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2）
“抽的是什么题？”季安等人还没问，门口围着的人群里就有好几个人高声喊了起来。
小丫鬟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坐在下面的季安一眼，见他点了头，这才高声说道：“这一题由钱小姐抽中，签上只有一字——花。一炷香内，两位小姐以‘花’为题，各自作诗一首，请诸位公子耐心等待。”
说完，小丫鬟屈膝行了个福礼，转身进了名为“锦绣阁”的雅间。
此时，除了楚辞和钱程程两个人，还有包括郑明燕在内的十个闺秀，均是当日文会上的那些人。
钱程程抽到“花”字题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自己肯定比这个草包要强上不少，但是还是有些紧张的，先来个简单一点的题目，她也好慢慢酝酿琢磨一下，务必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钱程程脑子里慢慢过着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花”题诗，打算从其中选出一首比较满意的，再慢慢雕琢一下。然而，还没等她选择好，就听得旁边有人发出惊呼：
“天哪！这么快就写出来了吗？！”
钱程程思路一下被打断，赶紧扭头看向旁边的楚辞。
只是三天没见，这个楚辞竟然看起来又瘦了不少，脸上浅色的红点也都去了一大半儿，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一大截。
只见她此时已经被几女挤得离开桌子几步远，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看到钱程程看向自己，楚辞还心情甚好地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钱程程有些懵，冲离自己最近的李家小姐喊道：“李姐姐，楚小姐已经作出诗来了吗？”
李小姐正伸着脖子往里看，听见钱程程问话，赶紧退后几步，凑到她跟前说道：“写出来了，没想到她竟然只是略作思考，就一气呵成地写完了，内容没看见，不过我听郑小姐的语气，似乎还写的相当不错呢。”
钱程程听得脸色变了变，又不好过去跟着凑过去也看，只得提着半颗心，仔细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思路。可是她心里已经乱了，耳边又都是那些小姐们一惊一乍的赞叹声，一时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眼看一炷香即将燃尽，钱程程还没落笔，郑明燕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提醒道：“钱妹妹，时间快到了，你定定神，肯定能写出来，还有时间慢慢推敲。”
“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吗？”钱程程惊慌地看了香炉一眼，赶紧拿起笔，深深吸了一口气，写了一首自己在家无事时写过的一首小诗。
“一炷香已经燃尽，请两位小姐放下笔，稍事休息。”一名沉稳干练的大丫鬟出声提醒，然后收起两人的诗作，交给郑明燕。
郑明燕几眼看完钱程程写的诗，暗暗摇头，这可比楚辞那首差得远了。不过她面上没有露出来，铺好纸张，先把楚辞那首诗认真地誊写了一遍，然后又把钱程程的那首诗，用同样的字体同样的纸张，誊写了一遍。
郑明燕将两首诗分别交给两个颇通文墨的丫鬟，嘱咐她们：“先交给安王殿下看一遍，再传送给其他几位公子。待他们定好谁的诗更好后，贴在店外的木板之上，让看守的人一定要看好了，周围的百姓可以看，可以读，可以评说，但不能用手或身体接触，损坏了诗作。”
“是！”两个丫鬟齐齐答应了，伸出手里的托盘接过诗，上面还铺着一层柔软雪白的丝绢。
两女步履轻盈稳当地走下了楼，先给等在大堂的安王和兴奋不已的诸位公子请了安，然后照着郑明燕的吩咐，把诗作先交到了安王手里。
季安看到第一首诗的时候点了点头，赞了一句：“不错。”
然后拿起第二张纸，刚读了一句，眼睛里就爆发出一团光亮，快速地看完了剩下的几句，然后又从头看了一遍，高声叹道：“好诗！好诗！”
离他最近的郑明珏早就着急了，见他对手里的诗如此推崇，也不等传到他，直接凑到季安身侧，伸着脖子念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真是好诗啊！”郑明珏声音刚落，几位评审的公子立马也都凑了过来，想拿过诗稿好好看看，却又不敢从安王手里直接抢。
还有几个人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只好拿起放在一旁的另一首诗，围着看了起来。
看完后，有人说道：“此诗也算清新文雅，奈何差郑兄所念的那首《桃花》还是差得多了。”
“正是如此，这首《春花》诗比之一般的咏花诗还要强上些许，有种叹花哀花伤春的淡淡伤感。可听了那首《桃花》，却让人心中不由地跟着惋惜，越想越是想从胸中长长地叹息。”
等众人讨论了好一会儿，季安见大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诸位，一会儿还要继续下一题，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就这样进行投票吧。”
淮南王世子蔡树率先表态：“这一轮我看无须投票了，肯定是这首《桃花》要更胜一筹，不是远胜《春花》良多。”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也是如此想来。”
“然也，然也。”
季安没搭理蔡树，让站在身后的武大拿起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着两首诗，诗前放着两个类似于摇签用的圆筒。他依次走过众位评审，让他们将自己手中的红签投放到自己更青睐的那首诗前的圆筒当中。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桃花》前面的圆筒里放了慢慢的红签，而《春花》前面的圆筒中则是空空如也。
“天哪！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这个楚大小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草包，做出的诗词肯定是狗屁不通！”
“哈哈哈，丞相家的孙女，祭酒的嫡女，竟然这么蠢笨，也真是世间少有了。”
“幸好我赌的是钱小姐赢，虽然只有一赔一，却也够我喝几天的花酒了！”
“哎哎，那两个丫鬟过来了！快让开，让她们贴到木板上，咱们也开开眼，看看这‘神童’和‘草包’的惊人之作。”
由于饭庄外面的人太多太吵，百姓们听不清里面刚才读的诗，却能看见两只圆筒，一个得了全票，令一个却是颗粒无收。
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的楚老爷听到下人带回来的消息，赶紧吞了一粒药丸儿。
第77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3）
“楚老爷，你这是何苦呢？”赵大夫坐在马车的另一头，看着对面正灌水的楚祭酒，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今日休沐的楚祭酒放下茶杯，看了看赵大夫给他准备的一瓶定心丸，“没事，这一瓶够我撑好几轮的呢！与其在府里提心吊胆，还不如到跟前来，一点一点地被打击，接受得可能更容易一些。”
程记饭庄外的众人被看守在饭庄外的仆从阻拦在几步之外，一边用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一边努力伸脖子看着木板上贴着的两首诗。
“哎？两首似乎都不差啊，谁给讲讲？”
“这有位徐秀才，学识渊博，让他给讲讲吧！你们别挤了，让徐秀才过去！”
可怜徐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人强拉硬拽着到了最前面，外袍差点没给扯坏了。
他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他就是听说了自己那个新收的学生要和人比作诗，想着他这个作人家老师的应该来看看，并没有打算真正掺和进来。而且，他更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草包小姐”的先生。
可无论如何，他都被推出来了：“徐先生您是有大学问的，您给大伙讲讲，这两首诗到底哪个好，到底差在哪了？刚才那些公子们可都把签投给其中一个了，另一个看来是差得没边儿了吧？”
徐杰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他心说，完了，看来这楚大小姐就是唬人厉害，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这下被人家钱小姐给比成渣渣了。但愿没人打听她的老师是谁。
徐杰深吸了一口气，进行了一番心里建设，抬头看向左边那首诗。嗯，这首诗定然是钱小姐所作，用辞文雅脱俗，称得上是佳作。他存了点儿私心，评价道：“此诗虽然略带些脂粉气，但仍然是一篇难得的好诗。”
然后他鼓起勇气看向右边那首诗：“咦？这首诗妙啊！堪称传世佳作！前面两句只是普通，后面这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当真是绝妙手笔，回味无穷！哎呀，学生我真是佩服，想要见一见这位……”
他猛然想起来，这两首诗里有一个是钱小姐写的，那另一个就是自己那个学生写的了？可是这首《桃花》如此惊艳，不大可能是一个才学作诗不久的人能作出来的。那就是另一首《春花》？也不太像啊。
徐秀才有些迷茫了，然而，让他更迷茫的还在后面。
“第二题抽出来了！”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嚷道。
“是什么啊？快说！”
“听说第二题是‘酒’，这让两个大家闺秀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她们喝喝果酒就不得了了，让她们写以酒为题的诗，估计有些难了。”
虽然围观的人都认为这“酒”对于两个千金小姐来说，要比“花”这类题要难得多，但由于之前的诗评价很高，因此依然都抱有很高的期待。
“新诗又送出来了！”骑在树脖子上的人高声喊道。
围在看板前不愿意动地方的人仰头问道：“这次怎么样？你坐得高，一会儿把结果告诉我们！”
“好嘞！”树上的人痛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就担起了实况转播的角色：
“嘿！有个长得特别俊的公子正抢安王殿下手里的诗稿呢！啧啧，不亏是淮南王世子，也就他有这个胆量了。”
“投了，投了！”
“又是一个满筒，一个空筒！看来这楚大小姐输了个一败涂地啊！”
“诗稿送出来了，快给人家腾地方嘿！”
徐杰听着耳边嘈杂的吵闹声，心里七上八下，看到旧诗稿被撤下，换上了两篇新诗稿，赶忙定睛观瞧。
左边的是一首园中赏景饮酒的叙事诗，一看就是闺阁少女所作。至于右边那首……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徐杰读完，不禁感叹：“昨日清明，细雨纷纷。这位高才定然心中有感，今日借由这‘酒’题，将昨日之景、之人、之事都写了下来，当真……”
话头一断，旁边的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徐先生为何不说了？”
有人捅了捅问话的人：“作诗的可是位千金小姐，这‘借问酒家何处有’，明显是有失女子的德行。”
“钱小姐据说最是注重女子德行，不大可能作出这种诗，难不成是楚大小姐所作？”
“听说楚大小姐这些日子老喜欢往外跑，似乎就是从那次落水后开始的。”
“谁落水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听人说的，那天……”有人立马开始给周边的人普及，他最近听说的一系列八卦。
……
“锦绣阁”内，四轮比试已过，钱程程脸色青白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圆筒，和旁边属于楚辞的满得插不下的两个圆筒。
“我不相信！”钱程程声嘶力竭地喊道。
楚辞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继续。咱们早就说好了的，可以比到其中一方心服口服为止。”
钱程程咬着牙说道：“你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几岁开始读史作诗，不可能输给你这个只学了几天的半吊子！”
楚辞不得不佩服她敏锐的直觉，然而……
“你又是这样理所当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诗不是我所作？你就是太孤陋寡闻了，以为别人夸了你几句神童，就真的是个天才了。岂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虽然书读得不如你多，但就是在诗词上头是个天才。”
零零：呸。
郑明燕虽然觉得楚辞自吹自擂的样子有些不太好，但是不得不佩服她在诗词上的才情。这位看似有些莽撞粗鲁的楚大小姐，是一位真正的才女。
“钱妹妹，你不要再钻牛角尖儿了。外面的看板已经放了这么久，诗词都传遍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并没有任何人出来指认楚小姐的诗作有假。
而且，这些题目都是我们自己写上去，由你二人随意抽选出来的，楚小姐不可能作弊。”
