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二奶奶出事!
苏悦儿当下随了这罗兴家的带着翠儿去了太太的院落。
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苏悦儿极其别扭的前行,因着那月事带也是才由秋兰找出来给她的,使她极其担心,生怕哪儿出了岔子把脸丢光,所以她份外不适应的样子也使得罗兴家的瞧看了出来,一脸关心的小声说到:“大奶奶要是腹痛不得劲可要早说,该吃药调的那可耽误不得,这是大事!”
苏悦儿闻言便觉得这年岁的妇女眼睛毒辣满口八卦,只得讪讪的点头应了,心里咒骂着自己当初怎么早没想到这事多备点东西出来。
磨磨唧唧的入了院内,当下就看到敞厅里,老太太已经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笑咪咪的看着两个婆子扯起一匹布来,红底金丝的宫锦果然华贵非凡,遥遥的就已晃人的眼。
“大奶奶来了!”丫头们招呼了一声,苏悦儿便进去行礼,刚要福身,老太太就已经招呼:“月儿快来,你婆婆可搬来不少好料子,这匹拿给你做身正装可好?别跟昨个一般连身红色正装都没!”
苏悦儿闻言忙笑,但还是顾着给旁边的太太行了礼,在太太点头笑过后,她才冲老太太回话:“这么好的料子,可是宫里才用的东西,我可是平头老百姓那里就用的起?这个啊,还是拿去给郡主准备婚嫁的衣裳得了,我房里没红色正装也怨不得别个,才做好的那身本就不错,赖我自己笨手笨脚!”
苏悦儿自己拦了责任,算是帮太太留了面子,太太闻言也觉得她还懂事,当下一摆手:“月儿别客气了,我能搬来就能做,虽说是宫里的供奉,但我叶家每种宫料还是能赏个一匹半匹的。这红底金丝缎,是宫里的好东西,最是东方贵妃的心头爱,所以年年都织造了不少,宫里也特准的我们自留两匹,这几年的下来,库里还是有几匹这锦缎,如今我说给我那弟妹这桩事,她直接开了库的由我们挑,亏得雨晴眼毒,生生把库里的稀罕都翻了出来,如今我一气的搬,架不住我兄弟都来揶揄我和雨晴两个,说我们是一心都生在白家了!”
老太太闻言一笑:“叫你兄弟肉痛下也好!反正是他外甥的亲事,他少不得出!”
“那是!”太太笑着一招手:“月儿,这匹就给你做两身吧,里里外外的也够,至于郡主那边的你不担心,我还拿了个稀罕的来,给你瞧瞧!”太太说着便叫丫头取了一旁包着棉布的布匹来,苏悦儿便赶紧的谢了太太的关照,扫眼去瞧。
结果当棉布扯下,这布料一抖开的时候,苏悦儿才相信了那句话:古代的织造水平已经足令人惊叹!
面前的锦缎,正红的底子上闪烁着成凤成龙的图案,那一朵朵花儿连样子都不重!
“这是云锦,由我叶家耗百工织就而成,名曰:‘嫣红金银妆对龙对凤百花锦’,当年东方贵妃册封时穿的吉服用的就是此料,幸得我娘家库里尚有这么一匹,正好给郡主做身嫁衣送过去,也不轻慢了人家!”太太说着一脸傲色,身边的丫头婆子早一啧啧。一旁跟着的翠儿一时看的眼直不由的轻叹:“锦衣妆?难道这料上的全是金丝银线不成?”
太太当下笑抬了眉的点头:“这是自然!宫里的料子用的都是实打实的金丝银线,那会和外面一样拿些铜丝镀上层金粉就装金线!那衣服穿了连洗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擦落了金粉穿出去丢人,可这料子你们可以掂掂,沉着呢!宫里能穿上这等料子的人可不多!话说,除了当年的皇后娘娘,只怕也就东方贵妃有这福气了吧!就连德……”
“二奶奶来了!”太太正说着,院口有婆子唱了音,当下收了口的命人把料子先卷了,便喜滋滋的瞧着她进来。苏悦儿也想知道结果,便抬头去看,却当下发现二奶奶的脸色不大对,额头上竟都沁着一头细汗。
“雨晴来的迟了些,请……”二奶奶说着脸色一变,掩口往侧边跑,张口干呕了下,却一时没吐出什么。
老太太抬眼起身,太太也惊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下午过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二奶奶一时发呕说不出来话,跟着她的冬蕊则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着:“也不知怎的,回来路上奶奶就不大舒服,嚷嚷了几次头晕恶心,刚才吐了点东西出来说是舒坦了,可这会的又……”
二奶奶一劲的吐,一时说不上话,老太太瞧着忽而抬了手:“该不会是有了吧?”
这话一出,太太脸上本是担心,可闻言便是一僵继而笑便爬了脸:“哎呦,就是啊,会不会是有了?”
二奶奶才吐的换气,听这么问,一时也怔住,自己捂着肚腹一脸茫然,答不上个所以然,当下老太太便开了口:“快去请王老御医来瞧瞧!”
当下下人们便有应的去了。但是此时二奶奶忽而皱起了眉头,继而捂着胃部有些哆嗦。当下身边的几人发觉不对就往前凑,而苏悦儿瞧着她捂着胃喊疼,脸色又白而见黄,竟无血色,当下脑海里一闪,便是大喊到:“来人,快取清水加盐来!”
她喊着便是迈步朝前,甚至一把扯开了太太和那丫头冬蕊,直接抓了二奶奶就命令般的吼到:“快扣你喉咙!快啊!”
二奶奶错愕一时不解的顿住,只汗水满额,太太和冬蕊瞧着发慌不知道大奶奶发了什么神,两人赶紧跑过来本能的就伸手要来抓拖开苏悦儿,可苏悦儿这个时候也是真的急了,当下干脆胳膊一卷一扬,两个拉她的女人一左一右的就被她甩了出去,而她也不管两个女人的呻吟声,当下就右手抓了二奶奶的下巴一捏,继而左手就伸进了二奶奶的喉咙。
当下二奶奶受了刺激,哇的一下就往外吐,恰是吐了苏悦儿一身。
苏悦儿依旧不理会,只大声说着:“对,对,使劲吐!”她说着甚至看到二奶奶的背脊抽了几下,再无动力时,竟是干脆右手的尾指抵上她的喉管一压。
呼吸被迫停止,喉管刺激的引咳下,引起胃部抽搐,二奶奶狼狈的又吐了一气。
全厅的人看着大奶奶和疯了似的“迫害”二奶奶一个个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尤其那太太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捂着腰的都不知道是该喊救命还是改喊住手!
“水来了!”翠儿不亏是跟过苏悦儿见识过清水加盐的,当下就提了一茶壶的水来急急地说到:“奶奶水来了,开水没敢拿,我用的凉水……”
“加盐了没!”苏悦儿一把拿过,几乎是恶狠狠的问到。
“加了!加了一大勺!”翠儿赶紧松了手,大奶奶一身腥臭的样子,还恶狠狠的问她,着实让她也害怕!
“喝!”苏悦儿当下把茶壶嘴就塞进二奶奶的口里:“使劲的喝,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喝,喝了在吐,直到把毒全吐出来!”
苏悦儿这话一出来,满厅的人才算恍然大悟。二奶奶这会也不傻,听了说便使劲的抱着茶壶喝,哪怕水洒了一脖子!
“吐,吐,快,不行就扣!”苏悦儿说着恨不得再上手帮她扣,而二奶奶一听那扣字,自己就弓了背的哗哗去吐,当下就这么满厅的人份外狼狈和焦躁的看着二奶奶吐,大奶奶灌!
这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二奶奶吐的东西渐渐清亮如水,王老御医也被乐呵呵的请了来,结果一瞧见这架势也是吓了一跳。但还好,他的专业让他大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的给二奶奶号脉,下针,又引着她催吐了一气,到完全吐的就是水的时候,那老王御医才是一头的大汗,急急忙忙的叫下人去抓药给二奶奶清体内各脏器的毒。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大约瞧出来事情已过,太太已经脸色灰白的开口询问,那老王御医一边擦汗一边说到:“悬啊,真悬,要不是二奶奶已经开吐,吐了不少的毒出去,只怕等我到,二奶奶已经命丧黄泉了!”
“什么?”太太闻言吓得腿脚便软,眼珠子上翻,当下的丫头婆子们扶着她赶紧的坐了,王老御医顺手的倒了点鼻烟油出来摸到了她鼻子下,随着一声喷嚏,太太抽抽嗒嗒的算是缓了过来!
“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老太太倒是稳的住,啪的伸手拍了桌子,当下便问:“王老御医,我们二奶奶中了什么毒?”她在苏悦儿喊出把毒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判断,这会的她心里也有了点数。
“哎呦老太太,您别动怒,一个我还能照顾着,你要再气个好歹出来,我可怎么顾啊!”老王御医赶紧的说着:“二奶奶怕是哪里没留神,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的是砒霜!”
厅内的人一听各个是惊了心,老太太却是眼一转大喝到:“这些狗奴才们,一个个忙东忙西的忙的眼大了不成,叫你们灭点耗子,竟能把人伤了,我看你们统统都是皮痒痒了是不是!”
在旁的红缨立刻上前安抚:“老夫人啊,您别气,有什么咱慢慢理会!”说着一摆手,旁边的婆子们赶紧的伺候的伺候,忙活的忙活,她便到了那王老御医跟前一欠身:“王御医,今日里可全仗着您救了我们家二奶奶啊!您这里可是大恩,改日我们登门重谢!”
“哪里哪里,是二奶奶命大,自己先吐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等我来,也是无力回天啊!”王老御医不敢居功,自是说个清楚,红缨陪了笑,说着客气的话,赶紧的高声喊着帐房封了二百两银子,备下了双抬轿。
照规矩遇喜才给大数讨个吉利,但因着这位老王御医原本是宫里的太医院的首座,如今年岁大了告老还乡回来也没开医馆,只就近的大户人家请的动,动辄也是要给五十两的酬劳,可今日里差点出了人命,随时救下了,未免招惹是非,便直接给了二百两的诊金,说白了也是有封口的意思。
那王老御医好歹也是宫里混出来的油条,对着人情是非清楚的很,当下一笑说了声多谢,便改口说是二奶奶肠胃不适多将养着也就是了!而后告辞了出去。
“抬二奶奶回房休息,这厅里收拾了!月儿速去换身衣裳洗过了到二奶奶房里去!走吧,我们都过去!”老太太发了话,当下众人应了做事,苏悦儿也被满身的秽物寻的尽可能憋气,听了这么说,赶紧的告辞回去,太太那些上等的布匹也没显摆成,那大师傅也被先请了客房里休息,并有知事的婆子送了银子,算作封口等等。
苏悦儿回了院,便是脱了这身满是污秽的衣服:“扔了,要不得!”继而叫人烧了水,因着不方便,值得是擦抹了下身上。待全部重新换过收拾完,大爷也从正房跑到了路寝里,一脸好奇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听说你滚到粪堆里了?”
苏悦儿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滚到粪堆去,也要在白府里找的到粪堆!”
“那你怎么整的一身臭哄哄的?”大爷说着翘着二郎腿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抓了旁边的青梨就啃了一大口。
苏悦儿明白他是在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便一边让丫头给她重新整理妆容一边似不在意的说到:“谁知道二奶奶去了哪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回来就不大对,我在旁瞧着,越看越和中了砒霜的毒一样,我便吓得叫她赶紧吐出来,可她又吐不出来,我一着急去帮忙,结果倒吐了我一身,能不臭哄哄的嘛!”
“砒霜?你哄我,那东西不是能毒死人的嘛,没听说过中了这毒的还能活着!”
苏悦儿当下撇嘴:“胡说!任何毒都会因着毒素剂量的大小和反应时间而有不同的获救途径和时间!我告诉你,幸好今个是我在跟前,叫她催吐排毒,要不然,只怕还真就……”苏悦儿忽而收了音的叹了一口气,不由得从镜子里看着大爷,她忽然想起了那次他被蝎子蛰伤,要不是自己在跟前,他怕也已经死翘翘了!
大爷丢了核的擦抹了手,便是站了起来:“那我去瞧瞧二奶奶!”
“哎,你去什么啊!一个大老爷们的!”苏悦儿瞪了他一眼:“屋里待着吧!”
大爷撇了下嘴,人便自己出了屋去了往后院那边,苏悦儿也没工夫理会他,只赶紧的换了身衣裳去了二奶奶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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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惊爆!(粉红210的加更)
这会的,二奶奶吐的胃里已经空空,却因着后怕还是不住的往肚子里灌那盐水想再吐,众人劝着都不大管用,瞧见苏悦儿来了便赶紧说给她听,她只好过去劝她:“别喝了,你已经吐的是水,就没什么事了!”
二奶奶闻言顿了顿,一松手丢了手里的茶壶摔了个粉碎,人却抱着苏悦儿哭了起来:“大嫂!是你救了我啊!”
看着大家都注意着自己,苏悦儿有些别扭,赶紧的一边安抚二奶奶,一边伸手将她拉起来为她擦着眼泪:“好了我的二奶奶!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还是收收!我也不过是原先见过砒霜闹死人是什么样,所以才能帮上忙,好了,没事了,啊!”
话说到这份上,二奶奶也就抽抽嗒嗒着收。此时老太太轻咳了一声,红缨立刻就把满屋子的下人都撵了出去,当下屋里只有老太太,太太,二奶奶和苏悦儿四个。
“你吃了什么碰了什么?”老太太一开口就奔主题去。
叶雨晴茫然的摇摇头:“我没吃什么也没碰什么啊!”
“你和我在叶家吃喝都是一样,而且那是我们的娘家不会有什么,我也没什么事,是不是你在别院吃碰了什么?”太太也是盘算过的,张口便切要害。
“我去了别院就喝了一口茶,还是自家过去的下人倒的,也该没什么啊!”二奶奶锁着眉,一时也很茫然。倒是苏悦儿转了转眼,忽而开口问说到:“昨个我瞧见郡主脖子上挂着个雄黄石来着,那东西是毒物,若是受热了就能使闻者如同中了砒霜,我还提醒她叫她小心,莫不是你在她那里,碰了那玩意?”
二奶奶闻言一愣,呆呆的看了苏悦儿好一阵才开了口:“雄黄石能东西能叫人中毒?”
苏悦儿只得把昨天对郡主编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当下屋里的人是恍然大悟,而二奶奶脸色几变后说到:“这么说来她是知道这石头若受热会害我?”
苏悦儿抓了二奶奶的手:“难道你碰了加热后的雄黄石?”
二奶奶咬着唇一脸怒色的说到:“她是存心的!郡主说她四肢痛,叫我帮着她用雄黄酒擦过身,她那丫头喊着冬蕊帮拿了东西去,我便顺手帮里她,结果,她一时说什么热热的熏了石头能更有用,便叫我把那雄黄石丢进了火盘里烧了烧……”
“那她呢?难道她不再屋里?”苏悦儿诧异。
“她在,但是她说她这几天脸疼喉咙痛,用帕子包了脸,捂了口鼻,而且而且也没烧多一会,她就叫我灭了火,和我出了屋说话……”二奶奶说着手便抓着被单紧握成拳,苏悦儿见状立刻那话刺她:“奇怪,我明明告诉她这样有毒,她怎么还如此大意?就算不信我,也犯不着胡来啊!”
“她哪里是胡来,她是诚心!”叶雨晴说着忿忿将拳头砸在床上,苏悦儿还没说话,太太就开了口:“雨晴,别胡说。她和你无怨无仇的……”
“姑妈!”叶雨晴眉一挑:“她是诚心的!您知道我问她要八字的时候问起她怎么看上我们三爷的,您知道她这么答的吗?”
太太一愣:“怎么答的?”
“她说:‘嫁不嫁三爷不是我说了算,反正我铁了心进白家,老太太总要给我一个才是,如今八字给你了,拿去算吧,老太太把我给谁,我都认!我呀,听天由命!’我当时听了这话,还以为她贼心不死非要和大嫂挣大爷呢,这会的我才算回过味,她哪里是要和大嫂争啊,她这是想害死了我,好给她挪窝!”二奶奶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
苏悦儿闻听这下算是理会到郡主怎么个答应法了,而太太一听这话当下就站了起来:“胡闹!她以为她害死了你就能嫁给我轩儿?哼,我轩儿可没糊涂,不会任人摆布!”
太太一时生气说了话出来,说完才意识到老太太也在跟前,当下脸色就急变。老太太却当没听见,只闭着眼睛晃了晃身子说到:“郡主到底算的谁,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们何不瞧上一瞧?”
当下屋里的其他三个女人都望着老太太,老太太才冲着二奶奶说到:“雨晴,委屈委屈你吧!”
……
二爷跳下了马车便是跟疯了一样往自己的院落里冲,沿途撞上的人无不被他推翻在地,盆啊钵的摔了一地。
待冲到自家院门口,听到嘤嘤的哭声时,他忽然就顿了身子,步子都不敢往前迈一步。
“雨晴!”屋内一声太太的哭嚎顿时把二爷吓得一个哆嗦,继而赶紧的冲了进去。
叶雨晴躺在床上,似死似睡,任由太太哭嚎着趴在她的身上,而旁边老太太一脸阴色,手拉着叶雨晴的手,一言不发。
“雨晴……”二爷呢喃着有些踉跄的到了跟前,继而似是吞咽了一下口水问着屋里的人:“她怎么啦?不是下午还好好地说回了趟叶家,怎么这就……”
“不知道,她去别院里讨了生辰八字就如此了!”太太呜呜的哭着忽而抬头说了这么一句,把二爷听到发愣,待旁边的冬蕊哭兮兮的解释完毕,二爷的脸色彻底的变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她难道是要为了跟我而害雨晴?”
老太太此时看着二爷说到:“二奶奶生死未卜,我白家急需喜事冲喜,来人,红缨由你去别院问问郡主,可愿意后日就与我家三爷成亲!”
红缨听命便应了而去,一屋子的人都措手不及,就连二爷都是一愣,忍不住的冲着老太太喊了一句:“老祖!”
老太太眼皮子抬了下:“她若肯嫁,就说明她是无心,或许是她压根就没把月儿的提醒放心里,可她若是不嫁呢?那二爷,你是不是会考虑亲自上门去和郡主提亲呢?”
老太太的话把二爷吓得一头汗水,当下跪地磕头:“轩儿不是那丧尽天良的人,若是她害了雨晴,我便亲手要她的命!”
老太太似悠闲自在的摇摇头:“要她的命你还要赔命呢,连我白家都要搭进去,我要是你,她若真敢害雨晴,那我就上门求亲娶了她,从此叫她生不如死!”
老太太的一句话,二爷顿时身子一震不再言语,而苏悦儿却注意到太太本哭嚎的脸变得瞬间惨白,好似被人一把刀插进了心口似的,完全僵住了。
“咔啦!”一声乍响,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使得这黄昏近黑的天一瞬亮如昼,继而轰隆隆的雷声滚滚来,啪啪的,豆大的雨点便砸在了门窗上!
……
雨哗啦啦的下着,苏悦儿站在屋角的窗户前,任风夹着豆大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二奶奶被郡主名目张胆的毒害,摆明了是吃定她会死,若不是自己在跟前帮了忙,现在的白家早已门上要挂白布了。可是当这种事被拿了出来,却谁也不能做什么,只因为对方是皇亲国戚,而自己就算是四大世家也不过是百姓!只能忍!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一般的老太太,她越发的觉得自己要在这个家族里生存就更要拿出些雷霆手段。而老太太这一招毒辣之逼,俨然就是要郡主自己做出一个生死之选!而无论是选二爷还是三爷,显然属于她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老太太的毒,郡主的辣,这一刻冲击着苏悦儿的心,使她越发的感觉到做一个被人觊觎着的家族之主,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哎,我坏了郡主的棋,把她逼到了选择之上,不知道那个疯子,又会如何的报复给我……苏悦儿正想着,就看见披着蓑衣的红缨已经出现在走廊。
她取了蓑衣斗笠,进了屋,二爷是第一个发问的人:“她怎么答?”
