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她，只有死
“诶，师兄，你又没有觉得老大这次真的动情了？”袁金龙一肘子拐在哈特肚子上。
哈特疼得将刚吞下去的红豆大福饼吐了出来：“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就动情了？那我和爱丽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叫老夫老妻了？妈/的，我连她手都没碰到，就吃了老子1万美元的海鲜大餐，结果付了账她直接拉着她男朋友去酒店打扑克去了。”
“行了，你那伟大的英雄事迹，说出来鬼都会被吓死。”袁金龙咬了一口哈特手中的大福饼，“我们的美少女小姐是真的想当老大的伴侣。”
“怎么看出来的？”
“打扫卫生，洗衣服，晒被子，做饭，暖被子......师兄，吾有曹贼之志，尔肯帮否？”袁金龙忽然转向另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
“帮个屁，那哪是曹贼？你那是牛头人。”
“我牛你个乖娃子儿的牛头人，我那是曹操，独爱***，和牛头人有个屁的关系？”
“人家可没结婚，现在只是恋爱关系，说不定恋爱关系都没有，就是干瞪眼，你上去你跟我说曹操？那是挑拨离间，跟曹丞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哈特说。
“行，你可以，你我单身solo二十几年，看见漂亮姑娘你下面都不太抬下头，你是不是身体功能缺陷......”袁金龙将掌心置前，“下雨了。”
哈特贴心地盖上雨衣，接着吃剩下的便当：“兄弟就该帮助兄弟，人家喜欢的是李泽，又不是我们，你非要仗着自己活好去占人家身子却拿不到人家的心，那有屁用。再说，我们现在是刺客，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袁金龙摸着手里沉重的狙击步枪。
TAC50，全身采用玻璃纤维强化塑胶枪托，枪托前端装有两脚架、尾部装有特制橡胶缓冲垫，加上浮置枪管与高效能制退器，大大减缓后坐力。而最出名的还是它惊人的“远程打击能力”，历史上成功的打出了3540米的世界纪录。
这是致命的武器，袁金龙取下弹匣，里面全是通体发光的‘黎明"。只要来的不是原罪，这些东西能取下所有生物的命。
晚上，他们是酒吧的酒保，负责端茶送水收钱送客，但白天，他们就是摄像头，为了保护李泽，跑到这种一栋不高的楼顶架着狙击枪，风雨兼程。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他们像是老妈子一样，随时张罗着儿子的亲事，指不定儿子要送玫瑰的时候他们还要跑去花店掏自己的钱买一束玫瑰送过去。可他们错了，他们以为这个儿子过得很舒服，美女拥怀至少每天该脸色苍白一脸肾虚样儿，但李泽的脸上除了勉强凑合的笑和阴沉，就没别的把表情。
牵萝补屋的生活也不应该是这个模样。
李泽当然找过他们，顺便每次来的时候都和他们说了从摘楪希那里套来的话。
可李泽却像陷入另一个世界的泥潭，和他们几个踩进沼泽完全不同。
真是疯子！
日本真是疯子！
“老大下楼了。”袁金龙盯着瞄准镜，“走！”
“不，多情种会回来的。”哈特翻出一本日本妖怪集，仔细浏览上面描绘的怪物，“他又不是渣男，只是桃花太多，只有一个人两颗肾，容易被掏空而已。”
“我们继续监视风音摘楪希？”
“如果她不会死，我觉得你该叫嫂子。”哈特耸耸肩，“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瞄准镜里的那张脸，要说美，却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又去恰到好处，如同林妹妹一样，多一点少一分都觉得显摆：“哈特，你有没有怀疑过一件事......为什么钥匙是鸟羽院的家主？一个女性混血种，日本一抓一大把，为什么独选鸟羽院的‘家主"？”
“还记得邮轮吗？”哈特问。
袁金龙点头。
“血，可能钥匙就是血，而不是鸟羽院家主，只是鸟羽院家主的血有点儿特殊。”
“有点儿像熊猫血恐龙血。”
“孟买型或类孟买型血液，学院曾经有两例。”
“十几万分之一甚至几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学院就有两例？学院才多少人？这也太不值钱了！”袁金龙夸张地盯着哈特。
“放心，学院里还有A3亚型血的教授，虽然已经入土为安了。”
“A3亚型血又是啥？”
“世界上最稀有的血，目前只在南/京发现一例，属于A型等位基因的突变亚种。但全世界都不知道，这种血型还有一例在方斯汀，但他已经死了。”说起学院，哈特一脸骄傲。
“你想说什么？”
“混血种的血型极不稳定，较于稀有血型，混血种的血更荣誉发生突变。”哈特幽幽地说，“可能鸟羽院家主的血，属于这个范畴。”
袁金龙歪头审视哈特：“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是十代鸟羽院家主？”
哈特沉默了会儿：“等李泽回来。”
抓着扶手，李泽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京都是一座内陆城市，属于日本三大都市圈之一大阪都市圈极其重要的城市，别名平安京、京洛。京都是一座有相当丰富历史积淀的城市，古代，京都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即便在城市中穿梭的电车，也能轻易眺望远处的各式古建筑。
他身上全是水。
哪怕乘务员送来毛巾，李泽仍像个失魂落魄的人孤零零站在人群中。
这是他们的工作。因为经常见这类人，他们早已变得麻木不仁。有喝醉的，有失意买醉的，有没带雨伞的，而李泽这模样，他们想的大抵是生意上或者生活上遭受打击。
这是无可厚非。
日本的生活节奏，总会打乱正常的生活秩序......可他们也早忘了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窗外的风已愈刮愈烈。
身边挤满了人，只是雨天必定的交通情况。李泽能够听见身边耳机里传出的歌曲，能看见高中女生手里端举的册子，也能闻到各种化妆品与汗臭混合的气味。可他脑子里想的只有公寓阳台上晾晒的衣物。
一个女孩，看他那样狼狈的姿态，临走前顺势送了把伞在他手里。
顷刻间，一双眼，红了个彻底。
到站后，李泽大步跑回公寓。因为走得匆忙，狂风把客厅里的摆设刮倒得的挂倒，吹乱的吹乱，简直像台风过境的灾难现场。
