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二三家事
薛向老三分明窥察到方慕侠话音出口刹那,谢辉煌的心脏瞬间一抽,血气暴涨。
彦波涛身为方慕侠大管家,平素在宏观司的时间就多过了改委办,惜乎,彦波涛终究不是宏观司的人,终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如今倒好,方慕侠此议一出,彦波涛的手真正伸进了宏观司。
“我同意方委员的意见!”
谢辉煌沉声道。
怒极九天,而面不变色,是高级干部的最基本素质。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方慕侠不止大了谢辉煌一级,更何况,方慕侠事先跟主持改委常务的博广同志通过气,谢辉煌除了同意,自然还是同意。
如此,曾经谢辉煌独大的宏观司已成鼎足而三之势。
薛向倒是理解方慕侠所为,作为主官,只有下面全力分散,互相制衡,才更能体现主官的领导艺术。
只是他不爽的是,方慕侠非得选自己作了发难的由头,没来由得罪了谢辉煌。
而此次分工调整,他薛某人并非获益最大,从某种意义上说,或许权力还受到了侵蚀。
因为,在今天的会上,彦波涛成功入侵了宏观司,原本司里就两个副司长,他薛某人行二,如今加入彦波涛,纸面上排,他行了三。
且以谢辉煌对彦波涛的忌讳,这位彦主任分明就是个好揽权的,只怕此后江湖风波多矣。
方慕侠道,“还是辉煌同志识大体,顾大局,薛向、波涛,这一点,你们可得向辉煌同志学习。另外,我要声明一点,谢辉煌同志还是宏观司第一副司长。协助我主持宏观司的工作,所有的同志都应该尊重他。包括薛向和波涛,工作上的事,你们要多多向辉煌同志请示,不得搞关起门来,自成一体的那套……”
谢辉煌从来都不是方慕侠的竞争对手,方慕侠不过是在调节自己权力场内各方力量的平衡,并非针对谢辉煌。
安抚完谢司长,方委员又强调了宏观调控司近期的主要工作重心。
眼下。中枢正在制定七五规划,宏观司要从全国重点试点,抽取典型,提炼成功经验,为七五规划的制定,保驾护航,提供第一手素材。
踏进家门时,已是星辉满院,问过卫士长,小家伙和苏美人早早睡了。先去小家伙房间瞧了瞧,人已睡熟,替她把台灯关了。转回房间,苏美人也睡着了,洗漱罢,方上得床来,苏美人却醒了过来。
“吵着啦,快睡,哎,换了新单位,什么都得适应!也是。离得太远了,我打算就近找个房。咱们一块儿搬过去,省得天天赶。左右小适也要住校了。”
借着机会,薛老三将白日思忖的事情说了。
苏美人翻了大红锦被,替他盖上,钻回被里,倚在他肩头道,“正等你呢,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老公,我也有事想跟你说,今天外事部办公厅周副秘书长给我办公室去电话了,问我有没有兴趣,担任欧洲司综合处副处长。你别想歪哦,不是因为咱家的关系,是外事部人才紧缺,人家查了出外留学记录,才找到我的,你觉得怎么样?”
薛向知晓苏美人这是动心了,若非如此,她会直接拒绝,根本不会问自己意见。
既然美人有意,薛向自不会强留,当下笑道,“没想到我老婆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藏在深闺有人识,既然国家需要你,你老公我总不能为小家舍大家,自管去吧,帮你老公去搭救水深火热中的欧洲人民去吧。”
苏美人留学欧美多年,早就适应了西式化的生活,近年来,嫁给薛向虽也称得上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可还是喜欢欧美式的那种小资调调。如今,薛家几姊妹相继长大,她也得脱束缚,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她自然十分心动。
可真当薛老三应承出口,她心里又不痛快了,狠狠在薛向胳膊掐了一把,“你就这么舍得我!”
薛向道,“我更愿意你自由自在。”
苏美人怔怔望着他,忽的,缩进被子里,默默无言,紧了紧被角朝眼窝处按了按。
转眼就过完了正月,苏美人过完十五,就飞去了卢森堡,去的那天,在机场,抱着薛向哭成了泪人,最后直说不去了,最好,还是被薛向抱上飞机的。
正月十六一早,小家伙被送到了学校,开始了住读,也开始了彻底生活自理。
而且,这次薛向没选择育英中学,而是送到了第五中学。
小丫头越长大,反倒有些越不懂事的迹象,薛向思来想去,是这小丫头根本不曾独立过,虽然没有父母,却有个比父母更宠溺的大哥,十几年宠下来,即便本性再是纯良,也难免生出刁钻,自私。
这一次,小家伙念高中,在育英读了上半学习,薛向猛然意识到,或许该让她独立独立了,便联系了条件中等的第五中学,趁着上半学期的终结,便将人送了过来。
送到学校,报了名,到学校商店买了饭盒,洗漱用具,一应被褥、枕头,帮他整顿好床铺,薛向双手一摊,“薛适同学,作为家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就看你的喽,我不希望不到一个月,就被老师请过来。”
小家伙死活拉着薛向的手不放,哼哼唧唧也不说原因,惹得同宿舍十几个女同学捂着嘴巴,哧哧直乐。
最后,好面子的小家伙实在没办法,只好松了手,求着薛向每周来学校看她两次,方才眼巴巴看着薛向离开了宿舍。
薛向去了,小家伙坐在床铺上叹了会儿气,忽然,从自己床头的小柜子里,抽出一个印着米老鼠的鼓鼓书包,往床上一倒,哗啦啦,一堆花花绿绿,精致绝伦的糖果,巧克力,铺了半床。
小家伙拍拍手,道,“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薛适,以后就是你们的同学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小礼物,每人十颗,都来挑吧。”(未完待续)
能不能把我顶起来,我不重!
现在每章两千字,不是我在制造加更假象,而是越来年关,忽然发现码字的阻力越大,有打麻将的诱惑,有各式出游的诱惑,为了抵制这种诱惑,减轻码字的痛苦,有时候不缩短一章的长度,就感觉是天大的难度。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这样猥琐。过年了,多多谅解,就是再努力,我也是中国人,有些事是免不了的,更何况,成婚头一年,各种规矩繁多。
当然了,我不会说事情多,就取消更新,或者少更新,此前说了,要挺住的,我肯定挺住。
兄弟们,挺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一个人也挺不住,我需要你们啊!
你们每一张票,就是每一滴强心剂,强心剂越重,我越坚挺。
票来,票来啊,要过年了,各种想松懈的冲动,我挺!
明天两更在下午六点啊,晚上要早睡,明早起来贴春联,作团圆饭了,不能熬夜,明天吃完中饭,一家人该打麻将打麻将,该出去k歌k歌,我就闭关码字!
兄弟们,顶我!(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自理
新的环境,新的人际关系,尤其是无边的黑夜,要和这些陌生的人待在一处,让她小心思倍感不安。
本来,想把小白带去宿舍,和自己作伴,那样就彻底不怕了,却遭了臭大哥的严肃批评,只好打消这主意。
臭大哥还说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小家伙蒙在被子里琢磨了一晚上,只想了这么个主意。
以前在育英读书,那是她自家地头,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有一帮熟悉的朋友,且还有小意在同一个学校,她怎么可能陷入交际的忧虑。
如今,被放进了新的环境,且不似当年随薛向宦游时,她年纪幼小,同班也尽是孩童,各无机心,玩玩闹闹,就到了一处,而今她已然十五岁了,算得上半大姑娘了。
同班的也皆是如此,各有机心,且大家都在一起读了半个学期,算是熟人了,唯独小家伙是插班生,被孤立是难免的。
小家伙焦虑的便是如何打破孤立的坚冰。
赠送美食,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一招,以前读书,就数她奇奇怪怪的好东西最多,最能吸引小同学的注意。
每每拿出一件送给谁,那位小同学准得乐得找不着北。
这一床的零嘴儿,正是她昨天晚上睡不着,精心挑选的,用来诱惑人心,换几个酒肉朋友也好。
果不其然,这一床印着各色洋码子的精美零嘴儿,甫一露面,便吸引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闪动华彩。
小家伙欢喜道,“快来拿呀,都是我姐姐从国外带回来的,可好吃了。随便挑,随便拣。“
有几位方动作几步,便听喊声道。“收起你这一套,资本家的娇小姐。显摆什么!”
小家伙看了过去,说话那人身材高挑,看个头儿估计和自己差不多,雪白的衬衣扎在青色的束腰牛仔裤里,极是干练。
这女孩似乎极有**,一说话,立时没人动静儿了。
小家伙恼了,哼道。“谁是资本家的娇小姐了,我是革m军人的后代,刚才来送我的是我大哥,他在大单位当,当……门卫!”