李府小姐也劝道：“是啊，钱妹妹。如今已经比过四轮，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不要再比下去了，不然……”
钱程程知道她的意思，再输下去就更难看了。
“好，我认输！”
第78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4）
一楼的大堂里，诸位公子们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接下来被选中的诗题可能是“风花雪月”里的“风”还是“月”，讨论着那位惊采绝艳举世无双的钱三小姐如今已经及笄，不知有没有婚配的对象。
唯一安静的，只有安王一个人。他坐在正中，不和周围任何人说话，只有在听到郑明珏向蔡世子提到楚辞时，才会不声不响地靠近，默默听着二人交谈。
郑明珏慢慢习惯了安王背后灵似的行为，热情地将他前几日遇见楚辞时的情景说给蔡树听，特别当他提到了楚辞那天写下的那首《咏柳》诗后，一脸肯定地说道：
“看今日这几首惊艳的诗，简单生动的风格与那首《咏柳》非常相似，必然都是出自这位楚姑娘之手。少山，你不是最欣赏有才华的女子吗？这位楚姑娘之才绝对是世间少有，你一定要找个机会见一见她。”
蔡树听了点点头，再一次看向二楼锦绣阁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总有种感觉，里面的似乎有什么正在牵动着自己的心，难道真的是那位楚大小姐？她就是自己那似真似梦中遇到的阿辞？
季安顺着蔡树的目光也看向二楼，重重地哼了一声。郑明珏实在忍不住回头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季安撇撇嘴，端起茶喝了起来，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这位好友。就在郑明珏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二楼锦绣阁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走出那个负责宣布抽选题目的小丫鬟。
“这次出的题目是什么？”一个公子亟不可待地高声问道。
小丫鬟屈了屈膝，脆声答道：“禀报安王殿下，禀报诸位公子，此次斗诗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个性急的公子再次高声打断：“出来了？是谁赢了？”
“回禀公子，是楚大小姐赢了。四局全胜！”
一句话，满座哗然。
消息传到饭庄之外，哀鸿遍野。
“娘喂，我好不容易在家里婆娘那里讨来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回去我家那个母夜叉还不得活剥了我啊？！我算是活不成了！”
“你那算什么？我的老婆本儿都打水漂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的娘喂！我娘买药的银子喂！”
“……”
看板前的徐杰一脸呆滞地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徐某人竟然如此有幸，教出的第一个学生就是个天才！徐某惭愧啊，差点误了这位绝世才女，还好，还好！”
旁边的人都傻了：“徐秀才，你突然发什么疯？你之前不是还说自己不认识这两位小姐，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吗？”
“呃！”徐杰的笑声戛然而止，噎得脖子都伸长了。
同一时间，离人群不远的马车上，楚祭酒拿起那瓶定心丸，下定决心般拉开车帘，向车夫孙二沉重地问道：“是不是结果出来了？小五回来了吗？”
想了想，他又说道：“一会儿你带着几个人去找孙大，先打听一下小姐现在情况如何了。等小姐出来后，什么也不许问，先把小姐送回府，不许提我来过的事。
还有，到府里传我的令，谁也不许提今天打赌的事情，要是有人敢嚼舌根子，给我打十板子轰出府去！”
“是，老爷！”孙二赶紧低头应下，一抬头就看见小五脚步虚浮地走了回来，还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楚老爷皱着眉，斥责道：“小五，你这是什么样子？也太经不起事情了，不过一场小女儿间的打赌，结果算什么，也值当得如此大惊小怪？”
小五听见老爷骂他，立马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自我检讨道：“是，老爷，都是小的见识太少，听了结果竟然这么没出息，请老爷责罚。”
“起来吧，责罚倒不至于，只是以后要注意些，不然没得让人家看了笑话。”楚老爷舒展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吧，小姐得了几支红签？没有传出太难听的话吧？”
小五站起来，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老爷，小姐得了全部的红签，钱小姐一根都没得，已经认输了。到处都是夸赞咱大小姐的话，那些公子里有一两个怀疑有问题的，也被安王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对了，还有小姐请的那位徐先生，他此时也在门口，正驳斥那些质疑小姐的人。还说什么‘新颖别致’‘朗朗上口’之类的话，小的也听不太明白。
老爷，没想到您都猜到了小姐能赢。看小的这话说的，您的才情那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小姐肯定也差不了。还有您这气度，听了这么好的事情都面不改色，小的真是……老爷？老爷！”
小五的马屁刚拍到一半，就惊恐地看见楚老爷伸手四处挥着，嘴里似乎含着好几粒药丸，含糊地喊着：“水！水！”
马车里的赵大夫，赶紧端出一杯水递到楚老爷嘴边。
楚老爷连着喝了三杯水，才把嘴里那几粒定心丸给咽下去，正不住地用手往下顺那些堵在半道儿上的药丸子。
小五：“……”
“四首传世佳作都是楚家大小姐所作，钱三小姐输得心服口服”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座京城。
大小茶坊里，大小赌坊里，设赌局的老板们赚了个盆满钵满。茗茶坊的王老板看着手里的账本，笑得差点连北都找不到了。
“老板！”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姑娘突然喊他。
“哎！姑娘您是……”
小姑娘把一张纸拍在桌上：“来兑现银子！前天我在你这押了两千两银子，买的楚大小姐赢。到盘口关闭，赔率是一赔十五，你得给我三万两千两银子！”
王老板想起来了！所有到他这儿押宝的人，买的都是钱小姐赢，只有三个人买的是楚大小姐赢，当时他还觉得这仨人脑子有问题。这么说还有两个……
“老板！我来兑现银子！”
“老板，还有我！”
得！王老板仿佛看到一只只煮熟了的鸭子正排着人字形，拍着翅膀渐渐飞走了。
另外两个设立赌局的老板，同样迎来了三个前来兑现银子的人，同样是一阵肉疼。
眼瞅着大赚了一笔，没成想他们白忙活了一场，就是替别人收银子的。
第79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5）
一场赌局，楚辞得了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还白得了十几万两银票的彩头，心里那个得意就别提了。
零零更是发自内心地赞美：“主人威武霸气，比心呦(｡･ω･｡)ﾉ♡”
同一时间，在郑府的书房里，郑眀珏心情愉悦地看了看手下领回来的二十几万两银票，大手一挥：“收起来吧！”
而此刻安王府的书房里，季安愉悦地看着武六领回来的三十几万两银票，大手一挥：“去楚府！”
…………
楚府的偏厅里，赵大夫正坐在矮榻前，认真地给楚老爷诊脉。
过了一会儿，赵大夫才站起身，冲一旁的楚相施了一礼：“相爷放心，祭酒大人只是一时过于激动，目前脉象平和，已然完全无碍了。”
楚相长出了一口气：“唉，这几日多亏了赵大夫。”
赵大夫赶忙摆手：“相爷您太客气了，这本就是为医者应当做的事。我一会儿再写个药膳的配方，加到楚大人平日的膳食里，用来给大人调理身体。”
楚相和楚祭酒客气地谢过赵大夫，封了厚厚的诊金，又让人送赵大夫回去了。
此时正厅就只剩下父子二人，楚祭酒皱着眉头，看向楚相：“父亲，我刚才将今天的事情想了又想，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阿辞她这才和徐先生学了多久，除非她真是个天才，否则如何能作出那样的诗来？”
楚相摇摇头：“唉，我也想不通，你不如干脆就派人去叫阿辞过来，当面向她问清楚。”
楚辞来得很快，先是认认真真地施了礼，然后脆生生地喊道：“祖父，父亲！”
楚相上下打量着楚辞，惊喜地说道：“哎呀，没想到祖父只是几日没看见我家阿辞，这丫头竟然又变漂亮了！今日穿的这身粉色襦裙也好看，衬得阿辞就像咱们园子里刚开的那些桃花，真是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楚辞就喜欢听这句话，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祖父这句话去掉那些修饰，就是说‘您见了阿辞就欢喜’。阿辞一直知道的，祖父最疼阿辞了！”
楚相听了更是开怀大笑：“哈哈……你这丫头小时候就嘴甜，惯会拿话哄祖父开心！”
“咳咳……”郑祭酒一阵咳嗽，心说道，正事还没提，这丫头又把她祖父给哄住了。
楚祭酒看着楚辞，严厉地说道：“阿辞，你先别说那些。为父问你，今日与钱三小姐打赌作诗，那四首诗果真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我可告诉你，这不是小事，绝不能对我和你祖父有半点隐瞒！”
楚辞知道这是她爹担心她作弊，将来万一被人发觉了，这事就闹大了。若是那样，现在她有多风光，将来就可能有多狼狈。
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几十世的记忆，还有零零这个外挂。他们更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真正的阿辞……
虽然原来的阿辞已经不在了，但是她占用了人家的身体，就一定会承担人家的责任，不能让真心疼爱她的长辈伤心失望。
楚辞泫然欲泣：“父亲，您难道不相信女儿吗？女儿敢对天发誓，那些诗都是靠我自己的脑袋想出来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雇佣别人为我作过弊！”
零零：“主人撒谎时，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了。”
楚辞：“我可没撒谎，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问你，那些诗都是我脑子里的记忆，是不是靠我脑袋想出来的？而且，我雇佣别人作弊了吗？一来我没给你钱，二来你也不是人啊。”
零零：“……”惹不起，惹不起。
楚祭酒见女儿的眼泪要落不落，倔强的样子颇为让人心疼。他立马有些动摇：“真是你自己作的诗？”
“父亲要是实在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去打听，要是有人说那诗不是我作的，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楚辞很自信，除非有其他穿越者，不然她铁定不怕。
楚祭酒见女儿底气十足，心放下了一大半，一股喜悦和自豪感油然而出，又连忙用力压了压嘴角。
“哈哈……真不愧是老朽的亲孙女儿，聪慧天成。虽然过去淘气了些，这一旦开了窍，就是个难得的才女！”楚相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楚相的孙辈有好几个孩子，可他最疼爱的还要数楚辞。楚辞从小没了娘亲，在她还在襁褓时，奶娘都是带着她在她祖母院子里。
楚相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抱抱自己可爱的大孙女儿。感情都是在这样朝夕相处中培养出来的，虽说都是孙辈，可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
楚祭酒稍微冷静一些，板着脸考教了楚辞几个问题，见她对答如流，彻底放下心来：
“嗯，看来你最近确实长进了不少，可也不能因此沾沾自喜，失了分寸。明天徐先生来，你一定要向他好好行一个弟子礼，感谢他这些日子对你的悉心教导。为父也会给他备上一份厚礼，一会儿就派人给他送到家里去。”
楚相点点头：“你父亲说得对，咱们必须要好好感谢一下徐先生。你以后跟着先生继续好好读书，万不可心生傲慢，惹恼了先生。”
楚辞连忙称是，又领了几句教训，就被楚祭酒放走了。
楚辞刚离开不久，就见下人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禀报：
“启禀相爷，启禀老爷，安王殿下刚派人送了封帖子过来，问老爷是否在府中。若是在，殿下他一会儿就要亲自前来拜访。”
楚相二人同时一愣，赶紧接过帖子。
楚祭酒扫了几眼帖子后更加诧异：“真是安王，他来咱们府上做什么？”
这位安王爷自打回了京城，除了容貌过于出众惹眼，几乎是能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据他所知，这位安王除了去过几位王爷和他好友郑大公子的府上，他几乎和京城这些官员们都没有来往。
当然，除了之前因为阿辞的缘故，他们上门去赔罪，别的官员更是没有主动到过安王府。
今日是怎么了，安王在为两位小姐做过评审后，竟然还亲自到他们府上拜访？难不成又和阿辞有关系？
虽然不解，楚相父子也不敢怠慢，赶忙吩咐人准备迎接，他们也起身往外相迎。
