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这就是天命?!
漫天文气收拢,云卷云舒,红霞澈澈。
那本该擎天而上的琉璃文柱此时已然崩碎的彻底,这代表一位近乎踏入天命境界的二品儒修,文道彻底崩塌。
他的文章,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也彻底的归于湮灭。
但是那个老人的虚影,分明比一件破碎的瓷器还要不堪,却挂着极为快意的笑容。
因为那漫天星辉斑斓而落,沾染在一截细长仿若长箭的道基之上。
而这一截道基,从红袍少年的胸口尽没而入,只剩下一小截其上金色华章不断涌动。
元暑的面色此时极为难看,脚下踏着的红霞都在不断坍塌。
从他的胸口之处,不断地溢出破碎的道韵,而他的一身气势也在迅速下跌!
“伯阳父!!!”
元暑厉喝,天际震动,一股磅礴的怒意与杀意瞬间蒸腾。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伯阳父的虚影,眼中是出奇的愤怒。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受过伤了?
元暑自己也不记得了,这要追溯到极漫长的岁月之前。
而如今的他作为一道分神,更是头一次感觉事情的发展正在缓缓地脱离他的掌控。
因为他的受伤,这虚天幻境深处镇压的东西已经有了脱离大阵的趋势了!
而这个瞬间发生的变故,同样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变故发生地太突然了。
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人,居然负伤了!
而且还是周王,同那位明明理应身陨的伯阳父出手所致!
“这一次,本座要让你彻底消亡,在这方天地,彻底抹去你的印记!!”
元暑厉声开口,伸手搭在了仿若羽箭一般,深深插入了自己胸口的长箭,随即神色一变。
金文滚滚,绽放流逸出滚滚破败之气,正在不断消磨他的本源!
伯阳父轻笑着,悠然开口:
“身后纵有万古名,不如身前一杯酒。
死便死了,留下印记苟活作甚?
某只消来过,见过这世间风光,便足矣!”
伯阳父的脸上尽是洒然,伴随着漫天零落的金色华章,似是轻鸣又似是在哀歌。
白止抿唇,看着伯阳父身形化作一道金光,猛地撞向了那一截细长的文道。
红霞震动,浩然之气上涌青冥,下垂黄土。
漫天星化,璀灿异常。
眼前的一切场景似乎都被那浩然之气充斥,还有那位老人快意至极的笑声。
伴随着地,还有元暑的凄声怒喝。
终于,光华消散,云霞舒缓。
那一道红袍身影,与老人的身影同时消失。
只剩下一截细长的道基盘桓在高天之上,金文环绕。
白止抿了抿嘴,朝着伯阳父最后出现的地方躬身施礼。
这个老人,拼尽了所有,魂飞魄散。
甚至舍弃了自身文道,无法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只为了搏出那一线生机。
看着那环绕在道基之上的金文,白止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是伯阳父留给他最后的大礼了。
也是,对他的文道最后的继承。
刚刚,白止的道基深入伯阳父的文柱之内,一部分是为了拓印伯阳父的文道。
最主要,还是让伯阳父能够借用白止的调动文曲星光之能。
据伯阳父的意思,似乎白止能够引动这文曲星光,和体内的琉璃小人不无关系。
但是具体如何,伯阳父也没来得及说。
而伯阳父,一开始其实也不必崩碎自身文柱。
只要白止将自己的道基散道,合于伯阳父的文柱之上,也同样能造出这样的战果。
不过到时候伯阳父的文道,就会变成白止的文道。
白止的道基也会就此消散。
但是,伯阳父却没有同意白止这样做。
在他看来,白止只要顺着自己的道走,未来的成就绝对是在他之上的。
最后的结果,便是伯阳父彻底魂飞破散,而自身文道,也彻底崩灭。
就连落入文域的机会,也没有。
历史长河中的流沙无数,却再也寻不到属于他的这颗。
但是伯阳父,最终却是给白止留下了,一个即将踏入天命境界的儒修文道精粹。
白止轻叹一口气,伸手轻挥。
道基宛转,金文粗浅的印在了白止的道基之上。
随后这一截道基再次出现在白止的胸中气海内,盘绕在琉璃小人的身上。
琉璃小人端坐着,身上的琉璃之色似乎越发璀璨。
但是琉璃小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兴奋的神色,而是皱着眉头,持着一个细短的毛笔。
口中咿咿呜呜着未知的音节,似乎是在安慰。
白止抿了抿嘴唇,眸光微微黯淡。
而所有注视着这里的人,尤其是参与此次天人之争的人,眼中都是惊骇莫名。
这次的天人之争,怎么了?!
天人,死了?!!!
这怎么和史书上的记载完全不同了?!
卫音的嘴中有些苦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空中的身影,低声开口道:
“摇光,这,是怎么回事?!
天人,似乎陨落了。
我们,还能杀了那周王吗?”
摇光也是满脸的惊骇,低声呢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天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且,还是死在周幽王的手里。
史书上明明没有记载,周幽王还是一位儒修!”
摇光猛地看向卫音,双眸微眯,冷声道:
“卫音,是不是你?!”
卫音有些愕然:
“你说什么?”
摇光盯着卫音腰间的玉珏,低声道:
“我知道,那王子渊给你留了一些手段,似乎对这虚天幻境有影响。
是不是你暗中出手了?!
不然,这次事件的发展,怎的和之前都不相同了?!”
卫音眉头紧皱,开口道:
“摇光,如今天人寂灭,大局逆转。
周王我们现在都杀不了了,我等说不定都会迷失在这天人之争中。
如果真是我,我所图为何?!
再说了,王子渊给我的东西,不过是一枚承载了他一句真言的玉珏而已,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说着,卫音举起了腰间的玉珏。
摇光嘴唇微抿,紧紧地盯着卫音。
最终轻舒一口气:
“刚刚是我失态了,卫音师妹,对不起!”
摇光眼眸微合,继续道:
“毕竟,这次的天人之争,不容有失。
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卫音也是眸光微微黯淡。
但是摇光骤然睁眼:
“不过,我等还有机会!”
卫音有些疑惑道:
“机会?什么机会?”
摇光紧紧地盯着天际之上的白止,冷声开口:
“刚刚我看出来了,这个周王,能够击败天人,靠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那个名为伯阳父的儒修。
他如今,没有了二品武夫的修为傍身,只不过是一位初入三品的儒修罢了!
正好,那个周国的二品武夫,也被妖族的修士拖住了。
这就是我们的一线生机!”
卫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四周。
天人虽然归于寂灭,但是骊山之上的厮杀却越发猛烈。
一道倾城绝世的身影正在幽幽向着周王飞去,随即开口道:
“虽然如此,可是周王的身侧,还有一位踏入二品的褒姒....”
“那就要看这王子渊,到底藏得有多深了!”
摇光静静开口,卫音咬了咬牙,摸了一下腰间的玉珏:
“我知道了!”
此时的白止,收敛了思绪,打量了一番四周,心中轻松了不少。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吧。
最大的幕后BOSS解决了,接下来自己只要击退这几方来敌,那结局便算是改写了。
“妾身,恭喜王上。
终于达成所愿,诛杀了天人!”
苏念心的声音响起,看着面色苍白的褒姒身影,白止嘴角微勾,还未出声,面色霎时一变。
一股昭然而起的文气出现在褒姒的后方,伴随着的,是一句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冷叱:
“禁!!!”
一个大字流光溢彩,印在一枚玉珏之中,骤然升起,横亘高天之上,滚滚清气直接压在了白止所在的空间之中。
白止胸中气海骤然凝涩,就连琉璃小人的身形都瞬间僵住。
法家神通,言出法随!
白止心中念头直转。
刚刚那是,王子渊的声音!
卫音!!!
白止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当初自己感受到的气息,卫音曾经就待在王子渊的府上!
而此时,一道剑光骤然高升。
卫音的身形,裹挟着浩荡剑光,向着白止所在的方向飙射而至,眼中尽是冷峻的杀意!
而和白止身处同一个地方的苏念心,看着那道凌厉的剑光,迅速调动妖力。
但是那股压制力实在太强了,如果是自己全盛时期,说不得还来得及。
可是,现在自己是重伤之身。
苏念心眼中紫色光纹闪烁,也只来得及在自己和白止得身前布下一层妖纹屏障。
但是在这股恐怖得压制力之下,显得极为单薄脆弱。
果不其然,剑光飞纵,屏障碎裂。
白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道剑光飙射而至,心中在怒吼,却仍旧无法运转胸中气海中的浩然之气。
一道浑身溢血的身影,从密林深处,托着伤痕累累地躯壳走了出来,手中一杆长枪之上,尽是剑痕。
当他抬起头时,正看见了那一抹奔袭而去的剑光和白止僵立的身形,目眦欲裂:
“白止!!!”
随后疯也似的狂奔而去。
而此时,一道身影挡在了白止的身前。
是苏念心!
但是此时得她同样是重伤之躯,身形直接被剑光冲击地飞退,一截剑身深深地从后背没入了她的身体。
一袭白裙,顿时被鲜红尽染。
看着胸口露出一截剑尖,却面带明媚笑意的苏念心。
白止满脸愕然。
持剑的卫音也同样满脸震惊的看着白止。
她也听到了刚刚王翦的喊声。
而此时,王翦的身形已经迅猛的冲了过来。
手中长枪恍如怒龙一般,直直地向着卫音捅了过去。,
卫音嘴唇微抿,却还是选择了抽出长剑,抵住了长枪,轻声询问:
“周王,是白止?!”
王翦牙根紧咬,但看到白止无事,心中暗舒一口气,狠狠地看向卫音: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你知道了他是白止,你那一剑,不也还是会刺下去?!”
王翦冷声开口,卫音默然,眼眸晦暗。
如果自己知道周王是白止,那自己会不会出剑呢?
卫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而此时的白止立刻搂住苏念心,嘴唇轻颤:
“美人....”
苏念心胸口的鲜血不断溢出,脸色极为苍白,语气却极为温柔:
“白止哥哥,你真是个大骗子....”
白止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苏念心:
“你.....”
苏念心却是极为乖巧小心地缩在白止的怀里,靠在白止的胸膛,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微合着双眸,轻声开口:
“黄粱一梦,倾厦而醒。
灯与河川,二月人间。”
听着熟悉的话,白止的脑海中如同雷鸣划落。
而此时,自虚空之处,一道罗盘自虚空隐现,出现在这一片被禁锢的空间之中。
一双大手之上,有道纹罗列交织,始一出现,就压得这片空间都随之震颤。
随即,向着白止与苏念心所在轰然砸落。
虚空生纹,随即湮灭坍塌。
这一片空间都被那双大手直接砸碎!
遑论白止!
卫音满是愕然的转身,看向身后。
摇光面色苍白,手中是一道崩碎的罗盘,看着卫音微笑开口:
“天人之争,结束了!”
.......
而此时地白止眼前一黑,思绪陷入了混沌。
骤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冷然响起:
“好你个伯阳父,自己想死居然还妄想拉着本座下水!!
好,非常好!
本座迟早,要将你们这些儒修,通通杀光!!”
声音很冷,带着沸然的杀意。
是元暑的声音!
白止陡然睁开双眼,四处找寻着元暑的踪迹。
最后猛地抬头。
一个巨大的人脸,浮现在高天之上。
眉心一颗红痣点缀,却萦绕着滚滚幽魂的凄吼身影。
而此时,四方天地也开始了变化。
那冲霄的军伍煞气,庞大的骊山山脉,厮杀的宗周六卫同那些妖族。
所有的场景似乎都停住了,如同静态的3D画面,随后轰然炸裂。
最后,只剩下一片残缺的山脉焦土,断壁残垣,腐朽的战戈枯骨。
这里还是骊山,但也不是骊山。
整片空间一片雾气蒙蒙,四处都有道纹交织。
而在那个巨大的人脸所在的天穹,是无数金色锁链与道纹交织的一座森然大阵!
从这片焦土之上,似乎在不断地浮起重叠黑气。
而在骊山之顶,一座残缺的祭坛中央,盘坐着一尊头戴冠冕的中年人身体。
那是.....
白止瞳孔微缩。,
是周幽王的身躯!
但是这幅身躯千疮百孔,露出森然白骨。
眉心处,一寸钢钉法器裸露。
腹部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内外透亮。
心脏之处,一柄被符篆刻满的道剑深插其中,道剑的柄端不断的溢出黑血。
即使如此,,周幽王的身上依旧盘旋着一抹生机。
祭坛之处,不断有无形无质地气体侵入到周幽王的体内。
看着这一幕,白止的心中浮现出一抹寒意。
他,似乎有些明白这天人之争,界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在周幽王的身侧,还有几具枯骨或是叩拜或是护持。
其中一尊枯骨,断脚,残手。
另外一尊,身躯极为高大,手中还持着一截卷刃的战斧柄部。
还有一位,身旁是一截即将腐朽的木杖,枯骨恭敬地跪伏在地上,作叩首之状。
白止自然认出了这些枯骨,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人!
而这些枯骨的体内,似乎都被道纹刻满,有魂光闪烁。
白止牙根紧咬。
抬首,看向那具横亘天际的巨大面孔,冷声道:
“元暑,这就是你等天人的手段吗?!
囚禁人王之躯,使其日夜承受魂炼之苦。
甚至,直接将当初参与那一战的人通通囚禁在这一处空间内。
使其无法前往轮回之地,至死都不得安息!
这就是天人?!
这就是天命?!”
白止的冠冕垂落,脸上是从所未有的怒色,黑发飘扬。
第二百一十章:三魂齐聚!白止死了?!
这一片幽暗诡谲之所,白止的声音浩荡。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天上那一尊巨大的人脸,紧闭着双眼,对于白止的声音恍若未闻。
面容淡漠。
白止眸光生冷,眉头紧皱,盯着天上的人脸。
人脸的眉心之处,有万千幽魂在哀嚎,翻涌。
整片天幕之上的金色锁链与道纹不时的落入其中,阵阵魂光逸散。
这是元暑的手笔!
他将这一整片空间布满道纹,将这些生魂日夜祭炼。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
白止扭头,看向了骊山山顶的周幽王躯壳。
如果说,这仅仅是为了给那些逆天而行的人一个展示天人的无上权威,白止自然是不信的。
他相信,这元暑,绝对另有所图。
而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
白止眉头微皱,迅速回忆起了当时那一道大手落下的场景。
怀中的苏念心,身体绽放豪光,一顶冠冕浮现在她的头上。
恍惚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女子虚影。
随即妖纹席卷,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就已经是在这个地方了。
但是苏念心却是不见了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这处地界之中。
想到这里,白止双眼微眯,眼中杀意盘旋。
他知道那一张大手,是摇光的底牌。
极有可能是九天一脉,天机宗宗主甚至是九天一脉的脉主出手了。
还有那限制了自己与苏念心一身修为的法家神通,言出法随。
这是王子渊的手笔!
自己,当初第一时间或许就应该直接先去斩了摇光,卫音等人。
但是,如果当时没有先去东侧抵住那个姜真,似乎郑国将士也顶不住诸侯联军如此之久。
白止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侧的断壁残垣。
当时自己经历的,或许都是这一处空间的道纹,根据此地埋骨之人的魂光演化而出。
那里是幻境,而这里,或许就是那太虚幻境的本源之所。
刚想到这里,白止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躯干,都在缓缓变得趋于透明虚无。。
是了,这里已经不是那虚天幻境了。
白止的这具身体,本就是虚天幻境中的产物,自然无法存在于实境中太久。
可是眼下,自己的肉身不在,道宫不存。
自己的神魂无栖息之所,只怕很快就会被磨灭。
白止眉头紧皱,开始迅速的探查四周,寻求解救之法。
可是,处了这漫天道纹与金色锁链,漫山遍野的尸骸,还有那一尊始终紧闭着双眼的人脸。
再无他物。
就连白止认为应该和她一同出现在此地的苏念心,白止也没有发现踪迹。
白止嘴唇微抿,神情肃穆。
这下,有些难办了。
自己这具虚幻的肉身,也撑不了多久了。
旋即,白止目光闪动,看向了骊山山顶,唯一的那一具还散发着微薄生机的周幽王尸骸。
咬了咬牙,白止疾驰而去。
只能先试试,能不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越是接近周幽王的身躯,白止眼中的肃重也越发浓烈。
仔细观摩了一番,白止心中有些发冷。
除了那些可以明眼所见的额头与腹部,心脏之处的创伤,还有四处缠绕着诡异的道纹。
白止看的分明,那四处分别就是在顶部,喉部,再对应前后透亮的腹部。
七处地方分别对应着人体七魄之所在。
人死,则七魄散,随即命魂离,汇合天地二魂,前往归寂之地轮回。
但是此举,则是打算将周王的命魂生生地锁死在他的身躯之中,让他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而这一抹诡异残留的生机,也是因为七魄被直接锁死,而故意留下的。
这具身体,不能进入!
白止心中暗自庆幸,不然的话,怕是自己也要同这周幽王一样了。
但是,此时白止的身躯,也在缓缓变得虚无。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而就在白止皱眉沉思之时,天上的那一尊巨大的人脸,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双淡漠无情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白止。
此时的白止,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仰头看了过去。
那一具盘桓在天际之上的巨大人脸,嘴角露出了一抹狞笑。
张嘴,恐怖的吸力骤然涌现。
金锁璀灿,道纹罗织。
巨大人脸眉心的魂魄在嘶吼。
而白止,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要向着那一张黑洞洞的大嘴飞去。
白止的体内,那一尊琉璃小人眉头紧皱,张嘴呜咽着。
随后挥动着毛笔,披覆着如同缎带一般的道基,脱体而出。
白止的身体也在此时彻底消散,露出一点璀灿魂光,正欲向上飘扬。
伴随着毛笔轻点,转而迅速的钻入了琉璃小人的体内。
而此时,一座大鼎从天而降。
五色神光从鼎口喷薄而出。
一道白衣身影端坐在鼎上,面如冠玉,神色从容地抬手。
那喷薄而出的五色神光,直接冲入了那一道巨大面孔的口中。
整座灰蒙蒙的空间都开始轻微地震颤。
而那一张巨大的面孔,神色极为愤怒,疯狂的咆哮着。
但是白袍身影却是置之不理。
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眼神黯淡,轻叹了一口气。
随即看向琉璃小人,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轻轻挥手。
看着这道身影出现的小人有些发愣,撇了撇嘴,如倦鸟归林一般,直接向着白袍身影冲了过去。
文气翻涌,琉璃小人落入了一片浩大的气海之中。
浩然之气凝固如胶质。琉璃小人双眼微眯,满意的躺了上去。
而它手中的毛笔也极为兴奋的挣脱了琉璃小人的右手,潜入了气海深处。
一点灵光从琉璃小人的额头间溢出,向着道宫所在奔涌而去。
道宫深处,一道元神骤然睁眼,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失去了肉体的时候,白止就如同即将溺死在水中一样,几乎不敢喘气。
直到琉璃小人将自己的魂光收拢,才好受了一点。
而现在,白止才终于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随即,看向道宫之中,另外一尊容貌和自己酷似的中年男子魂体。
是周幽王,姬宫涅!
白止平静地同他对视,而姬宫涅冷峻地脸上骤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对着白止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不错,比孤想的,还要不错!
居然真的进入了这虚天幻境的本源之地,甚至诛灭了元署的分神。”
白止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
都是伯阳父的功劳,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姬宫涅皱了皱眉,仔细感应了一番,沉默了一会,轻声道:
“他,寻到真灵,知道真相了?”
白止点了点头,姬宫涅迅速道: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可是现在,那个元暑似乎还没死。”
姬宫涅挥了挥手:
“暂且不用管他,之前我一只在同他的分魂对峙。
刚刚,他突然疯了一样,拼着魂体大损,也要冲破封印。
孤便猜到他的那具分神出问题了,于是也立即赶了进来。
现在,外界上空的那个人脸只是他的挡箭牌,他的分魂应该躲起来了。”
白止点了点头,随即迅速把太虚幻境之中发生的事情同姬宫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姬宫涅听完,面色极为复杂。
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白止道: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太史大人希望的。
毕竟,他被困在这虚天幻境之中,太久了。”
白止默然,却听到姬宫涅看向他微笑着开口:
“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
如果孤真的要夺舍你的身体,早就夺舍了。
但是现在孤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所以才没有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你。”
白止咧嘴微笑,似乎对于刚刚一边说太虚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一边尝试着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行为毫不知情。
即使知道这个周幽王可能不是什么坏人,还是一代雄主,甚至和自己有着不浅的关系。
白止心中的戒备却一直没有放下。
要不是周幽王此时的元神要比他凝实的多,白止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白止开口道:
“周王,你能告诉我,当时你是几品道修吗?”
姬宫涅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止一眼:
“怎么,想用儒修手段把我赶出你的身体?
又怕打不过?”
白止憨笑道:
“怎么可能。
我只是想着,我都能想到去找援军,按理说你不应该想不到啊。
除非...”
“除非,孤,当时留下了其他可以一锤定音的手段,是吗?”
白止点了点头,姬宫涅轻叹了一口气:
“你猜的的确不错。
当时,孤的确想过要不要联系其他诸侯,但是最后,却因为担心走漏风声,未曾开口。
至于那“秦”,孤当时都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支非诸侯国的军卒。
而孤当时能如此自信,也的确是因为孤小觑了天人。
自以为天赋异禀,却终究不过一介废人罢了.....”
姬宫涅幽然开口,声音渐轻。
白止眉头微挑:
“所以,你当时的境界是?”
“只差一步,便可搭建长生之桥。”
白止瞳孔微缩。
这意思是,只差一步,便可以踏入道修一品的境界?!