李泽抓起阳台上已经湿
第九十八章 年年
欲开口说话的嘴顿住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说什么都是伤，说什么都是错。
偌大的房子，空得好似什么都没有，雨停了，可窗外仍旧黑云密布，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颓势。
李泽抱着薄毯、加绒的外衣，临近电梯口的时候，再次对着保持通话的那方轻声质问：“她，一定会死吗？”
“和魔鬼定下的契约，魔鬼死了，契约也会一直有效。”
“这不对，电影电视剧里只要魔鬼死了，契约就会失效。”
“如果魔鬼不是小杂兵，而是魔王呢？”夏弥尔淡淡道：“如果魔王就没想让对方活呢？”
有莫名的酸涩胀满李泽的心脏，他撑起伞，将怀里的东西死死地护着，可他仍没有心理准备。
“顺便提一句，哥哥，你没换衣服，你穿着湿透的衣服回去，爱你的女孩儿可不会高兴。”
李泽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手里被他用袋子包起来的东西，还散发着太阳的温度，才以温和到不自然语气说道：“好。”
掐断电话，李泽抬着头。路灯悄然打开......现在是白天，可天空却黑得像有谁用幕布罩住一样，只有很远的地方露出泛光的蓝，像是破碎后的心脏，全是无边的失控。
一盏盏路灯如明珠般璀璨，楼市绵延不断的彩色亮河，有人驻足凝视，皱起眉头深情地表达内心的不安，也有人加快步伐，想要逃离这愈发黑暗的地方。可身边传来笑声，李泽偏头偷看了一眼，小女孩和母亲都穿起了雨衣，踩着水坑露出灿烂的笑。
真是神奇！李泽忍不住轻叹。
恍然间，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正慢慢移动脚步，向小女孩和那位母亲靠近。
他们都看见了彼此，却只有静静地对视。母亲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对于陌生人，她俩实在不足以对付李泽，她已经做好了大喊的准备，“你要做什么？”
“非常谢谢。”李泽用日语回复，很慢很慢，“谢谢你们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
母亲疑惑：“请问是什么东西？”
“我的母亲，不过她已经离世了。”李泽蹲下身，直视着小女孩略微害怕的眼瞳。
严格意义来讲，离世这个词并不靠谱，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亡。他始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看到女孩被剖开身体取出心脏、看到女孩被打成肉沫无法拼接，他才肯从悲伤中认同死亡这个词语。可母亲呢？父亲呢？他根本没有看见，正因为这个想法，他才一直相信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即便那么多人在他耳边说“已经死了”这句话。
看见小女孩，他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这样，不过他并没有穿雨衣，没有穿雨靴，就那么傻呆地踩着水。母亲看到后佯装生气，嘴里不停教唆着不上来就打他的话，但看到自己儿子满脸笑容的时候，佯装的表情也会拉胯......那还真是忘不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大概还是不死心，要跟自己打个赌，赌他们会回来，甚至定下个心愿，他们回来，自己一定好好听他们的话，不打游戏不闹腾，为他们洗脚逗他们开心。
人啊，有时候大概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好像他，不亲眼看见，就仍会抱有幻想。
“抱歉。”母亲面露难色。
“其实我还有个朋友，不过再过几月，她就会离开。”
“......是个女孩，对吧？”
李泽愣住。
母亲指着他怀里的衣物微笑：“肯定很漂亮！”
李泽抱紧袋子，点了点头：“很漂亮。”
“建议你回家换套衣服，淋湿的男孩，可不受女孩欢迎。”母亲从购物袋中取出两颗糖。
“我不能接受......”李泽有点紧张，不知怎么阻止。
“你肯定很爱她，如果是病痛，女孩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男孩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个回答唐突却不意外，仿佛在刚才提问后，李泽便已有了预感。
沉默片刻，他决定遵循内心的声音：“......我会竭尽全力。”
“女孩，很喜欢吃糖。”母亲重新抓了一把糖果，“特别是生病的女孩，甜味，是她们最后的希冀。”
那有过的，关于幸福的愿望，犹如一场大梦，梦醒之后，全是心碎的声音。
那是摘楪希的愿望，但此刻，他那么想帮她实现。
李泽恍惚是做了个梦，梦中回到了方斯汀，那个圣诞夜下一男一女的逃跑，梦中回到了旧金山，那个电梯里一男一女的依赖，他和女孩接了吻，那吻感，像羽毛，轻轻地挠着嘴唇，而此刻，像寒刀一次次刮着他的心房。
现在，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碎了，心中全是波光云影。
这一瞬，梦境的画面被打碎，他眼巴巴地望着一大一小的两人牵着手向远方离开。
他被独自丢进了着黑洞洞的白天，头顶没有光，只有疾风略带冷雨砸在他的脸上，他感觉不到疼，他感觉不到痛，可又很慌，拼命想叫一个名字，回应她的却只有空空荡荡的回声，他的背后渐渐冷汗涔涔。
夏弥尔！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喊出这个名字？
李泽在路人的眼神中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两颊有未干的泪。
这几天，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像以前的女孩一样亲吻着他，次数那么多，却像是场悲愤的噩梦......那些吻，像谁打了一针麻醉剂，他麻木得想哭。
所以，他是怎么了？
他并不爱摘楪希，甚至喜欢也说不上，只有几天的相处，却弄得好像自己多么犯贱一样，总觉得对方多么在乎自己......可，好像，她真的很在乎。
