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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全文阅读

作者:南柯醉梦一场     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txt下载     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流彩阁的老鸨看出了白止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也怕白止眼光太高,索性叫了整整一排姑娘给白止挑选。

    虽无绝美,但是个个燕瘦环肥,各具美感,而且风尘气息极少。

    白止此时也有些了解为什么那些儒生就算吃不到也要来校书了,的确和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太相同。

    当然,如果两厢情愿,这里的姑娘也是可以留人过夜的,不过过夜费还是要给的。

    看着身前的一众姑娘眼中的火热,白止都未曾思忖,直接大手一挥。

    “都留下吧,我都要了!”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

    老鸨微微一愣,轻声道:

    “公子,这里一共八位姑娘,每一位留下来的价格都在十金以上,公子你确定嘛?”

    白止脸色微红,直接扔出了一块金锭:

    “这些,够吗?”

    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别问,问就是有钱任性!

    老鸨喜笑颜开的接过了金锭,开口道:

    “公子,够了够了,要不要奴家帮你再叫几位过来?”

    白止瞅了一眼几位眼神愈发火热的花阁姑娘,连忙道:

    “不用了,就这些就可以了,多上点好酒好菜吧。”

    老鸨恭声应是,正准备下去吩咐,却被白止叫住:

    “等一下,今天是不是你们流彩阁的花魁诗会之日啊?”

    老鸨微微一愣,立刻道:

    “没错公子,莫非公子你也准备参加?”

    白止倒是没有那么快点头,见到白止这幅模样的老鸨心思微转,凑近道:

    “公子,奴家看你似乎有参与的意思,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今日不仅是彩衣的诗会,而且我们家彩衣还说了,会在今日留下一位恩客过夜,把身子交出来!

    如果公子想的话,今日这诗会,可千万莫要错过了!”

    白止眉头微皱,嘴角勾出一丝微笑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位花魁,恩,彩衣姑娘,之前没有留人过夜吗?”

    老鸨轻笑道:

    “公子,我们家彩衣来流彩阁可还没多久,之前举办诗会,也只会和那些客人交流一番诗文罢了,从不留人过夜!

    她现在可是我流彩阁的头牌,而且我流彩阁也从不逼迫姑娘做那些皮肉交易。

    她突然说要今日把身子交出去,我知道后都被吓了一跳。”、

    白止双眼微眯,轻笑道:

    “原来如此,那我今日还算赶巧了。

    行,那我也参加一下这个诗会,你看着安排一下。”

    老鸨媚笑着应是,看着白止在一众女子的簇拥下返回了雅间,轻声叹息。

    她之所以和白止说这么多,当然不仅是为了那一笔献诗费。

    她到是更希望自己家的花魁把身子交出去的人尽可能的优秀一些,起码不要留太多遗憾。

    毕竟她也是从那一步过来的。

    如果不是真的无可奈何,谁又愿意沦为这青楼女子呢?

    至于这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呵。。。

    白止此时身周已经被浓浓的脂粉香味所掩盖铺满,他发现这些姑娘一点都不像自己那些同窗说的那般矜持。

    有的在为白止奏笙吹箫,有的在为白止投喂食物,白止则是斜斜的靠在另一位胸怀宽广的姑娘怀中,伸手之处都是一片柔软。

    姑娘,你手放哪里呢?请自动!

    啊呸,请自重。

    感受着这些姑娘熟练的手法。

    当然,别误会,只是在帮白止按摩罢了。

    想歪了的都自行面壁去。

    白止已经不想问为什么这些儒生口中极为矜持的“女校书”这么熟练了,只是心中有些感慨,一位伟人说的话诚不欺我。

    而在白止身边的隔间,白仲和冯甬两个人正苦兮兮的对饮。

    这特么再把人重新叫上来居然还得收费,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听着隔间一众女子的靡靡丝竹调笑之声,白仲恨恨的喝了一口酒,开口道:

    “奢侈,太奢侈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一口气叫了这么多人作陪!

    大秦的蛀虫!!”

    “就是,就是!”

    冯甬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同,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哪个男人,不渴望NAI子呢?

    白仲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甬弟,你真没钱了吗?”

    冯甬定了一下,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微微咬牙,从自己的靴子中再次摸出了两粒金豆。

    “姐夫,这是我这个月的饭钱,我再去叫两位过来!”

    白仲点头:

    “去吧,回头我从家里带饭给你吃!你姐姐的手艺,你值得相信!”

    看着冯甬起身离开的背影,白仲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待到夜色垂天,月明星亮,流彩阁的大厅之中募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处高台缓缓升起。

    “是诗会要开始了吗?”

    “应该是,每次诗会都是这个时间点。”

    “终于又要见到彩衣姑娘了!”

    “楚兄,不知你这次准备了什么诗词啊?

    。。。。。

    一阵阵的议论声在大厅内此起彼伏,各个楼层的雅间也纷纷洞开。

    而此时的高台之上出现了一道身影,却并非大家日思夜想的彩衣姑娘,而是一位风韵款款的美妇人,正是流彩阁的老鸨!

    有人皱眉,有人疑惑,有人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惊喜。

    “难道?!”

    而此时,老鸨的声音也通过高台上的道印轻柔回响在流彩阁内部。

    “承蒙诸位宾客抬爱,今日是我流彩阁花魁,彩衣姑娘举办诗会的日子。

    我相信很多客人都疑惑为什么这一次并不是彩衣姑娘站在高台之上,而是妾身。

    还请诸位放心,今日的诗会照常举办,而且被彩衣姑娘相中的人依旧可以与彩衣姑娘交流诗文。

    不过,今日有所不同。”

    美妇人沉默了一会,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道:

    “今日不仅是我们家彩衣举办诗会的日子,她还会在今日选择一位心仪的恩客留夜。”

    此言一出,本来还算安静的众人轰然爆发。

    “彩衣姑娘今日居然愿意留人过夜?!这次的诗会我一定要参加!”

    “算我一个!看来我今日不能再遮掩我这满腹才学了!!”

    “呵,一群俗人,不过一个彩衣姑娘的初夜而已,居然激动成这般模样,实在有损我辈读书人的风骨!

    咳,这玩意怎么报名来着?”

第六十二章:诗会(改)

    老鸨笑吟吟的看着台下众人的议论纷纷,待到声音稍微小一点之后,继续道:

    “因为这一次的诗会意义不同,所以这一次的献诗费会从五十金涨到一百金,笔墨纸砚我流彩阁自会提供,还请诸位知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大部分人都是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次的诗会意义的确不同。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眉头紧皱,包括了身处雅间中的白仲二人。

    这不是公然哄抬价格嘛!

    冯甬有些郁闷道:

    “姐夫,现在怎么办?钱不够了。。”

    白仲沉默了一下,定定的看向冯甬:

    “甬弟,你还有钱吗?”

    冯甬脸色一苦:

    “姐夫,我真的一粒都没了!”

    白仲看了一眼身畔的两位女子,轻声道:

    “如果此事真能办成,那定然是大功一件,那位必然会奖励我等,到时候。。。”

    冯甬有些无奈道:

    “可是姐夫,你真的确定你写的诗能被看上吗?”

    由不得冯甬不怀疑,毕竟白仲当初读书的时候要是真的读出了什么大名堂,怎么可能选择弃文从武呢?

    白仲却是信誓旦旦道:

    “你放心,为兄若是没有一点把握,怎么可能带你过来而不是带赵安他们!”

    冯甬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而且白仲也带了四十金。

    一个咬牙,冯甬又从怀中掏了一个钱袋子,面色悲苦:

    “姐夫,我这就三十金,这是清儿暂放在我这里保管的钱,我真的一粒都没有了!还有缺口我也没办法了。”

    我信你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白仲心中冷笑,就知道你这家伙留了一手,还好我也留了亿手。

    白仲迅速从冯甬的手中接过来他的钱袋,白仲笑道:

    “没事,我差点忘了,你姐姐临走前怕我钱不够用还在我的腰里放了十五金,正好够了。”

    。。。。。。

    正在窃听着白仲和冯甬二人交谈的白止嘴角微抽,差点笑出声来。

    老爹,求求你做个人吧。

    薅羊毛你别光逮着一只羊薅毛啊,舅舅都快被你薅秃了。

    唔,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还有这么多私房钱。。。

    白止摸了摸下巴,这次回家想来应该不用被老娘追着唠叨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老爹如此的蜜汁自信,觉得自己作的诗一定能被看上呢?

    转念一想,似乎自己老爹即使常年困于儒家六品境界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读书种子,这般自信也可以理解。

    恩,真可谓没有读书人的命,有着读书人的病。

    此时,确定参加这一次诗会的人也都在小厮那边报好了名,白止这边已经有人送了笔墨纸砚过来。

    站在高台上的美妇人从自己的袖袍处拿出了一张封好的信笺,看了一眼台下的宾客道:

    “因为这是我家彩衣姑娘第一次留人过夜,所以她还在盛装打扮,就由妾身给各位念一下她之前准备好的诗题。”

    随即打开密封的信笺,轻声念道:

    “星夜!”

    堂中都很安静,有人皱眉,有人面露喜色。

    每一次诗会的主题都不同,都是由彩衣本人随机布下,但是也有人提前做了不少准备看看能不能碰运气。

    而这“星夜”二字,已然确定了诗作的主题与“星夜”有关。

    白止此时微微皱眉,姬瑶就在四楼,那位花魁也在四楼,而且好巧不巧的准备今天就留人住下。

    而且听那位老鸨说,这个名为彩衣的花魁也是最近才来到流彩阁。

    甚至这诗会的主题,都是星夜。

    白止可还记得,当初自己酒醉之时念诵的那半首“醉后不知天在水,慢船清梦压星河。”,曾被姬瑶追问过全诗。

    难道,这个花魁就是姬瑶?

    因为那位彩衣姑娘一直没露面,白止也搞不清楚。

    但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花魁绝对和姬瑶有关系。

    没有想太多,白止直接挥毫泼墨。

    很快,诗作完成,白止叫来丫鬟,将诗作送了过去。

    而在白止身边的雅间中传来了自己父亲白仲的笑声。

    “为兄想到了,来!笔墨伺候!”

    此时,身处高台的老鸨已经接到了不少诗作。

    星夜这个主题的诗词并不算太难,许多人都曾做过有关星夜的诗词,更何况有不少人早有准备。

    白止倒是的确听到了好几首还算可以的诗词,果然是青楼之中多才子。

    而此时,白止的诗词已经来到了老鸨的手中。

    刚一入眼,美妇人就忍不住眼泛异彩,注意了一下诗作底下留的雅间号,随即开口道:

    “这首诗是三楼竹字雅间的客人所赠。”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随着美妇人的轻声念诵,大厅内的诸多儒生也是忍不住的眉头一肃。

    好诗!

    四楼,一位身着盛装的绝世美人听着诗词,缓缓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这首诗始一出现,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墨,有些颓然的叹气。

    群星的旷远和宇宙的深寒伴着冰冷的酒液,是琥珀色的罗森桥,将天地挪转,不知天上还是人间。

    仅仅这最后一句就足以让人无奈弃笔。

    而此时,一位丫鬟急匆匆的跑到了高台之上,附在美妇人的耳侧轻声说了什么。

    美妇的脸色有些诧异,带着一丝遗憾,扭头看向台下的宾客,柔声道:

    “诸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彩衣已经确定了心仪的人选了,就是作出刚刚这首诗词的贵客,今日诗会,也便到此为止了。”

    有叹息,有遗憾,却是无人有什么不满。

    一场诗会似是有些草草的结束了,但是却没有什么人觉得扫兴。

    仅是这首诗,便足以让人觉得不虚此行。

    而在二楼某一处雅间之中,一位身着绿色锦绣华服的年轻人面色铁青,重重的砸了一下酒杯。

    在他身前坐着的几位身着儒衫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做声。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极为喜爱彩衣姑娘,每一次诗会都不会落下,而且每一次诗会的头名几乎都是他。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他的诗作同样会被彩衣姑娘相中,最后得以在彩衣姑娘的闺房过夜。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六个人作诗,居然没有一首诗被彩衣姑娘看中!废物!!”

