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默契
离开咖啡馆的杨扉，并没有立即回酒店，而是坐在离酒店不远处的台阶上，一个人默默抽了大半包烟。
望着身旁的金属箱子，他陷入了沉思。
蝎子还真是给他好好留了一手，这支解药，倘若自己用掉，日后蝎子提起这事，势必会让他和萨尔之间产生隔阂，倘若留给萨尔，照他的脾气，知道真相的萨尔一定不肯用这支解药。除非……
想到这里的杨扉似乎做出了决定，将手中没抽完的半根烟狠狠扔在地上，随即握住手提箱，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
“搞定了？”看着进门的杨扉，手上提着一个金属箱子，萨尔开口问道。
“不然呢。”杨扉将箱子故作随意的扔在床上。随即说道：“解药在箱子里，赶紧用了。”
萨尔闻言，走过去打开了箱子。
“怎么就一支？”看见箱子里躺着的一支注射器，萨尔开口问道。
“怕蝎子耍诈，回来之前我先给自己打了一针，应该没问题。”杨扉解释道。
“你这是把自己当小白鼠了？”萨尔听到杨扉注射了解药，这才放心，撸起袖子，拿起箱子里的注射器，朝自己手臂上的静脉来了一针。
看着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萨尔的身体，杨扉这才不被察觉的淡淡笑了笑。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价值。”萨尔掀开上衣，看着胸口逐渐褪去的绿色纹路，随即看向卫生间已经奄奄一息的疯狗。转头望着杨扉。
“那他怎么办？”
“我和蝎子谈好了，放了吧。”
“也不能太便宜他了。”萨尔说着走向卫生间，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扔在了疯狗的身子前面。“哎，能不能活着，看你自己咯。”随即还丢下了一句话。
此时疯狗虽然奄奄一息，但这把刀子是他最后的希望，他拼命的蠕动着身体，想要用嘴够到身前的匕首。
“走吧。”杨扉看都没看疯狗的方向，径直出了门。
萨尔也紧接着跟在了后面。
“总算是扳回了一局，怎么说，咱们明天去找那个小妞吗？”出了酒店，萨尔伸了个懒腰说道，明天就是和凯蒂约定好的三天之后了。
此时杨扉突然在台阶上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两根，一根递给萨尔。随即坐了下来。
“怎么了？”萨尔见杨扉的举动有些奇怪，也跟着坐在了台阶上。
“我想过了，这个委托要不就到此为止吧。”犹豫了很久，一口烟气从口中缓缓吐出，杨扉说道。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杨扉的决定，才把萨尔卷了进来，现在拿到了一半的解药，完全没必要再让萨尔跟着自己冒险。这也是杨扉考虑了这么久，才做出的选择。
“哎，你TM别来这套，老子不接受！”片刻之后，萨尔随即答道。
其实从杨扉进门之后，他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尽管他猜到了最坏的答案，只是不愿意去确认。现在杨扉想要散伙，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
“你以为这次是过家家吗？”杨扉抬起头，望着台阶尽头来来往往的车辆，沉声说着。
“对，正因为不是过家家，我才要跟你一起，杨。”
杨扉听到这话，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因为他和萨尔彼此都太熟悉了，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猜出对方的心思。
“你要是死了，老子天天拎着个破喇叭，去你墓碑前头蹦迪。”萨尔突然转头，依旧是那副贱贱的模样。
“那你恐怕没机会。”杨扉闻言也转过头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都伸出手掌，狠狠的击了一掌。
离开酒店，萨尔按规矩去给他的妓女老妈送药，杨扉则是回了贱民街。
直到第二天傍晚，萨尔的老古董才出现在了杨扉家门口。
狂风将整条贱民街的木屋吹得吱嘎作响，天空中不时有闪电隐隐划过，伴随着沉闷的雷声，雨点也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和凯蒂说的一样，暴雨天气就要来了。
萨尔坐在车上，跟着音乐节奏摁了几下喇叭。
过了好一会，杨扉才披着黑色的帽子风衣走了出来，并且很快上了车。
雨天下的极夜之都是所有人的噩梦，空气中漂浮着大量半衰期辐射微尘，经过雨水的融合，彻底变成了辐射雨，如果长时间皮肤或者头发和这样的雨水接触，那么自身的侵蚀度将会呈倍率增长。
所以雨中的极夜之都，路上基本是没有行人的，就连来往的车辆，也十分稀疏。
“该死的天气。”抱怨一句，杨扉拿起车门旁萨尔用来擦车的布，把风衣上的雨水全部擦干，这才缓缓掀下了帽子。
“这是艺术。”萨尔看着玻璃上的雨刮器，不断将棕褐色的雨水打向两边，他一边抖动着身体，一边说着。
“好好好，去TM的艺术，开车。”
听杨扉这么说。萨尔这才满意的一脚踩下油门。
黑色老式汽车在空荡的街道上肆意狂奔，不断溅起的水花仿佛宣泄着对这个城市的不满。
车子很快来到明克多大街98号，成人用品店的门口。
“怎么，从你老妈那偷来的情趣雨衣？”看着车里正在穿粉色花边雨衣的萨尔，杨扉忍不住调侃。
“去你MD情趣雨衣，老子从妞儿那借来的。”萨尔尽量用这件不合身的雨衣，包裹住全身。
“有够骚的，兄弟。”杨扉说完，拉上帽子，打开车门快步跑进了成人用品店。
萨尔也随后迈着扭捏的猛男步伐，进了店里。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进了成人用品店，萨尔飞快脱掉雨衣，扔到一边。
“别，我还想多看几次你骚气的样子。”杨扉边抖了抖残留的雨水，边打趣道。
“得了吧你。”萨尔白上杨扉一眼，两人随即轻车熟路的找到入口，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走进地下室，凯蒂正翘着美腿，座位正对着他们两人走来的方向，似乎早早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嘿，妹子。”萨尔看见凯蒂，随即伸手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今天的凯蒂依旧那么性感，金色超短裙，黑色吊带抹胸，外面披了件粉色的钉子夹克。
杨扉没有说话，只是朝女人笑了笑。
两人快要走到凯蒂身前的时候，凯蒂才转过椅子，随即手指敲击了一下面前桌上的键盘。
……
第十七章 拦截
透明的显示屏上随即开始出现红色的倒计时，9:59:37，读秒开始不断的减少。此时其他显示屏也同一时间亮起，开始闪烁着一串串绿色的代码。
“定时炸弹？”两人站在凯蒂身后，萨尔望着屏幕打趣着。
“时间很紧，我尽量说简单点，十分钟后菲尼亚斯新基地的电路系统将被我远程破坏，同时总部会派出维修人员，你们需要拦截并干掉他们，然后拿出我给你们准备好的隐形眼镜，给他们戴上，这副眼镜会采集复制他们的虹膜，也是你们能否进入基地的钥匙。顺利进入基地之后，我会把地形图远程传输到眼镜上，至于能不能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不过记住，新基地里配备着惰性反应堆，如果电力断开超过一个小时，它就会自动激活，反应堆会给基地提供临时供电，到时候电磁静默网重新启动，你们佩戴的眼镜就会瞬间失效，没有了仿生虹膜，据我所知，菲尼亚斯军工的新基地，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口气把整个行动计划说完，凯蒂双手在键盘上不停敲击着，连回头看两人时间都没有。
看来菲尼亚斯军工的网络系统真不是说说而已。
“行，把拦截路线和地址发给我。”听凯蒂这么说，杨扉也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拿起她手边两个小型的方型金属盒，将其中一个递给萨尔。
“已经发到你们俩手机上了。”
“谢了。”杨扉打开手机看了眼，随即和萨尔对视了下，两人迅速转身离开。
上车后，萨尔先发动了汽车，朝维修人员的必经之路上驶了过去。
“给我一个最佳地点。”行驶了一段距离，萨尔侧头朝正在查看路线的杨扉说道。
所谓的最佳地点，就是能够拦截维修人员最好的地理位置。
“雨太大了，就在布雷纳隧道吧。”望着砸落在车窗上的巨大雨滴，杨扉思考了会，很快说道。
“行。”萨尔应上一声，直接将脚下的油门干到了底。
……
一个干净利落的漂移，萨尔直接将他的老古董横在了隧道出口的尽头。
下车后，杨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新基地供电系统断开，已经过去七分钟，计算了一下，倘若总部的维修人员第一时间接到消息赶来，到隧道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所以他们还有八分钟左右的时间准备。
“杨，我们不如这样。”萨尔说着，打开后备箱，同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后备箱打开后，萨尔随即打开了放在后备箱里的一个黑色行李箱。
“你这从哪搞来的？”看着箱子里摆放整齐的两套IBM制服以及各种配枪用具，杨扉有些疑惑的侧头看向萨尔。
“上上次，咱们俩运那批货你忘了，接货的几个小子不是撞死两个想查抄的IBM，我怕牵扯到我们两头上，后来就折回去了，把他们衣服扒了，然后放了把火。”
听萨尔这么一说，杨扉也是想起这档子事，只是不知道后来他又回去了一趟。
“怎么，来个安全检查？”看到这两身衣服，杨扉怎么能不明白萨尔的意思，随即默契问道。
“不，雨天送温暖。”回上一句，萨尔拿起一套扔给杨扉。
两人很快换上了IBM的制服，还一人拿了根发光的警示棍。
毕竟是雨天，期间没有任何车辆来往。等待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一辆银色的商务车从对面驶了过来。
看这高档的车型，应该是菲尼亚斯军工派来的维修队了。杨扉随即给萨尔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萨尔瞬间入戏。
银色车辆里的人看见挥舞的警戒棍和两人身上的制服，随即放慢了车速，车子到两人身前的时候，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只见司机座位的车窗缓缓落下，坐在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递出来一张水晶质地的紫色证件。
杨扉接过卡片，上面除了防伪标记和几串编码，剩下的就只有镂刻在水晶卡片里的“特别通行证”这几个大字了。
这就是菲尼亚斯军工的实力，身为三大经济巨头之一，就连当今政府下的军事部门，都为他们设立了绿色通道。
杨扉装作仔细查看一番，然后表现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萨尔此时也时机恰当的走了上来。
“哥几个，实在不好意思，上头有命令，这几天必须严查，还望配合我们例行检查一下。”萨尔边说着，边将一只手放在额头边，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
司机听萨尔这么说，整个人的表情甚至有些惊讶，这两人不会是新来的吧，菲尼亚斯军工的车居然也敢拦，不过也没办法，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只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即说了“快点”这两个字，就摁下了方向盘旁边的自动开门键。
后门打开，车上坐着的两人看了眼来到门口的萨尔，紧接着看向别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萨尔扒在门边一边说着，一边向里面张望，确认车后只有两人，他才将一只手悄悄撤回，摸出了腰间的手枪。
此时杨扉瞥了眼萨尔的方向，也悄悄从身后掏出了枪。
“实在不好意思啊，只能送你们上路了……”下一秒，萨尔猛地举枪后退，两声枪响过后，坐在后排的两名维修员瞬间没了生机。
杨扉也不等司机反应，利落的一枪，子弹瞬间贯穿了男人的太阳穴。电光火石间，三人已尽数身亡。
只可惜他们到死也没明白，这两个IBM，为什么要他们的命。
“赶紧。”杨扉一边把自己的眼镜盒扔给萨尔，一边打开车门将司机的尸体从驾驶座拖了出来。
萨尔接过盒子，也赶紧将两个盒子里的隐形眼镜分别给这两名研究员戴上，眼镜刚接触两人的眼睛，便在他们的眼球上形成了网格状的扫描图案，随即一阵微弱的蓝光亮起，复制完毕。
萨尔取回眼镜，随即把尸体拖出。两人合力将这三具尸体拖到隧道尽头的外面，三具尸体瞬间被倾盆大雨冲刷，这样的大雨，估计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彻底抹除他们的痕迹，渣都不会剩下一点。
坐上银色商务车，杨扉和萨尔戴好凯蒂的隐形眼镜，两人随即去往海恩区的郊外，也就是菲尼亚斯军工新基地的位置。
第十八章 全靠演技
还没开到基地跟前，几百米外已经架起了厚厚的栅栏电网，电网四周全都部署了全自动纳米激光武器。
果然和凯蒂说的一样，纳米级别的防御武器，一旦电路恢复，真的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萨尔控制着车速，虽然握住方向盘的手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但表情上还是尽可能显得自然一些。
杨扉扫视着前方毫无死角的巡逻岗哨，也不由得吃惊于菲尼亚斯军工的实力。
车子终于来到电网的入口处，值班人员看见是自己集团派来的维修车，也并未阻拦，手动拉开了栅栏的门。并站在两旁目送车子缓缓驶入。
又向前开了大概六百米左右的样子，两人才看见了菲尼亚斯的研发部新基地。
一座八角形状的单层巨型建筑。目测的话，占地面积应该达到了3000平左右。