第80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6）
迎了安王进门，三人很快就进了正厅，谦让客套了一会儿，就各自落了座。
楚祭酒不知安王的来意，只好继续恭维道：“王爷难得到我们府中，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季安态度谦和有礼：“是本王冒昧了，突然造访，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王爷说笑了，我们荣幸之至，哪里会见怪。”楚相接过话，又客气了几句。
又是一阵虚假客套的寒暄过后，季安见两人眉宇间始终带着疑惑和警惕，干脆说明了来意：“两位大人，本王今日到府上，主要是久仰两位大人，特意前来拜会。同时，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两位大人应允。”
“不知王爷所求何事？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
季安笑了笑，表情很是诚恳：“本王想要见一见贵府的千金，楚辞楚大小姐。”
“您要见我女儿？！”楚祭酒都没有犹豫，断然拒绝道，“王爷，这恐怕不行。”
虽说本朝风气不似前朝，对女子那般苛刻，但外男要见一个未出阁的闺秀，也还是不太合适。
楚相捋了捋胡子，慈祥地说道：“安王殿下刚从北地归来，可能不太了解。京城里的规矩非常重，全不像北地那般开放。
老夫听说，北地的女子经常与男子一同出游，甚至还有女子带兵打仗的事情。老夫虽然也认同这样的风俗，奈何京城却完全不同。”
季安皱了皱眉，这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见个他感兴趣的女子都这么困难。
同一时间，在楚辞的那一方小院里。
零零突然发出提醒：“主人，你别来回数那些银票子了！还不快捯饬捯饬，大神到这楚府里来了！”
“小六！”
楚辞赶紧放下手里的银票，派小六出去打探情况。
小六人机灵腿脚也利索，很快就传回了消息：王爷提出要见大小姐，但是相爷和老爷都不同意！
楚辞狠狠地一跺脚：“这万恶的旧社会！”
“小姐你刚才说旧什么？奴婢没听清楚。”丁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楚辞，小姐自从落水醒过来后，经常说一些她听不明白的话。
而且，小姐不光人瘦了，皮肤变好了，连性格都随和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任性，偶尔还疯疯癫癫的，但对他们这些下人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像过去，小姐一个不顺心就爱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轻了就骂几句，重了就是一顿板子，还可能会被发卖出府。而且，小姐还经常因为嫉妒二小姐，让她做一些小动作，惹了二小姐，大小姐肯定没事，挨罚的还是她这个丫鬟。
还是现在好，小姐可能是真正活明白了，人漂亮心情也好了，赏钱丰厚不说，还特别信任他们。
就说这次小姐打赌，她特意让他们几个去账房拿银子，就下注赌小姐赢。本来还以为小姐只是气不过，想给自己挽回点面子，没想到竟然赚了那么多银子回来！她去茶坊兑现银子的时候，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没让自己表现出激动，拿了银票出去还感觉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
“丁香！丁香你想什么呢？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楚辞用手在丁香眼前晃了晃，感到有些纳闷儿，这姑娘自从取了银子回来就老爱走神儿，难不成是被吓着了？就那几万两银子，这胆子也太小了。
“啊？小姐恕罪，奴婢刚才有些走神了。”丁香吓了一跳，赶紧屈膝认错。
楚辞拉了她一把：“快起来，我又没说什么。我刚想起来，有点事还要和祖父说，丁香你跟我去正厅一趟。”
“是，小姐。”
楚辞让丁香给她理了理发髻和身上的襦裙，又补了点粉，这才快步往正厅走去。
离着正厅还有一段距离，楚辞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楚柔走在前面，穿着一身仙气儿四溢的淡绿长裙，正袅袅娜娜地往正厅去了。
楚辞气坏了。呵，还有人敢和她抢男人？活得不耐烦了！
“丁香，咱们走快点儿！”楚辞说着加快脚步，很快就追上了还在优雅走着的楚柔。
“妹妹！”楚柔突然高声喊道，吓得正在认真思考未来的楚柔一个激灵。
楚柔看了看已经今非昔比的楚辞，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妒意，做出一脸柔顺地问道：“是姐姐啊，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去找祖父有点事，你呢？”楚辞看着楚柔那比往日更加楚楚动人的妆容，心中冷笑，她敢打赌，这个女人要是没有勾引安王的心思，她一年不吃酱肘子！
楚柔从旁边丫鬟那里拿过一个精致的荷包，温婉地回答：“我昨天看见父亲身上的荷包都旧了，今天特意花了一上午时间做了个荷包，正要给父亲送过去。”
“是吗？”楚辞拿过荷包，赞叹道，“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这荷包做得比我的大丫鬟丁香做得都好，这绣工更是没的说！”
楚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不就是侥幸做了几首顺口的诗吗？大家女子应该会的那些，这个草包还是一样不会。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花钱雇人传出去的，竟然这么会儿工夫就弄得满城皆知。
“姐姐谬赞了，妹妹拙笨的很，及不上姐姐一分的才情。”楚柔一边说一边往正厅走，心里还在不断琢磨着：
这个草包一起来了也好，让安王殿下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才女。就算她楚辞现在变得能见人了，也远不及自己貌美。安王但凡不是瞎子傻子，都会看出自己更美更优秀，自己和他才是真正的如花美眷。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正厅外。
“祖父！父亲！呀，怎么安王殿下也在？”楚辞率先走进去，假装被突然冒出来的安王吓了一跳。
楚祭酒板着张脸斥责道：“多大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还不向王爷见礼？”
“给安王殿下请安。”
“给安王殿下请安。”
两个不同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让正厅几位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安王扫了一眼后面一抹绿色的身影，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桃粉衣服的女子，眼中闪过惊讶和一丝他自己也没觉察到的欣喜，温和地说了句：“楚小姐不必多礼。”
“谢王爷。”
“谢王爷。”
楚辞利落地直起身，刚往楚相身边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娇呼：“哎呦～”
第81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7）
楚辞听到声音赶紧回头，就见楚柔正以一个标准的侧卧位，倒在方才安王站的位置_(:з」∠)_。
而安王正闲闲地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似乎方才他只是不经意地挪了挪脚步，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弱女子倒在自己面前。而他刻意避开的视线里透露出的情绪，居然是一脸的……嫌弃？
零零：“主人，这个位面的大神似乎有非常严重的洁癖，而且厌恶任何人的触碰。”
楚辞了然，然后幸灾乐祸地看了看僵在地上，散发着羞愤欲死气息的楚柔：该！叫你碰瓷儿！
一阵尴尬地沉默过后，楚柔没有继续倒地不起，很快就被自己的丫鬟给扶了起来，然后走到楚祭酒身边站好。
楚辞不禁心中感叹：啧啧，不得不说，楚柔这个人还是有很多被大家忽略掉的优点，比如说——脸皮奇厚。
你看她，刚丢了那么大的脸，此时面上只是一片绯红，仍然镇定自若地向楚相二人行礼：
“给父亲请安，给祖父请安。可能是阿柔昨夜睡得太晚了，刚才起身时竟然突然头晕了一下，给祖父和父亲丢脸了，让安王殿下见笑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季安：“嗯。”
“……”
楚柔俏脸一僵，放弃了与这位冰山王爷继续沟通的想法，转向楚祭酒说道：
“父亲，阿柔昨天看见父亲身上的荷包都旧了，昨夜特意赶工做了一个荷包。女儿拙笨，刚刚才做好，就急着给父亲送过来了，没想到安王殿下也在。”
若是平时，或者此时没有楚辞也在，楚相和楚祭酒还不会多想。但是安王前脚刚到了没一会儿，两个女儿后脚就都过来了，这不由得不让人怀疑。
楚祭酒看了看站到楚相身边，一脸我啥也不知道的楚辞，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羞涩乖巧的楚柔，他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自小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和心机。难道她一向温婉贤淑、无欲无求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似乎是为了缓和突然有些尴尬的气氛，楚辞看向安王，一脸天真地问道：“安王爷今日突然到我们府上，是有什么事要和我祖父他们商量吗？要是不太方便，我可以和妹妹先行离开。”
楚祭酒顿时觉得更头疼了。
阿辞还是那么能添乱。别说本来就没事，就算有事商量也不能直接这样说出来啊？这下可好，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竟然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让这俩丫头离开才能显得自然点了。
季安却不这么想。他非常欣赏地看着楚辞，觉得她这样大大方方的样子，介于京城的木头闺秀和北地彪悍的女子之间，这个度掌握得刚刚好，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本王前来，除了拜访两位大人，更主要是来恭喜楚大小姐赢得了这场赌局，并想向楚大小姐表示一下感谢。”
楚相和楚祭酒心里同时喊道：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恭喜？感谢？！楚柔一下子从懊悔自己的失误、倾慕安王的身份以及痴迷他的盛世美颜中清醒过来。
楚辞听得好奇：“哦？王爷还要感谢我？这是怎么说的。”
“武六。”
季安说了声武六，后面那个娃娃脸的护卫就恭敬地递上一沓银票。
季安也不伸手接银票，只是看着楚辞温和地笑道：“我前两日闲得无聊，在赌坊下了些赌注，方才赢了这么多钱，当然要感谢让我赢钱的楚大小姐你了。”
楚辞眼睛一亮：“你打算怎么谢我？”
“阿辞，不得无礼！”
怕楚辞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楚祭酒赶紧站起来客套：“王爷您太客气了，不过是小女与钱小姐之间的一个玩笑。您能赌她赢，就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了，这赢来的银子和她能有什么关系？着实是谈不上谢这个字。
唉，小女自小就被我惯坏了，说话口无遮拦，竟然敢和王爷开起了玩笑。
阿辞，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向王爷赔罪！”
季安摆摆手：“楚大人言重了，楚小姐快人快语，率直纯真，本王非常欣赏她这样的真性情。”
说完示意武六将那一沓银票放到楚辞面前，笑呵呵地问道：“这份谢礼如何？”
旁边的楚柔眼睛都瞪圆了：啊？那沓子银票得有二三十万两吧？都送给楚辞？凭什么！
这位安王殿下，麻烦您错错眼珠儿，看看这儿。这儿还站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大才女呢！难不成真让自己说中了，这位王爷其实是个半瞎全傻？
楚辞虽然很想接过银票，再说句谢谢。但是这样做显然会遭到全家人的反对，也不利于维护她之前树立的“不差钱儿”的高大形象。
零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崩了人设。”
楚辞露齿一笑：“见面分一半吧！”
零零：“崩了……”
“哈哈哈……王爷别在意，我开玩笑的，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楚辞摸了摸下巴，“不过要是完全不接受您的好意，似乎也太不识抬举了，我看这样吧。”
在楚祭酒心惊肉跳的注视下，她猥琐地搓了搓手：“听说您书画俱佳，还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而小女子不才，刚刚得了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写了几首口碑不错的诗。
我希望您能在这几首诗中挑出一首来，为我配上一副画，当做送给我的谢礼。不知您是否愿意？”
