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背弃之笑
由于居住的客栈是在蓬莱的最外围，所以陈默两人赶到孙府之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背部的剑伤撒了梅莘芸给的化瘀舒血散，伤口虽未痊愈，但已不再流血，对陈默来说已无大碍。
站在孙府门前，陈默眸光微凝，面色略有沉重，心道：“昨晚的刺杀是孙妍汐的意思，可孙宏云知不知情？”念及于此，又想：“倘若他不知道，那倒还好说，倘若他知道，却没有加以阻止，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见陈默面色难看，孙一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背上的剑伤又疼了吗？”
陈默一愣，随即笑道：“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问题。”说罢，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中自语道：“陈默啊陈默，你此前在船上之时，可曾说过，无论那傻丫头来蓬莱作甚，都要护她周全，如今怎能因为此一小小的困难便踟蹰不前？”转念又想：“罢了，即便孙宏云不愿孙一萍见到乔子生，但念在父女之情，想来也不会难为她的。”
这般想着，陈默已下定决心，向孙一萍道：“我们走吧。”
孙一萍点了点头，心中虽忐忑不安，但还是坚定的随着陈默入了孙府。
因为昨日侍卫曾见过陈默，因此也没有加以阻拦，而是由他带着孙一萍走进孙府。
在府中找到一个侍女，陈默张口便问：“乔子生现在何处？”
侍女的视线在孙一萍和陈默之间来回转了转，小声答道：“现在这个时间，姑爷想来正在用餐。”
陈默点了点头，询问了具体的位置线路之后，谢过侍女，拉着孙一萍继续走了下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陈默来到一处厅堂之前。
遥遥望去，厅堂里面，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娇艳妩媚，正是乔子生和孙妍汐。
孙一萍也看到乔子生，眼中登时掠过一丝惊喜，可又瞧见坐在他身旁的孙妍汐之时，那丝惊喜又被恐惧所取代。
朝孙一萍笑了笑，陈默示意她放心，然后大步朝那处厅堂走去。
乔子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只惊讶了片刻，随即又归于平静，似是早就会料到他们会找来一般。
孙妍汐也在看着两人，眼睛里流露出那种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讽刺。
陈默将他们两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略微觉得有些不对。
乔子生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孙一萍，淡淡的笑道：“两位是来找我的？”
陈默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汤匙送到孙妍汐嘴边，乔子生喂她吃了一口饭，看也不看陈默两人，说道：“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陈默皱眉不语，只是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等不到他的回答，乔子生放下汤匙，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是不是来告诉我，三年之前，救我的人其实不是妍汐，而是她？”说着，伸手指了指孙一萍。
此语一出，不禁是孙一萍，就连陈默也禁不住瞪大了眸子。
诧异的瞧了乔子生一眼，陈默道：“这些事你都知道？”
乔子生闻言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讥讽：“我当然知道，妍汐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陈默闻言，拳头忽然攥得很紧。
孙一萍闻言，眼中仅剩的希望也霎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无止尽的痛苦。
自嘲的笑了笑，孙一萍轻轻拉了拉陈默的衣角，小声道：“公子，我们还是走吧。”
陈默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盯着乔子生，冷冷的道：“那么你要如何选择？”
乔子生嗤笑一声，看着陈默的目光中充满了讽刺和不解：“选择什么？选择跟谁在一起吗？”
这句话说完，他将目光移向孙妍汐，眼中满是柔情，柔声说道：“若真要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是她啊。”
陈默面色冷到了极致，漆黑的剑势在他周身澎拜。
乔子生眉毛挑了挑，冷笑道：“怎么？你想在孙府动手？”
孙一萍赶忙拉住陈默的胳膊，轻声劝道：“算了公子，我们走吧。”
陈默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乔子生，隐去剑势，冷声道：“你为了荣华富贵，竟舍弃救你一命的恩人。这样的为人，说你是人渣，简直是对这两个字的侮辱！”
乔子生眼中也闪过一丝火气，愠怒道：“照你意思，我非得休了妍汐，与她在一起不成？！”
陈默不答他话，只是冷冷的续道：“似你这般背信弃义之徒，简直枉为男人！”
霎时间，乔子生满脸涨得通红，随即又转为铁青，横眉怒目，狠狠瞪视着陈默，说道：“我对你再三忍让，莫要逼我动手！”