看着离基地的入口越来越近，杨扉也微微皱起眉头。因为凯蒂还没有将地形图发送过来，倘若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进入基地，估计很快就会被看出猫腻，集团维修员不认识基地内部的路，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好在，车子停下的时候。眼镜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一样的东西，很快显示加载完毕，随即，整个基地的地形图出现在眼前。
将车子停在金属传动板上，萨尔慢慢打开车门，下了车。杨扉也拿起后座上的银色金属箱子，应该是他们带来的一套维修工具。
站在门口迎接两人的，看样子应该是派来新基地的员工，都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
“没有司机送你们过来吗？”为首的男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疑色，因为在菲尼亚斯军工，维修人员又被称作维修工程师，不论从级别还是地位来说，都是非常高的，相应的，也会为他们配备专车和司机。
“别提了，老杰克腿疼的毛病又犯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接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杨扉见状，赶紧说道。幸好和萨尔拖运尸体的时候，瞥了眼司机胸前的工作牌，杰克·希帕尔，加上抬男人腿的时候，杨扉感觉到膝盖关节明显的声音异常，由此判定司机有严重的关节炎。
“是吗。”听了杨扉的解释，男人的表情显然缓和了不少，之前他也恰巧坐过杰克的车，听他提起过腿上的毛病。
此时萨尔瞥了眼男人的胸牌，立马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说道:“老唐，这TM才多久，你都不认识我了？”
男人包括身后的几名工作人员，皆是一脸懵逼，这家伙是谁？
“你是？”直到萨尔松开手，被抱着的男人退后几步，这才打量着问道，其实他也不确定究竟认不认识萨尔，因为菲尼亚斯军工下面的员工实在太多，而且各部门工作又相对独立，很多人仅仅只有一面之缘。
“我啊，罗尔斯，在总部，那时候你们科研设备出了故障，还是我解决来着，你可真是健忘啊，老唐。”萨尔见男人有些迷糊，立马强化记忆。其实刚刚杨扉说话的几秒功夫，他就已经记熟了男人工作牌上的信息。
威克斯·唐，科技研发二部组长。
“哦哦哦，记起来了，哎呀，最近研发工作安排太紧，脑子真是转不过来。”见萨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纵然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被叫做老唐的男人也只好强装认识，又上前跟萨尔握了握手。
其实萨尔这么做的时候，杨扉心里倒是捏了一把冷汗，这是一步险棋。走好了能降低所有的怀疑，但如果这个男人不好糊弄，这一步无疑是自掘坟墓。
不过好在凭借萨尔道上这么多年的演技，成功蒙混了过去。
“我们接到消息说，电路出了问题？”杨扉也不敢耽搁时间，距离电力系统断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赶紧切入正题。
“对，网监那边怀疑是有黑客恶意入侵，但查出IP地址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是个高手。”老唐看着杨扉，回答道。
“嗯，我们先看看情况。”杨扉闻言，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听老唐这么说，他不由得心里更是一惊，没想到短短半个小时，菲尼亚斯军工就已经查到黑客入侵的痕迹，看来凯蒂并没有夸大其词，帮他们干这一票，她确实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行，我还有点事，让乔恩和费森带你们去看一下。”老唐说着侧过身子，身后两名男人走上前来。分别朝杨扉他们这里点头微笑了一下。“辛苦了，下次有空一起喝咖啡。”老唐说完，转身朝基地硅晶门前的那台仪器走过去，只见他弯下身子，眼睛贴在仪器扫描的位置，下一秒，“滴”的一声，身前的硅晶门缓缓打开。
这应该，就是凯蒂提到的虹膜识别系统了，没想到这台仪器居然是独立供电的，凯蒂说的没错，一旦反应堆启动，恢复临时供电，电磁静默网展开，那么他们佩戴的这副隐形眼镜，就会瞬间被强电磁摧毁，到时候真就是插翅难飞了。
跟在两个工作人员后面，杨扉和萨尔依次通过了虹膜检测，进到了基地之中。
进入基地，两人才被菲尼亚斯军工的科技真正折服，各种先进的设备仪器映入眼帘，这是在贱民街，乃是极夜之都都难以见到的风景。
这还是应急电源下的景象，倘若电力全面恢复，更是不知道是怎样一副神奇的光景。
“前面右转到尽头，就是总配电间了吧？”为了再次加深信任，杨扉假装熟知路线的说道。
“是的。”前面带路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点头回答。
四人来到配电间门前，男人竟掏出一张没有实体的二维卡片，在金属门旁的感应装置上轻轻靠了下，厚重的大门随即缓缓打开。
“请。”金属门打开，两人各站在门边一旁，请杨扉和萨尔先行进去。
走进配电间，杨扉两人随即被眼前这副景象震撼，身前，数百张屏幕组成了一道巨大的墙，除了还有四五张屏幕处于工作的状态，其余皆是黑漆漆一片。
看来那天银发女人说凯蒂是极夜之都最好的黑客，真不是随便说说，能让菲尼亚斯军工新基地的电路系统全面瘫痪，怎能是泛泛之辈。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显示在杨扉眼前，地图上闪烁标红的这个地方，也就是位于基地西南方向的卫生间，除了这里之外，基地所有房间用的都是密闭式新风系统，只有卫生间，装有通风管道，而从通风管道，可以直达保存昆古尼尔的房间。
现在杨扉需要的，是去上个厕所。
第十九章 蓝色光芒
悄悄和萨尔对视一眼，萨尔随即明白杨扉的意思。立即接过他手中的金属箱。
接过箱子的萨尔，将金属箱放在控制台上，随即托住下巴，似乎在思考着眼前设备出现的问题。
过了大约十多秒的样子，萨尔才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不太好办啊。”
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人见萨尔这么说，也随即跟着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次的维修难度不小。
“嘶……”此时杨扉突然捂住肚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装作有些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萨尔适时回过头来，关切的问道。
“估计是晚上的员工餐……，吃坏了肚子……”杨扉断断续续的说着。随即转过头来，看向其中一个男人。“兄弟，我可能要先上个厕所。”
“好，跟我来。”男人见他这副模样，赶紧打开配电室的门，朝外面走去。
在基地里，进入每一个研究室都需要扫描门禁卡，登记员工信息，包括上厕所，这就是菲尼亚斯军工的规矩。
杨扉走走停停的跟在男人身后，随即来到了地图上标着的，西南方向的卫生间。
“你好像情况不太好，赶紧。”男人说着刷卡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不过他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想在外面等杨扉解决完。
“兄弟。”杨扉刚进厕所，随即转身，一只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怎么了？”男人下意识回过头。
不过下一秒，杨扉两只手瞬间抱住男人的头，猛地用力一拧，只听见颈椎断裂的声音，男人顿时没了呼吸。
“不好意思了。”低低说上一句，他随即将男人的尸体拖进卫生间里其中一个隔间之中。
处理完尸体，他开始寻找凯蒂给他标记的通风管道。
很快就在角落隔间正对的天花板上，发现了金属百叶窗覆盖的一个正方形通风管道口。
杨扉走进隔间，踩在马桶后的水箱上，伸手抓住盖板，下一秒，猛地向下用力，金属盖板瞬间被他这股巨大力量拉扯变形，带着固定的六角螺丝一同脱落。
紧接着，杨扉踮起脚，两只手抓住通风口边缘，一个轻松的引体向上进入了通风管道内。
也幸好是他来完成这一步，望着狭窄到勉强能通过的管道，杨扉几乎是蠕动着向前，要是换作萨尔，恐怕得卡在这里。
跟着眼镜上标注的路线，杨扉小心翼翼的在管道里爬行着，虽然是晚上，管道连通的很多研究室都还有工作人员，他尽量减小自己爬行时发出的动静。
此时杨扉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这绝对是个巨消耗体力的活。
终于，在耗时七分钟左右，杨扉来到了保存着昆古尼尔的房间。仔细从缝隙中观察了房间的情况，确定没人，杨扉这才猛的抬起手，用手肘一下一下撞击自己身下这块通风口的盖板。
盖板终于松动，而此时杨扉眼前突然一黑。完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的眼睛居然又……
顾不得太多，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希望能恢复过来，同时另一手也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用手肘砸击盖板。
盖板“咔”的一声，开始脱落，同时间杨扉也重新能看见东西，不过下一秒，千丝万缕的红外射线出现在他眼中，眼见着金属盖板即将落入下方的红外感应装置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杨扉整个人倒挂出去，单手抓住了正在下落的金属盖板。
“呼～”长长舒了口气，此时他只剩脚尖勾在通风口的边缘，整个人宛如一个摇晃的钟摆悬在那里。
腹部收力，这才重新回到了通风管道里。
他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怎么能看见本该隐形的这一道道红外射线，估计是凯蒂这副眼镜的功劳吧。
不过现在局面似乎变得有些困难起来，昆古尼尔，应该就放在前面那张方形金属台上的盒子里，不过想要到达那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过去的路基本上都被红外线覆盖。
菲尼亚斯军工的红外射线，绝对是兼具感应和武器两种性能。贸然过去，和万箭穿心没什么两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扉的脸色也愈发凝重，究竟怎么样才能拿到。
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摆放盒子的金属台上，没错，红外武器固然厉害，但它的作用却是为了保护而生，在盒子周围直径半米左右，就是没有被覆盖到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够垂直的落在摆放盒子位置，就能成功躲过所有的射线。
也只能这样了，没有犹豫的时间，距离临时供电启动还有十二分钟不到。
杨扉一咬牙，抓住通风口边缘，紧接着手臂不断发力，让整个身子如同秋千一般荡了起来。在身子快要荡到与天花板平行的时候，杨扉突然松手，惯性让他贴着天花板飞了出去，找准时机，双手猛地推向天花板，他以一个几乎90度的下落，落在了金属台之上。他随即将下方的黑色金属盒拿起。
然而下一秒，整个盒子竟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同时也包裹住杨扉。杨扉只觉得整个人灵魂为之一颤，紧接着一股止不住的呕吐感涌入大脑，他捂住嘴巴，但吐出的鲜血不断顺着指缝流出。
完了，这个盒子才是最后的机关，杨扉此时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事已至此，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刚刚蓝色的光芒似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将整个房间内的红外感应设备尽数摧毁殆尽，杨扉打开盒子，终于看见了他们拼尽全力，也要拿到的，昆古尼尔。
如蓝色水晶般清澈，水滴形状的昆古尼尔，此刻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之中。
杨扉将东西装进口袋，艰难跳下金属台，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感觉整个人已经开始恍惚，不过在强大意志的支撑下，他还是顺着通风管道，重新回到了厕所。
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他刷开了配电间的门。
萨尔还在忽悠着留下来的那名男人，见杨扉进来，并朝他竖了个拇指，下一秒，萨尔一只手突然托住男人后脑勺，另一只手握拳狠狠朝他脑门上砸了下去，不得不说，萨尔拳头是真的硬，男人颅骨顿时发出一阵碎裂的声响，当场毙命。
“你怎么了，杨！”望着靠在门边，脸色煞白的杨扉，萨尔也没了往日的玩笑劲，神情紧张的问道。
“快走……，没时间了。”杨扉边说着，嘴边还不断有少量鲜血渗出。
“好。”萨尔扶着杨扉，快步朝基地外面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杨扉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还有五十秒，眼见着离出口只有几步之遥。
“哎，搞定了吗？”此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萨尔回头望去，正是忙完了手头工作，想来看看的老唐。
第二十章 醒来
“不好意思了，老唐……”侧头看了眼已经处于半昏迷的杨扉，萨尔微微握紧了拳头。
