫军的战斗技能和以前能比吗上次阿克苏姆,我看到了越王的一万近卫军,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生冲突的话,马克西穆斯带领三万近卫军未必能挡得住越王的一万近卫军。母亲,你知道吗,马克西穆斯面对越王的近卫将领时,连剑都不敢拔出来。
亚历山大,你不能这样诬蔑马克西穆斯,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莫米娅有些生气了,马克西穆斯曾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掌握了罗马的权利,一度还曾是她的入幕之宾,虽然现在他们不再保持那种关系了,可是马克西穆斯在她的眼里还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能由亚历山大这么贬低。
我没有诬蔑他,母亲,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亚历山大也不动气,把那天在驿馆外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越王说过,他的这个近卫将领是个非常刻苦的人,除了随身保护他之后,无时不刻不在锤炼自己的武技。他是现在唯一一个和越王一样练成了那种神秘武功的人,用的时间比越王还短,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就是保护越王,所以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母亲,马克西穆斯现在在忙些什么比起十年前,他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莫米娅哑口无言,忽然之间,她现亚历山大说得非常有道理。
亚历山大将莫米娅的眼神变化全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他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这样侃侃而谈,现在有了三千效忠于自己的军队,他一下子有了胆气。
母亲,我们和萨珊人打了这几年仗,可以说没有一次占上风,现在还要和越国进行联盟,才能遏制萨珊人。我们的近卫军将领马克西穆斯有过一丝屈辱吗他着急过吗他为些忧愁过吗没有现在我另外组建了三千人,只不过是近卫军人数的十分之一而已,他却跑到母亲面前来造谣了,为什么真是因为新军在罗马城胡nong非为吗不,他不是因为担心罗马的安危,因为他的手下才是真正祸害罗马的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权利被人分摊。
可是亚历山大,我们毕竟还需要近卫军的支持才能保证安全啊,如果你惹恼了他们,那岂不是
母亲,我是罗马皇帝,我应该主宰他们的命运,而不是由他们来主宰我的命运。亚历山大打断了莫米娅的话:我之所以组建三千新军,就是要告诉他,如果他不效忠于我,我就选择愿意效忠于我的人。
莫米娅愕然半晌,良久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的亚历山大,我非常高兴你长大了,可是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是你低估了马克西穆斯他们的实力。对付萨珊人他也许有些力不足心,可是要对付埃斯卡诺米那些人,他却是连汗珠儿都不会流的。
亚历山大笑了笑,盯着莫米娅的眼睛,深沉的说道:我不怕,我不仅有埃斯卡诺米他们,我还有你,整个罗马最漂亮最睿智的母亲,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英明勇敢的越王殿下。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六十一章 兄弟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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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来是打算探探孙绍的底线,以便掌握主动权,不被孙绍牵着鼻子走,现在底线倒是探到了,却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孙绍的坦诚让他承受不起,他是不愿意空手而回,但终究还没有到不得不战的地步,只是所得利益大小的区别,他还有选择的余地,而他昆图斯能选择的却有限,留给他的似乎只有打并且要打赢一条路,否则的话,他只能和戈尔狄安妥协,而他能够威胁戈尔狄安的只有一个把柄,在他自己没有战绩的情况下,这么一个把柄能否制戈尔狄安于死地实在是个不可知的事情。
更让他惊慌的是,他主动向孙绍求援,却被孙绍一口拒绝了。孙绍说是不想给他找麻烦,但是在昆图斯听来,这却是一个不想帮忙的借口,是推托之辞。
昆图斯本想开口再求,可是一看孙绍那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忽然想起了莫米娅的话,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唉,大王真是思维周密,我一直只是把你当做知心的老朋友,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实在是我疏忽了。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再和大臣们商量商量,希望诸神保佑,让罗马人还能团结起来,和大王一起进军泰西封。如果唉,那也是天意如此,人力无以回天了。