二品武夫,二品巅峰道修......
这还一介废人?!!
“当时孤想着,只不过是一尊天人分身而已。
孤同太史联手,应当有着一战之力。
倒是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功亏一篑。
葬送我大周千年的基业。”
姬宫涅幽然开口。
白止皱了皱眉,轻声询问道:
“既然你都这个境界了,干脆带着人一起逃就是了。”
(没码完,大家等一等刷新,肯定比显示字数多!)
姬宫涅挥了挥手:
“暂且不用管他,之前我一只在同他的分魂对峙。
刚刚,他突然疯了一样,拼着魂体大损,也要冲破封印。
孤便猜到他的那具分神出问题了,于是也立即赶了进来。
现在,外界上空的那个人脸只是他的挡箭牌,他的分魂应该躲起来了。”
白止点了点头,随即迅速把太虚幻境之中发生的事情同姬宫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姬宫涅听完,面色极为复杂。
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白止道: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太史大人希望的。
毕竟,他被困在这虚天幻境之中,太久了。”
白止默然,却听到姬宫涅看向他微笑着开口:
“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
如果孤真的要夺舍你的身体,早就夺舍了。
但是现在孤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所以才没有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你。”
白止咧嘴微笑,似乎对于刚刚一边说太虚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一边尝试着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行为毫不知情。
即使知道这个周幽王可能不是什么坏人,还是一代雄主,甚至和自己有着不浅的关系。
白止心中的戒备却一直没有放下。
要不是周幽王此时的元神要比他凝实的多,白止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白止开口道:
“周王,你能告诉我,当时你是几品道修吗?”
姬宫涅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止一眼:
“怎么,想用儒修手段把我赶出你的身体?
又怕打不过?”
白止憨笑道:
“怎么可能。
我只是想着,我都能想到去找援军,按理说你不应该想不到啊。
除非...”
“除非,孤,当时留下了其他可以一锤定音的手段,是吗?”
白止点了点头,姬宫涅轻叹了一口气:
“你猜的的确不错。
当时,孤的确想过要不要联系其他诸侯,但是最后,却因为担心走漏风声,未曾开口。
至于那“秦”,孤当时都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支非诸侯国的军卒。
而孤当时能如此自信,也的确是因为孤小觑了天人。
自以为天赋异禀,却终究不过一介废人罢了.....”
姬宫涅幽然开口,声音渐轻。
白止眉头微挑:
“所以,你当时的境界是?”
“只差一步,便可搭建长生之桥。”
白止瞳孔微缩。
这意思是,只差一步,便可以踏入道修一品的境界?!
二品武夫,二品巅峰道修......
这还一介废人?!!
“当时孤想着,只不过是一尊天人分身而已。
孤同太史联手,应当有着一战之力。
倒是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功亏一篑。
葬送我大周千年的基业。”
姬宫涅幽然开口。
白止皱了皱眉,轻声询问道:
“既然你都这个境界了,干脆带着人一起逃就是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好!...好酒?!
校场之上,漫天光华绚烂。
那一尊九天玲珑塔上的琉璃玉珠不断轻颤,渲染出浩荡烟霞。
天际之上,紫光阵阵,金莲朵朵。
一道璀灿的金光骤然直射到一具曼妙的身体之上。
一直关注着此地景象地各方人士,神情各异。
“果然,这天人之争,还是天胜吗。”
这一道曼妙的身影,正是天机魁首,摇光。
有人眉头微皱,有人神色淡然,也有人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喜色。
而端坐在秦王赢则下手的赢柱,心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赢则,左手朝着背后轻轻一挥。
事情没有出现什么变数,那就该是时候动手了。
而赢则却是眉头紧皱地看着那几道垂落的身影,似乎没有注意到赢柱的动作。
而此时,方宏远惊疑出声:
“白家那个小子呢?
他怎么不在?
为什么此次参与天人之争的人,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方宏远出声,此时高台之上看着天际变化的诸多大臣也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从界域出来的众人身上。
除了之前死在了第八层的范珏,所有踏入了界域中的人,居然全都安然出现在校场之上,除了白家的白止。
但是,往年明明都是界域之中才是最为凶险的地方,出来的人并没有多少。
“天人之整结束,那一处界域关闭,便是空间彻底锁死。
而且,没有了如今诸多九天一脉的道修法力的维持。
如果真的没有出现在此处,那白家的白止,很可能.....”
有人轻声开口。
即使是不太懂这些道法只说的秦国武将,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要么,就是白止死在了界域之中。
要么,白止就是无法从界域出来。
这和直接宣布了白止的死亡没什么差别。
“不可能!!
那白止一人独登九天玲珑塔九层,横压六国天骄。
就连那个范珏也被白止一脚踩死。
要说他死在了界域之中,本将不信!”
有武将起身,怒声开口。
方宏远的一双王八绿豆眼更是被怒意填满,一身气血沸腾。
看向下方的九天一脉的诸多道修,厉然开口:
“于渊,是不是你?!
我家白止侄儿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被你用什么手段困住了?!”
此时正在轻掐道诀,催动九天玲珑塔运转的于渊眉头微皱,开口道:
“方将君这是什么意思?
这天人之争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的,贫道刚刚可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
天人之争结束,决出胜方之后,这些人自然就会被自动的迁出界域。
贫道可没有那么精湛的道法,敢于此地使什么手段!
那白止既然没有出来,那就代表他死在了界域之中。
这可不干我九天一脉的事情!
参与天人之争,本就是生死由命之事!”
于渊的话说的很快,但是声音朗朗,极为清楚。
本来还在惊诧于这漫天异象的秦国民众自然也听到了于渊的话。
皆是神色微变,随后议论声如潮水般迅速涌起!
白止,可是白起的孙子!
而且,还是一位儒武双修的极品天才。
刚刚更是直接把魏国那个被誉为有圣人之资的范珏给一脚踩死,随后率先登顶,狠狠地涨了一翻人气。
可是,这才显露锋芒,就陨落在界域之中了?!
校场之上,一时之间沸反盈天。
听着于渊的话,方宏远双目圆瞪,还欲开口。
但是白仲的声音响了起来:
“宏远.....”
方宏远扭头看了过去,此时的白仲身姿挺立,腰杆笔直的盘坐在座位上。
双手横放在膝前,面容平淡,静静地看着自己。
但是方宏远能很明显地看出白仲横放在膝盖前的双手紧握成拳。
“仲哥儿!”
方宏远低声开口,白仲摇了摇头:
“于渊没有做手脚,的确是止儿没有从那界域之中出来。
你,不用多说了。”
方宏远默然。
而此时,诸国使者身处的座位所在,一道声音响起,满是快意:
“哈哈哈,好!”
甘元肆意大笑,目光戏谑,满是快意地看向白仲所在。
随后和身边的韩国使者朗笑着捧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白家的白止居然也死了,这样,便是回了魏国,自己也有了交代。
而此时,数股凛冽的杀意死死地锁定甘元。
甘元却是浑不在意,只是面带冷笑地同白仲对视。
骤然,白仲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剑光虚影。
甘元还没有反应过来,骤然口中狂喷了一口鲜血。
一股磅礴地剑意一闪即逝,在场几乎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过来。
甘元便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身前的桌子上,气若游丝。
所有人面目都有些错愕。
这,是谁出手了?
甘元可是一位三品巅峰地武夫。
就这样直接跪了?
那位和甘元碰杯饮酒的韩国使臣,身形僵在了原地。
口中的好字还未出声,看着杯中沾染了甘元血水的酒杯,咽了一口唾沫。
“好....酒!”
而甘元的骤然倒下,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赢柱挥了挥手,便有侍人出现,将甘元带了下去。
而赢则也没有出声,询问是谁出手。
魏国的使臣而已,就算是杀了,现在的赢则也并不放在心上。
有人,则是目光忌惮地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地白仲所在。
即使白仲刚刚毫无异常,但是仅仅是同白仲对视,这甘元便倒下了。
说是和白仲没有关系,任谁都不信。
这白家,果然暗中潜藏着高手!
而王子渊则是将目光投注到白仲身上,一闪即逝。
白仲,也是王上地后手吗?
不过,那白止真的死了吗?
王子渊眉头轻皱。
按理说,不应该啊。
而此时,校场之上,一道滚滚气血之力沸然升腾。
伴随着地,还有一声怒喝:
“摇光,卫音!
我要你们偿命!!!”
是王翦地声音。
高台之上,众人地目光立刻放在了刚刚从界域落入校场的几道身影之上。
王翦手中长枪,杀气腾腾。
一身气血沸腾如烈火。
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前的众人。
自从白止和那个褒姒一同在那道大手地突然袭击之下,不见了踪迹之后。
那骊山之上地万物万象也随之崩塌。
王翦只感觉一阵浑浑噩噩之后,自己便出现在了秦国咸阳城内。
看着霞光笼罩下地摇光,还有她身边地卫音,王翦牙根紧咬。
必须要杀了周王,天人之争才能算结束。
白止就是周王,而此时天人之争已经结束了。
这就代表了,白止已经陨落在那道大手的攻击之下。
王翦心中仿佛有猛兽怒吼,恨意滔滔。
目光紧紧地盯着摇光和卫音。
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参加了这劳神子天人之争,白止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自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上了这卫音,自己的父亲就不会被流放边疆。
就连白止的死,也是因为这卫音。
王翦心中,恨欲狂。
那一抹先天气血正在猛烈的运转炼化,一身鲜红地气血沾染金黄。
一身怒斥,王翦直挺长枪,对着卫音所在,猛然刺了过去。
卫音眸光晦暗,欲言又止。
伸手,漫天红线斑驳。
却被那一杆长枪迅猛地搅乱。
正欲抽出长剑,以道手持木剑地身影向着王翦所在地方向奔赴了过去。
是莫凡。
剑光凛凛,莫凡的声音响起:
“王翦,之前一战,我两还没有分出胜负。
不如,就在此地如何?!”
剑光枪芒相撞,王翦和莫凡地身影同时倒退。
王翦怒吼:
“今日,谁挡在我身前,我杀谁!
莫凡,你若是想寻死,我成全你!”
王翦一个踏步,双臂青筋暴起,一个踏步,再次前行。
枪若游龙,带起璀灿金光,杀气森然。
莫凡眼眸微亮,眼中也全是粲然的战意。
那太虚幻境之中,他和王翦未曾分出胜负,都已拼到了脱力。
但是王翦地恢复速度要比他快太多了。
严格来说,莫凡输了。
但是现在,在外界。
除了心神有些疲累,两人的肉体全无伤势。
这一战,莫凡不想输。
手中木剑,剑光泠然。
猛烈的碰撞,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校场上也亮起了重重叠叠的道纹,直接阻住了二人战斗的余波。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战,方宏远来到了白仲的身侧,轻声开口:
“仲哥儿,王翦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这情况,止儿的事,好像和这天人二宗,都有关系。”
白仲静静地听着,轻声道:
“把王翦带过来,任由他这般发狂的话,怕是会直接入魔。
正好问清楚,这界域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和这九天一脉有关.....”
说话间,白仲地眼中杀气腾腾。
他不相信白止就这样死了。
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会死在这般地界。
即使是被那所谓地天人二宗魁首算计,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能直接将这些人通通打杀!
方宏远轻声应下。
而此时,伴随着王翦的一声怒吼,任由莫凡一剑捅穿了自己的肩头。
随即,枪尖也直接扎入了莫凡左腿。
随后王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莫凡的木剑,仍由剑气在自己的掌间肆虐。
另一只手放弃了长枪,对着莫凡的胸口,生猛地一拳砸出。
莫凡面色微白,提拳相迎,却被那拳头上如同烈火地血气直接砸的拳头焦黑。
王翦的眼中,杀意蓬勃,瞳孔一片猩红:
“我要,你们死啊!!!”
王翦怒吼着,再次提拳砸落。
莫凡地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王翦,怎的比刚刚交手时气血又蓬勃了这么多。
而且,这气血极为诡异,和界域之中有着明显地不同。
这一战,是自己输了。
而此时一道神光飞纵,直接将王翦迫退。
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莫凡地身前,眉头微皱地看向王翦:
“小友,何故杀意如此之重?”
王翦却是并未搭理,口中发着如同野兽地低吼,眼中红光愈发炽烈。
浑不在意这个中年男子,是一位修为在自己之上地三品道修。
身周地气血越发地炽热,甚至隐隐发黑。
道袍男子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轻叹一声:
“不知小友在那界域之中经历了什么,居然即将入魔。
哎,贫道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位年轻俊杰落得入魔地下场。
还是,帮你早点解脱吧。”
说话间轻声轻语,眼中却是冰寒至极的杀气。
右手轻召,一道半月轮模样地道器蒸腾而起,直接向着王翦飞射而去。
刚刚止住了身形地莫凡立刻道:
“师叔,这本就是平辈之间地比试,便是死了,莫凡也心甘情愿。
还请师叔收手!“
但是那个中年道修却是全然不理,月轮之上地锋芒也越发凌冽。
就在即将接触到王翦之时,一双漆黑如墨地长刀出现在王翦地身前。
一刀劈落,锋芒大作。
那柄月轮道器直接被长刀劈成了两半,一道声音冷冷响起:
“你九天一脉,还能管到我秦国的头上不成?!”
方宏远身形魁梧地持刀而立,站在了王翦地身前,满脸冷色地看着中年道修:
“劳资看你额头间黑光笼罩,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要不,劳资先帮你解脱了?!”
中年道修面色微微一白,目光移到了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刀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轻声开口道:
“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道修之责。
若是贫道那一日真的走火入魔了,不用劳烦将军,贫道自会引颈就戮。”
方宏远扭头吐了一口痰:
“还真是冠冕堂皇!
好话都让你说尽了!”
扭头看了一眼身周气血之上尽是黑气的王翦,方宏远神情微肃。
这,还真是快要走火入魔了。
也不与那个道修多说话,直接拎着王翦飞到了高台之上。
王翦此时意识有些混沌,只感觉胸中杀气四溢。
耳边突然响起了白仲的声音:
“王翦,冰清诀!”
王翦了然,心中立刻轻声念诵。
心中的念头与杀意,也随之缓缓平息。
睁眼,看向自己身前关切看着自己的白仲,王翦心中一颤,低声开口:
“白仲叔父.....”
而此时,太虚幻境本源之地中。
天际之上,浮现了一座浩大的门阙。
一道红袍身影骤然浮现。
先是忌惮地看了一眼下方,端坐在一尊大鼎上的白袍身影。
视线又转到了骊山山顶那周幽王的身躯,嘴角轻勾。
伸手掐动道诀,漫天金色锁链如同游龙蜿蜒转动。
那天际之上的巨大人脸,眉心地幽魂凄声哀嚎。
随即转身,就欲直接踏入门阙,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元暑,你,这是打算作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周王,还是白止?!
红袍少年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愣。
立即低头,看向了端坐在青铜鼎上的白袍男子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元暑心中冷笑。
这姬宫涅,果然还没有真正开始夺舍,一直在等着自己呢。
元暑心中微微肃然。
他知道姬宫涅刚刚在做什么。
但是现在,自己已然身受重创,还得提防这处幻境本源之地中的冤魂反噬。
如果自己真的暗中对那姬宫涅出手了,说不得两方都落不到什么好处。
他不信姬宫涅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直接进行夺舍,肯定暗中布置了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哪有夺舍这么快就成功的。
感受着那具身体上升腾而起的气血,冷声开口道:
“周王,刚刚我两已经达成了协议。
我只是出来看看你有没有阴沟里翻船罢了。
怎么,你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白袍身影挑了挑眉:
“协议,嗯,这协议我自然是不会违背。
但是,我希望给协议补充一点。”、
元暑皱眉道:
“你想补充什么?
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
本座已经答应了助你重新凝聚周国的国运位格。
而你在驱使九鼎帮助本座将煞身祭炼成功之后,这处空间中的冤魂本座自会将其释放出来。
你还想补充什么?!”
元暑的语气有些不满。
要不是自己实力大损,分魂神念也出现了问题,自己也不会同这周王妥协。
可是现在这周王居然还想补充点东西。
当真以为自己现在实力大损,便是他这样一个残魂就可以随意拿捏的?
而此时,周王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和善地笑意,朗声道:
“没有,孤想补充地东西,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孤在融合了这具肉身命魂的记忆之后,突然想起来那个和这具肉身的原主人一同来到此地的女子,现在何处呢?
她似乎和孤的爱妃有点关系,孤正好也想知道她是如何在幻境之中占据了褒姒地肉身。”
元暑想了想,伸手轻挥。
一道身着明黄色长裙,脸上有面罩覆盖的女子身形从天上那具巨大面孔的眉心红点处缓缓坠落。
而在这个女人的上方,一顶冠冕之上妖纹盘旋,护住了黄裙女子的全身。
天际之上的重叠道纹与恐怖的金色锁链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冠冕笼罩的地方。
“周王,你的那位爱妃,现在可了不得的很啊。
如今已经成为了妖族在九州地界的四位话事人之一。
等到她回归妖族祖域的时候,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
元暑似是感慨,似是点醒一般地悠悠开口,却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止住。
周王神色微动:
“那你抓住这个女娃作甚?不怕她找你算账?”
元暑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不说抓这个和她沾亲带故的小狐狸,本座就是直接抓了她又如何?!
真以为那些老妖怪愿意为她出头不成?!”
元暑说道妖族之时,面色就变得极冷。
周王眼神闪烁,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先把这个女娃交给我。
咳,毕竟她和孤的爱妃有点干系。”
听着周王的话,元暑眼眸眯了眯,轻声道:
“给你也行,但是本座也得补充一件事。”
“你先说。”
“之前我便说了,九鼎之中,除了主鼎以外的其他八座副鼎我会准备好。
但是,那八座鼎的位置不好迁移。
你得带着主鼎,随本座一同去八鼎安置的地方。
这个补充,应该不过分吧?”
看着周王紧皱的双眉,元暑轻声道:
“
你放心,本座绝对不会设置出什么陷阱。
如果你不放心地话,一会你也可以随本座一同出去。
本座这样自然也来不及设置陷阱,你觉得如何?
要知道,这个女娃的体质可极不一般。
跟脚说不定比那褒姒还惊人。
本座要是等到天人之隔洞开,直接带回九天之外。
那本座能换到的东西,价值可比一具煞身还要高。”
元暑苦口婆心的劝说,周王嘴角微勾:
“你前面的话,孤勉强相信一点。
后面的话,孤不信。
如果这个女娃价值真的这么高,你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手。
说不得,背后还沾染着什么大麻烦。
敝处甚至要大于这益处,所以你才放弃的如此干脆吧。”
元暑神色微微一滞,微笑着点头:
“周王果然是聪明人。”
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耻感。
周王挥了挥手,天上那黄裙女子的身体缓缓下降,落到了他的怀中。
“不过,孤应下了!”
周王轻声开口,低头看向双目紧闭的女子。
透过面具,只能看见一双紧闭地眼睛,
长长地睫毛在金辉的倒摄下洒落一片阴影。
正是苏念心。
周王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而此时,天际之上,那一座巨大的门阙骤然发亮。
元暑将目光从周王的身上移了过去。
他总感觉这个姬宫涅似乎有些变化。
但是转念一想,三魂相合,有一些细微之处的变化也算正常。
随即将心中的念头放下,手中迅速掐动道诀。
漫天金色锁链随之铿然作响。
而周王看着眼前这一幕,轻轻将苏念心放在了青铜鼎上,而自己却从青铜巨鼎之上离开。
随后,迅速奔赴骊山山顶。
看着那一尊残缺的躯壳,将右手缓缓搭在了那一具躯壳的头顶。
周王地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的笑意。
“命魂,三魂合一.....
傻*,没想到小爷我是穿越过来的吧?!”
没错,其实一开始睁眼的时候,这具身体的意识便不是那周幽王姬宫涅,而是白止!
白止轻轻摩挲了一翻周幽王地躯体,将那额头的钢钉直接拔了出来。
一抹诡异地气机顺着额头倾泻而出。
而这一具尚能维持原状地躯体迅速的风化。
隐隐间似乎能听到一声沉闷的叹息。
元暑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带着怒意:
“姬宫涅,你在做什么?!”
白止扭头,面色微冷地开口:
“你不是看见了嘛?
虽然孤勉强选择了不与你计较你将孤的尸身乃至命魂都困于此地的行为。
但是,孤也不想看见孤以前的身体被你这般作践!”
元暑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止,冷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再开口。
此事的确是他做的,但是没想到终究还是让这周王的命魂逃窜了出去。
当时他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立威,同样是为了让周王地存在来稳住这处空间的数万大周士卒冤魂。
这样,才方便他提取冤魂煞气,以秘法来为自己的分魂炼制一具煞身。
结果周王临死前还摆了他一道,愣是割裂了一部分命魂封存体内,干扰了他的判断。
使得他的那具煞身都炼制了数百年,还没有炼制完成。
直到数年前,他才寻到了让煞身成型的机缘。
于是他便开始了筹谋布局,为炼制一具足够俯身穿越天人之隔的煞身开始做准备。
而元暑没有注意到,那周王身躯风华后的灰尘并不没有洒落于地。
而是极为细碎,消散的高升到了天际。
一丝一缕的逸散到了那一具巨大面孔地眉心之处。
白止面色冷然,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光。
在周幽王将他的一切全部都灌注到白止的体内之时,白止是真的慌了。
因为他的神魂之力没有周幽王强横。
就算周幽王并没有将他的神魂吞噬,而是两两融合,最后做主导的,必然是周幽王。
不,准确来说是拥有着白止一切记忆的周幽王姬宫涅。
而不是,白止。
但是很快,白止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明明有那么多的画面涌入自己的识海之中,自己的神魂之力也在不断装大。
但是自己就是记不清周幽王的任何记忆。
直到道宫之中,代表着周幽王的神魂虚影彻底消失,白止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反而是神魂之力饱满异常。
甚至自己的道修境界都直接被动突破了。
而白止的识海之中,却是出现了周幽王的声音: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体内有着天地二魂的加持?!