停下脚步，就意味着临时供电恢复之前，他们出不了这座基地了。
“怎么样了，老罗。”此时老唐已经笑着走到萨尔他们身后，想问问维修的进展。
“害，还能怎么样啊。”萨尔一只手托住杨扉的胳膊，语气轻松的回头说道。
“老唐，我跟你说啊。”萨尔说着另一只手搭在了老唐后面的肩膀上，随即头凑了过去，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不过下一秒，搭在肩膀上的手，随即狠狠捏住了老唐的后颈，猛的发力。
“可能没机会，一起喝咖啡了。”萨尔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一丝不忍，如果老唐不出现，他并不想再沾上这条人命。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很多素不相识的人，却要因此死在他们的手上，这就是肮脏的资本力量，当然了，也是肮脏的他们。
望着继续微笑，瞳孔逐渐涣散的老唐，萨尔一只手托住杨扉，另一只手架着死掉的老唐，朝门口走去，此时基地里逐渐变得灯火通明，很多仪器设备也重新开始运转。
走到门口，萨尔抓住老唐的头发，将他摁在扫描仪器上，成功了，虹膜识别成功，硅晶门缓缓打开。
轻轻放平男人的尸体，萨尔接着把杨扉弄上副驾驶，随即发动了车子。
来到岗哨的时候，他探出头，说了句缺少维修零件，便成功离开了栅栏电网。
……
“哎，我说，你可别TM死了，老子还等你以后开奖押赌注呢，听到没！”雨似乎越下越大，车上雨刮器的速度都已经跟不上，萨尔边开车，边朝昏迷在副驾驶的杨扉吼着。
杨扉此刻恍惚中，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火海，整个人轻飘飘的，却一直在下坠，身子触碰火焰，四面八方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烧感。
……
匆忙停好车子，萨尔已经顾不上大雨，背起杨扉就冲向成人用品店的下面。
“快，快救他！”萨尔轻轻把杨扉放在床上，朝凯蒂那边大喊道。
那天的银发女人，罗拉，此时也在这里。
看见萨尔焦急的模样，罗拉随即快步走来。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皱起眉头，说道：“快，把他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又转头看向凯蒂：“冰箱里的冰袋，全都拿过来。”
凯蒂闻言，也赶紧走向冰箱，把所有冰袋全都抱了过来。
罗拉接过一个个冰袋，把它全都铺在了杨扉的身上，做完这些。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样？”萨尔望着一旁的罗拉，开口问道。
“不好说，我刚刚测了下，49度，你好兄弟已经快烧化了，能不能挺过来，真得看他自己。”女人耸了耸肩，表示她已经尽力。
萨尔闻言没有说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杨扉，还有他那胸口上爆起的网状绿色血管，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他把解药让给了自己。
像失了魂般，萨尔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摸着掏出烟盒，拿出根烟点上。
“这买卖太不划算了，杨……”自言自语着，萨尔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杨扉没能挺过来，那就去TM的委托，他要蝎子和疯狗的命！
“他到底怎么样？”凯蒂望着全身毫无血色的杨扉，问道。
“太乱来了，这家伙一定是碰了那个容器，军工的黑盒，瞬间释放的伽马射线已经影响了他全身的DNA，不过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他的眼睛……，算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罗拉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目前这个情况，她也实在没什么把握。
“我们没时间了，军工很快会找到这里。”凯蒂接着说道。
“我来想办法，七天，七天之后你们再转移。”
“难道你要……”
“没事的。”银发女人说着，给凯蒂一个微笑，随即转身朝地下室的出口方向走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杨扉才感觉有一滴清澈的水滴，流入心间，随即如同生根发芽，这才熄灭了所有的大火。
这段黑暗的时间里，用浑浑噩噩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不断有股力量将他拉入黑暗，但他却从未放弃过挣扎，始终未被吞噬，直到刚刚，才感觉迎来了光明。
一道金色的光瞬间驱散黑暗，甚至照的他在这个空间里睁不开眼睛，但杨扉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即便死在耀眼的光中，他也不愿沉入黑暗里。
他缓缓睁开眼，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仿佛上帝俯瞰苍生那般，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如同蝼蚁，他仿佛就是一切的王。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眼前景象恢复，变成了地下室屋顶的灯光。
杨扉这才缓缓起身，放在他身上的冰袋也纷纷滑落。
听到动静的萨尔随即从沙发上起身冲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杨！”萨尔有些激动的看着坐起的杨扉，不过下一秒当他看见杨扉眼睛的时候，那双燃烧着的金色瞳孔，仿佛生物界被天敌眼神盯住那般，萨尔下意识恐惧的躲开了。
杨扉也意识过来，似乎掌握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迅速将眼睛切换成了平常模样。
“怎么了？”
“没什么。”萨尔再次看杨扉时，不由挠了挠自己火红色的头发，难道，刚刚是他看花了眼。
“我……，睡了多久了。”望了望四周，杨扉问道。
“再过两个小时，就整整七天了。”回答他的，是正朝这里走来的凯蒂。
想不到，他已经整整睡了七天。
“你TM还好意思问，老子差点就准备给你定个墓地了。”见杨扉醒来，萨尔这才又开起了玩笑，他昏迷的这七天，萨尔基本没怎么说过话，除了每天给杨扉更换冰袋，剩下最多的就是一个人默默坐在沙发那里抽烟。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杨扉知道，这七天，最煎熬的，一定是他的好兄弟萨尔。
“恭喜你啊，活过来了。”凯蒂走到杨扉面前，笑着说道。
但在杨扉听来，这一声恭喜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特别是女人说话的时候，几次都看向他的眼睛。
“不过很遗憾，我要赶你们走了。”凯蒂说着，随即转身朝她的工作台走去，只见她按下一个键，下一秒，面前的所有屏幕都开始闪烁起红色光芒，上面都显示着“正在删除所有系统数据”，紧接着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设备。
“走吧。”杨扉明白女人的意思，这个地方即将不安全，他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朝萨尔说道。
两人收拾好，准备离开地下室。
“嘿，妹子，不留个联系方式吗？”萨尔回头，朝背对着他们的凯蒂说道。
“会有机会再见的。”凯蒂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挥了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三个，应该也算上是朋友了。
第二十一章 故地
“这几天你可是吓死老子了。”两人离开成人用品店，萨尔靠在车门边，点上了一根烟，随即丢给杨扉一支。
接过烟，杨扉慢慢点上。这才说道：“军工的车你处理掉了？”
“处理了，雨停之后，找了块荒地，一把火烧了，剩下的铁架子我还拉到贱民街卖了点。”
“可以啊你，那不得找个地方，请我好好喝两杯？”杨扉笑着，从嘴里吐出一团烟气。
“你行不行？”萨尔微微侧头，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走着？”
“走呗那就。”说着，两人同时扔掉手中的烟头，转身上了车。
……
“哎，咱就是说，什么时候……，换个音乐。”车子行驶没多久，杨扉终是忍不住转头看向电打一样的萨尔，感觉他应该叫索尔才对，上车立马变“雷神”。
“你懂什么，旧摇滚才是灵魂。”萨尔的车上，这么多年来只摆了一张胖熊乐队的专辑，名叫心如野火。
可以说，其他方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可唯独音乐这一块，虽然品味差了些，但绝对专一。
“好好好，灵魂。”杨扉将头转向窗外，敷衍着。
萨尔的老古董行驶在一条笔直的公路上，迎面的路灯不断朝后倒退，杨扉手肘靠在窗边托住下巴，有些愣神。
他感觉自己发生了变异，他的眼睛，已经不是从前那双眼睛了。
好像那道蓝光，让他成为了，变异种。
“咱们什么时候联系那家伙？”萨尔突然开口，打断了杨扉的思绪。
“后天吧，明天我有点事。”杨扉想了下，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变异种，辐射包括零号试剂都不能对他再构成任何的威胁，所以他并不着急去完成蝎子的委托，反而更加感兴趣于自己的这双眼睛。
“行。”萨尔点头，随即一脚踩下刹车。车子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停在了酒吧的门口。
杨扉下车，抬头看着闪动的霓虹灯牌，灯牌很多位置已经不能发光，不过还能看见那跳动字样写着的，蓝贝壳酒吧。
“怎么到这来了。”杨扉想起这家酒吧烂到不行的鸡尾酒，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过这里却是他和萨尔第一次喝酒的地方。
那时候都还是穷小子，两个人把兜翻个底朝天也才几百尼比，而这家酒吧，应该是极夜之都唯一一家一杯酒只卖20尼比的地方。
“有点想这口了。”
“兑水的酒吗？”杨扉说着，一把掀起入口的玻璃门帘，随即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嗨粉夹杂着劣质酒精，还有地板传来的淡淡霉味。
“现在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了。”萨尔走着，跟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周围的少男少女有的在激情热吻，有的蹲在那里，不断把手上的粉末吸进鼻子，还有的干脆在墙角干了一炮。
真是充满了青春而又带点肮脏的荷尔蒙。
跟来这里的人比较，杨扉他们可以被称得上叔叔了。
“来点什么？大叔们。”年轻的酒保从吧台里走到他们坐着的面前，抛了抛手中的调酒杯问道。
“老皮克没上班吗？”萨尔问道。
“谁？”酒保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熟悉。
“皮克·格南，以前这儿最好的调酒师！”萨尔加大了声音。
“哦，那老家伙啊，大叔你们是多久没来，他前年就开奖了。”听萨尔说出全名，酒保这才有了些印象，不过听到说他是这儿最好的调酒师，随即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也是合情合理，谁年轻的时候会服输。
“行吧，来杯火红三八。”听见老皮克死了，萨尔表情里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极夜之都，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你永远不知道明天是哪一天。
“你说的什么玩意，大叔。”听见萨尔报出的酒名，酒保满脸疑惑。
此时一旁的杨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年我就跟你讲了，他就是个老骗子。”
“艹！”萨尔恨恨骂了句。
想起当年老皮克说的，500尼比在这里，就可以拥有一杯属于他自己的酒，结果傻傻掏了500，还起名火红三八。
隔了这么多年再来，别说配方，居然连名字都没有了。
“你们说的，不会是自创酒吧？”年轻的酒保终于明白两人话里的意思。“他是他，我是我，想在我这留下属于你们的酒，500尼比，考虑下，大叔？”
“你叫什么名字？”杨扉对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酒保突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卡吉。”酒保回答。
“好，那就再上一次当，我说，你记着。”萨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磨到起皮的钱包，在夹层里取出五张一百尼比，轻轻拍在吧台上。
“伏特加一罐、蛋清一个、牛奶半盒、咖啡三勺、黑胡椒粉一勺、可可粉一勺，再来根冻了一个星期的老冰，记住了没？”
掏出钱的那一刻，年轻酒保已经拿出他破旧的笔记本，记录着萨尔说出的配方。
“不加糖？”手中的笔停下，酒保有着诧异的看着萨尔，这配方调出来的鸡尾酒，会很苦吧。
“不加。”萨尔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酒的名字是？”
萨尔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杨扉。
“就叫极夜之都。”杨扉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TM的，懂我！”萨尔听着大笑起来。