红缨并未直接回答二爷,反而冲着老太太说到:“奴婢去了别院,按照您的交代说:二奶奶昏死以成弥留之态,老太太您问她肯不肯冲喜,若肯就在后日里嫁给三爷。”
“她是何反应?”老太太眼都没睁。
“郡主面露惊色问了奴婢关于二奶奶的事,奴婢答了御医说她中了砒霜毒,将是不治之后,郡主便请奴婢转告老太太,先请您节哀,说她本一心要嫁的是大爷,但大爷已有妻室,如今说嫁于三爷,也是想念着和白家的情谊。可此时却闻听二奶奶出事,她内心绞痛,便请老太太允许她不思婚嫁之事,先放一放,但若老太太真有意冲喜,她倒劝老太太您想开,说,说若人去灯灭,二爷一人维持家也未免孤单,而她念及和白家的情谊,倒也愿意效太太之举,待二奶奶孝期去,便给二爷填房!”
“什么?”二爷一听当下一拳砸在桌几上,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哆嗦着身子扯着手里的帕子。
“哼,想做二爷的填房?还效仿太太!”老太太睁开了眼阴森森的一笑:“如意。你瞧瞧啊,你未来的儿媳妇多么让你这个做婆婆的丢脸!”说着一瞪眼:“好啊!既然她这么有心,我怎敢不成全!来人,即刻出府采买婚礼用品,大张旗鼓的喧闹出来!还有!立刻修书咱们的几大好友世家,不妨说的清清楚楚,后日咱们就准备大宴宾客办喜事!”
“老祖!难道您要我娶她?那雨晴怎么办?”二爷的满脸青色:“您叫三弟怎么办?”
老太太看了一眼他,确实嘴角一扬:“怕什么?有人来收这个烂摊子!”说着她高喊到:“吴管家!即可发贴子出去!新郎倌的位置,空着!”
-说实在的,真是和某作者较劲了,忽而发现,倒把人家春光里给拼下去了,心里倒别扭,可是看着某作者在我前面我还是不痛快啊,哪怕我已经到六了!想了想,拼!哪怕加更,都还是要作战!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就是要证明我自己能行!-
-鞠躬感谢大家啊!大家周末愉快!-
-也许,晚上会抽风再再再额外加更-
第一百零六章 兔子咬人!(再再再额外加更!)
(你们对琴儿好,琴儿自然要回报!付出有回报,不仅是对我,对你们也一样!谢谢大家!)
雷轰隆隆的在天空若鼓震动,不时的有闪电划过将站在朱廊下的一抹身影勾勒而出。
“爷!白家来人了!”有小厮穿过漏雨的花架跑到那身影前,在不时闪出的亮光里迎着那张冰冷的脸说到:“是吴管家亲自来送帖……”
“帖?”那冰冷的眼眸一挑,他竟抓了那小厮的衣领:“什么帖?”
“小的在外面听不大清楚,但似乎说是喜事……”小厮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等到他爬坐起来,眼前的爷却似风一样消失在大雨中……
……
“吴管家,既然是喜事,怎么帖子上不写明啊,莫不是还要我们猜?”东方老爷看着手里的帖子挂着笑的问着吴管家。吴管家欠身打了个哈哈:“呵呵,这个……东方老爷就别为难我们当下人的,这事出有因,老太太发了话下来谁敢问啊,还不是说怎么就怎么?”
东方老爷闻言嘿嘿的一笑点点头,眼却扫了边上的东方夫人一眼,当下东方夫人起了身:“诶,老爷啊,上次请白家到我们府上游园的时候,我记得吴管家他好似对那个明堂的金砖特感兴趣,这次不是给宫里修葺殿宇的时候进了一批金砖样货的,您还叫咱们专门带来一匹来给吴管家嘛。正好他人在,不若就给了他带回去呗!”
东方老爷立刻做恍悟状:“哎呦可不是嘛。都忙太子爷的事去了,我竟忘了,你快快叫人去来!对了多拿些油纸来包好,今个可有雨!”
当下的东方夫人招呼了下人去取,吴管家忙是客气,于是东方老爷借次插诨打科的和吴管家说起金砖是如何的造出来的拖着时间,待下人取了来,交付到吴管家手里,不免摩挲着那如明镜一般黄亮的“金砖”说到:“吴管家,现在你该知道金砖里没金子,可造价远超于金子了吧!”
吴管家点点头:“是啊,我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块砖就要耗一个人百日之功,实在是惊讶啊!”
“好东西都出在这细活上,吴管家再有喜欢的只管开口,老夫总会让你们也开开眼不是?不过,吴管家,我让您开了眼,您也让老夫开开心眼啊,我也好筹备份合适的礼,不是?”
吴管家闻言悻悻一笑,左右看了看,那东方夫人立刻知趣的退进了内堂,当下吴管家小声的说到:“本来是说给三爷的亲,可今个忽然的二奶奶不行了,这会的本说是冲喜,但郡主的意思,就不冲喜了,直接跟了二爷,那意思看来是要做二爷的填房了!”
“啥?”东方老爷的脸色一变,又马上堆了笑:“这好好的这么二奶奶就……”
吴管家咬了咬唇,说的更加小声:“好似中了毒,说不清楚到底谁下的,但府里传的是,是二奶奶从郡主那里讨了八字回来,就不对了……”
东方老爷听的张大了嘴,那吴管家一欠身:“东方老爷您歇着,小的还要去别家不耽搁了,这就去了,后日里您请早!”
“好好,老夫一定到!”东方老爷陪了笑:“来人啊,送吴管家!”
待吴管家跟着小厮消失在照壁外后,东方老爷的脸就立刻耷拉了下来,与此同时,隔间的门一推,东方宇阴着脸的走到东方老爷的跟前一把扯了他手里的喜帖,自己拿起看,当看到“我白家子嗣与景阳郡主促成佳偶一对时”不由的脸上都浮现了狰狞之色,而此时东方夫人也从后堂里出来,急急忙忙的问着:“到底郡主是要跟谁?”
“白家二爷!”东方老爷一脸怒色的说着:“MD!老子托过工部尚书,托过内务府,托过咱贵妃娘娘,那悦王就是不放话不松口,宇儿一二再再而三的上门求亲,我东方家难道就没脸?好歹我们供着宫里的一切司造,好歹京畿的官员都要给老夫一个薄面,这倒好,一个悦王横竖扯上了脸,竟就不给我们面子!如今那郡主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白家傻大爷,宇儿叫咱们等时机,这会儿的这小娘们竟都毒害了人家老婆打算搬过去坐个填房!当真是老大混不到,就把老二抓着!哼,难道我东方家的当家主母还比不上那白家二爷的一个填房!”
东方老爷说完,便是火大的一把把跟前的桌子都掀翻了,当下摔了不少物件在地上,吓的那东方夫人一哆嗦,便是眼泪吧嗒的落:“老爷啊,您发什么火啊,宇儿这不在跟前嘛,有了事他最有主意,您听他的意思不就完了嘛,这是何必?其实要我说,她没跟那白大爷才好,不然你叫咱们如眉怎么办?这上面有个正妻压着心头就别提多窝囊了,要是再来个郡主塞过去,您这不是叫咱们如眉活不下去嘛!她现在爱跟谁跟谁,只要不是跟了白家大爷就成!”
东方老爷一听夫人提到如眉当下便是挑眉:“你懂个屁!成天你就知道哭,如眉就是被你宠坏了!但凡她有点像我也不至于被人这么拿捏着!哎,你也是,办个事办不利索,把你妹子也祸害进去!”忽而他一指东方宇抱怨,可东方宇却猛的瞪了他一眼,使得他一哆嗦话没继续,而东方宇则说到:“爹,当初的事也是和你商量好的,谁不也没想到那悦王摆了咱们一道嘛!不过,如眉现在也未必就不好了,至少她还跟了白子奇的,只要早点能有孕不就成了嘛!”
“可是现在白家要自去粮路这事交了白二爷去办,那不摆明了家业要给白二爷,这郡主往他跟前一凑,咱们这些年不白盘算了?”
“白盘算?不可能!”东方宇说着忽而把那喜帖在手里撕个粉碎,继而朝天一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姬梦洁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一转身就要出去,东方夫人忙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东方宇回头看了这对老夫妻一眼:“爹,娘,你们今晚赶紧去张罗吧,这郡主明个就会乖乖的嫁给我!”说罢头也不会的出去了。
“他说啥?郡主嫁给他?”东方夫人闻言很茫然,而东方老爷却呵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好小子!爹这就给你准备!”
“准备啥?”
“还能啥?准备着郡主那小贱蹄子做你的儿媳妇吧?”东方老爷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那东方夫人脸色一黑,却只能装没看见小声的问着:“宇儿不会胡来吧?”
“不会胡来,只会,硬来!”东方老爷说着,笑的份外淫。
……
“郡主,奴婢觉得这事还是不妥!”金蝉蹙着眉:“二奶奶到底还没死,您这话就说那么白,您就不怕出什么闪失?”
“你听过谁中了砒霜还活着的?”郡主躺在罗汉床上看着那密集的雨帘嗤之以鼻:“就算她命大活着又如何?躲的过这次,她躲的过下次?再有两天哥哥就到了,我身边有了人弄死她还不容易?”
金蝉闻言轻叹了口气:“不知怎的,我这心里突突的,生怕您出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难不成二奶奶还来向我索魂?我遭一次‘蛇神’还不够?”郡主说着眼一翻:“哼,真想不到老太太为了吓我连幻术都用了,还真有她的!”
“还真是呢,要不是那丫头和院子里人嚼舌头被奴婢听到了,咱们还蒙在鼓里呢!”金蝉说着一撇嘴:“不过,那丫头不是大奶奶跟前的人嘛,怎么今个跑咱们这里来了,哎呀。她不会是替那大奶奶又来下毒害咱们吧?”
郡主摆了手:“若是别个有可能,是她就不会,其实我倒觉得,那丫头是有心提醒咱们的,上次那蛇,说到底还不是她故意说给院口伺候的丫头听,咱们才能叫阿合给抓了吗?要不然真要被咬上一口,不说吓死,也要留个疤!”
“是呢,这倒奇怪,全白家的人都把咱们当敌人,偏她一个丫头这示的什么好?”金蝉说着一托腮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而此时忽而她的脖子一痛,人便倒了地,当下郡主吓的蹭的坐了起来:“金蝉!”
忽而一个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一身雪衣衬着那英俊的容貌在郡主面前,无比温柔的笑着。
“是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你把金蝉怎么了?”郡主一脸串的问着,眼眸已竖。
“她没事,我不过让她安静的睡一会罢了。”说着他弯下腰举动十分温柔的将倒地的金蝉抱起,继而随手就放在了一旁的竹塌上:“下雨的天,她若睡在地上,可是会着凉的。”
“我问你话呢,你来我这里做什么?”郡主见他这般自己下了床,伸手便去扯门:“我不想见你,你给我出去!”
东方宇浅浅一笑,看向郡主:“不要这样啊,我来其实是想给你解谜的。”
“解谜?”郡主挑眉:“我需要你解什么谜?”
东方宇呵呵一笑,甩手打开了手里的折扇:“你们刚才不是还奇怪那大奶奶跟前的丫头为什么帮你们吗?因为……她是我东方家的人!”
郡主闻言一愣继而笑了:“想不到你布局够深的啊,白家都能有你的人!”说着鼻子一搡:“不过,现在太晚了,有什么明天来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东方宇点点头,一边慢慢的往门口走一边说到:“你要嫁给白家二爷了?”
郡主眼一抬,便昂了下巴:“是啊!”
东方宇再点点头,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继而看着她一笑,轻声说到:“不过很可惜,你是嫁不了他了!”
郡主斜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东方宇呵呵一笑,一把抓了郡主的手,将门一脚踢上,人便把郡主压在了门上,继而一扯她的衣服露出她雪白的肩背,在她的耳边说到:“因为你将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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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委以重任
一句话出来,苏悦儿尚且心中一惊,更别说二爷和叶家人了。但老太太显然也没心思多说,只冲着叶家老爷说到:“事情已经解决。我也没必要这里耗着了,亲家不妨和亲家母早些休息了吧,若我没说错,只怕明日里东方家还有场订亲宴要咱们去捧起呢!”说着一转身对苏悦儿说到:“好了,咱们也该走了。”说罢起身扶了苏悦儿却冲二爷说到:“别愣着了,劝你岳丈和丈母娘去歇着吧,明早你那二奶奶就会醒的!”说着便扶着苏悦儿出了二房的主屋,也不和叶家人打声招呼就这么去了。
正房内,叶老爷和白子轩对视了一会,便急急忙忙的跑进了里屋……
苏悦儿扶着老祖宗上了轿子,在雨雾里回了她老人家的院落,她本以为下了轿子陪老太太说几句话就能回去,却没曾想,白老爷竟带着几个帐房里的人在老太太的厅内核算着什么,而旁边还有一口大箱子。
“这是……”苏悦儿瞧的迷糊,口中轻喃,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问了一句话:“一个是在屋内掌着基业,一个是在外拼出一条粮路,换做是你,你觉得那个才是出路?”
苏悦儿并不懂商,但是她身为现代人却也听过很多“真理”,当下一寻思便说到:“常言:攻易守难!白家如今生意做得大,看起来应该是守着铺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但我自嫁进白家,半月时间却已经看到如此多的是非,似乎出去,倒能喘口气。可是我知道,粮路的开通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白家花出钱财来打通,而以前大爷也应该有所准备,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若真要不难,怕是老祖宗您也不会是让二爷去了!”
老太太的眉轻挑:“你明白?”
苏悦儿咬了下唇,她瞧着老太太的神色,便干脆把所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我想,不论是出去开拓的,还是家里守业的都各有各的难,若是兄弟同心,那倒是好事,若是各自有心……不论是开拓的还是守着的,怕是哪个都不算出路,毕竟座山吃空是必然的,而开源,无殷实的财力也是不行的!就目前看,铺子尚稳,不会有太大的事,但粮路的事却已迫在眉睫,按月儿想,真正应该出去铺出粮路的人应该是公爹最合适吧?可是老祖宗您却就让二爷去,说来二爷这会的,用了一年的时间,怕也是铺子上一切都顺了吧?所以我思量着,老祖宗您让二爷去,怕是一来是想让二爷知道有些事不那么容易,二来,也是想再看看铺子里的人还中用不中用!”
她早已有此猜测,因为开拓粮路的事绝对不是小事,白老爷一辈子经商,走南闯北的去还差不多,而二爷不过才接手白家铺子一年而已,就让他去闯粮路,她只有一个感觉;看是机会,其实是教训!
老太太随着苏悦儿的言语是脸上的笑容在渐渐放大,听到这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里竟闪着亮光:“好,好!能知我心,前途无量!”老太太说莫名的又补了一句:“是该清点清点了!”说着抓了苏悦儿当下入厅,此时白老爷一瞧见母亲回来了,忙是放了茶起身:“娘,您回来了,那边忙活完了?”
老太太点点头,扫看了那几个算帐的帐房,立刻老爷一抬手,他们几个便夹着算盘收拾了跟前的笔墨纸砚,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娘,二房那边……”
“事已经妥了,你别担心了,叫你出去采买的东西可弄好了?”
“弄好了,都按您的意思开始置备了。”白老爷低声应着,人瞧了苏悦儿一眼。苏悦儿下意识的便想告退出去,可老太太却攥着她的手不放,反倒冲白老爷说到:“帐可查了?有什么出入没?”
“查了。就目前看来,还没什么不对。”白老爷说着捧了跟前的账册要给老太太看,可老太太摆摆手:“我都这把年纪了,眼花!月儿啊,你晚上了替我看看这些账册吧!”
“啊?哦。”苏悦儿还能怎么办,只能低头应了,扫了眼老爷手里的账册就准备去伸手接,那知道白老爷闻言一转身打开了那口箱子,就把账册放到了里面一沓子账册之上,然后说到:“正好,这是一年来白家官中银两的账册以及铺头上的月帐,既然大奶奶能帮着老太太看了,就一并都看了吧,反正明后天的悦王就到了,我还要跑前跑后的陪着瞧着也没时间看这些账册,这个月将要对的帐,你也就帮我瞧了吧!”说着箱子盖一和,笑吟吟的看着苏悦儿那意思,这一箱子的账册你就都看了吧!
苏悦儿一听,心里骂了句:靠,脸上却要绷着:“这么多,只怕我一两日的看不完吧?”
“说要你一两天的就看完了?”老太太当下摇头:“这个月的帐你能在五日内看完就好,别的你慢慢看,就是花个一年半载的看完,都可以!”
苏悦儿闻言瞧了眼老白爷,白老爷当下也点头,顿时苏悦儿是明白过来,压根这箱子账册就是给自己准备的。略是一顿之后,她明白了背后的用意,便是一脸忐忑的问道:“老祖宗,公爹,你们如此信任月儿,给月儿委以重任,若是月儿做的不好,那怎么办?”
白老爷没答话,倒是瞧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微微的眯着眼,似是打起了瞌睡,却口里轻轻的说到:“若当我白家的主母,就不会有什么做不好。我信你,你不会叫我失望的!”
此时白老爷也才出了声:“奇儿娶了你,你便是我白家的主母。慢慢来吧!你可以的!”
一个给她带了高帽子,一个给她鼓励与希望,她还能如何,只得低头说到:“月儿会尽力!”
“好,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老太太发了话,当下的,红缨便喊了两人把箱子给抬进了轿子去,苏悦儿也就匆匆的告退了离去。
苏悦儿一走,老太太轻扶了额:“这件事别让如意知道。免得她爱子心切,倒放纵了他!”
“这个儿子省得,可若真的大奶奶看出了端倪,那到时轩儿这主事的……”白老爷此刻脸上也有些犹豫般的挣扎之色。
“真查出来,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奇儿管家的时候,可曾拿过官中的一个钱?我知道,都是你的儿子,你哪个都挂着,难道他们就不是我的孙?哼,当我老了糊涂了,就想打马虎眼,当白家没人了,就敢肆意妄为,他是迟早要吃亏的!德厚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老太太忽而睁大了眼的问着白老爷。
白老爷赶紧摇头:“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儿子绝对不会有此不敬!您是家里的主儿,您时时刻刻都是清明的,轩儿,轩儿的确是自己不争气!只是,娘,奇儿已经这般,我,我只是怕万一轩儿被晾的太难看,没了拼劲怎么办?”
“哈,若真是那样,那这个家他更没资格掌!我白家的继承人,怎么能是烂泥!德厚,虽说现在孙子辈里就他瞧着可以,可是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份基业就这么交了。常言,富不过三代,若我不严谨些,只怕白家说毁也就毁了。”
“这个儿子知道,可是娘,奇儿已经如此,难道您还不死心?”
“你死心吗?”老太太忽而拔尖了声,显然有些激动,她扯着手里的帕子压低了声音说到:“当初是咱们白家对不起亦兰,我不能再看着奇儿吃亏。就算他这辈子傻了,只要月儿我扶的起来,大房就必须依然荣耀!当初你爹病成那样,白家的基业都是你娘我一人撑下来的,未尝月儿就不是个合适的人!只要她真心的助力于奇儿,只要她不是太笨,我白家就由她掌家又如何?我红门的衣钵都能给她!”
“娘,您为何这么信她?她到底只是苏家的千金罢了!”白老爷诧异的蹙了眉,他不明白,他还有两个儿子,为什么母亲就执意要把家业给老大,哪怕是放在大儿媳妇的手里!“娘,欠了海家情谊的是我,您没必要拿整个白家去还!”
老太太闻言摇摇头:“你当你娘要舍了白家不成?这白家可是我和你爹与家里的祖辈打拼出来的,我岂能拱手送人?我只是要找一个真正能让白家继续兴旺下去的人而已!”
“可是娘您为什么就看上……”
“你还记得亦兰死前撵走了众人,与你娘我独处一室吗?”老太太说着目露怀念之色,白老爷身子一顿急速的点了头:“记得,当时亦兰连我都撵了出去,她,她到底和您说了什么?”
老太太一笑:“她没和我说什么,而是,而是让我看到了一些景象。”
白老爷闻言身子一颤,人便激动了起来:“难道,难道她用海家秘术让您看到了什么?”