陈默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求之不得。”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很怀疑，似你这般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有没有跟我动手的实力。”
乔子生脸已气的发白，举起拳头就朝陈默脸颊打去。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墨痕剑势大盛，忽然将乔子生震的倒退几步。
孙妍汐见此一幕，登时大怒，厉声道：“你竟敢在孙府里动手！？”她话虽是对陈默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在孙一萍身上。
陈默没有搭理她，而是凝视着乔子生，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缓缓说道：“看来我说的不错，你也就只会让女人替你出头。”
乔子生怒极反笑，向孙妍汐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孙妍汐心中虽百般不愿，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了起来，两个灵剑境强者的对峙，所产生的威亚让周围之人都已有些喘不上气。
陈默盯着乔子生，眸光锐利如刀锋。乔子生丝毫不惧，两人目光相遇，宛如剑锋相碰，两人的目中都似已迸出了火花。
孙一萍眼眶通红，忽然冲上来拉住了陈默胳膊，带着哭腔道：“求求你……不要打，我不在乎了……我真的……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她虽然极力忍耐着，但那张脸却已因痛苦和悲伤而扭曲变形。
陈默望了她一眼，叹了空气，强忍着怒意，说道：“罢了罢了，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说罢，又看向乔子生，眼神陡然变冷：“十日之后，蓬莱海边，三更时分，我等你来。”
一语甫毕，不待乔子生答复，陈默冷冷一笑，立马又道：“如若你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最好一个人来。”
乔子生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胸膛里仿佛也有一团火在烧着。
他盯着陈默的眼睛，冷冷的答道：“好，到时候我定然孤身一人前往。”
孙妍汐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她深知陈默的厉害，不禁为乔子生担忧起来。
乔子生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得到乔子生的答复，陈默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拉住孙一萍的胳膊，大步出了客厅。
孙一萍回过头，发现乔子生也在看她，只不过嘴角带着笑容，却仿佛带着嘲讽。
心忽然刺痛起来，孙一萍看了一眼与乔子生相拥在一起孙妍汐，自嘲一笑，忽然转头，跟着陈默一起离开了孙府。
陈默两人走后，孙妍汐抬头看了乔子生一眼，神色略有些担忧：“十日之后，你真的要去？”
乔子生点了点头，道：“他既然约战，我若不去，难免落了孙家的名声。”
孙妍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光，道：“要不要我派人去……”
乔子生打断她的话，笑着道：“我可是你夫君，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
孙妍汐摇了摇头，将他抱得更紧，柔声说道：“我当然信你，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记得莫要让我等太久。”
乔子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中却在叹气。。
方才的碰撞之中，他已大致知晓了陈默的实力，十日之后的那一战，具体结果如何，他也不敢确定。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赢。”乔子生望着远处的天空，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坚定。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创剑法
带着孙一萍出了孙府，陈默面色阴沉，只顾抬脚往前走着。
孙一萍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道路线并不是去往客栈，而是去往后山。
心中生疑，孙一萍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陈默头也不回的道：“后山。”
孙一萍又道：“为什么要去后山？”
陈默道：“因为我要练剑，必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
孙一萍叹息着道：“十日之后，公子真的要去？”
陈默道：“你不必劝我，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孙一萍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小声道：“我并不想公子为了我而冒险。”
陈默闻言，忽然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要记住两点，一也，我并非为了你，我只不过气不过那种忘恩负义的混蛋。二也，十日之后的那一战，我一定会赢。”
陈默说的很坚定，孙一萍愣愣的看着他，知道自己真的劝不了他，只好又叹了口气，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阻你。”