“两个怪人。”酒保收起吧台上的500尼比，嘀咕一句，随即按配方调配，给两人一人来了一杯。
极夜之都，这杯酒何尝不像这座城市，喝到嘴里尽是苦涩与辛辣，只有品味的时间长了，才知道什么是回甘。
两个人不知喝了多少杯，直到打烊才满身酒气的出了酒吧。
出来后干脆就在车上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记得联系蝎子，明天约个时间，我先走了。”打开车门，杨扉转头朝萨尔说道。
“知道了。”萨尔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点头。
杨扉走到大街上，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新家布置的怎么样，见一面？”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听到声音，对面先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认出了他的声音。
“怎么，不欢迎？”杨扉接着说道。
“等会地址发你。”女人说完，挂上了电话。
随后一条短信发到了杨扉的手机上，点开短信，杨扉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第二十二章 五大种类
……
望着眼前耸入云端的公寓，杨扉驻足看了会，这才走进大厅。
一层的电梯大厅装修的有些豪华，正中的顶上悬挂着一座巨大的水晶流苏吊灯，一颗颗相连的菱形水晶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配上脚下这一尘不染的黑白格大理石地砖，不愧是极夜之都的富人区―海景区
电梯门缓缓打开，杨扉走了进去。共102层，找到数字87按下，电梯随即飞快上升。
8702，站在公寓门前，杨扉并没有找到门铃的位置，正打算抬手敲门，下一秒，门竟然自动打开。
“你见过哪个黑客会在自己家装门铃？”似乎看见了杨扉在门外的一举一动，没等他进门，正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凯蒂已经开口说道。
“新家？”换了垫子上应该是为他准备的男士拖鞋，杨扉四下把房子打量了一遍，问道。
“本来就是我家，我只是更喜欢地下室一点。”凯蒂一只手肘放在翘起的白皙腿上，手心托住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杨扉。
“有一说一，这格局摆放不太行。”
“是嘛？”凯蒂起身，绕过沙发，走向客厅后面的厨房，并打开了冰箱门。“喝点什么，风水大师？”
“果汁吧。”杨扉总算看够了，收回目光，坐在了沙发上。
“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凯蒂将一瓶紫色果汁扔给杨扉，和他隔开一段距离，随即也坐了下来。
“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吧，你还找我干什么？”凯蒂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取出一支细烟点燃。
“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什么？”
“问一些，你知道的事。”杨扉说着，和第一次见凯蒂那样，伸手拿起她抿在唇边的烟，轻轻吸上一口。
“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杨扉问道。
“我说，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凯蒂没有避开话题，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一开始就知道，对吧？”杨扉说着，转头看向女人，同时眼睛变成了黄金的颜色。
“看看，多漂亮的眼睛。”和萨尔不同，凯蒂转过头，与他近距离对视着，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也是变异种！”不用思考，杨扉已经得出了结论。
“你说的应该没错吧。”凯蒂话音未落，本来蓝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幽魅的紫色。
杨扉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一阵恍惚，随即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不过好在，很快脑海深处一团金色火焰燃起，将这些污秽的场景瞬间烧的灰飞烟灭。
等再次回过神来，杨扉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搂在了凯蒂纤细柔软的腰身上，而且身子近的能够感受到女人温热的呼吸。
咳嗽一声，他迅速抽回双手，并往后挪了挪。
“别紧张，只是给你展示了一下我的能力，如果是敌人，刚刚就已经死了。”凯蒂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杨扉，不禁勾起一丝笑容。
不过杨扉听完这话也是有些后怕，确实，倘若自己是敌人，刚刚恐怕一把匕首已经悄悄插进他的心脏，凯蒂的紫色瞳孔，有着类似魅惑一样的能力。
“不过，不愧是黄金瞳，仅仅六秒，就能挣脱我的荧惑。”凯蒂盯着杨扉的眼睛，喜欢的好像要把它抠出来。
见这架势，杨扉赶紧切换回来。才说道：“你的意思，我眼睛刚刚那样，就是你说的黄金瞳。”
“真是贱民街出来的人，你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凯蒂看着杨扉，有些无奈，接着说道：“变异种，虽然是当今世界只有两千人左右的特殊群体，但基本上被划分为五大种类，第一种，肢体变异，就拿罗拉举个例子，变异使她手臂得到了千倍的力量加强，全身，或者肢体某一部位发生的正向变异，都统称为肢体变异。第二种，骨骼变异，因变异导致的骨骼硬度变化，比如说，变异后的骨骼能达到玛雅之泪这样级别的硬度，或是柔软到跟海绵一样，可以任意折叠自己的身体，都叫做骨骼变异。第三种，细胞变异，人体经过辐射，细胞结构发生改变，可以人为控制细胞的分裂与构成，说的通俗一点，把细胞当做武器，为自己所用，手上突然长出一把匕首，或者直接分离人体，当做暗器投掷，诸如此类。第四种，感官变异，但，这里的感官不包括眼睛，指的是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这我就不介绍了，你应该明白。”说到这里，凯蒂拿起身前茶几上的果汁，轻轻抿了几口。
“第五种，精神变异，指的是大脑和眼睛，不过这种变异没办法介绍，因为目前为止，发生精神变异的变异种，没有一个能力是相同的。”到这里，凯蒂就算给杨扉介绍完了。
这一番话，让杨扉沉默许久，没想到，以前在贱民街听别人偶尔提起的变异种，竟有着这样错综复杂的体系。
“既然精神变异没有相同的能力，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这双眼睛，叫黄金瞳？”杨扉突然感觉哪里不对，随即抬头看着女人。
“你倒是挺聪明。”凯蒂看着突然明白过来的杨扉，笑了笑。紧接着说道：“我说的没有相同能力，是指在当今世界这个时间维度，至于以前，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人和你一样，拥有过它。知道吗，你这双，是神明的眼睛，看的到过去、现在、和未来。”
“还有人拥有过？”听着凯蒂的话，杨扉有些诧异，难道很久以前，也有人和他拥有同样的眼睛，那他，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的？
“好了，你该走了，我一会还有客人。”见杨扉还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凯蒂微笑着下了逐客令。
“好吧，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杨扉也很识趣，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其实中荧惑的时候，你可以晚点醒过来的。”杨扉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凯蒂像一开始进门时那样，托着下巴看着杨扉。
“会有机会再见的。”杨扉闻言，轻轻一笑，将上次凯蒂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随即走出门外。
第二十三章 沃格兰酒店
老怀特酒吧
包间里的沙发上，刚接完电话的蝎子将手机摆在一边，随即看了看一旁的疯狗。
此时的疯狗，手脚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宛如半个木乃伊靠在沙发上，那天杨扉他们，打穿了他的手臂和膝盖。现在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全靠着身旁这名保镖才能勉强度日。
“没什么商量的，钱我不要了，我就要他们死。”疯狗眼神冰冷，抬头瞥了眼保镖，保镖明白过来意思。弯下身取出一支雪茄，小心翼翼的点燃后，才送到疯狗嘴边。
“兄弟，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是谁，他要是真生气了，弄死咱们，就跟弄死蚂蚁一样。”蝎子也没了往日那般城府，不断劝说着疯狗。“这样，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来找人整死他们，你看行不行？”
蝎子说出老板这个词的时候，疯狗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确实，如果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没能达到老板的要求，他和蝎子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神示意保镖把雪茄拿开，缓缓吐出口烟气，疯狗这才说道：“也就是看老板的面子，用不着你替我动手，要不是合作，你在我这里，也算不上什么东西。”
“对对，狗哥说得对，这不都是替老板做事。”蝎子闻言，眼里的杀意转瞬即逝，随即满脸堆笑着。
“就按电话里说的来吧，我只负责我那部分。”
“行行行，那没什么事我就去准备了。”蝎子边搓手笑着，边倒退出了门。
带上包间的门，他立马直起身子，朝地上吐了口痰，表情也随即变得阴沉下来。
……
回到贱民街不久的杨扉，就接到了萨尔打来的电话。
“怎么说？”拿起电话，杨扉先开口问道。
“蝎子说，行动前就不用见面了，明天他会在沃格兰酒店提前开好房间，我们去了报预留的假名字就行，里面有为昆古尼尔专门定制的狙击枪，还有一部行动电话，从明天开始，所有行动都通过电话交流。”
“是怕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杨扉笑了，点起根烟。
“他不一直那副德行，就咱俩是炮灰。”
“行，知道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说完，手机里已经传来忙音。
杨扉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木头天花板，下一秒，切换出了自己的黄金瞳。
想起凯蒂说的话，他的眼睛是神明的眼睛，此刻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这双瞳孔究竟能做什么。
突然看到有一只飞虫撞上了炽热的灯泡，不过再看过去，灯泡上并没有飞虫的身影。
然而，下一秒，真有一只飞虫硬生生撞了过去，随即被灯泡烫的朝下坠落，紧接着划过一道弧线飞走了。
杨扉随即坐起身子，这不是幻觉吧，他居然预判了飞虫的轨迹，而且还是在它出现之前。
也就是说，真如凯蒂所言，这双眼睛能够看到未来。
为了测试不是偶然，或是自己的幻觉，杨扉拿起烟盒，抽出盒中所有的香烟，随即握住，向上抛出。
神奇的景象再次出现，几根香烟还没到最高点下落的时候，杨扉就已经看到了他们下落时的形态，包括最终落在地上形成的图案。
静静等待几秒，一切发生的，正如他之前所看见的。
这也，太牛逼了吧……
杨扉有些欣喜若狂，这种能力如果用在敌人身上，什么徒手抓子弹，瞬身躲白刃，那不是随手拈来。
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杨扉又接连拿起手边几件东西试了一下，这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正当他玩的尽兴，虚弱感突然传遍全身，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床上，随即一股无休止的疲惫充斥全身。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过度使用眼睛的缘故？杨扉不知道的是，黄金瞳在他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已经悄然褪去。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休息恢复的时候，杨扉大概算了下时间，自己的黄金瞳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左右，虽然不知道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持续时间会不会增加，但至少明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还有即使用了，也要在时间内解决掉该解决的人，不然一旦副作用上来，可真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过了整整十五分钟，他才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坐起身子，捡起先前散落在地上的香烟，并拿出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杨扉刚完成日常的力量训练，萨尔的老古董已经停在了门口。