老太太点点头:“是,她让我看到了她!”老太太说着一转眼看着有些愣的白老爷说到:“有句话我一直没说,因为她不希望我告诉你,可是到底我是你的娘,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放着一把刀,算了,我虽答应她不说的,可是好歹我也忍了这二十三年,既然今天话到此处,我不妨告诉你,亦兰她说她生孩子的那天就已经知道她撑不过三年,叶家的事,不怨你,一切,一切都是她为了白家为了你,布下的!”
“什么?”白老爷闻言便是呆住,而此时外面恰有一道惊雷闪过,似是劈在了人心上!
……
窝在路寝的床上,苏悦儿盯着面前的那口大箱子就犯了愁。
看账册?她苏悦儿每次连劳务费都懒得计算,统统只看卡上的总数,如今给她这么一箱子账册,要她看还要看出有没差错,她简直想弄个时空穿梭仪,先回到现代找一个会计班的人来把那些大写的汉字数字先替换成罗马字符,然后再按照借贷表的罗列在一起,她才敢过目。不说能不能看出问题,至少那样看着,她才能不会看错行!而且,如果可以,她多想弄台电脑,把数字列入软件,用审计软件直接核对……
红玉端着一碗红糖水进了屋,瞧见苏悦儿发怔般的窝在那里,忙到了跟前:“奶奶,打您回来就这么看着这口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把你愁成这样!”
苏悦儿摇摇头,抓了碗喝了几口便还给了她:“诶,你会看帐不?”
红玉一愣点点头:“会啊,当初老太太过问帐目的时候,经常是叫我帮着看的!”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忽而一笑:“红玉,要不过两天,我就让大爷收了你吧!”
红玉没想到苏悦儿又说这个事,一愣之下赶紧去放碗:“奶奶怎么又提起这个?”
“你要是做了大爷房里人,可就是我的左右手了,像这种看帐的事,我不就能丢给你了呗!”苏悦儿笑说着注意着红玉的神情,而此时门上轻敲,却是莺儿来传了信儿:“奶奶,你快去前房里看看吧,眉夫人在前房里和大爷哭闹起来了!”
苏悦儿闻言一蹙眉:“眉夫人?她怎么都跑我房里来了?”说着赶紧下了床,此时红玉也已经打开了门,莺儿便忙着解释:“奶奶,您今个搬到路寝,大爷不就睡的空房吗?先前的您在二奶奶处没在院里,天擦黑,眉夫人房里的青袖就过来请大爷,可大爷不搭理她,她哄了半天无趣便回去了。谁知道过来会子的,眉夫人就来了,说叫大爷过去,大爷不去,两个人,就,就在您屋里下起棋来了。如今这会的,大爷玩累了,说要休息,可眉夫人要大爷去她那边,大爷不去,眉夫人也不知怎的和大爷就争吵了起来,这回哭哭啼啼的劝也不走,还在屋里闹腾着,奴婢们瞧着不是办法,就,就只好来请您了……”
“我刚才回来怎么没听你们报?”苏悦儿问着,便出了屋,顺着长廊往前,红玉赶紧的给拿了件披风套上陪着。
“那会儿的两人正下着棋呢,大爷又和眉夫人打赌谁输了就听赢家的,往常都是大爷赢,谁晓得会是大爷输啊!这不就……”
苏悦儿听莺儿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当下又气又好笑的说到:“那就是大爷输了耍赖?”
莺儿点点头没出声。
“出息!”苏悦儿搡了一句,带着红玉就赶紧的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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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狗咬狗,咱围观!(粉红240加更)
正寝和路寝之间虽是一前一后,却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待苏悦儿绕到正寝门口的时候,就听到眉夫人正在抱怨:“大爷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自打跟了你,几时被你这样抛弃过?如今你有大奶奶,这里没我的地方我不出声,可大奶奶都睡路寝了,你怎么还不理会我?明明都输了却还赖,您,您没良心!”
房内只闻眉夫人的啼哭声,却没大爷什么动静,苏悦儿当下进屋瞧看,这一瞧却有些火气上来。但见屋内满地撒着云子,棋盘也是摔在地上的,地上还有些个碎裂的东西,虽是些花瓶,茶碗的,算不上多值钱,但那可都是苏悦儿的陪嫁!抬眼寻这两个闹事的家伙,却看到大爷竟跟个无赖似的靠着床柱晃着大腿,一副不屑的样子,完全就是你能把我如何的泼皮样!而那眉夫人却就坐在脚榻上,极其没形象的抱着大爷的大腿哭哭啼啼,怎么看都是两口子在闹别扭似的!
苏悦儿朝屋顶翻了个白眼,就转身欲出去不打算过问。可才转身迈了一步,大爷那撒娇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月儿!”
汗毛打了个激灵,苏悦儿还没把那恶寒丢掉,当下大爷就长手长脚的奔了过来一把搂了她:“你回来就好了,我不要去别处睡,也不要和她睡!”说着还极其厌恶的一甩腿……
苏悦儿看着被拖过来的眉夫人,一时更是错愕,她完全不懂了,眉夫人好歹不是自诩名门大小姐的,怎么也这么不要她的脸面了。
许是苏悦儿的眼神让眉夫人极为不爽,她迅速的松了大爷的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扫了下身上的灰尘整理衣衫,一边欠身:“大奶奶!”
苏悦儿见人家这么客气了,自己也就点了下头:“恩,好好的,你们怎么在我房里闹起来了?”
眉夫人当下就昂了下巴:“大奶奶今个您搬去路寝,照道理大爷就该入我的院,可是,可是我一直没能等到大爷来,又听闻二房那边事情多,您又在那边忙活,我便寻思是不是您忙忘了,忘记了招呼和安排,所以叫了丫头来请大爷,可谁知。大爷说您没说,不过去,我,我只好亲自来请,可大爷非要缠着和我下棋,还说谁输了就听赢家的,结果大爷输给了我,却不肯去我房里……”
苏悦儿听着眉夫人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却心里清楚她是希望自己能记得那档子交易的事。可是现在苏悦儿本来就心情算不上好,加之刚刚就在盘算着怎么整红玉,所以这会听了眉夫人的话,脑里闪过一念,便干脆的一拉脸说到:“行了,不必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爷现在就跟着孩子一样,你怎么能跟他计较!我刚才在门外就听到你说大爷没良心,这话要是让老太太听到了,你看看怎么罚你!”
眉夫人的脸色一变,昂着的下巴缩进去了不少。
“大爷是一家之主,他的意思谁能扭?他说不去就不去,你这里闹的什么劲?好歹你还是如夫人的底子,就这么放肆的把大爷不放在眼里,其他的姨娘要是学了你,大爷以后还怎么在白家立足?”苏悦儿瞪着眼的歪了眉夫人一顿,眉夫人眼里包着泪,唇角蠕动着抽搐,显然是委屈得不得了。
不过苏悦儿本就是有心恶心她,便干脆的提了音:“红玉!”
红玉在房门外闻传赶紧进了屋:“奶奶!”
“你给眉夫人好生说说,做妾的规矩!”苏悦儿说着一挑眉的拣了处椅子坐了,大爷十分自觉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苏悦儿的旁边,手脚还是缠着苏悦儿极其不雅。
红玉没想到苏悦儿会喊她做这个,但是奶奶吩咐了自然是照做的,加之她和眉夫人就没对盘过,当下便抬了下巴的说到:“奶奶让讲,那奴婢就讲!眉夫人,您虽是出身世家,可在白府您就是位如夫人,进进出出,行事规矩都有个度!这是正房,没我们奶奶的同意和传唤,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再说了,大爷是主子,爷说个不字,就是大奶奶都要礼让,您不过一个如夫人竟敢和大爷较劲,还敢辱骂大爷没良心,您这不是欺主吗?若照家规,可是要罚跪事厅,掌嘴五下……”
红玉不亏是跟在老太太跟前的人,这家规在她嘴里就跟倒背如流一般,当下噼噼啪啪的一顿说,把那眉夫人说的不住的身子颤抖,面红耳赤,就连苏悦儿听着都觉得这当妾的真悲惨和那低等奴仆简直没两样。
红玉盯着眉夫人那难看的脸色,嘴巴是越说越快,越说越厉,从做妾的规矩开始,便一一例举着眉夫人的不是。苏悦儿在旁听这不禁有种错觉:是不是这红玉和眉夫人有仇啊?竟能一样样的数落出她的种种不是来,显然平时很注意收集她的“罪证”嘛,我瞧着倒似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吧?
她心中想着扫了一眼大爷,却见大爷似听的十分有趣,脸上不但挂着笑,更是张着嘴听的乐呵。苏悦儿当下白了一眼他,就想要出口打断红玉的花,可忽然的大爷的手捏了一下苏悦儿的手,苏悦儿一愣在看看他专心听的投入样,再看看红玉那一张吐沫星子乱飞的嘴,忽而她心中一乐,轻咳了一下。
这一咳,红玉那说的极端畅快的气势立刻瓦解,当下说了两句象征性的话语便匆匆收了口。
苏悦儿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斜了一眼已经气的几乎快要发疯的眉夫人,轻声说到:“红玉比我清楚家规,她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我竟这般纵容了你,哎,我就是心太善了,竟这般的纵着你们,想来,倘若这般由着你们下去,将来闹出笑话了,还丢我的脸,我就觉得愁……眉夫人,你觉得红玉刚才可说的对?”
眉夫人鼻息沉重,人死命的扯着手里的帕子才绷住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说的对。”
苏悦儿轻轻点点头:“看来红玉的确是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啊!”说着她清了下嗓子,人却略懒散的靠上了椅背说道:“今个的事赖我,匆匆忙忙的竟忘了安排,可大爷呢,又确实不想去你那边,都这么晚的了,又下着雨,我再把大爷送到别的房里也不大好,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可让大爷一个落了空,你们的心里又不大痛快……得,这样吧!既然今日里赶上了,也就今天吧!红玉,我不是早和你说了,把你许给大爷做房里人的嘛,你也愿意,那还等什么呢?反正老太太当初把你放过来,就是属意你做个通房丫头,要你伺候好大爷的,那今儿个晚上你就伺候大爷吧!”
苏悦儿的话一出来,眉夫人的双眼溜圆,红玉也错愕不已,而唯独大爷,嬉笑之色不变,只是瞧看着苏悦儿笑嘻嘻的问到:“月儿不陪我睡吗?”
苏悦儿动手轻轻的扯着大爷的手:“大爷乖,我这几日的不方便,红玉是老太太给过来的丫头,最是知道规矩和分寸的人,也懂得疼人,朝夕和您相处的也久,最是知道怎么伺候你,不会似某些人的缠着你撒娇,你呀,就让红玉伺候吧,反正早晚她都是你房里人,就今个吧,等到将来红玉能给您生个小子了,我呀就抬她做个姨娘!”苏悦儿说着眼扫着大爷的眼,她相信他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大爷笑着松了苏悦儿的手,当下竟是鼓掌:“哦,好哦,奇儿晚上有人陪了!”
“奶奶!”红玉这会见大爷都同意了,忙是出口要说话,可苏悦儿直接就等了她一眼:“要谢我,那就赶紧磕头吧,但是要真能收到房里,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说着眼却扫到了眉夫人。
眉夫人咬着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地的红玉便是剜酸着说到:“那恭喜你了啊,红玉姑娘,我等着叫你姨娘的那一天!”说罢匆匆对着苏悦儿一福,便瘸着腿的自己出了屋,当下就扶着青袖走了。
“奶奶,我……”红玉意外的赶紧言语,她只希望是苏悦儿一时的气话,可苏悦儿却一笑:“好了,我出去了,这屋里也别收拾了,伺候着大爷去你的隔间吧!”说完也便转身出了屋。
匆匆的回了路寝,前后跟着的丫头都不明白大奶奶这是什么意思。虽说那个通房丫头刺下妾室实在常见,但这红玉可不是一般的丫头不说,大奶奶自身也才过门半个月,没这道理,可她偏就这么做了,谁都敢说话,只一个个都臊眉搭眼的跟着伺候。
苏悦儿可没功夫被这群丫头婆子们瞧看着,当下便撵了她们自去,自己又窝回了床上。秋兰到底是苏悦儿的陪嫁,瞧着这架势也是纳闷,更因为照道理,该伺候也是她这个陪嫁去做通房,故而寻思了半天又自己小心翼翼的到了苏悦儿的房里,一边给她盖好被子,一边小声的问道:“小姐,您这是做的什么安排?奴婢都被您弄糊涂了,莫不是您真气到了?”
苏悦儿此时却是噗哧一笑:“我气什么啊,我等着看戏呢!”
“看戏?”秋兰很意外。
苏悦儿笑着一撇嘴:“是啊,看戏!你有没听过一句话,叫‘狗咬狗,一嘴毛’,这眉夫人皮厚,我一个正妻收拾她显得我小气,不如放个不对盘的丫头过去,让她们两个打的焦头烂额才好呢!”
“可是那她不就成了大爷房里的?”
“成了就成了呗,反正最初老太太就那意思,不过,她要真成也要能生下个儿子才行啊,你猜,眉夫人会让她生吗?”苏悦儿说着嘴角一勾:“打吧打吧,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嘿嘿,红玉要悲剧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莺儿的话一出来,院落里的人都惊的变了脸,尤其是那眉夫人竟是忍不住大叫到:“啊?你说什么?”
莺儿当下又重复了一遍,眉夫人在听清楚郡主是要嫁给东方二爷后,便是脸上又白又红,末了连礼数都不顾,抓着青袖就往回一瘸一拐的跑。
苏悦儿大抵能猜到眉夫人和郡主之间有过节,更是体谅她听闻对头要做自己嫂子的心情,于是也不理会她,只趁势扫了一眼大爷,却见他脸色毫无变化,便寻思着他是不是已经清楚什么。只是她自己这会也很是震惊,毕竟她是知道老太太在算计东方家,也记得老太太昨个说了二爷不会娶郡主的话,可却没料到会是郡主要跟了东方二爷这等结果,毕竟帖子都是发出去了的,郡主如今要另嫁他人,岂不是等于在所有人面前打了白家的脸?
老太太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呢?苏悦儿下意识的觉得不大对,而这边的红玉已经抓了莺儿细问:“这是怎么话说的?不是昨个还说是三爷要娶的吗?”
莺儿摇摇头:“这谁知道怎么回事啊!今个一大早,院里的婆子们出去采买,就听说东方家满大爷的散了喜帖,说是今个是东方二爷和郡主定亲的好日子,邀请大家去做个见证。我听时还以为是吹牛,可现在好多人都拆了人来问,到底郡主是跟谁成亲,现在大家都在老太太的厅里呢,连二奶奶都去了!”说着莺儿一转身冲着苏悦儿和大爷说到:“大爷,大奶奶你们也快过去吧!”
苏悦儿当下点点头,叫了轿子,便和大爷上了轿,红玉习惯性的刚要跟着,可翠儿却赶紧扯了她的袖子:“红玉姐,您现在今时不同往日的,去不得,还是就在这里等吧,有什么我回来说给你!”
红玉顿时醒悟自己此时的身份,只得尴尬的点点头,看着轿子去了,她站在房门口愣了愣,便匆匆的往路寝去,她还惦念着那口大箱子呢,寻思着要是能翻出点什么消息来传回去,那就更妙了。可等到了路寝跟前,她才发现门上竟是上了锁,而秋兰此时却手里捧着好些个宣纸从角屋走了出来:“红玉姑娘,您……”
“哦,奶奶去了老太太处,我寻思着过来帮着收拾一下,这怎么上了锁?”红玉立刻是一脸自然。
“奶奶锁的,她说最近事多,路寝又怕人东翻西弄的就顺手锁了。诶,红玉姐,您这会忙不忙?”
红玉瞧秋兰问便摇了头:“不忙啊,怎么有事?”
“不忙就好,奶奶叫我把宣纸裁好了拿到笼上去蒸,我说这熟宣是蒸过的,可奶奶说还要再蒸,要不您陪我去吧,我一个要裁要蒸的可忙不过来呢!”秋兰说着便把手里的宣纸往红玉怀里一塞:“还好有你!”
……
主事厅内,苏悦儿在问安之后就小心的拉了大爷坐到了一边,眼却扫着屋内坐在椅子上似痴傻了一般的三爷,心里略略有些担心。
她看的出来三爷对郡主的心思,便十分担心这事会伤了他。而此刻整个厅内,除了闭目的老太太,没一个不盯着三爷,眼露着忧色与愤怒。
“这,这事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白家怎么能受这气,我的言儿以后可怎么面对外面的人!”太太见大家都这么不言语,终于是在嘴唇哆嗦半天后开了口。
苏悦儿听了更是担心的看了三爷一眼,她清楚太太虽是好心,但这一张口的无疑是给三爷又增加了心理负担!
“闭嘴!”白老爷忽而闷闷的喝了一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太太也不知怎的,忽而站了起来:“我操心我儿子都不成了吗?你竟当着一家大小叫我闭嘴?有难耐你怎么不去找郡主质问!”
“你……”白老爷还有说什么,此时一个老婆子却急急的进了厅:“老夫人,问清楚了。”
一直闭目的老太太这会才睁了眼,她先是瞪了一眼太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白家当家的就这么沉不住气?”说着眼又扫向老爷:“你也是!一家大小全在这儿,你冲着她凶什么,当娘的总归心疼儿子,让她说两句又能如何?”
白老爷低着头口里称是,太太也陪着欠身。
苏悦儿打太太站起来时,就赶紧的离了座,这会见状自觉地上前扶了一把让太太坐下,又连忙的把椅子往前搬了下,让老爷也顺势的坐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感受到身边二奶奶投来的眼神,苏悦儿做无疑的一扫,四目相对时便是礼貌的浅笑了一下,二奶奶则给她一个感激的笑容,显然还念着昨个的救命之恩。
“咳!”老太太咳了一下,红樱便立刻去了门口,当下各房的丫头跟随就被遣到了一边去,离的院落远远地,而后待红樱再一返回来,老太太便低声的说到:“问清楚了那就说吧!”
当下那婆子便低着头说到:“问了别院里跟着去的人,大都说的是昨个晚上忽而闻着一股子香气,人就困乏的不知事了。在院里伺候的两个,倒有一个说今早听到金蝉在郡主睡的屋里尖叫来着,可等到她过去,那金蝉却说着是有耗子,继而慌慌张张的撵了她去弄吃的。问细的一时那丫头也不清楚,只说后来瞧看着金蝉自己个动手把床铺洗了,说是郡主来了月事弄脏了。”
“这么巧?”老太太眼皮一垂:“还有呢?”
“我又去了别处闲话,打听到今个早上打扫的人从郡主房里扫出不少衣物的碎片。四处的问了问,大抵都说着昨个晚上是有点不对劲。”
“那现在街道上的话,郡主可知道?”老太太忽而挑眉轻问。
“别院里问了问,都还没人知道,但问了几个近前伺候的,都说今个郡主有点奇怪,说往日里起来都是要闹个半天,吃饭也不痛快的,可今早人倒没闹,饭也吃的顺当。甚至还说着郡主吃了饭就说着想午后了去东方家坐坐呢。”
“哈,她还真有兴致!”老太太说着唇角一勾:“还有什么不?”
那婆子摇摇头:“一时没别的。”
老太太抬了手,那婆子便退了,这下太太又是急了,伸手扯了下白老爷的胳膊轻声道:“说是问清楚了,我怎么听不大明白,这和她要另嫁她人有什么相干?”
白老爷没接话,只看向了老太太,此时老太太说到:“亏你还是个过来人,自己想想。”说着一瞅白老爷:“那边的信儿传到了吧?怎么回的?”
“按您的意思,昨个连夜急送的,幸好悦王已到了临城,只是半天的路程而已,信一早就传了回来,说是这是好事,他今个正午就能到。”白老爷说着眉头就拧了起来:“可眼下这事变成了这样,您看悦王这边……”
“你现在就去安排人,守在城口,给城主也塞点银子,务必要悦王直接就到咱们白府上来,切记,沿路的话让他听不到,更别让东方家钻了空子!”老太太立刻吩咐着,听到白老爷一愣:“娘,难道您是打算……”
“我白家的脸怎么能随便丢?既然他东方家要我们难看,为什么不大家一起陪着丢脸?他要玩大的,那我就陪着,我要他这个媳妇娶的比死了娘老子还难过!”老太太说着忽而伸了手:“言儿,来,到老祖跟前来!”