他该有的，应该是怜悯，而是懊恨，明明该是可惜，却硬生生变成悲哀，难以言喻。
电话响起，李泽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搅别人感情的，出了不明所以的家伙，就只剩夏弥尔。
“哥哥，转身向前，走过两个路口然后左转。”
“夏弥尔，为什么我会这么在乎摘楪希？”李泽轻笑的询问。
“嗯......可能失去了太多，想找个港湾停靠一下你那受伤的小心灵。”
“夏弥尔......”李泽冷静下来，“告诉我，你这次又是什么打算？”
夏弥尔
第九十九章 彼此乐园
医生手持化验单，身边正趴着一只产生应激反应将电脑屏幕挠坏的英短。
医院不单人怕进来，宠物也怕，哭天喊地不仅是宠物医院的传统，也是所有宠主的噩梦。
反倒是年年，像开了智一样，很乖，抽血、挂水都没有任何叫唤。检查下来的结果，就是营养不良，想到流浪狗的含义，流浪哪有家养香，虽说狗不嫌贵贱贫富，但顿顿饱和一顿饱还不同。不过年年极为现实，在看清李泽而非原主人后，非但没有错愕与诧异，直接舔着脸在他身上乱蹭......其实不应该叫年年，应该叫势利。
“你是不是虐待它了？看样子像几天没吃饭。”医生小声嘟囔。
李泽像失了智一样，嫌弃地看着医生。他要能知道几天没吃饭，他就是神仙，看的时候奄奄一息，以为身患绝症，谁知道就是没吃饭。
虽然，他也没体会过几天不吃饭是什么感觉。
“路边遗弃的。”
“路边遗弃的？”医生直视李泽的眼睛，“生存本能应该会让狗去觅食，垃圾堆、餐馆，不进食的大部分原因是遭到严重的精神刺激，但看它和你亲昵的样子，我很难将它与遗弃联系起来。”
李泽这才晃了神。
的确，如果是认主的宠物，就不应该对陌生人摆弄出认识的态度，年年的做法，会让人无意识地认为他和年年不是主宠关系也是认识下的朋友关系。
可这就是第一面，夏弥尔的指引下，偶然遇到的第一面......傻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饲养吗？”医生给英短套上伊丽莎白圈。
李泽沉默了几秒钟：“它也没有家。”
“记得去区役所办理饲养许可，既然丢了一次，就不要让它被丢第二次。”
李泽疑惑地看了看医生，却发现他说完这句话后，继续治疗起其他的宠物。这样的对话不是很舒服，可日益平常的工作只会让人变得麻木。犹豫到最后，一边盯着年年，一边掏出钱包，购买了狗粮和毛刷。
由于这种情况，他没办法全部揽在身上，便将袋子捆绑在年年身上。
它很听话，听话得不像一只狗，更像一个小人。
于是，一人一狗扛着自己的东西奔走在马路上，引得一堆人稀奇。
护士拔出肘正上的针管，李泽直接上手帮忙按住。摘楪希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本身血管就细，戳针的时候护士打漏了几次，光滑的手背多出的针孔显得格外刺眼。见惯了国内手背的点滴，第一次见肘正戳针还蛮新奇的，就是这扎针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摘楪希仍旧闭着眼睛，药剂中的成分让她安稳地入睡。
李泽从袋中拿出水果，分给周围的家属，感谢他们的帮助。
大叔看着床上同样入睡的女儿，也不避讳：“女朋友很好看，不过我不太喜欢那头头发。”
“也不能这么说，你的眼睛不一直盯着人家看么？”另一侧的大叔打趣。
“我是女儿奴。”大叔温柔地擦去女儿额头的汗珠，“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但我却不能每天都陪着他。”
“你也觉得我可怜吗？”
手指上的微凉，李泽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不知何时，摘楪希已经醒了过来。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颜色，弄得我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我曾用眉笔将眉毛涂黑，将头发染色，却没什么用，我还是我，还是那个让人会抱着怜悯心态远离的怪物......不过你挺不一样的......”
摘楪希仍在絮叨着，这样的啰嗦，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不，很好看，真的，真的......很好看......”李泽两只眼皮一直突突地跳，某种异样的感觉压着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就这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好在，她坐起身，自己穿好了衣服，将这茬话撩了过去。
床旁传来咯咯的笑声，李泽看着电视机，东京电视台正巧播放《银魂》，各种名台词名场面让这部动漫在搞笑与深意中鹤立鸡群。他很喜欢这部动漫，因为在不经意间，总能戳中笑点，即使伤心的时候，看一下，也会很快笑出声。
但现在他真没有那种想笑的心情。
暴雨打在窗上，由于医院禁止宠物入内，他将年年安置在了安保人员旁边。沙纱声笼罩了整个世界，他们在靠窗的位置，人们打着雨伞小跑，街面很快变得空空荡荡。他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不至于让年年淋雨。
可房间里太安静了，即使有人说话，有人在笑，有电视播放，还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有点儿心虚。
李泽当然知道这是心理问题。他将风衣披在摘楪希的肩上，绒毯盖在腿上，他看着如同瓷娃娃的脸......年年，真是她想要的东西吗？
他望着窗外，浮想联翩。
记得有一天晚上李泽跟哈热吃火锅夜宵的时候，哈特就以自居心理学教授的谎言和他聊了很多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和悲惨黯淡的家庭伦理。
哈特说大部分人心里都存在着一个里人格，这不是精神分裂症，而是真实存在的里人格。有的人表面娇弱，但里人格却是强硬，有的人表面笑脸相迎，但里人格却是悲惨痛苦，有的人表面凶残的魔头，但里人格却是对一只小奶猫都会跪地抚摸的天使。表人格和里人格就像一个天秤，一边重，另一边就轻，砝码的数量是固定的，这就代表着往一边增加，另一边就必定减少。
而越重的，就会变成表人格。