你不是孤的转世?!
也不对,如果不是孤的转世,怎么可能和孤如此契合?!
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随后,周幽王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而白止的识海深处,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升起,一个扁平状的物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似是打了一个饱嗝一般,轻轻颤抖了一下。
白止的识海都随之一同震颤。
几个模糊的片段出现在了白止的脑海之中。
都是周幽王经历过的事情。
轻叹了一口气,白止看向了天际之上,那巨大人脸眉心咆哮的冤魂已然开始缓缓地平息。
白止的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一开始,周王或许就没有打算和这个元暑合作。
只不过是打算先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罢了。
也是,再怎么说元暑都打算让他直接永世不得超生了,这谁忍的了啊。
几万之数的冤魂,怨气反扑。
就算是这元暑全盛时期,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白止眸光闪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正好,先跟着元暑的后面,看看元暑的布局,究竟是哪些东西。
倒是这天人之争,应该已经是结束了吧?
想到这里,白止神情微肃。
自己还没出去,也没手段和自己老爹老娘传递自己的信息。
而王翦看到的,好像是自己被直接一掌打死的场景。
嘶.....
白止倒吸一口凉气。
希望老爹人没事。
外界,校场之上。
王翦将太虚幻境中的事大致说了出来。
在得知白止居然成了周王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可能这就是他夺得了头名的先机吧,毕竟当初我秦国武王当初在太虚幻境之中也是借用了他人的身份。
而他当时就是第一个登顶的九天玲珑塔。”
有人轻声开口,是蔡泽。
面对白仲的目光,蔡泽微微摇了摇头。
白仲皱了皱眉,继续听着王翦说着。
再到后来的幽王入骊山,诸侯联军齐至。
妖族也攻入了骊山。
可是周王只有郑国来援。
偏偏周王还被褒姒抽取了人王气运。
这种局势几近死局。
结果后来白止在骊山早有埋伏。
甚至还有秦国军卒来援。
白止后来甚至展现出来了二品武夫的战力。
直到有解释说周王原本就是二品武夫,白止只是借用的时候,在场众人才轻舒一口气。
而这整个过程可以说一波三折。
直到最后,甚至出现了天人。
王翦说到天人出现的时候,白仲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寒光,随即迅速收敛。
“所以,白止是死在了天人的手中是吗?”
白仲轻声开口,眼眸微合。
“不是!”
王翦低声开口,咬牙看向摇光所在:
“白止,将那个天人诛杀了!!!
但是,最后筋疲力尽的时候,却被摇光和卫音,用两枚封印着高人手段的玉珏,镇杀了!!”
两句话,却引得在场所有人都神情巨震。
“你说什么?!!”
“白止,诛杀了天人?!”
“二品武夫,逆伐天人。
这要是真的让白止成长起来,不就又是一尊武安君?!!”
“九天一脉,好你个九天一脉!
王上,微臣请愿,率军踏平那九天一脉山门!
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杀害我秦国绝世天骄!”
不论是武将还是文官,此时都不顾形象的大声开口,神色极为激动。
就算是幻境中的天人,就算不是白止本人自己的实力。
但是,那位靠自己苦修登上二品的周王没做到的事情,白止做到了。
逆行伐上,特别是如同天壤之别二品与一品。
除了一个武安君白起,从来没有人做到这样的战绩。
就连赢则和他身边的老侍人都神色微变。
如果真的是如王翦所说,那白止陨落在这小小的一场天人之争中,绝对是秦国莫大的损失!
有人疑惑道:
“王家世侄,你真的确定那天人是白止所杀吗?
可知道白止用的是什么手段?
最后白止遇袭的时候,那玉珏中封存的高人手段,你可记得?”
王翦想了想回道:
“我当时正在同这莫凡相争,但是我看到了漫天星辉倒灌。
特别是有一颗星辰,极为明亮,那个天人都有些忌惮。
然后白止驱使着一截如文气勾勒,上有金文雕刻的东西直接插入了那个天人的胸口。”
“文曲星辉!
道基!!!
这白止,他入三品了!!!
他绝对是我儒修一道的绝世天才!”
有老人面色激动的大吼,就连脚上的鞋子都因为他激动地跳起来而直接飞了出去。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通红地看向校场之上:
“九天一脉,脉主何在?!!
你这狗娘养的居然敢害我儒修天才!!
彼其娘之!!
有本事过来同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第二百一十三章:姬瑶有危险?!
衣冠极为齐整,甚至发丝都梳的极为整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此时形象全无。
听着老人的话,在场文官都是面色微震。
这位老人是堂堂秦国上卿,掌宗庙祭祀礼仪的奉常。
名为巩保,年逾六十。
也是秦国唯一一位三品儒修,从稷下学宫学成而出。
他的论断,自然值得在场众人相信。
他们可是清楚不足弱冠的三品儒修,而且还是能勾动文曲星光的儒修,到底代表什么。
部分文官也是同样的满脸怒容,直接起身。
他们都是儒修。
而儒修,在秦国几乎没有什么扛鼎的人物。
法修与墨修在朝堂之上尤多。
之前知道那白家的白止学的是儒道,甚至踏入了四品境界,就已经让这一众习儒的文官极为激动。
毕竟这种岁数踏入四品,那三品境界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二品也有极大的可能。
那秦国朝堂之上,儒修起码也有了和墨修,法修争锋的底气。
尤其是现在,那白止居然有可能已经踏入了儒修三品的境界。
这哪是另一个武安君白起,这分明是下一个圣贤种子!
“九天一脉脉主何在?!
天人二宗宗主何在?!”
高台之上,诸多文官厉声开口。
齐齐看向台下,九天玲珑塔所在之地。
于渊听着呼喝声,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身处光束照射之下的摇光,又将目光转向了卫音。
而此时的卫音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于渊轻叹一口气,正欲上前一步,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一身黑白二色交织的修身道袍,面如冠玉,下颌有一缕长须飘扬,仙风道骨。
始一出现,便面带微笑的轻声开口:
“贫道天寻,见过秦王!”
赢则面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
“天寻道长既然亲自来了,为何不直接现身一见呢?”
天寻道人身形翩然而起,来到了高台之上,躬身做了个道揖。
面带微笑的开口道:
“贫道这些时日一直都在闭关修行,所以一不小心误了时辰。
贫道怕失了礼数,故而也就未曾面见秦王,只是一直在台下待着,还请秦王见谅。”
赢则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不过天寻道长却是多想了。
修行无岁月,就算是道长没来,孤也不会怪罪什么。
不过。”
赢则双目微眯,轻声开口:
“道长对于这天人之争,可有什么想说的?
孤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九天一脉的两位魁首,居然都带了些小物件进去。
甚至,对我秦国,武安君后代,痛下杀手?!”
声音明明极为舒缓,但是语气越来越冷。
天寻面色不变,微笑道:
“禀秦王,这天人之争,无论哪一方胜利,贫道作为九天一脉的魁首,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只要这一次的天人之争能圆满举办,便足以。
而对于摇光她们在秘境之中,携带小物件痛下杀手一事,贫道也不甚清楚。
既然摇光和卫音都参与了此事,摇光正在接受这一次天人之争的奖励,不便打断。
卫音!
你过来,当着秦王的面,说清楚界域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寻扭头,看向了下方的卫音,轻声开口,面色漠然。
卫音身躯轻轻一颤,起身,来到了高台之上。
低头,开口道:
“小道卫音,见过秦王,见过诸位大人!”
“卫音,既然那王翦说你和摇光,都对那白止出手了,还动用了不允许出现在天人之争中的手段。
此事,你,可认?!”
天寻看着低首的卫音,面带微笑地开口询问,但是眸子极冷。
卫音抿了抿嘴唇,恭声道:
“禀脉主,禀秦王。
界域之中发生的事情,的确和王翦所说的差不多。
但是细微之处有些差别。
摇光,并没有动用什么其他的手段,只是自爆了自己的法器。
而小道,的确提前准备了一件封存着高人手段的玉珏。
但是当时,小道并不知道那周王就是白止。
小道只是想着赶在摇光的前面,获得本次天人之争的胜利。
小道,认罪!”
“卫音,你好大的胆子!”
天寻神色冰冷,直接一指点出,道纹跌起。
这一指,杀气四溢。
居然对着卫音的额头直接点落。
卫音依旧恭敬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
一股气血勃发,天寻的这一指,被阻住了。
赢则身边的老人,面色微冷开口道:
“天寻,虽然这卫音是你道门中人。
但是,她既然身处秦地,那便得按照秦律行事。
王上还没有发话。
天寻,你急什么。”
天寻道人也不恼,而是叹息了一声:
“是贫道冲动了!
这天人之争此前从未出现过这种境况,是贫道处理不周!”
赢则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却还是淡然开口:
“卫音是吧。
你说你有一枚封存了高人手段的玉珏。
倒是不知,玉珏何在。
你那背后的高人,又是什么人?”
卫音深吸一口气,迅速道:
“禀秦王,我那玉珏用完一次之后便自动破碎了。
至于小道背后的高人....”
卫音抿了抿嘴:
“小不能说,还请王上恕罪!”
但是卫音的目光,却向着高台上的某地轻轻扫了一眼。
眼中似是歉意,似是忐忑。
有心人顺着卫音的目光瞅了一眼,眉头紧皱。
听着卫音的话,赢则自然也注意到了卫音看的地方,却全然一副没看到的样子,继续道:
“不说?
卫音,孤且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说出是谁指使的,孤便恕你无罪。
但是,如果你不说的话,怕是免不得要去廷尉署走上一趟了。”
卫音没有出声,低着头,明媚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
而此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禀王上,那玉珏中的手段,是微臣所留!”
一道声音淡然开口。
王子渊面色如常,起身,行礼。
赢则扭头,死死地盯着王子渊,开口道:
“王卿?!
你作为法修,如何同这卫音扯上了联系?!”
王子渊迅速道:
“禀王上,微臣同这卫音的双亲乃是故交。
她在初来咸阳的时候,便一直住在微臣的家中。
微臣担心她在天人之争中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便给了她一枚玉珏护身。”
群臣哗然,赢则眉头紧皱。
而他身旁的赢柱同样面色有些不善。
这王子渊,怎的在这时候跳出来了?~!
本来就是弃子,就算侥幸从界域中回来了,也同样是弃子的命。
王子渊却在这时候直接相护是什么意思?!
不对,居然是他给了那个弃子一枚护身玉珏?!
赢柱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极为难看。
如果此次天人之争没发生什么意外。
要是按照之前那样,假如天寻没有给摇光准备后手。
说不得此次天人之争的胜者,就是这卫音!
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全被打乱了?!
这王子渊,他到底站在哪边?!
而此时的白仲,目光闪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嘴唇微动。
一边的王翦,神色微变。
刚刚白仲已经传音问询了王翦,当时的场景到底是如何。
此时白仲的发声,却让王翦有些发蒙。
赢柱心中念头不断盘旋,却听到一道声音愤然响起:
“不可能!
当时明明护持在白止身边的,是那个踏入二品的妖修,褒姒。、
可是她却在那个大字的镇压下无力护住白止。
王大人应该还是三品修士吧?
你怎么可能有这等手段?!
而且,当时绝对不止卫音出手了。
我分明看到了摇光崩碎了自己的法器罗盘。
随后出现了一双大手,威压吓人,直接捏爆了一片虚空!
而当时,卫音在同我对峙!”
是王翦。
他紧握双手,牙根紧咬,迅速开口。
神情极为激动。
“而且,我当时就在白止身边。
我能感应到卫音催动的玉珏上散发的气息,不是王大人的。
而那个大手,给我的感觉,分明和这位九天一脉的脉主一模一样!”
听到王翦的话,高台之上,诸人议论纷纷。
王子渊和白家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白止之前还在朝堂之上状告过王子渊。
王家一直是紧跟着白家的步子走,按理说王翦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过王子渊。
毕竟,王子渊自己都承认了!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王子渊神色微动,看向了王翦所在。
动了动嘴唇,没有开口。
而此时的赢柱是真的犯迷糊了。
这王子渊,到底有没有出手?
亦或者说,这个卫音用的那个玉珏,不是王子渊给她的那块。
而她这么做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有人故意想坑害王子渊?
这王子渊的确是三品法修,也的确应该没有这等手段。
赢柱突然想起了刚刚卫音似是无意的抬头看向王子渊的动作。
如果她真的不想把王子渊供出来,那也不该这么做。
这样,更像是在逼王子渊表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站在卫音后面,有着二品实力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害王子渊?
卫音,九天一脉,法修。
赢柱脑海有些混乱,轻轻摇了摇头,骤然间看到一直默默喝酒,没有开口的蔡泽身上。
又轻轻调转视线,看向了端坐高位,眉头微皱的赢则,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而此时,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所有人都是被这道响声吸引了注意力,齐齐看了过去。
那座九天玲珑塔上,骤然逸散了一缕缕轻烟,直上高天。
伴随着轻烟蒸腾,九天之上有雷音鸣彻。
随后响声如擂鼓。
天际之上,云层翻涌,将炽烈地阳光彻底封死。
黑云重叠,紫光闪烁,整座咸阳方圆数百里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
只有天际的雷声越发宏大,不时有雷光轰鸣。
而校场之上,只有一道光柱从那九天琉璃塔顶端的琉璃珠射出,笼罩在摇光的身上。
一屡屡玄妙的气韵从一直闭目的摇光身上缓缓倾泻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白天变成黑夜了?”
校场之上,有人低声开口。
在这滚滚浩荡的天威之下,身处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恐惧在众人的心头滋生。
赢则皱眉,挥了挥手。
一道道火把亮起。
天寻抬头看了看天光,眼中金光闪烁。
而他看到的,不是这漫天雷光乌云。
而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盖在九天之上。
屏障之上,文气苍茫。
而此时,这个屏障正在轻微的震颤。
伴随着轻烟蒸腾,那巨大的屏障似乎在缓缓地变淡。
天寻道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向赢则迅速开口道:
天寻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赢则迅速开口道:
“禀秦王,天人之争结束,天道有感。
或有天人降至。
还请秦王,依礼法行事!”
一边的赢柱迅速压下心中的想法,开口道:
“父王,如果真的有天人降临,那便代表天道认可了我秦国的地位。
此事事关重大,而那白止,和王子渊大人的事,不如等此间事了,再行论断?”
赢柱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赢则轻轻点了点头:
“那便依你的意思。
天寻道长,看好你九天一脉的人!
巩卿,祭祀一事可曾安排妥当?”
那个丢了一只鞋的老人恭声开口:
“禀王上,微臣已按周礼准备好了祭祀事宜,只等王上令下。”
赢则点了点头:
“那便开始吧!”
赢柱附和道:
“禀父王,有些东西是儿臣同奉常大人一起安排的,可能需要儿臣亲自去一趟。”
赢则挥了挥手:
“去吧!
勿要出什么纰漏。”
“儿臣省的!”
而赢柱在侍卫的护拥之下,迅速离开了高台。
转身便入了校场旁的马车内,四处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的看向那位美妇人:
“那个周国王室的孤女呢?”
中年美妇立刻惶恐地跪伏回道:
“妾身收到命令之后,便联系了暗柱。
但是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暗柱的信息。
就连联络的玉佩也崩碎了。”
赢柱的脸上极为难看:
“你说什么?!”
赢柱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出现了纰漏。
“那跟在暗柱身边的人呢?
他们在哪?”
赢柱强压着怒气,低声询问。
美妇低头回道:
“全都消失了.....”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赢柱的面色此时难看的可怕,直接将车架中的摆设挥手间直接砸烂。
“还请殿下息怒!
臣妾在发现事情不对之后,便让老祖去寻人了!
臣妾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在暗柱的身上留下了线索。
我赵家的老祖定然能寻到,将那个周国王室孤女给带回来!”
美妇迅速开口,赢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还好你做事机灵。。
如果真的让那周国王室孤女逃跑了.....”
赢柱双目微眯,冷冷地看向美妇。
美妇抬首,苍白美颜的脸上挤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
“还请殿下放心,我赵家的老祖是武夫二品的绝顶高手,定然能及时将人带回来!”
而此时,咸阳城外。
一道身着浅蓝色道袍的丰腴身影背着一个人在空中急速飞驰。
而她身后背负的那个一身彩衣的绝美女子眼中再无往日的灵动。
口中不停的溢血,脸上毫无血色,身子都在轻微的痉挛。
“洛妃,坚持住,我们肯定能找到师傅的。”
姬瑶不时的回头看着,脸上满是焦急。
申洛妃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
“师姐,没用的。
你放我下来吧。
那个人肯定在我身上也留了线索,你把我放下来,我们分两个方向走。
不然,你肯定还要被抓回去。。”
“不行!
你这样根本走不了!
我带你去找师傅,有她在,我们肯定都会没事的!”
姬瑶的脸上满是坚定。
申洛妃轻声叹了一口气,而此时,一道遮天蔽日的大手毫无征兆的从漆黑的云层之中浮现。
向着姬瑶所在当头抓去,伴随着的是一道冷漠的轻哼声:
“终于找到你们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都是影帝!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一只通天大手,还有黑云之上的魁梧身影,申洛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而姬瑶的脸上,满是果决。
一声轻叱,道剑光华铮然,破空而去,欲要破开一条生路。
但是在劈到那一张大手之上时,却未曾掀起任何波澜。
伴随着一声泠然轻响,道剑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姬瑶面色也是骤然苍白。
大手速度不变,横袭而来。
趴在姬瑶背后的申洛妃牙根紧咬,看着那悬在头顶上的大手,苍白的脸色浮现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手中出现了一枚道符,贴在了姬瑶的背后。
随即双手撑起,身形忽闪,直接挡在了上方。
“师姐,你快走!”
申洛妃一声低喝,道纹滚滚而起,挡在了二人的身畔,遮掩了内里景象。
一柄细长的道剑,泛着红光,直直地迎着巨大的手掌而去。
申洛妃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迅速掐动道诀。
而姬瑶的身后那一枚道符金光闪烁,空间随之微微震荡。
而姬瑶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道符。
双眸圆睁,看向满脸悲色与歉意的申洛妃低头看着自己,口中低呼:
“不要!”
下一个瞬间,姬瑶的身形消失不见。
这一处道纹遮掩的空间之中,申洛妃嘴唇轻颤:
“师姐,对不起。
离开咸阳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那流彩阁,本来就是由官家在幕后扶持。
她当初与姬瑶的相见,也不过是安国君赢柱下的一步闲棋。
最后同姬瑶暗中逃离流彩阁,拜入了正心山的门下。
其实也都是按照赢柱的布局在走。
赢柱的目的,既是为了姬瑶,也是为了正心山中的那一尊护宗妖灵。
甚至,还有如今正心山的宗主,明芷。
申洛妃不知道这一次的天人之争,姬瑶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是她知道,姬瑶对赢柱而言,很重要。
因为她最开始,赢柱也只是一直只让她负责安心修炼,获得明芷的信任。
但是,从姬瑶作出了准备,要去秦国刺杀赢则开始。
赢柱就已经借申洛妃之手,为姬瑶安排妥当。
故而当初姬瑶能轻松的潜入秦国王宫内部。
伴随着天人之争的来到,赢柱却让申洛妃找机会将姬瑶交到他的手中。
申洛妃一直借理由推脱。
但是,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
申洛妃也想过直接带姬瑶离开,回到正心山。
但是,她体内有着赢柱下的符印。
不听命行事,她会死。
她,没得选择。
可是当申洛妃将姬瑶骗离了校场,看着姬瑶关切的面容。
她,终究是选择了带姬瑶离开。
她知道自己体内,可能存在着会暴露自己行踪的东西。
但是,她也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多看姬瑶一眼。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和姬瑶,居然这么快就被追上了。
仰首,看向那一双大手。
申洛妃的嘴角扯出一抹极为释然的微笑。
死,便死了吧。
这样的活着,太累了。
那一柄细长的道剑被大手直接拍落,缠绕在申洛妃身周的道纹也被瞬间排散。
但是,当看见道纹之中,只有申洛妃一个人的时候,那道魁梧身影的眸中射出一道冷光。
他意识到那个姬瑶,可能跑了。
大手从擒拿之势转作拍势,,杀气腾腾。
一个叛徒而已,既然没了作用,随手镇杀便是。
而此时,一道剑光,从下方飙射而出。
极为寻常地剑光,却带着一股诡异的势。
后发先至,斩在了巨掌之上。
巨大的黑色手掌直接被剑光劈成了两半。
那一抹剑光也随之消散。
那一道魁梧的身影眉头微皱,看着出现在申洛妃身畔的白衣身影,有些疑惑道:
“魏英?
你没有受伤?!”
气质慵懒的白衣女子,宽袍博带,眉如远山,怀中抱着一柄黑剑。
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魏英打了个哈欠,无奈地回道:
“我说我真的受伤了,你信吗?”
魁梧地身影冷笑了一声:
“自然是不信!
当初说你硬受了纠儿一拳,险些修为被废,我就不信。
作为白起手中最锋锐的那柄剑,
数年前单人独剑,将那踏足二品境界地范雎钉杀在自己府上的人。
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在纠儿的手中负伤。”
魏英挑了挑眉,砸吧了一下嘴巴,开口道:
“你这后面说的什么跟什么?