    身着华服的年轻人面色狰狞,低声咆哮。

弟六十三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改)

    几位儒士面色有些不忿,我们之前作的诗被彩衣姑娘看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话?

    其中一位沉声回道:

    “公子,今日这诗会绝非我等所作的诗词不够好,着实是因为这首诗太好了,就算是当世大儒想做出这样的诗也绝非易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样的道理华服年轻人还是知道的,他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华服青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开口道:

    “走,去随我去见见竹字雅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

    而在白仲所处的雅间中,他正和冯甬面面相觑。

    “咳咳,这个,甬弟啊,这个可不能怪我。

    我这首诗还没有呈上去呢,诗会就结束了。。。”

    白仲讷讷的开口。

    冯甬闭眼,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心痛。

    之前虽然穷,但是开心,现在不同了,现在不止穷,而且还不开心。

    “现在怎么办?”

    虽然自己的私房钱打水漂了,但是冯甬还是坚强的爬了起来。

    白仲想了想,开口道:

    “哪个竹字雅间就在我们隔壁,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想办法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带我们混上去。”

    冯甬点了点头,跟在白仲的身后,来到了白止所处的竹字雅间门口。

    正要出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进。。”

    白仲和冯甬都是微微一愣,对视了一眼。

    怎么感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

    打开门,进入雅间,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人影,白仲嘴角微抽。

    这个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等人的年轻人,怎么是自己儿子?!

    白止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和自己老爹说一声,结果白仲自己找来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白止依旧一脸坦然。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白仲的确尴尬的一双老脚差点在鞋子里扣出了一套三室一厅。

    劳资喝花酒撞到了自己儿子,怎么破?

    白止此时已经让那些姑娘门离开了,随手设下一道隔音阵法,白止笑道:

    “爹,舅舅,巧啊!”

    冯甬看到了白止,有些发蒙,明显心虚道:

    “止儿,你怎么在这里?”

    白仲板着脸,冷哼道:

    “什么时候从安阳回来的?!都不和我说一声就敢来这流彩阁喝花酒?!”

    白止眨巴着眼睛:

    “我才回来啊,这不是回来了就来找父亲你禀报一声吗?”

    白仲嘴角微抽,你怎么知道你老子在这里?

    还叫了那么多姑娘,喝的挺开心啊你!

    白仲咳嗽一声,直接略过了问答,开口道:

    “我和你舅舅是有公务在身,不得不来这流彩阁,你回去不许和你娘说,知道了吗?!”

    白止了然的点了点头:

    “放心,孩儿省得!

    男人嘛,我懂!”

    白仲嘴角微抽,懒得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开口道:

    “刚刚那首诗,你做的?”

    白止点了点头。

    白仲轻出一口气,他倒是知道白止的一些秘密,也没有怀疑,开口道:

    “那就行,那你一会上四楼的时候,把我和你舅舅都带上。”

    白止有些无奈道:

    “可是,刚刚那个给我送令牌的侍女说,只能我一个人上去啊。”

    白仲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身周,低声道:

    “我和你舅舅来,是为了抓捕一名潜入王宫意图刺杀王上的刺客,他就潜伏在这流彩阁四楼或者五楼之中。

    这流彩阁又和那个蔡泽有关,所以我没有大张旗鼓的直接搜捕。

    如果只允许一个人持令牌上去的话,你最好不要孤身上去。

    如果你是为了那个花魁来的话,还是等这次风波过去再说。”

    白止沉默了一下,笑道:

    “可是,我也是为了那个刺客来的。”

    白仲知道白止部分秘密,不然白止也不可能有机会外出游历。

    而冯甬也是看着白止长大的,有些事情知道倒也无妨。

    白仲微微挑眉,暂时没有理会身侧面容震惊的冯甬,开口道:

    “那个刺客和你有关?”

    白止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询问道:

    “爹,你知道那个刺客是男是女吗?她刺杀的过程你也和我说说。”

    白仲想了一下,开口道:

    “就在昨日,正值禁军换班之际,王宫之内突然爆发了一股强大的波动。

    待到我赶到之时,临凤阁已然崩塌,只留下一处打斗后的场景,还有恐怖的剑锋道韵弥漫,交手的起码是两位道家三品.

    临凤阁是秦王之前的住所,但是自从唐八子前两年离世之后,秦王睹物思人,便搬离了临凤阁,所以警备力量便稀散了许多。

    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一位道家高人神魂御剑,悄然袭击。

    但是被宫中的练炁士供奉发现,二人交战了一场,对方不敌撤走,临走前一剑崩毁临凤阁。

    而临凤阁崩毁,让秦王大为震怒,下令必须抓到这个刺客。

    而根据那位供奉提供的气机,我锁定了流彩阁。”

    白止微微皱眉,三品??

    难道这就是姬瑶敢于刺杀秦王的依仗?

    可是之前见她也才四品啊。

    难道这个刺客不是姬瑶。

    “所以,这个刺客究竟是男是女,父亲你也不甚清楚?”

    白仲点了点头,眼神闪烁开口问道:

    “这刺客难道真的和你有关?”

    白止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不太确定了,等我上楼去查探一番,回来再和父亲你仔细说说。”

    看着白仲似乎还想开口,白止笑道:

    “还请父亲放心,就算这名刺客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过三品道修而已,孩儿也是不惧的。”

    白仲和冯甬的眼中都是闪过了一丝震惊。

    不过三品道修??

    冯甬满腹疑惑,却是欲言又止。

    这信息量太大了,他有些顶不住。。。

    而白仲却是想起了白止之前的种种,虽然同样有些震惊,但是很快就接受了,笑道:

    “那行,既然如此,那为父就等你回去再说。

    你舅舅这边,我回头和他说一下?”

    白止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敢问竹字雅间的客人可在?”

第六十四章:秉烛夜谈

    “白止?怎么是你在这里面?”

    华服年轻人看着打开的雅间门口伫立的那一道修长的身影,眼中有些许疑惑。

    毕竟白止在他们看来似乎极少离开安国君府,更别提来流彩阁参与诗会了。

    白止看着身前的年轻人微微皱眉:

    “蔡明志?找我有事?”

    这个人白止倒是认识的,如今秦国相邦蔡泽的侄子,常年混迹于勾栏酒肆之所的典型二代。

    恩,是白止之前最想成为的那一群人。

    蔡明志微微皱眉道:

    “刚刚那首诗是你做出来的?”

    白止耸了耸肩:

    “不然呢?”

    蔡明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开口道:

    “如果是其他人,我还勉强相信,一个卡在儒家九品境界的不入流读书人,能做出那首诗?!

    你这明显就是请人代笔了!”

    白止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开口道:

    “我可不是你蔡大少,出门都跟着一堆人,就连参加诗会的钱我都差点付不起,怎么可能有钱请人代笔呢?”

    而在雅间内部听着白止这一番话的白仲冯甬两人嘴角微微抽搐。

    不要以为他们刚刚没听到这个雅间中几乎成片的女声!

    这是在内涵他们吧?

    一定是!

    蔡明志也是面色有些难看,这把他也内涵了。

    “行了,蔡大少麻烦让让,我还要去四楼见彩衣姑娘呢,告辞啊!”

    白止脸上挂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示意蔡明志让开一条道。

    蔡明志怒哼道:

    “请人代笔,你就是作弊,根本就不配去见彩衣姑娘!

    让房中那几个帮你写诗的人滚出来!”

    白止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诡异的看向雅间内部道:

    “你要是不信,你就进去看看呗。”

    蔡明志瞪了白止一眼,直接迈步进了雅间。

    看着蔡明志的背影,白止轻声叹息:

    “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

    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总有人不明白呢?

    随即脚步轻快的走向了四楼的楼梯处。

    当蔡明志进入了雅间中,看到两道身着儒衫的修长身影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还说没请代笔?!

    正准备喊人把白止留下的时候,两道身着儒衫的身影转头,看向了蔡明志。

    蔡明志愣住了,随后脸色登的煞白,心中暗骂。

    你大爷的白止!

    有谁喝花酒把自己老爹都给拉上的?!

    。。。。。。

    在楼梯处,一个丫鬟正恭敬的站在这里等着白止。

    看到白止拿出令牌之后,便领着白止上了楼梯。

    白止注意到,在自己踏上楼梯之后,令牌便散发出一抹晕散的道印,与之前自己察觉到的遍布整个流彩楼的阵法产生了微妙的反应。

    很明显,如果没有这令牌,白止根本上不了四楼。

    而这些流彩楼的内部人员应该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所以才畅通无阻。

    那如果姬瑶在这里面,她是怎么上去的呢?

    还是说这姬瑶就是彩衣?

    带着疑惑,白止已经来到了四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门前。

    白止随身携带的玉符也隐约有了反应,姬瑶,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

    丫鬟打开了房门,看到白止进去之后,便关上了房门退了下去。

    房间内部连灯通明,红楼碧绸,摆在房中的器物都很精美,但是并不奢华,反而显着一种淡雅。

    淡淡的香味弥漫,不重,没有刺鼻的感觉,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舒服。

    白止打量了一番四周,却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微微皱眉。

    转身,右边是一处小门,应该通往女子的闺房。

    白止没有犹豫,直接踏步走了进去。

    红色的袭帐,红色的蜡烛,一叠瓜果,还有一壶已然温好,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美酒。

    一位身着红色襦裙的女子端坐在床前,头上盖着镶嵌着金边的盖头。

    浑然一副洞房之夜等待着相公的新娘子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姬瑶吗?

    白止有些发蒙,轻声道:

    “姑娘,这是?”

    那位端坐在床上的红裙身影没有应答,白止缓缓靠近,一股幽香袭来。

    恩,是严丝合缝的少女瓜香。

    但是这味道明显和姬瑶的不同!

    虽然都是瓜香,但是这个瓜要小不少。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乍起!

    一柄巴掌大小的道剑泛着潋滟寒光向着白止奔袭而至!

    白止神情不变,身形忽闪间向后翻飞,避过道剑。

    一抹道纹泛起波光,对着白止当头印下。

    就在白止正欲避开之际,突然感觉手脚一阵酸麻无力,直直的被道纹印住,跌到在地。

    而此时床前端坐的那位红袍身影也缓缓站起身来,头上的盖头也被她拿下。

    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出现在白止的眼前。

    那是一种带着天然的媚意的脸,凤眼柳眉,红唇轻薄,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将这种吸引力发挥到了极致。

    嘴只是挂着淡淡的浅笑,就带着惹人意动的味道。

    尤其是搭上她那一身红裙,更是将这种天然媚意扩散到了极致。

    这和姬瑶的魅不同,姬瑶的魅带着禁忌,丰腴的身姿与一双狐狸眼,偏偏气质清冷,让人欲要把玩却又不忍亵渎。

    而眼前女子的媚,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媚意。

    看着跌到在地的白止,女子嘴角的笑意欲盛,双眼微眯,媚眼如丝,明明带着寒意,却让人有些色授魂与。

    白止微微愣神,随即双眉紧蹙,沉声问道:

    “你是谁?!”

    一个流彩楼的花魁,居然有着四品道修的手段,由不得白止惊讶。

    红袍女子浅笑:

    “公子,奴家便是彩衣,难道公子不认得?”