三爷闻言似个浑浑噩噩的傻子一样晃了过去,刚到老祖跟前就哇的一声嚎了出来,继而人就扑进来老祖的怀里。老太太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眼却扫着厅内的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到:“我知道你委屈,本以为是个大喜的事,却好生生的被人算计了去!可是言儿,你姓什么?你姓白!我白家人几时是别人好欺负的?一个郡主而已,没了就没了,你会得到更好的!你瞧看着,这次看似你是丢了点脸,可我保证,过了今晚,丢脸的那个就不是你!而你会因此得到更大的好!”
三爷带着泪的直了身,一脸莫名的瞧着老太太:“老祖,您说我得到更大的好?我,我不懂!”
老太太笑着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泪:“等悦王到了,你就懂了!”说着她看着满厅的人说到:“现在,你们个个都给我当不知道!一切都按着明日里要办喜事的准备着!”
苏悦儿一听这话,当下算是彻底觉悟了:老太太真狠啊,明明把郡主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了,却还要打算装闷葫芦,看来悦王是要被拖下水了,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姜,果然是老的辣!
……
正午时分,白府的府门前迎来了数辆马车,白老爷和平城的城主一左一右的簇拥着一个壮硕的汉子进了白府。
苏悦儿照例扶着老太太跟着这些家眷们站在二门相迎。她借着行礼的机会打量了下这位郡主的哥哥。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王爷继承了悦亲王的武力值,长的那是虎背熊腰,魁梧的身材再配上一张似刀斧削刻出的硬朗面容,生生的瞧着竟有些东北大汉的感觉,而他面容上的笑也透着一份力道,看起来比那太子爷虽少了几分亲近,却多了几分霸气。
“白老夫人快请起,诸位也快免了礼罢!咱们不是明日就一家人了嘛!”悦王客气的说着,眼却在家眷里面一扫,待眼神扫过老太太跟前一左一右的苏悦儿和叶雨晴后,便是笑容略顿了下,转身对着白老爷道:“亲家老爷不够爽直,给我的信里只说我妹子要嫁进你们白家,却不知嫁的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都是演技派!
悦王问话,白老爷自是要答,可他还没答呢,老太太呵呵一笑张了口:“悦王何必这么问,你不早就心里有数?说来我们家老三早慕郡主风采,不止一次的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起,我也早有此心,无奈郡主有时有些执念,可前几日上,许是我们老三讨了欢心,竟是和我们大奶奶说了有心要跟三爷的话,请她说给我知,我一听可乐了,马上就安排了这事,并当日的就给您发了信去,意思着请您来定个日子。只是谁曾想,昨个我家二奶奶不晓得吃了什么东西,里面竟有砒霜,幸好啊,老天保佑御医就在我家给我瞧脉相呢,顺手把二奶奶的命捡了半截回来,您不知道啊,昨个我白家那是焦头烂额啊,我一时情急,便才赶紧的差了跟前的人去讨问郡主的意思,问问她能否愿意早嫁,也能冲个喜,郡主深明大义,不但要嫁,还说嫁给二爷做个填房都成!我这一听可吓了一跳,心说郡主真是个实成人,竟都不计较填房的身份!可是郡主深明大义,我白家却不敢放肆,只得先发了喜帖去,并赶紧的差人报了您请您来,说白了,就是想请您定夺!可是今个一大早,二奶奶爽利了,我们也不敢怠慢了郡主,便想着,就和三爷把亲事办了,您看看,可成?”
老太太一口气的把这事说了个圆,悦王听着郡主如此反复,也自觉脸上无光,但末了老太太给了台阶,他也明白白家是真有心接纳了郡主,倒也觉得不错,至少其妹子是进了白家的门,便也觉得可成,当下脸上堆了笑:“想不到只是昼夜间,竟有这等离奇的事,真是叫本王没想到,不过眼下既如此,三爷和梦洁真能促成一段佳话,这也是美事啊!”说着便转头在白老爷身后找三爷瞧看。
三爷闻言笑嘻嘻的,竟看不出一丝早上的沮丧与失意,好似真正的等着当个新郎官一般。
“怎么好站在这里说话?快请进!”白老爷做了虚请的姿势,大家当下便簇拥着悦王进了白府。坐入大厅,奉了茶,说了两句客套话后,悦王明知故问的作态问到:“诶,怎么梦洁还不出来见我?”
老太太当下笑言:“王爷是说笑了,将嫁的姑娘怎么好和夫婿隔着一道墙呢?早就搬到别院里住了!而且我听郡主说,她这次出来的时候淘气了些,还说怕你生她的气呢!”
悦王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挠了下额头:“嗨,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宠她还来不及哪里就会生她的气,只有她气我,可没我气她!”说着转了头看向三爷:“白三爷,将来我妹妹过了门,你可就是我妹夫了,我妹子性子娇了些,你可要多多包涵啊!”
白三爷当下起身行礼:“王爷放心,子言不敢轻慢郡主!”
“诶,还叫什么王爷啊,准备改口叫我哥哥吧!”悦王说着哈哈大笑,当下的老太太也做了乐呵状,整个一间厅里的人都陪着堆上了虚假的笑,苏悦儿自然也是跟着,但她这一扫眼的功夫也完全明白,这白家的一大家子从上到下都是演技派!
打了一会哈哈,红樱拿了生辰八字的对贴来。老太太当下接了亲自交给了悦王:“这是郡主和我们三爷的八字,旁边是请卦神给算的好日子,如今我们二奶奶也无性命之忧,也不急在明天了,您不妨选定个好日子吧!”
悦王听了点点头,将那罗列的七八个日子都瞧了瞧说到:“照道理,我们王府嫁女出来,礼数是丝毫马虎不得的,怎么也该三媒六聘一岔也少不了的,只是我这次是从京城述职回来,其时圣上嘱咐我要对边蛮一带施行一些举动,只怕这一年半载的我都有的忙,若真照礼数来来回回就是走到我悦王府去,也要月余,这等我妹子能嫁过来,也是一年半载的事了。若梦洁她年少也还说的过,但她这些年也被我宠的放大了年纪,实在耽误不得,我想想如今我也在此,倒不如干脆,早早的嫁了得了,只是依旧马虎不得,六礼便一日一礼,这上面又说五月十二是个好日子,不如就那天吧!”
老太太听着笑的脸上似开了花:“好啊,我们能早点应了郡主进门也是好事呢!五月十二,也就是九天后,好,就那天吧,诶,我们原本是发了喜帖的,要不……明日里就定亲宴吧,也免得我们不好撤了那喜帖!您看行吗?”
悦王这会心情大好自然是点头应允了,当下老太太便拿了礼物出来给了城主,城主自然而然出面做了保山,这亲事就算是定妥了,于是老太太又笑嘻嘻的招呼着下人各自筹备,去忙活。
这日子定了便是亲事定了,悦王也实在想见自己的妹子,于是当下和老太太与城主客气了一番,便说想去别院的话。老太太闻言笑道:“王爷是该去瞧瞧郡主了,我们这边爷门们去不合适,我和太太去也不大合适,毕竟是屋里的长辈,您看……”
“诶,哪里还要你们去招呼!我自己去瞧瞧她就是了!”悦王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您今晚……”
“我自然是住在别院了!”悦王说着眼扫了下一直低头玩魔方的大爷,而后看向了二爷:“明个你和三爷陪我在平城里转转可好?听说这的两市挺热闹的,我也好瞧看瞧看!”
二爷和三爷明白瞧看是假,叙叙情谊是真,当下自是答应的妥妥的,于是老太太立刻安排了吴管家亲去,还顺带遣了两个老婆子提了些新鲜的瓜果过去。而苏悦儿一瞧那两位更是清楚重头戏全在那边了,因为这两个婆子正是她那天晚上跟着红玉去老太太院落里见到的两位!
悦王当下便兴高采烈的带着一应随从出了白府往别院去,城主大人当下便要告辞,可老太太却笑眯眯的说着保山岂能轻去的话,非请城主又回了厅,并叫下人送上了由重金包的红包。
城主瞧着那红包,有些欲言又止,老太太知他的犹豫便言到:“坊间传言不必理会,若真是那样,悦王自是欠了你我的人情,与您这城主大人可不是件坏事不是?”
那城主抓了抓下巴上的络腮胡便言道:“这次不会闹的太过吧?若难堪,可麻烦!”
“放心吧,一定不麻烦!”老太太说着便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大笑,那城主瞧着点点头:“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管那许多了!”说着当下收了那红包告辞了。
白老爷和二爷亲自去送,老太太便伸手拉了三爷:“应对的好,没一点问题,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还是挺的住嘛!”
三爷似是艰难的笑了下,全然没了刚才那完美的表现。老太太拍了下他的背:“放心吧,你得到的只会比失去的多,她,算不得什么!”
……
马车在街头上一路前行,由于悦王不想自己太过扎眼,惹人非议,便行的比较低调,只在马车里不时的瞧望着街上的人,问两句民风习俗的和吴管家时不时的说上两句。但随着马车行径下去,他便注意到沿途的人对着白家的马车有些指指点点,但专门去听,却又听不到什么,于是心中一动,便对身边的跟随使了眼色,那跟随便忽而指着街头的一家店铺说到:“爷,这里有家皮革店,小的下去转转,若有合适的好马鞭便给您买一根回来!”
悦王点了头,那随从一掀车帘,便自己跳下了奔走的马车去了那家店里,而悦王则冲着吴管家一笑:“我们这些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到任何一个地方就喜欢先去三种地方,一个是这皮革店,寻寻好使的马鞭缰绳,一个是去铁匠铺看看有没好的马掌或好的武器,这第三个却是酒肆,大口的喝酒,人生快意啊!”
吴管家笑着陪话:“别的白家许是找不到什么,但这酒还是能弄几坛来,王爷放心,小的回去就给老夫人说,一定备下些好久给您!”
……
马车很快到了郊区的别院前,因为悦王的到来是低调的,而白家也没传信来,所以悦王到时,白家别院还是紧闭着的。吴管家上前敲了门,当下请了悦王进宅。一票人入了府后,悦王显然心情愉快,四处的瞧看着,在没见到郡主来迎时,便是喊了一嗓子:“梦洁!哥哥来了,你躲哪儿的?”
这一嗓子过后,两个丫头迎了过来,一脸的惊色,吴管家立刻上前问话,丫头便答郡主带着金蝉姑娘出了府。
“出府?她去哪儿了?”悦王好奇便问,那两丫头便说郡主一早上嚷嚷着要去东方家找东方二爷,正午的时候就出了府。
悦王闻听她去找东方二爷,便是略蹙了眉,正要找点什么话来把自己的尴尬消去,却不想先前的跟随急急忙忙的回来当下就在悦王跟前咬起了耳朵!
“什么?”悦王立时脸色大变,伸手便扯了那随从的衣领:“你没听错?”
“王爷,您这是……”吴管家一脸茫然的开口,悦王一把搡开了他,只大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
那随从立刻点头:“是真的,王爷,属下听闻郡主和东方二爷今日定亲时,可大吃一惊,生怕是胡言,便问了几人,都说今个早上东方家散了帖子出来,这里,这里还有小的找来的帖子!”他说着便从怀里摸出红色的请帖交给了悦王。悦王立刻丢了他,伸手拿过,再瞧到上面的字词后身子一晃便要质问那吴管家是怎么回事,而此时吴管家却已经白了脸色,不但先问到:“什么?您说什么?郡主和东方二爷今日定亲?”更是直接就不顾礼仪的一把抢了那喜帖去看,继而腿脚一软的瘫在地上,口里喃喃:“怎么有这种事?这不是叫白家的脸都丢尽了吗!”
--话说,你们自己感觉,这场闹剧演变里,谁的演技最好?-
一百一十三章 你算我算大家算!
悦王瞧见吴管家如此,当下又一把抓了他的衣领:“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吴管家哆哆嗦嗦的愣了愣:“王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若是知道,谁还凑过来定亲丢这份脸?而且我若知道了敢不报于我家老夫人吗?天啊,如今弄成这样,老夫人若知道了,还不扒了小的皮?怎么有这种事?”吴管家此时脸比哭还难看,一脸的无力闷色,怎么看都似被敲了一闷棍似的,缓不过劲来!
悦王当下丢了吴管家,大声的吼着:“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准备上东方家要人!”
他很清楚,在四大世家里选角,就是白三爷也比鸡肋一般的东方宇强,所以这会的他就想着亲自去东方家把妹妹带回来,并问一问东方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于现在这个烂摊子,他还真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随里立刻有人去备下马车,而跟来的两个婆子,则拎着水果什么的自己往厨房那边去了。
吴管家抬了抬手,继而欠身:“王爷,请恕小的不能陪着您,小的要赶紧回白府,知会这事!”说着便急于离去的模样。悦王见状一把抓了他的肩膀道:“慢着,这事先别急着说,也许,也许是一场误会,不如,你和我同去东方家看看,也许是哪里弄错了!”
吴管家几乎是要哭了:“王爷,您下人都说了现在满大街都传这个,还有这喜帖,我若不赶紧回去报给老夫人,等到她知道,小的可没法在白家做下去了啊!”
“你再等等!”悦王生怕黄了其妹与白家的婚事,便是极力挽留,而此时却忽而见到那两个拎着水果去厨房的婆子哭天抢地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扯着一个小丫头,而其中一个婆子甚至急急的喊着:“吴管家,吴管家,您来一下!”
吴管家当下对着王爷一欠身,人赶紧的过去了:“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他说着凑了过去,当下那婆子对他耳语了几句,吴管家的身子立刻又晃了晃,继而那婆子一指那小丫头,另一个一搡,吴管家几乎用抓狂的声音问着:“这是真的?”
小丫头一脸惊恐的点点头:“是,是真的。”
吴管家立刻跌坐了在了地上,而悦王已经感觉不妙,立刻凑了过来,一边动手捞那吴管家,一边问到:“怎么了?”
可谁会说呢?当下的两个婆子撇了嘴,相互间对视一眼不搭茬,那小丫头缩着脖子一脸瑟瑟的胆怯,而这个时候吴管家终于一跺脚说到:“王爷,有什么您自己问问郡主吧,小的们不留着了,您,您……哎,我们先告辞了!”说着吴管家便招了手,两个婆子当下一拉把那小丫头便提溜着往外走,堂堂悦王竟就这么被晾着了。
悦王阴着脸攥着拳终于一扯嗓子:“走,去东方家!”
……
东方家一大早的散了帖子,这会酒楼也包了,宴席也定了,正捧出了三身红罗裙放在郡主的面前供她挑选。
“郡主啊,这是我今个一大早去三家罗衣店亲选的红裙,今日里可是大好的日子,郡主您挑一身穿吧!”东方夫人浅笑着对那郡主说着,郡主立刻一笑,脸上的酒窝便似在招手:“是吗?夫人还真疼我!那我可要好好的选上一件!”说罢看了金蝉一眼,示意她打开。
金蝉眼里带着忧色,伸手把三身罗裙全部打开,东方家虽是世家但到底不是叶家这种司织造的,即便买的是城里最好的衣料,最好的裙装,却也无法和宫锦比,那金蝉又是王府里出来的,眼界也高,瞧看着这三身衣服便疑心郡主会不会瞧不上眼。
但郡主却是伸手摸了摸三件罗裙,便转头看向在一旁喝茶自在的东方宇,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唤到:“宇郎,你帮我瞧看一下,哪身好些?”
东方宇笑的份外温柔,但眼里却露着轻视:“随便那身都可以啊,你这么美的人,还不是穿什么都好看?”
郡主当下脸上一红,似羞的半低了头,继而便伸手指了面前的一身:“就这身吧!”
当下的金蝉把郡主挑的那身拿了起来。
“好好,这身我瞧着也喜欢,郡主要不要试试合身与否?尺寸大小是我们宇儿挑的,万一有哪里不合适,我赶紧的叫下人改了去!”东方夫人轻问着,那郡主点了头,便是扫看了东方宇一眼,继而拉着金蝉跟着下人去了一边的房间里换衣服。
东方夫人瞧着郡主进了那房间,便是转了身的看着东方宇:“儿啊,你和郡主什么时候这般好了?以前瞧看着她也没今天这么粘缠着你啊!”
东方宇笑了笑,起身半搂了他娘:“娘,你儿子我一表人才,配她这个郡主绰绰有余,白家大爷我比不上,那二爷三爷的难道就比的过我了?”
“可是郡主不是昨个还说要嫁给三爷的嘛,怎么就……”东方夫人不解而问,尽管一大早的老爷吩咐了许多事,也说了郡主和儿子的事要成,可她完全不明白,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方宇呵呵一笑,对着东方夫人说到:“娘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您只管等着早点抱孙子吧!”
东方夫人闻言笑了笑,却眉间轻蹙:“都是郡主是娇生惯养的,我还真有点怕……”
“怕什么?若她敢顶撞您,我大耳刮子的抽她,保证她乖乖的和猫……”东方宇正说着管家急急的跑了来:“夫人!二爷!悦王来了!”
随着管家的话语,虎背熊腰的悦王便已带着一票随行怒目的入了厅,当时东方夫人就被吓的身子一抽,而东方宇也是份外惊讶,但是他很快的把他娘朝身后一拉,自己赶紧的上前去迎:“王爷!哎呦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还正差了下人说去给你道喜呢!”
悦王看着他咬了下牙:“本王刚到!”说着也不管东方宇的下半句,只抬着头喊:“梦洁呢?”
东方宇眼一转笑指了旁边的房间:“她正在换衣服呢!”说着喊了个丫头:“去催下郡主出来,告诉她,悦王到了!”
那小丫头自然跑着去招呼,而悦王闻言更是脸上的难看又加重了几分:“换衣服?”
东方宇不慌不忙的一侧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悦王请入厅!”继而转身招呼一边的小厮:“快去请老爷来!”
打悦王进府,其实就有下人去知会了,所以现在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悦王似乎很不买账,他不但没入厅,反而是大声说到:“不必了!我是来带我妹妹回去的!”
东方宇一笑没出声,而此时那房门已开,郡主一身红装的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哥哥?”
悦王瞧到一身红裙的郡主便是愣住了,待郡主冲到自己的怀里事,他甚至都有些糊涂:“你,你怎么穿,穿成这样?”
郡主当下的脸一红,却立刻离开了悦王的怀抱伸手扯了东方宇的胳膊,若小鸟依人般的说到:“哥哥问的糊涂,妹妹穿成这样自然是有喜事。”
悦王瞧着郡主如此,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浆糊,不由的指着郡主:“你,你这是……”
“王爷!”金蝉忽而开了口,凑到了王爷跟前:“王爷您来了就好,郡主这次的终身大事,由您在跟前那便妥了!”她说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王爷,王爷当下转了眼,话语瞬间就客气了点:“我路途迢迢,有些劳累,见到梦洁有些话想与她说,还请东方二爷行个方便!”
东方宇一笑:“好说好说!”说着便回身拉了有些发怔的东方夫人,当下就退出了厅堂所在的院落,而郡主却是一脸不舍的望着东方宇一幅恨不得这就要跟过去的样子。
“梦洁!”悦王瞧着其妹如此行为不雅,不由的脸红,但他唤郡主似乎都无用,郡主依旧那般守望,看的悦王一时错愕不已,而此时金蝉却忽然一拉王爷的手说到:“王爷,这边!”
悦王无奈退了几步和金蝉到了一边:“这是怎么回事?梦洁她不是很讨厌那小子的嘛,怎么这会儿的……”
“王爷,奴婢护卫郡主不力,奴婢有罪!”金蝉说着便是下跪,悦王闻言便是心惊,一把抓了她起来:“出了什么事,说!”
金蝉当下在悦王耳边叽咕了几句,立时悦王便死盯着郡主,再之后却是脸色发白的退了两步,被身后的跟随上前扶住。
“东方宇!我,我要他死!”悦王怒吼着就要发飚,可郡主闻听了这一句,刷的一下扑进了悦王的怀里:“哥哥,您干嘛要宇郎死?宇郎是梦洁要嫁的郎君啊!”