“难得啊。”看着走出来的杨扉，披了件红蓝条纹夹克，穿着条黑色牛仔裤，萨尔不禁感叹着。这万年风衣的他，今天居然换了身崭新的行头。
“五星级酒店，房费3000起步，总得体面点吧。”杨扉打开车门，坐了上去，随即两只脚翘了起来，露出他同样崭新的鞋子
“行了行了，看到了，看到了。”萨尔赶紧打落杨扉的腿，虽然是个老古董，但这可是他的爱车。
车子很快在沃格兰酒店门口停下，虽说酒店基本没来过像萨尔这种低档的车，但泊车员的服务态度绝对无可挑剔。
男人恭敬的弯腰接过萨尔手中的老式车钥匙，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先生请进，随后钥匙会送往你们入宿的房间，请小心台阶。”泊车员说完，微笑着目送两人直至进入酒店，他才缓缓上车，把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
“看看，这TM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走进酒店，如湖泊般清澈光亮的地砖映入眼帘，每块地砖的交界处，都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做为点缀。
头顶上十六座巨大的钻石吊灯呈圆形逐层排列，金色灯光通过钻石折射显得更加璀璨夺目，可以说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碧辉煌。
侧面一排摆放着供客人休息等待的真皮沙发，仅仅是大厅的奢华程度，就已经完全不亚于疯狗的别墅。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此时，一名穿着白衬衫，黑背心的服务员，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有的，弗雷先生说已经替我们订好了酒店。”面对提问，萨尔表情显得极为镇定。
听萨尔说出名字，服务生的笑容里又多了几分尊敬。“原来你们就是弗雷先生说的两位朋友，他早已为你们订好了本酒店最贵的总统套房，请二位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办手续。”服务生说完，转身朝前台走去。很快就带着房卡微笑着走了回来。
跟着服务生走进电梯，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整个电梯居然由纯金打造，而且只有一个楼层，那就是100层，看来这是专属于最尊贵客人的电梯。
很难想象这单委托，蝎子他们究竟能拿到多少报酬。
“尊贵的两位客人，请进，房间里的桌上有弗雷先生留给你们的物品，菜单就在餐桌旁的架子上，随时可以点餐，最后，祝两位先生能在本酒店度过愉快的两天，很高兴为你们服务。”服务生说完，弯腰鞠躬，随即转身打算离开。
“哎，等等。”杨扉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服务生。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先生？”服务生闻言，转过身子。
“我是想问，顶楼的游泳池我们可以用吧？”
“先生，确切的说，在这两天里，它完全属于你们，从屋里的旋转木梯就可以上去。”
“好的，没事了，谢谢。”杨扉听完，笑着关上了门。
第二十四章 散伙
见门外彻底没了动静，杨扉才走到桌前，缓缓打开长条形状的灰色金属箱子。
箱子里的凹槽，正静静躺着一把银色狙击枪，狙击枪旁，还有一部手掌大小的移动电话。
“卧槽，够狠啊！”检查完房间，确定没有窃听器之类的设备，萨尔走到桌前，随即两眼放光。将盒子里的狙击枪抱起，来回掂量了好几下。
“对了，东西在你那儿吧。”萨尔转头。
“嗯。”杨扉点头，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包裹着的白布，白布里的，正是昆古尼尔。
“好家伙，这玩意得值几千万尼比吧？”拿起昆古尼尔，萨尔将他对着头顶的灯光照了照，没有任何杂质，光线径直穿过这幽蓝色的水滴晶体，照射在他的脸上。
“是啊，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杨扉的言外之意，就是别动什么歪心思，倘若他们把这玩意拿去卖了，那就不仅仅得罪了军工，还得罪了蝎子上面的老板，两方势力都出手，怕是会让他们人间蒸发。
“就说说，干完这票我还想娶个老婆呢。”熟练抽出弹匣，萨尔轻轻将昆古尼尔填装进去，随即插回狙击枪的卡槽。
“决定了？”突然听萨尔这么说，杨扉有些诧异。
“没办法，蕾娜怀孕了。”端起枪，萨尔一边眯眼望着狙击镜，一边说道。
“码头那个？”这还是第一次听萨尔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天晚上没带套，谁TM知道一发就中了，总不能提着裤子跑路吧。”萨尔说着，眼睛离开瞄准镜，把狙击枪重新放回箱子凹槽中。
“萨尔。”背靠在桌子上，杨扉微微低下头，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
“怎么了？”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虽然不愿意接受，但杨扉还是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萨尔转身，显然不赞同这个的说法。
“为什么？你在想什么？你要当爸爸了，你需要给你女人，给你未来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和我继续在这条路上瞎混，你明白吗！”杨扉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斥责。因为他是个孤儿，他明白，父母，这个词对于一个孩子究竟有多么珍贵。“难道你以后要骄傲的跟你孩子说，对，没错，你的混蛋老爸是个小混混，是TM贱民街最厉害的杀手，是吗？”杨扉继续说着。
“够了，杨！”萨尔制止了杨扉。沉默着，慢慢从上衣口袋掏出包烟，取出一根点上。
“说实话，我有点忐忑，蕾娜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知道吗，哈哈，我TM居然想一走了之，就跟把我生下来那混蛋一样。”萨尔抽着烟，自嘲又无助的笑着。他没有做好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做一名父亲。
“不是这样，兄弟，至少你还没走，至少你TM现在像个男人。”杨扉两只手搭在萨尔肩膀上。“会好的，会越来越好的，不是吗？”这句话似乎是在说给萨尔听，也同样说给他自己。
“等这次委托结束，报酬全部归你，应该够开个修车店的了，不过事先说好，老子是有条件的，照顾好你的女人跟孩子，还有，以后我去了，得请我喝酒。”杨扉说着，他知道萨尔不仅爱车，还有修车这门手艺，虽说赚不了大钱，但过日子应该足够。
“杨，……”
“好了，大男人，别整那些。咱们还是先看看怎么赚到这修车店的钱。”杨扉说着，拿起箱子里的行动电话，拨出了号码。
“怎么样，总统套房住的还满意吧？”接通电话，另一头的蝎子先开口问道。
“直接说行动。”杨扉他们已经和蝎子没有任何交情，自然也不用浪费时间用来客套。
“好吧好吧，明天早上，疯狗的小弟会在那女人的必经路上制造堵车，车子预计到达酒店对面的时间，在八点半左右，解决完目标，酒店后门会有车子接应你们，在这里预祝你们行动顺利。”
“希望如此。”听完具体计划，杨扉果断挂上了电话。
因为开着扩音，萨尔也清楚明天的所有流程。
“咱们不能相信蝎子。”萨尔皱眉，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的鬼话我们听的还少？”杨扉点头，蝎子在电话里说的会有车子接应，倘若明天又摆了他们一道，就凭奥恩集团的实力，枪声一响，如果不能即时脱身，那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似乎杨扉他们死在这里，才应该是蝎子最希望的，第一，能获得更多的报酬，第二，杀人凶手都已经找到，他自然可以洗清所有的嫌疑。
“咱们得自己想个脱身的法子。”萨尔熄灭手中的烟头，说着。
“如果我们不走呢？”
“不走？”对于杨扉的话，萨尔露出一丝疑惑。
“你杀完人会不会留在现场？”
“当然不会。”
“那同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继续躲在酒店里，是不是更加安全。”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反过来想确实很有道理。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想了下，萨尔表示赞同。
“那就这样，先在顶楼天台的围栏边系上绳子，明天我们得手之后，就立马把绳子扔下去，制造逃脱的假象。然后找个房间藏起来，注意要避开所有摄像头，等到后天，再装作退房的客人，潇洒离开。”思索了一会，杨扉说出这个计划。
“你可真TM是个天才。”不得不说，这计划确实完美，与其相信蝎子，萨尔倒觉得这样更加靠谱。
“你去车上拿绳子，记着，回来的时候，尽量暴露在每个走过的摄像头下面。我看看酒店有哪些空房间，定一下我们明天离开的路线。”
“行。”萨尔听完点头，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杨扉先是顺着木梯，去楼顶看了下明天的狙击地点，然后坐电梯下去，又看了各楼层空着的房间。
等两人各自忙完，已是深夜。
“就等明天了。”萨尔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
“嗯，就等明天。”杨扉点头，随即掏出根烟慢慢点燃。
第二十五章 金发男人
……
“怎么样？”俯瞰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潮，杨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8:20。
不得不说，疯狗还是有些能力的，几乎是市中心的主干道，此时已经有了堵车的迹象，应该是出动了手下所有的小弟。
“32倍光学瞄准镜，脸上毛孔都能给你看的一清二楚。”萨尔斜叼着根烟，右眼贴在瞄准镜上，对手中的狙击枪赞不绝口。
“蝎子也算下了血本。”杨扉继续注视着顶楼下的一举一动，其实他也同样看的一清二楚，即使在不开启黄金瞳的情况下，现在的他也能任意调整眼睛的视距。
“就是可惜了那女人，我可从来没射偏过。”萨尔继续把射击视野调整到最佳状态。
“极夜之都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善良这个词。”两只手搭在围栏边，杨扉感慨，别说是蝎子上头老板那种大人物，就连杨扉他们这种小角色，一路走来都已是满手鲜血。
“来了！”萨尔将嘴边的烟头扔掉，随即全神贯注的盯着瞄准镜，手指也轻轻放在了扣动扳机的位置。
闻言，杨扉也收敛了呼吸，一时间，顶楼安静的只有风偶尔吹过的声音。
“这妞比投影上长得还要漂亮。”透过瞄准镜，萨尔已经锁定了坐在银色车内的女人。黑色西装，白皙的精致妆容，坐着的腿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敲打着什么。
“别墨迹。”杨扉在一旁提醒道。
“再见了，漂亮妹子……”萨尔说着，手指慢慢平稳的扣动扳机，随即枪口一道蓝色火焰窜出，仅一秒左右，昆古尼尔就击穿了玛雅之泪制成的车窗，同时贯穿了女人的头部。
“成功了。”杨扉也是亲眼目睹了玻璃破碎的全过程。
然而，一直盯着瞄准镜的萨尔，此刻脸色变得煞白，握抢的两只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怎么了？”转头看向萨尔的杨扉，也发觉了他的异样。
“这女人……，是假的……”萨尔眼睛慢慢从瞄准镜上移开，他本来也以为成功了，但当他看见子弹打中女人头部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溅的场景，而是一串短暂的火花，随即被击穿的位置暴露出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线路。
“假的？”萨尔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杨扉一时也有些错愕。
“车里根本不是人，是仿生机器人。”
“快走！”杨扉意识到，他们又被出卖了，奥恩集团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将计就计，真正进入圈套的，是他们。
“走？来得及吗！”杨扉和萨尔刚转身，十几名西装男已经从下面的房间楼梯冲了上来，说话的，是站在西装男身后的金发男人，男人穿了件黑色风衣，两只手臂上各缠着一条银色铁链，眼神不屑的望着他们这里。
“没办法了。”杨扉手臂碰了下萨尔，同时眼睛看向离他们不远的游泳池供水水箱，这应该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掩体了。
萨尔瞬间明白，幸好昨天下去拿绳子的时候多了个心眼，从车上还拿了些武器。没有丝毫停顿，从腰间掏出手枪，朝这群西装男的方向开了两枪，紧接着两人迅速一个翻滚，滚到了水箱的后面。
金发男面无表情的看着，随即从旁边游泳池拖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同时挥了挥手，示意这帮西装男可以上了。
接到命令，这群男人齐刷刷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同时朝水箱扫射。
短短一分钟时间不到，水箱已是千疮百孔，里面的水也从无数个弹孔中快速流干。
纵使杨扉和萨尔探头还击过几次，但奈何火力压制太猛，十几个人中也只有两三个倒下。