    白止瞅了一眼身前的女子,摇了摇头开口道:

    “彩衣?我这第一次参加诗会,自然未曾见过彩衣姑娘。

    却是不知,之前彩衣姑娘说的留人过夜,就是这种秉烛夜谈吗?”

    自称彩衣的红裙女子凤眸微眯,轻声道:

    “秉烛夜谈?原来公子喜欢这种口味?那奴家就满足你一下吧。”

    看着正要去取红烛的红裙女子,白止嘴角微抽,低声道:

    “谁和你说是这种秉烛夜谈?成语意思都被你玩坏了!

    姑娘莫要戏弄在下了!”

    红裙女子有些疑惑道:

    “难道公子不喜欢吗?我看你刚刚眼中似乎有些兴奋啊。”

    白止默然。

    玛德,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六十五章:你人没了!我人也没了!

    红裙女子走到了白止的身前,饶有兴致的端详了一下白止的模样,轻声嘀咕:

    “唔,没想到长得居然还行。”

    白止此时瘫软在地,脸正好对着红裙女子微蓬的红裙下摆。

    这个角度,有点刺激。

    顺着笔直晶莹的脚杆向上,白止有些无语的止住了视线。

    哪个家伙发明了亵裤这玩意,比安全裤还保守,实在是过份。

    不过这亵裤好像是开档的?为啥自己这边看不出来呢?

    红裙女子注意到了白止的视线,耳根微红,眼中露出了一丝厌恶,却用极其诱惑的声音娇声道:

    “公子,你好坏啊。”

    白止面无表情,他承认这语气很诱惑,小脚杆也挺迷人,但是他这也脑补不出来啥玩意啊。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一个四品道修会安安心心的在这烟花酒肆之地当一个花魁。”

    看着恢复正色的白止,红裙女子小嘴微撇,似乎感觉有些无趣。

    随即媚眸中再次露出一丝笑意道:

    “你猜?”

    白止嘴角微抽,这特么比给人看一只鸟腿,让他说这是什么鸟还过分。

    “我猜不到!”

    白止很干脆。

    红裙女子想了想,又从腰中拿出了一块玉符,媚笑道:

    “那现在呢?”

    白止目光一凝,这是他给姬瑶的玉符!

    怎么跑到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你和姬瑶什么关系?!你把姬瑶怎么了?!”

    白止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他相信姬瑶不会轻易把自己送她的东西随意送人。

    红裙女子轻笑一声:

    “果然如我所料,你还真送上门来了。

    啧啧啧,你就是那个叶凡吧。

    姬瑶她可是临死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白止眼中寒光爆闪,恐怖的气血之力翻涌,身形猛地站起,将红裙女子细腻的咽喉一把掐住:

    “说!姬瑶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白止仿佛一头待人而嗜的猛兽,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冷芒。

    汹涌地气血之力将红裙女子身上的窍门死死压住,让她就连动弹都极为吃力。

    十步之内,武夫无敌,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刚刚白止进门时就发现那一股幽香有问题,而且房中还隐隐藏着道阵遮掩气机。

    当时白止心中就做了准备,而被这名女子擒住也只是他故意而为,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但是得知了这个消息,白止忍不住了。

    叶凡是他在周国游历时开的马甲,姬瑶甚至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这个女人能知道这个名字,也只有从姬瑶那里知道,而且她还有自己送给姬瑶的玉符!

    而被白止掐住咽喉的红裙女子心中满是惊惶。

    姬瑶不是说这个叶凡只是个儒修吗?

    这恐怖的气血之力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白止的眼神,红裙女子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这个人,真的会杀了她的!

    但是她此时咽喉都被白止狠狠的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偏偏白止好像没发现一样,反而越掐越紧。

    这人脑子有问题吗?我这怎么说啊!

    “叶凡,你在干嘛?快松手!”

    一道微弱的呼声响起,白止微微一愣。

    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越发红润,甚至都有些翻白眼的时候,白止才有些恍然的醒悟过来。

    自己好像太用力了。。。

    随即迅速松开了掐住红裙女子的手,看向了呼声传来的地方。

    被红色袭帐遮掩的床前,一道面色苍白的脸庞出现,正是姬瑶!

    白止此时也顾不得满腹的疑惑,迅速冲到了床边。

    刚刚姬瑶的身形被红色袭帐挡住,其上还刻着敛息阵法,故而白止没有发现。

    姬瑶似乎刚刚一直躺在床帏内侧,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应该是刚刚醒来。

    白止小心翼翼的把姬瑶扶起,右手搭在姬瑶露出的手腕上,感受了一番,眉头紧锁。

    “今天去刺杀秦王的是不是你?!

    神魂震荡,五脏溢血,经脉损毁近半,若不是有一股庞大的生机在你体内盘旋为你续命,你现在人都没了!”

    白止看着身前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的姬瑶,眼中蕴满着怒气,轻声喝道。

    姬瑶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

    但是看到了白止怒气中溢满的关切,一双狐狸眼中掠过一丝欣喜,低下头轻声道:

    “我错了。。”

    白止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一道红色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穿过,扑到了姬瑶的身畔,带着哭腔道:

    “师姐,我也差点人都没了。。。”

    姬瑶轻声安慰了一番,随即眉头紧皱的看向白止道:

    “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掐着我师妹的脖子?”

    白止嘴角微抽,看着埋在一片硕大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嘴角微抽:

    “她,是你师妹?”

    姬瑶点了点头道:

    “对啊,她叫洛妃,申洛妃,和我一样都是正心山弟子,是我师妹。”

    白止讷讷道:

    “可是她和我说她叫彩衣。”

    “我上山之前的名字的确叫彩衣啊!”

    本来一副媚骨天成的绝美女子此时眼睛哭的红肿,扭过头来对着白止辩解道,一张小脸满是委屈,就连眼下那颗泪痣都写满了委屈两个字。

    姬瑶也是点了点头,开口道:

    “洛妃之前在秦地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她就是被卖到了这流彩阁中,名字的确叫彩衣。”

    “可是她刚刚。。。”

    白止正欲开口,又被申洛妃打断道:

    “我刚刚有骗你一句话吗?我一句话都没骗你,可是你不由分说的就锁我喉,要不是师姐醒了,我人就没了!”

    白止嘴角微抽,看着姬瑶紧皱的眉头,开口道:

    “不是我先动手的吧,是你先把我困住的,而且你还说姬瑶临死。。。”

    申洛妃带着哭腔辩解道:

    “我,我当时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师姐要找的人,只能先把你困住再问啊。

    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我师姐还深受重伤,万一你心怀不轨,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看着白止微皱的眉头,申洛妃慢慢住嘴,想起了被锁喉的恐惧,再次埋到了姬瑶的胸前低声抽泣着。

    姬瑶轻抚额头,面露无奈,她有些猜到了当时的场景了。

    白止则是面色有些诡异的看着姬瑶的胸前,一片水渍浸染,红衣隐隐泛着肉光。

    这小姑娘家家的,水,不是,泪水怎么这么多。

    姬瑶也是注意到了白止的目光,低头,耳根晕的通红,只得往下缩了缩。

    随即有些奇怪道:

    “洛妃,我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了?

    嗯?你怎么也换了红裙?”

第六十六章:疗伤,道法?!

    听到姬瑶的话,申洛妃闷声道:

    “那不是师姐你当时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嘛,我就给你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我顺便也换了一下。。。”

    姬瑶微微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这身衣服似乎格外合身,好像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制一样。

    “咳咳。。”

    姬瑶面色一白,忍不住的低声咳嗽着。

    白止目光微凝,看向申洛妃开口道:

    “让开,我先给你师姐疗伤!”

    申洛妃扭头,还泛着泪光的眸子充斥着怀疑:

    “师姐受的是神魂之伤,你能治?”

    白止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拿起申洛妃纤细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旁。

    如果是寻常情况下,白止倒是不会这么粗爆。

    但是白止对于这个申洛妃着实不太感冒,她刚刚的说法压根立不住脚,而且白止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白止自然不会惯着她。

    申洛妃看着白止坐到了床边,恨得牙痒痒,旋儿想起自己刚刚被锁喉的恐惧,没有敢多说话。

    这个男人,根本不像师姐说的那样,什么才华横溢,温柔风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铁疙瘩。

    “你体内的那一股生机,是怎么回事?”

    白止轻握着姬瑶的手腕,一边思索着施救之法,一边开口问道。

    感受着白止的手心传来的热度,姬瑶苍白的脸上晕过一丝嫣红,轻声道:

    “这是我正心山中护山妖灵的一节根须,是我师傅在我下山之时送予我的保命之物。”

    “护山妖灵的根须?”

    白止轻抚下巴:

    “难道你们正心山的护山妖灵是人参?”

    姬瑶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这护山妖灵自我拜入山门之后便一直在潜修,我也没有见过,师傅也未曾提起过它本体是何物。”

    白止笑了笑道:

    “不管它本体是何物,这股生机的确磅礴异常,正在缓慢修复你肉体的伤势,只需慢慢等待即可。

    但是你这神魂之力溃散严重,怕是道宫都出了问题吧?”

    姬瑶的目光微微黯淡,低声道:

    “我用了密法,强行提升了实力,这是道韵反噬,道宫已经接近崩塌。

    而且我的本命道剑也被损毁,怕是要直接跌破下七品了。”

    白止轻出一口气,这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连本命道剑都被损毁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姬瑶,白止无奈道:

    “我当时不是让你等我来了再说吗?这么急干嘛?”

    一边的申洛妃翻了个白眼道:

    “等你?等你不如等死,死起码会来。

    我师姐在咸阳等了你好几日,一直不见你的踪迹,谁知道你会不会来?”

    白止眉头微皱,斜斜的瞥了申洛妃一眼,世界安静了。

    姬瑶轻声道:

    “我当时的确准备等你来了再说的,可是当时有消息说秦王赢则命不久矣,似乎已经在安排后事。

    然后那个赢异人也在前两天被秦王赐名,改名为赢子楚。

    我怕你到了之后,赢则就已经死了。

    而且,你一直不希望我去刺杀赢则。。。”

    姬瑶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

    “不管如何,虽然我这次受创很重,但是我临走之前一剑崩毁了那个秦王赢则的寝宫,他就算不死,也肯定会被重伤!”

    看着眼中泛着些许欣喜的姬瑶,白止沉默了。

    这。

    我要是说赢则压根不在那个寝宫里,你那一剑劈了个空气。。。

    算了,看着凄凄惨惨的姬瑶,白止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马上换了个话题道:

    “先不说赢则如何了,你虽然道宫崩塌,但是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真的?!”

    姬瑶的眼中泛起一丝异彩,对于白止说的话,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白止点了点头:

    “不过有些麻烦,我先为你稳定伤势吧,具体如何恢复,日后再说。”

    旋即白止将姬瑶的手腕放开,手中出现一件紫气氤氲的罗盘,一声轻叱,

    玄妙的道韵从罗盘之上升起,随即迅速凝结成一道盘旋的八卦道印向着姬瑶印了过去。

    “道修?!!”

    一边的申洛妃樱口微张,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师姐说的没错的话,这个叶凡还是一位四品儒修,可是刚刚那汹涌滂湃的气血之力表示这个叶凡还是一尊极为强悍的武夫。

    结果现在就连道法都出来了?!

    这人是怪胎吗?!

    白止其实也不想暴露太多,但是姬瑶神魂受创,武夫的手段就别说了,全是杀人技。

    而儒修的浩然之气对于神魂之力的修复作用也微乎其微,白止只能再次露出一点底牌。

    嗯,反正牌还有很多,不慌。

    姬瑶同样也极为震惊,白止从没有说过他还会道修手段。

    “别发呆!屏气凝神,抱元守一!”

    白止轻叱一声,随即拉开胸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姬瑶俏脸微红,这,这怎么抱元守一啊?!