我怎么都不知道?
范雎居然是二品修士?
还是被人钉杀在府上的?”
魁梧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魏英,现在你又何必故作不知?
不过,就算你应该也踏入了二品,但是你若是执意挡在那个叛徒的身前。
老夫同样可以将你生生点杀!”
魁梧的身影说话间,一股恐怖的武道真意冲天而起。
轻抬右手,指间气血如游龙盘桓。
魏英撇了撇嘴。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持剑人。
这个老东西说的那些光辉事迹,虽然她很想承认,但是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不过,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一口认定是她钉杀了那个范雎呢?
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道魁梧的身影。
魏英深吸一口气,怀中的黑剑被她双手所持。
左手握剑鞘,右手捏剑柄,
宽袍博带在空中飘散,魏英的脸上全无慵懒,神采飞扬,,朗声开口:
“今天这个人,我魏英,护定了!
既然我能杀那范雎,那自然也能杀了你!
赵衍,你若是真想杀她,那便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可答应!”
黑鞘半开。
一股慨然剑意冲天而起。
极致凌冽,杀气磅礴。
森然的寒气席卷四方。
赵衍眉头微皱,神情冷肃。
果然是这魏英动的手。
之前他还怀疑过可能是那个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白仲。
甚至授意让赵纠去试探一番,直接将白仲一个人困在了敌军重围之中。
白仲险象环生,所展露的实力,却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夫四品。
甚至最后落得武道根基都随之受损。
如果说真的是白仲,那他也不至于装的如此逼真。
赵衍心中念头急转,感受着那铮然凛凛的剑意,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出手。
他有自信搏杀寻常二品。
但是这卫音毕竟杀过范雎,战力不可小觑。
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在今日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引起不小的变数。
但是,如果能在此地将那魏英直接斩杀。
那白家没有了这样一尊强者护佑,自然是任由他人搓圆揉扁。
赵衍眼中凶光闪烁,指间煞气翻涌,正欲开口。
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脸上那一面墨绿色的鬼脸面具,极为显眼。
“赵家的那个老不死?!
你居然从自己的老巢之内跑出来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自然是这个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开口。
宽大的黑袍随风而动,勾勒出傲人的窈窕身姿。
一股含而未发的气血之力缓缓涌动。
“很好,今日我天刑楼定要同你赵家好好清算一番!”
天刑楼?!
赵衍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不认识这个带鬼脸面具的女子。
但是他知道天刑楼的标志。
那副面具的材质,和当初自己看到的两副面具一模一样,只不过模样不同。
当初白止同欧祝大闹赵府之后,赵衍便查询了一翻这天刑楼的跟脚。
也知道天刑楼的诸多楼主中,的确有一个女子。
在面具的遮掩下,赵衍看不穿这个女子的真实修为。
但是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血。
起码也是三品武夫。
而且敢单人乱入自己同这卫音的对峙,也说明她肯定是有恃无恐。
赵衍冷哼了一声:
“清算?
当初你天刑楼两位楼主都出现在我赵府,结果如何?!
更何况今日只有你一人!
老夫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同老夫清算~!”
带着墨绿色鬼面的女子冷笑了一声: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天刑楼不能拿你赵家如何吧?!
如果不是担心那秦国国运镇压,我天刑楼早就将你赵家所在彻底抹除!
如今此处却不在咸阳城内,你且看看我天刑楼能不能将你这个老不死的镇杀于此!”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却带着一股摄人的杀气。
赵衍眉头微皱,看着那个女子轻轻拍了拍手掌。
一抹流光迅速飞遁而去。
摇人?!
赵衍冷笑一声:
“原来你天刑楼只会以众敌少吗?!”
女子轻笑着回道:
“以众敌少?
当然不是。
只不过本楼主怕你跑了,故而找个人压压阵而已。”
说着,目光似有似无地瞥向一侧的魏英。
“这里还有一个人,居然还是一尊二品剑修?
莫不是你的同伙?
看来本楼主还得多叫几个人。”
说着,又是几道流光转瞬消逝。
魏英打了个哈哈:
“这位姑娘你多虑了,我和这个赵,嗯老不死的是生死仇敌。
刚刚你要是不出现,我已经将他斩于剑下了!”
“哟?那还是本楼主坏了你的好事?
不过,你既然同这老不死的是仇敌,那便是我天刑楼的朋友。
不如,我两一道先将这个老不死的斩杀。
本楼主请你喝我天刑楼中,一位楼主的秘制好酒燕子春,如何?!”
魏英本来紧绷的心弦骤然波动,眼中异色闪烁,迅速收敛。
笑着开口道:
“那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然是好酒,在下也懒得和这老不死的废什么功夫。
我等直接联手,全力以赴,将之一击斩杀,如何?!”
“如此最好!”
带着墨绿色面具的女子立即附和。
看着如此和谐的场景,一边的赵衍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面对两双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眸,赵衍仰头大笑出声:
“好!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将老夫一击必杀!
当真以为老夫的破天指,是别人吹嘘出来的吗?!”
恐怖的气血骤然蒸腾而起,指意苍茫无铸。
伴随着一声怒喝,山峦震动。
赵衍浑身上下所有穴窍仿似都在散发着微光,似有神明低颂,清气滚滚。
随后赵衍直接一指点出,身形化作虚影,似是以身相附。
完蛋。
魏英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同带着鬼脸面具的女子对视了一眼。
她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司马未央。
故而才和司马未央一起演了这样一出戏。
但是看样子是玩大了。
司马未央的实力她知道,也就三品武夫境界。
面对赵衍这一指,怕是难顶。
而自己,之前也就是故意装那么一装,谁知道那范雎到底是谁杀的。
魏英有些无奈地轻舒一口气,心神微动,迅速勾连手中的黑剑。
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了。
但是很快,魏英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赵衍,似乎是要跑?!
那一道擎天之指,目标直指魏英与司马未央所在。
但是,有一道模糊地虚影隐匿于黑暗之中,朝着相反的方向,迅速飞驰。
“赵衍,你休想逃!~”
魏英迅速出声,随即传音给司马未央。
便搂着身后的申洛妃装作躲避这一记指头的模样,向着另一侧迅速逃窜。
听着魏英的声音,赵衍嗤笑着,头也不回。
现在就来二打一了,一会还有援军。
真当老夫是傻子?
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一群?
傻子才不跑!
真当我赵稳健是浪得虚名?!
恐怖的轰鸣声炸响,山脉震颤。
赵衍的那一指直接捅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
看着赵衍造成的景象,司马未央和魏英跑的更快了。
难怪这个老不死的能活这么久。
司马未央和魏英对视了一眼,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二品剑修.....
几日没见,我怎么不知道你魏英都是这种大高手了?!”
感受到失去了赵衍气息之后,司马未央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极媚人的脸颊,促狭地笑着看向魏英,轻声开口。
魏英翻了个白眼,对着司马未央拱了拱手:
“彼此彼此!
你这个小小地客栈老板娘不是也成了大名鼎鼎的天刑楼楼主嘛!”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齐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显然,这两个几乎是一起长大的闺蜜都对彼此知根知底,自然都以为对方是装出来哄人的。
魏英怀中搂着的申洛妃察觉到了不对劲,意识过来了,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两个人,刚刚都在骗人?!
申洛妃自己都快信了。
而此时,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从申洛妃的腹部涌起,迅速攀袭到了全身。
申洛妃脸上红润的也越来越不正常,开始大口吐血。
第二百一十五章:天门现!
咸阳,校场。
高台之上。
王翦看着安静跪坐在那位九天一脉脉主身边的卫音,眼神复杂,双拳紧握。
白仲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勿要轻易动气,亦勿心思不定。
你之前强行挪用体内的先天气血,封印破溃。
如果再次走火入魔,便是冰清诀,也难以轻易压制下去。”
王翦低下了头,轻声回应:
“知道了,白仲叔父。”
而此时,王翦注意到白仲似乎面色极为淡然,就连之前眼中有些蓬勃招展的怒意都消失无踪。
似乎,白止的死讯没有被白仲放在心上。
再想到之前白仲给他传音,让他为王子渊说话,王翦有些欲言又止。
白仲此时却是面色平淡的看着下方,但是同样注意到了王翦的神情。
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在王翦的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让你替王子渊说话?”
王翦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他很确定,这王子渊,就是给了卫音玉珏的人。
那道响彻骊山的生音,王翦如何能听错。
“因为,这王子渊,是王上的人。
他现在,还不能有事。”
王翦皱了皱眉,看向了白仲。
白仲仰头看了看天,声音很轻:
“在你说了幻境中所发生的事情后,作为一个父亲,我的确很生气。
甚至恨不得直接将那些在幻境中出手的人,全部斩杀。”
王翦瞳孔微缩。
这句话白仲可没有传音,声音虽轻,但是杀气四溢。
但是四周却没有什么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像是全部没有注意到一般。
白仲扭头,看向了王翦。
“你知道,为什么幻境之中,那么多人都听到了,看到了。
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说一句吗?”
王翦此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机环绕在自己的身侧。
自己和白仲虽然仍旧坐在高台之上,却仿佛身处另外一处小天地。。
白仲伯父,果然不简单!
王翦脑海中想起了自己父亲说的话,咽了一下口水。
想了想之前卫音还有自己说话的时候,似乎其他参加天人之争的人都没有开口。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而秦王也没有开口问询。
皱了皱眉,迅速道:
“因为,他们都是别国的来使?
所以,乐得看我秦国内部出现问题。”
白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其实,不论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卫音那边。
对他们都是只有利处,没有害处。
但是,他们不能站队。”
白仲神情肃然,瞳孔宛如幽深的寂潭:
“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
王翦双目微睁:
“那是什么?”
这本来就是天人之争。
主角却不是这些参与天人之争的人?
白仲仰头看了看天:
“因为,今天的主角,是秦国!”
王翦懵了。
白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
如果我死了,你就带上你的妹妹,马上逃。
逃到安阳那边去,你爹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如果你爹那里也出事了,你就向北方走。
那里,有我白家的军卒,当可护你无恙。”
说着,白仲扔给了王翦一枚青色的方形玉石。
王翦听着脑袋有点发蒙,呆呆地看向白仲:
“白仲叔父,你怎么会死呢?
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事?
我爹他不是就在北方吗?
怎么又跑到安阳去了?”
白仲静静地看着王翦:
“这些,你不用管。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具体,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是我白家的信物,如果你真的去了北方,只要拿给守将看一眼,他自然明白。”
王翦彻底麻了。
我真的那么蠢吗?
白止和自己说话,也是神神叨叨的,让自己别管。
白仲叔父也是。
还有自己老爹。
白仲看着王翦的脸色,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只是经历的还是太少。
先不说这些,叔父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王翦迅速道:
“白仲叔父请说,王翦一定办到!”
白仲想了想,开口道:
“止儿,可能没死。
而且,如果我预料的不差,应该和那个妖族的女子在一起。
如果止儿出现了,你帮叔父劝住他,让他勿要做出冲动之举!”
王翦双目圆睁,疾声道:
“什么?
白止没死?!!”
白仲点了点头,示意了一番妖族所处的位置。
苏念心毕竟是妖族明国的长公主,乃是国之储君。
所以她的位置在诸国使臣的首位。
如今位置空空荡荡,一个老妪神色平静地坐在苏念心的位置后面。。
一众妖国的使臣,面色也极为平静。
王翦这才想起来。
似乎,那位妖国的长公主,也一直没有在幻境之中出现过。
而此时,那些参与了天人之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校场之上,只有一位摇光悬浮在空中。
那一座九天玲珑塔上的琉璃玉珠激射出一道宝光,将她笼罩其中。
层层道韵凝结如莲花盛开,将她托举其中。
似乎在孕育着什么稀世奇珍。
但是,那位妖国的长公主,却一直没有出现。
很显然,她应该也和白止一样,处于幻境之中,未曾出来。
但是,妖族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王翦眼睛眨了眨,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
“所以,白仲叔父,你是说,白仲和那个妖族女子,现在都没事!
不然妖族使臣早就不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而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妖族女子,其实早就出现了!
就是那个褒姒!”
白仲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王翦的脸上顿时满溢喜色,长舒一口气。
“白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又有些疑惑道:
“白仲叔父,现在界域已经关闭了,应该无法生存活人。
那白止他们,现在在哪?”
白仲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所以我才拜托你这件事。
如果止儿,一直没有出现的话.....”
王翦神色肃然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白止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实力那么强,而且比我聪明这么多。
我相信他!”
白仲默然。
而此时,校场中央,一直双眸紧闭的摇光,骤然睁开了双眼。
托举着她的道韵莲瓣重叠绽放。
莫测的道纹升腾而起。
一股斐然的气势以她为核心向着四方席卷。
三品.......
王翦瞳孔微缩。
摇光,破境了。
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天寻道人抚了抚胡须,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
摇光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就已经迈入了道家三品的守一之境。
虽然有着九天玲珑塔的帮助,但是这样的天资,也足以说明她这个九天一脉的天机魁首不是浪得虚名。
说不得,以后脉主的位子,就要交到摇光的手中了。
想到这里,天寻道人的视线便落在了身旁一直低着头的卫音身上。
脸色漠然地轻声开口:
“你可知道,摇光如今拥有的,其实原本应该是你的!”
卫音微微侧头,同样漠然的回看天寻:
“是我的又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
反正到底还是给她人做嫁衣......”
天寻道人眉头微皱,一声冷哼,卫音的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卫音毫不在意的伸手擦了擦,脸上露出了一抹讥笑。
却也不再开口。
而此时,摇光身上盘旋的道纹,开始了轻微地震颤。
随后高升而去。
一片黑云笼罩的天空之中,骤然出现了几枚星点勾勒。
明明点点细碎,极为缭乱,但却暗含着一股诡异的大势。
而九天玲珑塔上方的琉璃珠,也在此时大放光明,直接冲天而起。
占据了阵势的中央。
几多星点,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琉璃珠的旁边,骤然璀灿。
摇光此时的脸颊微微苍白,看着天上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天道有感,天机气韵将落。
请诸位躬身侯迎。”
摇光的声音缓缓响起。
而刚刚参与了天人之争的人,绝大多数脸上都显露了喜色。
这是他们的机缘到了。
只有闲云道人的双眸眯起,抬首看着那星光璀灿的天际,口中轻声嘀咕着:
“不对啊。
这全天之阵,怎么和我之前在典籍上看到的不一样呢?”
“什么全天之阵?”
乐让的声音响起。
闲云撇了撇嘴,随意道:
“就是九天一脉这截取天机气韵的阵法。
这玩意明明应该是两处阵眼流转,才能将那天机气韵截取下来。
如果只有其一,那截取下来的,可就不一定是天机气韵了。”
乐让眉头微皱,疑惑道:
“这不是天道有感,赐下来的吗?
为什么是截取下来的?
而且,不是天机气韵,还能是什么。”
闲云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天道有感?
天道轮转万物,有时间为一群小孩子般的人物所进行地天人之争有感?
你也不想想这天机气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乐让静默地沉思了一番,眼眸微亮:
“周幽王之后,西周崩,东周立。
天道有感,赐天机气韵,助一国之盛?!”
闲云点了点头,开口道:
“天机气韵这玩意,似乎无论是对哪一家的修士都有益处。
武夫得之,武运得昌。
儒修得之,文运当盛。
至于道修,得之气运亦涨。
你说,这是为什么?”
乐让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一个读过不少书得武夫,但是,这玩意他还真不知道。
闲云冷笑着开口:
“因为,这所谓地天机气韵,实际上却是那万民愿力!”
这句话,闲云是传音得。
乐让瞳孔微缩,险些惊呼出声。
好家伙,万民愿力。
换个角度,那就是一国的国运啊!
难怪东周每况愈下,这以为九天一脉是个好人。
实际上却是把强盗请到了家里!
秦国也同样如此。
这九天一脉,是在偷偷窃取秦国的国运!
“秦国,没有人知道?”
闲云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
这也是我老师听荀卿说的,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至于秦国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就不清楚了。”
而此时,一道道流光斑斓,从星辉之中垂落。
摇光伸手轻挥,流光四散,向着早早等在那里参与天人之争得人落下。
但是,很快摇光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她无法催动这在阵势之中晕染的流光。
反而,那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得星点居然开始缓缓地湮灭。
天寻道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大阵出问题了!
天寻扭头看向赢柱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天寻瞳孔微缩,心中涌现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自己这九天一脉,该不会是被秦国算计了吧!
就在此时,王宫方向,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向着琉璃珠所在的方位飙射而去。
二者相触。
本来几欲溃散的阵法再次凝聚。
那如星辉斑斓的阵法璀灿愈盛。
天寻暗舒一口气。
耳边响起了赢则的声音:
“天寻道长,你之前说准备的东西时,可未曾提起过这禹王九鼎啊!”
赢则的声音很冷,静静地看向天寻。
他身后的老人以身气机将天寻牢牢锁定。
天寻道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是贫道疏忽了,未曾告知秦王。
这天人之争,向来都是需要用到九鼎的。
不然此次天人之争,也不会到咸阳举办。
不过此事老道已经同赢柱殿下说过了。
贫道还以为赢柱殿下会同秦王说一声。
想来可能因为秦王前些时日卧病在床,故而赢柱殿下并未提及此事。
是贫道的疏忽,还请秦王恕罪!”
天寻极为恭敬的行礼,面上满是歉意。
赢则冷峻地面容缓缓地回暖,轻轻点头:
“既然天寻道长同柱儿说过,也便罢了。
前些时日,孤的确身体抱恙.....
哎,也早该如此了。”
赢则须发皆白,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声叹息,窝坐在靠椅之上。
他这声叹息的意味,或许极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天际之上,本来渐渐停歇的雷声再次轰鸣。
雷光闪烁。
天穹之上,云海翻涌。
恍惚间,有仙乐鸣奏,自九天落入凡尘。
一道宏大的门阙,从天际深处缓缓浮现。
一股恐怖的威势从九天横压而下。
诸多看着这一幕的人,眼中神采各异。
白仲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而此时。那道渺渺乎撑于高天的门阙却极为鬼畜的迅速抖动。
最后,轰然炸裂。
所有人,都懵了。
“仲哥儿,你起身作甚?”
“哦,腰疼,活动活动.”
第二百一十六章:儒道之争!
太虚幻境,本源之地。
白止闭目,盘坐在青铜巨鼎一侧。
青铜巨鼎内部,有一股浅薄的液体轻轻晃荡,如同小蛇盘游。
而在巨鼎上方,有深黄色的神光浮起,托举着一位身着黄裙,闭目平躺的女子。
是苏念心。
白止已经为苏念心检查过身体了。
嗯,很正常的那种。
知道苏念心应该是因为催动了那顶冠冕,神魂损耗太重。
而且之前苏念心就已经受伤了。
故而现在回归本体之后,神魂陷入了浅层的休眠之中。
而感受着苏念心体内那股磅礴的妖元,还有一股极为隐晦的力量涌动,白止都不由的暗暗咂舌。
这个苏念心,绝对已经破入了三品妖修的境界,甚至破入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苏念心的体内,还封印着一股应该不属于她的力量。
光是感受着那股气息,白止都有些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保守估计,苏念心引动体内的那股力量,起码也堪比二品修士。
难怪她在幻境之中,能够在踏入二品境界之后,便几乎能以一敌四。
想来之前应该也有过掌控二品实力的经历。
就连白止,在初次掌握属于周幽王的二品武夫实力,精细之处都难以把控。
还是先和那个姜真拳拳到肉的打了一架,才能迅速的掌握自己突然暴涨的实力。
想到这里,白止睁眼看向了闭目躺在巨鼎之上的苏念心,眉头微皱。
当初苏念心离开的时候,是六年前,白起刚离世的时候。
那时候苏念心,只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寻常小丫头。
就连修炼是什么都不知道。
六年之后,那个寻常人家的小丫头,却成了妖国的长公主。
更是踏入了三品妖修的境界。
要知道,妖族修炼的速度,前期可是要远比人类修士慢的。
倒是有些大妖后代,刚一出生便能踏入寻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境界。
白止轻出一口气,目光在苏念心的身上有些失神的游离。
他是真的不清楚,那个明明和自己说要随亲人一同离开秦国,前往秦国南方去寻自己父母的小姑娘。
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妖国的长公主。
最关键的是,那明明跟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
怎么六年之后,变得如此的。
嗯,峰峦高耸.....
所以白止的心中很不确定,这个苏念心,到底是不是那个小时候追在自己身后的羊角辫小姑娘,苏苏。
“黄粱一梦,倾厦而醒。
灯与河川,二月人间....”
白止轻声呢喃。
这是,当初知道苏苏要离开的时候,白止带着她一同去放花灯的时候说的。
当时的白止,才穿越过来。
对于这样一个离奇古怪的世界,白止心中并没有寻常穿越者的那些兴奋与刺激之感。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有的只是对于自己前世的追忆与思念,对于如今生活环境的恐惧与迷茫。
也是在那个时候,白止遇到了苏苏。
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浑身湿漉漉,怯生生的站在水堤旁。
身上的衣物明显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穿的只能算勉强合身,带着补丁。
身子干瘦,面目枯黄,但是双眼却极为明亮地看着旁边那个刚刚从水中爬出来的白袍少年。
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但是,不管白袍少年走到哪,她便跟到哪。
自那之后,白止每次出门,都能看到一个小姑娘时刻在白家的府门口候着。
身姿干瘦,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府门前,只是小小地一团。
想到这里,白止抿了抿嘴。
又看了一眼躺在大鼎上的黄裙女子。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而白止没有注意到,苏念心面具下的俏脸,已经嫣红一片。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白止的目光不时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
咬了咬嘴唇,心中又是羞涩,又是开心。
旋即故意地又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白止神色微滞。
他自然察觉到了苏念心的动作。
这小姑娘,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
白某可是读春秋的!