悦王闻言一巴掌甩在了郡主的脸上:“你,你说什么?”
郡主呆呆的捂着脸站了站,忽而一跺脚的说到:“哥哥打了梦洁。哥哥不要梦洁了!那梦洁也不要哥哥,梦洁,梦洁只要宇郎!”她说着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那圆圆的脸蛋上立时划出无数泪痕,看的悦王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宇郎!宇郎!”郡主说着全然不顾丝毫的礼义廉耻,人便往厅院的院口跑,而此时东方宇却和东方老爷一起入了院,当下东方老爷欠了身:“悦王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等也好前去迎接啊?”
“哼!”悦王嗓子里哼了一声,人便一个纵跨从廊里跳出,继而几步就冲到了东方宇面前,一把抓了他的衣领,一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东方宇,你个混蛋!”
他只打到一下,因为第二下他挥出去的时候,郡主已经和疯子似的冲了过来,直接就往两人中间挤:“不要打我的宇郎!”
悦王闻言便已无力,他踉跄的退了一步,伸手指着郡主话都说不出来,而郡主却把东方宇护在身后,只急急地说到:“你为什么要打他,我们两情相悦不可以吗?你不是说我要嫁给谁便由我做主吗?”
“可是他,他竟然对你……”悦王羞于启齿,可郡主却似乎不在意:“不就是我和他已有夫妻之实吗?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什么?心甘情愿?心甘情愿那你怎么还答应了白家的婚事?”悦王气恼而言,而郡主却愣住了:“我,我……”
东方宇见状立刻说到:“那是白府一厢情愿的事,郡主和我早已有情,她只答应嫁给我!”
郡主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是,是。”
悦王闻言还要说什么,可金蝉已经在他身后拉了他的胳膊。当下悦王收了口里的话,一甩隔壁道:“梦洁,和我回去!”
郡主摇摇头:“我不,宇郎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着更是一把抱了东方宇的胳膊,直把悦王看的眼都直了。
“王爷,您忍忍,咱们先回去!”金蝉再王爷身后小声的说着,王爷立刻转头对着身后的随从说到:“你们几个在这里盯着郡主,别由着她胡来!”说完转头就走,而金蝉也看了一眼郡主跟着悦王出了东方府邸。
压着火气,悦王上了马车,带马车行到河堤边时,跟着的随从立刻围出一块空地,将悦王和金蝉留在了马车内。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就算她被,被,也不至于这般!”悦王气氛的捏了拳头。
“早上一起来,奴婢就发现不大对劲,满地的碎衣片不说,郡主还是赤着肩,我轻唤她几次,她都不醒,而满屋子里都是奇异的香闻。我怕郡主出事便使劲晃她,结果却发现她,她浑身淤青,下身也,也狼藉不堪,再见那落红,我吓坏了!后来我开了窗透气,郡主终于被我唤醒,醒来她只说了一句要东方宇是个畜生人便又昏了过去,而她再醒来时,人就不大对了,不但口口声声的唤着东方宇闹着要见他,更说着什么要嫁给他的话,奴婢听着奇怪,可问她什么,都没用……”金蝉说着已泪水涟涟:“王爷,郡主,郡主好似被中了迷心蛊!”
“什么?你,你确定?”
金蝉点点头:“我注意到屋内的衣片上有血迹,又注意到东方宇的手上有伤,他的身上更是有那奇香!王爷,郡主对您什么心思王爷难道您不清楚吗?她如此的痴缠着东方宇,显然,显然是被下了迷心蛊啊,而她又被东方宇给……”
“迷心蛊?迷心蛊蛊主与寄主若交合,此蛊便无解,将一生被控!”悦王说着手已经攥成了拳:“好,好,这东方宇就是个畜生,竟敢这般算计梦洁算计我!我,我要灭了他东方家!”
金蝉叹了口气:“王爷还是息怒吧,如今,郡主已是东方宇的人……只能是一床锦被掩盖了的事!您,您还是成全了郡主吧,现在已经是这般境地了!”
悦王苦笑:“这下可好,我悦王算计了半天不但没得到想要的,连梦洁都陪了进去,而白家我还倒要……金蝉,我问你,郡主可有答应白家婚约?”
金蝉点了点头:“有,郡主先是应了三爷的请,后见白家有意要把家业传给二爷,便有心想做二奶奶,就下毒毒害白家二奶奶,并已传话给白家说要做二奶奶的,白家昨个晚上也散了帖子,说郡主明个就和白家的爷成亲,郡主还说今日里便要我去看看白家二奶奶死了没,可哪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金蝉说着已是无法言语下去,而悦王却不免叹气:“这下麻烦了,我,我已经和白家定下了她和三爷成亲的日子!”
“什么?”金蝉一听嘴张的老大:“这,这可怎么办?郡主已经不是……她这个样子,就算我们想隐瞒也瞒不住,而且她已经中了蛊,生死是离不开东方宇了啊!”
悦王阴着一张脸,将一双拳头撞在一起:“哼,东方家害我错失良机,更如此迫害了梦洁,我岂能饶他!好,好,他小子倒有心机!你,回去伺候好郡主,并告诉东方两父子,叫他十日内给我筹集出万件铠甲所用之铁,以金银彩礼之名,送往我悦王府!那么彩礼一到,我便应了他们的婚事,认他这个妹夫!否则,哼,我就是亲手把梦洁关在王府一辈子,也不会和他东方家结亲!”
金蝉听了吩咐立刻应了,下马车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王爷,白家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少不得只有为白家三爷做个保,求出个肥差来还这个人情赔这个礼!”悦王说着一拍大腿,满脸的怒气。
金蝉瞧着,伸手轻抚了王爷的手:“王爷,您别这样,都是东方家生的事,郡主的心里……”
悦王抬了手:“别在提了,她,她已经不是我的梦洁了!”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
“你又没什么功夫,被他算计了也属正常,只是可惜了,若是阿合没出事,她又岂能遭此暗算?哎,她当初就不该把阿合弄去做那事,白府里红门的人那么多,他一个就是本事再高也是难敌!”
金蝉眉一抬:“王爷,您说起这个,奴婢还要知会您一件事,当时阿合虽是死在白家大爷的一掌之下,但是,白家大奶奶也有身好本事,奴婢亲眼见她可把花苞射入木栏之上,而她……都曾叫奴婢和郡主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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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夜袭大奶奶!(粉红270加更)
苏悦儿站在廊外一边手藏在袖子里转动着两颗葡萄练习手指的灵活,一边关注着主事厅的门口,看看那里的动静。
“大嫂,你说悦王这边会不会怒火冲天后反而牵连咱们白家?”叶雨晴有些不安的问着,此刻她身子还尚虚弱,披着披风坐在廊栏上,身边的冬蕊给她捧着一碗盐水。
自打遭遇了这事,叶雨晴对盐水有了深刻的爱好!
“应该不会吧,好歹悦王心里也是对白家有期许的,再说了,这次惹出事来的是东方家,咱们白家和悦王一样冤!”苏悦儿也厚颜无耻的说着,好似白家真的很冤一样。
“我觉得老祖早就算好了,你看三弟也进去这么久了,咱们不也没听到一点动静?要是悦王真怒的要牵连上咱们白家,只怕早就闹腾起来了……”二爷正说着,主事厅里出来了两人,恰是太太和三爷。
当下的她们这几个躲在廊里关注的人就站了起来面露关心之色,唯独大爷张着个嘴在躺椅上睡的香甜不已,连哈喇子都不客气的顺着嘴角下滑。
“如何?”二爷关注的轻问,太太立刻激动的点点头:“还好还好,你弟弟也算有舍有得!”
此时三爷一脸郁色的开了口:“悦王说,这次事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丢脸是尚且免不了的,他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想出去散散心,免得在此处被人非议,他便说边蛮路径上常有些客商出入,意思着叫我过去协理他置办一个商会,在来往的生意里抽成,他叫我先做着这个熟悉熟悉南境的客商,而后他向皇上请旨,请荫泽我一个南境采办的职位,也算是弥补我一二。”
“南境采办?”二奶奶闻言眼露惊色:“这可是肥缺啊!昔日里东方家大爷就干过两年的北境采办,最后不就走到了工部中郎将的位置上去?如今那些木材宫料里他吃得可少?啧啧,小叔子,这次你可是赚大发了,这样过个三年五载的,只怕我们白家官场仕途上可要多一位能人了!”
三爷淡然一笑:“管他能不能的,能离开此处就好,我一想到出门要被指指点点的,我就像逃!”说着似是慵懒的往廊柱上一靠,眼却扫向睡的酣甜的大爷,眼露羡慕的说到:“有时我真羡慕大哥,糊里糊涂的倒也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这般的随意多畅快!”
太太闻言扯了下他的衣袖:“别胡说,你大哥出了事已经叫人无奈了,你莫去咒自己!娘不是指望着你将来要人中龙凤,也不指望着你仕途上有多辉煌,娘只想你好好的!”太太说着眼露不舍:“哎,你虽是得了这好事,可我一想到你要离开我们去那南境,我这心里就,就不是滋味……”
太太说着抹了眼角,三爷一时抽着嘴角没说话,倒是二爷轻拍了太太的背:“娘,别这样,三弟长大了,总要出去闯荡的。这样也好!”
三爷闻言扫了眼二爷,却是点了头:“二哥说的没错,我离开不过是迟早的事,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家里混吃胡闹吧?”
他们正说着,主事厅那边红缨出来到了这边招呼:“悦王要去别院安住,老太太传话送至二门,请二爷和老爷陪送着悦王回别院!”
当下苏悦儿只得伸手去拽大爷起来,可二爷却拦了:“算了大嫂,不过是送至二门,大哥睡的尚好莫吵他!”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心里却不由得冷笑:这个时候都还怕你大哥抢你风头,真是小家子气!
一行人到了主事厅口,老太太和老爷正陪着悦王出来。悦王一脸的讪讪,显然也还在郁闷中。
“这是我白家没这个福分,王爷不必如此!”老太太客套着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勉强。
悦王摇了头:“我会想办法叫我的人去澄清一二,只说是我的错,偏偏与东方家先定了约,只是还请白家诸位担待了!”
“哪里的话,这也是应该体谅的事。”白老爷说着做了请到手势,悦王当下便就迈步,但他迈出一步后忽而转了身:“诶,听闻上个月大爷娶亲,这位便是新进的白家大奶奶吧!”
苏悦儿看着悦王已然看向自己,只得福身道:“白苏氏见过王爷!”
悦王点点头,眼不客气的扫了下苏悦儿才说到:“听梦洁说大奶奶颇有豪杰之气,可我怎么瞧着明明是端庄秀丽,梦洁莫非是哄我?”
苏悦儿心说哄没哄的问你妹子去!人却微微一笑:“王爷说笑了,白苏氏乃苏家之后,虽不是大家金枝,也是名门之后,礼仪尚可周到,却担当不起豪杰二字,女子心眼罢了。”
悦王点点头一笑,拍了手,便有下人送上了一对巴掌大的阳绿色翡翠如意。
“梦洁说她的不慎招致贼人偷盗了大奶奶的一对如意去,我实不知大奶奶失的是怎样的宝贝,但我路途上巧遇这么一对成色还过得去的如意,便有心的买来补偿给大奶奶,还请大奶奶原谅我王妹的糊涂!”
悦王忽而这般尊称其妹,言外之意不过是施压,若苏悦儿真是苏月儿本人只怕就会客气一番拒绝了这如意,可苏悦儿一瞧那绿油油的翡翠,便知这玩意值钱,又心道反正他是“该”赔给我的,当下也就不客气的道了谢:“悦王真是体恤,此对如意比我家传的那对成色好了许多,只是一想到我苏家相传之物所失,难免还是……不过这对如意如此珍贵,若我推辞却是拒了悦王美意,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说罢伸手就接了那对如意。
当下悦王呵呵一笑,便是扫看了一眼苏悦儿,与白家客气了两句这边去了。
“如意你费心吧,去趟城主大人府上,见见其夫人。”老太太说着当下伸手从苏悦儿的手里抓了那一对的如意中的一个,便给了太太:“带着去瞧瞧,若那城主家的千金还不错,你干脆的把这个给了城主夫人吧!”
太太闻言微愣,苏悦儿却已反映过来,当下把手里剩下的那个便也给太太:“是啊,婆母,这么好的成色,那去求亲最是合适不过,如城主夫人乐意,我这个便是三爷的,他们两个一对,倒也不错!”
太太听了点点头,对着苏悦儿却不好意思起来:“这是王爷赔给你的东西,我怎好……”
“婆母见外了,这原本也不是我家传的那对,如此通体含翠的可是佳品,诚意足足,最是拿去打动亲家母心思的好物件!反正合着就该三爷成就一对佳话的,这王爷赔给我的,还不是陪给咱们白家的,您就拿去快给三爷讨房好媳妇吧,要是日子跟的好,这白家也还是不丢脸的!”苏悦儿尽管很肉痛,但是比较一大家子的和谐相处,她还是很舍得拿这个换个一时的太平,尤其是她昨夜碰到那箱子账册后她就明白,等到二爷的事被查出来,还不知道要招太太多大的嫉恨。
太太高兴的接了那对如意去,当下就忙活起来,而三爷则立刻乖巧的跟在老太太后,微微撅着嘴,眼里透着感激。
老太太笑兮兮的摸着他的手慢慢回厅,二奶奶看着周边的人都去了,忽而对着苏悦儿说了一句:“大嫂,您说这次三爷捞了多大的好啊!”
苏悦儿眼一垂:“有失有得嘛!”
二奶奶嘴一撇,拉了苏悦儿的手:“大嫂别把我当外人,原先我和您心里腻歪也不过是妯娌间那点破事,这次我的命都是您给救下来的,我可再不把您当外人!说真的,您信三爷是惦念着那郡主的吗?”
苏悦儿心里偷笑脸上却装傻:“难道不是吗?我瞧着他天天都挂着郡主的啊!”
二奶奶的嘴一撇:“那你不觉得他今中午也表现的太天衣无缝了吗?”
苏悦儿继续装傻:“那不是老太太叫装的吗?”
二奶奶瞧着苏悦儿眨眨眼,继而一笑:“是,是。大嫂您快唤了大爷回去吧,这廊里睡着风大着凉,我也先回去歇着了。”
苏悦儿点点头,看着二奶奶施施然的走了,便是嘴角一勾:金像奖都是三爷的了,你们又嫉妒,只可惜啊,老太太这个大导演一开始挑的主角就是人家三爷啊,我们都不过是配角罢了!
她寻思着却又正了神色:二爷要被打发出去探路吃教训,三爷被这么打发出去走仕途的路,老太太固然是借机给白家多铺了个可借靠的力量,但这会的把大家都这么撑出去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让我接手,先把他们都调离?
她寻思着便叫下人去唤了大爷起来,回了院落。
……
当天夜里,平城没什么热闹,因着悦王的干涉,这件乌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压了下来。傍晚的时候白家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家宴,因为太太瞧看上了城主的千金,这么一来,三爷的婚事还是有了着落。
大爷和三爷一晚上的酒喝了不少,两人都是喝的人事不省。苏悦儿把人扶回来便故意叫红玉去扶持,继而又专门叫丫头们放话出去,眉夫人那边很快就送来了醒酒汤。
苏悦儿自在路寝里躲着,她不理会两边较劲,只手里翻着一本看了半天都还在第三页的账册,有些焦头烂额。正在考虑这样看下去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时,忽而感觉到窗外有人窥视自己,让她极度的不爽,当下,她质问了一声谁,手里的毛笔就被她掷出窗外,而此时窗棂一破,两个黑衣人便手持短刀翻窗而入!
-这章有处把三爷给写成大爷了,修正了一下-
一百一十五章 血染的风采
苏悦儿惊见此二人,手中并无趁手的东西,当下只能一把抓了跟前笔架上的几只笔拿在手里,身子已经如猫而缩,抬脚就把屁股下的桌凳朝两人给踢了出去!
两位来者身体不但份外灵活,还十分有默契,当下齐齐一闪,便一个为左上路一个为右下路的出刀来砍,苏悦儿见状,只能把毛笔当飞镖,固然她有一手弹射的好本事,但依附的东西是小而精,特别适合急速爆发,而毛笔却长了许多,出手的速度一减,就没那种强悍的杀伤力。所以这两只毛笔以飞出去,攻下路的被对方单掌抓住,攻上路的则被扬刀打飞!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左右夹击的模式已破,苏悦儿立刻下蹲弹跳上扑,便冲着那攻上路的黑衣人的咽喉戳去,那黑衣人见状立刻横刀来挡,而苏悦儿的嘴角便是一勾,人已经袭击向咽喉的手,立刻抓向他的头颅,与此同时脚也离地高抬,一脚踩上他的弓步大腿一个翻身旋转的骑跨动作,人便以剪刀脚的方式将此人锁住,而他横在脖前抵挡的刀,也因此被苏悦儿的双膝压住,怎么也拿不起来!他想要抬手攻击苏悦儿,或是翻转,那他的刀就会先切开自己的胸膛,所以他只能一手固定刀,一手去掰苏悦儿的腿。
而此时那攻击下路的人已经失去目标,转身过来便见如此,当下直刀劈砍冲着苏悦儿的腰身而来,苏悦儿因发力锁住那人咽喉使其丧失动力,一时也不好避开,便做惊恐装的由着那人的刀来,但就在刀要砍上她腰部的时候,她抬右手从上而下的抓住了下落的刀背一个猛扯后拉,并此时发出“嘿”的一声大吼直冲那人的耳朵,那人本来就是直刀来砍,便是有冲力的,又未料到女子有此劲力便直接被拽了过去,苏悦儿的一喊更是算好了人在耳膜受到强力冲击的时候,本能的就会有一个缩脖的动作,于是当下苏悦儿的手便成拳,重重的击打在算计好的落点上,想要通过对其太阳穴的重拳而要对方见上帝!
但是……
对方没有缩脖的本能,于是她的计算便出现了错误,她的一记重拳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脸上,伴随着他口中牙齿和血液的飞溅,人便斜倒在了苏悦儿的腿部,而那个被苏悦儿锁住的家伙,立刻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重压下,刀被震动,在他的胸口留了点纪念。
未能一击毙命,苏悦儿的眉立刻懊恼而蹙,但同时她有些震惊,因为做了多年的杀手,很多习惯会演变成模式,而当目标违反生理本能,她能想到的就是两点,一个是对方已经强大的如同人妖,另一个就是这家伙是聋子!
不过这些都是一念内的东西,当苏悦儿发现自己击打在对方脸上的时候,她立刻低头咬在了那人抓刀的右手上。其时,对方正被一拳打倒,手腕被咬就会有些撒劲,但对方偏有不是二流刺客,竟是生生的抓着刀柄,苏悦儿这一夺没能给夺下来!
“我CAO!”苏悦儿见状高喝一声,便以左胳膊肘直上而下的击打其肘弯,立刻对方手里的刀便上翘,她的右手立刻滑到他的手背,便是推着他的刀要去抹他的脖子!
那人鼻血横飞与口中鲜血混在一起,见此情景,左手边赶紧推刀。
苏悦儿眼见要成胶着状态,而她是女子本身力量上就吃亏,加之这个身体又不是自己那高强度练出来的,便担心越往后越吃亏,于是当下她的右手发力前顶,身体完全上起前倾,继而左手便抓上了他的脖颈处一个虎爪猛捏。
人的颈段脊椎是由七个颈椎和六个椎间盘以及所属的韧带组成的,其中椎弓根上、下缘的上、下切迹相对形成椎间孔,有颈脊神经根和伴行血管通过,所以苏悦儿这一个虎爪猛捏,便碎的是此处的骨,使其破损压制或破坏颈脊神经。而颈脊神经一受压迫或是破损就会出现上肢疼痛及发麻的现象,所以在苏悦儿这一捏一抓之下,当下拿抗衡的人,立刻无力抗衡,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刀离自己的脖颈越来越近!