孙绍非常意外,眼角轻轻的一颤,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但愿老天保佑,让我们各自得偿所愿,灭了萨珊这个强敌。有虎在侧,不能安卧啊。
昆图斯听得一阵阵的心惊rou跳,再也没有心思和孙绍闲扯,说了几句过场话之后,便匆匆的走了。一回到行宫,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莫米娅问计,眼下这个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他不敢有任何耽搁,生怕夜长梦多,耽误了战机。曹彰的战报送到这里大概有五天的时间,现在阿尔达希尔肯定已经回到了泰西封城,如果不能尽快的赶到泰西封城下,阿尔达希尔便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到了那时候,就算三国联军到了城下,也会平添诸多麻烦。
一进门,昆图斯被吓了一跳,一向整洁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凌1uan,虽然经过收拾,但是还能看得出来一些不协调,莫米娅坐在案前,脸上挂着微笑,却显得有些生硬不自然,好象是强挤出来的笑容似的。
谈得不好莫米娅一看到昆图斯进门,就主动迎了上来,接过昆图斯解下的紫色披风jiao给女仆,又接着猜测道:他是不是还是没有说实话
说了,可是这实话更让人沮丧。昆图斯一听这话,立刻把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他把刚才和孙绍谈论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曹彰等人伏击阿尔达希尔失败带来的后果,然后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莫米娅也吃了一惊,站在桌边愣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你也不要急,他不是说了吗,他也不想这么退回去,既然这样,我们都有了共同的利益,也许是件好事呢。只是她摇了摇头:他真是藏得深啊,六万大军伏击萨珊人,真是让人想象不到。
昆图斯不耐烦的挥挥手:再想象不到不也是失败了吗现在阿尔达希尔已经回到了泰西封,我们只有攻城一条路了,可是戈尔狄安那个老家伙却不合作,他不合作,我们就是赶到泰西封城下又有什么用他走到莫米娅的面前,用拳头敲了敲桌子,苦笑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莫米娅,你可有什么办法制服戈尔狄安那个老家伙
莫米娅已经恢复了冷静,瞥了一眼昆图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又露出笑容,伸手按在昆图斯的肩膀上,轻轻将他按在椅子上。昆图斯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倒忘了说话,只是用眼角看了看莫米娅扶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他们相处这么久,莫米娅还是第一次主动触摸他。
我的皇帝陛下,你不用急。莫米娅轻柔的声音像一道清泉,将昆图斯的浮躁渐渐冲刷干净,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种魔力,将充满了昆图斯胸膛的不安慢慢抚平。你今天应对得非常好,他不是也急了吗我们现在是互相帮助,而不是我们求着他了。
可是他可以退,我们不能退啊。昆图斯虽然还有些着急,但是语气却不那么冲了。
他也不会轻易退的。莫米娅胸有成竹的一笑:不仅是这么退了,他所得的利益有限,不足以支付那么多大军的开销,更重要的是,下一次他还能组织这么多人来作战吗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机会也并不多,如果这次失败了,那这不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戈尔狄安成为第二个皇帝,对他来说就有好处吗他绝对不会希望有人和你一起做罗马的皇帝的。
昆图斯大惑不解:可是,他为什么帮戈尔狄安隐瞒情况按说,他应该知道戈尔狄安有提姆萨赫湖畔的真实情况的呀。
这就是奥妙所在。莫米娅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她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如果一开始就要揭穿戈尔狄安说谎,那戈尔狄安就不会有进一步的企图,同样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有所顾忌。这就和钱一样,没进你的口袋之前,那些钱不是你的,丢了也不会心疼,可是一旦钱进了口袋再丢了,那就不是一回事了。现在戈尔狄安的yu望已经被他挑了起来,自然就更害怕他说出真相,免得失去了眼看就能得到的机会。
哦昆图斯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啊,这不就谈判时常用的技巧吗,先给个许诺,然后再讨价还价,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付出,只是先提高了对方的心理价位而已。就像用一根罗卜吊在驴子的前面,让它看得到却吃不到,只能跟关罗卜一直走下去。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叫什么来着
yu取先予