“胡闹！你这孩子……”楚祭酒训斥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季安出声打断了。
“好！楚小姐的想法非常有趣，本王荣幸之至。”
“呃！”楚祭酒剩下的训话都被季安给堵回去了。
看着相视而笑的季安和楚辞，楚柔气得握紧了拳头，手上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哼，楚辞这个草包，明明从小到大处处不如她，还偏偏什么都要和她抢。过去她被母亲养歪了，名声也臭透了，她还可以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走了狗屎运，得了安王的青眼。
不行，她一会儿就去找母亲想办法，不能让楚辞这么继续猖狂下去。她才是这个府里，最应该被宠爱被重视的嫡女！
楚相：看来我与我家阿辞之间的赌局，似乎是我要输了。（骄傲脸）
第82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8）
那场斗诗风波过去没两天，京城就又传出一件热闹事，而且依然非常风雅——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尊贵的安王殿下，亲自为刚刚翻身正名、荣获“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楚大小姐画了一幅画！
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安王为楚辞作的《桃花》诗配上了一幅画，但是这样听起来并不够劲爆。
众所周知，众口铄金。一句话传得的人越多，到后来慢慢就变成了：
“赵兄，你听说了吗？安王爷亲自给楚大小姐画了一幅画像！”
“孙弟，你听说了吗？安王爷被楚大小姐的才情倾倒，因见不到佳人而犯了相思，竟然偷偷画了一幅楚大小姐的画像。”
“吴婶子，你听说了吗？那个第一才女楚大小姐其实是个绝色佳人，比安王爷这位‘京城第一美男’还要俊呢，安王对她一见钟情，说是要上门提亲呢！”
等到“第一美男”和“第一才女”版本的“牛郎织女”传到郑府的时候，郑明珏才发觉到自己之前为何觉得安王总是特别奇怪了。
敢情人家是两情相悦？！
楚辞坐着马车，悠闲自在地晃荡到程记饭庄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见了一同前来吃饭的郑明珏。此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挺拔、气度非凡的青年男子。
虽然楚辞还是戴着长到脚面的帷帽，但是郑明珏一眼认出了她身边的丁香等人，非常兴奋地几步走进，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楚姑娘！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遇见你，真是好运气！那天你做的那几首诗真是堪称传世佳作，让我等自诩才子的酸书生叹服，自愧弗如啊！”
楚辞施了一礼，谦虚地说道：“郑公子抬举了，我这点才能于您这位‘明玉公子’那里，完全是班门弄斧了。”
“楚姑娘过谦了，我刚才还在和蔡世子说呢，我已经把你作的那四首诗并《咏柳》和《桃花》诗裱起来了，就放在我的书房里，也好提醒我以后不可轻狂，还要继续用功读书。”
郑明珏一边说表情还非常丰富，看来是真的非常喜欢那几首诗了。
零零：“呵呵，都是经典之作，他不喜欢才怪了。”
“子吾！”突然一个磁性的男声打断了郑明珏，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郑明珏这才想起来，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蔡世子呢，笑呵呵地介绍道：“楚姑娘，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淮……”坏了！
郑明珏一下子顿住了，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刚知道这位楚姑娘才不是什么单相思，她与安王竟是真正的一对儿！
唉，真是天意弄人。他之前那么努力制造机会，想让这两个人见面，却一直被各种原因耽搁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这样遇见了。嘿，他现在要是让这两人接触多了，在安王看来，那就是在挖他的墙角了！
不行，不能任两人继续认识下去了！
“子吾，你怎么光摇头不说话了？”蔡树把放在楚辞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看着郑明珏纳闷儿地问道。
郑明珏没回答自己好哥们儿的问话，而是扯着蔡树往来时的马车方向走，对楚辞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个……楚姑娘，我和……这位公子还有点话要说，你先进去吧！”
楚辞并不在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带着几个下人转身进了饭庄。
饭庄外，两辆华丽的马车旁，蔡树扯回自己被郑明珏拽住的袖子，停下了脚步，冷声问道：“子吾这是怎么了？那不就是你一直对我反复讲的楚辞姑娘吗？怎么好不容易见了面，我这个‘世子’竟然让你这么难以启齿，都只能用‘这位’公子代替了。”
郑明珏的脸苦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少山啊，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了。我之前并不知道楚姑娘和安王两人竟然是两情相悦的，这才因你所托，想到她可能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个‘阿辞’姑娘。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做那横插一脚的事情。
其实现在想想，不过就是都有个‘辞’字罢了。不说整个大周朝，就是这京城里，名字里带‘辞’字的未嫁女子肯定多得是。我们之前还没来得及细细地查，既然你这么在意，明日，不，一会儿我就安排人去查，务必把全城里叫‘阿辞’的姑娘全给你查明白了！”
“晚了。”
“啊？少山，你说什么晚了？”
蔡树扭头看向饭庄的方向，语气很轻地回答：“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位楚辞姑娘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阿辞’。”
郑明珏彻底傻了，一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明玉公子，此时大张着嘴，瞪大了双眼，毫无形象可言。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好友，目光一路随着蔡树渐渐走进程记饭庄的身影，半晌都没有移开。
这是什么情况？他把自己的好友给塞进了另一个好友的姻缘里，两个表面温和无害的大佬将要进行一场“二男争一女”的较量了，他这个真正温和无害的小书生应该怎么办？天哪，谁能来救救可能成为池鱼的自己？
显然蔡树并没有听到自己好友求救的心声，他完全跟随自己的心，慢慢走到了“锦绣阁”的门外。
“等一下，世子，这个雅间已经被一位小姐包下了，您若是要用饭，还请您随我到旁边的‘如意阁’，那里已经收拾好了。”掌柜的见蔡树竟然抬手就要推门，赶紧出声阻拦。
他这两天可是听了不少有关自家主子的绯闻，他也第一时间派人去确认过了。虽然不至于像外面传的那样，但是自家主子为楚大小姐的诗配画的事情绝对是真的。
说实话，虽然他实在对这位小姐的长相有些芥蒂，但对她的才情是真正佩服的。他主子可能真是被楚大小姐的才华折服了，但根据他对主子“冷心冷肺”的了解，只是因为心折于对方的才华，主子绝不会做出主动上门恭喜道谢这样的事情。
听武六说，这位楚姑娘现在变化很大，已经称得上一句“佳人”了。那她的身份、样貌、才情还都勉强能配得上自家主子，他们这些手下也希望主子能克服心理障碍，与一个好女子双宿双栖。
而这位被主子列入黑名单的蔡世子……
掌柜心中冷笑：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接近，这个极有可能是未来安王妃的楚大小姐了！
第83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29）
蔡树扭头看了掌柜一眼，挑眉问道：“里面的是楚大小姐？”
掌柜面上笑得和气：“这个小的就不能告诉世子爷了。”
“那就不劳烦你了！”蔡树说完快速出手，一把推开了锦绣阁的门。
“……”
掌柜的是专门负责经商这条线上的头儿，功夫上只是会一些，完全来不及拦下蔡树的动作，气得低声喝道：
“世子爷这样明闯，是不把规矩，不把我们程记饭庄放在眼里吗？您可知道，我们这里的大老板是谁？”
“就是知道才这样直接的，否则我哪里进得来？”
蔡树不再搭理掌柜，而是看向手脸上都沾满了油乎乎的酱汁的楚辞，跟随自己的心意灿然一笑。
楚辞被他笑得一愣。她能看出来，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仿佛一个人寻到了自己最珍视的宝物，明媚地如春日里的朝阳。
掌柜的看到楚辞的容貌也愣了一下，这位楚小姐果然是变化极大，要不是他这双强于一般人的眼力，几乎都认不出来，虽然还是那样的一副“油光满面”的样子……
“小姐，是小店失误，我这就将这位公子请出去。”掌柜回过神来，就提步拦在了蔡树身前，冷声道，“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阿辞，你还记得我吗？”
蔡树的功夫显然比掌柜高出不少，脚下一动，人就到了楚辞跟前。他望着那个与梦中身影有着熟悉气息的女子，心中一阵悸动。他按下心中激动的情绪，生怕吓到对方一样，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阿辞，你还记得我吗？”
楚辞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位突然深情向自己问话的公子，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淮南王世子蔡树？”
蔡树的眼睛里爆发出一团亮光，语气难掩激动地说道：“你记得我？！”
“哦，那倒不是。”楚辞淡定地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肘子，用丝帕慢慢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酱汁。
觉得差不多感觉不到油腻了，楚辞才悠然地说道：“我听郑公子提过，蔡世子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后，就一直在找一位叫做‘阿辞’的姑娘。听了公子你刚才的问话，不难联想到你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蔡树语气中满满是失落。
楚辞好奇地问道：“世子，您能和我说说你那个梦境吗？小女子着实有些好奇。”
蔡树一笑：“当然可以。虽然阿辞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能凭着自己的心跳认出你。我将那个梦境全部告诉你，你没准儿就能想起来了。”
楚辞不置可否，她只是在心里存有某些怀疑，正好想要借此机会，向这个人确定一下。
“我不同意！”季安冷着脸，一身杀气地走了进来。他盯着楚辞和蔡树两人之间一步之遥的距离看了一眼，身上的杀气更甚。
“世子，您这样贸然闯进我的饭庄，还离我的未婚妻如此之近，似乎并不合乎你们这些在京城长大的子弟，自小学的那些规矩。”
话音刚落，季安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匕首。匕首还在鞘里，季安就用剑鞘抵向蔡树的胸口，蔡树赶忙向后躲闪。
季安见他退出去好几步，也不继续缠斗，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蔡树稳住身形，冷笑道：“未婚妻？本世子竟不知道安王殿下已经订过亲了，不知换过庚帖没有，又是何时下的定礼？”
季安面色不变，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本王没有责任向你一一解释清楚。现在请你快些离开这里，不然本王可就不能保证这把匕首还在鞘里待着了。”
“哦？正好本世子早就听说，安王殿下文武双全，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讨教。今日正好，我就露个怯，向殿下讨教几招！”蔡树看见楚辞和季安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的身形，心里的恐慌和气愤几乎压不住，一个声音不断在叫嚣着：去，把你的阿辞夺回来！
季安嗤笑了一声：“好啊，既然咱们世子爷有这个要求，那本王就不客套了。不过，你也得拿一件兵器，这样才公平。”
蔡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和衣服，说道：“抱歉，本世子平时为人温和，没有什么仇家，更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
楚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啧啧，别说，这两个人站在一处，这长相气质还真是养眼。对了，零零，大神非要用兵器，是因为他那个严重的洁癖吧？”