颈骨的碎裂,大动脉的损伤,使的他气血翻腾,结果刀还没划上他的脖子,他一口血从嗓子眼里喷了出来,便是死翘翘了。苏悦儿和他形成对抗之态,这口血就没能躲过去,即便是已经低头闭眼,还是被喷了不少在脸颊上。
当下她抽手夺了刀。便是在那人喉管上一切,继而将其一推。就看着那人仰身倒下,体内最后的血压令其的血喷出一片血雾!
干掉了一个还有一个,被苏悦儿锁住的家伙此刻已经是满脸充血。他见搭档已死,又发现自己这样下去更是离死不远,便干脆豁了出去,双手抱了苏悦儿的双膝,便是翻转,俨然是做好了宁被割一刀也要解锁的打算。
双膝一被抱,苏悦儿便知他要做什么,立刻顺势翻转,双掌撑地,而后扭身旋转凭借绞技利用人体的关节杠杆把对方又扭回了原来的面朝上,但是苏悦儿没停,连续的反转,犹如巨蜥咬住猎物后急速的翻转一般,使的对方的在不停的翻转里,不但身体与地面一次次的撞击,那胸口横着的刀也在对方身上一下一下的划割!
她连着翻了五下,便没了力气,这具身体的最大限度似乎就到如此,看着被自己锁着的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苏悦儿便仰身坐起,双手直接搬上了那人的下巴,然后一扭!伴着一声清脆的断骨声,这位胸口血淋淋的刺客就死在了苏悦儿的巴西柔术下。
此时,门扉被一脚踢开,苏悦儿立刻蹦紧了身子准备再战,而看到进来的人是二爷与几位家丁时,她有些错愕,而更加的错愕的却是手持长剑的白家二爷!
今个晚上喝醉的是大爷和三爷,他因为还要去见自己约好的那两个商家,故而有所保留,只象征性的喝了点。刚刚从外面回来,他从自己的那套班底里得知了老爷有调了账册的事,便心下骇然,生怕是自己露了底,便急匆匆的想找住在宅院里的钟家账房问个一二,哪知道入了院,便发现倒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数位家丁,吓的他以为有抢匪,立刻招呼起来。
家丁在老太太的主院和库房处先寻,未见有异处,老太太便招呼了人各院的查看,因着想到大爷和三爷是醉的,老太太一招呼,白老爷去看三爷,二爷便来瞧大爷,结果主房里大爷睡的晕晕乎乎,醒了就喊月儿,二爷这才带家丁来后面的路寝准备问一下的,结果就看到了路寝外的长廊上,倒着丫头婆子,他便吓的带人冲了进来!
可是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他错愕了!和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共同点是果然出事,但差异点却是:大奶奶从一个血淋淋的男人的脖子上下来对自己摆出要打架的姿势,一双眼更是寒气凌人,而满地满屋的血腥再趁着这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大奶奶,乍一看就好似她是地狱来的索命女鬼!
“诶,二爷?”苏悦儿先是一愣,赶紧的收了手,起立站好。
“大,大嫂?”二爷几乎是下巴还没捡回来。
此时有更多的家丁涌了过来,继而大爷踉踉跄跄的跑了来,拨开一群被惊吓住的家丁就喊:“月儿!”
苏悦儿此刻一身上下都是血,结果大爷冲到人前一看,便愣住了,再然后上前便抱着苏悦儿一边查看一边急问:“你怎么这么多血?你哪里……”
苏悦儿迅速的抓了他的手:“不怕不怕哈大爷,都不是我的血,乖,哈,月儿死不了!”
大爷的眼一转,立刻哇的一声嚎:“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就没人和我玩了!”
当下家丁们闻言便是大汗,一个个自觉的往外退。而二爷却还是错愕的僵在那里,眼扫着满屋的血腥,还有两人惨死的造型,忍不住的问道:“大,大嫂,难道,难道她们都是,都是你杀掉的?”
苏悦儿心知已经是如此,再编出一个人来反而对自己不利,当下点了头:“是我杀的,他们两个刺客破窗而入,便是提刀来砍,我出于自我防卫才杀了他们。”
二爷闻言愣了愣,似乎还不能够接受,大爷倒是低头扫了下两人用好奇的声音问到:“诶,不是说刺客都蒙着脸的吗?怎么他们不?”
大爷的一句话提醒了二爷,他急忙上前观看继而言道:“这两人敢不蒙面,只怕是外地来人,面生的紧,不怕查,难道是外地来的贼人?可是他们干吗行刺你呢?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别人要买凶来杀你?”
苏悦儿摇摇头:“我哪里来的仇家啊?我又不是江湖上混的!”说完她眼扫到旁边的大箱子,眼一翻的看向了二爷,而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老太太关心的声音:“月儿!月儿!”
苏悦儿立刻离开了大爷上前去迎,此时老太太也抬脚进了屋,这满室的血腥叫人惊心,可老太太没有丝毫的惊色,反倒上下打量了下苏悦儿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苏悦儿见状赶紧相言:“月儿让老祖担心了!”
老太太一摆手,眼扫了地上的两人,便对二爷说到:“去知会官府!”
“老祖?这不大好吧?”二爷有些迟疑,宅门里都是不喜欢沾染这些事的,尤其老太太乃是江湖中人,有这样的“访客”也不为奇,而白家向来都是低调处理,上次的阿合就没惊动官府,只拉出去埋了。所以二爷听到老太太的吩咐很吃惊。
“去!”老太太吐出一字坚定而催,大爷的眉微抬缺没言语,倒是二爷看了眼苏悦儿咬了下唇说到:“老祖,刺客可是行刺的大嫂,这要是查起来,大嫂的名声……”
“若不报之官府,只怕明日里,什么样的谣言都能出来,到时,你大嫂才难!”
-粉红粉红!粉红粉红!-谢谢!-
一百一十六章 强大即是罪
老太太发了这话,二爷自然是立刻带人出府往衙门而去。家里的家丁也知道报于官府,便不能动弹这屋里的一切,当下自觉的将路寝围了。
满室的血腥气加之苏悦儿一身的血污,都叫围观的家丁和下人胆颤不已,只是苏悦儿对这种场面早已麻木,倒无所谓的拉着大爷出了屋,劝着老太太回去休息:“老祖,这深更半夜的您还是去休息吧,官府来人也是问我,有什么我自应付,您可要休息好!”
老太太嘴角一扬:“你还有心思操心我?还是好生想想是谁这般要至你于死地!”
苏悦儿撇了嘴:“这个不想也知道吧!”
老太太笑着扫了眼旁边的大爷抬了眉:“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去歇着吧!瞧你那身酒气!”
大爷摇摇头:“我不,我要跟着月儿!”
老太太听大爷如此说,也不再多言,看了红樱一眼,红樱便立刻召集来下人抬了一把躺椅放在了路寝的外面,更是搬了三个屏风来一围。
老太太被请坐于上,红樱便散了周围的家丁让他们守在院口。此时老太太才看着苏悦儿笑嘻嘻的说到:“你该怎么和董大人说你会功夫呢?”
苏悦儿眼皮一垂:“实话实话呗,还不都是在庵里学的。”
“庵里?”老太太眼一翻,依然笑着:“你这话哄下不知情的人还差不多,要是你爹娘听到你如此说,这怕要惊异不已。而且……佛家武学大开大合,以掌闻名,以棍法为上乘,即便是拳种也讲究的是刚柔并济。你看看这屋里的尸体,哪一处的伤是掌伤?纵然有一拳劲力强劲非常,但佛家之拳何时落于人颜?”
老太太一句一句的慢慢说,说的苏悦儿很是纠结,她本来想着只要自己说师从高人野人也就完事了,但是现在她的确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的打杀之法,除了是杀招外,更多的具备的是现代武学的气息,讲究利用生理结构和特性而形成的杀技与古代这种内外兼修的路子全然不同。所以,纵然她可以厚着脸皮死撑,但一旦那董大人真是个计较的人,非要她说出个“求学路”来,她还真是编不下去!而且她要是想把这事说的明明白白不叫人误会的话,只怕她和苏月儿很多地方就要对不上了!
怎么办呢?苏悦儿心里有些空,眼却干脆盯着老太太,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老太太早就发现她的真实情况了。
“董大人问起来,这里的事该是如何你就如何说,不要一丝隐瞒,只不过若人问你如何学的功夫,你不妨说,自你进庵后,便遇到一个老大娘,是她教会你这些防范之招,你虽打不得,却还能杀的!这两人行刺你,便是自寻死路!”
苏悦儿闻听老太太如此说,惊的眼都睁大了,而此时老太太一笑:“若人问你那老大娘如何称呼,什么模样……”她说着看了一眼屏风外,结果那跟鬼一样的两个婆子便出现在跟前,老太太当下一指:“比照着她们说就是了,只是问到你怎么称呼那人的时候,你只说她叫你唤她‘红姑’,你可记住了?”
苏悦儿本能的点点头。再看到老太太眼底里的笑意时,她忍不住的问到:“为什么帮我圆谎?”
“因为你是我白家的大奶奶啊!”老太太理所当然的昂着下巴。
“可是我……”苏悦儿咬咬唇,继而转头看了眼几乎没啥反应的大爷又冲着老太太说到:“我这些的不同,老祖您就不好奇?你就不觉得奇怪?”
“好奇啊,也很奇怪呢!”老太太说着还点下脑袋,郑重其事。
“那您怎么不问?”
“问了你会说吗?会说实话吗?”老太太说着眼盯着苏悦儿:“如果是听谎话我何必要听?反正……你已是我白家大奶奶,你又不会去害了奇儿,我管你是谁呢!”
苏悦儿一时语塞没再开口,而老太太却冲她笑言:“你是我白家大奶奶,只要记住这一条就够!至于你是苏月儿还是张月儿,王月儿,我都不理会!”说着她扶着红樱起了身,轻言道:“不过,你的路数很奇怪,但是,我很喜欢!”说着她看向了大爷:“奇儿,你要不要今晚睡老祖那边?”
大爷看了眼苏悦儿摇了头:“我要陪月儿!”
老太太笑了笑便扶着红樱带着那对鬼婆去了。苏悦儿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浑身的不得力,就好似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空的她闷。
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指包裹,她扭头看向大爷,大爷似乎是傻笑着的,可是一双眼里却充盈着多种的情愫:心疼,犹豫,担忧,安抚……
只是这么一对眼,她便看到了这些,一时心里有些慌,便张了张口:“我,我能晚些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吗?”
大爷笑着,不计较她身上的血污一把搂了她,在她的耳边轻言:“恩,可以,倒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而且……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相信你对我的心,无恶意,只保护!”
苏悦儿惊的抬头看他,他却在风中轻轻的喃语如蚊蚋:“我记得你的誓词,爱护他,忠诚于他,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苏悦儿立刻眼里满是笑意,而她的心也甜蜜了起来:“你信我!”
“当然,信你也信你的能力!我刚才没来,你不会怪我吧?”白子奇望着她轻问。
她摇摇头:“你可是喝醉的人,若来了,便是自揭老底。再说了,我也信我自己没问题!”
大爷笑了笑,伸手将她抱得紧紧的:“可我刚才还是怕了……”
……
董大人闻听是白府出了这等事件,自是没法安睡的,便穿戴了官服衣帽亲自前往白家查看。一众衙役跟着仵作仔细检验后便是询问了苏悦儿当时的情形。因着老太太给苏悦儿已经铺好了后路,所以苏悦儿当下还真是丝毫不遮拦的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边,甚至连对方对她那一声轻喝毫无应有的生理反应都说了出来。
董大人听的膛目结舌,尤其对那柔术锁技深表怀疑,当下苏悦儿也不客气,顺势就把大爷当了试验品,要他按照自己讲的对自己出招。大爷一脸傻笑的抓了把扇子将当刀的砍来,苏悦儿照着先前的情况边模仿边说,待把大爷锁在地上,扇子横在胸口时,董大人惊骇的话都说过不来,而一旁听的晕乎乎的二爷更被苏悦儿喊着模仿了第二个攻击对手,当苏悦儿将自己如何打斗的演示完后,董大人已经惊叹不已,而二爷更是此时才相信大奶奶竟是个高手!
“所以大人,这两个人的死是他们自找的,我只是为了自保而进行的正当防卫!”苏悦儿做着总结陈词,董大人听了愣了愣点了头。固然这正当防卫听着有那么点别扭,但还真就是这么个理,于是当下的,他叫师爷那了笔录给苏悦儿过目,自己有和仵作确认了下,确实没一点出入。
苏悦儿看完了笔录确认无差,那师爷便递过来笔要她签名,苏悦儿顺手推开来,便伸手沾了身上的血迹就在其上按了手印。叫她签名?她那龙飞凤舞的毛笔字自己都看不下去怎么好去荼毒他们的眼睛。
师爷的唇角抖了下,拿着笔录过去了,董大人客套的说了几句,大体的意思就是在彻底确认无事前,不得随意离开平城。苏悦儿身为白家大奶奶想随意也是不行的,所以应承了。大家都客气的说完后,苏悦儿才对董大人一福身说到:“董大人,今日的事我已经讲述的清楚,白府内出现这样的事,故而您是要查这些歹人是何来历,但也请正我白苏氏的名节,若有人不知底细的妄言乱语,还请大爷为我名节正词,以护清白!”
董大人自然应承,身为地方父母官,本城世家未来主母都如此开诚布公的演示过了,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当下应承后,又以惊叹之名询问了苏悦儿如何会这本事,苏悦儿自然照老太太说的来。董大人听着只管点头,还命着衙役记录好了一切,这些弄完了,便叫人抬着那两具尸体出了府。而为了不影响日后的查案,苏悦儿也不能在这路寝居住,当下照规矩的就要搬出来,锁了此屋。
苏悦儿见官府要上锁,便赶紧叫人把那一箱子账册搬了出来,董大人自然好奇发问:“白大奶奶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歹人是冲这个来的?”
苏悦儿心中一叹,扫了眼二爷,只得光明正大的打开了箱子:“这是我白家的账册,再过几日我将接手白家内宅事宜,正学着理会账册呢!”
董大人见状表示理解,不再废话的叫人锁了屋门便告辞而去,苏悦儿也立刻叫了下人将箱子抬回正房,毕竟现在的她也只有回正房睡了。
二爷按理该亲自送了董大人去的,可是因为看到那口箱子,他便斜眼瞧看了吴管家,自是吴管家亲送,而他则看着那箱子被抬走后问了苏悦儿一句:“诶,大嫂,我瞧着那箱子眼熟,怎么好似铺头上的账册箱子啊!”
苏悦儿一笑:“是吗?哎呀,我这个还真不知道,这是老爷昨个才叫人抬给我的,说叫我好生看看学学,将来也要学会管账才是。”
“哦,是这样啊!”二爷说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苏悦儿便笑着等他自去,可二爷刚要欠身告辞却又问了一句:“大嫂有奇人指点真是匪夷所思,尤其我听着那红姑怎么和老祖跟前的两个婆子差不多?”
苏悦儿不答只笑,笑吟吟的望着二爷一点也不闪躲。二爷愣了愣,自己一笑又道:“大嫂歇着吧,我回去了!”说罢便对着大爷一欠身自己出了院落。
看着二爷走了,苏悦儿口里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大爷便是笑。大爷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回了正房。
当下丫头们烧了水送来,要给苏悦儿擦洗,可苏悦儿不方便,便干脆撵了她们出去,自己摆湿了帕子擦。折腾了好一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擦干净了,那桶水也看着泛起了血色。
脏水必须倒掉,不然会衍生细菌。苏悦儿一穿好衣服便出来欲招呼下人抬水,抬眼看到大爷此刻已经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便疑心他是酒劲上来,便没吵他,只自己小心的出了屋,打算轻唤下人进来抬水去倒。哪知这么走到一旁的角屋正要唤呢,却听到了丫头婆子们的议论声。
“天啊,好吓人呢!那一身的血,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可不是,还有那房子里的血和死人,哎呀,我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的吐了!”
“我倒觉得这次还好了,虽是到处是血的,至少比上次好,上次我亲眼看见被抬出的那个,眼窝子都裂了,那眼珠子都掉出来……”
“呕……别说别说了,听着吓死人了!”
“就是快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起上次奶奶的下巴上……哎呀,想着都森人!”
“哎,你们别往奶奶身上说,上次那人可是大爷打死的!”似乎是翠儿在辩解。
“可是那眼珠子却是大奶奶弄出来的!”
“就是,你说她可是大奶奶啊,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怎么就那么,那么胆大……”
“啥胆大啊,人家那叫狠!啧啧!”是个老婆子在咂嘴。
“哎,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大奶奶怎么这么厉害啊!”
“刚才不是听见了嘛,奶奶是和高人学了本事呢!”
“你信?”一个婆子在嗤笑。
“管她真假的,总是我们奶奶,姐几个悠着点吧,小心哪天惹了奶奶,被她一掌给拍死!”
随着这老婆子一句话,大家议论的声音立刻小了,苏悦儿咬了下唇,干脆退回了房门口大声的喊到:“来人,抬水出去!”
立时那角屋门开,丫头婆子们的出来忙活,苏悦儿冷冷的扫了一眼她们几个便进了屋,可那几个丫头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天近拂晓,苏悦儿还有一丝焦躁,想到那些丫头婆子们的议论言语,她便知道她的贤惠形象已经彻底覆灭。
腰上环上了大爷的手臂,他的呼吸在耳:“别想那么多,没事的。”
苏悦儿咬咬唇:“我若不是个贤妻良母,你会不会恼我?”
大爷轻笑:“如果是要和二奶奶一样的贤妻,那我倒不如应了如眉,至于良母,你还没生孩子呢,焉知自己不是?”
苏悦儿一翻眼珠子:“我的意思是,万一我被说成恶妇泼妇呢?”
“那也是我的妻!”
-晚上有专门答谢大家的加更,就是比较晚—
一百一十九章 红玉的底细
青袖摇摇头:“二爷就说了那些便没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我还能问到什么?”
“那你就没找我娘打听?”
“找了,夫人也不知怎的,有些支支吾吾的,最后倒和我问了些关于红玉的事,待我说了,夫人就叫我嘱咐您,说那红玉虽是自己人,但到底和您进了一个院,叫您千万别马虎,说可以不与她理会,但是别拿真心给她,还说一定要时刻盯着,别叫她到了您的前头!”
东方如眉闻言盯着青袖看了几看后苦笑:“怎么盯?现在大爷都不上我房里来!那遭瘟疫的大奶奶又把她塞进来,横竖就是和我过不去!她个骗子!”
“骗子?”青袖闻言一愣,看着眉夫人:“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眉夫人的唇一抿,摆了手:“没什么,她自己说的,只要我不面上与她为难,她也不苛责我,可现在倒好,竟塞了那小娼妇来!”她掩饰着,尽管她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一想到大奶奶还是把大爷塞过来两次,她又觉得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青袖闻言摇头:“小姐就是心太好了,人家说什么都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底人家是大奶奶,您和她冲撞也是吃亏的,说正经的还是要办法先有了信儿才成啊!要不,奴婢找机会再给你抓几副药回来?”
眉夫人直接摇头:“喝那些有什么用?这一年了,你瞧见过我有动静没?我倒真是疑心,当初那次没了孩子,是不是捞下病了!”眉夫人说着脸上便是涌上了愁容。
“应该不会吧,好歹还是请的御医来瞧看的呢,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青袖说着蹙了眉:“小姐还是应该想法子抢在头里有信儿才成!”
“抢?现在伺候的人是红玉呢!”东方如眉翻了眼。
“小姐您错了,红玉今个也没捞着!”青袖当下把听闻了的事说了出来,于是眉夫人惊讶了:“天啊!她真杀了刺客?”
“是啊,听说满屋子的血,她自己都一身血,园子里的人说,大奶奶看着可吓人了!”青袖说着哆嗦了一下,自打她听闻了这事,就再没心思想着和大奶奶去斗了,毕竟这找死的事,谁会去做?
眉夫人立刻想起了苏悦儿曾经当着她的面做出的威胁,这会的心更是凉了:“如此我还有什么盼头?”