小家伙本想扯出薛向显摆一通,忽的,想起薛向昨晚交代的,不准再显摆身份,若是再教谁知道她家里是干嘛的,就再帮她转学校。转到郊区的学校去。
灵机一动,准备换词,又想。臭大哥对自己不好,自己干嘛要替他张面子,把他贬成他们单位最差的,正想说成扫地的,又觉太丢自己的脸,只好改成比扫地的还高半级的门卫。
第五中学是普通的区立高中,入读的皆是普通子女,换句话说,第五中学面向的接收对象。皆住在各大胡同。
所以,小家伙说他大哥在大单位当门卫。却也无人笑她,各自整顿起自己的床铺。
没人理会。还得将这铺了半床的糖果收回书包去,小家伙有些欲哭无泪,忽然好想家,忽然觉得大家伙也没那么坏,便是最让人讨厌的臭三哥,也比眼前这些同学可爱。
小家伙正经历她悲催住读生涯的同时,薛向的工作却走上了正轨。
说是正轨,并非指一帆风顺,不过,工作上的问题,对薛向而言,从来就算不得问题,他是个有班上,就很幸福的人,若是再能升升官,掌掌权,幸福指数还会更高。
今次调职,官虽未升,掌中的权柄却是增加不少。
参加工作一周半,国家层次的会议,参加了两次,每天宴请的单子收到手软。
宏观司实在是个紧要所在,光看他的智能,几乎经济领域中,就没有它不能插手的,且在眼下,各个领域都在寻求着突破,换句话说,也都在积极向改革靠拢,然,不管是要政策,还是寻求帮助,若能在宏观司取得谅解,计委和经委那边,无疑就好跑得多。
反之,即便是计委和经委准许的,改委这边叫停,那也一样得停。
自打入职,薛向就很忙,很忙很忙。
按照他以往的履新经历,每到一处,最紧要的重心皆是放在身边同志履历,所处单位历史,已经分管区域的基本情况,今次,薛向也想按这个流程走,忽然发现根本走不动。
改委的会议是出名的多,谁叫顶着个清议的头衔,而出席会议的领导,级别又高,每次少不得做笔记,且每次会前都还得研究会议议题,随时准备被点起来讲两句。
他知晓自己是个扎眼的,被点起来的几率极大,这个脸可丢不得,每次开会前,他都酝酿些内容,藏在脑子里。
就单这一个开会,就快将他淹没了。
更不提,还得应对不知道从哪里钻来的请托的,这类人最是难缠,几乎都快职业化了,地方政府选任来部委蘑菇,自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弄到后来,薛向干脆问保卫处要了两名武警,在四号院站起了岗。
除此外,最让薛向头脑的还是工作没进入状态,换句话说,他还没彻底掌握宏观司。
主政过一方的他,深知真正掌权的领导,是不会很忙的,至少不会弄到现在这般焦头烂额,因为他们都是善将将者,有自己的“将”为自己料理一方,他们只需总览全局,应对“将”无法料理的事便好。
“看来还是没让人家服气啊!”
薛向站在窗前,抚弄着沿着墙角插出来的几丛黄花,想着方才来送文件的改革协调处第一副处长赵梦甫的冷峻瘦脸,幽幽说道。
咚咚两声,门敲响了,薛向回头看去,谢辉煌站在门边,笑着道,“领导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说着,便伸出手去。
两人虽在一个单位,见面的机会却不算多,宏观司的任务太多太杂,通常一位外出,另一位就得在家镇守,难得遇到都在家的情况。
谢辉煌伸手在手掌上拍了一下,说道,“跟我来这套,没想到,你薛向才泡了几天机关,也成了油子。”
薛向道,“入了这大机关,不成油子不成活,太锻炼人了,我这扯皮的本事,这两天,可是锻炼出来了,怎么样,三厂的情况如何,调研地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钉子
三厂全称是第三兵工机械厂,位于冀北首府石市,是当年和老毛子交恶时组建的国防单位,后来警报解除,粗犷型的兵工自然淘汰,三厂开始转型研究民用机械,做的相当不错,开发过衔耕机,有一段还代理生产东方红拖拉机,总而言之,是一家极有潜力的农用机械制造商。
七十年代最盛时期,员工数千,厂子级别上到了正厅。
如今,却是由盛转衰,到了近年,却是连维持生存也难。
三厂规模大,影响广,在大型国企中极有代表性,被体改委选中,作为破解大型国企经营困境的重大课题的典型,并且还将此处定为试点,由试点司跟踪监控,找出症结。
而宏观司也需要根据此试点,获得第一手的材料,准备将之列入典型,为七五规划成型准备背景材料。
谢辉煌听薛向说起了正事,也不开玩笑了,说道,“调什么研,我就是多余,试点司的那帮家伙忒也目中无人,我去了,连厂长都寻不到,听说被试点司拉去考察上游需求去了,我打听了厂长昨天都还在,怎么就我去了饿,就得去考察,这不是明摆着躲我么?”
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机关一样,内部各个司的设置,智能有不少重叠之处,漫说是机关内部了,就是部委与部委之间,也经常是三个嬷嬷管一个丫鬟,才有了后来的大部制改革。
此时,改委的宏观司和试点司关于建立试点,就有太多的重合,理论上关于试点,宏观司和试点司,就是计委和经委的官司。宏观司管计划、组织,试点司管执行。
可一轮到要出政绩,管试点要成绩的当口。宏观司和试点司也难免五官争功。
工作上的事,薛向不好置喙。他这里还有一堆乱摊子,等着处理,笑着宽慰几句。
谢辉煌道,“你看我,尽说些扫兴的,你中午有没有功夫,南街有家烧鹅,很是地道。听说是清末从关外传来的老手艺,要不中午,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官场上,主动邀请吃饭,那就是拉关系,释放善意的意思。
说来,前番分工,谢辉煌确实恼怒过薛向半道杀入,可仔细一想,和薛向闹掰。只会让彦波涛得了便宜,想透此点,放不下的也得放下。
这点。薛向同样见得明白,初到乍到,他更是无意树敌,当下道,“成啊,我没别的毛病,就是嘴馋,那就多谢谢司长了。”
薛向应下了,谢辉煌心情大好。便即告辞。
他出门时,正巧遇见彦波涛进门。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擦肩而过。
彦波涛接过薛向抛来的香烟。笑道,“怎么,老谢又来下指示啦,他这个人呐,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好较真”
薛向道,“谢司长说南街有家烧鹅店不错,约我去尝尝,怎么样,彦主任赏个脸一道去呗。”
看眼前这架势,谢辉煌和彦波涛注定要撞在一处了,他不想卷入,却是身在局中,思来想去,最好是不偏不倚,做好自己的工作。
是以,彦波涛想知道什么,他就直言以对。
彦波涛笑道,“我可没这个口头福,你们去吃!不过,南街的烧鹅我吃过,好像一般,改天我请薛司长吃北街陈老快的瘦肉油条,那才见功夫……”
正说着话,薛向先拉开抽屉看了看,发现抽屉里的那个没响,这才意识到是腰上的响了。
bp机在京城流行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民间运用还不广泛,但机关里却是早早流行起来了,他抽屉里的那个就是改委配的,腰上那个却是小家伙送的。
这个私人bp机呼号,就是薛家几兄妹,外加安在海知道,再无他人知晓。
薛向抓起bp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原想定是小丫头打来的,这几日,听说在学校过得不如意,没少打电话抱怨。
想到长不大的烦人精,薛老三边摇头苦笑,边冲彦波涛戳了戳电话,拨出bp机上显示的那个号码,张嘴便道,“能不能踏实待着呢,没人跟你玩,多找找自己原因……”
“大哥,是我!”
