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没有走漏一个,但彰王进京的消息却传到了荣国公许淮安的耳朵里。
姜还是老的辣。
他怕两个女儿办事不力,早早的派了人在暗地里监视策应,因此意外得知彰王提早到了的消息。
他怎会提早这么多到呢?
为何安插的细作没有报信呢?
荣国公的脑子里一时闪过许多疑问,都想不出答案。
他只知道这个彰王长孙玉脑子灵活得很,不好对付,没准早就已经准备了什么连环计对付自己。
唉!偏偏两个女儿办事不力被抓住了把柄,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怎么办呢?
此时若还优柔寡断,按部就班,没准儿还没动手,彰王就站住了脚跟,布置稳妥,到时一切机会就要丧失。
想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熬到龙袍加身的一日。
想着,想着,他决定搏一把,左右早晚都要动手,不如早动手。
至少,出其不意。
于是,他传下令去,今夜就动手。
彼时,洛王正准备安置,忽然来了个内侍急吼吼地传他进宫,说皇帝有急事要和他商议。
内宫里一片风平浪静,洛王全无防备。
这也是荣国公那边做的足够巧妙,杀人于无形。
他到的时候,皇帝自然地趴在御书房的案几上,看着并无异样。
里面伺候的内侍悄声道:“皇上正在小憩,王爷稍后片刻,待奴去给您沏一盏茶来。”
他便在里面的椅子上坐着等。
良久,端茶的内侍迟迟不来,冷风又不断地灌进来才感觉到怪异。
皇帝穿的并不厚,怎么不觉得冷?动也不动?
他好心解下自己的披风去给皇帝盖上,适才发现了他内眼角噙着半滴血泪。
他骇了一大跳,伸手触摸鼻息,竟然早已断气。
候在外间的内侍早就等待着这一刻,迫不及待地摔碎茶盏,高喊:“洛王弑君啦!洛王弑君啦”
突然间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洛王慌不知所措,还来不及说几句辩解的话,就夹在了两股禁军中间,一边气势汹汹地要杀他,一边忠心耿耿地要保他。
慌乱中,他也不知道哪边是忠,哪边是奸佞。
就在他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荣国公率领群臣赶来了,对他进行了一番深恶痛绝地唾骂。
与此同时,另一个噩耗传来,申后、小太子暴毙于宫中。
皇帝死了,太子死了,如果洛王再死了,那么长孙皇室就只剩下彰王长孙玉一脉,以及桂王的病儿子长孙基。
长孙基微不足道,彰王的子孙自己已经派人去暗杀。
现在只要杀了洛王,便能掌控京城,龙袍加身。
期待多年的时刻就要来临,许淮山高高地扬起手指,只等洛王一瞬间命丧当场。
然而,毕竟是临时起意,准备的不周全。
宫中的禁军、翊卫多数也不听他的号令。
洛王不过指着他喊了几句:“造反弑君的是许淮山。”
原本要杀洛王锄奸的禁军、翊卫就转而把洛王给保护了起来。
这一点令许淮山始料未及。
两边的势力开始对杀。
此时,荣国公那些义子、干孙在煽动其他几卫一起造反时,也遇到了阻力,一时只得了左骁卫营、左神策卫的支持。
另外几卫要么观望,要么得信儿之后便涌入皇宫死保洛王。
许淮山知道,想要征服人心,就必须尽快拿下洛王的首级,并铲除所有长孙皇族,于是,他一面调派更多的兵力围杀洛王,一面派兵去围杀彰王。
这事儿本来赢面极大,但彰王会提前进京的消息右骁卫大将军庞岩日落前就已经知晓。
所以,一得知皇宫里出事了,庞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抢夺城门并给彰王报信。
而作为信使,没有谁比他的孙子庞羽更合适。
一听皇城里已经兵变,彰王恨急了眼。
六年不曾回京,京城还有多少人会买自己这个老家伙的账?眼下自己身边只有三千人又能做什么呢?
理智告诉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务之急应当先派人报知家里做好防备,然后返回封地。
庞羽见状,迫切地恳求他进城,“老王爷,现在只有您能振臂一呼,若您走了,洛王兵败,大宣王朝就危在旦夕了!”
“年轻人,你想的太简单了!为何城里早不兵变,晚不兵变,偏在本王来时兵变?定是有人提早知道本王的行踪,先一步动手。本王若此时不走,必定困死于此!”
谈话间,相府私兵已经抓起兵器,拼命地护送许家姐妹突围逃离。
庞羽飞去一箭,射中了许蓉蓉,正想再射许慧慧时,乌压压的叛军已经涌入了庄子。
场面顿时变得无比紧张,尤其在得知四周都被围困后更是如此。
深陷绝境,已经无路可逃。
不幸的是,关键时刻彰王被暗箭射中了胸口。
血哗哗地流,彰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
士兵急吼吼地把他抬进屋里施救,但应急的药粉,怎么也止不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