“小姐也别这样,走一步是一步嘛,如今的大奶奶正月事,说明她也没成啊,就算她要卡着您,但至少大爷一个月也要宿您这里两次,那是雷打不动的,所以只要在这两次上下功夫,再者,把红玉卡死了,不还是成的嘛!”青袖到底是心向着小姐的,也不管红玉还是自家人,便赶紧给小姐加油。
眉夫人点点头:“是这个理,不过,我很好奇红玉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我娘那么小心,青袖,你还是要帮我去打听出来才成!”
“是,奴婢一定给您探问出来!”
……
清晨,苏悦儿被红玉和翠儿叫了起来梳状。
由于昨夜与刺客动手用了重拳,她的胳膊又开始疼,尽管她想让大爷给她向上次那样揉揉,可是从镜中瞧看着被CHUN药折腾了一晚上的大爷,再想想自己昨天左右手都开了荤,她也委实不想再把大爷喊起来,她实在是怕再揉揉之后,大爷会似个贪吃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而她可能面对的就是某人JING尽而亡的下场……
“奶奶,您笑什么?”给她准备好衣服捧过来的翠儿一瞧到大奶奶对着镜子傻笑的一脸红晕,便出口轻问,问的苏悦儿傻傻一咧嘴:“没什么。”说着眼就从镜子里扫向了给自己盘头的红玉。
红玉一脸专心的梳着发,感觉到大奶奶在瞧看她,也装作不知。殊不知,越是这般的安静却越叫苏悦儿相信,昨个晚上大爷那般激情乃是她的杰作!
“大爷,该起了!”翠儿去床边想叫大爷起来,结果大爷理都不理她。可翠儿此时却瞧看到了大爷脖子上的那记吻痕,只是她是个不谙此事的小姑娘,所以她当下竟是大惊小怪的喊到:“红玉你来瞧,大爷是不是发疹子了?”
成年男人还发疹子的吗?苏悦儿一愣,红玉已经松了手里盘着的发跑了过去,当看清楚大爷脖子上的痕迹时,她便是一愣,继而扯了下翠儿笑了起来:“别胡说,哪里就是疹子了!”
翠儿眨眼:“那不是疹子那是什么?疙瘩?”说着便向伸手去摸。
苏悦儿在旁咳嗽了一声:“那不是疙瘩,那是大爷昨个晚上和我玩闹时留下的!”
玩闹两字一出来,翠儿醒悟了,当下红了脸,红玉赶紧的斜了她一眼,开口准备叫大爷起来,而苏悦儿又开了口:“别喊他了,昨个本身就喝的醉醺醺的,又折腾了大半宿,就让他多睡会吧,有什么,我和老祖解释!”她实在是瞧看着红玉凑大爷那么近就不大安逸。
红玉闻言赶紧离开床边,继续给苏悦儿盘发,倒是翠儿低着头一笑,显然满脑子还在重播大奶奶的话语。
苏悦儿不予理会,只注意着红玉的神情,在其为她收拾好后,便换过了衣裳,带着翠儿和莺儿就要去老太太那边。可出门的时候瞧看着红玉她又实在不放心,生怕她去骚扰大爷,当下便冲红玉说到:“今个我要和大爷出去的,你现在就去门房那边知会一下,叫车马备好,把那些祭拜用的东西一应的备好吧!”
红玉闻言立刻答应了,苏悦儿便看了眼大爷带着下人出去了。
红玉瞧着苏悦儿走了,也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大爷,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脖颈处的吻痕,终是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一转身就要出屋,可这个时候眼又扫到了那口大箱子,她便顿了顿,但注意到那明晃晃的大锁子,她便迈步出去掩上门忙活去了。
红玉走后不久,大爷睁开了眼,他眯着眼瞧着门口看了看,便掀开被子起了身,自己抓了茶壶喝了口水后,便也低头看了看那上了锁的箱子。继而他一笑,伸手冲着那锁子悬空而抓再拉,立刻,那锁子啪的一下就打开了。
于是他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拿掉了锁子打开了箱子,将面前的账册,拿起来翻看。
……
“祭拜是正事,你只管和奇儿去,我会叫人去董大人那里知会一声的!”老太太说着一扬手:“红缨,你带大奶奶去我房里搬那箱子纸钱过去吧,我年纪大了,不好去瞧看她,做了点纸钱,也是我的心意。”
苏悦儿闻言忙应了,便随着红缨进了后堂,留下一厅的人陪着老太太。
后堂按照正常的房屋结构,该是个倒起的“品”字形的房间,下面的口字所对的房间该是小厅的,之上的两个便该是左右厢房一个供老太休息,一个供老太太起居玩闹。可等苏悦儿绕进了后堂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后堂竟是一个甬道,而甬道相连的小厅一出去后,竟是一片满是荷花的池子。
“老夫人喜欢荷花,这个时节也将开的艳,要是大奶奶有兴趣以后不妨常来陪着老夫人赏赏花也是好的。”说着一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两层小阁楼:“那才是老夫人的正所。”红缨说着并不再迈步,反而是击掌,继而那两个鬼婆中的一个便捧了一个小箱子来匆匆交给了苏悦儿转身就飘走了。
苏悦儿正心叹这人的轻功似鬼,红缨便开了口:“红玉是东方家的庶女,因其母身份卑贱只是个通房,便在东方家似奴仆,尤其是其母到死都没抬个姨娘的身份,使的她连家谱的附录也上不了。”
苏悦儿闻言一惊,她能想到红玉是东方家的卧底,但是却没想到竟是东方家的庶女,尽管她已明白在古代这个嫡庶的差别代表着什么,但是听到红玉是东方家的女儿时,还是眼露惊色:“东方家竟然舍得一个女儿出来做间者?”
红缨扫了苏悦儿一眼:“这样没名没份的女儿和奴几有什么差别!”
苏悦儿点点头:“你们怎么查到的?这才两天的功夫!”她很诧异,之前白家都被这丫头骗的蒙在鼓里,如今怎么查的这么利索了。
红缨听了苏悦儿的话,知道她的意思,便说到:“那倒要感谢郡主出事了,若她不出事,我们也不清楚跟去别院里的人也有细作,昨个从别院里揪出来的一个小丫头便是东方家安插的人,当初她可是跟着红玉一起买进来的丫头,我们细细拷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她和这红玉都是东方家的人,红玉算是庶女只是没名分,而她是东方家家生奴才的女儿,两个都被东方勇那个老狐狸故意安进来的,他花钱卖通了人伢子收了人去,先在手里饿打了半年,而后才带出来在街上贱卖,恰那日里老夫人去上香回来,瞧着两个丫头可怜便买了来。当时我们瞧着两个丫头身上是新痕盖旧痕的,觉得可怜,还细心照顾,那小丫头看着本分,就按在园子里伺候,而那红玉机灵又体贴很会讨人喜欢,渐渐的就成了老太太跟前的人,我们试探了几次也没见她又露出马脚,还真格的放心,却不想……”
“间者总要上交点业绩叫别人不怀疑的嘛!”苏悦儿顺口就接了话,以做宽慰,那红缨听了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们竟然百密一疏,遭了算!老太太都直嚷嚷着好险,说差点可就把这丫头按在了大爷的房里……”红樱说着瞧了苏悦儿一眼,苏悦儿立刻会意主动的“交代”:“我前个晚上已经把她做主弄成通房,放大爷屋子里了。”
“您这是……”
“我原本想着不能让她老跟着我,什么都听得到,但也不能让她其疑,便寻思着这个法子比较好,反正老祖宗不也暗示过她有这个意思嘛,再说了,我是想看着眉夫人和她两个对掐去!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看来不大好啊,这两个都是东方家的,我倒要小心她们联手了!”
红缨一笑:“她们联手不了的,那红玉当年可被眉夫人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姐给欺负的吃了不少苦,只怕难!尤其是,若是她们中的一个谁先有了身子,只怕更互相的容不得。”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但随即又摇了头:“那不一定,利益这个东西,总有一时相同而可以苟合的,想那红玉肯为东方家递送消息,就足以说明,还是心系着东方家的,若是在大冲突前,只怕还是会和眉夫人联手……不成,我要想个办法让她们水火不容不说,更要想办法,让红玉这边再给东方家一刀!”她不能久留着红玉在身边慢慢耗,这次虽然利用她传了消息回去逼得东方抢人,但是红玉的伪装还没卸下,她必须要她早早的暴露而且最好还是死在东方家的手里,这样才能算是一个间者最悲剧的下场!
“那大奶奶就安排吧,若有需要只管找我!”红缨客气着说了往回走,苏悦儿捧着那箱子跟上向其倒了谢,心里忽而想起曾说过那类似言语的海姨太太来,她便寻思着也许该找机会问问大爷关于海姨太太的情况,让自己更加好利用可以利用的人,毕竟在争斗面前,总有个一个看不见的圈子,在延伸着它的游戏规则。
从堂屋里出来,苏悦儿便把箱子递给了翠儿,继而向老太太及太太问了可有什么嘱咐。老太太笑着只叫他们路上小心,倒是太太难得的关照起大爷:“你也说了他今日里还有些宿醉嚷着头疼,那出去前还是喝副汤药的好,路上你多操心着点,莫叫他受了风。”
苏悦儿立刻应声,眼扫了下白老爷,白老爷便说了一句:“也莫叫他在那里待的太久,过几日里咱们都还是要过去的。”
苏悦儿听的有点迷糊,但不敢多话,只管点头应承,当下又与二爷和二奶奶点头意思了一下,这边告退了出去。
一行人回到了院里,红玉早已叫人备好车马,连路上的水果茶具也都备齐了的。
苏悦儿瞧看着不由得想到红缨说红玉体贴机灵,心道还真是贴切,继而夸了一句红玉能干,便入了正屋准备叫大爷起来,却看到大爷专心致志的看着面前数本账册,一脸的凝重之色。
当下她顺手掩上了门,快步到了他的跟前,拿起一看全是老爷给她的账册,便去瞧那箱子,在看到那锁子躺在地上的时候,她扭头看向已经冲着她浅笑的大爷,压低了声音问到:“你怎么打开的?”
-大爷要坦白了哦-
第一百二十章 超级赛亚人?(粉红300的加更)
大爷笑容不变:“就动手打开的啊?”
苏悦儿眨眨眼:“难道你会开锁?你什么时候练了一手偷盗的本事?”
大爷闻言一愣,笑着摇头,继而看了看门外,对着苏悦儿比划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便是手对着那锁子一摆,地上的锁子便漂浮了起来,继而在苏悦儿的面前一转,锁芯自回,锁子便又锁上了,然后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苏悦儿的一双眼睁的大大地,最后忍不住吞了口水:“这是魔术还是杂技?”
大爷听着又顿了顿,一脸莫名的倒看着苏悦儿。苏悦儿霎时想到了红玉说过红门是“幻”,便立刻问到:“难道这是幻术?”
大爷摇摇头,起身到她的跟前,贴着她的耳说到:“这是‘忍’术!”
“忍术?”苏悦儿惊的一时有些愣,可大爷已经动手打开了箱子,把桌子上的几本账册丢回了其中,但却留下了四本账册再桌上,而后伸手一摆,那锁子便跟变戏法似的自己打开,继而锁上了箱子。
“这是忍术?”苏悦儿眨眨眼:电视里演的不都是各种分身,变身,遁地的吗?
“操控五行,融入五行,衍生五行,便是忍术!”大爷轻声说着,开始把几个账册分别作了记号,而后一起交给了苏悦儿:“这几本比较重要,找个地方藏好!”
苏悦儿结果想了想,伸手一抱,光明正大的抱在了怀里:“藏着掖着不见的好,我就走哪带哪!”
大爷笑着回到了床边一躺,苏悦儿便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喊了红玉和翠儿进来帮着大爷收拾,叫莺儿去传饭。
丫头们忙着拾掇,苏悦儿就大大咧咧的在哪里看,忽而翻到一页瞧着眼熟,便想起当日自己记下的那几页的数字来,当下也不避讳的从袖袋里掏出来比照着瞧了瞧,便默默的收了起来。
一切收拾好后,又用罢了饭,当下便是出府。红玉的身份已变,再出不了府,便留在了屋里,而秋兰翠儿以及莺儿并着两个婆子跟着一道出了府。在马棚那里上马车的时候,她很意外的瞧到了红光和红绫,当下便问:“你们怎么回来了?红影和红袖呢?”
“谢奶奶关心,红影身上的毒已驱,红袖照顾他尚在迷雾谷,我们两个还牵挂着奶奶的那个场子,便赶紧回来效命了。”红光说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红绫已在身边附和:“是啊,我们将将才回来,老太太说你们要去祭拜故夫人叫我们跟着伺候,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便不再多话,反倒扶着大爷上了车,继而将那包了账册的包袱也丢进了车内,便把本来要跟着进来的丫头全部撵到了其后的马车上,只他们两个一乘,由红光赶车,这便上路了。
按照规矩,人死了就是该进坟的,而古代都是土埋也没火化这一说,所以苏悦儿最初以为自己会去的是什么陵园,墓地之类的。可是当看着马车一直在闹市里穿行,迟迟不走出城的那条路时,苏悦儿便好奇了,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在马车上还在专心致志看账册的大爷:“那个,不是祭拜吗?怎么不出城?”
大爷愣了愣,伸手圈了苏悦儿的腰把她拉进了怀里,继而贴着她的耳朵说到:“为什么要出城呢?我们去的不过是无相寺啊。”
苏悦儿诧异的看着他,心里不解:难道这个钺国都是把死人葬在寺庙里?
“你们这里寺庙是陵园?”苏悦儿诧异的问着,大爷闻言再愣,继而看着苏悦儿一头雾水的望着自己,略是思索了下,才继续咬她的耳朵:“我娘是白家的正妻,按照规矩,也只有她和我爹有合葬的资格。所以我娘按照规矩便烧成了灰,装入瓮里,供在无相寺内,将来才能在我爹百年之后,与他的骨灰装在一处,算是合葬。”
苏悦儿听了一愣,万没想到这个异世古代的丧葬还蛮先进的,但她此刻更在意的是那句资格,于是她眨眨眼,小声的问:“那现在的太太呢?她没资格吗?”
大爷急速的扫了苏悦儿一眼,点了头:“她只是填房,一样没资格!”
苏悦儿嘴巴扭了扭:“那她若故去了,葬哪儿?”
“白家自有一片宗地,葬这些妾室。”大爷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苏悦儿一眼:“这个,你也不知?”
好一个也字,苏悦儿一听当下也就清楚大爷很是知道自己的底细,干脆点了头承认:“是,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太太会有些不同。毕竟再是填房不也是妻了吗?”苏悦儿很不解。大爷眼里闪着一丝飘忽:“她在我娘面前永远是妾!”
苏悦儿感觉到他说话里的硬气,心知自己触碰了危险的边缘,当下赶紧不再此上纠结,只抓了跟前的账册轻声抱怨:“说实话,这账册老祖叫我帮着看,公爹叫我帮着查,只可惜我实在看着一行行的看的眼大,还好有你……诶,你可看出点什么端倪?”
大爷见苏悦儿说了账册,便伸手翻开跟前的一本随手指着一处说到:“这里的钱数有些出入,粳米价上个月明明是初十的时候还是八十文,十一日上才变的八十三文,可这里,却到十五日上才是八十三文……”
“不过错了几日而已……”苏悦儿随口说着,在她听来这就和晚报告了四天,油价涨了1块钱一样,好似不是多大的事。
大爷扫了眼苏悦儿轻问:“你知道我白家一日粳米出入的数额是多少吗?”
苏悦儿想了想那日瞧见的热闹景象,便试着猜:“一日上百石?”
“但是买卖的常额便是这个数,可要是还有各地的批运呢?而且我们米铺可不是光出米,不进米的,也是要从各处周转收购的,所以这还有牵扯一个进的多少!”说着大爷伸手捞了另一个账册,指了其中一处:“而这里,我上次和你进铺子的时候就扫过的,四月三日,蜀南进稻米一万三千石,进粳米八千石,你看看现在这里是多少?”
苏悦儿一扫面前的账册轻念:“四月三日,铺进蜀南米庄稻米一万二千石,进粳米六千石,咦……”她念着已发现不对,恰之前她偏是记录过这也数据的,当下又把那纸翻了出来,果然一对上面的阿拉伯数字……苏悦儿惊奇的看着大爷:“你那天就那么翻了一下啊,而且大都是我在翻啊,你怎么就记住了?”
大爷一笑昂了下巴:“我可强记,过目不忘!”说着他将手里的账册似风吹书页搬的狂翻:“即便你是这样翻的,只要你是一页一页的翻过,我目能扫,一样可强记!”
苏悦儿张大了嘴,眼里透着看怪兽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现在换大爷好奇苏悦儿手里的单子了:“这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
苏悦儿当下解释:“你那些数字,我看着就瞌睡,这些数字倒是一目了然!”说着苏悦儿分别给大爷介绍了这十个阿拉伯数字,继而还对着比照了一下,大爷的眼里竟是瞬间闪了光:“这是好东西,若是用这个来记账,别人就算看了账册,也不知道这记得是什么!”
苏悦儿听了觉得大爷很识货,便干脆顺口把关于借贷收支的表格连比划带解释的说了一遍。现代的账目早受科学文化的印象,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以科学的方式使得账册清晰,账面一目了然,所以当苏悦儿在宣纸上歪七扭八的画出表格并逐一添加栏目项后,大爷向看到了神佛似的看着苏悦儿,最后竟是激动的说到:“你是如何想出这法子的?”
苏悦儿咬了咬唇:“回头我一起告诉你成不?”
大爷一愣点了头:“好!”
苏悦儿笑着看他欣赏那账册雏形的样子,便扫了眼旧账册,继而拿起来说到:“按照你刚才说的差别,这么算下来就吓人了,只是一天的一笔记录就有这各一千石的出入,再加上那四天,又每笔扣掉的三文……这么说来,最少都是一天能有三两到六两从账上不见了?”
“一天最少能少二十两以上!”大爷说着脸色一沉:“这还是只单单是一笔可见,你没接手过,更没做过这生意,我保守的估计,各项的出入下来,只怕他一天就让白家的帐上消失了一百两到两百两才是真!尤其这段时间,各处的米耗过大,只怕贪扣掉的更多!”
苏悦儿闻言蹙眉:“你说二爷会不会是中饱私囊?又或者借鸡生蛋?”
大爷抬眉:“此话怎讲?”
苏悦儿当下便干脆把那天在厅里遇到二爷的事说了一边,只是对于和太子爷的部分她很简略的待带过了,只说是太子打发了红玉取东西,自己和太子爷有些尴尬,正要出去却看到二爷和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前来,不得已便藏在了帐幔里,结果倒撞见那么一出。
“怪不得你身上会有那帐幔的线头。”大爷说的随意,苏悦儿却是心里一惊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说了帐幔。
大爷略是思索了一会,最后一歪脑袋:“我估摸着不是你说的中饱私囊或是借鸡生蛋那么简单!”说着一双眼便微微的眯了起来。苏悦儿正要细问,他却迅速的把账册和那些比划的纸全部收了起来,继而将苏悦儿打横抱在怀里,人便往她的脖颈上蹭,而此时马车一停:“大爷,大奶奶,无相寺到了!”
苏悦儿闻言看了眼双眼立刻发散的大爷,心里竖起了大拇指:你牛!会五行忍术,会飞檐走壁,会强记,会过目不忘,还会耳听八方,难道你是超级赛亚人?嘶,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是告白还是坦白?
苏悦儿心中叽咕,但是脸上却正经八百,正要开口应声,大爷却是抱着苏悦儿大声说到:“月儿,别睡了别睡了,到了!”
苏悦儿闻言白他一眼,心想:似乎你在我怀里装睡才恰当吧!
此时车帘一掀,几个丫头已经到了跟前,欲扶他们下车,结果恰看到大爷从大奶奶的颈部爬起来,于是三个丫头一起低头偷笑,而大爷却一本正经的丢了苏悦儿先跳下了车。
待苏悦儿扶着丫头们下来,大爷已经登上了数阶台阶,前方也有小沙弥来迎。苏悦儿匆匆招呼了随行的捧拿各种东西,人便赶紧的挂了面纱追着大爷而去。
“方丈,我来拜我娘的!”大爷说的就跟我来吃饭似的,随心的不得了,当下就迈步要进寺,那小沙弥一愣,忙是上前一拦便行礼:“施主弄错了,我只是个小和尚,不是方丈大师。”
大爷点点头:“哦,不是就不是呗,你拦着我做什么?”