电话里传来的竟是小晚的声音,有些慌张。
“在哪儿呢,我来接你。”
薛向紧张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很多,虽然很小,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到同县了,路上遇到几个人纠缠不清,老追我们。”
同县便是后世的同州区,算是京城的近郊。
听说快到京城了,且身边还有人陪护,薛向放心不少,交代道,“往来城的大路上走,我马上就到。”
“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彦波涛听出了变故,急道。
薛向道,“没旁的事,我妹妹从外地回来,我去接她,麻烦帮我跟谢司长请个假。”
说着,便朝外行去。
彦波涛一路跟随,嘴上不住道,“客气什么,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不跟我来虚的啊!”声音极大。
薛向没工夫跟他废话,直疾步前行,跨出门时,才想到还没车用。
彦波涛豪爽道,“我开车带你!”说着,朝西侧正中的房间看了一眼,恰好瞧见一道人影站在窗前,虽有浅浅纱窗遮掩,那声宝蓝色的西装却还是一眼可辨是谢辉煌。
薛向却不要彦波涛同去,彦波涛却不再强求,将钥匙抛给了他,便自朝东去。
都到了门外,已然没了观众,这戏自然也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
惶急之间,薛向根本就不知道,彦波涛无声无息地在他和谢辉煌之间,埋下根深入骨肉的钉子。
………………
过了春节,古都的冬天似乎得了急性病,一下子便走到了尽头。
翻过二月,温度骤升,草长莺飞,春姑娘的裙裾已经提了起来。
潮白河上的冰封,早已解冻,淙淙流水浣洗着暖鸭新装,摇摇的水草在金色的阳光里招摇着,这一派春光,若有相机定格,成像之后,定为永念。
扑哧,扑哧,隐身河边茂密水草间的野鸭子,忽的扑张着翅膀,窜飞出去,打破了河岸的宁静。(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避敌
七八辆自行车如翻滚的浊浪,咆哮着登上了河边公路的高坡,方驰上坡来,又一窝蜂东倒西歪,散了一地,有一辆车甚至翻进了河里,正是这惊人的动静儿,惊飞了水草深处的鸟群。
一位二十多岁明艳照人的女郎,红色飞鸽牌锰钢自行车跌在一颗小白杨上,冲力过猛,车把将小白杨扫垮了一大块皮,那女郎摔在地上,膝盖擦在略显坑洼的水泥地上,水磨白的牛仔裤擦出个大洞,白嫩的皮肉都擦出血样来。
紧挨着女郎歪倒的高个青年,撑着爬起来,伸手将女郎扶起,关心道,“薛晚,你没事吧。”
这明艳女郎正是小晚,半年前,她研究生毕业,找工作被哄抢,归家恰遇薛向。
薛向见她情绪不高,便说,她不一定要工作,爱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
彼时,小晚道出肺腑,希望游览山水,陶冶情操,换句话说,便是大姑娘的文青病犯了,非得去实现幼时的山水梦,文学梦。
薛向心疼这个妹妹,且薛家也有这个条件,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只提了两个要求,一是,每到一地,须得报告平安;二是,游览山河,须得写出文章,以供镌刻山河,雕镂人心。
小晚冶游初始,薛向还有些担心,嘱咐戚如生派员保护,待得过了个把月,见小丫头的适应能力极强,每每寄回的照片优美,快活,文章写意,称心,便放下心来,遂叫戚如生撤了安全人员。
春节时。还和小晚通了电话,电话里,小晚说正在朝北方游走。不成想,今天就赶到了同县。还慌里慌张给薛向电话,这会儿又跌成这样,实有一番情由。
原来,小晚一路游走,踏遍名山胜水,而游人又不止她一人,八十年代也有驴友,见她年轻靓丽。明艳照人,自然愿意亲近,一路行来,颇结下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日,行到冀北北戴河看海,同行的一个唤作赵全胜的男生,突然在海滩上,学了国外小说那般,用九十九朵玫瑰在海滩上摆出了个大大的心形,中间写着“薛晚。我爱你”,对小晚表白。
争执由此而起!
这些青年肯跟着小晚,千里跋涉。自不是一句志同道合能解决的。
当然,也非是所有人心中皆存了邪思遐想,不过是到哪里都是旅游,跟着美女一道游逛,既由风景娱心,又有美女娱目,岂不妙哉。
更何况,小晚蕙质兰心,文采出众。所言所语,让人如沐春风。便是和这等美女静静坐着,都是绝大享受。更不提,能一路风雨彩虹。
而赵全胜在海滩上弄了出表白,等于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自成公敌。
小晚又怎会对赵全胜这种弄得出非主流的家伙感兴趣,自是婉拒不提。
孰料,赵全胜竟是个死缠烂打的,非逼着小晚收下他所谓的定情信物——一条水晶项链。
后边的事便水到渠成了,一堆护花使者将赵全胜驱逐出了团队。
小晚心烦之下,便想着回家,这堆护花使者们雷锋精神发作,非要安然将她送回家中,才肯罢休。
不成想,这赵全胜正是冀北人,且这个年代能当得起驴友的,都不会是平民子弟。
这家伙邀了人,竟追了过来,半道上便拦过小晚等人一次,却被巡查的民警制止了。
眼见着都行到近郊的同县了,赵全胜一伙儿贼心不死,竟又追了上来。
小晚一干人虽花高价,配了自行车,奈何赵全胜一帮驾着两辆吉普,一路风驰电掣,也多亏自行车轻巧,几次都是靠着钻小胡同,窄巷子,方才逃过。
方才,小晚一干人亦是从小里弄里逃出包围的,趁着空当,才给薛向去了电话。
原本,不听薛向的吩咐,在这里弄周旋,未必会如此狼狈。
可小晚素来信服大哥,大哥说往城里来,走大路,她便走大路。
是以,她也不顾一众护花使者的阻挠,执意要往大路去,一众护花使者也只好更行。
一路狂蹬,半个钟头后,翻上潮白河边陡坡,一众人等彻底吃不住劲,翻倒下来。
小晚站起身来,依着白杨,微微喘息片刻,大声道,“我没事,刘正风,曲洋,郝波,周正义,谢小平,李娜,王丹,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目标小,也好走,再说,这里是大路,都快到京城了,我也给我大哥打电话了,他马上过来,你们陪了我一路了,十分感谢,我家的电话号码,你们都知道,改天你们来京城玩,欢迎到我家做客。”
扶起他的高个青年,大声道,“薛晚,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姓赵的不就仗着是冀北是他的地头们,就跟我们穷横,倘在江南,我要他好看,放心,有我在,定不让他伤害你。”
“刘正风,这话鼓鼓士气还行,可不顶用啊,姓赵的带的那帮人,你又不是没看到,个个膘肥身健,一身的腱子肉,看那气势,没准都见过血,硬撑不是办法。”
“郝波这话说得有理,咱们的当务之急,是保护薛晚不受赵全胜欺负,我看赵全胜是个丧心病狂的,没准儿就做出胆大包天的事。”
“快看,那边烟尘滚滚,不好,准是姓赵的一伙儿王八蛋追了过来,赶紧想办法。”
到底是一群文化人,急乱间还真生出了智慧。
当下,小晚便和李娜换了衣衫,隐在了河边的一处矮坡边。
李娜的那辆白色飞鸽,干脆就被众人合力扔进了河里。
众人重新驾车,将李娜裹在中间,惶急地朝北行去,一路坑洼,夺命而逃。
没走五分钟,两辆吉普便轰上坡来,吉普最近时,离小晚不过七八米,因着赵全胜一干人等皆躲在车上,视线难及,且注意力都在那慌乱疾行的自行车堆的杏花衫上,车子一大旋,便追了过去。
待得吉普车去远,小晚夺路朝一边的小道上转去。
又过了半个钟头,按照事先约好的信号,小晚和刘正风一行成功会和。(未完待续)
ps:对不起,晚了,没办法,我家的传统是聚齐了一起看春晚,每年皆是如此,今年也不例外,看到九点半,眼见时间不够了,才赶紧下楼来码字,实在对不住。
好了,道歉说完了,就说些拜年话。
我祝愿每一位书友都身体健康,多多锻炼,永远生活怀着积极乐观的态度,迎接未来!
第九十二章 娶你
刘正风等人行李代桃僵之计时,就和小晚约好了,沿途刻些暗号。
不曾想,这些暗号还真派上了用场。
赵全胜领着一帮肌肉大汉,乘坐四个轮儿的,追上刘正风等两个轮儿的,并未用多久,待得发现阵中的“假小晚”,赵全胜怒极,狠狠抽了刘正风等几个男人数个耳刮子,喝问一通,对方死硬,根本问不出什么。
又怕耽误时间,吆喝一声,便要上车,继续朝前追去。
刘正风等人原地望了片刻,待得车辆消失在前方,几人才放下心来,回到潮白河边的小土坡,寻着了小晚刻的暗记,沿着追了过去。
没多久,便和小晚在紧挨着大陆的苞米地里,寻着了小晚。
众友相聚,又有一番共患难的经历,自是热络不少。
小晚瞧见刘正风等着脸上的红印,自知如何造成,心中万分歉意,却又知言语不足相谢,只红了眼睛,讷讷不言。
见她这般娇荷林风,舒舒卷卷,便要梨花坠雨,刘正风等人男儿豪情陡发,脸上的火辣似乎也消减了。
“薛晚,用不着这样,小意思,姓赵的孙子,不就是仗着人多,仗着他家在c军有些人脉么,带了些生瓜蛋子,跟咱这耀武扬威,倘那孙子敢单挑,我让他一只手。”
曲洋挺着胸膛,扬眉舒展,得意不凡,好似没挨揍而是揍了别人一般。
“是嘛,让我一只手,好大的口气,来,爷爷我正皮痒痒,想见识见识。”
身后的苞米地。忽然传来道声音,声音未落,便见一身绿皮军装的赵全胜大摇大摆从身后的青青苞米杆中。钻了出来,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壮汉。
“快跑!”
刘正风发一声喊。便伸手来拉小晚。
就在这时,前方苞米地,后方苞米地,相继有人蹿出来,一前一后,堵在了大路上。
原来,赵全胜也不是傻瓜,待中李代桃僵之计后。心中虽然暴怒,却计上心来,使了个将计就计,故意扇了刘正风等人两巴掌后,驾车前行。
实际上,方使出刘正风等人视线,吉普车便停了,有两人溜下车来,又悄悄跟了上去,顺着刘正风等人这根藤子。去揪小晚这条嫩丝瓜。
果然,自以为得计的刘正风等人毫无防范,立时就着了道。
赵全胜派来的两人寻得小晚的下落后。一个留守继续观察情况,另一个立时潜回去招人。
为怕惊动刘正风等人,赵全胜等人远远就弃了车,从苞米地里分头包抄过来,一下子,将刘正风等人抓了个正着。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尽是绝地,慌乱之下。众人倒也未识神魂,冲赵全胜打起了嘴仗。
“赵全胜。我警告你,你别乱来。现在不比从前,从上到下都在抓流氓,你别走绝路。”
“姓赵的,甭以为就你家不简单,老子的老子也不是泥捏的,上上下下,这些年毙的流氓不少,不多你一个。”
“赵乌龟,你要是条汉子,就冲爷们儿来,最好弄死老子,弄不死老子,老子弄死你!”