金发男人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公司派他来干什么，对付这两个贱民，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给我把枪。”杨扉侧头看向萨尔，再来一轮扫射的话，掩体就要被打烂了，他只能，速战速决。
虽然不知道杨扉什么意思，不过萨尔还是从腰间又拿了把手枪扔了过去。
接过手枪，下一秒，杨扉在萨尔惊愕的眼神中走出了掩体，同时他的眼睛也燃起金色的光芒。
这群西装男见状，都纷纷举枪射击，不过在杨扉开启的黄金瞳面前，迎面而来的子弹变得奇慢无比，很轻巧就能躲过，躲避的同时，杨扉开枪还击，前面的西装男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看着不退反进，毫发无伤的杨扉，金发男这才微微抬头，眼神中有了一丝兴趣。
打光子弹的杨扉，正准备近身解决前面最后一个西装男，谁知金发男人竟突然消失在椅子上，出现在西装男身后。
“好了，别碍事了。”男人说着，伸出一只手，从后面硬生生捏断了西装男的脖子，然后随意的，宛如孩子丢弃玩具一样，将他甩向一边。
“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了。”金发男人直视着杨扉的眼睛，淡淡说道，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杨扉停下脚步，此刻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也是变异种。
下一秒，金发男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居然夹杂着音爆。
好快！没等杨扉看清，男人一拳已经砸向他的腹部。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整个人倒飞出去。
“没事吧！”萨尔从水箱后刚准备跑向杨扉。
又是一声尖锐的音爆，金发男再次消失，一脚从萨尔后面踹了下去，萨尔随即狠狠朝地面栽下。
自己的黄金瞳都没能看清，这究竟是有多快，要知道，杨扉之前面对子弹的时候，都游刃有余。
“再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杨扉缓缓站起身子，朝金发男的位置喊道。
“有趣。”金发男人笑着，下一秒，杨扉整个人又倒飞出去。
落地随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杨扉看到的不再是一道影子，而是男人的大半身形。
“再来！”杨扉艰难起身，说道。
“你这双眼睛确实不错，不过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男人说完的下一秒，杨扉再次朝后飞去。
……
“是吗……”艰难的用力爬起，杨扉挤出一丝笑容，刚刚他已经摸到了男人的衣角，不过也多亏金发男给了机会，倘若第一次就带着武器出手，恐怕现在他和萨尔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杨扉转头看了一眼萨尔，飞快做出一个不被察觉的手势，也是只有，他们两才懂的手势。
萨尔微微点头回应。
音爆声随即再次响起，金发男又消失在原地，只不过这一次，杨扉被拳头击中的同时，两只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另一只胳膊。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飞溅在金发男的黑色风衣上。
“这不可能！”金发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落幕
“怎么就不可能……”杨扉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眼中的金色光芒逐渐开始黯淡。
别看金发男人仅仅出手四次，但每一次击中杨扉都是以超音速的状态，这样的速度下，杨扉等同于被大卡车连续撞击四下，其实现在肋骨已经断了大半，能站着全凭一股意志。
“那又怎样，困兽之斗。”金发男脸色完全冰冷下来，一脚抬起，狠狠踹在杨扉的肚子上，终于，杨扉还是松开了抓住男人胳膊的手，踉跄着朝后倒去。
不过男人出脚的同时，萨尔从后面扑在了他的身上，用手臂将他捆住。
“你以为，我的速度，只是在腿上吗？”金发男人笑了，他笑这两人的愚蠢。
下一秒，男人的手几乎化作残影，手肘不断向后砸在萨尔的胸口，萨尔一口接一口鲜血不断吐出，最终和杨扉一样，松开了锁住男人身子的手臂。
“你们真的，太弱了。”金发男来回扭动了下脖子，骨节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是时候该结束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没有人……，教过你……，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对手吗……”杨扉竟爬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下一秒，他径直冲向男人。
望着杨扉的举动，金发男都被逗笑了，临死居然还要逞口舌之快，两人在他这里，几乎没有赢面。
不过就在快要冲到男人面前的时候，他居然侧身一跃，直直跳进了泳池之中，萨尔也突然起身，朝前一头扑进泳池。
没留给男人任何思考的时间，下一刻，他身上散发出一道冲天火光，随即是一声惊天的爆炸。
烟雾散去，整片顶楼的所有东西被炸成尘埃，就连游泳池里的水，都蒸发了大半。只有金发男人瞪大眼睛，站在不远处的围栏边，纵使他反应再极限，速度再快，萨尔刚刚为的就是把手雷绑在他的风衣边上。
男人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洞，血液从焦糊的黑色口子缓缓渗出。
金发男人嘴角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下一秒，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杨扉和萨尔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出泳池，随即躺在边缘的台子上，再也不能挪动半分，他们都已经到了极限。
此刻沃格兰酒店的下面，已经被IBM和奥恩集团的人全部围住。
“我们还是小看蝎子了……”杨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一开始，蝎子的野心就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他很难不猜想，是蝎子把计划卖给了奥恩集团，一手托两家，演了这场完美的无间道。
“如果能逃出去，我要……，亲手杀了他。”萨尔抬起手，拳头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估计我们是没有……”杨扉话未说完，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直到一架直升机完全悬停在他们的正上方。
机门打开，站在门边的，居然是凯蒂。还是那身叛逆的打扮，不过此刻在杨扉眼中，宛如天神下凡。
“活着没？”凯蒂一边朝他们喊着，一边从机舱里扔下两条牵引绳。
“勉强还没死。”杨扉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绳子，不过这沙哑的回应估计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两人被拉进机舱，直升机随即离开。
楼下的IBM和奥恩集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是一架简陋的直升机，机舱里除了驾驶和副驾驶以外没有其他座位，杨扉和萨尔两人只能靠在舷窗边上坐着。
“你为什么会来？”其实杨扉很惊讶于凯蒂的做法，为什么要来救他们。
“当然是为了钱，生物芯片只是一部分，蝎子跑了，答应给我的尾款，我一分没拿到，所以想着看看能不能拉上你们这两个打手一起去讨债。”凯蒂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来说着。
“你不了解她，凯蒂的规矩就是，属于她的钱，一分都跑不掉。”驾驶着直升机的罗拉，此时开口。
“感情又是一笔交易啊……”杨扉闻言撇了撇嘴。“兄弟，看来你的修车店，得等一等了。”随即转头，朝身旁的萨尔说道。
“钱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干死……”萨尔刚挥出拳头，下一秒却突然捂住心口，紧接着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溢了出来。
“你怎么了！”杨扉瞬间起身，有些慌乱的看着萨尔。
萨尔剧烈的咳嗽着，鲜血继续喷出。
“你来开。”罗拉似乎意识到有突发状况，把驾驶位让给凯蒂，赶忙来到萨尔这边。
“慢慢躺下。”罗拉一边说着，一边托着萨尔的后背让他平躺下来。萨尔躺下后，她随即用手摸了摸他的胸前，下一秒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罗拉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看杨扉。
“有话……就说……”萨尔边咳血，边从嘴边艰难挤出这几个字。
望着萨尔，杨扉只是默默朝女人点了点头。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的撞击，你断掉的胸骨，已经插进了心脏，而且，现在已经很深。”其实说出这句话，对于罗拉而言，十分煎熬，就好比你亲口告诉一个人，你马上就要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那样。
“意思是……，我要……死了呗。”其实捂住心口的那一刻，萨尔已经有些预感。
“你别TM胡说！”杨扉几乎是吼着说道。
“没事，兄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萨尔竟坐了起来，挪了挪身子，靠在了舷窗边上。
“给我根……，烟吧……”似乎缓了些，萨尔望着杨扉说道。
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杨扉失魂落魄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根递了过去。
接过烟，萨尔慢慢从口袋里摸出还是从疯狗别墅顺来的蓝宝石火机，将手里的香烟点燃，手指颤抖的送到嘴边抽了一口。
“真TM……，不甘心啊……”拿开烟嘴沾满鲜血的香烟，萨尔吐出一口灰蓝色的烟雾。
“杨……，你知道吗，老子这辈子……，活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跟你……做兄弟。”似乎是想起跟杨扉这些年一起做各种委托的过往，萨尔嘴边扬起一丝笑容。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等会我就带你去找医生，我们TM去找极夜之都最好的医生。”杨扉蹲在地上，低着头，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看着杨扉，萨尔艰难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帮我，照顾好……蕾娜，还有，我那该死的……”声音戛然而止，杨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他却不愿意抬起头来。
世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就好像极光透过舷窗，照射在这个睡着了的火红头发的男人身上一样。
第二十七章 前路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清河区一处郊外，解下安全带，凯蒂走到杨扉身前。
“振作点，杨。”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够安慰的话，因为凯蒂知道萨尔对于杨扉而言意味着什么。
杨扉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有车吗，我有一些事情要去解决。”
“……，有。”犹豫了一会，凯蒂还是拿出车钥匙，因为来之前就把车子停在了预定的降落地点。
“谢谢。”接过钥匙，杨扉看着萨尔，拿掉了他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同时轻轻掸了掸男人身上的灰尘，这才转身，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MD，想不到你还挺沉的。”杨扉自言自语着，上了直升机外那辆摩托。
骑着凯蒂的宙斯-12，杨扉带着萨尔在空荡的马路上疾驰着，最终车子停在了维特港。
将萨尔缓缓放在海滩边上，杨扉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上次，我昏迷的时候，你说要给我定个墓地，真TM扯淡，极夜之都哪来的墓地。”望着起起伏伏的潮水，杨扉笑了声，随即掏出两根烟，点燃一根摆在萨尔身旁，另一根放进嘴边，抽上一口。
“不过也好，贱民街浪子吗，本来就是属于大海的，哎，你还别说，我给你挑的这个地方就挺好。”杨扉继续说着，有什么东西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你放心吧，老子会混出名堂来的，总有一天，老子要我们俩的名字，刻在极夜之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萨尔。”说完这句话，杨扉握紧拳头，缓缓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摩托。他不能在这里回头，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继续去做。