零零：“嗯，估计是。”
楚辞：“零零，一会儿你注意着点儿，别让大神受了重伤。哎，你帮我看看，这个蔡树有没有问题，不然怎么莫名其妙地梦到了什么‘阿辞’，这也太巧了。”
零零：“嗯……我感觉不到他有什么问题，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旁边两个大帅哥还在继续讨论是否使用兵器的问题。
季安皱着眉说道：“你少给我这耍花招，不敢比就说不敢，我虽然会笑话你，但是却不会告诉别人的。”
蔡树一耸肩：“是你非要用什么兵器，我趁手的家伙什儿都在府里，难不成还要我现回去拿？”
“殿下，少山！”在外面纠结了半天的郑明珏听到属下说，安王殿下冲进了饭庄，赶忙从马车上下来，这才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大堂里的客人正被掌柜客气地往外送，一桌补偿一两银子，给他家主子制服情敌清场子。
“唉，你们这是做什么？都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贵公子，竟然就明晃晃地拿着匕首在这里对峙，是打算像莽夫那样打一场吗？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郑明珏关上雅间的房门，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不住地叹气。
“子吾说得有道理。”季安突然开口说得。
“确实是。”蔡树也附和道。
当场的人都被他们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给整蒙了。
郑明珏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两位好友心中居然如此有地位，几句话就能说得两人回心转意。这些年的交情和付出，值了！
“咱们约个时间，私下里比试一场吧，带上你的武器。”季安看着蔡树平静地说道。
蔡树：“正有此意。”
郑明珏怒摔，我他娘的真心都喂了狗了！
第84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0）
楚辞不知道两人后来约定的在哪里比试，也不知道他们约的哪天，不过她从郑眀珏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安王殿下以一招的优势险胜。
两人说是切磋技艺，但作为输的一方，蔡树有好几天都非常安生，没有像郑眀珏想的那样，去找楚辞述说他的那个“梦境”。
楚辞虽然好奇，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依然紧锣密鼓地计划着怎么早日拿下大神，结束这个位面。
谁知，还没等她进行下一步计划，季安就私下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来。
信上写了很多，而且颇具文采。零零跟着看了一遍，作出一句话总结就是：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
零零：“主人，大神向你求婚了！”
楚辞得意一笑：“别激动，这都是在咱们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我要在答应他之前，确认一件事情。”
零零：“什么事？”
楚辞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辞走到书桌前，铺好纸，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让小六交给了安王派来送信的人。
第二天，安王爷又给楚府递了拜贴。因为楚祭酒没在，休沐在家的楚相将安王迎进了正厅。
“王爷，快请上座。”
“相爷您德高望重，您请上座。”
两人来回谦让了一番，最后一左一右，面对面坐好。
季安单刀直入：“相爷，晚辈今日造访，是想见一见楚大小姐，当面问她几句话，不知您可否通融一二？”
楚相捋了捋胡子：“恐怕不行。”
楚相心里已然有了谱儿，今日这位王爷格外客气，也不称“本王”了，直接以“晚辈”自居，看来是想试探一下阿辞和他们这些长辈的意思。
阿辞定然是愿意的，但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积极了。只有将这位王爷难上一难，压一压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他们楚府也不是一见了他安王，就乐颠颠地要攀亲的。
其实，这种风俗在很多地方都有，只是到目前为止，几乎没人敢用在皇室的人身上。
季安听了楚相的回答，并不意外，温和有礼地再次问道：“既然如此，相爷能否允许晚辈到府中花园看一看？
是这样，我早就听说，贵府的桃花远比郑府后园的桃花开的还要好。眼看桃花开的最好的时节就要过去了，能否让晚辈欣赏一下？”
楚相一听就明白了。
这位安王怕是早就和阿辞约好了，要在花园的桃林里见面。之前他和自己说要与阿辞见面，那不过是虚晃一枪，让他不好连着两次拒绝他。
哼，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合起伙来糊弄自己。也罢，老糊涂，老糊涂，人一老了就得装糊涂。只要阿辞能过得好，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就得适当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王爷不嫌弃府中的花园简陋，老朽便让人领您过去，老朽今日身体欠佳，就不能奉陪了，还请王爷海涵。”
季安赶忙摆手：“相爷您太客气了，晚辈就是随便转转，哪敢劳您陪同。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我府上还收着一棵五十年的老参，回头就让人给您送来。”
楚相推辞了几次，就欣然谢过了。
季安来到花园后，没让任何人跟着，一个人慢悠悠地往一片烂漫的桃花林走去。
“桃花坞前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再折桃花换酒钱。”
遛了一会儿，他就突然听到桃林里传来一阵美妙的歌声，这歌曲不光词儿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也与现今传唱的不同，别有一番韵味。
季安心中一喜，听出这个声音正是来自于楚辞。
不过季安并不打算破坏掉佳人吟唱的雅兴，而是放轻脚步，慢慢向那个方向靠近。
在一片粉色的桃花中，一个娇俏的身影正懒洋洋地躺在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桃树上，俏脸被一条丝帕盖住。
季安只能隐约见她一袭粉色长裙，纤细的腰间系着一条淡黄丝绦，粉色的绣花鞋来回踢动，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神秘美好，直似误入人间的仙子。
五步、四步、三步……心跳的鼓噪中，他终于来到那棵桃树下，轻声问道：“阿辞姑娘，你现在哼唱的曲子和词也都是你自己所作吗？”
“呀！”楚辞似乎被他突然出声吓到了，丝帕也从脸上飘落，季安终于看到了这位仙子的真容。
白皙光洁的皮肤，柳叶弯眉下，一双桃花眼极其灵动，玉面含粉，红唇微启。
虽然几日不见，她又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但季安知道，这就是他的阿辞。无论是美是丑的外表下，那个莫名牵动他心绪的阿辞。
发现了站在树下的季安，一脸惊喜的楚辞似乎没有坐稳，一个趔趄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季安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接，一个又香又软的人儿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喂，你快放我下来！”声音清脆，如黄鹂般动听。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闻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而且是一股不同于其他女子脂粉香的清爽。
“如果我不放呢？”笑话，温香软玉在怀，他怎么可能不多享受一会儿。
“你太也无耻！”楚辞假装在挣扎时无意碰了一下他手臂的麻穴，季安双手不自主地往回一撤。
楚辞轻巧地站稳后退两步，歪头看着他：“根据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安王殿下似乎是一个极度怕脏，又讨厌与他人碰触的人。不知我猜测得可是有几分准确？”
季安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阿辞聪慧天成，而且目光如炬，猜测得一点儿没错。”
“那也不对啊，”楚辞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方才可不像讨厌与人触碰的样子，抱着我时轻佻地像个登徒子。”
季安笑容加深：“所以我对阿辞的心才是真的。别人在我眼中都是脏的，只有你如这枝头的桃花，如夜空中的皎皎明月，永远都是最美好最纯净的。”
楚辞用一根手指抵住下巴，歪着头问道：“你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将那个什么花魁迷住的吗？”
“这……”季安语塞，这让他怎么解释。
眼看楚辞的脸色沉了下去，季安赶忙说道：“你不喜欢如烟，我就把她送走。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除了你，别的女子我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楚辞吃惊地问道：“难道你喜欢碰男人？！”
季安脸色铁青，咬牙答道：“我更不喜欢男人！”
第85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1）
楚辞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突然抽了一下。你不会真生我的气了吧？”
季安面色稍霁，冷声道：“你要相信，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刚才那种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
楚辞猛点头：“嗯嗯，一定不说了。”
她差点忘了，在这种时代，说一个直男喜欢男人，这种玩笑似乎不太能被对方接受。
零零：“该，叫你皮！”
楚辞得到了季安的答案，犹不知足，试探着问道：“那以后……你会不会又喜欢上别人啊？会不会觉得别的女子也像桃花像月亮，也不在意与她们有些触碰……”
季安看了楚辞一眼，见她一副羞答答的小女儿姿态，心中又好笑又甜蜜，脸色彻底恢复正常。
“那你介不介意我喜欢别人呢？介不介意我碰别的女子呢？”
“介意！”
季安语气温柔：“那我以后就只喜欢你，也不碰其他女子，保证永不纳妾！”
楚辞惊喜地喊道：“你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楚辞高兴地几乎眉飞色舞，“你一会儿就把自己刚才向我保证的话，再去和我祖父说一遍。昨天你问的那件事，我就答应了！”
…………
刚进四月，京城里就出了一个大新闻——“京城第一美男子”安王殿下和“京城第一才女”楚大小姐订亲了！
老百姓们都高兴坏了，要说这一对儿璧人，可是被他们关注了好久。那些专写两人爱情故事的话本子，卖得都出奇的好。
什么“英雄救美”（落水）、“因诗结缘”，什么“作画慰相思”、“拳打蔡世子”……
而且，据说安王殿下为了讨心上人欢心，还将从前纳的醉梦楼头牌，那个叫如烟份给送走了。
据说，安王在楚大小姐的祖父和父亲面前立下誓言：他此生只有楚大小姐一个女人。
还据说，楚大小姐非常感动，说了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两人的故事感动了京城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从此将楚大小姐奉为偶像。
…………
“全民偶像”楚辞最近日子过得特别舒心。这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要踏实准备做安王妃，每天好好给大神充电，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位面的大神灵魂就能修复好了。
楚辞写了个清单，上面将京城里所有好吃好玩的地方都列了出来，她计划在嫁进那个更加沉闷的安王府之前，好好玩够本。
然而，她的“单身玩乐计划”刚进行了没几项，她就觉出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零零，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几天在外面吃饭时，似乎总有人在跟着我。”
零零叹气：“唉，主人，你太迟钝了。自从那次大神给你‘写’的诗配画以后，你身边就有了一群武功高手。
你和大神订亲之后，这些人手又增加了一倍。不过他们对你都没有恶意，应该是被大神派来保护你的。因此我为没着急告诉你，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哼，零零，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助手。”