旋即轻轻咳嗽了一声:
“苏姑娘,醒了?”
苏念心轻声嘤咛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眸,轻声低呼道:
“白止哥哥.....”
声音缥缈媚人,明明很轻,却如同小猫挠抓在白止的心间。
扭头,看向了底下盘坐着地白止。
那一双眸子,眼含秋水,带着欲言又止的欣喜与思念。
随即晃晃悠悠地起身,飞到了白止的身畔。
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到了白止的怀中。
白止眉头微皱,迅速伸手接住。
虽然白止不知道,这个妖国公主到底是不是苏苏。
但是看在她能为自己舍身挡剑的份上,白止也不会坐视她摔倒。
当然,白止绝不是图她身子!
嘶,真软。
一身丰腴的娇躯,如同一朵棉花一样,砸在了白止的身上,跌进了白止的怀里,恍若无骨。
丰腴的臀部斜坐在白止的膝前,将黄色长裙蹦地极紧,一双细长的手臂将白止脖颈搂住。
嗯,姿势很稳。
那藏在面具下的脸颊,红光乍现。
一双极美的眸子,水光潋滟,定定地同白止对视。
白止的双手搂着苏念心的腰部,看着眼前如同排练后的一跌之后,嘴角微抽。
“那啥,苏姑娘。
你,要不先从我身上离开?”
白止同苏念心对视了片刻,见苏念心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轻声开口。
虽然怀中的娇躯,很香,很软。
但是,白止心中始终觉得有些古怪,总感觉有人在窥伺着这边。
神念一转,那个红袍少年的目光果然似有似无地从这边掠过。
而那一扇门阙,也越发的清晰。
“白止哥哥,你怎么还叫人家苏姑娘。
以前你都是喊人家小苏苏的。
就几年没见,却如此生疏。
亏了以前你还说要娶人家。
现在一代新人换旧人.....”
苏念心轻声开口,眸子中露出些许幽怨。
白止挑了挑眉:
“啊?是这样吗?
我怎么记得,我明明是喊你小小酥来着....
而且,不是你说要嫁给我吗?
我都没说同不同意,你人就跑没影子了。”
苏念心的脸颊有点发烫,身子不安地在白止怀中轻微地扭动,娇声开口道:
“我明明拒绝过很多次了,让你不要喊我小小苏,我不小的。”
白止低头看了一眼。
嗯,的确不小了。
而最主要的是,这苏念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不经意地扭动,臀瓣顺着自己的膝盖缓缓下滑。
醉人的香气伴随着少女地低声娇嗔。
白止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险些不含而立。
这果然是个妖精。
自己都没瞅见面具下的脸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已经被撩地有些顶不住了。
白止深吸一口气,缩了缩腹部,沉声开口道:
“苏姑娘,哦不,苏苏,你要不,先从我身上下来?”
苏念心抬起眸子,眼中有些委屈,隐隐有泪花闪烁:
“白止哥哥,现在已经开始讨厌苏苏了吗?”
白止有些无奈的扶额:
“不是。
主要是,这速度太快了。
以前的苏苏就连和我说话都是一个字一句的,你这和以前差别太大了。
先不说你到底是不是苏苏,就算你是,现在这情景,也不太方便吧。”
白止眼神示意了一番狗狗祟祟的偷瞄这里的红袍少年。
这天人怎么地也这么八卦呢?
苏念心撇了撇嘴:
“可是,我就是苏苏啊。
我要是再不做出点改变,白止哥哥你就要被别的狐狸精给抢走了!”
白止神色一滞,看着眼中满是委屈的苏念心。
而苏念心迎着白止的视线,迅速开口道:
“我已经慢了好多年了。
可是现在,我不能慢了。”
白止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苏念心温柔而炽热的目光,轻声道:
“这个事,其实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分的。
不管你觉得是快,还是慢,都有着自己的缘法。
我只是觉得,你那时候还小,有些想法是做不得数的。”
白止的神色很认真。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一心一意只爱一个的痴心人,但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花心。
他好色,他逛勾栏,他爱看小娘摇屁股,但他还是一个好男孩。
他现在已经相信,这苏念心就是苏苏了。
但是呢,他那时候对于苏苏,也只是跟对待王弱弱差不多的想法。
完全是当作小孩子一般对待的,毕竟自己的真实年纪已经算得上是怪蜀黍了。
就算现在苏苏长大了,成了妖国的长公主苏念心,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但是白止想到,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苏念心的表情僵住了,定定地看着白止,轻声呢喃:
“是因为,我是妖族吗?”
白止摆了摆手,迅速道:
“自然不是!
你是妖族又如何,不是妖族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你当时还小,我也只是把你当作妹妹对待。
而且,我们已经许久没见了。
这一次重逢,我很开心。
但是,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事你更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白止的表情很认真,苏念心轻吸一口气。
从白止的身上缓缓的站起,低着头,轻声道:
“我知道了。”
白止心中也是暗出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理了理自己的裤子,也随之起身。
刚刚他说这番话,都有些没有底气。
哪有对自己妹妹压不住的?!
禽兽!
苏念心骤然抬头,看向白止,开口道:
“但是我相信。
有些人之间,只要是相逢,那就是对的!
既然能重逢,那就是最好的!
不论如何,不论白止哥哥你怎样想,我都这么坚信着!
既然白止哥哥你让我好好考虑.....”
苏念心右手搭覆在自己的面具之上,轻轻拿下。
随后看向白止,唇角微勾,浅笑盈盈地开口:
“那么,公子安好。
妾身,苏念心。”
那一张不施粉黛的素颜,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白止愣住了。
他原以为褒姒已经是一个女子美貌的巅峰了。
但是,摘下了面具的苏念心用事实告诉白止一件事。
特娘的,自己冲动了啊!
而此时,一道冷哼声将愣住的白止的心神拉了回来。
这处天地之间,忽地卷起了恐怖的风浪。
那一道横亘在高天之上的巨大人脸,眉心的冤魂在痛苦的哀嚎。
而人脸之上也露出了一丝痛楚之色。
白止眉头微皱,看向了风浪的中心。
也正是红袍少年的所在。
此时他脸上隐现怒容,恐怖的金色锁链在天际盘旋,缠绕在那一尊巨大的门阙之前。
但是,此时这个门阙,却在迅速的崩碎。
看到这一幕,苏念心神色微变:
“不好!
这天人门阙怎的要崩溃了?!”
白止挑了挑眉,疑惑道:
“天人门阙?
崩溃了有什么后果吗?”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
苏念心迅速道:
“这天人门阙,就是勾连九州,以及九天之上的通道,供天人来往。
在圣人定下天人之隔以后,这天人门阙便失去了勾连两界的能力。”
白止皱眉道:
“那,为什么这太虚幻境地本源之地,会有这玩意?”
苏念心解释道:
“因为,如今这天人门阙,勾连的其实就是这太虚幻境本源之地,以及九州所在!”
听到这里,再看着那道快要崩裂的天人门阙,白止瞳孔微缩。
他知道不好在哪里了!
自己难道,回不去了?!
而此时,咸阳城,校场之上。
看着那道彻底崩裂的天人门阙虚影,还有黯淡的漫天星光,就连琉璃珠都破碎出了一道裂纹。
而摇光也狂喷一口鲜血,坠落在地。
天寻道人的眼中被怒意充斥。
有人,暗中插手了这全天之阵的构建,导致了阵法出现了问题,摇光受到了反噬不说。
这一次的天人降临一事,只怕也要生出变数。
而此时坠落在地上的摇光,看着即将彻底崩裂的天人门阙,银牙紧咬。
绝对,绝对不能出现变故!
口中狂喷一口鲜血,银辉闪烁。
随后再次飞身而起,那一屡屡闪烁着银辉的鲜血随之飘散,荡漾上云层之上。
最后覆在了琉璃珠的缺口之处。
琉璃珠再次隐现毫光,牵连着四周的星点。
本来即将彻底崩碎的巨大门阙,缓缓地稳住了。
抬首,看着天上道阵的变化。
天寻道人还没来的急庆幸,便看到一抹金纹升腾,朝着琉璃珠所在的地方汹涌撞去!
天寻地眼中出现一抹冷光,伸手轻挥,一道遁光从他的袖间飙射而出,将金纹生生击溃。
天寻扭头,,看向高台下方,祭祀之地,厉喝出声:
“巩奉常,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一个老人,迎着天寻道人的视线,缓缓起身。
头发斑白,面目肃然,一股浩然之气在他的头顶蒸腾盘旋。
看着满脸怒容的天寻,这位秦国朝堂九卿之一的奉常,尚是三品儒修的老人微笑开口:
“这话,或许应当是老夫,对你说的吧!”
眸中冷意昂然。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整懵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终局(一)
看着那位头上一股浩然之气清然高升的老人,在场众人,神态各异。
白仲刚刚活动完老腰,坐了下来。
看着对峙的天寻道人和巩保,眉头微皱。
这变故,似乎有些不太妙。
怎得是儒修先出手了?
还是在这个时候....
赢则双目微眯,面色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轻声开口:
“巩卿,你这是做甚?
孤让你准备祭祀事宜,你怎得还要阻碍这天门的出现呢?”
天寻听着赢则的话,心思微动。
不是秦王的意思?
老人理了一下自己的冠冕,恭声施礼,开口道:
“禀王上,这天人之争,其实就是诺大的骗局。
这道门九天一脉,在我秦国举办天人之争,其实早就有所图谋!”
赢则似乎有些惊讶,疑惑出声:
“骗局?
图谋?
巩卿此话何意?”
巩保冷冷地看向天寻道人,厉声道:
“这天人之争,其实自圣人立下天人之隔后,就已经变了!
相较于之前,九天一脉借天人之争,为国梳拢国运。
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为天人收拢国运!
这天寻在我秦国举办天人之争,所为的其实还是我秦国的国运!
那天人门阙之中的天人,绝对不能放出来!”
天寻面上划过一抹嘲弄的笑意,迅速道:
“巩奉常,你这当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天人永享长生,要这区区国运作甚?
甚至天人之争结束后,天人还会赐予秦国许多好处!
诸如那天机气韵。
若非九鼎在秦,且安国君一再相邀。
我九天一脉又为何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举?!”、
巩保怒视着天寻,重重地哼了一声:
“天人赐予?!
天寻,你莫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再说那天机气韵,何其荒谬!
那本来就是我秦国国运!
本就出自我秦国!
天人收走了大半,仅仅给部分人留下了一些边角料。
难道我等还需感恩戴德不成?!”
“天机气韵,其实是国运?“
“不会吧,国运不是镇压他人修为的吗,如何能和那天机气韵一样,对修士的修行大有裨益?”
巩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收敛或者压低。
高台之上,听着巩保之言的诸多大臣议论纷纷。
有不少人眉头紧皱,暗自思索着哪边说的才是真话。
如果真的是如巩保所言,那这九天一脉,其心可诛!
而天寻道人的脸上却是全无惧色,而是迅速道:
“巩奉常,贫道知道你对我道门心中不满。
但是你又为何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对我九天一脉陷害呢?
这天人之争,自古便存。
如果真的是对国家有害处,你觉得它还能持续如此长的时间吗?
而且,此事可是秦国太子,安国君赢柱一手负责。
你莫不是在怀疑,秦国太子,有意谋害秦王吧?”
一双眸子微带嘲弄地看向巩保,语气中有些许揶揄。
巩保瞳孔微缩,疾声道:
“一派胡言!
老夫说的是你九天一脉,,如何会与太子殿下扯上干系?!
此事知之者甚少,就连老夫也是无意间才知晓。
怕是赢柱殿下,也是受了你等地蛊惑,不知晓这天人之争的真正意义!
你九天一脉蛊惑我秦国太子,祸心暗藏。
当诛!”
老人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天寻,眉宇间怒意蒸腾。
而此时,天际之上,伴随着摇光口鼻溢血,道纹涌动。
那一道本来几欲坍塌崩溃的浩大门阙,已经重新傲然屹立于高天之上。
云蒸霞蔚,五色斑斓。
诺大的门阙高达上千丈,隐没于黑云之中,绽放出瑞霞万千。
似有神禽异兽的身影在门外显现,于云海之中翻涌。
一股仿佛亘古而来的宏伟气息,浩荡地荡漾在天地之间。
一声未明的轻喝从门阙内部响起,传即四野。
本来还欲怒斥天寻的巩保,仰头望天。
又扭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但是一直不曾发声的秦王赢则。
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很明显,秦王还在犹豫,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如果说他早点知道这件事的话,或许还能想些别的办法。
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绝对,不能让这天人降临!
老人头顶地浩然之气,轰然涌动。
天寻的眼中却尽是冷意,轻声开口道:
“巩奉常,怎的,无言再辩,就准备直接动手,阻碍天人降临不成?!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可勿要怪在贫道头上!”
巩保轻笑了一声,手中浮现了一页书册,万千文字在他的身周萦绕:
“天寻,那你便且来试试!
想要坏我秦国国运,且先问过老夫答不答应!
问问我秦国的读书人答不答应!
秦地儒修何在!”
一声轻喝,端坐在高台之上的文官之列,数十位习儒的文官轰然起身。
双眸生冷的看向天寻道人,浩然之气盘旋高空之上。
巩保一声轻斥,身后一处文道斑斓隐现。
浩然之气,如银河倾泻,目标直指天际之上地那一扇浩大门阙。
黑云崩颓,霞光退散。
分明只是一位三品儒修,可是这股浩然之气的精纯,浩瀚,已经完全超脱了一位普通的三品儒修!
天寻神色不变,伸手轻挥,漫天道纹呼啸。
一柄琉璃玉杵从虚空浮现,直直地迎着那股磅礴的浩然之气而去。
两者刚一触碰,琉璃玉杵只是一个僵持,便迅速地破开浩瀚银河,从头横刺到尾。
随后,玉杵去势不减,向着巩保所在,飙射而去。
天寻的眼中泛起一抹冷光。
碍事的儒修,不过三品境界,即使胸中浩然之气精纯无比,但是也终究还是三品!
想要将我诛杀,那我便先将你生生镇杀!
“够了!”
一道声音隐隐带着怒气响起。
是赢则。
随后,一双血色大手迎着玉杵擒拿而去。
气血招展,煞气迫人。
那道闪烁着琉璃宝光的玉杵却还是去势不减,狠狠地撞在血手之上,眼看就要直接捅穿。
伴随着一声冷哼,血手之上,一点真意浸染。
随后血光愈盛。
天寻眉头微皱,手中道诀轻掐,玉杵跳脱的一个回旋,向着自己所在飞了过来。
伴随着玉杵落入袖中,天寻的面色微微苍白,看向赢则所在,躬身施礼:
“禀秦王,此玉杵乃我九天一脉至宝之一,贫道暂且无法完美掌控。
故而来不及彻底收力,还请秦王恕罪!”
而一边的巩保,依旧身姿如松般挺立,但是苍白的脸色,几乎浸湿了衣衫的汗渍。
都在表明这个老人,刚刚已经拼尽了全力。
赢则眉头紧皱,看着天寻的目光隐隐不善。
“禀王上,巩奉常毕竟是我秦国九卿之一。
刚刚若非赵焕大人出手,怕是已经殒命于这天寻之手!
还请王上,严惩这天寻道人!”
一道声音响起,李顺致满脸怒容,上前一步,恭声开口。
在场半数文官,均是出声附和,看向天寻道人的目光极为不善。
位于百官之首的蔡泽,面目肃然。
同样冷冷地看着天寻道人,但是未曾开口。
一道身影从文官之中踏出,面色平淡的施礼,开口道:
“禀王上,明明是巩奉常出手在先,且欲要坏这天人之争的礼数。
身为奉常,此举当罚!
而天寻道长刚刚已然明言,琉璃玉杵乃是九天一脉至宝之一。
这等灵宝,仅是催动便已极为耗神,无法及时收力也在情理之中。
还请王上明鉴!”
是王子渊。
此时地他面色如常,李顺致扭头,满脸怒容的看向王子渊。
“王子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渊皱眉,没有回应。
但是王子渊既然站出来,他所属派系的文官,也是立刻出声。
对于巩保的说法,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
毕竟这天人之争已经持续了如此久的岁月。
赢则眉头紧皱,看着底下吵作了一团地诸多文官,轻声道:
“够了!”
声音很轻,但是沸沸嚷嚷的局面立刻止住。
赢则双目微眯,揉了揉眉心,看向身边刚刚回来之后,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赢柱,,开口道:
“太子,你,觉得应当如何?”
赢柱抿了抿嘴唇,起身,恭声开口:
“禀父王,儿臣以为。
这天人之争毕竟自周国立国之后便有,应该也不会如巩奉常所言,对我秦国有害。
而天寻道长,虽然行为有些过火,但是也算的情有可原。”
赢则深深地看了一眼赢柱:
“所以,你的意思是?”
赢柱盯着赢则的目光,咽了一下口水,低头,轻声道:
“儿臣以为,此事不如等到天人之争结束后再议。
这天人之争到底如何,到时候自有决断。
自然也就知晓应该如何评判巩奉常,与天寻道长。”
赢则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是迅速的消失不见。
面容平淡,略微思考之后,轻声开口:
“那便,如太子所言!”
赢则的声音刚刚落地,一道沉闷地鼓声响起。
仿佛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让人不由的心神为之一颤。
很快,又是一声!
赢则身后的赵焕眉头微皱,仰头看向那一处天人门阙。
其他人也齐齐仰头。
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一扇巨大的天人门阙轻轻地震颤。
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鼓声,是脚步声!
整座咸阳,此时安静地异常。
所有人,屏气凝神看向高天之上。
隐没于黑云的门阙之中,雾气蒙蒙,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景象。
但是,一片巨大的阴影透着天门,映照出现。
几乎与天人门阙齐高!
随后,那道巨大的门阙之中,出现了一只手,抵住了天人门阙的侧边。
洁白如玉,恍若天公最美的造物。
但是,这只手,只和寻常人手掌的大小差不多。
和后面的那道巨大虚影,明显不搭。
白仲双眸微眯,隐隐感觉这只手,似乎有点熟悉?
随后,一袭白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面对满城注目礼,那位身着白袍的男子嘴角扯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
“白止?!!”
有人惊呼出声。
这白止,怎么从这天人门阙之中出现了?!
方宏远满脸激动,一脸横肉笑的挤成了褶子,眼睛都险些看不见了。
“嘿,我就说这小子肯定没事!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
白仲嘴角微抽,冷冷地扫了过去。
方宏远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在了那里。
一脸的难受。
白仲摇了摇头,看向白止所在,神情缓缓发生了变化。
一道身着明黄色长裙的女子,紧紧地牵着白止的右手,也从天门之中出现。
明眸皓齿,脸带桃红。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总而言之,极美,美颜到不可方物。
而她却紧紧地将白止的右臂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模样极为亲昵。
此时的姿势,配上二人的颜值,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神仙中人。
好家伙,这小子!
白仲嘴角微抽。
透过这身明黄色的长裙,他认出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才不见了这么一小会儿,自家的儿子居然就招惹上了妖族的长公主!
家中已经没有那么多房间了啊!
他劳资明明如此的痴心专一,怎得就生出了个这么花心的儿子?!
白仲心中暗自腹诽。
认出了这个女子身份的,自然不止白仲一个人。
高台之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认出了这个黄裙女子是什么人。
此时的面色都有些怪异,开始了低声议论。
不过议论地重点,却不是白止怎么从这天人门阙之中出现。
而是白止是怎么在这极短的时间将这个妖族的长公主拿下的。
但是,伴随着一道冷哼声响起。
一道五彩霞光骤然从门阙之中喷薄而出。
白止眉头微挑,立刻带着苏念心从天门所在飞了下来。
一道巨大的身影,跨过了门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近千丈的巨大身躯,傲然立于九天之上。
金色霞光从他身后的门阙之中浮现,一步踏下,虚空涟漪,步步生辉。
恐怖的气势席卷四野八方!
赢柱看着这个眉目不清,只见人形,恍若神明般的身影,眼中满是狂热~!
只要过了今日,过了今日......
赢柱还在想着,却看到一道并不算高大的身影,缓缓起身。
仰头,同那尊上千丈的天人对视。
眼中不同于其他人的敬服,恐惧,而是一片漠然。
第二百一十八章:终局(二)
一身玄黑色王服的老人,本来有些佝偻,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子缓缓站的笔直。
冠冕之下,花白的头发轻轻飘动。
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极为清澈而深邃的眼中,古井无波。
平淡的看向那一具九天之上,煌煌乎如神人睥睨天下苍生的身影。
轻舒一口气,赢则低声呢喃:
“还是出现了啊老伙计,果然同你料想的不差分毫。”
声音很轻,几乎没有人听到。
看着这一幕的赢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因为,赢则实在太平静了。
而此时,天寻道人跪伏于地,恭声开口:
“九天一脉,天寻,恭迎天人降临九州!”
声音朗朗。
眼见自家脉主都跪下来了,九天一脉的诸多道修俱都跪伏,口中大呼:
“恭迎天人,降临九州!”