对,就是这句话。昆图斯兴奋的叫道:我怎么会忘了这个道理呢,看来你说得对,当了皇帝之后,用来思考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思考让人智慧,这对你做一个好皇帝会有很大的帮助的,我听说你那位好朋友就非常喜欢读书。莫米娅轻声笑道:你先派人去和戈尔狄安谈一谈,让他不要这么固执,如果这一仗打不赢,他别说皇帝之位没希望,恐怕还要身败名裂,让他晚节不保。如果能成就你的功劳,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忘了他的好处。
那越王那边呢昆图斯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那里不急,他不是说了吗,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的。莫米娅眼神一闪:让他等等吧,等他看到了你的努力和成果,也许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昆图斯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是见莫米娅非常有把握的样子,倒是放心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那好,我就让巴尔比努斯去一趟吧,他和戈尔狄安的关系一直不错。
这的确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莫米娅赞了一声,过了片刻又说道:你说要送他几个女人的事情,我觉得虽然未必能改变他的主意,但是却能让戈尔狄安看看你和他的亲密关系,对你还是有帮助的。这件事就jiao给我去办吧,叙利亚可是我的家乡,我对哪儿出美人最清楚了。
哈哈哈昆图斯心情大好,朗声笑了起来,难得的和莫米娅开起了玩笑:说到美人多的还是要数你们家族,这三十年之间,你们家族可出了好几个贵人了。
莫米娅微微一躬身:承蒙陛下夸奖,那我可就从我的家族中选人了。
昆图斯无所谓的摆摆手:行,这件事就jiao给你去办吧,不用再来和我商量了。他站起身,想了想,觉得没有其他的事要商量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看了莫米娅一眼,转身走了。
莫米娅笑了,眼角弯成了一个月牙。
埃米萨离大马士革并不远,莫米娅的度非常快,她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从家族中选出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叫艾米丽的按辈份是她的妹妹,另一个叫狄安娜的则和亚历山大平辈,是她的侄女辈,都长得如花似yu,又知书识礼,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一听说要嫁给越国人的大王做妃子,她们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因为不懂越国人的规矩而触犯了越王,不仅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反而惹来灾祸。
就在她们患得患失的时候,莫米娅说,她会找人来教她们礼仪,并且亲自监督她们练习,只要她们听话就可以了。艾米丽和狄安娜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莫米娅自然是言听计从。莫米娅这事做得很高调,她特地请来了刚从越国游学归来,熟知越国礼仪的大匠师维特鲁威作礼仪教师,又从越国身边请来了女官对艾米丽和狄安娜进行专项培训,还特地在行宫里找了一个位置很高的地方,每天让这两个妙龄女子在上面学习越国的琴艺,又让她们每天去神庙祭拜,以示郑重。
人还没到孙绍身边,皇后莫米娅的家族要和越王联姻的消息已经传得大马士革沸沸扬扬,戈尔狄安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自己又落了后手,在一番权衡之后,终于作出了让步,愿意接受昆图斯的安排,一起和越国人赶到泰西封去攻击萨珊人。
昆图斯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在观看了艾米丽和狄安娜的演练之后,他满意的说:越王一定会满意的,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了。莫米娅,你要抓紧时间办,我们早一天出,就多一分战利的机会。如果时间拖得太长了,等阿尔达希尔做好了准备,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想着也差不多了,你那位好色的老朋友大概也沉不住气了。莫米娅笑着说道:我准备亲自到他的庄园去拜会他一下,安排一下婚礼的细节,尽量把这件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昆图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对莫米娅的cao劳,他感到万分的欣慰。这次如果不是莫米娅,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莫米娅坐着皇家的豪华马车,再一次来到了庄园门口,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光明正大的,在数十个女官和宦者的簇拥下,穿着华丽服饰的她显得雍容华贵,不可仰视。
太子孙奉奉命到门口相迎,行军司马司马师恭敬的引着莫米娅进了正门,一直走到正常,然后才领着莫米娅的随从们退了下去,只留下莫米娅和抱着菲力普的贴身女仆二人等候。孙奉命几个雅利安女官上了茶,这才到内室请出了孙绍。