她顿了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我……我想求公子一件事。”
陈默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让我饶他一命？”
孙一萍沉寂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陈默冷哼一声，道：“这种负心之人，你又何必护他？”
孙一萍摇头道：“他并非负心之人，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说完一笑，笑声中尽是悲凉凄苦之意。
陈默的眉头忽然皱的很紧，良久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何时若有人能为我陈默袒护如此，虽万死亦足矣？”
孙一萍面色微红，垂着头，小声道：“我并非袒护，我只是……”
陈默打断她的话，冷冷的道：“即便他从未对你说过情意之话，但你仍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那种绝情之话他都不能说！”
孙一萍听出他话中怒意，身躯微微一颤，当即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陈默看着她，忽又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往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看着面前略有些熟悉的景色，孙一萍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很多。
两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山洞，孙一萍看着山洞里熟悉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强笑着道：“公子你看，这山洞不大不小，且位置偏僻难寻，断然还不会有人找来，正适合你练剑。”
陈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点头说道：“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孙一萍笑了笑，大眼睛四处瞟着，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她的眸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快速跑了过去。
在石壁的缝隙之中，藏着一块布匹，孙一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从石缝里抠了出来。
陈默看了一眼，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一萍不答不语，只是轻轻解开布匹，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小巧的玉佩，玉质翠绿，雕工精细，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之物。
陈默见到此物，怔了片刻，随即笑道：“这东西可值不少钱呢。”
孙一萍将那玉佩捂到自己心口，轻声道：“这是他的东西。”
陈默闻言，嘴角的笑意登时隐去，一张脸霎时便冷了下来。
孙一萍赶忙解释道：“这枚玉佩本是他送给我之物，可我三年前离开蓬莱之时，便将它留在此处。”
她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接着又道：“我本以为他会再来，可没想到，他连一次都未曾来过。”说罢，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那玉佩挂在自己腰间，勉强笑道：“现在我也觉得应该把它卖了的。”
陈默心中感慨万千，脱口吟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一语甫毕，他忽然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孙一萍在他身后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陈默头也不回的道：“此地隐蔽，孙妍汐的鹰犬想必找不到这里，你在此好生待着，我去练剑。”说罢，从外面移来了一块巨石，将矮洞的入口挡住，只余下一个透光通气的小孔。
孙一萍见此一幕，心中无奈，走到洞穴角落，抱着双腿坐下，眼睛环视四周，忽然忆起了三年之前的场景，登时目露痛苦，缓缓闭上了眼睛。
走出山洞，陈默翻过后山陡峭石壁，来到了蓬莱的背面。
这里杳无人烟，正适合陈默练剑。
站在沙滩，陈默望着一望无际的汪洋，忽然长啸了一声。
将心中的积闷宣泄而出，陈默忆起正事，心道：“乔子生贵为孙家女婿，剑势剑法定然不会太缺，而我仅靠一招无痕刺，恐怕敌不过他。”
念及于此，陈默决心在这十日之内，再创一招剑法。
不过这个想法虽简单，但做起来却十分的艰难。
上一次能够创出无痕刺，还是多亏了与马辉的一战，他才有了那么一丝的灵感。
可如今还未曾与乔子生决斗，他也没有将自己逼至绝境，自然找不到创剑法的灵感。
无奈的叹了口气，陈默心中忽然生出些许无力感。
盯着那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大海看了很久，陈默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心想：“我体内的墨痕剑势，不正如面前的汪洋大海一般，静时平淡无奇，动时狂暴至极。”