哈特夹起毛肚，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故事冷冷一笑说，辜负了人，就别想用新的爱情去弥补，因为砝码的重量已经变了，外界的因素干扰不了砝码数量。
但哈特最心疼的反而是抑郁症、丧失生存信念的人，他举着酒对这类人感到惋惜，因为这类人以前绝对不是这样，肯定会笑、会闹、会高喊、会宣泄，但因为环境因子，里人格里的砝码变得越来越多，里人格彻底将表人格封印在了心底，郁郁寡欢、不言苟笑......这就是抑郁。
李泽不相信哈特那些狗屁言论，一个死变态能说出什么高大上的话。
不过，他在摘楪希的身上，察觉到了阴沉......他知道摘楪希吗？不知道，只不过同居了几天，睡在一起，知道她很美好，是个理想的妻子而已。他根本不知道摘楪希以前经历了
第一百章 南凪咲
小樱理央端着茶水走进会议室。
按照要求，将地图与文件资料打印了好几份，放在源苍介、唐昊和南凪咲面前。
一股恶寒从脊椎骨顺上脑干，她颤委地盯着端起茶杯喝茶的唐昊，如见从地狱中爬回的战士。东京湾上的画面仍记忆犹新，没有伤员，只有死人，东京湾下的隐秘，虽然没有实录，但光听描述，就足以震撼。唐昊竟然能从那里回来，简直难以想象。
阳菜拽着一动不动的小樱理央站回源苍介身后。
阳菜恭恭敬敬，小樱理央一脸诧异。时光隔得太久，在她成为源苍介的执行秘书后，阳菜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她当然知道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道理，但现在阳菜就这么突兀地站在自己身边，多少都显得难以接受。
“诸位都会领域内的顶尖人才，很高兴大家接受了我们的邀约。”南凪咲抬手，她身后不仅站着一身黑衣的保镖，还有留着长发波浪卷的艺术家、政府级别的领事、刚从酒吧出来的头牌姑娘、笑得风流个傥的牛郎。
短暂的沉默后，全场响起了掌声。
唐昊要了一碗拉面：“我就是个暗人，现在将我搬到明面上，是想我再死一次？”
“怎么说您也和鸟羽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南凪咲示意多放一块叉烧。
“我只和你们大家主有联系。”唐昊说。
“家主的意思就是大家主的意思。”南凪咲淡淡地说。
位置恰好背对着光。此刻阳光从她背后照来，阴影下轻微的淡妆仿佛上了浓妆般妖冶。
他拜托源苍介调查鸟羽院的情报。南家家主南井宏树，而南凪咲，南家的二把手，明面上是风音摘楪希与风音家控制着鸟羽院，但实际上，她们就是傀儡，控制傀儡的丝线牢牢把握在南家的手里。看似南凪咲与风音摘楪希走得极近，但实际南凪咲的目的是作为一枚棋子监控着鸟羽院的大家主。
唐昊很不喜欢南凪咲的作风，与风音摘楪希比起来，南凪咲更像玩世不恭步入凡尘的世家大小姐，做事完全不顾后果。
“我更喜欢你们大家主。”唐昊丝毫不顾及南凪咲的感受。
“这些都只是身份，我也喜欢大家主，那样的美人，没人愿意放手。”南凪咲笑笑，“苍介大人，这次我又是来谈合作的。”
源苍介手指有力地敲打桌面：“上次的合作我们是以失败告终，而且我方损失了很多，相反，你们只失踪了一个人。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合作可言。”
“上次的合作，可没有失败。”南凪咲起身。
“你说什么？”源苍介吃惊地看着她。
“我说，上次的合作，并没有失败，在后来的秘密组织下，十分成功。”南凪咲掏出扫描仪，沿着房子绕了一圈，设备在盆栽与投影器里发出了报警。她指挥着，众人取出数个微型摄像机，“苍介大人，我记得上次我就和你说过，有人在一直监控着你，监控着我。”
源苍介眼睛微眯：“理央，将这层所有网络全部关闭，内联网也一样。”
小樱理央点头。
“对了，理央姐，让人把这层楼清空，接下来的事情极度机密。”南凪咲说。
小樱理央看向源苍介，得到同意后，立马联系相关人员。
“还有手机、耳机、电脑、录音笔等。”南凪咲走到每个人跟前，伸手索要。
当会议室完全变成原始部落后，南凪咲才坐回座位，让人关上玻璃飘窗的帘布。
源苍介沉默了片刻：“可以开始了吧？”
“我不用投影，也不用电子显示屏，我要提供的文件，全部打印复制在了几位面前，总共17份，这里17人，苍介大人三人，副校长先生一人，我这十三人。里面记录的是这次合作的具体内容，有两点，一点是组织进攻十胜，那里我们发现了东西。”
“十胜？在北海道？”源苍介问，“是什么东西。”
“‘新人类"！”南凪咲说，“与鸟羽院合作的密党提供的情报资料，那是由病毒入侵人类身体，通过进化成的‘新人类"，也就是东京湾那些人鱼的再度进化体，也是最终体。身体强度堪比龙种，但没有龙种的能力，只有蛮力，不过这也是最为头疼的地方。”
唐昊吞下叉烧：“‘新人类"......的意思是它们想以这种进化成龙种的方式取代人类？”
“不错。”
“我想知道那个密党的情报。”
“抱歉，副校长先生，那个密党，你惹不起。”
“血族吗？”
“或许......血族也及不上对方丝毫。”
唐昊与源苍介互相对视了一眼。
“副校长先生不如去问问艾玛，毕竟，艾玛可是无所不知的。”南凪咲小声说，“而且副校长先生都将大家主隐藏你们的事情偷偷告诉了苍介大人和德川赖大人，其实死活什么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唐昊笑笑。
但同是笑，源苍介和唐昊的味道明显就不同。南凪咲的意思很清楚，他们在限制唐昊行动，又或者说让唐昊只为他们做事，但唐昊又将自己的踪迹暴露出去，私家与官家的较量，总像一场双方互相隐藏底牌的谋略。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背后的金主是谁。”唐昊喝了口浓汤，“Agares不是摘楪希小姐的人，而是你们金主的人，我说的对不对？”
“父亲，那个......”
“她的启示是【启示·权限】，混血种中为数不多的超级强者，而拥有这类启示的......大部分是龙种。”唐昊说，“一开始我以为是有着高阶启示或者能力出众的小女孩，没想到是个我都掌控不了的超级杀器。南小姐，忘了告诉你，在潜艇破碎我们掉入深海后，我并没有立刻陷入昏迷，而是等到了康斯坦丁的出现才被震晕的，Agares，可是和那只袭击我们的龙种打得有来有回，甚至占据上风。你背后的金主，可能比方斯汀、莱斯克斯、克劳迪洛夫还要强。”
毕竟，学院和这些超级家族，都没出现过拥有这么强战斗能力的怪物。
源苍介看向唐昊的眼睛微眯，但南凪咲深邃的表情却让他心底泛起了恐惧。
“虽然我对摘楪希小姐由衷地感谢，但我还是不满棋子这一身份，替你们做事，让我感到恶心。”