高台之上,诸多文官武将却是眉头微皱,看着笔直挺立的赢则,俱都没有什么动作。
一道冷哼声响起,天际起惊雷。
天威煌煌,向着高台之上更为猛烈的压了过来。
已经有些文官顶不住这天威浩荡,心底涌生出一股纳头便拜的冲动。
而在校场之上,有人跪伏有人站立。
站着的人,仰头看天,膝盖不停地颤抖,却依旧强撑着没有跪倒。
而此时,一道啸声渐起,仿若龙吟。
赢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头顶紫气冲天,恍若龙形。
纷纷扬扬,浩荡而起。
本来笼罩在诸人心中的压迫感骤然消散。
而六国使臣却都是面色骇然的看向赢则头顶的磅礴紫气。
恍若一条长河奔涌,又恍若一条真龙呼啸盘旋,龙首正对着那具天人身影怒啸。
这是赢则的气运!
已经垂落到高台之上的白止,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
这位秦王的气运,竟然隐隐比周幽王还要高出一筹?!
这不正常!
白止心中清楚。
作为诸侯王的气运,是决计不可能高于周王的!
不然,身具人王气运的周王也不可能统御诸侯王。
周幽王死后,人王气运四散。
诸侯国国君皆能缓慢凝聚人王气运。
而这,也是诸侯国之间,战乱频起的原因之一。
但是,如今的秦王身具的人王气运,居然隐隐还在当时统御周国的周幽王之上。
这怎么想,都是一件极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身居高天的元暑,看着这磅礴的气运,也是心中微微惊疑。
仔细观摩一番之后,元暑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嘴角微微勾起。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倒真是好大的魄力。
不过,可惜了......
随即开口,恍若道音鸣颤,响彻天地之间。
“尔等何人?!
缘何妄起天人之争,催动九鼎?!
周王何在?!”
听着这尊天人的第一句话,赢柱脸色微微苍白。
果然,真的和那个天寻说的一般无二。
可是,现在那个周国王室孤女却依旧没有找到。
那自己的备用手段,真的能起到作用吗?
赢柱牙根紧咬,心中念头急速转动。
他刚刚失神,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当初他无意间遇到了外出游历的天寻道人,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在继承秦王的位置时,不会被那磅礴国运给压垮己身。
赢柱资质算不上好,如今步入中年,也不过堪堪踏入了五品武夫的境界。
而赢柱也从天寻的口中,知道了自己身具的气运,极少。
如果真的继承了王位,怕是上位之后,不超过三天便会被秦国国运压死。
赢柱无奈,为了能活的久一点,只得苦寻解决的方法。
幸亏天寻告诉了他,西周尚存时,有天人梳拢国运。
即使己身人王气运不足,也同样可以坐稳王位。
甚至能够通过天门,进入九天之外,天人之所。
在那一处,有仙灵之气盘旋。
登得天门,便享永生。
赢柱自然放在了心上,后来又经过了一番调查,发现天寻果真所言非虚。
于是赢柱便同天寻达成了条件,要在秦国进行天人之争。
代价便是,要将九天一脉,立为秦国国宗。
赢柱脑海中,思绪翻涌。
而此时,赢则的声音响起:
“此地,为秦国,国都,咸阳!
孤为秦国国君,赢则!
周国已被我秦所灭,九鼎自然迁徙于此地。
不知天人问此事作甚?!”
赢则仰头,看向天际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讥讽。
天际之上得巨大身影沉默了一下,随即声音带着怒意响起:
“大胆!
周德虽衰,天命未改。
尔等大逆行事,妄逆天命。
当罚!!”
赢则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还真是冠冕堂皇之词!!
他可不信这个所谓的天人不知道这件事。
之所以问出来,也只是寻个由头罢了。
而此时,一张大手轰然从天际垂落。
直接向着那漫天紫气所凝聚而成的巨龙咽喉擒袭而去。
元暑地声音淡漠响起
“今日,本座当削你秦国三成国运,压你王室气运百年!”
在场的文武百官,神色顿时变化,直接抽身而起,脸上满是惊怒。
本来是让这天人下来为秦国梳拢国运,效仿周礼。
结果如今这天人居然想要削秦国国运?!
漫天血气慨然爆发,文气随之四散汹涌。
“我呸,什么狗屁地天人?!
劳资日你个仙人板板!
居然想削我秦国的国运?!
劳资先把你削一顿~!”
方宏远抽出一把黑刀,绿豆眼圆睁,成了红豆眼。
看着那道巨大的声音,高声怒斥。
就连那些文官脸色都气的一片涨红。
高台之上地那些六国使者,神色各异。
秦国,要出大事情了!
俱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的发展。
而其中,有人神色平静,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俨然早就知道会生变。
但是,现在也没有人顾得上观察他们了。
那一道滔天巨手,已然掐住了紫色巨龙的咽喉,赢则的面色也是微微苍白。
恐怖地道纹自虚空铺展开来,数柄道器化作流光,向着巨手所在轰击而去。
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天际之上,身材各异,但是一身气势都尤为惊人。
总共五人,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袍。
其中一位二品,四位三品。
这是秦国王宫中的供奉。
但是,这气势迫人的攻击在接触到巨手之时,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只是深深地嵌在了巨手内部,但是这双手,却依旧牢牢地掐着巨龙的咽喉。
而此时,又有一只大手,向着王宫所在直直地抓了过去。
那里,有座高塔矗立,一道光柱通天。
那是,九鼎所在!
也是秦国国运所在!
应天塔内部,一个老人盘膝端坐。
身前的祭坛之上,八尊大鼎氤氲流光。
感受着那道侵袭而来的大手,老人轻轻摇了摇头。
左手道诀轻掐,诡异的道纹四散而起,凝成八卦,旋儿迅速高升,浮现在应天塔外。
那一只堪堪笼罩了整座王宫的大手,从高天垂落。
却被这一面八卦道纹生生抵住。
而此时,一道声音在老人的耳边响起:
“陈鸿,如果你不想你的孙女出事,今天的事就不要插手!”
是天寻的声音。
位于应天塔内的老人眉头紧皱,天寻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凛然。
没有思索过久,陈鸿眉宇间有怒气勃然,冷生回道:
“我知道了。
天寻,如果我孙女真的出事了,我要你整个九天一脉陪葬!”
天寻微笑回道:
“你放心,贫道心中自然清楚。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贫道也不愿意行此下作之举!”
陈鸿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而应天塔上方的八卦道纹也在此时缓缓崩裂。
抬头,陈鸿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墙壁,看到了那一只大手,眼中满是冷意。
随即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讽。
另一边的天寻,看着那应天塔上方的八卦道纹在缓缓坍塌,心中暗舒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觉得陈鸿能够抵住天人之威,只是这样才更加保险一点。
虽然这个陈鸿在平时显露的只是三品道修的境界,其他人对于陈鸿的底细也不甚了解。
但是这陈鸿的来头,绝对不一般。
不然秦王也不会让他坐镇应天塔。
而天寻的心中却是隐隐有过猜测。
如果真的是天寻心中猜测的那个人的话,即使是自己也会感觉到棘手。
那个安国君,虽然有点蠢,但也并非蠢得不可救药。
起码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天寻目光闪烁,纵览了一下场上的局势。
诸多文官武将,一部分向着天际奔去,直面天人。
一部分向着王宫奔去,欲要护持国运。
咸阳城内外,有军伍煞气迅速蒸腾。
而剩下的,都护持在秦王身侧,
漫天气血与文气,四散而起。
虽然声势骇人,却不过都是些三品四品五品。
唯一的二品,就是秦王身后的那位二品武夫,赵焕。
天寻心中微定,局势已然明朗。
随即迅速寻到了面色有些发白的安国君,传音道:
“赢柱殿下,胜败在此一举。
还请殿下,速做决断!”
赢柱看了一眼赢则的身影,本来挺立的身形微微佝偻,脸上闪漏一丝痛苦之色。
闭目,轻声回道:
“天寻道长,这事情的发展,同你和我说的已经不一样了。
你明明说天人是为我秦国梳拢国运的,可是如今,他却要削我秦国国运。
甚至,镇压我王室气运!”
天寻看向安国君,低声道:
“殿下,不是已经早就做了准备了吗?
这,或许也是殿下希望看到的吧。”
赢柱睁眼,眼中的痛楚被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欲喷薄而出的野心与疯狂。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
虽然他知道这是与虎谋皮,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被这九天一脉算计。
但是,他已经受够了当储君的日子了!
四十年!
他当了整整四十年的太子!
而他的父王,却依旧稳坐在王位之上!
他或许的确不应该急,毕竟自己这位父王已然时日无多。
但是,他等不起了!
他的身体,容不得他等下去了。
轻吸一口气,赢柱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寻,传音的声音有些嘶哑:
“再等等!
等这天人削了国运,将我父王地气运镇压之后,再出手!”
天寻恭声回道:
“是!”
随即移开目光,眼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这赢柱,或许是察觉出来了什么。
故而想等事情没什么变数的时候,才出手。
这样也好......
天寻看向了六国使臣所在,对其中一位身着青衫,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抬头,看向了九天之上地巨大天人虚影。
有武将一身气血哗然,军伍煞气缠绕,怒喝着向天人的大手刺出无匹枪芒。
有文官身周文气四溢,低声念诵诗文,如圣贤低吟,无数文字流光溢彩,勾勒各式景象向着天人奔袭而去。
而此时,那扇巨大的天人门阙之中涌动出万千金色锁链,牢牢地护持再天人身前。
那些气血文气,最终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未曾掀起任何波浪。
但是,一只血色大手,从虚空涌现,紧握成拳,轰向了擒住秦王气运的虚幻大手。
血手之上,似有神明怒吼,缭绕着一股堪称恐怖地武道真意。
这一击,溅起光华盈天,道纹四处逸散。
那一只天人大手,被这一拳直接砸碎。
那紫色的龙形气运长啸一声,正欲趁此时机迅速离去。
却被数道金色的锁链迅速缠绕其上,凄声哀鸣,就连紫气都在缓缓消散。
而另一边,那一只大手冲开了八卦道纹,冲进了应天塔内。
随后停驻在五光十色的祭坛上方,迟疑了一瞬,从一尊大鼎内直接捞出了一团成雾气状地东西。
那是,秦国的国运!
而这一幕,自然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那位盘坐在六国使者中的青衫男子,目光闪烁。
手中出现了一枚玉珏,轻轻捏碎。
秦魏交界之地,魏国边城刑丘,军营之中。
一位面如冠玉,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案桌之前,身周有数十位气势沉凝如渊的武将安静围坐。
骤然,中年男子腰间的一枚玉符闪烁,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抬头,看向西方。
“传令,大军开拨!
一个时辰内,打下曲阳!
一天以后,本将军要看见我魏国的军旗插在函谷关的关口之上!”
“是!”
所有的武将,都满脸兴奋与激动的看向中年男子,应声开口,随即迅速转身离去。
中年男子看着身前的地图,轻轻摇了摇头。
白起,没有了你的秦国,还能挡住我三国联军齐至吗?
没有了你的战场,当真是无趣的很啊!
和大家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还是错。
但是呢,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大家说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工作,生活,码字上的事情,已经让我有些疲于奔命。
大家也能看出来,我现在都是在晚上十二点更新一章,四千字。
本来是可以分作两章发的,分时间段发。
但是我觉着还是合在一起,看起来舒服点。
不过有时候我都没有码完字,但是时间到了。
我只能先发着,然后修改。
有时候可能因为太晚了,人麻了,会有错别字,大家看到了可以点出来,我会去改的。
差点偏题了。
我准备和大家说的很严肃的一件事就是,之前欠大家的那么多章,终于能解决了。
一直欠着,我都怪难受的。
我真的不想食言了,呜呜呜,哀嚎。
当然,不是太监。
而是,我离职了。
嗯,今天才办了离职手续。
(不是愚人节玩笑,认真脸。)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不会去找工作。
清明节的时候回老家一趟,应该还是原来的更新量。
清明节回来之后,我就宅在出租屋里了,先全职一段时间。
努力脱离一更兽,向着多更兽进发。
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合理催更了。
我到时候肯定会多更的,毕竟,接下来的生活费就指望着这本小说了。
我要说的事情,大概就是酱紫。
另外,今天晚上才和同事们一起撸完串,酒喝的不少,晕乎乎地指定写不出来了。
请假一天,定然加更。
此致!!!
(爱你们(‐^▽^‐))
第二百一十九章:终局(三)
秦国,咸阳。
元暑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秦国气运,眉头微皱。
这秦国,如今雄踞西侧,国力之鼎盛,冠绝六国。
但是这国运,怎得这般少的可怜?
虽然他说的只是削秦国三成国运。
可是实际上他在九鼎之中捞取国运的时候,取了近乎五成。
而这,也是他此次出手的原因。
可是这五成国运,依旧不太符合他的期望。
难道,是这个秦王还没有将秦国的国运完整地纳入其中?
而伴随着元暑的出手,高台之上的诸多文武官员看着天人身影手中的秦国国运,满脸怒容。
“王上!
王上!”
有人轻呼,语气满是焦急。
此时的赢则,伴随着自身气运被封锁,且承载的国运被削。
面目苍白,口鼻溢出鲜血。
重重的粗喘了一声之后,双眼一合,直接倒在了身后的座椅之上,气机也逐渐微弱了起来。
白止此时已经来到了白仲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了这样一幕,神色登时轻变。
仰头,看了一眼那硕大的气运紫龙被金锁束缚之下,轻声哀嚎,身形也在逐渐变淡。
这是即将溃散的症状。
而这个现象,代表的就是,秦王,要死了!
不过此时白止心中却有些疑惑。
难道,秦王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些事,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就连他都知道这次天人之争可能会出现一些异常,但是目前为止,白止都没有看到秦王有什么准备。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样一幕。
“天人,好一个天人!
一言即削我秦国国运,一念便要断我秦国君王生死。
当真是,好大的天威!”
那位之前就对那天人门阙出手的老儒生,此时须发无风自动,眼中尽是怒色。
头顶清光闪烁,文气汹涌四溢。
“天地既生君子,君子当理天地!
天人无常,今当诛之!”
身为秦国相邦,蔡泽目光冷肃,踏步而出。
一声轻叱:
“禁军何在?!护城军何在?!”
声音隆隆。
咸阳外城之上,身着甲胄的将领怒喝,诸多军卒持枪擎刀。
滚滚煞气冲天而起。
一直护持在秦王身边的禁军统领洛河手持长枪,冲天而起。
煞气聚体,血气迫人,浩瀚凛冽的枪芒如同一轮大日高升,直撞天人。
诸多武将也是面目冷然,眼中尽是杀气**,身形高起。
今日,他们誓杀天人!
而元暑,看着这些煞气冲天武将,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虽然他受了伤,但是却依旧维持在一品境界。
之前之所以会在周幽王的手中吃亏,那也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本源之力都用来维持虚天幻境的运转。
而在本源之地中,之所以没有对周幽王动手,一部分是因为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另一部分,也是因为周幽王可以勾连他封印的诸多周卒残魂,可能会导致他的煞身祭炼失败。
而这里,这些人不过三品,即使在军伍煞气的加持之下,有人可以勉力发挥出二品修为,但是也终究只是力气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巨大的身影,手掌翻转轻拍。
漫天云层沸然涌动,雷鸣阵阵,恍若天公发怒,将欲天倾。
无边紫雷在黑云之中孕育,不时地倾泻而下。
仅仅是泄露的余威,一道雷霆轻闪,便让两位四品武将从空中坠落成缕缕黑烟。
如果真让这漫天紫雷倾落,怕是整座咸阳都将化为焦土。
但是此时,黑云之外,九天之上,那道巨大的屏障轻轻颤动,一个大字凝聚,就欲轰然镇压而下。
元暑眉头微皱,冷哼了一声。
那漫天黑云与紫色劫雷消散了一部分,天威收敛。
一杆长枪,恍若游龙一般穿过了漫天黑云,荡开了重重紫雷,直接向着巨大的天人虚影的眉心点去。
元暑目光微冷,门阙之后的金色锁链铿锵作响,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血气倾散,露出了里面锋锐的枪尖。
洛河怒目圆睁,看着将枪尖抵住的金色锁链,一声怒喝。
浑身气血鼓荡,枪上冷芒欲盛,如同驾驭着一匹银色蛟龙般,对着金色锁链猛然捅了过去。
漫天黑云被金光银光渲染半天,伴随着一声脆响,洛河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喜色。
金色锁链,崩断了。
洛河挺身,向着那具上千长高的身影猛然袭去。
身形勾勒出一道数百丈银色匹练。
但是此时,一只大手轻翻,直接挡在了元暑的眉心处。
银色匹练就此中断、
洛河满脸骇人,正对上了元暑漠然的眸子。
身形九尺的洛河,直接被一只大手捏住,如同捏住了苍蝇。
“蝼蚁.....”
元暑冷声开口,轻轻捏了一下,随即将洛河直接弹了出去。
而洛河此时全身铠甲崩碎,面色苍白如纸,七窍流血。
轰然倒飞,砸进了咸阳城外的一座大山之中,溅起了浩荡烟尘。
“洛伯伯!”
白止瞳孔紧缩,看向了洛河被击飞的地方。
洛河不过是三品境界的武夫,即使在军伍煞气的加持之下,又如何能与元暑相争。
而且,白止感觉此时的元暑远远比幻境中还要强横地多。
那周幽王,是如何让他心生忌惮的?
白止眉头紧皱,他没看到周幽王同元暑在一起时的场景。
不过,那个周幽王,也绝对是个狠茬子。
“一群苍蝇,嗡嗡乱叫,当真是燥人的很。”
元署目光移向了那些向着自己奔来的诸多武将,轻轻摇了摇头。
伴随着一个响指,雷霆浩荡而下!
咸阳上空一霎那亮如白昼。
“起阵!!!”
蔡泽的声音朗然响起。
咸阳外城之上,无数道纹璀灿亮起,凝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挡在了咸阳上空。
伴随着雷霆倾泻,那道屏障也在剧烈的轰鸣晃动。
咸阳城内,所有看着这一幕的秦民眼中尽是恐惧。
不过还好,那道屏障顽强地抵住了雷霆。
但是,向着元暑冲过去的诸多武将和漫天文气,都被雷霆清场了。
有些人直接被雷霆劈成了劫灰,有些人直接砸落在咸阳城内,气息微弱。
所幸,劈的都是近身地武将,而文官们因为对敌手段不同,尚在咸阳城内。
而看着眼前这一幕,六国使臣眼中精光闪烁。
此役过后,秦国定当元气大伤!
那位一身儒衫的老儒生,看着漫天雷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大声道:
“我秦国儒修虽少,但是,尚为九州之国。
圣殿安在?!
圣人安在?!”
并无人回答。
白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看着模样似乎格外失望又愤怒的巩保,眉头微皱。
圣殿?
高台之上,诸多文官武将都是陷入了沉默,看着漫天雷云,眼中满是不安。
三品,四品,在这尊天人的眼中终究不过是蝼蚁。
就连洛河,在这尊天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
而看着守护在咸阳上空的护城大阵,也在隐隐震颤,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万一大阵被破.......
看着高台上众人各异的神态,白止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而此时,王翦的声音在白止的耳边响起。
“白止,你没事吧?
你怎么从那个天人门阙之中出来来了?”
此时白止已经来到了白仲的身侧,王翦看到白止回来,立刻急切开口。
刚刚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天人的行为吸引了过去,都没什么人注意到白止已经返回了高台之上。
看着王翦关切的神色,白止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落入了一片奇怪的地方。
在寻到了出口之后,我就出来了。”
王翦也没有计较白止的含糊其辞,视线移到了白止身后的黄裙女子身上:
“那,这个是?”
白止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牵着苏念心的手,神色微微一滞,立刻松开。
苏念心告诉他这天人门阙虽然勾连外界,但是位置是不确定的。
而她尚且身受重伤,神魂之力大损,白止便只得牵着她的手一起进入天人门阙。
“这位,是妖.....明国的长公主,苏念心。
她当时和我一起落入了那个地方,便一起出来了。”
面对白止的解释,王翦眉头微皱。
很明显,他对妖族不太感冒。
苏念心则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向着王翦施礼。
“这位便是王翦大哥了吧?早就听白止哥哥说过了。
妾身苏念心,见过王翦大哥。”
王翦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讶,面对苏念心的施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迅速回了一礼,目光狐疑地看向白止。
早就???
这才多长时间啊?!
白止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管王翦的满头问号,看向了白仲,轻声道:
“爹.....”
白仲点了点头,一边地苏念心也迅速看向了白仲,脸上露出一抹局促。
她当初也见过白仲几面,而且当时的白仲对她的态度极好,甚至想把她收为养女。
但是被她拒绝了。
而现在,隔了这么久,自己还换了一个身份。
苏念心有些不知所措的施礼之后,脑子一热,也是开口道:
“爹.....”
白止嘴角微抽,王翦愣住了。
白仲也愣在了原地。
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苏念心这才反应了过来,绝美的脸上顿时被红霞蕴满。
“啊,不是不是。
白仲伯父,妾身苏念心,见过白仲伯父。”
白仲尴尬的笑了两声,挥了挥手:
“念心公主不必如此。
您毕竟是明国的长公主,这种场合,叫在下一声将军即可,伯父就不必了。”
苏念心面色微微一白,她听出了白仲语气中的疏远。
毕竟,自己是妖族。
而白仲的声音再次柔和的响了起来:
“不过,如果念心公主愿意的话,可以来我白府做客。
在下府上地烤鸡,倒是一绝,公主到时候可以尝尝。”
苏念心美眸发亮,抬头看向白仲。
白仲正笑容温和地看着自己。
白仲伯父,认出自己了?!
苏念心的眼眶微微一涩。
她知道白仲后面一句话什么意思。
她当初也在白家吃过东西,而她最喜欢的,就是白止亲手做的烤鸡。
白仲特意提起了这个,其代表地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而此时,一位老妪的身影来到了苏念心的身侧。
“公主.....”