    “你,你要干嘛?”

    白止挑眉:

    “暂时不想。。。

    咳咳,当然给你疗伤啊。”

    左手呈剑指划过,一滴嫣红的鲜血从白止划过的伤口处溢出。

    随后血肉迅速挪动,就连一丝伤疤都没有落下。

    但是白止红润的脸颊却苍白了几分。

    而姬瑶却是微微愣神。

    这是心头血?

    武夫的心脏是其气血之力内蕴之所,心头血更是气血之精,每一滴心头血都极为重要。

    白止这是,为了救她?!

    那一滴心头血迅速沾染到罗盘之上,紫气满晕,而那八卦道印此时更是带着一丝血色直接冲向姬瑶的神宫穴,那里是她的道宫神魂所在。

    姬瑶迅速闭目,抱元守一。

    她不想浪费白止的一番苦心。

    而在姬瑶的道宫中,一个神魂小人闭目盘坐,当八卦道印出现之时,顿时涌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将近乎八面漏风的道宫团团围住。

    道印四散,堵住了道宫中的缺口,一股泛着血色的道印直直涌向神魂小人。

    姬瑶没忍住,轻声嘤咛。

    本来近乎虚幻的神魂小人仿若重获新生,凝实了不少。

    而神魂之力也不再溃散,都在道宫之内盘旋,再被神魂小人缓缓吸收。

    姬瑶苍白的脸色缓缓恢复了些许红润。

第六十七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申猴?

    看着闭目调息的姬瑶,白止轻出一口气,收起了罗盘,将衣衫整理好。

    随即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申洛妃,微微皱眉:

    “你瞅啥?”

    申洛妃扭头,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耳根却有些发红。

    这男人的皮肤,怎的比女人还细腻?

    白止此时注意到了申洛妃修长玉颈上一道红印格外明显,甚至微微泛青,如同最名贵的瓷器上沾染了污泥,心中稍稍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想,开口道:

    “你过来一下。“

    申洛妃不为所动,白止索性起身,走了过去。

    而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止,申洛妃有些发愣,往后缩了缩,极为小心谨慎的问道:

    “你想干嘛?”

    白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而目标正是申洛妃的秀颈。

    而看着白止的动作,申洛妃的眼中满是惊恐:

    “我说了,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师姐还在这里呢,你不要。。。”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极为温和的力量从白止的右手传递到自己的颈部。

    酥痒酸麻,却又泛着暖意,申洛妃这才明白白止是想给自己治疗颈部的淤痕。

    伴随着气血之力的推动,淤血渐散。

    申洛妃有心抗拒,但是这股舒适的感觉却让她有些沉迷。

    “不要,不要停。。。”

    申洛妃忍不住轻声嘤咛,凤眼微眯,脸上挂着一丝气血上涌的潮红,眼角的泪痣散发着惊人的媚意。

    白止嘴角微抽。

    我就帮你疗伤而已,又不是传道授液,这声音让姬瑶听到会让她误会的。

    伴随着红淤渐消,白止止住了动作,开口道:

    “好了。”

    申洛妃手脚有些酸软,差点无力瘫倒在地,但还是迅速醒悟过来,倚靠墙壁立住。

    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颈部,刚刚的不适感已然消失了,随即看向白止冷哼一声道: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白止有些无奈,刚刚你还“不要停”呢。

    撇了撇嘴,随口道:

    “我又不指望你感谢,只是看在你是姬瑶师妹的份上顺手施为罢了。”

    随即一个转身,坐回了床榻上。

    申洛妃银牙暗咬,这人,真讨厌。

    此时的姬瑶也已经稳住了神魂之力的逸散,缓缓睁开眼,看向身前正看着自己的白止,眼中光彩莫名: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白止微笑道:

    “没事,只是损失了一滴心头血,伤了根基罢了。

    只要能为你疗伤,就算再损失几滴心头血都无事。”

    说着,白止轻轻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了嘴唇,随后又背到了身后,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姬瑶脸上满是担忧,微微起身,伸出双手将白止背到身后的右手拿到了自己的身前,轻轻撑开,几滴殷红的血渍浮现。

    “你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无事!

    先不说你只是儒生,就算你是武夫,心头血也极为重要。

    你这样,我,我。。。”

    姬瑶的一双狐狸眼中有水雾晕染,红唇轻咬,脸上满是担忧与自责。

    而一边的申洛妃已经愣住了。

    这。。。

    这什么人啊?!

    虽然申洛妃知道白止刚刚剖出自己的心头血给姬瑶疗伤不假。

    但是!

    刚刚给我疗伤的时候还好得很,怎么现在就咳血了?!

    早不咳晚不咳,偏偏在自己师姐面前咳!

    当看到白止缓缓伸出左臂将姬瑶搂住的时候,申洛妃忍不住了:

    “师姐!其实他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白止柔声打断:

    “我没有告诉你,我对武修也略通一二,损失这一滴心头血真的没事,只要服药补一补就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姬瑶还是第一次被白止搂在怀里,轻嗅着白止身上传来的气息,姬瑶面色通红。

    而她正好面对的就是凤眸圆睁的申洛妃,不由的羞涩的低下了头,埋在了白止的怀着,轻轻的应了一声。

    而此时,她却感受到一双火热的大手顺着自己的腰杆一路往下。。。

    姬瑶马上推开了把自己搂在怀里的白止,一双狐狸眼中带着薄薄的雾气,泛着些许羞恼:

    “你这人,怎的这般轻薄!”

    白止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

    “我说我刚刚胳膊有些酸软无力你信吗?”

    姬瑶瞪了他一眼,注意到一边面色有些惨白的申洛妃,开口道:

    “洛妃,你没事吧?怎么面色如此苍白?”

    申洛妃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我很好。。”

    姬瑶嗔怪的看了一眼白止,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你对武修也略通一二?可是我刚刚看你还催动了道器。。。”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我当初四处游学,所以接触到了这些东西,也便试着修炼了一番。

    当然,都只是略通一二而已,不然我刚刚催动道器也不会用到我的心头血了。”

    略通一二吗?

    姬瑶微微点头,如果说白止真的是三家同修,而且相差不大的话,她真要怀疑白止是不是什么老妖怪了。

    毕竟白止可是四品儒修,而且还如此年轻,这已经算的上是当世顶级的天才了。

    “对了,过了今晚,你便随我去我家吧。”

    白止看向姬瑶,开口说道。

    “去,你家?!”

    姬瑶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一边似乎有些失神落魄的申洛妃听到了白止的话,立刻窜到了白止的身前,恶狠狠道:

    “不行!”

    白止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难道你还想让你师姐在这里养伤不成?

    你师姐的道宫只是暂时性的被我封印住了,还没有正式修补呢。

    而且虽然有那股生机为你师姐修补伤势,但是速度太慢了,最好还是进行药浴。

    这里什么都没有,当然是去我家了。”

    申洛妃有心反驳,但是只得撇了撇嘴,没再出声。

    姬瑶点了点头,随即道:

    “你家,在咸阳?”

    白止还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家在哪里,只说自己是秦国人。

    白止点了点头,笑道:

    “我得向你道歉,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骗了你。

    我真名其实不叫叶凡,那只是我外出游历时的化名。

    我的真名,叫白止,家住咸阳,今年十九,有车有房,父母安康,良田万顷。。

    咳咳,相亲相多了,职业习惯,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姬瑶看着白止,面色有些严肃:

    “你。。。今年才十九?”

    白止原本还以为姬瑶会问他和白起有什么关系,谁知道姬瑶开口问的居然是自己年纪。

    白止有些无奈的点头:

    “十九。。。”

    “申猴?”

    白止有些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深喉的?

    哦哦,对,申猴。”

    姬瑶目光有些黯淡。

    名字什么的,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白止的年纪,居然才十九。

    而自己,比他大了将近十岁。

    他,不会嫌弃吗?

    不对,自己想哪里去了,她还没和白止怎么样呢。

    “白止?你和那个武安君白起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那个白起似乎有个不成器的孙子,也叫白止!”

    一边的申洛妃眼神惊异,看向白止开口问道。

    白止微笑着点头:

    “惭愧,我就是武安君白起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白止。”

    整个卧房中顿时安静。

第六十八章:申洛妃的癖好

    听到了白止的话,申洛妃和姬瑶都明显愣住了。

    “难怪你不希望我师姐去刺杀秦王,原来是因为你就是白起的孙子!

    说,你故意说要把我师姐带到你家去,是不是想借机把我师姐绑去献给秦王?!”

    申洛妃一阵愣神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轻喝道。

    看着姬瑶也微微皱起了双眉,白止立刻道:

    “我说小姑娘,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姬瑶受伤而已。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其他想法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师姐,你看,这人都开始威胁我了。

    他急了他急了,肯定是被我说中了!“

    申洛妃一副果然被我说中的模样,指着白止向姬瑶举报。

    白止嘴角微抽,他感觉这个申洛妃应该是月亮底下晒麦子,有点欠缺阳光普照了。

    “洛妃,别说了。

    我相信他。”

    姬瑶深深的看了白止一眼,轻声道:

    “叶凡,不是,白止,明日我和你一起回去。

    只是我现在还稍微有点懵,你让我先好好消化一下。”

    白止点了点头:

    “好的,你现在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不打扰了。

    只是。。。”

    白止瞅了一眼整个卧房仅有的一张床,默默道:

    “我今晚睡哪?”

    。。。。。。

    第二天一早,白止睁眼,从椅子上起身。

    只有一张床,白止想一个顶两,问题还是有点大。

    最终被申洛妃赶到了小厅之中,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上。

    此时,姬瑶已经起床了,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道袍,面容恬静,看向白止轻声道:

    “醒了?昨晚,辛苦你了。”

    白止撇嘴,有些遗憾没看到姬瑶换装的过程,看了一眼四周,随意道:

    “不辛苦,还没耕地呢,辛苦啥啊。

    你师妹呢?”

    姬瑶白了一眼白止,这人一大早的就没个正行。

    也不在意,回道:

    “她说是为我煲参汤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白止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这个师妹还挺好,居然一大早的为你去煲参汤。”

    姬瑶微笑道:

    “洛妃她,只是心性有些不太成熟,虽然她有些,嗯奇怪的癖好,但是还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奇怪的癖好?

    白止有些疑惑,但是见姬瑶面色有些怪异,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便没有再问,只是开口道:

    “她是你师妹,那为什么会在这流彩阁里当花魁呢?”

    姬瑶想了想,开口道:

    “洛妃她知道我要来大秦报仇之后,便说要随我一起,我不同意,于是她便偷偷的离开了正心山。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是要为我准备好退路。

    当我来到咸阳之后,开始的确是准备住在你说的那个客栈之中,但是却发现她已经在这流彩阁当上了花魁。

    她当初上山之前,便是被卖到了这流彩阁中,我当时来咸阳去找一位姓桕的将领,当时就是他奉秦王之命,在流放我父母的路上下了杀手。

    可是我暗中出手,却依旧不敌,只得潜走,正好偶然遇到了她。

    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我才逃过一劫。

    后来我看她修道天赋极高,便把她带入了正心山上。

    故而她对这流彩阁较为熟悉,而且身上有着流彩阁的道印,因此才能迅速的混进流彩阁中。”

    白止点了点头,这流彩阁背后牵连官家,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不是姬瑶被那位练炁士捕捉到了一丝气机,想来自己老爹他们应该也追不到这流彩阁中。

    而此时,申洛妃端着一盅泛着药香的参汤进门,娇媚的脸上挂着微笑:

    “师姐,来喝参汤啦。

    今天燕姐知道我要煲参汤之后,居然拿了一株百年老参给我,想来药效会好不少。”

    白止微微挑眉,微微感叹这流彩阁果然家大业大,这申洛妃想要煲参汤居然还特意拿百年老参。

    “不对啊,在外人看来,你我共度一夜,怎么说你也不可能这么早起床去煲参汤吧?她们没有怀疑?”