唐昊放下筷子，正要继续出声，却被南凪咲的笑声吓住：
第一百零一章 新人类
“世界神话体系中，造人的神话故事非常多。*国神话是女娲抟土造人，即天地开辟以后，世界上还没有人，于是女娲用黄土来创造人类，但是用手捏太慢了，于是女娲拿一根柳条浸到泥土里，然后举起一甩，于是甩出去的泥团都变成了一个个活泼乱跳的小人。
希腊神话是由普罗米修斯和只会女神雅典娜，普罗米修斯用泥土造出了人类的形状，泥人在雅典娜为他们灌注灵魂后，成为了有血有肉且能思考和有感情的人类。
《女占卜者的预言》记录着北欧神话由梣树和榆树两段木头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奥丁给予呼吸，霍尼尔给予精魂，洛德尔给予血，还有鲜活的肤色。
印度神话中的梵天，既是创世神，也是人类创造神，他将自己分成男女两半，然后结合生下了毗罗吉，毗罗吉又生下来摩奴。而摩奴就是所有人类的祖先，是世间第一个人，也是世人的王和主宰。
埃及神话记述造物主阿图姆-拉在打喷嚏和吐唾沫的时候，创造了空气之神舒和湿气之神泰芙努特，并安排他的眼睛也叫“拉之眼”照看他的一对儿女。一次，舒和泰芙努特走丢了，拉之眼出去寻找。当拉之眼找到这对小孩后返回阿图姆处时，发现阿图姆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眼睛替代了她。于是她伤心流出了眼泪，而眼泪化作了人类。”南凪咲结束了讲述。
“我更喜欢美索不达米亚的创世神话。”唐昊翻阅文件，“毕竟天使恶魔出处，来自那里。”
源苍介点头，他在方斯汀上过课，自然知道这些：“EnuaElish，也称为‘七块泥板上的创世史诗"，讲述了神灵的诞生以及宇宙和人类的创造。最初，只有未分化的水在混乱中回旋，从这漩涡中，水分为甜淡水，人称阿普苏神，以及咸苦水提亚马特，然后两神结合诞生了年轻的神灵。”
“只是这些神灵背叛了父亲母亲，他们从提亚马特的尸体中创造了天堂和大地，他任命众神担任各种职务，并将提亚马特所召唤出的11种怪物绑在脚上作为战利品。为了歌颂与赞美，后用提亚马特发动战争的众神遗骸创造了人类。”唐昊接着说了下去，“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第一批人类，虽然没有很好的记载或者遗传物，但混血种认为，那第一批人类带有着神性，就像混血种的初代种，血统无限接近于天使或者魔鬼，而现在的我们，血统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
“副校长先生，在你们的教学任务中，有没有讲解《EnuaElish》？”南凪咲问。
“你想说《圣经》中的第一卷书《创世纪》？”
“我这方面学习很差。”
“世界上存在的混血种学院，也很少能讲清《创世纪》的。”唐昊自古点头，“《创世纪》属于旧约摩西五经，天主教的信徒译为梅瑟五经。本卷介绍了宇宙的起源，人类的起源和犹太民族的起源。
《EnuaElish》的发现，成为希伯来文抄写员的灵感来源，根据《EnuaElish》的内容，创造出《创世纪》，事实上更多的圣经内容是编造与抄写出来的，加上大量的人文情怀与精神力量支配，只是其中的系统层面，保留了神所建立的世界秩序。
《圣经中》描述的人类起源，来自于亚当夏娃，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因为开始亚当和夏娃已经有男女之分，却没有正常男女方面的情愫，而倘若亚当夏娃没有偷吃知善恶树的禁果，就不会出现人类子嗣，即便有蛇的诱惑，也不该出现这么不合逻辑的故事情节。”
“副校长先生还记不记得费斯托斯头骨？”南凪咲问。
唐昊点头：“‘费斯托斯"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发掘于地中海克里特岛的古代圆盘，年代可追溯至公元前2000年左右。盘上共有241个印记表示45种不同符号，有些表示人物、动物、植物和工具。其实深处，还发掘出一个头骨，水晶头骨，刚出土就被混血种藏匿起来，因为费斯托斯头骨具有直接影响混血种精神的能力，出土位置相似，便称呼为费斯托斯头骨。”愣了愣神，“它现在保管于方斯汀学院。”
“我记得亚克莱教授曾把它比作玛雅文明的第十四颗水晶头骨。”
“玛雅文明遗留下了十三颗水晶头骨，我有幸见过六颗，那种利用熔融石英雕刻出的头骨，当真是古代文明的超自然瑰宝。”唐昊摩挲着纸张，“但费斯托斯头骨的制作材料并不是熔融石英，而是钙质与磷质。”
“父亲，我在学校从没听过这件事。”源苍介看向唐昊。
“这是机密文件，被封锁在学院最机密的地方。”
“如果是钙质和磷质......不可能是‘水晶头骨"！”
“含有钙质和磷质，那就代表头骨原本就是一个人的脑袋，但现代科技无法解释钙质物透明化，所以这是混血种之迷。”
“那您所说的精神影响？”
“玛雅水晶头骨有一种魔力，在靠近电子计算机会导致电子计算机运行异常崩溃。费斯托斯头骨异曲同工，不过它影响的不是计算机，而是人脑......准确说是混血种的大脑，费斯托斯头骨会在靠近者接近的瞬间，切断大脑内部的电信号传输，再以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手段传播电信号达到操控整具身体。这种操控，却极度血腥，因为操控后的混血种，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全部不是浑身溃烂而死就是爆体。”
小樱理央后背有些冷汗：“爆体？”
“人体爆破。”唐昊冷冷地说，“就像身体每一处都被安置了纳米型烈性炸药，从内部直接爆炸......电影里应该很常见这个特效。”
“那曾是一个大天使。”南凪咲盖棺定论。
唐昊沉吟了片刻，悠悠开口：“你的金主告诉了你什么？”
“照片，是在埼玉都拍摄到的，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凌晨2：37的东武铁道线支线临近冰川神社的轨道上，这只怪物正在沿途觅食。”文件上写得很清楚，但南凪咲觉得说出来反而效果更好，“立直身高4.7米，体重近三百千克，形似巨人化的人类，身体两侧长着四只脚爪，有点儿类似蜥蜴人，但基因上与蜥蜴没有任何关联。皮肤硬度可以轻松抵抗反器材狙击步枪极近距离的攻击，数据上大概可以硬抗云爆弹或温压弹，唯一的缺点就是惧怕磷。”
“磷？你说了磷？”源苍介瞪着眼睛。
“没错。”南凪咲点头。
“那些
第一百零二章 进化因子
大胆的想法在源苍介脑袋里浮现：“德川赖......”