眼中掠过一丝喜色，陈默低头吟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既无形，顺势而为，为而不争，静载万物，怒覆一切，无孔不入，无物不破。”
一语甫毕，陈默深吸了一口气，也尝试着让自己的剑势，变得如那永不停歇的怒涛一样。
一边细察大海的变化，陈默一边演变着自己的剑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默眼神忽然一凝，手中长剑纵劈而下，登时发出一道漆黑的剑光，划过海面，将两边的海水尽皆劈开。
看此一幕，陈默面色大喜。他的剑法虽未开创而出，但这种感觉已能勉强把握，接下来只需不断加以完善，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点即可。
抬头看了看天色，陈默忽然发现天色略有些黯淡，距离戌时已然不远。
想到孙一萍还在山洞之中，陈默将墨痕插回剑鞘，运起剑势，迅速跑到街镇上买了一些吃食，又匆匆赶回了山洞。
推开巨石，陈默看到熟睡中的孙一萍，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将那只鹦鹉也带过来。
一念至此，陈默将怀中之物放下，又跑回了之前的客栈，趁店小二不注意，将那只鹦鹉连带着笼子一起带走。
再次回到山洞，孙一萍已然醒转，正在慢慢吃着陈默买回来的饭菜。
看到那只鹦鹉，孙一萍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打开笼子，鹦鹉扑楞着翅膀落在孙一萍的肩头，张了张嘴，竟然吐出几句人言。
孙一萍展露笑颜，不住的轻抚着鹦鹉的头。
陈默见此一幕，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陈默白天练剑，晚上回山洞休息。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练剑的时间至少达到八个时辰。
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于第十日找到了那个最适合的点。
漆黑的剑势凝聚在墨痕的剑身上，陈默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平静，面对着大海，忽然斩出一剑。
“哧！”
漆黑的剑光划过之处，万物尽皆避退，甚至就连虚空，都因这股狂暴的力量，而产生了些许晃动。
“成了。”陈默面露喜色，抱着墨痕，后仰躺在了沙滩上，隔了许久，才道：“这一招就叫做水断斩。”
“嗡！”
被他抱在怀里的墨痕轻轻的颤抖，反应就跟上一次听到陈默起名字时一样。
陈默微微一笑，道：“反对无效，你仅仅只是一把剑，没有发言权的。”说罢，深吸了一口略带腥味的空气，眼睛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疲惫。
打了个哈欠，陈默微微闭上了眼睛，本想休息片刻，却不曾想根本控制不住，只是数息的时间便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拍了拍脸颊，陈默轻声自语道：“今晚便是与那混蛋决斗的日子了，还是先回去吃些东西，顺便跟孙小姐交代一些事情。”说罢，起身朝洞穴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决斗之日
离开海岸，陈默在此回到山洞，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愣了愣。
原本堵住山洞入口的巨石已然四分五裂，山洞之内一片狼藉，食物谷物散落一地，甚至还有有些地方沾染着血迹。
眸光忽然冷了下来，陈默见此一幕，自然猜得到是谁的手段。
陈默又是惊恐，又是愤怒，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就在他转身准备走出山洞，决心去找孙妍汐算账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道奇怪的声响。
心中登时升起一丝疑惑，陈默闻声寻去，终于在一个较大的石缝里，找到了一只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的鹦鹉。
漆黑的剑光一闪而过，登时将一边的石块斩碎。
陈默伸手，想要将那只鹦鹉救出来。
鹦鹉张嘴啄了啄他的手指，似是不愿离开。
陈默皱眉微皱，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却见鹦鹉从身下叼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正是之前戴在孙一萍腰间的那一块。
将那玉佩放到陈默手心里，鹦鹉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紧接着身体便抽搐起来，慢慢静止不动。
陈默见此一幕，微微叹了口气，将那玉佩塞到怀里，转身走出了山洞。
站在洞穴之前，陈默眸光冷冽，忽然抽出墨痕，大喝一声，挥出一剑。
漆黑的剑势凝聚，水断斩斩出，剑光重重斩在了山体之上。
“轰！”
一声巨响，霎时间乱石滚乱，登时将那个山洞掩埋了起来。
收剑回鞘，陈默驻足沉思，心道：“孙妍汐将孙一萍绑走，为的就是让我在与乔子生的对战中分心，或者直接放弃约定，去孙府寻她。”念及于此，又想：“我若真这么做的话，就正中了孙妍汐的下怀。”
这般想着，陈默霍然转身，一边往海边走去，一边心想：“若是孙一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要乔子生跟着一起陪葬！”
抱着这样的念头，陈默脚步一刻不停的往蓬莱岸边走去。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陈默盘坐在沙滩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睁开眼睛，陈默看着越来越近的乔子生，缓缓起身。