都是热血男儿,且经历过严打,社会风气好了不少,刘正风等人都是好人家的孩子,见过阵仗,根本不信赵全胜敢丧心病狂。
是以,被逼到了角落,无人振恐,却是将嘴炮打得山响。
赵全胜摇晃着圆胖的脸蛋,满面狞笑,说道,“我承认你们都是条汉子,在别地儿,没准儿老子还弄不了你们,可这里是四九城,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别在老子面前充大个儿。先前谁在放屁,说老子耍流氓,我告诉你们,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耍流氓呢,倒是你们围着我女朋友薛晚,阻挠我们男女朋友正常交往,到底是何居心?”
赵全胜不傻,知晓有些帽子是戴不得的,即便是真要干坏事儿,也知道打着正义幌子的重要性。
赵全胜话音方落,便急冲两步,抬腿一脚,踹在曲洋的肚子上,踹得曲洋窝在地上,直吐泛黄的酸水,面色惨白吓人。
赵全胜一只脚踏在曲洋脸上,狠狠踩了踩,哼道,“不是要跟我单练么?怎么,老子这才一脚,你狗入的就吃不住了?”
刘正风等人惊呆了,不曾想赵全胜竟然下死手,曲洋的惨烈下场,一下子就在众人心中形成了恐怖的震慑,以至于竟无人敢怒斥赵全胜之非。
小晚猛地越众而出,盯着赵全胜道,“赵全胜,你要找麻烦的是我,和曲洋有什么关系,把人放开,我跟你走!”
金黄的阳光,透过河边的舒柳,静静泻在小晚柔顺的黑发上,本就宁秀非凡的姑娘都瑞增几分圣洁,看得赵全胜一呆,脚下便自松了。
小晚蹲下身子,扶起曲洋,不住拍着背脊,替他捋顺气息。
温柔的玉手,落在背上,曲洋只觉好似天上的清泉流淌下来,冰凉清冽,先前彻骨之痛顿化尽,险些没哼哼出声。
不成想,他正舒适地无以复加,啪的一声响是,赵全胜一巴掌狠狠抽在曲洋脸上,险些抽得他栽了个跟头。
“敢让老子的女人替你服务,活得不耐烦了!”
赵全胜大骂一声,便瞪着薛晚道,“以后,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了,虽然没结婚,但你要有这个觉悟,很快,我就会上你家提亲,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来,所以,现在你要自重,要守妇道!”说着,便伸手朝小晚抓来,眼见便要抓着,一块泥土破空飞来,正巧打在他伸出猪手上。
“啊!”
赵全胜发出杀猪似的惨嚎,好似打中他的不是泥土,而是子弹。
“就这猪样鼠胆,也想娶我妹妹,改天我送你块明亮些的镜子,让你好好照照。”
苞米地里,一位英挺的青年,从青青苞米杆中,行了出来,人所到处,不见他伸手,苞米杆便自动分开,好似连清风也对他俯首,听他号令。
“大哥!”
小晚欢快叫了一声,奔上前来,抱着他的胳膊,好似游离许久的小雀终于寻到了可以依停的大叔。(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打架专家
薛向揉揉她的脑袋,笑道,“黑了,瘦了,不过挺精神,坚强了不少,我家妹妹小怯实则大勇,了不起,看来这番游逛,受益匪浅,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也。”
男的英挺丰神,女的明艳秀美,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任谁见了,也得暗暗喝声采。
“原来是大舅哥啊,来得正好,我和薛晚的事,早晚得告诉你,不如我当你面说……”
赵全胜甩着手,忽的插言了,先前砸过来的是散碎泥土,虽然极重,却也未造成多大的伤害。
赵全胜浑然不知面前站着的是地球上最恐怖的凶兽,还在这里大言旦旦地戏谑,正呱呱说个不停,忽地脖子一紧凑,再也发声不得。
薛老三捏着赵全胜的脖子,竟将其提到了半空,恐怖的臂力,简直要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小晚,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大哥。”
薛老三不排斥小晚被男孩追求,甚至赵全胜使用过激方式,他也不会太过动怒,要不,方才打中赵全胜的就不是泥土,而是石子了。
可没想到,姓赵的这般不靠谱,张嘴净是他不中听的,小晚真跟了这等混蛋,还不委屈死了。
小晚道,“大哥,你放他下来,都是一起玩的朋友,他也是意识棋圣。”
薛老三松了手,赵全胜跌落在地,一张脸已憋得青紫,扑在地上咳嗽个不停,方喘过气来,便扯着嗓子喊道,“打,打狗日的。把人给老子抢走了,额咳咳咳……”
赵全胜何曾吃过这等大亏,这些年净是他给别人亏吃了。遭遇这等奇耻大辱,他怎肯善罢甘休。
哗啦啦。十七八条壮汉陡然惊醒,这才意识到小赵公子遭了大罪,险些让人给划了啊,一念及此,骨子里都泛起了冰渣子,若是叫赵大公子知晓,还不要了自己的小命。
这一刻,眼前这大力气的小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霎时间,薛老三便被这群人围在了中央,若是旁人被一群壮汉围住,便是吓也吓傻了,可薛老三却是有意让这帮人逼拢,他忽然想到了后世周星星某电影中的镜头。
眼见着无数夹杂着巨大的力道的拳脚,齐齐朝薛向轰来,便要落在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薛老三动了。一双脚以快得看不清的频率,连踩了十七下,踩中十七只脚。
霎时。所有轰出来蕴含着惊人力道的拳脚,便卸掉了全部的劲力,绵软了下来,与此同时,惊天动地的嚎叫惊得数十亩的苞米地,不知飞出了黑黄白羽,惊落如雪的羽毛。
所有人都看呆了,脑子里简直锈到了,所有人都想不到温柔静美的薛晚。竟然有这么一个凶残暴戾,打架专家一般的哥哥。
赵全胜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这堆人可都是他从训练营临时拖出来的啊,都是自家兄长的铁子。每次军事大比武,都是这帮猛人大出风头,却被薛晚这不是人的哥哥,几秒功夫全部干趴了,这还是人么?
惊愕方起,便又迅速被愤怒占领,指着薛向恶狠狠骂道,“有种,你有种,你邙山营的人,你也敢打,有种你他妈别走,弄不了你,老子跟你二舅妈姓。”
“废话真多!”
薛老三大步朝他行来。
赵全胜占惯了便宜,平素和人斗狠,别人便是打赢了,也决计不敢朝他招呼,每每他即便是落败,也得玩命吆喝,用嘴炮赢回场面,浑然忘了眼前这猛人根本就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绵羊,而是头猛虎,真正吃人的猛虎。
想起来,却也晚了,赵全胜正要告饶,薛老三一个跨步,腾身而起,一记鞭腿准准抽中他肚子,将之抽得横飞出老远,将青青的苞米杆射出一条道来。
……………………
东城的月华如水,是最近新开的一家针对前卫年轻人的水吧,是一家台资企业,开业不过数月,生意十分火爆。
若非水吧的各种饮料,秘方周全,外人极难模仿,恐怕这种水吧店早就铺遍四九城了。
薛向便选在此处招待的刘正风等人,原本他今天没假,可人家怎么说也是远道而来,千里送妹,他得念这个情。
是以,他也就顾不得上班了,给综合处挂了个电话请假,领了一行人在东来顺吃了顿涮羊肉,便到了此处,点了几杯特色果汁,听几位小年轻将驴友生涯的见闻,倒也极是有趣。
当然,薛向也不是光听着一路的旖旎风光,奇妙见闻,与此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众人。
很快,便发现了有趣却也早在他心间的问题了,这些男孩子无一例外,对小晚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
这也正常,小晚本身条件就极是优秀,若说不吸引男孩子注意,那才奇怪了。
小晚如今的年纪,却也到了薛向操心的关键期,这也是薛向不肯离开的根本原因,也许座中的某一位未来就会成为自己的妹婿,那也说不定。
想到小晚的终身大事,薛老三又怎能不全神贯注地帮忙把关呢。
观察了这许久,薛老三有些失望,眼前这几位男孩,无一难入他法眼,或爱出风头,或心思幼稚,或好勇斗狠,或大言旦旦,或沉默寡言,在他眼里,简直奇葩朵朵。
他简直有些灰心丧气了,若非面子上过不去,他真想带着小晚马上回家。
要说,薛老三又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他如今的高度,又身在汇集了共和国几乎全部精英的体制内,所见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稍稍次一些的英才,都入不得他眼。
可眼前的刘正风等人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学生,这年月肯舍下功业,跑去旅游的,无一不是家庭宽裕,性子叛逆的,换句话说,这些人都还是毛孩子性情,按照他心头的高标准一比,能合格,那才怪了呢。
小晚却毫无他这般体会,和刘正风等人谈笑风生,极是欢愉。
薛老三暗暗着急,灵机一动,说道,“小晚,你出去玩了这几个月,你们学校的王主任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说你这么老吊着不上班,不是一回事,他压力很大,上面说这是浪费人才,必须要你去上班,这次回来了,你就找个地方去报到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赵必胜
小晚皱了皱眉头,正要抗议,忽然瞧见大哥脸色古怪,到口边的话就改了,“知道了,大哥,我会去上班的,但是,我这些朋友好容易来此京城,我想带他们玩几天。”
“没问题,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招待这些朋友。”薛向限制了期限。
刘正风等人这才意识到和小晚相聚的时间,就剩这短短三天了,霎时间,气氛便低落下来。
不是没人想反抗薛向,拉扯小晚再去游逛,可一想到薛向那恐怖的武力值,什么话都嘴里都得掂量半晌。
刘正风对小晚爱慕最深,哪里舍得和她分开,可薛向这道坎是必须绕过的,左思右虑片刻,便道,“薛向同志,不对,从小晚这里论,我该喊你声大哥,薛大哥,你方才说小晚的单位要人,不好办,或许我大伯能帮上些忙,他是鲁东省的厅干,在京城有些关系,你看,我若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能不能让小晚继续旅游,你别看我们满世界乱窜,其实,这也是在考察世界,体验生活,丰富阅历,将来肯定是人生中的一笔重要财富。”
转瞬,这家伙就将薛晚改成了小晚,抗出自家家世,要以背景压人。
薛老三念及他护佑小晚之功,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笑着道,“行,只要你大伯能让京大校办的王主任松口,我就答应你。”
薛向所言王主任朝他要人,倒非全是虚言,只不过不是王主任爱惜人才,而是小晚奇货可居,很多人盯着。
刘正风大喜,转头四问。“京大校办主任是什么级别,科级,还是处级?”