    白止这时候发现了不对,开口询问道。

    而申洛妃神情不变,瞥了白止一眼,嘴角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放心,毕竟我师姐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可能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共度一夜而已,难道我就不能起床了?”

    白止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想了想开口道:

    “姬瑶,你可有什么不用的贴身之物,最好是之前去刺杀秦王时穿戴的。”

    姬瑶有些疑惑道:

    “你问这个作甚?”

    白止解释道:

    “你去王宫行刺杀之事的时候,留下了一抹气机被人捕捉到了。

    昨晚就有人循着气机发现了你隐匿在这流彩阁中,后来被我挡回去了。

    留下一件贴身之物,正好能解释为何你的气机会落在这里。”

    姬瑶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申洛妃:

    “洛妃,我之前穿的衣物呢?昨晚你帮我换了衣物之后,那些衣物就不见了,你放哪里了?”

    申洛妃撇了撇嘴,取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又换了一个。

    翻翻找找,终于取出一件沾染着血迹的黑袍。

    白止看的目不转睛。

    好家伙,这箱子里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各种女式衣服,有道袍,有衣裙,还有各种绣着精美花纹的亵衣亵裤。

    而姬瑶面色一片羞红,迅速关上箱子,盯着申洛妃轻叱道:

    “洛妃,你怎么,你怎么又偷偷藏我的衣服?!”

    是姬瑶的?!

    白止目光微凝,顺着姬瑶道袍都遮掩不住的傲人身材上下巡视。

    原来姬瑶喜欢白色啊。。。

    嗯,不对,为什么说申洛妃是在偷偷藏姬瑶的衣服?

    白止目光游离,这就是姬瑶说的,申洛妃的癖好?

    总感觉橘势不太对。

    申洛妃低着头,讷讷道:

    “我这不是怕师姐你出门在外可能没有衣服穿吗,就顺便帮你收拾了一点。。。”

    姬瑶深吸一口气,但是看着白止还在身边,只得低声道:

    “下次不许这样了!”

    申洛妃迅速点头,还有下次?

    辣么事了。

    待到姬瑶喝完参汤,申洛妃看了一眼四楼,确认没有人在之后,立刻让白止领着姬瑶离开。

    她说她现在还不能离开,正好在这里接应姬瑶。

    而离开四楼,是不需要令牌的,白止迅速领着隐匿了身形的姬瑶离开了流彩阁,向着白家走去。

    但是白止总感觉,那些流彩阁的姑娘看着自己背影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这位就是昨天那个与彩衣共度良宵的人吧?听那位蔡家公子说,好像是武安君大人的孙子呢。长得果然是一表人才。”

    “呵,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知道吗,今天彩衣一早就去厨房煲参汤给他喝呢。”

    “啊?彩衣,还是个雏吧?怎得能起来的?”

    “我听说是这位爷晚上差点晕过去了,估摸着是没到门口就撒出来了。。。”

    “这,那彩衣不会,还没有破身吧?”

    “谁知道呢。。。”

第六十九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看着近在咫尺的武安君府,姬瑶驻足,心中居然有些许胆怯。

    当然,她不是怕像申洛妃说的那样,白止可能会把她绑给秦王什么的。

    她相信白止。

    而且,她被白止救了这么多次,就算把这条命赔给他又如何。

    她胆怯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要见到白止的父母而已。

    他的父母,会是怎样的人呢?

    “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怕我把你抓起来吧?”

    白止扭头,看向驻足的姬瑶,轻笑着问道。

    姬瑶迅速摇了摇头:

    “不是。。。”

    深吸一口气,姬瑶拾足,跟在白止的身后,进了武安君府的大门。

    内里的武安君府邸算不得奢华,只是和寻常的大户人家一样,不过树木花草却更有韵致,想来应该是有人专心打理。

    府中的下人并不算多,不然也不会都没有下人看管府门,倒是和姬瑶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几个丫鬟看到了白止之后,立刻兴高采烈的迎来上来施礼,有人奔向后院,应该是要告诉白止的父母白止回来的消息。

    过了片刻,一位身着襦裙的中年美妇走了过来,看向白止行礼道:

    “少爷,您回来了。”

    白止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道:

    “王姨,我娘呢?”

    按理说自己老娘应该是第一时间赶过来才对,怎么迟迟不见人影呢。

    而被白止称作王姨的美妇人名叫王芝,是随白止娘亲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如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她来打理。

    王芝的脸色有些怪异,只是轻声道:

    “老爷和夫人都在后院,暂时有些不太方便见外客,就让奴婢先过来了。

    这位客人是?”

    白止介绍道:

    “她叫姬瑶,是我的朋友,最近暂时住在这里。”

    王芝立刻施礼,姬瑶也迅速回了一个道揖。

    王芝想了想开口道:

    “少爷,这个,夫人让你先去后院一趟。

    这位姬瑶姑娘,我先带她去正厅休息片刻吧?”

    白止点了点头,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盘旋。

    客人来了,自己父母没有先见客,是极不礼貌的行为,而自己娘亲向来极重礼仪。

    难道,自己老爹去逛花阁的事情被自己娘亲发现了?!

    白止有些头皮发麻,进了后院。

    而此时后院中的景象,却和白止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完全不同。

    一道悠扬的琴音飘荡,冯盼竹身着一袭长裙,优雅的坐在树根处,神色安静,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默默弹琴。

    白仲坐在石桌旁,手执毛笔,在纸上泼墨挥毫,而他的身前也摆放着一坛美酒,唔,还有数十个空酒坛。

    两人都生的极为俊美,眼前的景象犹如是从画卷中临摹得一般。

    白止微微张嘴,这两人一大早的在写字谈琴?

    自己老爹不用去当值吗?

    “夫君,是妾身弹得琴音不够动听吗?还是妾身的舞姿不够动人?亦或者是,夫君嫌弃妾身已经人老珠黄了呢?”

    琴音暂歇,冯盼竹看向白仲,微笑着轻声问道。

    白仲此时面色有些苍白,看向冯盼竹急忙道:

    “没有没有,娘子舞姿绝世,琴音动人,更是世上一等一的美人,为夫怎么会嫌弃娘子人老珠黄呢?!”

    冯盼竹似是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哦,那为什么夫君在此喝了十几坛酒;额,都没能做出十首和妾身有关的诗词,而在那个流彩阁却能一挥而就呢?

    是酒不好喝,还是夫君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呢?!”

    白仲的口舌有些发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把那个叫蔡明志的小子捶死的冲动。

    现在整个坊间都知道了,自己带着妻弟和儿子一起去逛花阁,喝花酒,甚至还帮自己儿子代笔,夺得了流彩阁诗会的魁首。

    本来昨晚回来,白仲就被冯盼竹锁在门外,不得不苦等一宿。

    结果一大早上,眼瞅着冯盼竹快要气消了,结果又传来了这个消息。

    这下好了,冯盼竹非要让白仲喝上一场痛痛快快的花酒,甚至自己COSPLAY一下花阁女子,好让白仲有代入感。

    白仲已经喝了数十坛美酒,就算他是武夫,此时也隐隐觉得有点顶不住了。

    偏偏冯盼竹还要白仲作上十首诗,篇篇不比花阁中的那首差。

    这谁顶的住啊。。。

    一首就足以让白仲想破头皮了,更别提十首了。

    “娘子,那真的是白止作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甬弟真的只是为了执行公务去的。”

    面对白仲哭丧着脸的辩解,冯盼竹面露冷笑:

    “去花阁执行公务?你真当妾身是傻子吗?

    难道你和那些花阁女子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真能是校书不成?!”

    随即又恢复微笑道:

    “来,夫君,张嘴,肯定是酒喝的不够。

    来,再喝一点应该就能作出来诗了。”

    。。。。。。

    白止嘴角微抽,风声有点紧,还是扯乎吧。

    正要转身,却听到自己娘亲的声音轻轻响起:

    “止儿,回来了都不和娘亲说一声吗?”

    白止抬眼看向冯盼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

    “娘,我这不是看你和父亲两人锦瑟和鸣,不忍心打扰嘛。”

    说着,抬步向前,却不自觉的微微一软,差点摔倒。

    冯盼竹面色一变,立刻迎到了白止的身前,扶住白止道:

    “怎么了止儿?!”

    白止轻轻咳嗽两声道:

    “没事的娘,我只是不太习惯安阳的水土,而且吃不惯不是娘亲亲手做的饭菜。

    再加上路上感染了风寒,所以稍微虚弱了一点,养养就行了,还请娘亲不要担心。”

    冯盼竹眉头轻皱,有些心疼道:

    “谁让你话都不说一声就直接跑去安阳了,你一个读书人,跑那么远作甚?让你爹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也没事做。

    算了算了,你赶快去歇歇,娘亲给你煲药去。”

    白止点了点头:

    “谢谢娘亲!

    对了,孩儿昨晚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而是去了花阁,还请娘亲勿要见怪。

    因为我一个游学时认识的好友无意间失陷花阁之中,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孩儿不太放心,所以便先去寻她,咳咳。。”

    “行了行了,娘亲不怪你。

    来,走路慢一点,都多大了,还不让为娘省心。。。”

    冯盼竹扶着白止走了,只留下拿着毛笔僵在那里的白仲,无语凝噎。

第七十章:老子的债,儿子去讨!

    世界上没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娘亲。

    白止在享受了一番冯盼竹的嘘寒问暖之后,舒服的坐在躺椅之上,看着苦兮兮作诗的父亲,微笑道:

    “爹,作诗干嘛?愣着啊。”

    白仲有心想把砚台砸在白止的脸上,却只得轻声叹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刚刚那个身着道袍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行刺秦王的那个人?”

    白仲刚刚沾了白止的福,勉强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和冯盼竹一起见了一眼姬瑶。

    姬瑶落落大方的举止和隐含的羞怯之意都被冯盼竹看在眼里,心中微喜自己的猪似乎会拱白菜了,立刻拉着姬瑶一起去聊一些女人家的话题。

    白仲注意的却是姬瑶的身份,毕竟是白止从流彩阁中带出来的。

    听到白仲的问话,白止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一截布片道:

    “给,这个你可以拿回去交差,就说人已经离开了咸阳,只通过罗盘追寻到这一节布片。”

    白仲有些无奈道:

    “这,就一截布片?”

    白止笑道:

    “你放心,我这一节布片我特意让姬瑶注入了一些自己的气息,就说这是那名刺客故意留下的线索就行了,人早就离开咸阳了。”

    白仲叹了口气,只得接过了布片,随即皱眉道:

    “那她住这里,不会被发现吗?”

    白止开口道:

    “我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敛息阵法,除非那位练炁士供奉和姬瑶面对面相遇,才有可能发现她。

    而且我府中还有当初爷爷留下的止戈剑,惶惶武意覆盖,更不可能有人察觉。”

    说道白起,白止和白仲都忍不住的神情微暗。

    轻舒了一口气,白仲问道:

    “她,真不是你派出去刺杀秦王的?”

    白止摇了摇头,沉声道: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秦王,但是也不可能去杀她,姬瑶她是有自己的原因。

    不说这个,秦王他,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白仲轻轻点头,开口道:

    “秦王命,不足一月。

    这是宫中太医令所说的。

    所以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位迫不及待想要秦王死的人到底是谁,甚至有人怀疑是安国君赢柱所为。”

    白止冷笑道:

    “估计只是有心人传的,数十年都等了,赢柱他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白仲点了点头,随后微微皱眉道:

    “不管是什么人传的,现在咸阳城中鱼龙混杂,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想来有不少其他国家派来的人,想趁着这个时机扰乱秦国内政,甚至暗杀王室之人。”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如今秦国做大,其他几国自然想拖缓秦国的发展,谋求喘息之机。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境的妖族应该也蠢蠢欲动了吧?”