楚辞抱怨了两句，又纳闷儿道：“零零，你说我一个相府的嫡孙女，和谁也没有什么大仇，就算他安王的脑残粉多，也不至于派这么多人手保护我吧？
难道是他的仇家太多了？嗯，因为恨他而报复我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可是，他是位闲散王爷，谁没事跟他过不去，还要算计未来的安王妃呢？”
零零也帮她分析：“会不会是太子？大神不是一直站在凉王一边，和太子不太对付吗？太子打算打断凉王得力的臂膀，从大神那讨不到便宜，没准会从他未婚妻这里下手。”
“有道理，零零真聪明！”楚辞夸了零零几句，还是有些不放心，“零零你多注意点大神那边的情况，千万别让大神被太子的人给算计了。”
“是，主人。现在大神就在程记饭庄，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楚辞想了想，叫上平时跟着自己那几个人，往程记饭庄去了。
刚一进程记饭庄，掌柜就赶紧迎上来：“楚小姐，您来了。哎呀，今天饭庄人多，雅间都满了，您要等可能起码要一炷香以后了。
要不这样吧，您把想吃的菜都告诉我，我去让后厨给您抓紧做，一得就赶紧给送到您府上去，保准和在这里吃味道一样。”
楚辞扫了一眼掌柜，心说不对。这掌柜的眼神怎么有点躲闪，似乎有些心虚焦虑，这话里更是想要往外赶她？
“哦，是这样啊。”楚辞假装什么也没发觉，随意地问了一句，“王爷今天来过饭庄吗？”
“没有！”掌柜立马斩钉截铁地回答。
零零不干了：“主人，我的情报绝对准确，这个掌柜在撒谎！大神现在还在这里呢，就在二楼的‘如意阁’”！
楚辞心中冷笑：哼，他在这里，却让属下拦着自己，甚至还往回哄她。这要是没有什么猫腻，她两个月不吃酱肘子！
楚辞冷笑道：“呵呵，掌柜的，你这话不对吧？就在刚才，我手底下的一个人还告诉我，王爷他如今就在这里，而且就在那个‘如意阁’！”
“这……”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这话让他怎么圆？
他大意了，以为未来王妃就是一个会做诗的弱女子。哪知道她不光将王爷的行踪掌握了，还肯定地知道他在哪一个雅间。
楚辞见掌柜的说不出话来了，心里的怒火腾腾网上冒。
好啊，这个混蛋这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在哪儿，那肯定是那间雅间里有不能让自己看到的人。会是谁？那个被送走的青楼头牌？还是别的哪个妖艳贱货？！
零零感受着楚辞剧烈波动的情绪，不由得暗暗叹息：唉，主人还说自己要做一个不动真感情的渣女。连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情敌，都能让她如此激动，这分明就是爱惨了大神啊。
楚辞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掌柜，噔噔迈步上了二楼。
“王爷，楚小姐来了！”守在门外的武六赶紧出声提醒里面的安王。除他之外，还站了两个眼生的护卫。
楚辞这回更是百分之百肯定了，这个雅间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好你个季安，这话才说了没几天，你就要背弃自己的誓言了吗？！”
楚辞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季安刚刚起身站起来，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和他隔着几个座位的椅子上，缓缓站起来一个俊美的青年男人。
第86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2）
纳尼？男人？！！！(ﾉ○Д○)ﾉ
零零：万万没想到！
“主人，你一定要撑住！”
楚辞攥了攥拳头，目光阴冷地划过那个相貌俊美的陌生青年，又转向季安，冷笑了两声：“呵呵，季安，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
季安还没说话，那个俊美男子就先开了口，不过不是对楚辞，而是冲着季安：“东东，这就是那位楚大小姐吗？”
楚辞冷冷地看着季安：“东东？这是什么，小名儿还是爱称？呵，原来你俩平时都是这么亲昵地称呼对方的啊？”
季安从没见楚辞有过这样毫无温度的表情，慌乱地解释着：“阿辞，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呵，那就省事了。你就直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你的属下骗我说你不在？为什么这么怕我知道你在和这个人见面？”
“阿辞，我没有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唉，在这里说不清楚你，先回去，我保证一会儿就去找你，向你解释清楚。”
“不需要了！到现在你还要往外赶我走，连一个明确的解释都不能给我。”
楚辞感觉自己的心一下一下抽痛，强忍着不适说道：“季安，算我看错了你！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继续当你的东东，我自会找别的公子世子。回去我就让祖父解除咱们两个的婚约，你我二人，此生以后永不再见！”
说完这些话，楚辞一个转身，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季安哪能让她这样就走了，赶紧抬脚往外追，可还等他没迈出第二步，就被旁边的青年给一把拽住了：
“东东，咱们刚才的话还没谈完呢，你……”
“滚！”季安此时就像一只红了眼的狮子，抽出袖中带鞘的匕首，冲着青年抬手就是一下。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刚才楚辞泛红的眼眶，和那失望决绝的眼神。
怎么办，阿辞一定是误会他了，他必须赶快追上她，和她好好解释清楚。婚约不能解除，去他娘的不再相见！
青年反应很快，迅速躲开了那一下。但是他依然不打算让季安离开，一步挡在了季安面前。季安这下彻底被惹急了，拔出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奔青年刺了过去。
外面的护卫们哪能坐视不理？也纷纷冲进来，护住各自的主子，几人就在雅间里打了起来。
这么一耽误，楚辞就冲到了饭庄外面，后面紧紧跟着丁香。
“小姐，您慢点跑，看着点儿前面！”
“砰！”话音还没落，楚辞就一头撞上了一个人，因为冲劲太大，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姐！”丁香吓了一大跳。
还好那个被撞的人及时伸手搂住楚辞的腰，把她捞了起来。
“楚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耳熟。
楚辞站稳脚步，抬头一看：“世子？”
蔡树看着楚辞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楚辞摇摇头：“没有谁，谢谢世子关心。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想要回府休息了，改日再找机会和世子聊天。”
“楚姑娘，”蔡树没有让开路，而是继续盯着楚辞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那个梦境吗？择日不如撞日，何不趁今日的机会，咱们找个地方，我将那个梦境好好给你讲一讲。”
见楚辞还要摇头，蔡树又说道：“那个梦境里，有光怪陆离的亮光，似乎还有人喊你叫‘女王’。”
“女王？”丁香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老天爷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楚府上下都是要被杀头的！
楚辞却惊讶地看着蔡树，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有别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蔡树看着楚辞认真地回答道，“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由于过去的时间太久，我需要慢慢回忆才能想起来。”
“好，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楚辞悲伤的情绪被转移了一部分，上了马车后，跟在蔡树的马车后面，慢慢地往城外走去。
等季安终于摆脱掉了那个青年，飞奔到饭庄外面的时候，楚辞的马车早就没了踪影。
“来人！”
季安此刻心里乱成一团麻，已经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大声喊了句“来人”，立马有一个面目普通的小贩跑到了他跟前。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季安稳了稳心神，低声问道：“商七，你看到方才楚辞小姐去哪了吗？她是上车回府了吗？”
商七纠结了两秒钟，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楚辞小姐似乎非常伤心，不小心撞到了淮南王世子身上。后来不知道蔡世子说了什么，楚大小姐就上了马车，跟在世子马车后面，朝城门的方向去了。”
“混蛋！”季安气得一脚踢翻了路边的一个卖菜的摊子，周边的摊贩和行人都吓得往远处躲去。这皇帝的儿子要是打了人，那可就是白打了。
季安连着踢翻了好几个摊位，头上的青筋才消失，他喘着粗气停下来，吩咐道：“武六，给武大传消息，一个时辰之内，我就要见到楚大小姐！”
“爷！”商七立马出声阻拦，“爷现在身边不能少了人，传消息这点儿小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了。”
季安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去也行，快去吧！”
商七冲武六点了点头，又朝另一个不起眼的小商贩使了个眼色，然后就飞快地离开传消息去了。
那个不起眼的小商贩叹了口气，慢慢挪进程记饭庄，躲在厨房和掌柜的说：“商大，我看爷的情绪非常不对劲，你让武六他们跟紧点儿吧。
还有，外面现在半条街的摊子都被爷给踢烂了，你快让商四拿着银子，每一个都好好安抚一下。”
掌柜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商二，我刚才看着爷的样子，心里难受得很。看来爷是把这位楚姑娘放在心尖儿上了。算了，不说了，外面你还得继续看着点，我这就找商四武六他们去。”
第87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3）
如意阁里，俊美的青年男子站在窗户边，看着呆怔在街上的季安，叹了口气，喃喃道：“东东，不要怪我，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您的伤……”一个侍卫犹豫着走上前，看着青年身上被划破的好几处痕迹，小心地说道。
青年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皮外伤，略微擦一点儿药就好了。我今天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就先回去吧。”
…………
楚辞的马车跟着蔡树的马车后面，出了城门不久，就进了一处幽静的庄子。
马车停下后，楚辞下来四处打量了几眼。这是一个看似简单朴实，实际上布局非常讲究的庄子，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的位置都非常协调，房屋外观设计地也非常雅致，让人看了就觉得非常清新舒适。
“楚姑娘，这是我的庄子，你到这里可以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闲话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闲人闯进来。”蔡树见楚辞打量庄子，微笑着走到她近前解释道。
楚辞点点头：“世子有心了。”
蔡树笑容加深，看着楚辞呆了几秒，才又说道：“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就在那处凉亭里面聊一会儿吧。”
楚辞看向他所指不远的那处凉亭，亭尖是枣红色，里面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椅，石桌上摆了一套茶具，椅子上都铺着缎面的厚垫子。亭旁绿树掩映，溪水潺潺，非常适合在这样的春日里闲坐聊天。
两人慢慢走过去，在亭子里面对着坐好，就有丫鬟沏好了茶端上来，还有几盘瓜果蜜饯。
“既然都是你的人，我也就不拘束了。”楚辞摘下帷帽递给身后的丁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赞了一句：“好茶！”
“姑娘喜欢就好。”蔡树灿然一笑，端起杯子也喝了一口。
楚辞没再与他客套，直接问道：“世子说你那两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叫‘阿辞’的人，能再详细说说吗？”