苏念心脸上的神情顿时收敛,扭头看向了老妪,,微微皱了皱眉。
向着白止等人说了一声之后,带上了面具,向着妖族使臣坐的地方走了过去。
而白仲地眼神则是似有似无的扫过了白止,传音道:
“止儿,那天人门阙后面,是什么?
你,没有受伤吧?”
白止迅速的将本源之地中的事情选择性的告诉了白仲。
听完了白止的叙述,白仲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白止则是开口道:
“爹,那天人门阙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秦王,对于此次天人之争,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我感觉,秦王,似乎要死了。
而且,这高台之上,文武百官的气氛也不太对。”
白仲收起了思绪,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准备,自然是有的。
不过,还没有到用的时候。”
“还没到用的时候?”
白止疑惑道:
“为什么还没到用的时候,这咸阳外城地道阵已经快挡不住了。
万一这劫雷直接冲破了屏障,那咸阳只怕是要沦为一片焦土了。”
“他不敢的!”
白仲语气平淡,白止满脸愕然。
白仲仰头看了一眼:
“你没发现,到现在为止,虽然这个天人手段声势骇人,但是死的人并不多。
就算你洛河伯伯,也只是身受重伤,但是并无性命之忧。”
白止皱眉道:
“不敢?为什么不敢?
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催动这漫天雷霆?”
白仲冷笑了一声:
“自然是因为,有人压在他的头上,让他不敢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继续维持着这样的局面,自然是为了接下来发生地事情作铺垫。
看吧,开始了。”
白止沉默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番高台之上的文武百官,瞳孔微缩。
最后,目光死死地盯着满脸哀色,守在赢则身边的赢柱身上。
赢柱那一侧,站着朝堂之上超过半数的文官以及一部分武将。
面色肃然,但是大多眼神都极为冷静,眉目低垂,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为首之人,是王子渊。
而另一边,站着的诸多文武官员,均是牙根紧咬,身上有怒意汹涌。
为首之人,是李顺致。
他此时紧紧地盯着王子渊,厉声道:
“王子渊,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子渊面色漠然,轻声道;
“自然就是李大人想的那个意思。
国,不可一日无君。
本官,只是为了我秦国,为了咸阳子民来考虑罢了。”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咸阳上空的漫天雷云。
第二百二十章:终局(四)
看着对峙的王子渊,还有李顺致二人,以及泾渭分明的朝堂诸官,白止眉头微蹙。
他有些明白赢柱还有王子渊想做什么了。
逼宫!
一边的天寻道人也是满面肃然的向前一步,施礼开口道:
“如今天人削了秦国三成国运,也是因为当初秦王灭了周国,毕竟周国虽然势弱,但是天命终究未改。
削了秦国三成国运,尚在情理之中。
但是后面说要压秦国王室,百年气运,贫道认为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当初灭了周国的,是秦王,而非太子。
如今秦王已然年迈,迟早都要传位给太子。
不如借此机会,让太子即位。
贫道也有借口,恳请天人收敛天威。”
听着天寻的话,在场众人眉头微皱,李顺致面露冷色: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吗?!
如今王上因你九天一脉的天人之争,还有这个狗屁天人,遭受气运反噬。
这种情况下,你们不想着救治王上,斩杀了那个天人为王上报仇。
反而想着王位?!”
王子渊面色淡然:
“李大人,你说错了。
我等不是想着王位,而是只有太子登上了王位,才能让天人收敛威势。
不然的话,受苦的还是我咸阳的子民!
如果这护城阵法被破,那在座各位大人的血脉至亲都要殒命在这滚滚天雷之下!”
那位老儒生巩保面色涨得通红,死死地盯着王子渊还有赢柱,开口道:
“那,只要太子登上了王位,这天人便可以收手?!”
王子渊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一眼天寻。
天寻微笑道:
“这位天人同我九天一脉有些渊源,应该会给我九天一脉一点薄面。
贫道可以保证,只要秦王退位,贫道便可以让这位天人停手。
不过……”
巩保冷冷地看着天寻道:
“不过什么?!”
天寻叹了一口气:
“本来事情并不算难以解决,不过诸位大人因为秦王受伤而出手,导致这位天人心中不虞。
或许,需要秦王还有几位出手的大人向天人认错,才有可能获得天人的谅解。”
巩保听着天寻道人的话,牙根紧咬,心中怒气越盛。
而此时,一道有些古怪地,压抑着笑意地声音响了起来:
“没想到天寻道长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你也是面子果实拥有者?
而且,你怎么就如此清楚这天人的心理活动呢?”
天寻眉头微皱,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袭白衫飘扬,白止面带笑意的同天寻对视。
天寻冷哼了一声:
“一个小辈,此处有你插嘴的地方嘛?!
掌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白止的身边,右掌高高举起,向着白止的脸部直接印了过去。
“止儿,小心!”
有武将轻呼。
这道身影身周鼓荡的气血已然凝聚成罡,沸腾的武道真意汹涌澎湃,无不表明这是一位三品武夫,而且还是三品武夫中的佼佼者。
白仲眉头微皱,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眼中一道剑光闪烁,但是很快止住了动作。
伴随着一道轰鸣声炸响,一个身影直接倒飞了出去。
口中鲜血喷涌,挥出的右掌此时也变成了一截散烂的骨肉。
白仲看着白止摆出的拳架,眼中异彩闪烁。
而其他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整蒙了。
那一位出手的三品武夫,他们虽然不认得,但是那成罡的气血,一身的修为可做不得假。
绝对的三品武夫!
可是,却在白止这一拳之下,直接重创!
要知道,当初白止就算勉强赢了赵纠,那凭借的可不仅仅是武道修为!
可是现在……
看着白止的拳架,诸多武将的心中尽是感慨。
这才多长时间啊!
白止,绝对的妖孽!
甚至比白起当年,也不遑多让!
不过,这拳架为什么给他们的感觉如此熟悉呢?
方宏远一双绿豆眼中精光闪烁。
他感觉,白止似乎,更像白起了!
随即迅速抽出黑刀,看向天寻道士狞声道:
“掌嘴?!
你想掌谁的嘴?!
我秦国武安君亲孙子的嘴?!
你倒是好大的威风!
劳资告诉你!
他插你的嘴是你的福气!
劳资早就看你们这些道士不爽了!
整天一副道貌岸然,悲天悯人的样子!
你自己什么想法,你心里清楚!”
其他一直压抑着内心怒气的武将,也都是冷冷地看着天寻道人。
有人已经在缓缓的摩挲着手中泛着寒光地武器了。
天寻道人的面色有些冷,而白止听着方宏远的话,面色有些怪异,咳嗽了两声迅速道:
“咳咳,什么插嘴不插嘴的。虽然,我挺喜欢插嘴的。
不对,但是这里不是插不插嘴的问题!
而是,你天寻道人,到底对我秦国是何居心的问题!”
白止挑了挑眉,收起了拳架,缓缓开口。
天寻眉头紧皱,看着那个倒飞而去的身影一眼,扭头看向了白止,眼眸微冷:
“还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
贫道观你应该尚是弱冠之年吧,没想到居然就踏入了武夫三品的境界。
果然,不愧是武安君的后人。”
白止咧嘴,笑了笑道:
“天寻道长不必岔开话题,小子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而且,小子还没有踏入武夫三品血罡境界呢!”
天寻的眼神微微错愕:
“没有踏入血罡之境?”
而此时,那个被白止一拳轰退的身影也翻身而起,来到了天寻的身边。
面色苍白的轻声传音:
“脉主,这人的确没有踏入三品境界。
他的气血还没有完全的凝练成罡。
但是,他的拳,很重!”
那道身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忌惮和后怕。
刚刚那一拳,让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而是张着狰狞巨口,满身煞气的古老异兽!
那样的拳势,太过可怕!
白止撇了撇嘴。
他的确还没有踏入武夫三品境界。
自从见了白起之后,他便感觉自己的某个瓶颈被莫名挣脱了。
一身的气血仍在不断上涌,凝练。
但是,始终没有凝练成罡的意思。
现在看来,或许自己还需要经历几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成功破境。
如果自己踏入了三品,白止有预感,自己的武夫手段,或许能追上自己在幻境中借用周幽王身体的时候。
而此时的天寻,听着那人说的话,也是面色肃然的看向白止。
他知道白止,也看见了白止在九天玲珑塔中第一个登顶。
即使白止有着堪比三品的战力,但是在他眼中,也终究只是个后辈。
堪比三品,和三品是有区别的。
可是,如今白止如此轻易的击退一位三品,却还是没有踏入三品境界。
那就又不一样了。
轻舒一口气,天寻开口道:
“岔开话题?
贫道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顺便感叹了一声罢了。
至于你的问题……
贫道乃是九天一脉的脉主,只顾潜心修道,对于国家之事,向来是不关心的。
这一次也只是因为我九天一脉的天人之争在秦国举办,才导致了如今的变故。
贫道心中惭愧,自然须得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贫道,绝对是针对问题所思所想,绝对没有针对秦国的意思!”
白止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那天寻道长可还真是责任感爆棚啊。
既然这样的话,依着天寻道长的话。
你虽然是从我咸阳秦民的性命出发来考虑,但是,你应该没有从我秦国国情出发来考虑这件事吧?!”
天寻微微皱眉:
“秦国国情?什么意思?”
白止扭头,看向了校场之上。
伴随着漫天雷光闪烁,护城阵纹摇曳。
一股惊慌的气息开始在校场之上盘旋。
但是,从秦王晕倒,生气不知以后。
那惊慌的气息,便开始缓缓消散。
相反,一股压抑着的怒意,在逐渐凝聚。
白止看着校场,朗声开口:
“我秦国的君主,因天人而生死不知。
我秦国的国运,因天人而被削三成。
而即使这样,天寻道长却要我秦国向那所谓的天人认错?!
敢问,我秦国,何罪之有?!!”
白止声音并不大,但却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校场之上,传开了一道秦民的怒吼声:
“去他娘的天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校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面色通红的看着漫天惊雷,与那道高耸的身躯怒吼,叫骂。
就连诸多武将也是浑身气血汹涌。
我纠纠老秦,从破败中崛起,仅仅凭借手中刀戟一路披荆斩棘,拼杀前行。
遇山平山,遇水填水。
如今只是一个天人在前方阻拦,就想让我秦国低头?!
绝对不可能!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有武将低声怒吼,随后声音愈来愈响。
似乎有一股奇妙的大势,从高台,到校场,再到整座咸阳,缓缓升起。
六国的使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那一位白袍飘扬的年轻身影,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深深地忌惮。
此子,断不可留!
赢柱看着那震天的吼声,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天寻。
这势头,发展的不对啊!
天寻也是面色沉凝,高声道:
“白止公子,你的想法,贫道心中自然知晓。
可是天人之威,我等凡人如何及之?!
刚刚你也看到了,即使有禁军煞气加持,洛河统领也不是天人一合之敌。
哪怕是当初秦国的军神白起,怕是也不能逆伐天人!”
“我杀过。”
白止的声音淡淡响起。
而说到这里,天寻的神色微微一滞。
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白止的身上。
白止似乎,还真杀过。
他们,都听到了王翦之前描述的有关幻境中发生的事。
天寻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白止公子,你可知道幻境和现实的差距?
更何况,白止公子你当时还是用的周幽王的身份。
你现在,有那个实力吗?”
白止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老人的身影一步踏出:
“别管是不是幻境,既然天人能被杀,那就代表了一件事!
天人,并非无敌的!
别人能杀的,为什么我们杀不得?!”
是巩保。
此时这位老人神色平静,直视天寻,开口道:
“天寻,老夫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我老秦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说着,瞟了一眼守在嬴则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赢柱,眼中满是失望。
随后轻挥袖袍,向着赢则所在,躬身施礼。
转身,踏空而行,迎着漫天雷光,头顶清气越发澄澈明亮。
老人眼中傲然与亮色愈盛:
“老夫先行一步,为诸位掂量掂量这个狗屁天人的分量!”
“奉常大人!”
有文官低声哀呼。
而巩保的笑声却越发洒脱傲然,一条文道从他头顶之处浮现。
但是这个文道此时却有些破碎不堪,但是其上面的词句却金光粲然异常。
白止微微一愣。
这个老人的文道,似乎有些破溃了?!
但是,他却又感觉这个老人的气势,是前所未有的强盛。
而此时,文道上面的词句似乎在缓缓移动,老人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
“何必为死人写诗歌,不如在此地留遗言!”
“老师,弟子想告诉你,儒虽弃秦。
但,秦,亦有儒!”
那一截文道大方毫光,随后粲然崩灭。
老人头顶的清光炽烈无比,伴随着一声清喝。
滚滚文气肆虐如长河,冲破漫天雷光,直射天人。
良久。
天际雷光缓缓消散。
露出漫天黑云,自上而下层层堆叠。
但是,九天之上那一具千丈身躯,安然如初。
不对。
白止双眼微眯。
他看到了那具高大身躯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但是,也仅仅如此了。
那个老人,却不见了任何踪迹。
白止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感受到那个老人萌生了死志。
而且在他出手的时候,便直接了断的散去了自己的文道。
白止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高台之上,一片寂然。
李顺致眼眶微红,沉声道:
“王子渊,巩老已经用自己的姓名为我们走出了前路。
天人,也会受伤,也会流血!
今日,你不出手也便罢了。
我等,必诛天人!”
说罢,转身,身后浮现了一尊怒吼的巨大异兽,通体由文气铸成,正对天长啸!
但是此时,高台之上,无数道纹倏然腾空而起,凝成了一道巨大的光幕。
高台中的景象也瞬间发生了改变。
李顺致愕然扭头。
王子渊面容一如往常的平淡:
“今日,你出不去。”
一直端坐高台之上的六国使臣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
恐怖的气势蒸腾而起!
白止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眉头微皱。
而白仲此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今日,再教你一个道理。”
白止扭头看了过去,却发现白仲的眼中,光彩前所未见。
第二百二十一章:终局(五)
校场中央,高台之上。
一道碧蓝色的光幕重叠明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无数诡异而曲折的道纹,在碧蓝色的光幕上四散游离,遮掩所有。
校场之上,传来了一阵低呼。
所有人看着突然涌现的光幕,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而在校场西侧,一架高大的马车之上,一位中年美妇迅速捏碎了手中的玉符。
咸阳外城,一位身着甲胄的将领看向校场方向,眉头紧皱。
他隐隐感觉校场上发生了变故,但是高天之上,还有天人坐望。
想了想,对着身边的亲卫迅速道:
“楚休,你带一千人马前往校场所在,护佑王上。
本将军发现校场之上,诸多大人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
情况不对,立刻发出信号!”
那位守在将领身边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有些阴翳。
恭敬的俯下身子应是。
下一瞬,一抹刀光破空而至。
鲜血泼洒。
一柄短刀,深深地扎进了那个将领的心口。
那位将领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催发的护体血罡在那一柄短刀面前却恍若无物。
看着面色冷漠,盯着自己的青年男子,将领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名自己一手提拔的属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男子抽出了短刀,看着泼洒而出的鲜血,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泛着血腥与残忍:
“我叫楚休,万事皆休的休!
如今地楚墨,首领!”
一拳轰出,体内早就被短刀中的森然煞气浸染破坏的将领,头颅崩裂如炸开的西瓜。
但是周围的守城将士,似乎都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俱都神色漠然。
很快,将领的尸体被几名士卒拖走。
一位一身短打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擦拭着短刀上鲜血的楚休身前,躬身道:
“楚休先生,依殿下令,一切按计划行事。”
楚休挑了挑眉:
“计划?
什么计划?”
中年男子抬眼,眼中有些许愕然:
“楚休先生?”
下一秒,刀光凛冽而出。
又是一具身体,身首异处。
楚休看着那一具尸体,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
“真当我是邓夏那个蠢材不成?!
那个蠢货安国君画的假饼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而此时,另一位身着秦卒服饰的男子步伐款款的来到了楚休的身边,娇声道:
“大人,如今这北面城墙的军卒已经尽在掌控之中。
大人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做呢?”
说着,这个男子的手中浮现了一轮皎洁的月牙状符篆,其中有血气充盈。
而这一面城墙中的军卒颈子后面,都浮现了一抹月牙形状的符印。
楚休扭头,看向了校场所在,又仰头看了一眼九天之上的巨大身影,眼中露出一抹讥讽。
“那个蠢货赢柱,居然想让我楚墨替他解决校场周围的禁军。
让我们同这些从战场归来的秦国老卒正面厮杀,不就是想消磨我楚墨的实力吗?
既然他没有扶持我楚墨的意思,那我们又何必为他搏命?
慕青,你,率这护城军前往安国君府!
京阳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那个姿容俊美的男子眉头微皱,开口道:
“大人,你的意思是?”
楚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名叫慕青的男子眼中异彩闪烁,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娇笑道:
“属下明白了!
那大人,你去哪里?”
楚休扭头,看向了秦国王宫所在:
“既入宝地,如何能空手而归?”
随即身形如鬼魅一般,消散与无形。
慕青看着楚休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随即转身,一声冷喝:
“太子赢则,意图谋反。
勾连天人,行刺王上。
吾等当踏平安国君府,为王上报仇!”
军卒的吼声乍起:
“踏平安国君府!”
汹涌的气血与煞气四散奔流。
慕青手中的月轮轻颤,而他的脸上也划过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但是很快消匿于无形。
数千秦国军卒,面上满是愤怒,朝着安国君府邸的方形奔涌而去。
而此时,被蓝色屏障覆盖的高台之上,赢则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
看了一眼王座之上的秦王,依旧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并无醒转过来的迹象。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超过朝堂半数的秦国官员,心头微松。
“王子渊,你是,想谋反吗?!”
李顺致的声音冷冷响起,看着自己身前的王子渊,牙根紧咬。
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场上的局势不太对。
以王子渊为首,超过半数的文官将李顺致等廷尉署官员,以及向来都是散兵游勇的诸多文官及诸多武将围住。
而他们的中心,赫然是安国君,赢柱。
王子渊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谋反?
这并不是谋反。
只是我等想让秦国安然度过此关!
有些牺牲,是不必要的。
而我秦国,现在不能出现了!”
李顺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满是嘲讽与失望:
“安然渡过此关?
你倒是真的会说话!
王子渊,亏得我当初还以为你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倒是本官自作多情了!”
王子渊静静地看了一眼李顺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扭头,看向了另一边一直安静看着眼前局势变化的蔡泽,开口道:
“相邦大人,你,欲要怎么选呢?!”
此时的蔡则身畔同样围了一圈文官,大概接进朝堂三分之一文官的样子。
大多都是墨修一脉的文官。
此时,都静静地看着蔡则,但是眼中有些些许犹豫与踌躇。
蔡泽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赢柱所在的位置,他身后的赵焕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此时,也同样神色的漠然的看着场中的变故。
蔡泽知道,赵焕只是个秦王身后影子般的人物。
除非秦王下令,否则,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护卫秦王的安全。
只要不曾牵扯到秦王,那赵焕便不会出手。
而赢柱那边,不仅人数占优,还有两位二品境界的道修。
一个是天寻道人,一个是九天一脉的人宗宗主,于渊。
面对王子渊的问话,蔡泽沉默半晌,轻声道:
“王大人,太子殿下。
老夫只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这天人的出现,是不是同你们有关?”
蔡泽面色肃然,目光紧紧地盯着赢柱。
一股透亮的文气悄然升腾,向着赢柱所在攀袭而去。
随后,被一只手骤然掐散。
天寻笑眯眯地开口:
“相邦大人想问便问,为何要暗中出手呢?”
蔡泽皱了皱眉头,回道:
“这只是真言之术,对于殿下并无任何威胁。
老夫,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赢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蔡泽居然暗中出手了!
眼中升腾起一抹怒意,开口道:
“相邦大人!
孤虽然不是儒家弟子,但是尚且知道何为礼,何为孝!
到现在,孤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你却怀疑孤谋害孤的父王?~!”
蔡泽默然。
而此时,王子渊却拍了拍手掌,脸上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意,朗声道:
“相邦大人不亏是相邦大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忌惮着什么?
你既然都已经暗中向太子殿下表明了忠心,还在此惺惺作态有什么用?”
蔡泽双眸圆睁,带着些许愕然。
向太子表明忠心?
我什么时候做过了?
赢柱也是冷哼了一声。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这般情况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大多数人心中都有数了。
这次事件,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但是自己是肯定不能承认的。
毕竟还有六国之人在此地。
但是蔡泽明明之前就已经献计,让他麾下的李斯暗中掳走了那陈鸿的小弟子,即是那个陈鸿的孙女。
却仍旧再次质问到底是不是自己策划了此事。
这在赢柱看来,一个就是敲打自己,另一个,就是想在未来为自己乃至墨修赢得更多的话语权。
王子渊作为法修,此时开口,虽然有点像是争宠,但是却明显为赢柱出了一口气。
而天寻却是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王子渊,又看了一眼蔡泽。
他隐隐觉得有些古怪。
但是却又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看向蔡泽开口道:
“相邦大人,如果真的想站队,那便明确一点。
你到底是想要同李大人一般,去诛杀那天人。
还是,拥立赢柱殿下登临王位?”
蔡泽轻舒一口气,看向了天寻道人,目光淡然:
“天寻道长,你尚且不是秦国朝堂之人,甚至此次天人的出现,都与你九天一脉关系巨大。
你,有什么脸在这里问老夫的决定?!”
天寻神色一滞,便听到蔡泽继续道:
“只要王上在位一日,那我等臣子,就不应当做其他任何想法!”