    白仲回应道:

    “的确如此,西境的妖族们对我大秦虎视眈眈,但是摄于大秦国威,只是伸出了几只触手试探。

    如今镇守西境的是蒙骜将军,他直接率军驰骋西境,斩杀妖族一尊二品大妖,俘虏数十万妖众。

    而北域的月氏就要聪明许多,并没有什么动作,至于匈奴如今更是自顾不暇。”

    想到这里,白仲微微皱眉道:

    “我听说赵国的李牧之前故意诱匈奴部众进入了赵国腹地,又有大儒一言成箭,射杀匈奴二品蛮士,你可知晓?”

    白止点了点头道:

    “当时王龁伯父也参与了此战,所以他此次率军回咸阳不仅是为了护送赢子楚的子嗣,也是为了找秦王商议能否趁此时机分得一杯羹。”

    白仲轻轻叹息道:

    “如今秦国虽然国力鼎盛,但是自顾不暇啊。

    若是父亲还在,值此良机,秦王定然会同意,但是如今。”

    白止冷笑道:

    “如果爷爷还在,这李牧敢率军攻打匈奴吗?这妖族敢试探吗?”

    白起的杀神之名,是无数条生命与鲜血铸就的。

    白起在一时,妖族乃至六国都要惧一日。

    白仲沉默了一番,笑道:

    “算了,如今你爹我只是一个禁军副统领,想这些事倒是没什么用,还是想着如何守好内城吧。

    对了,你昨日说你无惧三品道修,难道你破入武夫三品之境了?”

    白止摇了摇头,笑道:

    “未曾破入武夫三品,但是我破入儒修立命之境了!”

    白仲的眼中露出一抹喜色,低声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哈哈哈哈,我儿子年不过十九就踏入了儒修三品之境!

    我白家后继有人了啊!”

    白止挑了挑眉:

    “我爷爷是武夫,我是儒修,怎么就后继有人了?”

    白仲瞅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爹我当初不是儒修吗?!

    有问题?”

    白止翻了个白眼,你说是就是吧。

    “爹,我如今三品了。

    有一些债,是时候讨回来了。”

    看着眸中泛着喜意的白仲,白止话锋轻转,轻声说道,话语中却带着一股锋锐的肃杀之气。

    白仲脸上的喜意缓缓收敛,双眉微微皱,低声道:

    “是不是太快了?”

    白止摇了摇头,平静道:

    “现在,时机正好。

    秦王和爷爷的事情我管不着,爷爷走之前和我说过。

    而赢则如今要死了,我也不想管。

    但是其他人的债,我要一笔笔的收回来。”

    白仲微微叹气,深深的看了白止一眼,面带一丝苦笑道:

    “是你父亲太没用了,年少之时总以为时间很长,未来很远,懒得去想以后的一切。

    结果现在,自己老子的事情却要自己儿子去处理。。。”

    白止挑眉,微笑道:

    “爹,坦然点,懒这个字你用的很好,说的好像你努力了就能干出什么大事一样。”

    白仲愣住了,随后面色一阵转青,直接操起了砚台向白止砸了过去:

    “臭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是你飘了,还是你劳资提不动刀了?!”

    白止的身形闪烁,躲过了砚台,笑着走向门口道:

    “爹,人生有得就有失,你看开一点。

    比如我,虽然变强了,但是,我也失去了烦恼。

    我去一趟悦来客栈,等娘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医馆了。”

    看着白止的修长挺拔的背影,白仲脸上的怒气缓缓消散。

    本来应该鲜衣怒马,肩挑清风明月的少年郎就在那一个夜晚突然的成长。

    再到如今接过自己父辈身上的担子,其中不过经历了短短六年的时间罢了。

    “止儿,记住不要和你爹学!”

    “为什么啊?”

    “他整日混吃等死,不知上进,和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可是爷爷,我就想当个废物啊。。。”

    白仲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这个画面,稚童的天真,和老人的无奈让白仲的嘴角不由的微微弯起。

    扭头,看向那一株老树,白仲轻声呢喃:

    “父亲,止儿真的长大了呢。。。”

    一步踏出,一道锋锐的剑意在树根之下一闪即逝。

第七十一章:悦来客栈

    秦国咸阳城北的悦来客栈近些年在咸阳城中颇为有名。

    那些游历各国,仗剑天涯,自诩“以江为眼,以湖为口”的江湖游侠儿常说来了一趟咸阳,不住一次悦来客栈便是白跑了上千里的路程。

    这么说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悦来客栈毗邻咸阳勾栏花阁,也不是因为这悦来客栈的老板娘生的极为泼辣美艳。

    更是因为这悦来客栈有着世上最烈的酒,还有一种好吃的特有食物,包子。

    最主要的是,这酒,便宜,包子,也便宜。

    一位背着行囊,腰跨木剑的少年郎,满脸风尘仆仆之色,看着悦来客栈的牌匾,轻吞一口唾沫。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去。

    客栈内部,人声鼎沸,身着各式奇装异服的所谓江湖人正高谈阔论,视线却都似有似无飘向在前台,一手拖着下巴,闭着眼睛假寐的女人。

    女人生的很好看,鹅蛋脸,青丝挽起,红唇似火,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微微皱起的眉毛却表示这个女人似乎心情不太好。

    少年郎目不转睛的走向前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女人,微微张嘴,似乎有些慨叹女子的美艳,随即迅速移开视线,低声道:

    “你好。”

    女人睁开双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少年郎,美眸微亮,却是随意的开口道:

    “哟,生面孔啊?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少年郎有些局促道:

    “吃饭。。

    一壶酒,五个包子。”

    女人点了点头,似乎有些遗憾,扫视了一下大厅,随意的指了一个位置道:

    “行,那边正好有空位,客官坐那去吧。”

    女人手指的位置的确有一个空位,而在那处空位的对面,坐着一个醉眼朦胧,浑身酒气的中年人。

    有些听到老板娘说话的江湖人面容诡异,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人向那处空位走了过去。

    “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就学着我们出来走江湖了。”

    “哈哈,腰间配的还是木剑,怕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管他呢,你猜他能不能坐下去?”

    “坐下去?不飞出去都算这小子命好了。”

    少年郎目不斜视,似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议论,走到了桌子前。

    正欲移开板凳坐下,却听到一句沉闷的声音响起:

    “滚!”

    少年郎不为所动,在众人的注视下,移开了凳子。

    那醉汉似是有些恼怒少年的不知好歹,抬头,眉头皱起,被披散的黑发遮掩下的双眸泛着冷光。

    正欲出声,却注意到少年所佩的木剑,瞳孔微缩。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少年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而他面前的醉汉却是没了动作。

    周围似乎有些安静,而老板娘很快端着一壶酒和一屉包子过来了。

    身姿窈窕,莲步款款,所经之处被人自觉的让出一条大道来。

    有人似乎想占便宜,迅速被他身边的人逮住,面色严肃的叮嘱:

    “不想死的话,就别想着占老板娘的便宜!”

    这是无数先辈们的断手断脚总结出来的教训。

    不过也有人有些奇怪,怎么今天老板娘亲自送餐了。

    想了想,可能是老板娘在那里坐累了,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也便没往心里去。

    “客官,酒来了。

    看你面生,送你一个包子。”

    老板娘放下食物,目光似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醉汉,在少年人的道谢声中离去了。

    “你是什么人?!”

    少年郎闻着香气扑鼻的包子,正欲下筷,他身前的醉汉盯着他,开口了。

    声音很粗,泛着沙哑,好像很久未曾开口说话了一样。

    少年郎抬=头看了一眼醉汉,微笑道:

    “我叫盖聂。

    嗯,我是一名剑客。”

    似乎是怕醉汉不信,少年郎还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木剑。

    醉汉沉默,没有再开口,少年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叹气,却还是耸了耸肩低头吃包子。

    吃了一个之后,少年似乎被噎住了,到了一杯泛着浓郁酒气的烈酒,小口抿了一下,微微皱眉,似乎这酒太辣了。

    “这壶酒,能给我吗?”

    醉汉募然开口,本来朦胧的醉眼满是清明,泛着渴望的光芒,但是他盯着的却是少年的双眼,而不是这壶酒。

    少年郎沉默了一下,笑道:

    “这壶酒可不便宜。”

    醉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换回这壶酒,我都愿意!”

    少年郎低头,没有应答,而是继续吃包子。

    六个包子吃完了,那壶酒少年郎却是没有再动过。

    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少年郎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中年人,想了想开口道:

    “这顿饭钱,你愿意付的话,这壶酒我便送你了。”

    醉汉迅速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了一把刀币,开口道:

    “我付,我付!!”

    少年郎点了点头,醉汉迅速的把桌子上的那壶酒拿到了自己的怀里,似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的那柄剑,我能看一下吗?”

    醉汉抬头,盯着少年,眼中满是渴望与哀求。

    少年郎面色木然,摇了摇头:

    “你不配了。”

    随即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在前台坐着的老板娘看着少年的背影,似是有些嗔怪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死没良心的,说是回咸阳了就来这里坐坐。

    结果昨天没来不说,今天来了还真只是坐坐,而不是做做。

    亏了老娘昨晚还换了一身他说的什么制服,想给他个惊喜来着。

    醉汉定定的僵在那里,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低吟着。

    随后拿起那壶酒,直接往嘴里灌注着,似有一股烈火从咽喉直入五脏六腑。

    老师,弟子知错了。

    可是现在,弟子却连死在你的那柄剑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酒干,醉汉还在那里倒着,似乎怕损失了一滴一毫。

    周围人见怪不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醉汉在这悦来客栈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的酒,整日醉生梦死,似乎从未清醒过。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时,这个向来客栈不打烊不走的醉汉,在喝完这壶酒之后,便晃晃悠悠的起身离开了。

    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人在一处老树之下发现了跪在那里却已然气绝的醉汉尸体。

    这个男子的身份似乎极不寻常,很快就有一列黑衣甲士封锁了附近。

    而这个男子死亡的消息,也迅速的传到了咸阳内城之中。

    有人畏惧,有人苦笑,有人坦然,还有人,面容狠辣。

第七十二章:你是我的药,一日见效

    白止回家了,白仲也没问白止去悦来客栈做了什么,他还苦兮兮的搁那里作诗呢。

    白止和自己老娘说了,那首诗其实是自己作的,却被自己老娘白了一眼:

    “你当我不知道你爹什么水平吗?

    我就是故意让他在那里作,他不是喜欢吗?看他以后还去不去花阁了。

    我可比你舅妈好多了,你舅舅现在估摸着还在床上躺着呢。。。”

    白止砸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自己舅舅因为什么原因躺床上的。

    他也不敢问。

    瞅着自己老娘端过来的药汤,白止有些奇怪的问道:

    “娘,我这是风寒,你放这鹿茸,枸杞,菟丝子干嘛?”

    冯盼竹眼神飘忽,面色有些怪异道:

    “止儿,为娘呢,今天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你也别往心里去。

    你毕竟是个儒生,有些方面可能差点,但是可以慢慢补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对你有好处的。。。”

    白止面色有些发黑,冯盼竹咳嗽一声开口道:

    “先不说了,你慢慢喝,娘去看看你爹诗作的怎么样。”

    看着冯盼竹离开的背影,白止将目光投向在一边辛苦憋笑的姬瑶,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今天都和我娘待在一起,你说说她听到什么有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了?”