虽然荒唐，但并无不妥之处。那个洞穴的情报是德川赖三院透露的，武器大部分来自方斯汀，而三大密党和方斯汀有来往的只有百鬼盟，如果有心，大可让身在此处的副校长询问艾玛......但为什么？如果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德川赖三院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唐昊审视了眼源苍介：“苍介，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源苍介的眉峰难以察觉地跳了一下。
“我说我最信任的人是风音摘楪希。”唐昊缓缓地说，“而你和德川赖，是我在日本最后值得相信的人，但仅仅是值得，因为我猜不到，也不想知道你们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只要有，与我作对的，我会不顾情谊，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说，我也值得副校长先生信任了？”南凪咲霎时的欢呼雀跃。
“大概吧，毕竟摘楪希相信你，只是你不肯告诉我你们背后的金主是谁。”
南凪咲微笑：“把一枝寒梅插在袖子里，那就叫做春意盎然吧。”
“正冈子规的俳句。”唐昊狐疑，“你想说什么？”
“最危险的人支持我们，我们就该无所顾忌。”
声音回荡，会议室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南凪咲身后。就像打FPS游戏一样，队友是个外挂选手，对局把把胜利毋庸置疑，可问题自己也有坐飞机被踢出游戏的结局，甚至严重的，还有封号的风险。他们不否认有个外挂会让进程有多顺利，但与老虎同谋，无疑自杀行为。
也许除了南凪咲，见识过金主爸爸的实力，也只有南凪咲才能亲身说出这般恭维的话。
最后还是源苍介打破了沉默：“为什么没有百鬼盟？”
南凪咲轻笑一声：“苍介大人，你觉得会有仇恨的仇敌互相联系合作的吗？如果有人一直和你作对，不仅商业上，就连地下拉帮结伙，都要搞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想苍介大人也一定不会想着对方。”
“我一直在想，鸟羽院和百鬼盟产业、组织上都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百鬼盟总是针对你们？”
“不清楚，反正我对百鬼盟不感兴趣。”
“回到原题吧。”源苍介叹了口气，“如果有大人物支持我们，我们当然感激不尽，但我们只是充当死士赶在前面，为别人谋得嫁衣，我觉得这件事大可免谈。”
“你拒绝不了。”
“什么意思？”
“我说你拒绝不了，副校长先生有很多拒绝的理由，但你没有，苍介大人。”南凪咲直视源苍介的眼睛，“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如果你不参与，这个地方就会化为炼狱。”
源苍介忽然想通了什么，微微战栗：“你想说有人要毁灭日本！能毁灭日本的......原罪！我们的目的是原罪？”
“是的！总的来说，我们的目的就是原罪，但这次是很清晰的结局，就是毁灭日本，也有可能直接波及朝鲜半岛和*国！”南凪咲一字一顿。
源苍介和唐昊对视一眼。这些地方都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谁会让自己的东西被毁被夺？可因早已种下，果只能由他们承受。
“我想知道全部。”唐昊说。
“还记得我先前说的吗，副校长先生？”南凪咲问。
唐昊点头。
“立直身高4.7米，体重近三百千克，形似巨人化的人类，身体两侧长着四只脚爪，类似于蜥蜴人，基因上却与蜥蜴没有任何关联。皮肤硬度可以轻松抵抗反器材狙击步枪极近距离的攻击，数据上大概可以硬抗云爆弹或温压弹，唯一的缺点就是惧怕磷。”南凪咲重新提到，“‘新人类"，是原罪创造出来代替人类的产物。”
“产物？它的目的是什么？”源苍介重新审视了一下照片，如果之前只是颤栗，那现在就是胆寒，这种怪物是用来代替人类的？简直难以想象。
“饲养的狗或者猫，我们是将它们视作什么？”南凪咲问。
“宠物。”源苍介不假思索。
“也有可能视为家人。”唐昊辩解。
“那神为什么要创造人类？”
南凪咲的问题问懵了两人。而阳菜和小樱理央面面相觑，现在可不存在神，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有答案。
“世界神话散落于各地，造就了不同的版本，现代混血种的版本来自于《圣经》，我们称呼为天使与恶魔，美德与原罪，那在印度呢？*国呢？北欧呢？都能找到虽对应的神只名称，但有个共同的地方，神都已消失，可神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都还存在。”南凪咲说，“如果天使是上帝的宠儿，那人类是什么？其实就是宠物，上帝并不关心宠物，只关心宠儿而已。”
“按照你的说法，人类、混血种在美德与原罪眼里，根本入不了眼？”唐昊问。
“副校长先生，如果你养的狗不听话、性格不好、惹你生气，你会怎么样？”
“训诫一顿......”唐昊忽然想到什么，“换成听话的？”
“没错，‘新人类"就是听话的，对于原罪，人类和混血种就是糟心的苍蝇。”
唐昊猛地起身，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该死！他早该想到的，对于普通人类，身为混血种的自己尚能沾沾自喜，可对于恶魔，就有些犯怵，对于原罪，更是由心的恐惧。原罪并没有把混血种视为威胁，狮子？不算！猎犬？不算！老鼠？也不算，只能是蝼蚁......能轻松毁灭混血种，又怎么可能将混血种视为威胁？它们的威胁，只有大天使。
所以，他早该想到的，那些病毒发生的时刻，就预示着听话仆从的诞生。
‘新人类"，就是那些听话得会吐舌头的仆从、宠物！
生化危机中的保护伞公司为什么要研发生化病毒？统治世界？可能有。但能控制又听话还不浪费自己气力的丧尸，不就是最棒的结果吗？‘新人类"，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合作？”源苍介问，“‘新人类"绝对不能留，但如果不破坏早‘新人类"的生产线，我们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第一点，击杀本土已经出现的‘新人类"以及感染病毒的人类，同时加派人手搜寻全日本的人鱼巢穴并捣毁，‘新人类"是便是由人鱼进化出来的怪物。”南凪咲说。
“你说进化，我想问人
第一百零三章 滑瓢
“你......不知道？”唐昊直视着她的眼睛。
经过南凪咲这么一说，他想起了袁金龙和哈特跟他诉说的遭遇。
三口棺材九个人。
其实他私底下偷偷联系过艾玛一次，使用的是境外账号，登录艾玛包装下的乐透网站跃过数据监控直达学院，这是学院对特派卧底联系的保护手段，在避免防火墙的同时，能最大限度最快速度的联系上学院。