蔡树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楚辞乌黑的头发往下，扫过她光洁的额头，细细的眉毛，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看够了吗？”楚辞把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放在石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没有，怎么也看不够。”蔡树笑着收回视线，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恐怕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呢。”
楚辞拿起盘子里的一个蜜饯，放在嘴里嚼着，含糊地说道：“你请我过来，就是打算和我喝茶打诨，顺便调戏我几句的吗？”
“在下没有说笑，那些话都是蔡某的肺腑之言。”蔡树认真地直视着楚辞的眼睛说道。
“哦。”楚辞随意地应了一声，拿起盘子里最大的一个桃子，双手抱着，极其专注地“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蔡树见楚辞并不搭理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温声说道：“那日我意外陷入昏睡，梦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成了另外一个人。梦里的场景非常模糊，我只对几个画面的印象特别深刻。
其中之一是在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或者宫殿似的地方，那里的光线非常暗，只有一个台子上的光特别晃眼。我似乎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就见那里有一个姑娘站到台子的最前面，将手里的衣服披在了什么人的身上。在一片嘈杂声中，她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来。
但是她说话的具体内容，在我醒来之后就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心跳得厉害，目光停留在那个身影后就没办法移开了。后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女王”。
第二个场景是在一个高大奇特的阁楼或者塔前，天色有些晚了，我和她正在作别，但是她似乎说了句‘请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了’。当时我就觉得内心又疼又苦，这种感觉特别真实。
第三个场景依然是在那个奇特的地方，那个姑娘和一个青年在一起，那个青年搂着她的肩膀，叫她‘阿辞’。阿辞还对我说，希望我祝福他们。我那时心痛地像要死过去一样，醒来之后还忘记不掉那种绝望的感觉。”
楚辞早就放下手里的桃子，认真地听蔡树讲述他的梦境。她越听越惊讶，到最后她已经知道他梦里变成的那个人是谁了。
“零零，他是陆一平？！可那不是上一个位面的NPC吗？这里的人员已经紧张到要重复使用同一个NPC的地步了吗？”
零零也很诧异：“应该不存在这种状况才对，难道这个蔡树是从上一个位面穿越过来的？那他的记忆应该不会这么模糊才对啊。
而且他全部保留了这一世的记忆和习惯，那个梦似乎真就是一个梦。也许是镇魂塔不太稳定，导致位面之间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交集。”
看到楚辞先是惊讶后是凝重沉思的表情，蔡树眼睛里爆发出一团光亮，激动地站起来说道：“阿辞，你想起来了对吗？你就是阿辞，那个梦就是咱们经历过的前世，对不对？”
“这个……”楚辞一时语塞，她要怎么向他解释那个梦，怎么解释她是阿辞，他却很可能不是陆一平？
难道要说：世子啊，这绝对是个误会，很可能是你在的这个空间内分泌紊乱了，导致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bug？
看到楚辞一脸的纠结，蔡树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看来你确实想起来了，但是我又来晚了，对吗？你对安王产生了感情，就像前世那样，希望我祝福你们。但是我不同意，我不要再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这一世，你的幸福必须由我来给！”
“世子，你先别激动，这个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楚辞往后躲了躲，看向蔡树的目光中带着同情。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要尽量把局面控制住：“你应该知道‘庄周梦蝶’的典故吧？这个事情就与这个典故类似。
你呢，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呢，刚好也做了一个梦，梦境里的情节和你梦见的非常相似。
但是，那不是什么前世，咱们更没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情缘，一切都不过是幻境而已，那都不是真的。”
第88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4）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真的？！”
蔡树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喝了口茶，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在自欺欺人，”他目光伤痛地看着楚辞，“你要是非要说这还不是前世，那我问你，为何别人没有做过相同的梦，偏偏是我们两个呢？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摆脱我，好去和安王双宿双飞罢了。”
楚辞感到有些头疼，耐心地解释说：“你回忆一下，在那之前你不是差点死掉吗？随后你昏睡了两天，那个梦境就是你在死亡边缘产生的某种幻觉。
我也一样，那次落水让我差点丧命，昏迷时才产生了幻觉。
要说别人没有做相同的梦，嗯……大概是做一样梦的人没有我们幸运，在睡梦中都死翘翘了吧。”
零零鼓掌：“主人真能胡说八道。”
很显然，蔡树也不相信楚辞刚才的这套说辞。
他一把抓住楚辞的手，激动地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就知道，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想牢牢地抓住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
楚辞被他抓得有些疼，挣扎着喊道：“喂，你有话说话，别随便动手。嘶，你快放手！”
就在这时，凉亭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混蛋！你找死！”
季安飞身到了凉亭当中，抽出匕首，砍向蔡树抓着楚辞的那只胳膊。蔡树赶忙撤回手，往后退了几步。
季安却没打算就此罢手，他紧跟着上前冲了几步，不由分说，抬手便刺。
蔡树跳出凉亭，在一片空地上和季安周旋。只一会儿工夫，手无寸铁的蔡树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身上多处被匕首划伤，狼狈地四处躲闪。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季安这次不同于简单的切磋，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
蔡树带来的护卫和庄子的家丁都被季安带来的人给拦住了，根本没办法过来帮忙。要是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一会儿准得出事。
楚辞站在凉亭里焦急地喊道：“快住手！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季安你冷静一点儿，这样下去会闯出大祸来的！”
然而，季安仿佛入了魔，根本听不进去楚辞的劝阻，依然对蔡树步步紧逼。
楚辞急坏了，转头冲经常跟在季安身边的娃娃脸侍卫喊道：“你们这些护卫都是傻子吗？快去拦住你家主子啊！”
武六一抱拳：“楚小姐，我们主子对下属要求严厉，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干涉他的事。”
“一群榆木疙瘩！”楚辞不再指望别人，翻身跳出凉亭，飞奔来到打斗现场，或者说是单方面殴打现场。
她四处看了看，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零零，给我加个buff，我得拦住大神！”
“好了，主人！”
楚辞捏着石子，瞄准季安握着匕首的右手腕，用力甩了过去。
“啪！”有了零零加持，石子稳准狠地砸在季安的手腕上，让他立马松了手，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楚辞几步冲到季安跟前，握住他的两条胳膊，狠狠地骂道：“季安，你疯了吗？堂堂王爷，做事不计后果，你是打算这样明目张胆地杀人吗？”
季安怔忡了一会儿，才一把抱住楚辞，像个孩子一样哀求道：“阿辞，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不要解除婚约，不要和别的公子世子在一起，不要永世不见。
我愿意和你解释，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只要你不离开我。阿辞，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楚辞从季安的语气里听出了恐惧、后悔和卑微，这让她的心酸涩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愿意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只要你的解释能让我满意，我就答应不离开你。”
“真的？”季安后退一步，扶着楚辞的双臂，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没骗我吧？”
楚辞回视他：“没有骗你。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这些比较好。”
“阿辞说得对！”季安立刻转身冲吩咐武六，“放了那些家丁侍卫，马上离开这里。”
“且慢！”
一身狼狈的蔡树拦住季安二人，紧盯着楚辞问道：“阿辞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和这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离开吗？他刚才可是差一点儿就杀了我！他这个人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他……”
“闭嘴！”
季安一脚挑起地上的匕首，伸手稳稳地接住，然后将闪着寒光的尖端指向蔡树：
“本王警告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阿辞百步之内，否则后果自负！”
蔡树没有说话，目光依然执着地停留在楚辞脸上。
楚辞叹了口气，轻轻拉下季安拿着匕首的胳膊，朝蔡树一福：“世子错爱，这是楚辞的荣幸。然而，我的一颗心都在季安身上，今生注定是与世子无缘了。
楚辞也请世子放下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找一个真正适合你，能够与你相伴终生的有情人。
楚辞就此别过，望世子保重。”
楚辞说完，拉着季安的袖子绕过蔡树，带着两人带来的下属仆从，出了别庄，一路上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楚辞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一角，看向外面骑马并行的季安，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季安坐在马上正在出神，被楚辞的问话打断了思绪。他骑马靠近马车，柔声说道：“我的一处庄子，离这里不太远，但却比那个混蛋的破庄子大多了。”
楚辞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个人有时说话办事还是那么幼稚。
他们到了季安的庄子时，距离关闭城门的时间只剩一个时辰了。
“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
楚辞喝了口茶，直直看向季安的眼睛，问道：“今天在程记饭庄里的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不愿意在那里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我不愿意在那里说，是因为有些话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只能单独告诉你。至于你今天在饭庄看到的那个人……”
季安转开视线，沉声说道：
“那个人……是我大哥，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第89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5）
庆丰十年六月，今上已达不惑之年，他唯一的嫡子——二皇子季凉，刚刚度过他的十八岁生辰，就有一部分人朝臣向今上请封，册立季凉为太子。