    姬瑶面色有些发红,轻声道:

    “没什么,就是伯母听到了有人说今天花魁彩衣姑娘一早起床给你炖参汤而已。。。”

    白止有些发愣:

    “给我炖参汤?”

    姬瑶想了想,嘴角挂着轻笑道:

    “嗯,对,洛妃对外面说你昨晚在床上晕过去了,需要参汤补一补。。。”

    白止面色顿时犹如锅底。

    他早该猜到申洛妃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这特么的直接在床上晕过去,也就比死在女人肚皮上好一点。

    不对,应该更离谱一点,谁知道我是在里面晕的还是在外面晕的。

    申洛妃这个腹黑女,其心可诛!

    白止恨得牙痒痒,一边的姬瑶开口问道:

    “对了,之前伯父说你去医馆了,是去抓药去了吗?”

    白止迅速摇头:

    “抓什么药,我不肾亏!”

    姬瑶耳根有些发红,轻叱道:

    “哎呀,谁说你这个了啊。

    你之前不是说你损失了心头血,用药补一补就好了嘛?”

    “哦哦”

    白止恍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药,医馆里没有,整个世上也只有一个。”

    姬瑶面色凝重:

    “什么药?你说说看,我说不定知道。”

    白止瞅了姬瑶一眼。开口道:

    “你肯定知道,但是,我估计你不愿意给我用。”

    姬瑶皱眉道:

    “我被你救了这么多次,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更何况只是一副药,你说。”

    白止盯着姬瑶,微笑道:

    “你便是我的药,一日即可见效。”

    姬瑶微微一愣,一抹红晕从洁白的脖颈迅速攀升到娇媚的脸上。

    “登徒子!”

    倒在地上的白止看着姬瑶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呵,女人,还什么都愿意给我呢。

    结果就连一日都不给。

    。。。。。。

    夜,吃完晚食之后,冯盼竹拉着姬瑶询问白止和她相遇时的细节,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说。

    而魏英却是一整日都没见踪迹,白止也不担心,索性回屋休息去了。

    嗯,白仲还在那里作诗。

    月上柳梢,一道配着木剑的身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巷陌间游荡。

    看着身前这栋低矮破陋的屋邸,配着木剑的身影微微驻足,随即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迈步而进。

    院中,一个手持竹简的老人正仰头望月,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这道身影的到来。

    “你知道我要来?”

    月光下,配着木剑的身影抬头,露出清俊的少年脸庞。

    正是白天出现在悦来客栈自称盖聂的少年郎。

    “看到今日卫横没有从我的门前经过之后,我便猜到他可能出事了。

    说罢,你是白起的什么人?”

    老人低下头,看向门前的少年郎,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少年扬眉,轻笑道:

    “我只是来找你而已,怎么就和白起扯上了关系呢?”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我自问除了那件事以外,便没有做过什么有愧于心的事情。

    今日你提剑上门,自然只会与此事有关。

    但是这件事,老夫虽然有愧于心,但是无愧于国!”

    少年似是有些意外的鼓了鼓掌,轻叹道:

    “好一个有愧于心,无愧于国。

    却是不知道王大人无愧的那个国是秦国还是赵国呢?!!”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正要开口辩解,少年却继续道:

    “王子翁,赵国人士,年二十学于稷下学宫,历经二十载,四十入儒修四品,后士于秦,官至上卿。

    一生未曾娶妻,无儿无女,五年前以年老体衰为由,辞官归隐,却未曾归故国,而是甘于在咸阳城中教导蒙学。

    这样看来,王大人的一生履历堪称完美,似乎的确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位秦国人。”

    少年话锋一转:

    “但是,我怎么听说两袖清风,甘于住在这样一个老屋之中,整日粗茶淡饭的王大人,却在赵国有了子嗣?

    似乎还是一儿一女,啧啧,子女双全,王大人好福分啊!”

    老人的脸色煞白,嘴角的微笑早就消失无踪,厉声喝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耸了耸肩,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木剑,轻声道:

    “我叫盖聂,是一名剑客。”

    唔,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盖聂,先借个马甲穿穿应该不过分吧?

    王子翁盯着眼前自称盖聂的少年,心中募然升起了一股恐惧。

    自己的身份,就算在赵国,也只有寥寥几个人才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是从何知晓?!

    而且,就连自己子女的信息都被这个人知道了,难道?

    少年看着神色变化的老人,咧嘴笑道:

    “王大人,不用担心,祸不及家人我懂,你的子女现在应该还在赵国生活的好好的呢。

    但是王大人你吗?”

    少年雪白的牙齿泛起一道寒光,缓缓抽出了腰侧的木剑: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节。”

第七十三章:读书人,都是老阴比

    手持书简的老者,横握木剑的少年,月色斑驳下有点点白光升起。

    王子翁定定的看着少年手中的木剑,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这柄木剑,和那柄止戈的形状居然一模一样!

    待到看见手执木剑的少年时,眼中恐惧消散,转而寒光凛冽:

    “如果是白起亲手持着止戈剑站在我的面前,老夫定然引颈就戮。

    你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郎,手执一柄木剑就敢如此大放厥词,实在是可笑至极!”

    白止眉头微挑,轻声道:

    “木剑又如何?谁说木剑,就捅不死人?”

    一道猩红的血气蒸腾,恍若流光一般直射而至。

    “子言,非攻,攻之必散!”

    王子翁手中的书简白光大作,生生止住了白止的身形!

    而在月光斑驳下,缕缕白色纹路忽现,如同铁锁一般向着白止缠绕过来。

    白止的神色微变,剑锋倒转,裹挟着浩瀚的气血之力将缠绕过来的白色铁锁弹开,身形回转,面容有些清冷:

    “老匹夫你不讲武德,居然提前布下陷井!”

    王子翁轻声叹息:

    “我还以为来犯的可能是一位三品武修,没想到你如今不过御空之境。

    卫横那个傻子不会是自行了断的吧?!”

    白止轻出一口气,看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再次向着自己攀索而来的白光,开口道:

    “非攻,文锁,没想到王大人不仅破入了三品,居然还是一个墨家儒修。”

    王子翁摇了摇头道:

    “墨修即为墨修,不是墨家儒修,小友你要搞清楚。”

    白止心念急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墨修?王大人在儒修圣地稷下学宫求学,却自称墨修,合着你在这里演无间道演上瘾了?在哪都做内奸?”

    “无间道?”

    王子翁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这无间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白止说的这句话意思他是明白的,只是轻声回复道:

    “都是读书人,我去稷下学宫游学不过是借鉴一下罢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无论是儒修,还是墨修,都是读书人,只是攀附的文道不同而已。。。”

    似乎是意识到白止只是一个武夫,王子翁没有了什么辩解的欲望,微笑道:

    “想来你也不甚清楚,便不说了。

    若是你只有这点手段,便束手就擒吧。”

    白止轻声叹息: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偷学都说的这么好听。

    不过想让我束手就擒,就凭王大人你,怕是不够啊。”

    手中木剑豪光大作,绽放万千华彩,似要直破云霄。

    而这股异象却在碰触到院子上空时却隐于无形。

    白止微微皱眉。

    这个王子翁早就安排好手段,在白止进来之后便将整个小院都给隐匿了下来。

    小院中发生的一切,可能外界都察觉不了分毫。

    王子翁则是看着身前的白止,脸上神色不变,手中的竹简却在此时发生了变化。

    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文字仿若跳跃的精灵从竹简上跃出,组成一处巨大的牢笼,对着白止当头罩下。

    他想将白止生擒!

    白止挑眉,看出了王子翁的意思,嘴角泛起一道冷笑。

    右手擎着光彩大作的木剑,直劈文牢。

    恐怖的波动四散,一边是猩红的气血之力,一边时白光大作的文气。

    若不是道道印文从小院四周的墙壁浮现,挡住了这股冲击的余波,怕是整个小院都会化为灰烬。

    终于,猩红的气血之力似乎略有不支,有了溃散的迹象。

    文字构成的牢笼开始缓缓下坠,王子翁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但是随即,他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光华溃散,文牢之下只有一柄泛着潋滟寒光的木剑,而一道黑袍身影已经近在咫尺!

    白止已然弃剑,贴身而至。

    自古对波左边输,你当我不知道呢?

    而白止此时手并剑指,裹挟着锋锐的血芒,直指王子翁的咽喉。

    “天志!”

    一柄文气汹涌的矩尺从王子翁的气海中浮现,挡在了王子翁的身前。

    这是墨修的文道,亦是墨修的本命器具,又称天尺。

    “天之行广而无私,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以天为尺度计量自己的行为”

    而看着白止剑指即将与天尺相碰,王子翁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天尺以文气滋养,其硬度堪比神兵,虽然武夫锤炼肉身,但是绝对不可能以肉掌擎天尺!

    白止的嘴角却在此时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气海中的一个琉璃小人眼中泛着兴奋,其身上缠绕的如同混天绫一般的文道在他的手中挥舞的虎虎生风。

    一截文道直接溢出了白止的气海,直射天尺。

    一声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王子翁的面色顿时煞白。

    天尺,崩碎了!

    他正欲张口,一道寒光忽闪,鲜血迸射!

    这位身负多重身份的无间道大修,陨落。

    白止看着王子翁双目圆睁,缓缓倒下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想轻啐一口。

    这些读书人,都是老阴比!

    嗯,不对,似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白止撇了撇嘴,神念扫视了一番小院,的确是一贫如洗,也不知道这个间谍有什么好当的。

    虽然差点被王子翁阴了,但是白止却发现了更多的信息。

    当初参与了陷害白起的那一群人,似乎都不简单。

    轻出一口气,白止收回了那柄坠落在地的木剑,想了想又拿去了王子翁手中的书简,留下了一张字条,转身离去。

    这张字条上,记录了王子翁的生平信息,包括他那身处赵国一儿一女的身份。

    白止表示,我是个好人,杀你绝对不碰你家人,但是别人碰不碰就不管我的事了。

    良久,只有一具尸体躺着的杂乱小院中,白止的身形去而复返。

    再次扫视了身周一番,白止挑了挑眉,离开了。

    待到天色即将亮起的时候,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中。

    看着王子翁的尸身,停驻了一会,右手轻挥,一道虚散的光影从王子翁的尸身上浮现。

    眉眼间,正是王子翁的模样。

    而这道虚影似乎还有些迷茫,但是在看到了黑袍身影之后立刻回复了清明。

    正要开口说话,一股浩然之气勃发,直接将虚影彻底打散!

    黑袍身影缓缓走近,看了看王子翁尸体上的那一张纸条,摇了摇头,却是直接转身离去。

    天光渐亮,一堆蒙童背着书包,走向了这间破落的小院。

第七十四章:秦王赢则

    秦王宫中,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塌上,苍白的头发散成一堆。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老人睁开了眼眸,缓缓的起身。

    旁边的侍人赶紧上前,帮老人穿戴整齐。

    他叫赢则,秦国的王。

    梳洗之后,赢则坐在了长椅前,接过了身边的侍人准备好的药汤。

    很苦,但是赢则依旧面不改色的缓缓喝了下去。

    “赵焕呐,你说这药,真的有用吗?”

    赢则放下了药碗,轻声叹息。

    立在赢则身边的那位年老侍人躬下身子,低声道:

    “王上身体安康,寿与天齐,这药汤也仅仅只是臣子们的一番心意罢了。”

    赢则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

    “寿与天齐,哈哈。

    从孤做上这王位之后,便知道此生便与这寿与天齐的长生之道再无瓜葛了。。。”

    年老的侍人眼中露出一抹哀意,身子躬的更弯了。

    “算了,不提这些。

    那位擅闯王宫的刺客,找到了吗?”