骑着摩托，杨扉先来到了一家披萨店的门口，看着店里女人忙碌的身影，犹豫了一会，还是推开了门。
女人显然也认出了他，刚一进门，就走了过来。
“你是杨扉吧，我们见过。”穿工作服的金发女人抱着餐盘，朝杨扉微笑着。
“你好，蕾娜。”找了个空位，杨扉坐了下来。
“萨尔呢，没和你一起吗？”女人又朝店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会。
杨扉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他记得萨尔跟他提起过，蕾娜本来是玛格的发牌小姐，但如今看来，为了他，为了那个他爱的男人，重新找了份安稳的工作。
“萨尔……，出事了，是吗？”蕾娜突然再次说道，有些站不稳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发牌官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察颜观色，从杨扉的表情里，无需说什么，她已经明白了。
“对不起。”杨扉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蕾娜没再说话，有些失神的望着眼前的桌子，手中餐盘也悄然滑落。
杨扉从口袋里掏出他所有的钱，慢慢摆在桌上。
“虽然我知道很不合理，但我还是想请求你，把萨尔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每个月我都会打一笔钱给你。”杨扉望着蕾娜，语气里充满恳求。
“你走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想好了我会找你的。”蕾娜俯身慢慢捡起掉落的餐盘，全程没有再看杨扉一眼。
“好。”杨扉点头，默默起身离开。
骑上摩托，朝着月中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
“帅哥，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哦～”
“要爽一把吗？”
“艹不艹老娘啊，帅哥～”
昏黄的灯光，走在散发着各种廉价香水的巷子里，各式各样的女人搔首弄姿的朝杨扉打着招呼。
原来，这就是萨尔从小长大的地方。
来到一个破旧木屋前，杨扉才停下了脚步，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他慢慢掀开了门帘。
一个中年女人，正对着镜子，缓缓梳着头发。
“周三不接客。”女人咳嗽两声，头都没回，继续看着镜子。
“我不是客人。”杨扉站在屋里，环顾着四周，桌子的角落居然还摆放着一张萨尔小时候的照片，虽然是那稚气未脱的样子，但和现在真是没多大变化。
女人闻言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把梳子放进盒子里，缓缓起身，转了过来。
“那你，一定是杨扉了。”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一股止不住的悲伤。
“坐吧。”指了指桌旁的凳子，示意杨扉坐下。
“您认识我？”听女人报出自己的名字，杨扉有些疑惑，随即坐了下来。
“那小子，虽然不待见我，但这些年，跟我少到可怜的谈话里也就提起过杨扉这个名字，你应该，是他唯一的朋友吧。”女人倒上杯茶，手有些颤抖的拿着放在杨扉面前，这才坐了下来。
“萨尔他……”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他有他自己的命，是我这些年亏欠他太多了，喝完茶，就离开吧，这里太脏了，我没什么需要照顾的，你能做萨尔的朋友，我很开心，剩下的日子你不用再来，谢谢你了。”女人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凄厉。
她当然明白杨扉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却不想儿子最好的朋友再被她拖累。
杨扉端起茶杯，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后起身，朝中年女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屋子边上，有萨尔留给你的东西，上次回来的时候他留下的，你可以带走。”女人在后面慢慢说道。
“谢谢。”杨扉点头，看见了角落里摆着的长条纸盒，走过去抱起，随即出了门。
……
摩托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杨扉才下车，拆开手中的纸盒，纸盒里躺着一把淬火的银蓝色锻刀，在灯光的照射下，刃口闪着咄咄的寒光。
锻刀旁边，还斜插着一封包三明治用的油纸写的信。杨扉缓缓打开信，信上写到：
来自贱民街最帅的浪子萨尔
嘿，没想到吧，杨，老子还给你留了封信，如果看到这信，我应该见上帝去了，MD晦气，怎么就见该死的上帝了呢。
瞧瞧盒子里我留给你的礼物，星辰魔王，限量款哦，上上次委托赚的尼比买的，虽然你是个孤儿，但也得有个生日，我擅自做主了啊，就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这次委托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希望这把刀我能亲手给你吧，行了，也没啥要写的了，就这样吧。
“煞笔……”捏着信的一角，眼泪顺着杨扉脸上，再也止不住的一滴一滴滴在纸上，真是个，煞笔的男人啊。
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胸前口袋，杨扉拿起盒子里的刀，眼中随即闪起无限的杀意。
第二十八章 血洗
既然蝎子跑了，那就先解决疯狗，杨扉直接无视酒吧门口的黑衣保镖，摩托车头抬起直接从两人身上碾压过去，紧接着又是一记甩尾，撞飞了门内几人。
酒吧内的客人见此情形，纷纷朝外逃去。
被撞的几名西装男人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杨扉面无表情的经过，朝他们心脏位置一人补了一刀。
随后酒吧里疯狗的小弟全都冲了出来，将他彻底围住。
“让开，我只找疯狗。”没有停下脚步，杨扉眼里闪起金色的光芒。
见疯狗小弟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杨扉自下而上挥出锻刀，蓝色刀光犹如万千星辰坠落，身前男人的脸上，出现一条如丝线般细密的血红口子，紧接着男人瞳孔开始涣散，刀口似鲜花绽放开来，整个身体光整平滑的分成两半。
在场所有人被这一幕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侧头看了看手中的锻刀，刀身依旧如镜面那样一尘不染。
“再说一遍，我只找疯狗。”转过头来，杨扉冷冷的望着前面说道。
这句话说完，已经有不少小弟微微退了几步，他们眼里，现在的杨扉和魔鬼无异。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有枪，他一个人，拿把刀又能怎样。”一个不怕死的男人突然喊道，不过这一声却是让在座的小弟都定了心，是啊，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过是肉体之躯，怎么能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杨扉闻言笑了，并且笑得越来越张狂。
说话的男人率先瞄准杨扉，扣动了扳机，旁边的人见枪声一响，纷纷开始射击。
杨扉在这如同静止的子弹面前来回躲避，每避开一下，手中的刀同时挥出一刀，周围男人接连倒下，杨扉踩着一具具叠起的尸体继续向前走着。
杀人的同时，他还特意留下刚刚说话男人的命，直到最后只剩他一人。
此时老怀特酒吧的地上，门口位置已经躺满了尸体，鲜红的血液如同湍急的溪水，慢慢朝地势低洼的舞池流去，而此刻的舞池，正如一个巨大的玻璃高脚杯，装满了红色液体。
“现在公平了，我一个人，你也一个人。”杨扉勾起嘴角，同时手中的刀指向黑衣男人。
“魔……魔鬼……”男人握抢的手剧烈颤抖着，眼前的杨扉，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使者。
“我不是，你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让这里所有人都为你陪葬。本来，他们可以选择逃走的。”杨扉收起笑容，眼神平静的望着男人。
“不，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哈哈……，怎么可能是我……”听着杨扉的话，男人手中的冲锋枪随即滑落，紧接着整个人变得疯癫起来。
“跟他们，解释去吧……”纵使男人疯了，但杨扉也并不打算放过他，手起刀落，男人挥舞的双手抽动了两下，随即失去生机，倒了下去。
“我知道你在这，疯狗。”站在原地，杨扉望着吧台转角处，淡淡说道。
几秒后，一名黑衣保镖，推着轮椅，慢慢走了出来，坐在轮椅上的，正是疯狗。
“本来我还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扭头看了眼保镖，男人立马取出根雪茄，点燃，弯腰递在疯狗嘴边，疯狗吸上一口，接着说道：“听说你好兄弟萨尔死了，那真是遗憾呢，好好的贱命一条。”说这话的时候，疯狗眼神中充满了讥讽与痛快。
“蝎子跑了，你不也什么都得不到。”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杨扉一字一句的说着。
“无所谓，我不差钱，能干死你们两个，老子就，非常开心。”疯狗同样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杨扉说着，刀尖拖着地面，一步一步朝疯狗的方向走来。
身后的保镖见状，迅速掏出手枪，朝他射击，杨扉虽然手上的动作很快，但表情和脚步依然不紧不慢，锻刀与子弹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每一发子弹都被完全挡下，确切的说，是被斩成两截。
手枪子弹打完，黑衣男人刚准备换弹，一道寒光已经从他眼前掠过，紧接着男人的头颅贴着脖子上的刀口处缓缓滚落。
面对如此情形，疯狗没有一丝慌张。
“怎么了，在等我说，求求你了，放过我吧？”疯狗抬头望着杨扉，满脸戏谑。
“不用，杀了你就行。”杨扉说着举起刀，竖直砍下。
然而下一秒，轮椅上的疯狗竟抬起手，硬生生接下了这刀，反倒是杨扉，被这股力量反震的有些发麻。
疯狗紧接着抬起脚，一脚狠狠踢中杨扉腹部，将他瞬间踢飞出去。
“怎么样，我这副合金骨架还不错吧，全都拜你所赐呢。”疯狗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一圈一圈解开绑在手上的绷带，随即活动了下手指，他的手，已经完全换成了两条完整的金属臂。
“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擦了擦嘴角的血，杨扉慢慢站了起来。
“你的刀对我没用。”疯狗说着，又踢出一脚，杨扉朝后一个跳步，躲了过去。
“是吗？”杨扉笑着，金色的瞳孔似乎要燃烧起来。
此时他黄金瞳看到的，是疯狗全身的骨骼，不得不说，的的确确吓了杨扉一跳，疯狗身体里大部分骨骼包括器官，都换成了合金材质，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本质意义上的人类了。
不过已经足够，疯狗再次进攻的时候，杨扉快速躲闪并瞬间起手，冰冷的刀刃，将他的左手手指齐刷刷的切断。
“这不可能！”疯狗看着掉落一地的指头，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却满脸骇然。
“怎么，不是没用吗？”杨扉说着，又快速抽刀，这一次，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前臂砍了下来。
“这不可能！”疯狗后退着，嘴里重复着刚才的话。
理论上，杨扉的锻刀确实不能伤及合金骨骼分毫，但在黄金瞳的开启下，他却能每一刀都精准砍在骨骼连接的位置，自然能够斩断。
“你的日子到头了，疯狗！”杨扉不再废话，挥出的刀光已经化作虚影，疯狗惨叫着被一下一下肢解，四肢如同零件般散落一地。
“你居然是……，变异种。”被砍的只剩下身体的疯狗，望着那双黄金的瞳孔，才终于明白。
“知道的太晚了，疯狗。”话音落下，杨扉握住手中的刀直直从疯狗的眼里插进去，穿透了整个大脑。
……
踏着遍地的尸体，杨扉缓缓朝外面走去，酒吧里的摇滚乐继续不知疲倦的放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第二十九章 新的合作
杨扉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靠着摩托车，慢慢抽完一整根烟，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凯蒂的电话。
“你还真是个可怕的人。”没等他开口，女人在另一头说道。
“你看了监控？”听凯蒂这么说，显然她黑进了老怀特酒吧的网络。
“看了……一半吧，视频我已经全部抹掉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原本凯蒂不这么做的话，杨扉是打算一把火烧掉整个酒吧，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我猜你打电话给我，应该是要找蝎子，只能说，情况有点复杂，我们必须当面聊聊。”
“老地方是吧？”
“嗯。”
“好，待会见。”杨扉说完挂了电话，随即跨上摩托，拧动油门。
……
和上次一样，来到门口的时候，门缓缓的自动打开。
凯蒂正抱着腿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些什么，看背影应该是罗拉。
“来了。”抬起头，女人朝杨扉打了个招呼。