众所周知，大周朝之前的数位皇帝在位的时间都不太长。为了社稷安稳，朝中早有了一些希望皇上尽早册立太子的声音，却都被皇上当场驳了回去。
如今二皇子成年，几位朝臣经过商议，想着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再次在早朝时提出，尽早将季凉册立为太子的事。
“启禀陛下，二皇子天资聪颖，为人谦和宽厚，早有贤名，如今又已成年。臣等认为，二皇子作为唯一的嫡出皇子，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
“早日册立太子，也能稳定朝局，这都是为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
“皇后出身高贵，为人大度，处事公平，将后宫处理得井井有条，上上下下的宫人对她都心悦诚服。二皇子和六皇子在皇后的教导下，均有才名传出，堪称一代贤后……”
这样对于皇后和二皇子的称赞，皇上听了一个早朝，却只字未答。所有请立太子的折子，都被他压在龙书案上，未作批复。
皇上这样的反应引起了诸位大臣的不满，也让不少人对圣意有了诸多猜测。
几位朝臣商议过后，想要再次进谏陛下，这次誓言“死谏”，让陛下早日立下圣旨。然而，还没等他们行动，郭皇后突然得了一场急病，撒手人寰了。
一时间，各种传言甚嚣尘上，皇上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贬谪了几个闹的最厉害的朝臣，杖杀了两个在早朝“死谏”的言官。
就这样，没人再敢提起册立太子这句话，这件事也被无限期延后。
庆丰十三年，宠冠六宫的吕淑妃被册封为吕后，在这之前，整个后宫早已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甚至有部分官员都是听命于她。
这时的嫡出皇子就由二皇子一人，变成了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三人。很快就有朝臣提出，请封嫡长的大皇子为太子，但是依然没有下文。
直到庆丰十四年，大皇子季坚的嫡长子出生，在经过吕后授意，皇上默许的情况下，几位大臣在上朝时同时上了折子，提出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册立季坚为太子的旨意，第二天就被传达了下去。
那年季安只有十一岁，一个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年纪。除了二哥季凉的关心，三哥五哥的陪伴，没有人关注这个没了生母的皇子。
在众臣眼中，他只是个长相出奇漂亮可爱，却毫无特长、沉默寡言又不受宠的皇子。
小季安却也乐得这样没有压力。除了跟几个哥哥淘气，他就喜欢一个人偷偷跑去一个被废弃了的宫殿，那是他偶然发现的地方，几乎很少有人经过。
一到初夏，那个宫殿周围就开满了野花。那里还有一棵树叶繁茂的大树，季安最喜欢爬上那棵树，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彻底踏实放松地睡上一大觉。
这一天，季安像往常一样，躲在宫殿外的那棵大树上睡觉。然而，就在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听到树下有练武的声音。
他禁不住好奇，悄悄从树叶的缝隙里往下看。就见大哥，也就是太子正挥舞着一条木棍，泄愤似的胡乱砸向周围的花草。
郭后去世的时候，季安虽然年纪不算很大，却也已经开始懂事了。他忘不了郭后下葬那一天，二哥季凉歇斯底里的哭喊。也偶尔能从二哥看向父皇、看向吕后和太子的眼神中，读出一丝仇恨。
没人告诉小季安，那个待他如亲母的郭后是染了什么病去的。但是聪慧的他从别人的反应中，猜出了一丝真相。
他不知道弱小的自己能如何帮助二哥，但是他尽量远离着皇上和吕后，远离着太子。他会刻意去逗笑二哥，也在心底里仇视着夺去二哥笑容的那些人。
如今见到太子气到发红的双眼，小季安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他决定一会儿就去找五哥，让他带着自己出宫找二哥。他要向二哥好好形容一下，这个太子暴躁的模样。
二哥如今依然很少笑，可没准儿他把眼前的情景夸张表达一遍，比如说太子正在偷偷地哭鼻子，二哥也许就笑了呢？
小季安越想越高兴，忘了季坚还在下面，不小心笑出了声。
“谁在那儿呢？快出来！”季坚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跳起来，木棍扫向季安目前待的位置。
季安吓坏了，本能地往旁边一躲，木棍是躲开了，却从树上掉了下去。
“砰！”
“哎呦！”
小季安除了爬树，一点儿功夫都不会，这一下可把他给摔疼了。
“老六，怎么是你？”季坚看着躺在地上痛得起不来的季安，感到颇有些意外。
“是我怎么了？”
季安好容易缓过劲来，拍掉季坚伸出的手，恨恨地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季坚知道季安和季凉关系最近，对他的反应并不恼怒。说实话，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六弟的。
这个皇宫里，不论皇子还是公主，自打出生后，就在他们生母反复刻意的灌输下，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却有着大同小异的嘴脸。
这些年，他受够了吕后对自己的那些“谆谆教导”，也看够了兄弟姐妹们表里不一的“真情”。就连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平时也是虚情假意。
只有这个六弟，从小漂亮得不像话，人也纯真烂漫，直来直去，喜欢和讨厌都挂在脸上，至今保留着赤子之心。
“东东，我记得你的乳名是这个吧？”季坚扔了木棍，语笑晏晏地看着季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讨厌我？”
小季安站起身，撇了撇嘴：“白日做梦！”
一个还没到自己胸口高的半大孩子，作出这副做派，把季坚逗的忍俊不禁，忘了来之前的恼怒和不甘。
这么一个漂亮又有趣的小人儿，如果能经常见到就好了。
季坚脑海中闪现过这个想法，就很快有了主意。
“东东，我们打个赌吧？”他说。
第90章 绝色王爷的丑妃（36）
“打什么赌？”小季安警惕地看着太子季坚。
季坚故意挑衅地撇了撇嘴：“嗤，你胆子这么小，我看还是不要赌了。别到时候你输了，还要哭鼻子，我可不会哄孩子。”
季安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被季坚用话一激，马上昂起头，像一头呲着牙的小兽一样喊道：“你少瞧不起人了！赌就赌！”
季坚轻易得逞，板着脸赞叹：“不亏是我的弟弟，这份气魄难得，更是一个说话算数的小男子汉！
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料子，每天这么除了玩就是找地方偷懒，实在是可惜了。
这样吧，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教你一些功夫。若是三个月后，你与我过招，能在五招之内不败，就算你赢了，我就能答应你一件事。反之，若是你输了，你就得喊我一句师父，如何？”
“好！君子一言……”小季安痛快地答应下来。
“快马一鞭！”季坚心情愉悦地接了一句。
说心里话，小季安觉得这个赌挺划算的。他不但能学功夫，多点儿本事帮助二哥。万一赢了，他还能想个办法好好治治这个太子，为二哥报仇！
要是万一输了呢……他就不认账！愿赌服输？嗤，谁能作证！
季坚看着小季安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大概能猜到他正在打什么主意。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明明什么心思都藏不住，还偏偏装出一副大人样，让他觉得实在有意思极了。
从那天开始，季安就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在那个偏僻荒凉的宫殿里等着季坚来。
两个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得努力，虽然气氛不太融洽，却也算和谐。
不过，季坚肯定不如他那么闲，偶尔就会迟到或者根本没来。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第二天，季坚就会给小季安带来几块精致的小点心当做赔罪，有时还会有一些少年人感兴趣的新鲜玩意儿。
但是小季安都抗拒住诱惑，严词拒绝了。哪怕随着两人接触逐渐增多，季坚带来的东西越发有趣，小季安依旧不为所动。
看着小季安明明非常感兴趣，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东西的表情，季坚感到好笑不已，愈发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少年。
至于这个“喜欢”什么时候变质成了那个“喜欢”的，季坚自己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三个月的赌约很快就到了验证的时候，小季安没过三招就被季坚从背后擒住了双手。
小季安挣扎了半天也没挣开，喊道：“大坏蛋，你快放手！”
“你叫我什么？”季坚手上稍稍用力，把小季安拉近自己。只三个月，经过锻炼的小少年就像雨后春笋那般，身条拔高了不少，已经差不多快要到了季坚的肩膀高。
“大坏蛋！”小季安决定装失忆，哼，让他叫这个人作“师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季坚低下头，看着少年挣扎时，在后衣领处露出的白皙脖颈，鬼使神差地在上面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这是你对师父不敬的惩罚。”季坚回过神后迅速解释了一句。
“你属狗的吗？居然还咬人！”小季安终于挣脱了季坚的桎梏，冲出好几步，然后一手按着后脖梗子，朝季坚跳脚骂起来。
季坚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走向小季安，诱哄着说道：“东东过来，师父帮你擦点药，擦了就不疼了。”
“呸，你是谁师父！”小季安朝季坚做了个鬼脸，就转过身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在那之后，季坚经常找各种理由去找小季安，给他送了许多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但是小季安还是都没要。后来季安干脆经常躲出去，连面也不给见了。
季坚逐渐变得焦虑和暴躁，他想要见那个如阳光一般闪耀的少年，非常想，一天比一天想。
但是小季安总是能躲着自己，哪怕自己在三皇子或者五皇子的宫里堵着了他，他也能找到各种理由摆脱自己。
而且，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很容易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季坚是太子，盯着他的眼睛多得数不清，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小季安做出太多关注的举动。
于是，他就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那个少年。他不断告诫自己，就算再喜欢再心动，可那是他的亲弟弟，是一个皇子。而自己是他大哥，是太子，将来还会是大周朝的皇帝。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堂堂太子，对自己的亲弟弟有了那样的心思，那将来的大周皇帝也许就不是他了。
在他不断压抑感情的时候，对季安的思念就逐渐被掩藏在了内心深处，在黑暗的角落生根发芽，长成了执念。
孤独时，他想，有少年陪伴的时光是多么的快乐。
空虚时，他想，那段和少年在大树下习武的日子是多么充实。
挫败时，他想，如果能和少年一起远走高飞，未来的日子一定非常幸福。
这样的想法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少年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越来越光明，他也越来越渴望见到甚至得到那个少年。
终于，在又一次因为与吕后意见不合，母子俩爆发了激烈的争执过后，季坚怒气冲冲地跑回了太子宫，砸烂了书房里一切能砸的东西。
这个见了鬼的太子，这个坟墓一样的皇家！去他娘的忍耐温和大度，他受够了！从小到大，他就是一个傀儡木偶，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些美好都被他永远地失去了，就如同那个少年……
如果季安在就好了，好想看到他，触摸到他，得到他！
这样的念头如同一个心魔，不断搅乱着他的思想，最终冲破他理智的桎梏，让他付诸了行动。
当天下午，小季安收到了太子心腹送来的一个口信。让季安在第二天原来那个时辰，在老地方等他，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是有关二皇子的。
季安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让他后悔的一个决定。
等在那里的不是一个太子，不是一个大哥，更不是什么师父，而是一个窥伺已久、择人而噬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