薛向哑然失笑。看着眼前这帮小子猜得不亦乐乎,倒也可爱。
小晚瞪了薛向一眼。道,“京大丁校长是副部级,校办王主任是副厅级!”
眼下还未有十四所副部高校的说法,但京大和清华园的党政一把手,皆是副部大员,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两所学校已经跨入了副部行列。
刘正风哑然无语,他大伯不过是副厅。人家王主任也是副厅,人家未必肯卖他大伯这么大的面子。
薛向道,“小同志们,你们还年轻,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工作和学习,趁着假期去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也是好的,有刘正风同志方才说的那些作用,可要以此为业,以此逃避责任。那就未免失之消极……”
“老薛同志,想必年轻时就负责任至极,不知道你在哪儿上班。如今又是哪一级领导?”
紧挨着小晚的李娜看不得薛向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出言讥讽。
薛向笑道,“没想到你们之中,还是李娜了解我,我确实是个负责任的人,如今在体改委宏观调控体制司任副司长,区区副厅级干部,算不得领导。”
“哈哈……”
满场一片哄笑,似乎听了最有意思的笑话。
的确。眼前的薛晚大哥,不过和大家仿佛的年纪。怎么可能做到副厅级干部,在场差不多都是体制内的子弟。谁不知道副厅级意味着什么,偏偏薛向以极严肃认真的口吻说出,实在笑点惊人。
刘正风笑得最夸张,歪倒在沙发上,直捂着肚子抽抽,他们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大人物——他大伯如今也不过是副厅级,可他大伯都快五十了,薛向这嘴上没毛的小子,和自己年纪放佛,就敢夸此胡口,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除此外,他心中还涌起一阵莫名的轻松之感。
他还真怕薛向是什么了不得人物,这样小晚,可就不好追了,如今,薛向如此胡说,证明这人也就一练嘴的,小晚的家庭情况也不如何,届时,他获胜的希望又增加不少。
小晚见大伙儿笑作一团,心下不喜,认真道,“我大哥说的是真的。”
“哈哈……”
笑声更炽!
在众人看来,小晚这乖乖女说起冷笑话来,实在是谁也憋不住。
李娜边喘息,边拉着小晚胳膊笑道,“小晚呐,你不如说你是薛安远的亲戚得了!”
小晚讷讷道,“不是亲戚,他是我大伯!”
“哇哈哈……”
几个人已经彻底笑趴了,各式各样地姿态,伏在沙发上,不停抽搐。
正闹得不可开交,吸引着场内大量诧异目光之际,砰的一声,水吧的玻璃大门被猛地踢在门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紧接着,两个身材高大,神情彪悍的青年人大踏步闯进门来,随即,两队劲服精锐队伍,蹭蹭蹭,小跑了进来。
“除了那桌,清场!”
左首的圆脸青年大手朝薛向这座一指,便下了命令。
随即,排列齐整的队伍便分散行动,不到五分钟,热闹的场地彻底冷却下来,便连服务员也一并被请到了门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正风等人吓傻了,左首圆脸青年,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这人一定是赵全胜时时挂在嘴上,在某军发展极好的大哥赵必胜。
因为眼前的圆脸青年长得和赵全胜实在是太像了,只不过赵全胜虚胖,眼前这人骨肉结实,面部坚毅,但整体形貌却是更改不了的。
刘正风等人猜的不错,来人正是赵必胜。
待赵全胜被一堆瘸了脚的猛汉们抬回去,见了赵必胜时,赵必胜三尸神都要炸开了。
赵全胜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他简直都不敢看了,当下,问明情况,二话不说,赵全胜便领着人马出发了。
老赵家能量不小,而刘正风一干人标的也极是清晰,很快,赵必胜便找到了此处。
“是谁下的毒手,自己站出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赵必胜独立当庭,凛凛一躯,威武不凡,气势惊人,双目如电,在薛向等人身上扫射起来,很快,视线在薛向脸上定格。
倒非薛向体貌惊人,而是赵必胜发现此人实在是太不一般了,寻常人,被他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一瞪,吓瘫在地上也是正常,可此人太镇定了,不,简直就是当自己是空气,根本就不曾有半点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睫毛都不曾眨动,稳稳地端着一杯果汁,浅浅嗫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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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真是她大伯
薛向的傲慢彻底激怒了赵必胜,他猛地一抬手,紧贴着大腿侧沿固定的锋锐匕首,在半空里闪过一道寒光,电光一般朝薛向的肩头射来。
刘正风等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匕首已经射到,薛老三伸出两根指头,向夹香烟一般,轻轻松松将匕首夹住,轻松写意地好像是他和赵必胜串通好了表演节目似的,他先伸出两根指头,赵必胜将飞刀射进他的指缝。
刷的一下,赵必胜脸色变了,他这手飞刀,几年前的疆场上,可是屡建奇功,三十步内,可以说就是制导导弹,指哪儿打哪儿,从不曾失手。丛林之中,便是迅捷的土拨鼠,跳腾地昆虫,一刀过去,保准死死钉在地上。
可眼前这人,竟是以一种轻松写意到不可思议的方式,用两根指头将飞刀夹住,简直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毒刺,狼牙分队第三代最新产品,锋刃不过零点零一毫米,锋如蝉翼,犀利异常,是突袭暗杀,驰骋疆场之军国利器,如今却被用来对付自己人,真是宝器蒙尘,所托非人。”
薛老三用指头轻勒着匕锋,幽幽说道。
“你是谁,怎会知道如此秘辛,难道你也是利剑出来的!”
和赵必胜一道进门的魁梧壮汉惊声喝问。
毒刺是利剑特战大队辖下的军工所特别研制的,因为价格高昂,仅仅供给利剑特战大队。
可以说,民间根本无人见识,军中也极少人知。
薛向一口喝破,自然引得同出利剑的赵必胜和壮汉万分惊疑。
“鹄子,我敢打保票,老三届肯定没这个人。看他年纪也绝不可能是三届以后,那帮人都还连着呢!”赵必胜盯着薛向,冷道。“不管你是谁,殴伤现役军人。必须接受制裁,带走!”
薛向奇术初露,赵必胜心中没底,便想先将人弄走,再慢慢炮制。
“看来你们真是出自利剑的,康桐这小子还真是只适合带兵,不会做思想工作,要不利剑出来的英雄。也不会有你赵必胜这种是非不分,因私废公之辈。”
薛老三站起身来,轻轻一振,四名来拿他的汉子,如醉酒一般,跌倒在地。
“住手!”
鹄子出声喝止住了其他准备冲上来的军汉,紧走几步,怔怔盯着薛向,惊道,“您莫非是薛长官。康大队的兄长!”
“你认识我?”薛向奇道。
“认识认识,当初在明珠,康大队组织的行动。我也参加了!”