艾玛的调查中，那些名字的确是鸟羽院历代大家主的名字，而且都是女孩，但只活到了18岁。他很相信艾玛的能力，一个连莱斯克斯家族隐秘都能查出的好姑娘，却查不到死亡的原因，只能说明没有记载，甚至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南凪咲点头：“不知道。”
唐昊看着那双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果南凪咲都不知道，就代表因全在风音家主身上。按照最近李泽汇过来的情报，大概的原因是鸟羽院的大家主能解开原罪的封印，为什么能解开，暂时未知，而人鱼能通过鸟羽院家派人员进化，就代表这些人，也有和摘楪希相似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国的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
摘楪希身上应该还有着更大的秘密。
“你们动用了什么武器？”源苍介翻阅了行动报告，照片上的结果是‘新人类"被某种东西击穿成了马蜂窝，身体表面留下的空洞还在火焰。如果南凪咲说的之前不错，‘新人类"的皮肤硬度不应该这么轻易击穿才对。
“A-10。”
“Thunderbolt？”唐昊惊呼。
“是Thunderbolt！”南凪咲点头。
“等等，今年驻日美军有驻派A-10吗？”唐昊一时间没想通美国陆军的驻军安排，这种武器除了威胁就是应对即将爆发的局部战争，“只有在制空权牢牢掌握下才能配合陆军使用的武器......你们是怎么消除民众与媒体恐慌与报道的？”
“油罐爆炸。”南凪咲说，“混血种战争都是秘密进行的，说是秘密，其实历史上，见到混血种战争的人类都死了。我们也可以让见到的民众以某种形式消失，不过，能用爆炸、演戏、超自然形式等手段掩盖，自然就用这些手段掩盖。
我们利用油罐车翻车事故导致的剧烈爆炸时间段内，通过A-10完成对‘新人类"的击杀，爆炸声正好掩盖住A-10机炮开枪的声响。周围人只会不约而同地去看高高升腾起的火光，绝不会去看天空刚刚飞过的攻击机。”
“事发地在轨道上。”
南凪咲当然知道唐昊要问什么：“我们提前做好了脱轨的计划。弹坑进行填埋，击毁的铁轨，换为事先动过手脚的轨道，完美造就因剧烈爆炸导致的轨道损坏情况。”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日本人特别狠。”唐昊瞟了眼源苍介。
“这不是夸奖的话。”源苍介耸耸肩，“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子弹。”
“不得不说，‘黎明"真的好用，副校长先生。”南凪咲意有所指。
“你们竟然和学院联手了，联手了也不告诉我。”唐昊暗自愤愤。
“副校长先生可能理解错了，A-10上装载的的确是‘黎明"，只是‘黎明"并不来自方斯汀，而是来自我们背后的人。您可能以为这只有方斯汀学院才能造出来，但您忘了，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而无法想像的人，她就是一位。”
唐昊当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
鸟羽院要找的合作对象，是身先士卒慷慨赴死的烈士，而不是想得到共同利益或者各自分一杯羹的同伴，方斯汀能提供，金主也能提供，方斯汀不能提供的，金主还能提供。
比如说——磷！
“当然，我们也和方斯汀有私下合作。在校长先生的授权下，艾玛提供了合作意向，合作意向是鸟羽院保护您、袁金龙、哈特，而对等筹码，则是学院派出莱因哈德·特里斯坦·欧根作为战争协助指挥，控制这场战争的走向。”南凪咲接着说，“A-10，就是他从夏威夷军事基地调派的。”
“该死！”唐昊皱眉。
“父亲，这人是谁？”源苍介看着唐昊惊异的神色，意识到此人并不简单。
唐昊略有些紧张：“一个疯子。原名莱因哈德·克里斯·冯·殴里德，在他老爹死后，直接改名字为莱茵哈德·特里斯坦·欧根，离纳粹德军党卫队全国副总指挥的莱茵哈德·特里斯坦·欧根·海德里希就差一个姓，如果不是人拦着，估计他要把海德里希加进去。
自诩是莱茵哈德转世，残忍手段的确有过之而不及，同时也是一名杰出的军事指挥家，在越南战争、海湾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
他对混血种战争就是一个理论，范弗利特弹药量，既靠质也靠量。在有效杀伤下，使用大量弹药压制，成效显着，但结果也很显着。只要他去的每个混血种战场，光打扫战场和掩盖战争痕迹，就要花费数亿美元，他的打战方式，连莱特那个农场主都认为是亏本买卖，不值得。”
“明白了，我们有个优秀的指挥官。”源苍介揉了揉太阳穴，“只不过需要我们扫尾。”
“第一点是合作，击杀日本境内所有存在感染病毒的人、人鱼和‘新人类"，说好听点是保护日本，说难听点是保护鸟羽院，嗯，很好，非常棒的合作。”唐昊面无表情地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后直勾勾地盯着火苗，仿佛眼瞳里带上了火焰，“那第二点呢？”
“寻找滑瓢。”南凪咲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滑瓢是什么？”唐昊问。
“一种日本民间传说的妖怪，来源于客人神，或者外来神，喜欢进别人家里恶作剧，因为是光头且头颅巨大扁平，又称为滑头鬼”小樱理央介绍，“但滑瓢也被称为百鬼之王，能力、统领、指挥手段，让滑瓢有首领大将的称号。”
“找一个妖怪？”唐昊继续问。
“不，是一个男人。”南凪咲从脚下拿出文件袋，砸在桌面，“叫不出他的名字，所以用滑瓢代名。”
“肯定没这么简单。”源苍介，这位八岐组大家主的眼里掠过一丝阴翳。
能让鸟羽院高层都重视的男人，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
南凪咲闻言，啧嘴道：“鸟羽院每次失踪的人身边几乎都会出现他，而在一次有监控录像的路段，他在
第一百零四章 最高级别
勒布凝视着大屏幕。
一份从美国国家安全局和美国中央情报局里深刨出来的绝密文件，“deadangle”显眼的刻印在文件顶端。大多数资料信息都被抹去，就像电影里的秘密特工情节一样，除了寥寥可谈的文字，黑色的框条盖住了绝大部分。
美国国家安全局和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极力遮掩某个时间点所发生的事情。
“奥拉曼，你说他们想藏什么？”勒布死盯那张照片。
“不知道。”奥拉曼说，“除非我们去他们的墓地将他们抛出来......不过他们去世的时候流行的土葬还是火化？如果是火化，搞不好我们会将骨灰撒得到处都是。”
“当年我去过日本，而日本的某些隐秘是高尔告诉我的。”勒布驱散周围的人，“日本的富士山，有东西在保护。太平洋战争时期，美***事高层曾建议轰炸富士山从而引爆富士山，用自然的力量摧毁日本，但这一行动最后遭到了取消。”
“突然有人情味儿了？这可不像丢下两颗原子弹的决策作风。”奥拉曼翻眼。
“丢原子弹还有的目的是为了实验。”勒布说，“取消行动的原因，是富士山有东西，轰炸机无法投下炸弹，那里像是有屏障一样，连侦测都困难。”