孙绍看着一本正经,眼中却藏不住意的莫米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笑意,他挥了挥手,示意除了孙奉之后全部退下,屋子里只留下了四个人。孙绍慢慢的品着茶,也不抬头看莫米娅,莫米娅正襟危坐,也不肯先说话。那个女仆低眉顺眼,好象不存在似的,怀里的菲力普睡得正香,孙奉挺立如松,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四个人都沉默着,只有菲力普睡梦中吧哒嘴的声音。
孙绍喝完了大半杯茶,将茶杯轻轻的搁在案上,这才抬起头看了已经有些薄怒的莫米娅一眼,轻笑了一声:皇后好手段,连我都被你利用了。
大王言重了,我哪里敢利用大王,向大王献上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不过是想向大王表示一片心意罢了,哪里谈得上利用莫米娅不动声色的说道,看着孙绍那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她恨得心里痒痒的。她之所以主动再提昆图斯的建议,就是为了能主持这件事,为家族谋利,同时也好名正言顺的来见孙绍,没想到他却是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呵呵呵利用也没关系,人与人之间吗,不就是互相利用能被皇后利用,也是我的荣幸啊。
大王这么说,我怎么担当得起。莫米娅话中有话的说道:不过,能被大王这么看重,也是我莫米娅的荣幸。那两个年轻的女人都是我家族中的,对你们大汉的礼仪所知有限,只希望大王还能看在我的薄面上,到时候宽恕一二。
这个是自然的。孙绍笑了笑:不过,你亲自cao办此事,还特地光临寒舍,想必不会仅仅是来给家族中的两个女子说情的吧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莫米娅心一动,抬起头看了孙绍一眼,孙绍促狭的挤了挤眼睛,莫米娅被逗得展颜一笑,却又不敢放肆,以免被孙奉看出异样。虽然孙奉可能已经看出了她和孙绍之间的真实关系,可是毕竟有些抹不开面子。
要说有事,倒的确有事。莫米娅强自收回心神,从容的说道:罗马和大汉是盟国,当初亚历山大就把大王当作知jiao,现在昆图斯也把大王看成最好的朋友,这次我们又联合出军,与萨珊人血战一场,双方又在战场上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如今大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罗马希望能与大王进一步加强合作,彻底消灭凶残的萨珊人,恢复和平。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孙绍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可是,昆图斯现在需要大王的帮助。莫米娅开门见山的说道:大王对罗马的情况很熟悉,对戈尔狄安父子想必也不陌生,他们现在在想什么,我想大王也一清二楚,大王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成为与昆图斯并肩的皇帝,一步步的侵吞昆图斯的权利吗大王可要知道,戈尔狄安是个贵族,他的领地就在亚美尼亚,而你们汉人的商队要从那里经过,就必须经过他的领地。
这些我也知道。孙绍笑道:我当然不希望戈尔狄安做皇帝。正如你所说,亚历山大是我的好朋友,昆图斯也是我的老朋友,我当然希望能帮他们。可是,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我担心会引起其他人的非议。
只要大王愿意帮忙,理由总是容易找的。莫米娅打断了孙绍的话,瞟了双目垂帘的孙奉一眼,笑道:我希望罗马和大汉的友谊能够永远传承下去,而不仅仅是大王这代人,我更希望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以后也能成为好朋友。
孙绍频频点头,一副深表赞同的样子。孙奉忽然说道: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孙绍点头。
正如皇后所说,我也希望两国之间的友谊能够传承下去。父王和昆图斯陛下是好朋友,我也希望能和未来的罗马皇帝做一个朋友。皇后,请恕我冒昧,我一见这个孩子就非常喜欢,他将来一定能成一个伟大的罗马皇帝,如果能得到你的许可,让我们成为兄弟一样的好朋友,我将十分荣幸。
莫米娅一阵心虚,心道你们本来就是兄弟,这根本就不用说的,只是此情此景,她却只能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菲力普如果能和孙奉成为兄弟,那么不仅昆图斯得到了孙绍的支持,优势进一步得到巩固,而菲力普也有了非常大的助力,以后就算是昆图斯有了其他的想法,也要考虑考虑他背后的孙绍和孙奉。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孙奉和菲力普成了兄弟,那以后孙奉再来争夺罗马的可能xg就减小了。其实这本来就是她所希冀的,没想到还没等到她提出来,孙奉倒主动提起了,可谓是正中下怀。她当然明白,没有孙绍的许可,孙奉绝不会这么唐突,这说明孙绍最近所作所为并不真是不想帮昆图斯的忙,而是为菲力普在做铺垫。
他还是关心菲力普的。莫米娅心想。
能和太子做兄弟,这是菲力普的荣幸,我想菲力普如果现在会说话的话,他一定会立即答应的。莫米娅压制着心头的狂喜,眼神灼灼的看向孙绍,激动的心情不加掩饰。
这样啊孙绍犹豫了一下,让莫米娅一阵心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好在孙绍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便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奉儿,你的想法是好的,皇后看得起你,这也是件好事,不过这件事能不能成,还要看皇帝陛下是不是愿意。菲力普虽然不是他的儿子,却是他的皇位继承人。再说了,要是你们成了兄弟,我们两国也就成了兄弟之国,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恐怕要谈好久才行呢。