当初,薛向被明珠纪委调查囚禁时,康桐组织特战分队来救援,这鹄子正是其中一员。
赵必胜如遭雷击,怎么也想不到,今次弟弟惹上的竟是传说中的太子爷。
他曾打定主意,不管弟弟今次惹上的是谁,哪怕是京官,他也得讨回公道。
他之所以有这个底气。不单是因为赵家颇有能量,更因为他是从利剑出来的。利剑出来的,不管到哪里。康大队都会看顾。
康大队是谁,二十四岁的大校,军中青年一代最闪亮的明星,而他背后站着的就是戳着天的薛军委。
有此底气,他赵必胜对上任何人,都是自信满满。
唯独没想到,大水漫了龙王庙,他竟然带人来围太子爷了。
他在利剑的时间不短,除了训练和任务,那位冰雕般的康大队几乎从不说闲话。
有数的几句,也都是和他大哥薛向有关,在传奇一般的康大队口中,薛向就是天神下凡。
能得康大队如此推崇之人,利剑上下皆对薛向仰慕至极。
今日一见,薛向展露的本领,印证了康大队所言。
惜乎,赵必胜已然没了赞叹本领的心情,他的一颗心已经坠入了冰窖。
弄清是利剑的人,薛向心头的火气本就消了不少,再听鹄子是曾经为营救自己出过力的兄弟,立时伸出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问他如今的情况。
原来,从利剑转出后,鹄子进了野战军做了营职军官,和同属利剑出声的赵必胜,负责为c军征询精锐军属部队邙山营。
今次,赵全胜拉出来的非是邙山营,而是从c军新兵连甄选出的猛士,以待二度选拔补入邙山营。
“行了,把人带走吧,这件事就算了,让赵全胜回去问问他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爱兄弟是好的,可若是得见自己兄弟为非作歹,呼啸乡里,不思责罚,还要为虎作伥,这种分不清黑白,捋不明是非的军官,国防军内不要也罢!”
薛老三说完,便招呼着小晚,先离开了。
鹄子重重擂了赵必胜一拳,骂道,“亏得是薛首长,换了别人,你小子彻底完了,你那个破烂弟弟,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康大队,与其隐瞒,不如争取主动啊,老赵!”
说完,便一声立正,整训完队伍,带队离开。
赵必胜重重一拳擂在墙上,打定主意,待问清赵全胜是怎么回事儿后,若得出的结论跟心中想的一样,他就当没有过这个兄弟!
转瞬,乱糟糟地水吧,又回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小晚丢下一句,晚上再东来顺见,便被薛向叫走了。
刘正风等人被眼前的刀光剑影,铁血正式,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得先前被赶出去的店员拥回店来,这些人才回过神来。
“听见了么,当兵的叫小晚大哥首长,他真是副厅。”
“是什么级别我不知道,可我听到利剑了,知道利剑么,这是共和国最精锐的特种打击力量,由越战特种部队发展而来,威名远扬,屡建奇功,没想到赵全胜的哥哥竟是利剑出来的。”
“利剑谁不知道,如果赵全胜的哥哥真是利剑出来的,那怎么还怕小晚的哥哥。”
“你们傻啦,难道没听见赵全胜哥哥边上的军官,说小晚的哥哥是利剑康大队的兄长么,这么说赵全胜哥哥是小晚哥哥的兄弟的手下。”
“我曹!”
一直闷头不语的刘正风蹭地从沙发上冲了起来,大叫道,“薛安远真是薛晚的大伯!”(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处处是敌
这是件急事,因为上级领导的重视,也是宏观司目前的当务之急,他避无可避。
他也没打算避,官场如战场,将军新到一地履职,不显露本领,也休想彻底让士兵归心。
“领导,我是薛向,海天肉联厂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曹阳已经赶过去了,我也得过去。这事儿,我分析了,不管怎么落子,肯定还要落在肉联厂本身上,我得当面了解第一手情况。”
上面有领导,工作时间的去向,自得向领导汇报,薛向要去肉联厂,先得招呼管常务的谢辉煌。
谢辉煌呵呵道,“肉联厂的事,我自然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啊,落在改革协调处,真够你和曹阳跳脚的了,不过,既然曹阳去了,你就别去了,相信他会带回第一手的资料,待会儿,我得去经委参加个会议,民航那边又在张罗调价了,我走了,家里总不能没人。”
薛向怔了怔,道,“谢司长,海天肉联厂的事情,你怎么看,是不是就打算让改革协调处单独解决了,如果是,我希望由我全权负责。”
谢辉煌方才的话分明在推卸责任,薛向不怕他推卸责任,但容不得他模糊问题,既然他谢某人想推卸责任,他薛某人跳起来可以,但处置担子的权力,必须落在手中。
谢辉煌滞了滞,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怕我推卸责任似的,这样吧,等我开完会,咱们再详细研究,我这边急,就不说了!”
啪的一声。谢辉煌撂了电话,嘴角泛冷,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个难缠的角色。”募地。又拿起电话,给传呼台去了个电话。
没多会儿,曹阳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领导,事情不好办啊,几方的罗圈架打个没完,我这边很被动啊。”
谢辉煌道,“小曹。这件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看你怎么想,你要是想逮住个蛤蟆就攥出泡尿,你就往细了折腾,若是想快些交差,就多多想想转来的公函。”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厢,谢辉煌方挂了电话;那边,薛向的电话提了起来。电话是拨给方慕俠的。
这位方委员,基本是在电工部和改委两边轮流坐班,因着电工部新组。那边也是千头万绪,除了改委开大会,他倒是很少过来,多是通过彦波涛这边,掌握宏观司的的动向。
当然,身为分管领导,对主要下级领导,自然不能不留下固定联系方式。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便是方慕俠秘书张俊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薛向耳力过人。透过电话,听到了方慕俠的声音。正在和人谈话。
薛向直言有重要事情,向方委员汇报,张俊不敢怠慢,说了声“稍等”,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了方慕俠乐呵呵的声音,“薛向啊,你可是个大忙人,来改委这些天了,你还是第一次跟我汇报工作,说吧,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可听说了,你薛司长出手,就没有小事。”
薛向便将海天肉联厂的事讲了,接着道,“我向谢司长也请示过,谢司长在经委有个紧急会议,要赶着过去,说开会回来再讨论,让我留守,但海天那摊子事,是博广主任亲自作了批示的,要三天之内解决,我想宏观司必须认证以待,所以,我想立刻赶过去,慕俠委员,您的意见呢。”
谢辉煌使个拖字诀,薛向却是拖不起,姓谢的摆明不想担责任,薛向同样不愿意担责任,可偏偏改革协调处归他分管,出了问题,一百板子,肯定有八十要落在他身上。
他给方慕俠打这个电话,就是要方慕俠表态,到底是同意他去,还是替他背书,出了问题,不找他薛某人秋后算账。
一言蔽之,要么让他干事,要么不让他担责。
方委员沉默片刻,道,“你等五分钟,我这里有个急件。五分钟,我给你打过来。”
挂了电话,方委员道,“波涛,你不住冲我晃手,到底什么意思。”
原来,同方委员交谈的正是彦波涛,他正在向方委员汇报改委日常,重点正是宏观司。
彦波涛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行到近前,道,“首长,摆明了谢辉煌要给薛向使绊子,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您何苦偏帮薛向,老谢这个人,心胸本就不广,上次的分工之事,我敢说他心中就存着膈应,这次,您再帮了薛向,肯定激化矛盾,这样宏观司的工作,怕就不好开展了。”
彦波涛的话,说中了方慕俠的心思,他压制谢辉煌不假,却对这个人没什么敌意,归根结底,这是他身为上位者的一种权术手段。
他要的是自己权力场既平衡,又高效,总不能闹得最后,谢辉煌和薛向彻底翻脸,宏观司的工作彻底停滞,这恐怕体现不了他方委员的领导艺术。
方慕俠怔了怔,笑道,“波涛,你倒是挺顾全大局!不过,我相信辉煌同志也不是小心眼,这件事也是薛向分内的事,薛向要干,就让他干去吧。你呀,还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不要总想着走捷径,做好工作,组织是不会埋没人才的。”说完,抓起电话,给薛向回了过去。