此时苏悦儿也已经追到了跟前忙客气的说到:“小师傅,今日我和我夫君前来祭拜亡母,白家已经先行打了招呼的,所以您不该拦着我们……”
“施主见谅,主持大师也曾打过招呼,今日开塔的,只是不巧,刚刚悦王一行到此,他们的随从封了寺院,主持大人怕施主祭拜两下相遇的麻烦,便叫我来拦上一拦,先请几位行到别院用些素茶,待悦王讨问了佛理去后,自会亲自奉迎。”
小沙弥话一说完,苏悦儿便看了眼大爷,大爷倒是撅着嘴:“凭什么他来了,我们就不能去呢?就是龙哥也不会……”
苏悦儿非常知道分寸的伸手捂上他的嘴,继而小声说到:“人家是皇家的人,咱们是平民百姓,咱们不让谁让?再说了龙哥是龙哥,悦王是悦王,一样吗?”说着苏悦儿把大爷往身后一拖,人冲小和尚颔首:“那,有劳了!”
小沙弥低头立刻做了邀请的手势,当下引着他们一行人入了别院。几个小沙弥刚捧了素茶进来,大爷却已经闹了起来:“这里坐着多无聊,我又不做和尚,月儿,走,这里后山上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们不如去玩一会!”
“可是,你不祭拜了?”苏悦儿才抬眉,大爷已经扭动了身子:“等他们出来只怕至少要半个时辰呢,够我们去玩会儿了!”
苏悦儿一撇嘴,向那小沙弥问了问,得知悦王才来,这要走怕是一个时辰后的事,当下便问了后山可否去的话。小沙弥倒很随意,只说着施主请便,苏悦儿当下叫红绫和红光带着随从留在此处,守着那些东西,人便和大爷出了院子,随着他东转西看。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参天古木与钟刹间穿行,大爷似个孩童一般时而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而苏悦儿开始还想说要不要装的这么投入,可等到背后的异样信息传递到大脑皮层后,她便知道他们两个正被人监视。于是苏悦儿干脆也陪着大爷胡闹起来,就这么晃啊,走的,直到爬上了后山,站在了不算高的小山顶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后山上虽有不少的树木,可到了山顶却是光秃秃的,连个凉亭都没。但也因此无有窥视者的藏身之地。
大爷抓着一只狗尾巴草,似嬉笑着逗弄着苏悦儿的脖子,人却趁机悄悄说到:“悦王来此,只怕不是试我,就是验你,多加小心。”
苏悦儿陪着做打闹闪躲状,嘴里叽咕:“他到底想干嘛?就算不信你要试探还说的过去,但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连我也跟着不消停?”
“你明知故问!”大爷说着抓了一把草屑往苏悦儿的头上扔,苏悦儿任草屑落到头上,便跺脚去摘,口里却说着:“之前明白,那是我占了他们想要的位置,可是现在郡主不都要嫁给东方宇了嘛,弄死我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肯娶郡主?”
大爷闻言撇了她一眼而笑:“我若肯娶她,哪里生的出这些事!”说着便给她摘草屑:“看来你是想到昨个晚上的人是他派的了?”
“说实话之前我以为是二爷,因为二爷看到那账册箱子就不大自在,但后来一寻思,没对,那两个人分明是要杀了我的,而二爷跟本没杀我的理由。”
“你刚才还说不明白悦王为什么牵连你,但现在你反而因为他们要杀你而晓得是悦王的人,你不觉得矛盾吗?”大爷说着便扯了苏悦儿的胳膊摇,苏悦儿只好扭着头做生气状,人却说到:“有什么矛盾的?若说我和谁有仇,只怕也就东方宇稀里糊涂算一个,但那家伙可都是自己来的;先前郡主叫人来陷害我虽已被您给干掉,但我是在郡主面前出过手的,所以我思量着怕是王爷知道这事,便想叫人来试探我的底细,而若我是没本事的,也许死了他也乐见其成,毕竟那两个家伙对我全是杀招!”苏悦儿说着伸手抓了大爷的下巴:“你说他杀了我能得到啥好处?腾位置?”
大爷打掉苏悦儿的手,大笑着跑了两步,在苏悦儿追上他的时候,就是一扑,把苏悦儿压到草地上,人却瞧着她说到:“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是和我一样,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很感兴趣,不过这可能只是一部分,毕竟,你死了,就能腾出地方来给他再安排人,而现在郡主做了不了他的棋,别人还可以,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死了!”
“怕我死了你危险?”苏悦儿呵呵一笑:“我还真是你的全职保镖!”
大爷顿了顿,却一把捉了苏悦儿的唇狠狠地亲了一下:“你死了,我还可以对谁敞开心扉?”
苏悦儿闻言心口一颤,人便一僵:“你……”
“傻瓜,如果可以,我宁可是我保护你!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人站在血雨腥风里!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我只能委屈你……”大爷正说着,苏悦儿却一下搂了他的脖子,继而主动的亲吻上他,当彼此的唇舌放开时,苏悦儿笑了:“你知道吗?我不介意由我来保护你,虽然我没你厉害,但是,我杀人很在行的!”
大爷闻言顿了顿,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你的意思,你是一个杀手?”
苏悦儿点点头:“是的,我还是职业的!”
“职业?”
“哦,你可以理解成专业,其实说白了,我就是吃杀手这碗饭的!”
大爷笑了笑:“看的出来!”
苏悦儿眼一翻:“你哪里看出来的?”
大爷一愣,继而舔了下嘴唇:“昨个晚上你可拉着我做过演示的!”说着他一撇嘴,心里喃喃:要不是陪你做演练使我动手动脚,那药物如何能那么快沁入我的心脉令我被控……
苏悦儿白他一眼:“舔嘴唇这个动作,三种情况下会出现,第一,你真的很渴,第二,你那里很渴!”苏悦儿说着坏坏的蹭了某人的大腿一下,在某人的唇一抿时,忙说到:“第三……你撒谎!”
大爷脸上本还是被调戏后有些悻悻的表情,闻听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是直接变了脸色。
而苏悦儿却没追究下去,反而是轻言道:“话说,我们这样亲亲我我的,那些人看到没关系吗?”
“没说傻子不能亲亲我我吧?再说,你是我的老婆!”大爷说完脸上红了下:“嗯,这个,是你们哪里的夫妻之间的称呼?我,我没用错吧?”他记得她不知一次的强调过,她是他的老婆。
苏悦儿点点头:“对,我喊你老公,你就要喊我老婆。公不离婆,婆不离公!”
大爷听了略皱了眉:“为什么你们那里要把丈夫喊成太监呢?”
苏悦儿一愣,继而噗嗤的笑了出来,这会她才明白原来古代人是把太监喊做“老公”的。
大爷见苏悦儿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他眼眺着远方一笑:“他们走了!”
苏悦儿起身看了看周围:“你确定?”
大爷点点头:“听不到咱们说什么,只瞧着你我玩闹,他们又何意思?”说着人往地上一躺看着湛蓝的天:“月儿,你希望我坦白的一点都不剩下吗?”
苏悦儿闻言眨眨眼,便看着那高高的塔说到:“能告诉我的就说,不能的就不说,虽然我希望是什么都知道,但人总是需要给自己留点空间的,而且……我自己都还没对你坦白。”
有温柔的手指勾了她的手指,她浅浅一笑,回头看他,便看到大爷神情似的望着自己:“你会知道我的一切,一件件,一桩桩……”他说着吁出一口气:“我该从什么地方讲起呢?”
苏悦儿眼一垂:“得!反正今天都是来拜你娘的,就当媳妇见公婆,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听了可别害怕!”
大爷闻言立刻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她。
苏悦儿砸吧了下嘴:“其实,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大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苏悦儿眨眨眼:“是真的,我的那个世界若是倒回一千年估计和你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差不多,只不过,我那个世界在这个时候应该给是什么唐宋朝之类的,而这个世界是,钺国……”
苏悦儿说着再盯大爷的双眼,大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异动,不过不似是惊讶不似是恐惧,反倒近乎是一种欣喜……
“你,是谁?”大爷终于开口问话。
“我是苏悦儿,不是月亮的月,而是喜悦的悦!”苏悦儿说着耸了下肩:“我在我那个世界是个杀手,但是是个,嗯,比较倒霉的杀手,然后我很不幸的死于乌龙弹,所以……在我以为我就要死掉了的时候,我许愿,说假如我能重生,我希望我不要再倒霉,于是,很,很意外的,我,重生了,到了这么一个,嗯,我不知道的世界,然后发现周围的人喊我月儿,哦,是月亮的月。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我重生在别人的身体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脸没变,还是这张脸,但是别的就……”苏悦儿说着挠了挠脖子,她在考虑要不要说借尸还魂这个词,而此时大爷抓了她问到:“你发现你重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苏悦儿吐了下舌头:“嫁给你的前一天晚上,说来很好笑,她们都以为我,我自杀……”
大爷的身子一晃,继而言到:“你说你的仇人东方宇能算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苏悦儿抓了抓额头:“按照手刀对你无用的原则,你应该是清醒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吧?”说着苏悦儿一歪脑袋:“我从一到这个世界,就是乖乖地嫁给了你,起先我真以为我倒霉,就算重生都能嫁个傻子,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人给我下了蛊,还用迷香控制我,我便觉得没对,继而发现,那个东方宇控制了我,安排我嫁给了你,然后应该是要我毒杀了你,只可惜,我并非那个月儿,所以……”
“你爱上了我,便帮我?”大爷轻声问着,可苏悦儿摇摇头:“你想多了,那个时候我还没爱上你呢!”
大爷闻言一愣,却是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苏悦儿不明白大爷的话题怎么跳到这上面,但还是伸手抓到手里,这一抓便发现这一把小小的巴掌大的匕首,却比一把沙漠之鹰还要重。她仔细的看那匕首,便发现这匕首通体金制而利刃却是精钢,而更为神奇的是,那扁圆的刀鞘与利刃上竟是镶嵌着七彩的宝石错落在繁复的花纹里,而那宝石的位置……
“这怎么跟北斗七星似的……”苏悦儿嘟囔了一句,大爷的眉便是轻挑,继而他拿回手里,轻声说到:“这匕首是我娘的随身武器,她从不离身的,直到她去世前才把这个给了我,只可惜我那时太小,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这把匕首一直是海姨娘收着,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才给了我。你知道吗?这把匕首有一个神奇的名字和一个与之相配的秘密。”
“是什么?”苏悦儿挺好奇。
“它叫做‘幸魂’,意思就是幸福之魂,而那个秘密,就是它能给它的主人带来幸福。”大爷说着伸手轻抚那匕首,眼里透着激动,可苏悦儿却听的一头雾水,不由的眨眨眼:“你这个秘密讲的太没感觉了,我没一点激动和兴奋……”
“是它把你带来的,你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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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十多年只为这一天?
苏悦儿刚刚还抱怨找不到一点兴奋感,可因着大爷的一句话,她彻底的兴奋起来:“啥?我,我是它的主人?”
大爷点点头:“是!”说着他伸手搂了苏悦儿的肩将她按在身边,开始讲述着里面的关系:“在我娶妻的前夜,我发现将要嫁给我的人与人有私情,我很生气,我心想既然如此,那干嘛还要嫁给我?难道是因着我白家大奶奶的地位吗?于是,我藏身在他们的跟前,结果我听到,听到那男的要那女的嫁给我,将我毒杀!”
“那女的是我?”苏悦儿伸手指了自己。
大爷摇摇头:“是那个苏月儿,又或是是被控制了的苏月儿!”大爷说着看向那把匕首:“我很生气,我装傻装糊涂,为的就是让别人将我不在重视,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一张大网悄无声息的撒出去,我要背叛我,欺骗我的人明白,我白子奇绝不容忍背叛!但是,这不代表着我还会给他机会让他来毒杀我,所以……”大爷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恼怒之下,用这把匕首捅死了那个女人……”
“啊?”苏悦儿一愣伸手就摸自己的肚子和心口,继而又抬头:“你捅的哪儿?”
“就是你的肚子!”大爷说着脸一红:“但是你那里没有疤……”
苏悦儿揉着肚子:“这的确,是没有!”说完自己的脸也红了,然后清咳了下嗓子:“那,那我怎么会没疤痕的?”
大爷看着苏悦儿把匕首晃了下:“因为它!”
苏悦儿眨眨眼,那意思很简单:怎么说!
“我当时杀了你,自认为第二日将要看的就是我的喜事变成闹剧,变成东方宇的阴谋失败,可是,没有,婚礼照样存在,我照样迎来了我的新娘!”
“那是,我来了!”苏悦儿点点头。
“所以我很诧异,还以为东方宇临时给我换了个人呢,可是,没想到,一掀开盖头。还是你这张脸,我当时真以为见鬼了!”
苏悦儿噗嗤一笑:“说的好,我是来自异世的鬼!”
大爷搂着她肩头的手向上轻捏了下苏悦儿的脸颊,又继续到:“我当时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有很多猜测,但是,你的胎记确认了你是苏月儿,你对东方宇的出手叫我知道你并不是和他一路,继而当我发现你身上连疤痕都无的时候,我差点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学了忍术。”
“忍术?”
“是,忍术的至高境界就是可以让伤口急速愈合,继而无伤。”说着大爷看了眼苏悦儿:“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海姨娘有这个本事吧!只不过她倒并不是掌握了这种至高的忍术,而是她从一开始所学的忍术便是‘愈’,所以她有这个本事,只是她能治愈的是小伤而已。于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就会常常借故去找她,继而和她打听。然后,我才知道,原来关于这把匕首,还有那个秘密在其中,而我之前只是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一把匕首,一件遗物而已。”
“你刚才说我是它的主人,难道这匕首和我有关?”
“对!”大爷说着将匕首抽开,举着那利刃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我娘是海家的千金,也是海家资质最优秀的继承者,只是她爱上了我爹,为了能嫁给他不去继承家业,便把一半的修为都给了我的小舅舅。而后来她生我的时候,发生变故,她为了让我活着,便把她的修为又尽数给了我,于是我活的很好,可是我娘,却因为身子虚弱几近油尽灯枯的地步。”
“我听过,说她得了产褥热。”
大爷摇摇头:“不,那只是说辞,我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撑不住的,本来小舅舅带来了珍贵的玄冥草给她,她还能再撑几年的,但是……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娘却用最后的元气和修为设下了舍己阵。”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大清楚,但是海姨娘后来告诉我,那之后我娘就把这匕首交给了我,然后告诉她,说这把匕首会找到它的新主人,而身为此匕首主人的人,就会是我的妻子,她,将来自于异世,是我娘用她最后的灵力,为我挑选的最适合的人。也就是说,悦儿,你是我娘为我选中的妻子,是我那一刀的挥动,以苏月儿的灵魂为媒介,将你带到了这里!”
大爷说完,唇角微笑着,可那桃花眸子里晶莹闪烁,显然是有泪珠在内晃动,但是苏悦儿此刻却顾不上他的悲伤与微笑,反倒是盯着那匕首有些不能适应:“你,你,你的意思是,你娘用这把匕首把我给,给内定了?难道我苏悦儿活了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为的就是千里迢迢的从异世传来给你做老婆?这,这太扯了吧!”
她说着甩了大爷的胳膊跳了起来,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好,也不代表她要信这个理由,更何况她虽然没上过大学,没正经八百的做过学问,但是杀手不是文盲,好歹也有文化教育,所以她也算是个文化人,有自己的认知和思维:她无法接受这么扯淡的理由,尤其是她竟然是被内定而来的,而且照大爷的意思,她简直和穿越就为嫁给他,没区别嘛!
大爷看到苏悦儿的激动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把匕首合上,递给了她:“这个是你的了!”
苏悦儿一愣,退了一步:“我不能接受这个理由……这太扯了……”
“你以为我接受的时候容易吗?”大爷说着眉间轻蹙:“当我知道你来自异世的时候,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这个结果,你可知道我当时比你还震惊。可是,这是事实,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娘对我深深的爱护!她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可以陪伴我一生不会背叛我的妻子”
苏悦儿闻言眉一挑:“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她的唇角冷笑。
白子奇的瞧见那个冷笑,便是心一抽,继而眼里竟似涌着一份伤痛:“难道你对我没感觉?”
苏悦儿瞪他一眼:“我只说不接受这个理由,没说我对你没感觉!”
大爷望着苏悦儿:“那你……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好的吧?”
苏悦儿眼一抬:“难道不是吗?你本来对我遮遮掩掩,即便我知道你是伪装的也死不承认,怎么会突然信我,突然对我好?还不是因为你知道这个劳什子的秘密!所以,你接受的很辛苦吧?你根本就是因为你娘的这个什么内定才对我好……”
苏悦儿正说着大爷冲到她的跟前就要抱她,可苏悦儿是什么人?这会心里正不爽的怎么可能让他抱?于是在大爷的手就要抓到她胳膊的一瞬间,她直接左手抓了大爷的手,抬右手一拳打在大爷的胳膊弯处,趁着他手肘一震的错愕,便弓步抓了他的右肩头就是一扭一甩,大爷就被直接撩了个往地上落。但大爷也不是吃素的,眼看背就要落到地上,他反倒身子诡异的一扭一缩,继而他背竟没落地,而是脚着地,当下苏悦儿倒背他用力的一扯拉进怀里!
苏悦儿睁大了眼,这可是她头一次,过肩摔摔了个空!
当下她抬脚一跺大爷的脚背,在他吃痛的瞬间,直接旋转到他的身后,当下拦腰一抱,便是朝后弓腰空摔,于是大爷的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他体验了一盘柔术里的熊抱背摔!
苏悦儿的身子弯曲如弓,听着大爷嗓子里传来闷哼声,她的心却又揪痛,于是她烦躁的把大爷一丢便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心里不禁臭骂:混蛋!混蛋!混蛋!
走了一会,她觉得没对:太安静了吧?
下意识的她回头看向大爷被摔的地方,却发下大爷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
嘶……一个大摔而已,哪里死的了?骗子!想骗我回去?没门!
心里想着,她忿忿的扭头继续迈步,但走了三步,她却开始倒退:该不会地上有什么吧?钉子?扯,山上哪里来的钉子?石块?这是草地,他应该没那么背吧?
心里嘀咕着,她退的扭捏不已,忽而她的眼前晃过大爷背上的那道疤痕,这下她的心一揪,急忙的掉头冲他跑去。
别吓我!别吓我!
她心里叫着飞速的跑到他的身边,果见大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而脸色竟有些青白。
苏悦儿惊的伸手就摸上他的侧颈动脉,结果她的眼都直了:这,怎么可能!
她惊的一缩手,继而立刻看大爷的正面,毫无创伤之兆,下意识的她想到他的背,便是咬着唇的赶紧将他抱起翻转,她怕,她怕看到一片鲜血!
地上青草在缓慢的弹起,而此时紧紧的拥抱将她勒紧:“悦儿别跑,别误会,我,我不是因为这个秘密而对你好,我只是听到这个秘密而高兴,因为她没把别人给带来,它带来的是你!”
苏悦儿的下巴枕在大爷的肩头,她奋力的挣扎着,她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张口去咬他的耳朵,而此时大爷却激动的说出了一句话:“我喜欢你啊,悦儿!”
苏悦儿的嘴巴已经张开,她的牙齿都碰到了大爷的耳廓,但是这么一句话出来,苏悦儿僵住了,大爷的耳朵保住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苏悦儿尽力的把身子后仰,好看清他的脸他的表情,于是她看到了大爷红白相间的脸,听到了大爷跟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我喜欢你!”
“你要是个男人,就大点声!”
“我,我喜欢你!”大爷一脸认真的说着,他甚至有些紧张的看着苏悦儿,而苏悦儿忽而一笑,直接冲着他的嘴巴就亲了一口,继而说到:“丫的,你还能装死!这是乌龟吗?”
--大爷其实挺无赖的,我也无赖,我要粉红啊,粉红!扭动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