莫米娅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嗔了孙绍一眼:我想昆图斯听到了也会非常高兴的,至于那些具体的事情,就jiao给大臣们去办吧,你们一个是罗马皇帝,一人是越国大王,总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讨价还价吧,那可不像是好朋友了。
呵呵呵孙绍大笑:既然皇后这么有把握,那我便当昆图斯已经答应了。奉儿,既然做了兄长,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带着你这个弟弟去挑一些礼物吧,不要让皇后觉得我越国小气了。
孙奉点点头,引着那女仆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孙绍和莫米娅相对而坐,他们的神情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孙绍有些轻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莫米娅,扑嗤一声笑道:穿上这身衣服,还真认不出你来了呢。
莫米娅一时没会过意来,想了片刻,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脸色顿时通红,又羞又恼的瞪了孙绍一眼,扭过头去,像是一个娇嗔的小女孩。
现在你不会再说我不把菲力普当儿子看了吧为了他,我可是费尽了心机,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我不会亏待你的,知道你喜欢美人,不是特地选了两个年轻的美人来侍候你吗莫米娅有些拈酸的说道。
什么年轻的美人,她们能知道什么孙绍起身走到莫米娅的面前,伸手拉起莫米娅的手放在掌心中,轻轻的拍了拍,小手指挠了挠莫米娅的手心,笑道:我倒希望那天被花车抬进来的是你。
莫米娅的心中涌过一阵颤栗,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是啊,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仰起脸,看着孙绍,眼中弥漫起一层水气,眼波流动,红唇微张,丰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孙绍俯身看去,只看到她微张的领口下一片耀眼的雪白,一道ru沟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想连翩。
我不就在这里吗又何必等到那一天
莫米娅圆润的嗓声忽然间变得有些沙哑,有如从身体深处y唱出来的一般。她从孙绍手中chou出手,张开双臂环抱着孙绍的大腿,滚烫的脸贴在孙绍强健的小腹上,感受着他的冲动。一阵阵的脉动隔着单薄的衣衫清晰无误的传到她的身体上,让她面红耳赤,情动难抑。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紧紧的搂着孙绍,似乎想把孙绍融化到她的身体中去。
孙绍抱着她的头,轻轻的摘下了一件件金灿灿的饰,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莫米娅羞得不敢抬起头来,紧紧的搂着孙绍的脖子,将脸藏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中,急促的呼吸喷到孙绍的胸口,透过他身上的丝衣,吹到他热的身上。莫米娅感受着孙绍强健的心跳,忍不住将一只手顺着有些凌1uan的衣襟滑了进去,轻轻的抚摸着。
小妖精,既然送上门来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孙绍抱着软成一团的莫米娅快步向内室走去,将她轻轻的放在锦榻上,低下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大手沿着顺滑的丝衣滑了下去,越过起伏的山峦,来到平坦的小腹上,灵巧的手指轻轻一拨就解开了带钩。
莫米娅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雪白的皮肤因为激动而露出一层淡淡的粉红,看得孙绍血脉贲张,他忽然有些狂暴起来,就好象饥饿的狮子看到了思慕已久的美食,一把扯开了莫米娅的衣服,将脸埋在了莫米娅丰满的胸前贪婪的吸shun着。
别nong1uan了我的衣服意1uan情mi的莫米娅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孙绍,翻身坐了起来,掩上了已经敞开的衣襟。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孙绍,不禁吓了一跳,眼前的孙绍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眼珠红,面目狰狞,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你莫米娅的话还没说出来,孙绍就再次扑了上来,嘴用力的盖在了莫米娅微开的唇上,两手一扯,就将莫米娅的华服从里到外扯裂开来,不容分说的将莫米娅压在身下。
莫米娅惊慌失措,一腔意顿时无影无踪。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挡不住孙绍的蛮力,还没等她明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淹没在一阵撕裂般的胀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