杨扉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来，先一起喝点。”没等两人说话，罗拉端着圆盘从厨房出来，将三杯饮料一一放在茶几上。
“这是……”杨扉端起其中一杯，微微晃了晃，杯子里仿佛装着史莱姆吐出的绿色粘液，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杯子重新放了下来。
“习惯就好，看着不行，喝着还……，不错。”在罗拉的注视下，凯蒂求生欲极强的说着，偷瞄了罗拉一眼。端起一杯，跟喝药一样捏住鼻子，一口喝了大半。
杨扉盯着凯蒂，想看看她的表情变化。
“喂喂，我说，这可是老娘精心调制的酸辣柠檬薄荷水。”罗拉说着，把杨扉放下的杯子，轻轻推到他身前，并露出一个微笑。
看来实在没有不喝的理由了，杨扉也只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入口的辛辣与酸爽同时袭来，他只能强行将这种刺激压了下去，同时朝罗拉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罗拉也得意的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三人都面色怪异的保持着沉默，直到杨扉缓过劲来，才开口道：“说说正事吧。”
凯蒂点头，随即说道：“根据现在为止获取的信息，这次委托，蝎子共获利两百万尼比，并且在你们行动当天就已经离开了极夜之都，还有，离开前，他花费100万，雇佣了两名为期半年的变异种保镖，用于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他去了哪？”虽然不太礼貌，但杨扉还是打断了女人的话，他要知道蝎子究竟去了哪里。
“这也是我找你商量的原因，因为蝎子，去了雪城。”
“雪城……”听到这个地方，就连杨扉都有些愣住了，蝎子居然去了当今世界，唯一的一个无法之地，雪城。
“对，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凯蒂看着杨扉，同时又看了眼罗拉。
女人所说的，杨扉自然明白，雪城，真不是说想去就去的，那完全是法外狂徒们的聚集地，充满了各种肮脏，血腥，色情和暴力的地方。
而且正因为是无法之地，法律所约束不到的地方，人性就会变得极为扭曲，可能走在路上被突然杀掉，仅仅只是因为看你不顺眼罢了。
想到这里，杨扉突然笑了。
“笑什么？”
“都说物以类聚，蝎子真挺清楚自己的位置。”想起蝎子那阴险算计的模样，雪城真可以说是为他量身订做。
“不过我一定要去，他必须死。”杨扉随即说道，眼神中透出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听杨扉这么说，凯蒂随即伸手，露出一抹笑容。
没有拒绝，杨扉同样伸手，和女人轻轻握了下。因为去雪城，他真的需要凯蒂的帮助，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两个女人的底细，但首先，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其次相处到现在，似乎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了。
“什么时候动身？”把手收回，杨扉紧接着问道。
“至少，不是现在。”凯蒂看着杨扉，表情认真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杨扉站起身子，情绪有些激动，萨尔的事对他来说打击太大，男人表面上没事，仅仅是因为，他是男人。
现在多一分，哪怕多一秒，他都不想蝎子继续活着。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知不知道，雪城有着全世界7%的变异种，因为不愿受制于各地政府，才选择那里，那里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承认，你的眼睛在所有变异种里算得上顶尖，但你对它的开发度，甚至连1%都达不到。当然了，如果你执意去送死的话，我收回之前找你合作的话。”凯蒂说完，不再看向杨扉。
经她这么一说，杨扉也有些冷静下来，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的他太弱了。
缓缓坐回沙发，沉默了一会，杨扉这才开口：“对不起，是我太相信自己现有的能力了。”
确实，杨扉通过变异得到黄金瞳后，心态上确实产生了一些转变，他开始有些盲目相信自己的能力，殊不知那些胜过他的大有人在。而凯蒂这盆冷水，泼的正是时候。
“但你能这么说，一定是有帮我提升能力的办法。”杨扉继续说着，同时转头看向女人。
听到这么说，凯蒂表情才有些缓和，说道：“还记得上次你们拿回来的生物芯片吗”
“记得。”杨扉点头。
“它出自哈尔维奇之手，哈尔维奇，是雪城所有人都想巴结的男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生物学天才。而那块芯片，正是他迄今为止的巅峰之作，它最特殊的能力，就在于可以加速激活你的变异基因，打个比方，你训练一天，就可以达到十天的效果，”凯蒂说着，手指在光滑的茶几桌面上划过，上面亮起几个带着图案的按钮，点下其中一个大门图案，在客厅电视后面的墙，忽然从中间向两边打开，随即一道深邃的白色光幕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望着光幕，杨扉问道。
第三十章 空间里的训练
“准确来说，这是通过小型量子对撞机，制造出的一个量子空间。”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罗拉，此时回答了杨扉的疑惑。
“我更喜欢叫他白房子。”凯蒂接过女人的话，说完起身朝白色光幕的位置走去。
没有停顿，她穿过光幕，身子像是渐渐融入其中一般，随即消失在客厅之中。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在跟极夜之都两个最有钱的富婆打交道。”从凯蒂的宙斯-12，到救援他们的直升机，再到现在的量子空间。杨扉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这两个女人，给他的感觉，真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耸了耸肩，杨扉看了眼罗拉，也径直穿过白色光幕。
一阵短暂的黑暗，视野再次恢复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可能巨大这个词不太贴切，因为在杨扉的眼里，这个散发着白色又夹杂着点蓝色光芒地方，似乎无边无际。
“诺诺。”没有明确的朝向，凯蒂似乎是凭空喊了一个名字。
下一秒，女人身前，一个透明的光体出现，随即光体快速变化成女孩的模样，并逐渐实体化。
这已不单单是全息投影那般了，女孩扎了个双马尾，穿着身红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身子微微晃动着，马尾也像个弹簧，上下跳动。
“还不错吧，她叫诺诺。”凯蒂望着杨扉，表情中露出女人那种特有的得意。
“是真不错。”绕着女孩走了一圈，杨扉点头。虽然这个被称作诺诺的人工智能女孩还没有自我意识，但光是这种实体化的技术，已让他瞠目结舌。
“所以之前跟你说了，凯蒂是极夜之都最好的黑客。”罗拉在后面，两只手抱着说道。
杨扉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随即说道：“那我的训练是……”
“启动芯片，诺诺。”
“好的，如您所愿，我的主人。”听到凯蒂的话，女孩随即回答，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亮起红色的光芒，并且不断有代码一样的东西，从她瞳孔中一条一条飞快的闪过。
这个空间也随之被一股淡紫色的光芒覆盖。
“训练模式启动，芯片已全域覆盖。”诺诺说完，眼里的红光缓缓熄灭，又变回了原来那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
“好的，谢谢。”回应完女孩，凯蒂才转身看着杨扉。
“这就是从生物芯片里解析出的特殊光谱，在这个空间里，你获得的所有战斗能力，都会呈十倍左右的速度增长。”女人说着，转而看向罗拉。
杨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此时的银发女人面露微笑，两只雪白的手握住，其中一只轻轻捏动，骨节间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杨扉嘴角微微抽动了下，他大概明白接下来的训练内容了。
“按照数据分析，你的身体完全跟不上你眼睛的速度，所以首要的训练项目，就是提高你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凯蒂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透明的屏幕随即出现，上面显示出杨扉的各项数据。
女人的话确是一针见血，纵使他眼睛看的再快，但身体的反应跟不上，也是徒劳，就好比你看见一辆火车就要撞过来，但腿上怎么都没有逃离火车的那种速度，也只能被活活碾死。
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扉不怕承认自己的弱点，反倒是明知自己的短板，还要刻意掩饰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所以，罗拉是你最好的训练对手，我计算过了，在小白屋，你能达到的速度极限应该是你现有的1000倍左右，当然了，只是理论上。具体还得看你自己。”凯蒂说着，朝罗拉点了点头。
杨扉也转过身子，面向罗拉。
“你能有多快？”看着女人，杨扉眼里燃起金色光芒。因为在沃格兰酒店，他也见识过那个金发男人的速度，确实恐怖。
“试试就知道。”罗拉勾起一丝笑容，随即消失不见，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不见，甚至于，杨扉都没能看到残留的一丝身影。
女人的拳头稳稳停在了距离他鼻尖一公分的位置。虽然没有打下去，但拳头随之带来的劲风，都已将杨扉整个脸刮的生疼，可想而知，这一拳若是下去，估计他整个人脑浆都得溅出来。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面对金发男人的时候，男人每次行动前都会有撕裂空气的音爆声，但罗拉出手却是悄无声息，难道这就是先天变异种的实力吗。
“罗拉的速度是近光速，早已经突破了音障。”似乎看出杨扉的疑惑，凯蒂站在不远处解释道。
原来，这个世界还可以这么疯狂。
罗拉笑着收回拳头，退后数十米，有些调皮的朝杨扉眨了下眼。
“怎么样，够不够快？”
“再来！”
……
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天，杨扉没日没夜的训练着，他现在自身的速度，已经可以达到音速的水平，黄金瞳在这段时间里也呈几何倍数增强，虽然面对罗拉，还不能完全躲避她的攻击，但十次里也能避开二三。进步肉眼可见。
而且，杨扉似乎还领悟了黄金瞳一项新的能力。
“我说，你是铁人吗，最后一次啊，我要去研究新菜了。”确实，已经记不清这是女人今天的第几千次进攻了，罗拉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杨扉的毅力，真不是寻常人能够相比的。
“好，刚好试试我的新能力。”杨扉微笑，同时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哦？”听到这么说，罗拉似乎也来了些兴趣，每天重复的进攻让她都有些腻了，她倒是很想看看杨扉所说的，新能力。
坐在不远处的凯蒂听到杨扉突然这么说，也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抬头看向他们这里。
“开始吧。”杨扉说着，眼中闪起金色光芒，只是和之前有些许不同，他的瞳孔竟像一个金色的漩涡，且不断转动。
本该像之前几千次消失在原地的罗拉，在与杨扉对视后，竟举起拳头，整个人停在原地，绿色的眸子现在也变得空洞无比。
荧惑？
望着眼前的场景，凯蒂也站起身子，不过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不可能，而且，她也为罗拉制定过训练计划，罗拉对她的荧惑是已经能够免疫的，可杨扉又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杨扉眼睛突然瞪大，瞳孔中的漩涡随之消散，罗拉的眼中才恢复了清澈，随即摇晃了两下，稳住了身子。
“我这是怎么了？”站在原地的银发女人，还有些疑惑。
“你在那傻站了半分钟。”凯蒂开口回答。
“怎么可能，我明明进攻完，就出了量子空间，去厨房研究新菜去了。”面对凯蒂的说辞，罗拉一脸不可置信。
“然后呢？”杨扉笑着，问道。
“然后……，然后做着菜，厨房就突然一瞬间，轰然倒塌了，我就站在这里了。”似乎回忆着，罗拉形容道。
“不错啊，很厉害的幻术。”此时凯蒂已经走到杨扉身旁，侧头说道。
和她的荧惑不同，杨扉利用黄金瞳制造出的幻术，不需要任何的情感需求，简单来说，凯蒂所释放的荧惑，需要触动人心底的欲望才能实现，而杨扉的幻术，只需要让对手，去到另一个他自己为自己构造的空间，就能实现。
一但中招，持续时间内，中招的人就会活在幻术为他准备的另一个平行世界，且毫无察觉。这是比荧惑更加高级的能力。
“没明白，你两交流，我研究新菜去了。”耽误了这么久，罗拉自然是没有心情听他们继续研究下去，转身朝空间外走去。
“也是偶然领悟的。”虽然这么说，但杨扉对自己的新能力很满意，如果刚刚是一场真正的战斗，那么罗拉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起个名字吧。”凯蒂转头。
“就叫……，幻界吧。”想了会，杨扉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