彦波涛愣住了,很明显,方慕俠后边那句话是在敲打自己。
的确,彦波涛做的太明显,他现在的位子本就显眼,随便说什么,都难免让人多想。因为若是薛向和谢辉煌矛盾激化,他是最大既得利益者。
而且,方慕俠见得明白,谢辉煌和薛向若是普通的二三把手,说不得回和睦相处,毕竟一个正厅,一个副厅,级差摆在这里,后者很难撼动前者,可薛向是谁,谢辉煌想不让他做事,那先就打错了算盘,所以,这两人注定是竞争关系,而且还得在竞争之前,加上“激烈”二字。
他方某人只要控稳台盘,左右敲打,就不怕这几头犟驴不拼命干事。(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黑心上司
另一方面,彦波涛有他的政治算盘,方慕侠同样有自己的政治算盘。
薛向是个引人注意的家伙,身在京城,很多人都盯着。
薛向履新这许久,还不见有一件干出一件事实,旁人难免会多想,今次,若是拒绝了薛向,他方某人恐怕就会被某些人仔细思量是何肺腑了。
如此,彦波涛的政治算盘遇上方委员的政治算盘,自然要为后者让路。
挂了电话,方慕侠道,“波涛,你现在就赶回改委去,宏观司不能没人看家,薛向和谢辉煌那边的动向,你随时向我汇报,不要做小动作。”
彦波涛脖颈处一紧,赶忙应承下来,应承完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就应承了个“是”,忘了单独回答后边的“不要做小动作”,如此,倒好像他在回答不会再做小动作了,岂非不打自招。
好在方慕侠没在这上边跟他纠缠,三言两语,将他打发出门去。
得了方慕侠的上方宝剑,薛向给综合处打了电话,要求备上一辆吉普车,又给督察处去了命令,要求督查处处长慕雪妃带上三名精干人员,随队出发;随后,又命令改革协调处出两位速记员随行。
薛司长的招呼,综合处不敢不听,两辆车很快备好了,是苏制330,成色颇新,内衬改造过,拆掉了原来的双排座,改成了长条软皮海绵椅,两侧车壁,作了加厚处理,取代了原来座椅靠背的功能,如此一改造,后厢顿时宽敞了不少。坐上七八个人,也不见拥挤。
改革协调处的人来得很快,来得不是薛向想象中的毛头小子。毕竟,速记员是个苦差。一般都是单位内新进的小年轻的差事,这回来的都是三十多岁的,两名男士唤作王朗,袁红,一自我介绍,竟都是正科级主任科员。
薛向也不想想,他这副司长在宏观司寻常干部眼里,是多么显赫的存在。他要出任务,底下人自然是打破头想在领导眼前露脸,他又没点名谁,只说了速记员,自然就留下了竞争的余地,副处级干部太显眼,拍马的意味太浓,科员自然抢不过领导,最后由正科级干部,拔得头筹。却是顺理成章。
改革协调处的人来得极快,督察处的人却似老牛拉破车,半天不见踪影。
薛向盯着手表。脸上青气却是越来越盛,从召集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薛向冷脸道,“天宇,你去督察处看看,帮我促促他慕处长的大驾。”
不成想话音方落,一女三男,四人疾步朝这边走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女人,二十五六年纪。挺鼻子,大眼睛。瓜子脸不过一张大小,齐根的短发不似这个年代普通女性那般或用发夹夹了。或松松掉着,而是打了湿发剂,几根缠在一处,紧凑地覆在头上,极是精致干练。
寻常的灰色套装短裙,紧紧裹在纤细修长的身子上,打眼就一个词,窈窕玲珑。
这样的打扮在这个年代,无疑是另类的,或者说是扎眼的,但看在薛向眼中,却很舒服。
不过,薛向满腔怒火,不会因为区区眼缘,就有半分消减,隔着七八米,就冷着嗓子出声了,“慕雪妃同志,你还有没有时间观念,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你直说,我放你大假!当然了,你初来乍到,若是还没弄清楚宏观司的行动规章,我也给你时间,三个月够不够!”
慕雪妃是上个星期,刚从中枢某机关调来的,见面会上,这女人极是冷傲,给人一种中枢大机关出身的优越感,薛向对她观感不好。
入得宏观司,薛老三只觉身陷泥悼,处处被针对,心火早就撩起来了,慕雪妃这般拖拖拉拉,立时戳中了他的敏感神经。
慕雪妃道,“薛司长,你是领导,我尊重你,但不代表你有权任意践踏下属的人格尊严,我不知道你的时间观念怎么算的,在我看来,所谓时间观念,首先就是精确,你只说了要我带领三名精干同志随队出发,何时说了多久时间内,必须集合,如今,却拿这个来为难我,是何道理。”
慕雪妃倒非是故意跟薛向过不去,接到薛向命令后,她立时就点了三名干练同志,准备出发,哪里知道,是不凑巧,恰巧大姨妈适时光临,人有三急,美女亦然,急着往卫生间钻,哪里还顾得了其它。
督察处的三名同志集合了,却不见了领导,稍一打听,也只有原地等待,这一折腾,就耗去这许久时间。
饶是薛向素来好涵养,也立时气得白了脸,偏生又抓不住慕雪妃话里的错漏,又惦念海天肉联厂那边的变故,只好生吃这哑巴亏,重重一挥手,“上车!”
当先朝驾驶舱行去,时间紧迫,他要快速赶到,便选择自己驾车,未曾想方跨上驾驶座,副驾座打开了,慕雪妃长腿一蹬,翘臀一抬,便在副驾上坐了。
两人相视一眼,均觉诧异。
慕雪妃冷道,“薛司长,是不是我坐哪里,也得听你安排,倒是你司长当司机,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话多!”
薛老三抬手扭了扭钥匙,忽地转头道,“你最好系上安全带。”
慕雪妃被他噎得不轻,哪里会听他的,哼道,“用不着。”
薛向等的就是这句话,朗声道,后边的同志,抓紧扶手,我开车快!”
说着,猛地一踩油门,车子一个急转身,慕雪妃慌忙抓住扶手,屁股被抛得离开了座位,勉强抓着顶上的扶手,才控住身子。
一路上,薛老三果真猛踩油门,左右是改委的拍照,也不在管制之内。
半个钟头后,吉普车就到达了位于同县和朝日区结合部的海天肉联厂生产基地。
车方停稳,薛老三一转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罢,赶忙跳下车来。
一路上,薛向倒也没刻意颠簸,但那种飞驰电掣,在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下,是让人肾上腺素分泌异常迅猛的,慕雪妃强忍着没叫出声来,双手死死攥着扶手,硬撑到现在,一路上,可是没少诅咒薛向这黑心上司。(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计划内外
待得薛向失笑下车,慕雪妃陡然一惊,赶忙从公文包里,掏出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精致小圆镜子,方打开来,哇的一声,随手便将镜子抛飞出去。
慕雪妃从镜子里见到了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恐怖的景象,镜子里的她,原本用湿发剂涂抹得精致湿发,瞬间全部站了起来,好似炸了毛的刺猬,鸡窝一般的头发顶在她那小巧精致的脸上,喜感太足了,便是薛老三这种定力超人的国术宗师,都扛不住。
刷的一下,慕雪妃的小脸红得快撵上方才她在卫生间丢弃的那张纸巾了,赶忙用手在头上划拉几下,可惜湿发剂浸润过的头发,永远不能像自然干透的头发,那般舒爽飘逸,可随意整形,对着后视镜,整顿半晌,无论怎么折腾,最多也是将鸡窝整顿成鸭窝。
“慕处长,你身体不舒服,就在车里休息吧,我们先进去了。”
下的车来,薛向仔细想想,也自觉无聊,简直跟小孩子似的,用这手段折腾人,生出几分愧疚,便想着给慕雪妃递个台阶。
孰料,他自以为的示好,在慕雪妃听来,却是示威,忽的瞅见后视镜上方卡着一顶青布工冒,上面隐隐沾着点点黑色油漆。
慕雪妃却顾不得这些,咬咬牙,一把抓过,在头上盖了,扯开门来,跳了下来,“不用,我身体好得狠。”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造型怪异地慕雪妃,薛老三甚至赶忙转过头去,不敢看她,生怕又笑出声来。
王朗,袁红等人却不知究竟,只道这明显大了一号的帽子。是慕处长自带地装饰。
谁叫这位慕处长整日里打扮怪异,好好的头发非得弄得湿漉漉搭在头上,她弄出什么样的造型。都不足为怪。
却说,薛向从改委赶来的当口。海天肉联厂厂长会议室内,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
“曹处长,改委就是这个态度?说了半天,你还是老调重弹,一点建设性的意见也没有,都听市领导批复的,还要改委做什么?”
说话的是经委经运局副局长徐长乐,胖大身子。面容威武,说起话来,眉目齐动,极有威势。
端坐正中的曹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改委的意见,就不能跟京城市委同志的意见相合?非得附和你的意见才行!”