两人只是静静对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夹杂着干涩的沉默，耳畔响起的，只有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整个蓬莱的人都已休息，正好适合他们决斗。
良久的沉寂，陈默冷冷的看着乔子生，冷冷的道：“看来你还没有胆小到依靠女人的地步。”
乔子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道：“当然，我跟你可不一样，绝不会拿着一个女人出来招摇撞骗。”
陈默对着乔子生的这句话似乎颇感疑惑，但转念一想，又觉这是对方故意令自己心中困惑，故此也没有再问。
这样想着，陈默拔出手中墨痕，持剑遥指乔子生，冷声道：“虽然孙小姐求我饶你一命，但她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乔子生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归于平静，决战在即，因为对方的一句言语而扰乱心境，乃是大忌。
拔出手中的长剑，乔子生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陈默冷冷一笑，道：“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陈默举起剑势，持剑朝乔子生扑去。
手中墨痕接连抖动，眨眼间化成十数道漆黑的剑影，虚虚实实，令人辩之不清。
乔子生却也不辨，手中长剑抡圆，极强的剑势化成一道圆弧，将那些刺来的剑影，无论虚实，尽皆斩的溃散。
陈默眸光微凝，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剑势？蓬莱孙家的？”
乔子生点头道：“蛟分承影迹，雁落忘归川。孙家承影剑。”
陈默闻言冷笑：“即使如此，那便让我瞧瞧蓬莱孙家两百多年的积累，究竟有多强。”
乔子生冷哼道：“你定然不会失望的。”说罢，他握紧手中的剑，主动朝陈默攻了过去。
陈默眼中战意高昂，面无惧色，持剑迎了上去。
“锵！”
两剑相击，刺目的火星产生，将黑暗短暂的照亮。
两股剑势持续不断的碰撞，威力不相上下，谁也敌不过谁。
陈默盯着乔子生的眼神渐渐凝重，要知道李灵儿曾说过，墨痕剑势之狂暴足以位列前三，可如今却被承影剑势给挡住了，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陈默自然不相信墨痕敌不过承影。
一念至此，陈默忽然低吼了一声，握剑的手臂青筋突起，霎时将乔子生震退。
乔子生疾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形，瞧了陈默一眼，眸子颇有些忌惮。
过了许久，他才道：“你手中之剑倒也不差，但若凭此便想击败承影，还是差得远！”
话音落毕，乔子生忽然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之上，剑势凝聚，对着陈默纵劈而下。
“蛟分斩！”
陈默仰头望着他，不屑一笑，手中墨痕之上，漆黑剑势凝聚。
待到乔子生临近之时，陈默忽然持剑横切，凌厉的剑势霎时挥出，如怒涛一般朝乔子生席卷而去。
乔子生手中之剑斩在剑光之上，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
陈默斩出的剑气速度虽慢，力量却强，他的承影剑势只是抵挡起来，变已有些困难了。
不仅如此，剑气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有些甚至穿透了承影剑势的封锁，划破了乔子生的衣杉。
乔子生面色凝重，忽然一声暴喝，手中的长剑陡然发力，将那道剑光剖为两半。
双足落地，乔子生微微喘气，只觉虎口剧痛，甚至连剑柄都已有些拿捏不稳。
他只接了陈默一剑，便已消耗了如此巨大的体力和剑势，照这般情况看来，他是必败无疑。
陈默站在乔子生对面，虽然面色平静，但眼中却透露着一丝疲惫。
水断斩的威力固然极强，但对他自身的消耗无疑也是巨大的。
轻叹了一口气，陈默心道：“看来此招剑法还是需要改进啊。”念及于此，便不再想。
只见眼前寒芒闪动，乔子生的剑已然攻到了近前。
摒弃心中杂念，陈默凝神聚气，手腕微抖，架住了乔子生的剑。
一时间铿锵之声不断，陈默和乔子生数次交锋，皆是胜负不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人斗了一百多个回合，皆已身心俱疲，但谁也没有停下。
他们不能停下来，只要他们两人都还站着，就绝不会停下。
乔子生眸光一凝，低喝一声，剑势积聚在剑身上，拼尽全身力气，刺出了手中的剑。
“哧！”
剑光闪过，迅捷如蛟龙，带着急风刺向了陈默左腰。
陈默面色凝重，无痕刺刺出，漆黑剑势霎那间聚成一股，挡住了那道极速刺来的剑光。
“咚！”
只听一声闷响传出，两股剑势碰撞在一起，爆发而出的巨大的力量将周围的沙子吹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陈默凝视着乔子生，牙关紧咬，心道：“老子的无痕刺，即便对上尚虚云家的剑法都没有落败，更何况你这个远不如尚方的承影！”
一念至此，忽然一声大喝，将全身的力气都聚于右臂之上，猛地又刺出了一剑。
“啵。”
一声轻响，漆黑的剑势忽然挺进，瞬间洞穿了承影剑势。
乔子生面色惨变，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挡不住那股漆黑的剑势。
终于，承影剑势抵挡不住，溃散而去。
漆黑的剑光一闪而过，待到乔子生回过神来之时，剑尖已抵在了他的咽喉。。
眼中虽有不甘，但乔子生还是承认了这个结果。
将手中长剑丢到一边，他直视着陈默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