蔡则向前一步,站在了李顺致的身边。
护拥在蔡则身畔的诸多文官,对视一眼,紧跟着蔡泽的步伐。
两边文官数量,此时已然相差无几。
赢柱目光冷然,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蔡泽,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蔡泽,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天寻心中也尽是疑惑。
随即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升起。
蔡泽前后举止的异常,让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陈鸿的孙女,到底有没有被那个李斯挟持?!
不对不对,如果没有挟持,那陈鸿也不该让步才对。
一道粗犷的笑声响起:
“蔡老梆子,你今天倒是让我老方有些佩服了!
你是条汉子!
和那个狗都不日的范雎不同!”
方宏远踏步而出,朗笑出声。
仿佛一直被诸多文官忽略的武将,起身而出。
此时,在场的武将人数并不算多。
一部分第一时间冲向了天人,此时大多负伤。
一部分赶向了秦国王宫。
而秦国扛鼎的武将,自白起之后,只剩下了蒙骜,还有王龁。
还有几位武将一直镇守边疆,未曾回来。
但是二人现在都不在场。
而之前能勉强主持大局的洛河更是直接被天人拍落。
如今,便只有才从边疆回来,踏足武夫三品境界的方宏远能代表武夫出声。
方宏远站在了李顺致等人的身前,扭头看向了天寻道人,啐了一口:
“劳资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说的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劳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招惹了我秦国的,就必须连皮带肉的从他身上狠狠咬一口下来。
别管他是人是鬼还是妖!
要么,把这个狗屁道阵给劳资撤了!
别妨碍劳资去宰了那个天人!
要么,就像个爷们一眼,来明刀明枪的做过一场。
劳资先砍了你,再去宰了那个天人!”
方宏远厉声开口,手中一柄黑刀煞气四溢,紧紧地盯着天寻道人。
但是并没有看赢柱一眼。
天寻的脸色忽青忽白,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
“方将军,那此时你都勾连不了那军伍煞气,也不过是寻常的三品武夫。
贫道倒是想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随即伸手,轻握。
方宏远身边的虚空震颤,随即诡异的扭曲。
方宏远的一双绿豆眼中,闪过一抹肃然。
刀身轻荡,气血滚滚如浓浆,护住自己的身周。
随即身形顺着虚空扭曲的方向轻摆,一道凌冽的刀芒直奔天寻而去。
天寻挑了挑眉,道袍轻挥。
刀芒随即消匿于无形。
而方宏远则是出现在另一个方位,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上的衣衫出现了一屡屡的裂痕,鲜血淋漓。
这个天寻,不容小觑。
只是随意出手,方宏远都有些难以抵挡。
方宏远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之前就已经试过能不能破开高台之上的道阵,结果很明显。
而且,这道阵勾勒出来的屏障,切断了里面人和外面人的联系。
他也不能尝试着勾连护城军卒的煞气。
这一次,有些难办了。
而此时,一道亮光如流星贯落,猛然射向了方宏远。
方宏远瞳孔微缩,手中长刀横劈而下。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方宏远直接被亮光射在了屏障之上,口鼻溢血。
李顺致和蔡泽目光齐齐一变,身周文气汹涌。
李顺致身后的异兽仰天长啸,异兽眉心一根独角亮光铮然。
蔡泽的手中也是出现了一柄琉璃玉尺,文气汹涌。
一道冷喝声响起:
“禁!”
李顺致和蔡泽身上汹涌的文气齐齐一滞。
王子渊神色淡然:
“你们的对手,是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天下事,不过一剑事!(大章求订阅!)
高台之上,血气,文气,道纹交织。
若不是那道诡异的蓝色道阵高悬,光幕笼罩的高台内部空间也变大了许多,怕是整座咸阳都要被犁平。
而方宏远此时被直接钉在了光幕之上,腹部是一枚深深插入其中的长钉。
天寻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手指轻勾,光幕之上的诡异符文向着面色苍白的方宏远倏然袭去。
方宏远牙根一咬,手中黑色长刀反握,狠狠地扎在了光幕之上。
气血汹涌而出,而他的身形也从光幕之上离开,单膝跪站在地上。
但是那诡异符文直接脱离了光幕,依旧牢牢锁定着方宏远。
一位武将怒喝一声,持着长剑横劈而去。
却被直接震的飞退,口中溢血。
天寻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轻声道:
“方将军,你说。
是你先砍了贫道,还是贫道先将你诛灭呢?”
符印临近,方宏远咬牙挥刀。
一声脆响,黑刀脱手而出,符印已至面门。
而此时,一股清风吹拂。
一道人影站在了方宏远的身边,白色的衣袂翻腾。
轻轻点出了一根手指,将那飞行而来的漫天符文直接点碎。
天寻双眼微眯,看着那出现的人影,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方宏远抬头,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看向那个白袍身影:
“仲哥儿!”
那一位身着白袍的,自然是白仲。
而在场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白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骇然。
白家的白仲,一位被赵纠算计,伤及武夫本源的寻常四品。
居然单指接下了天寻的攻势?!
“果然,老子与儿子都是天纵之姿。
你白仲有怎么可能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不过,白仲,你这时候跳出来,只怕是不怎么明智啊。
既然都已经藏了这么久,何故现在跳出来送死呢?”
天寻轻声开口,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白仲双手背负在自己身后,面色淡然,看向天寻:
“白某自幼时起,便知道一个道理。
宁愚不知世事险,无事始知春日长。
故而,白某从不触碰刀兵,亦对刀兵之事,从来不感兴趣。
某最怀念的,还是当初无忧无虑去校书.....读书的日子。”
然而看着白仲身上蒸腾而起的血气,越发强盛勃然,天寻的嘴角微微抽动。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这凝聚成罡的气血,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后来,某才明白。
有些事情,不是你一昧躲着,不去面对就可以解决的。
当一个人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发现。
除了手中的刀,你再无其他可以依靠的东西!”
白仲轻声开口,方宏远那柄被震飞的长刀出现在了白仲的手中。
刀锋轻鸣,无匹刀芒吞吐,似乎满是愉悦与兴奋。
方宏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奇妙感觉上涌。
他的宝刀,名为镇方,取镇四方之意,乃是白起亲赐。
虽然用的是白起铸他那柄止戈剑的边角料所制,但是依旧算得上一柄举世难寻的宝刀。
随同方宏远与战场之上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助他斩下一位又一位强敌的头颅。
在他心里,这柄刀几乎比他老婆还重要,每日都要精心擦拭包养。
但是,现在却在白仲的手中婉转承欢,比在他手中还要锋芒毕露,兴奋异常。
这种感觉。
emmm
挺奇妙的。
而此时,白仲一声气势缓缓停止了涌动。
白止双眼微眯。
他能看出来,自己老爹现在的修为,大概就是武夫三品巅峰的样子。
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二品。
和王龁的修为相差仿佛。
但是,自己爷爷说过,自己老爹在自己都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踏入了武夫三品的境界。
都近二十年了,自己老爹一直没有突破吗?
“血罡巅峰,白仲,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一道低喝声响起。
一位身材魁梧,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着一袭青衫,出现在天寻的身边。
白仲眉头微皱:
“赵衍?!”
而看着这个老人的出现,周遭的武将都是面色一变,瞳孔微缩。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也在这里?!
虽然赵衍的身上盘旋着缕缕枯朽之气,但是气势却可怕的惊人。
绝对的二品武夫,甚至还是二品武夫中的佼佼者!
白止心中感受着赵衍身上的气机,心中盘算。
这下,有些难搞了。
白止有些头疼。
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战力,赢柱一方无疑占据着绝大的优势。
赵衍,天寻,于渊,都是二品修士。
还有一个王子渊,能够一个人拦住李顺致同蔡泽二人,战力也不容小觑。
而另一方,只有一个二品境界的老侍人,赵焕。
而赵焕还必须守在秦王赢则的身边,不能轻易出手。
自己手段尽出,应该能解决一个二品。
而自己老爹身上应该带了止戈剑,或许也能抵住一个二品。
但是除了顶端战力,白仲这边虽然还有诸多武将,但是赢柱那边也同样有不少赵纠那一系的武将,以及几位九天一脉的高手。
想翻盘,难!
除非赢则还留下了后手,能够左右战局的那种......
想到这里,白止目光闪烁,看向了六国使臣的方向。
而此时,六国使臣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闪烁。
“我等,要出手吗?”
“出手作甚?
场上的形势已然明了,这个赢柱,胜券在握。
但是我感觉,应该赢得也算不上轻松,定会有所损失。
我等不如静观其变,等回去之后,便同国君说明此事!
到时候,定然能从秦国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有人幽然开口,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变化。
而此时,赵衍身上杀气森然,右手晶莹如玉,已然向着白仲轰然出手。
“你白家杀我亲子,今日,老夫要以你项上人头,为老夫亲子做祭!”
白仲眉头微皱,手中黑刀刀芒忽闪,迎着赵衍而去。
“你赵家屡次三番算计我白家在先,你这老匹夫更是时时刻刻盯着我白家,真当白某不知?
我儿子既然能杀了你儿子,我自然也能杀了你!”
刀芒与赵衍的右掌轰然相撞,气血四处翻飞。
看着倒退七步的白仲,赵衍身形未动,嘴角出现了一抹冷笑:
“当真是大言不惭!
你老子当初还在的时候,见到老夫都得恭敬行礼。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白仲面色冷然,脸上闪过一抹苍白,长刀横立:
“你这老匹夫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当初争夺陨铁,你被我爹一拳轰飞数百丈的事情,如何不说?!
我父行礼,那是对你为我秦国征战,对你的军勋行礼!
而不是对如今你这个半死不死,苟延残喘的走狗行礼!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赵衍目光森然如水,一声冷哼,身上穴窍涌起一股股的精气。
右指倏然点出,一股磅礴的武道真意横压半天,甚至撞得那光幕都轻轻晃荡。
白仲双眸微合,轻舒一口气。,
虽然他骂的爽了,但是这个老东西的确不可小觑。
毕竟早就踏入了武夫二品的真照之境。
白仲的腹部,一道宛若法则幻化的锁链轻轻晃动,内里缠绕的一柄虚幻长剑轻鸣。
锁链之上,早已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缺口。
伴随着一声脆响,锁链上崩裂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有剑气森然而出。
而白仲此时却眉头微皱。
因为一只滔天血手从虚空映现,挡在了他的身前。
伴随着气浪翻飞,血气四溢,赵衍翻身而退。
扭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一直守在赢则身边的赵焕身上。
赵焕的面色平淡如水,漠然地同赵衍对视。
“赵焕,你这是何意?!”
赵衍喝声开口。
赵焕轻叹了一口气:
“王上有令,当护得白家周全!”
赵衍眉头微皱,但是此时,天寻道人得神色却发生了变化。
秦王下令,要护白家周全。
那岂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可能会发生变故?!
而赵焕,轻轻拍了拍双手。
几道身影从虚空之中浮现,为首者,是一位女子。
一位身着湛蓝色道袍,头戴高冠得绝美女子。
面容清冷如霜,身周有名而未名的道韵浸染,倾城绝世。
明芷?!
白止看着出现得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愕然。
明芷不是正心山宗主吗?
什么时候和赢则扯上联系了?
除了明芷外,还有两位长相一模一样得道修紧跟在明芷的身后。
均是女性,姿容绝美,穿着相同的服饰,
如果不是梳拢的头发扎成的道鬏一左一右,白止差点以为是镜像。
而这两个女修士散发的气息都极为强大,均已经踏入了三品境界。
“这就是赢则的后手吗?”
白止双眸微眯,赢柱和天寻道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明芷道姑便不用说了,二品道修中的佼佼者,习御剑之术,战力极为强悍。
当初手持一柄流玉剑,险些平了一座道门的山头。
那道门之中可是同样有二品修士坐镇,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家宗门宣布封山。
而那处山头,也低了两丈。
另外两个如同镜象一般的女修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名字分别叫见月,见日,也同样在道门颇有名气。
心意相通,习双修之法。
嗯,字面意思。
二人联手,远非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完全可以越境对敌。
而天寻看着出现的几人,却是暗中轻舒了一口气。
他不怕赢则做了准备,就怕赢则没有做准备。
而此时,赢则的后手已然出现。
赵焕向着明芷轻轻点了点头,明芷了然,一双美眸环视了一眼四周。
注意到那个站在场边的身影,明芷脑海中的神魂之力无辜翻涌,似在渴求些什么。
明芷身子一颤,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止,迅速调转视线,看向了天寻道人:
“天寻道友,当真是好手段!”
天寻的眼中闪过一抹思忖,微笑开口道:
“明芷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说到贫道身上了?
贫道还没有问,为何一直隐世修行的正心宗也插手凡俗之事呢?”
明芷冷哼了一声,清声道: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你和那个赢柱,想要算计些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
明芷的眼中,杀气森然。
天寻眉头微皱,意识到自己对正心山做的小手段,可能被明芷知晓了。
但是神色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出声辩解道:
“明芷道友的意思,贫道着实不甚明白。”
而等着他这句话的,是浩瀚如(海的恐怖剑气。
一柄道剑,迎风见长,寒光凌冽,道纹盘旋,向着天寻当头刺去。
“你不知道?!
等我搜了你的魂,自然就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天寻微微皱眉,右手轻掐道诀,同样有一枚道剑相迎而去。
随着明芷出手,另外两个女子道修一声轻叱,神魂之力翻涌而出。
一柄玉如意向着于渊当头击下。
于渊眉头微皱,迅速催动一面道镜相迎。
而另一边,白仲接替了赵焕,守在了秦王身侧。
赵焕同赵衍相对而立。
两人身上都有穴窍散发清气,两股强盛的武道意志冲天而起,分青红二色,迅速纠缠。
赵衍提起右掌,并指,气势如渊如狱。
赵焕同样出掌,掌势倾天,对着赵衍当头镇压而下。
虚空生颤,光幕轻抖,血光乍起。
赵焕的右胸出现了一个血洞,而赵衍的右指同样出现了诡异的弯曲。
这一记对拼,两人都未占到任何好处。
而天寻在同明芷对剑之后,面色凝肃的看了一眼飞回的小剑之上,出现了一道缺口。
这明芷,不容小觑。
而另一边,于渊虽然是二品,但是之前催动九天玲珑塔,损耗不小,此时居然没有在见日见月的手中讨到好处。
此时已然落入了下风。
而王子渊那边,似乎对于蔡则以及李顺致的联手,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天寻面不改色,再次提剑迎上明芷。
但是私下里却已经开始了传音。
“邹古,你还不出手?!”
六国使臣座席之中,魏国使臣所在的位置上,一个青衣男子眉头微皱。
他一直安静地坐在甘元身后,他人一直以为这个男子只是个寻常的魏国使臣地侍从。
而从范珏身死,甘元无辜昏倒离场,在场众人的注意力也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下一个瞬间,这个青衣男子的身形顿时消失。
而守在秦王身侧的白仲眉头轻皱,手中长刀刀芒暴涨,向着某处虚空横劈而去。
一道身形仿若鬼魅一般,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刀锋,直奔秦王所在而去。
“找死!”
白仲一声厉喝,来不及右手返刀,左拳轰然而出。
凛冽的杀气蒸腾而起,拳声仿若雷鸣。
是破军拳!
而这拳头,也直接印在了虚影的身上。
但是白仲却顿时面色微变。
因为这一拳,他如同打在了空气上,毫无着力点。
但是那虚影却又涌起了一股恐怖的寒意与吸力,直接将他的左拳牢牢束缚其上,几乎将白仲的气血都给冻凝。
又有一道明晃晃的身影出现在白仲的身后,直接迅猛地一拳砸落,光照四方,至阳至刚!
白止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的瞳孔微缩。
但是随即,一抹刀芒逆发,直接斩向白仲的身后,迎拳而上。
那明晃晃身影的身上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随后轰然倒退。
白仲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左臂轻摆,趁此时机挣脱了束缚。
“爹,那人在你身前十丈处!”
白止高声喝到。
白仲眉头微皱。
他的身前十丈,分明一片空空荡荡。
但是他也没有犹豫,一声低喝,捉着长刀向远处一刀劈落。
恐怖的刀芒几欲割裂虚空,汹涌而至。
一个青衫男子眉头微皱,显露了身形。
身上有黑白二气汹涌而出,一枚轮转的符印被刀芒直接绞的粉碎。
那两道身影也随即消散。
“你是如何发现的?!”
邹古微微偏移视线,看向了白止所在。
这是他阴阳家一脉的秘术,就算是二品武夫,也无法发现他的身形所在。
结果却被一个仅有弱冠之年的小子看穿了?!
白止嗤笑了一声:
“当然是用鼻子了。”
邹古有些愕然:
“鼻子?”
白止撇了撇嘴:
“我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强烈的狐臭味。
下次你用这个术之前,还是赶紧先把狐臭治好吧!
简直狐闹!”
邹古牙根紧咬,面容一阵青,一阵白。
他,的确有狐臭。
但是自己分明每日都用香熏掩盖,怎么这还能被闻出来?!
没有办法反驳的他一声怒哼,右手轻挥,数枚异彩斑斓的符印向着白止飞遁而去。
五行之气弥漫。
白止挑了挑眉,面色有些古怪。
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
他之所以能发现邹古,也是因为此时整片空间都被文气与血气四处冲击。
但是邹古的藏身之地却是一片空荡荡。
使出反常必有妖,所以白止才推断有人隐匿。
而看着那飞奔而来的符印,白止眉头微挑:
“阴阳家......”
他当初被阴阳家追杀,对于这些符印自然极为清楚。
摆出拳架,白止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但是这几枚符印,倏然轮转,在靠近白止的时候,猛烈炸开。
恐怖的能量波动四散奔涌,五行之气在整座高台之上都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浪。
爆炸的中心更是道则混乱,破灭的气息横冲直撞。
邹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蠢材一个。
五行符印合一炸开,就算是二品武夫受此一击,不死也要重伤!
白仲双目圆睁,看着白止被这爆炸吞噬,疾喝道:
“止儿!”
周身如炽热的烘炉,气血沸腾。
一刀砍向邹古,眼中杀气腾腾。
邹古一身轻斥,一柄鎏金玉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将白仲的长刀招架。
“别急,我会很快送你们父子团聚的!”
邹古冷声开口,眼中阴阳二气逸散。
但是下一个瞬间,一道人影从邹古的身边,破空而出。
一股慨然的拳势对着邹古当头印下。
邹古瞳孔微缩,直接被这一拳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身形倒飞而去。
白止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看向邹古被砸飞的方向。
而邹古则是立在高空之上,脸上被符印爬满。
身躯呈土黄之色,脸颊之上满是裂纹,溢出细碎泥土。
裂纹下,又是白皙的肌肤显露。
邹古冷冷地看着白止与白仲:
“不亏是武安君后人,你们父子二人,很好!”
阴阳二气在邹古的身侧盘旋,恐怖的气势直压而来。
白止看向邹古所在,心中凛然。
五行轮转,生生不灭。
阴阳相合,孕育无常。
这个邹古已得阴阳家的精髓,踏入了二品境界,远远不是范珏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此时,邹古看向了六国使臣所在:
“你们还不出手?!
若真让赢则挺过这一关,你觉得他不会同我等清算?!”
六国使臣神色各异,随后韩国,赵国使臣之中,都有恐怖的气势蒸腾而起。
其中,有一位二品,三位三品,俱都气势惊人无比。
四道身影向着战团所在飞身而去。
而楚国,齐国,燕国,三国的使臣眼中异彩闪烁,俱都没有人出手。
他们知道这一次天人之争可能会有大变,而根据邹古所言,肯定是韩国,魏国,赵国都有所算计。
不然邹古不会怕秦王找他们清算。
白止看着这一幕,心中念头轻转,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神色顿时一变,看向白仲正要开口。
白仲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放心。”
白止有些愕然,目光移向了秦王赢则所在。
这个秦王,当真是好大的魄力!
“止儿,,你去护住王上。
发现事情不对,立刻按下秦王座位上的那枚玉珠!
这些人,交给为父!”
白仲轻声传音,白止扭头看了过去。
白仲神色未变:
“这些人,终于都跳出来了。
倒也没有超过为父同秦王的预料。”
白止挑了挑眉:
“爹,你确定你能抵住这些人吗?
你和秦王又预料了什么东西?”
白仲却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刀,闭目:
“这些东西,其实你都没有必要知道。
朝堂之上,人心如障。
各家心思,各有盘算。
七国之中,更是博弈不穷。
但是,为父只要你知道一件事,也是为父要教给你的唯一一个道理。
那就是......”
白仲的体内,传来了一道金属断裂的身影。
随后白仲地双眸陡然睁开,意气勃然风发。
身形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璀灿锋锐异常。
“这些所谓的家事,国事,庙堂之事,江湖之事,天下之事。
其实,终究不过一剑的事!”
一尊纯黑色的剑匣浮现在白仲的身前,缓缓掀开。
一柄带鞘长剑升空而起,白仲右手搭在长剑的剑柄之上。
看着上方向这边袭来的众人,嘴角轻勾。
随着一道清越的剑鸣声响起,一抹惊鸿剑光一闪即逝。
整座高台之上,寂然无声。
身周阴阳二气盘旋的邹古,那位不知名的二品修士,还有其他几位想要靠近此处的几位三品修士。
身形僵立在空中。
随后,轰然坠地!
那笼罩在诸人头顶的湛蓝色光幕之上,出现了一道裂隙。
随后当中分离。
无数道纹迅速的坍塌,湮灭,露出了外界景象。
而此时,一个老人正高悬在明月之畔,同那位天人相视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