曹阳虽是处长,却是副厅级,和经委经济运行局副局长徐长乐,计委国民经济综合司副司长蔡从法。乃是平局,因着改委地位特殊,此间自然便数曹阳地位最高。由他作了主位。
今次,海天肉联厂的核心问题,便在于要不要顺应价格闯关的大潮,调整肉联厂计划内外的比率,计划内的由原来的八成缩减到五成,相应的由市场定价的鲜肉自然也就上升为五成。
这五成可不是小数目,那就是数千吨,海天肉联厂规模极大,在京城肉制品供应领域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海天若是一改,其他肉联厂肯定会跟风。京城的鲜肉供应格局,就此彻底打破。京城一变,难保不辐射全国,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因事关重大,计委,经委才齐齐出马,而这两边出现了意见分歧,而协调计委和经委的利益,本就是改委的一项基本只能,二者出现了争执,改委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
却说,物价改革是中枢推行的大政,而真开放双轨,让计划内的少一些,计划外的多一些,肉联厂自然高兴,这就意味着更高的利润,能解燃眉之急,肉联厂的危机解除了,市领导肩上的担子也轻一些,说不得还是一项政绩,市领导自然同意放开,薛向接到的那份公函上,分管供应的市领导批的正是同意。
此次,曹阳奔赴海天肉联厂,本就不是解决问题来的,而是设计好了地雷,让薛向踩。
他知道薛向看到那份文件,定会寻自己,与其听薛向的难听话,他不如躲开,自己躲到肉联厂来,让薛向抓不住话柄。
不成想他躲过来,搞漫无目的的调研,计委和经委的领导杀到,三方汇聚,罗圈架就打了起来。
原本,曹阳毫无主意,因为宏观司根本就就此拟定方案,亏得谢辉煌极是打来的电话,暗示他多想想那份“京城市领导转批的公函”。
曹阳稍稍动脑,便回过味来,谢司长说的那句“此事说好办也好办”,真是珠玑之言,人家市领导都表态了,改委既然没什么方案,何不顺着人家直属领导的思路走了,出了成功,大家有份,出了问题,有直属领导担责任,岂非两全其美。
更妙的是,这件事,由他曹阳终结,便免除了那位薛司长借题发挥的机会,让他继续晾在宏观司的副司长位子上,也好让这位太子爷清醒清醒,那个位子不是谁都能坐的。
却说,曹阳话罢,计委民经综合司副司长蔡从法敲了敲桌子,道,“曹处长,徐局长,都消消气,这不是在商量么,要不这么着,一人退一步,这次海天计划外的配额只增加两成,这总行了吧,老徐!”
海天上报市领导的是,计划外的,由原来的两成增加三成到五成,也就是和计划内的对半开,曹阳也赞成这个主意,蔡司长的任务就是推行价改,自也希望海天计划外的配额更多,方便其更好的培育市场,冲击价格至酷,繁荣经济。
但,徐局长咬着牙关不同意,他只好后退一步,希望对方也退一步,达成谅解。
徐长乐瞪着蔡从法道,“蔡司长,你当是谈生意呢,还各退一步,你知不知道海天计划外的两成已经对市场造成不小的冲击了,再放开,肉价非上天不可,还让老百姓吃不吃肉?”
“徐局长,您要这么说话,那可就太严重了,我们肉联厂这些年,干的就是满足群众吃肉的活计,怎么到头来,是我们不让群众吃肉了。再说了,计划外的多一些,肉价也不过涨个三五成,总比让缺肉票的群众干揣着钱,吃不上肉好吧。”
反驳的是肉联厂党委书记焦雨声,四十多岁,已然官至副厅,前途看好,是以,有底气跟徐长乐这个分管上级顶牛。(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滚
徐长乐还待再言,曹阳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道,“此事不议了,我拍板了,照京城市领导批复的意见办,稍后,宏观司会给经委转函。徐局长,总不能改委的意见,你们经委也不打算听了吧?”
改委一号是政府总一号,份量太重,曹阳举得这杆旗子太大。
徐局长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了,打头进来的是厂办主任孙玉河。
大冷天的,孙主任走得满头大汗,满面惶惶道,“焦书记,马厂长,改委又来领导了,迎迎吧!”
众人面面相觑,皆朝曹阳看去。
曹阳也是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便想是薛向来了,转念,又否决了。
先前,谢辉煌可是给过他电话,说明了由他全权负责,且薛向被绊在家里,怎么来得了。
“不管谁来,方才我的话,就代表改委的意见,诸位没意见,要执行,有意见,也得执行。”
曹阳站起身来,一番话说得霸气侧漏。
“哦,曹处长,你在开会啊!”
一道声音从门外飘入,随即,薛向瘦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内,“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你们接着开。”
嘴上说着走错了,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薛副司长,你怎么来了?”
曹阳脱口叫出。
薛向道,“你都来了,我能不来么?得了,你接着开会,我去厂子里转转。”说着,抬步便行。
倘使不知道他身份也就罢了。曹阳亲口喝破,证明此人是改委的副司长。
此人虽然年轻,可改委就是出奇迹的地方。再年轻也正常!
徐长乐道,“薛司长是吧。慢走慢走,我想问问你们改委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是不是真就放任肉价上天,群众怨声载道才行。”
既然知道了薛向的身份,徐长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薛向道,“这话从何说起,曹处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拆曹阳的台,这是领导艺术的问题,也是混迹机关必备的常识,无论怎么说,他和曹阳都是改委的人,眼前都是外人,自家有矛盾,也得关上门来,自己掰扯,至少改委的领导们往往秉承这种章程。此谓家丑不可外扬。
曹阳道,“没什么,分内之事。我都处理好了,薛司长既然来了,焦书记安排下接待吧,带薛司长去走走呗。”
焦雨声忙道,“领导下来也不打个招呼,走走,我带您去咱们的生产车间看看。”
场间都是聪明人,谁能看不出曹处长对薛司长的不冷不热,焦雨声生怕这位薛司长横插一缸子。坏了定计。
徐长乐道,“看来薛司长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那就由我来介绍介绍如何?”
“徐长乐同志,别欺人太甚!”
曹阳立时冷了脸。
方才的讨论。他都拍板定夺了,徐长乐这时又翻出来说,简直是打他曹某人的脸。
徐长乐呵道,“曹处长,我何来欺人太甚,我向薛司长反应情况,这也需要经过你允许么,你拍板是你的事,改委如何决断,我经委等着公函就是,怎么,我和薛向同志说话,你也要管?”
曹阳瞪了他一眼,转头盯着薛向道,“薛司长,海天这边,是谢司长交付我办的,现在我已经归结,您认为还有重判的必要?”
薛向微笑道,“你归结了就好,就由你单独向谢司长汇报吧。”
曹阳紧咬的后槽牙终于松开了,他是憋着劲儿,就等薛向反对,立时就和薛向大吵一通。
如此,不维护改委班子团结的帽子,便被扣到了薛向的头上,只是没想到这位薛司长竟是如此绵软,不堪一击。
蔡从法,焦雨声心中齐齐送了口气,徐长乐则失望之极。
跟进门来的慕雪妃甚至从牙缝深处迸出两个字,“懦夫!”
“老陈,你带薛司长去逛逛吧,走的时候,捎上半山猪肉,肥实点的,领导大老远地来一趟,总不能让领导们空手而归吧。”
焦雨声含笑道。
见这位薛司长实在上不得台面,焦雨声也懒得亲自作陪了,安排了出席会议的陈副厂长陪着转转,再匀上半山猪肉,还不打发得这讨债小鬼屁颠屁颠地跑路。
被降了档次,薛向面上微笑依旧,道,“徐局长是吧,你方才说猪肉要涨价,群众们要怨声载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解了解,来来,咱们细聊。”
说着,又冲焦雨声道,“焦书记,你们的会议刚结束对吧,我和徐局长借你们会议室用用,不妨事吧,如果妨事,我们可以出去聊。得,没你们什么事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轰!
谁也没想到这姓薛的竟是个笑面虎,挂着笑脸,毫无征兆地便降下霹雳雷霆。
焦雨声只觉脑袋一瓮,险些晕倒。
曹阳恨不能捂住脸,姓薛的这无声的一巴掌,抽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疾走几步,窜到薛向近前,恨声道,“薛司长,我再说一遍,海天的事情,我已经审结,并且争得了谢司长的同意,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向谢司长反应,请你不要干扰我办公!”
砰!
薛向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寸许后的梨木长桌豁然现出个大窟窿,蹭地站起身,鼻尖几乎要顶着曹阳的鼻尖,高声喝道,“曹阳同志,你的事情,我不管,你爱向谁汇报向谁汇报,我的事情,也由不得你干涉,你不是办完工了么,办完工了,马上滚回你的工作岗位上去,半个小时后,我给综合处考勤司打电话,如果你还没到岗,后果自负,滚!”
薛老三这腔火气不知道憋了多久了,自打进改委,他心气就没顺过,这姓曹的跟他过不去,他也能理解,他听马天宇说过,他没到岗前,姓曹的接任副司长的呼声挺高,从这个角度上讲,他是占了人家的坑,被人惦记,也是难免。
可他不能容忍的是,姓曹的明里暗里跟自己过不去,工作上使绊子,这种家伙,薛老三自是容不得。(未完待续)
我坚持坚持再坚持,兄弟们罩住我。
自小,在下就是牌迷,每年春节,少说也得组织三十多场,不知多少通宵,麻将,扑克,皆痴迷之。
三十年下来,已经成了习惯,也成了怀旧的情节。
在下好玩牌,却少玩,一来漂泊在外,没有机会,二来,囊中不丰,维持生计,也下不得场。
每年也就春节,回了老家,遇到儿时的旧友,当然也是三十年来,固定的春节牌友,才会纵情肆意。
其实,这玩牌也是我春节的一种情结,一种寄托。
一些相熟的旧友很难有什么借口,坐在一处,围着桌子,生生撑过一个个寒夜,也唯有麻将,扑克。
今年,我是真想下场,惜乎许下了承诺,我必须坚持。
我坚持得不知道多辛苦,甚至还会边写字,边开着视频,看人家玩。
也算解解瘾头。
六千字不多,但对心猿意马的我而言,已竭尽全力。
马上又要被人超越了,兄弟们该出手了,我会努力的。
罩住我,拜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