    赢则摇了摇头,皱眉问道。

    赵焕低声回道:

    “禀王上,尚未寻到,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咸阳了。”

    赢则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未寻到,呵呵。

    把这件事给孤悄悄传出去,孤倒是想知道最近到底还会有哪些人跳出来。”

    赵唤恭声应是,赢则继续道:

    “最近咸阳城中,可还发生了什么事?”

    赵唤想了一下,开口道:

    “禀王上,昨日,卫横将军被人发现自绝于城北的一颗老树之下。”

    “卫横?”

    赢则微微一愣,旋儿想起了那一道朝气蓬勃,英武伟岸的年轻将领身影。

    而这卫横,是白起的弟子。

    赢则有些愣神,轻叹一口气,开口道:

    “除了卫横,还有吗?”

    赵唤低声道:

    “奴婢刚刚收到消息,昨夜,赵兹常赵大人家中传来一阵浓郁的气血波动,当有人赶过去的时候,便发现赵大人家中血流满地。

    而赵大人全家上下,无一活口,均是被一剑毙命。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王子翁王大人也在家中身死,身上还覆着一张纸条。”

    赢则微微皱眉,开口道:

    “纸条上写了什么?”

    赵焕立刻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条,恭敬的递了过去。

    赢则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眼眸中有怒意闪烁。

    “这个王子翁,居然是赵国的人!”

    赢则将纸条拍在了桌子上,怒意勃发:

    “给我查!!查清楚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的!”

    雄踞秦王之位数十年之久的赢则,稍一动怒,恐怖的压力灌满了整个房间。

    即使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是这股恐怖的君王之威却是不减分毫。

    赵焕的额头溢出几滴冷汗,跪伏下身子,恭声应是。

    赢则微微合上双眸,心中暗自呢喃。

    卫横,赵兹常,王子翁,这些人在同一天身陨,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曾参与过六年前白起自杀一事。

    是,白家吗?

    赢则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舒一口气,恐怖的气势收敛,看向赵焕道:

    “最近,白仲在做些什么呢?”

    赵焕心中暗松一口气,恭声道:

    “最近白仲将军负责抓捕刺客一事,不过昨日未曾来当值。”

    赢则微微皱眉,询问道:

    “可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赵焕的面色有些诡异道:

    “奴婢听说,白仲将军前日带着妻弟冯甬将军和儿子一起逛了花阁,并且为儿子代笔写了一首诗,夺下了花阁诗会的诗魁之位。

    相邦大人的侄子正好也参与了这次诗会,并且发现了这件事,结果这件事就流传开来了。

    然后,白仲将军和冯甬将军昨天都没有来禁军当值。”

    赢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带着妻弟和儿子一起逛画阁?哈哈,这个白仲也有四十多岁了吧?倒是比他老子有趣的多了。”

    他倒是想起了当初拉着白起一起便装游勾栏之时,提出要带白起一起去花阁逛逛。

    结果白起却连道不敢。

    问清楚才知道原来白起不是不敢和这位秦王一起游花阁,而是不敢被他的妻子知晓。

    这白仲第二天没有去当值,怕是因为自己的家中也有一位悍妻。

    想到这里,赢则的眼神却是微微一黯,随即道:

    “我听说这个白仲当初习儒之时似乎并无任何天分,怎么能夺得诗会的诗魁之位呢?

    他的那首诗你且念给我听听。”

    赵焕立刻将诗词念了一遍,赢则听后微微点头:

    “这首诗,的确不错,但若是说是白仲作的,我却是不怎么相信。

    他的那个儿子叫什么来着?”

    “禀王上,名叫白止。”

    赢则微微挑眉:

    “始于起,终于止?这名字却是不怎么好听,像是白仲起的。”

    似乎有点耳熟。。。”

    赵焕微笑道:

    “奴婢昨天和王上提到过他,他也参与了接回嬴政殿下,而且还是嬴政殿下的老师。”

    赢则微微皱眉,他对昨天那位来觐见他,看起来极为坚毅的孩子颇有好感,正想着给他找一位好老师,随即开口问道:

    “他是政儿的老师?可是在学识方面有何过人之处?”

    赵唤焕摇了摇头开口道:

    “奴婢听说这位白止公子似乎和当初的白仲将军一样,喜文不喜武,不过,他在文道上似乎也没什么天赋,一直待在府内,深居简出。”

    “没什么天赋?”

    赢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政儿他昨日应该是在这王宫之内住下了吧?

    走,随孤去见见他。”

    。。。。。

    永春宫中,赢则在赵焕的搀扶下,缓步走着。

    当值的侍人们看到秦王过来,正欲施礼,立刻被赵焕示意噤声。

    而此时的赢政,正在书房之中早读,还未曾察觉赢则已经来到了门外。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

    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

    听着少年似乎有些忘我的轻声吟诵,赢则眼中的欣慰缓缓转为凝重。

    待到赢政背完起身之后,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两位老人。

    不由得有些慌乱的立刻跑到了门前,满脸局促地对着赢则恭声行礼问好。

    赢则看着身前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问道:

    “政儿,你刚刚背诵的,是何文章?”

    赢政的小脸登时有些发白。

第七十五章:孩儿一向乐善好施

    日上三杆,白止睡眼惺忪的起身。

    刚刚穿好衣服走到院中,白止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身高。

    白止定了一会儿,权当没看到,默默转身。

    “白止哥哥,你想到哪里去啊?!”

    娇俏的声音响起,那一道偏小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靓丽的笑意,来到了白止的身边,随即搂住了白止的胳膊。

    白止轻轻咳嗽一声,笑道:

    “弱弱啊,你怎么来了啊?”

    王弱弱轻哼一声:

    “怎么了白止哥哥,我来找你不行啊?难道白止哥哥是不希望我发现你在家里还藏了其她的女人?”

    王弱弱说着,瞥了一眼静立着的姬瑶,意有所指。

    白止微笑道:

    “弱弱这是说的什么话,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姬瑶姑娘,是我当初游学时认识的好友,最近暂住在我家中。”

    姬瑶此时也款款走了过来,傲人的身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嘴唇轻抿,柔声道:

    “我和这位弱弱姑娘刚刚聊了一会儿,就不用你来介绍啦。

    你赶紧先去洗漱去吧,这都快中午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喜欢睡懒觉。。。”

    语气有些嗔怪,说着还帮白止把有些发皱的衣领整理好。

    闻着近在咫尺的幽香,顺着宽松的衣领那一道洁白幽深的沟壑,白止目不斜视,讷讷道:

    “这个,其实睡到中午不算懒觉的。”

    姬瑶莞尔一笑,王弱弱搂着白止胳膊的双手却是不自觉的越发用力,一双大眼狠狠的盯着姬瑶。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嘛?!

    还“和以前一样”,还故意靠的这么近帮白止哥哥整理衣服。

    偏偏姬瑶之前和王弱弱交谈时的语气极为友好,王弱弱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发作。

    而且,姬瑶完全不同于那个赵姬。

    不仅生的比赵姬好看的多,这身材也有些好的离谱。

    恨恨的看了一眼姬瑶下作的乳量,再低头瞅瞅自己的。

    王弱弱险些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都说是穷胸极恶,本姑娘明明这么善良,天真,可爱.......

    白止面不改色的将胳膊从王弱弱的怀里抽了出来,表示要去洗漱了。

    他怕再待下去,胳膊要被王弱弱给搂断。

    两女看着白止离去的背影,对视一眼,姬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向着王弱弱点头示意,也转身离开了。

    而看着姬瑶离去的背影,王弱弱银牙暗咬。

    此女,不可小觑!

    。。。。。。

    到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冯盼竹坐在主位,王弱弱和姬瑶分列两边,白止坐在对面。

    冯盼竹一边询问着王弱弱的家中事宜,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一边不着痕迹的询问姬瑶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饭菜可合口味。

    两女也都是笑盈盈的回应,一派和谐的气息升起。

    而看着冯盼竹左右逢源,HOLD住全场的架势,白止暗暗给自己老娘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很快,话题就被引到了白止的身上。

    “来,止儿,这是弱弱她娘特地让弱弱带过来的东西煮的汤,你多喝点。”

    冯盼竹起身,给白止端过来一大盆微微泛着腥气的药汤。

    白止微微皱眉,开口询问道:

    “伯母托弱弱带过来的?什么东西?娘,你们不喝吗?”

    冯盼竹微笑道:

    “这是专门给你带的,你喝就是了,我们不喝。

    反正是对你有好处的东西。”

    白止撇了撇嘴,轻抿一口,看向王弱弱道:

    “弱弱,你娘让你带来什么东西了?”

    王弱弱瞅了药汤一眼,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娘听说你在那个流彩阁里晕倒了就让我带过来了,用一个坛子密封好了,就说让我带给冯姨,说是对你有好处。”

    白止微微皱眉,又喝了两口,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茎,悄悄调整了一下蛋道,嘴角有些发苦。

    他猜到这是啥玩意了,肯定是对男人有大补作用的东西,可是我一个天天早上一柱擎天的针男人需要这玩意?

    刚想放下碗筷,却被冯盼竹盯了一眼,只得默默的继续喝了起来。

    不过王家伯母怎么有这东西?

    难道王龁伯父。。。

    “白止哥哥,你说姬瑶姐姐是你在游学时认识的,那你在游学时,还有什么其他认识的红颜知己吗?”

    王弱弱双眼微眯,看向白止似是漫不经心地轻声询问道。

    一边的姬瑶也是默默发下了碗筷,看向了白止。

    白止嘴角微抽,尴尬一笑道:

    “怎么可能,我当初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我是跟着那些同窗与老师去各地观摩风土人情的,哪里有机会认识什么红颜知己。

    姬瑶都是我无意间认识的,只是意外罢了。”

    “真的吗?”

    王弱弱微微扬眉,似是有些怀疑。。

    白止立刻正色道:

    “我白止是什么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我从来不说谎话!”

    随即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这句除外。。。”

    王弱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王姨却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白止,对着冯盼竹开口道:

    “夫人,府外来了一个姑娘,自称是公子的朋友,想要来见见公子。”

    冯盼竹微微皱眉,其他两女冰冷的目光也同时朝着白止射了过来。

    白止嘴角微抽,这打脸速度不用这么快吧?

    硬着头皮顶着姬瑶和王弱弱的目光,立刻起身道:

    “娘,我去看看是谁。

    孩儿一向乐鳝好湿,应该是无意间救过哪个姑娘前来表示感谢,你们先吃。”

    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看着白止的背影,姬瑶喝王弱弱对视一眼,齐齐跟冯盼竹说了一声,朝着白止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冯盼竹摇了摇头,轻声叹息。

    自己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家儿子太过死板,不知道何时才能娶妻。

    结果,现在看来,自家儿子在外面怕是沾花惹草的厉害。

    他现在这毛病,该不会也是因为?

    冯盼竹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和自己儿子好好说说了。

    媳妇有多少她到是不太在意,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而看着在白家府门前站着的那一道风韵惊人的身影,白止微微皱眉:

    “你怎么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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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介绍:
白止穿越了,貌似是穿越到了战国时期,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这和他印象中的战国不一样!
你见过一拳碎山撼岳,直欲摘星镇江的武将?
你见过一口浩然气如银河倒挂三千里的儒生?
不过还好,自己有个爹叫白仲,而自己老爹的老爹叫白起。
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三代似乎也挺不错。
“公子,那个一剑仙人跪的大剑仙的剑怎么和你的剑一样啊?”
“哦,应该是同一家店铺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吧”
“公子,那这个一言敕令四十万冤魂,定一朝国运的大儒怎么声音和你这么像啊?”
”因为我们都是帅哥,可能是因为帅的雷同吧!“
”。。。公子,你衣服都没换.“
”啊,这,那我回头换个马甲“
聊天群号:229667337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