“然后呢？”
“1945年太平洋战争结束，有混血种小队秘密前往富士山，但是全死了，1952年朝鲜战争，混血种借战争由头再架一架攻击机飞向富士山，利用当时最先进的手段侦测并利用自身启示，但最后他也死了，死的时候在操纵杆旁用纸写了一句话——He"seatingagirl！”
“他......”奥拉曼吞了口口水，“他在吃一个女孩？”
“1952年，正是经过哈特袁金龙他们口述过来的18年一轮回的一年，如果是李泽所说的解除封印，那1952年就是原罪解除封印的一年。”
“等等，那个混血种是什么时候去的？”
“什么时候......艾玛，什么时候？”勒布挠挠头。
“1952年7月30日14时31分，尸体发现于冲绳，距离富士山直线距离1380公里。”艾玛调出地图，标记了距离坠落地点。
“不是去侦查富士山吗，怎么坠毁在了冲绳？”奥拉曼下意识地追问。
“冲绳与富士山之间出现了隧道。”勒布说，“与英国法国那一次相同。”
“你想说日本原罪的具体地点在富士山？”
“猜测，具体在哪看唐昊，和我没任何关系。”
“没关系？校长不在，你就是学校第二大的。”
“我是个酒鬼，天大地大都没有我的酒大。”
奥拉曼脸抽搐了几下：“‘deadangle"这份文件出自1988年的日本，那时候日本经济飞跃，美国都忌惮几分，大部分混血种前往日本谋求发展，不过出现了极其残忍的事情，中央情报局的一名官员在日本失踪，连带十几名国家安全局搜集人员。由于监控摄像技术在当时还未发展起来，捕捉画面改为了人为操控。
文件上的照片都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好像在看眼前的黑白电视机一样，但该犯罪嫌疑人总无法在照片上显露，最多出现一套衣服，这让很多行动人员陷入迷茫与困惑。”
“听起来像是隐身人。”
“这是人的。”奥拉曼让艾玛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混血种的。1988年7月3日，前往鸟羽院签订商业合同的混血种听到了鸟羽院内部情报，当时的大家主失踪了，看到的人只能堪堪留下照片，而照片与‘deadangle"里的身型大小相同。”
“为什么是堪堪？你这话说的好像半死不活的一样。”
“的确半死不活......拍摄的人和前去阻止的人，都死了。”
勒布沉默了会儿：“1988年......似乎还是18年的轮回。”
“但时间提前了。”奥拉曼翻看手中的纸张，“按照李泽叙述的话，1988年，鸟羽院的大家主理应死在8月1日，而不是7月3日。”
“你怎么证明她死了？”勒布问。
“失踪都会基本被判定为死亡，更何况对方是原罪的情况。”奥拉曼说，“但我有个猜测，原罪会不会并没有在7月3日的时候吞食鸟羽院大家主，而是豢养到8月1日。”
“你想说的囚禁？”
“或者说不放心自己的食物会跑到哪里去......你要是养一头猪也不会让它满山跑。”
这时，菲利普抱着枕头冲了进来。
日本此刻是大太阳，美国早就月上中天，菲利普直打着哈欠：“发生啥了？这么晚把我叫醒？”
“你学生没了。”勒布坦言。
菲利普突然惊醒：“谁？哈特？李泽？我去，我就这两个学生，你们他/妈//的还给我弄没了。我要向校董会举报，举报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不顾学生死活，让其做危险事情。”
“是快没了。”奥拉曼朝菲利普脸上扇了一巴掌，“醒了么？是快没了，风音摘楪希不是美少女，不是小娇妻，是唐僧肉，懂吗？唐僧肉，原罪正在全日本找她，在风音摘楪希身边的李泽，正处在最危险的悬崖边缘。”
“什么情况？”菲利普捂着脸还一脸懵。
勒布将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
菲利普吓得大叫：“那赶紧安排啊！”
“我已经将行动等级提升到了最高级别，如果风音摘楪希被抓，整个东亚都要完蛋。”
菲利普盯着勒布，扭头捅了捅奥拉曼的肚子：“学院的行动最高级别是什么来着？我记得上次还是31年前。”
“不，是34年前。”奥拉曼皱眉，他也没想到勒布会直接跃过权限下达指令，“行动最高级别，全球顶级混血汇总家族、密党无条件合作，美军军舰、飞机人为干预下使用权限解锁，混血种会在几天内集结军队秘密前往日本，如果信息无误，会有数百万混血种进驻。”
李泽送走了执行部的人，和年年共同走回客厅。
安静的小人在不大不小的桌子前跪坐，小心翼翼将酒精往伤口上擦拭。李泽眼底浮涌愧疚，抬头又将眼睛看向窗外。对面的楼层，有19台高精度摄像机抓拍监控，一百多号人实时保护。
如果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执行
第一百零五章 亲口承认
“我当然知道她想要我。”李泽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她会把我推向深渊，又在我崩溃的时候像个天使把我拉出来，要不是我打不过她，我一定会像正常哥哥那样拿皮鞭请她吃顿跳脚米线。”
摘楪希颔首微笑：“这是云南话。”
“其他地方的应该叫笋条炒肉。”李泽看着她，“你去过云南？”
“夏弥尔应该和你介绍过九尾狐，”
窗外又下起了雨。晴好的天气只持续了半天，没想到日本的夏天会这么多雨。
李泽看着她，明明在灯光下那么璀璨夺目，却好像随时会被黑暗吞没，她的脸上是轻松，是安定，李泽却一时看不清的她的表情......为什么她的眼里，会有那么深的哀伤？
气氛变得古怪，李泽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手下
李泽仍在絮叨着，其实她也纳闷，这样的啰嗦，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可不知为何，他的两只眼皮一直突突地跳着，某种异样的感觉压着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就这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如果，有比眼前的女孩将要死去的消息更震惊的，那会是什么？
等不到他开口，摘楪希继续说下去：“夏弥尔应该会和你说一堆历史。比如在先秦时期，九尾狐住在青丘国，有四只脚和九只尾巴，声音像婴儿，能吃人，还有商纣王发动大军攻打有苏氏部落。有苏部落抵挡不住强大的商军进攻，在灭亡和屈膝间，有苏部落首领选择屈膝，献出牛羊、马匹及美女妲己，后被商王帝辛封为王后，妲己为九尾妖狐。
然后周幽王派军攻打褒国，褒国兵败，献出褒姒投降。周幽王得到褒姒后，因美丽的容貌而对她很是宠爱，后有着名的烽火戏诸侯。越国西施、西汉吕雉、三国貂蝉大乔小乔、唐朝杨玉环......你能大概想到的都有着九尾狐的血脉。”
“她没有说过血脉。”李泽低头看着她。
“可能......她只知道原因，却不知道经过。”摘楪希伸手去取靠近李泽一侧的创可贴，“毕竟，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李泽抓过她的手，摘楪希轻微的吸气，让他又触电般地把手缩了回来。
被殴打的三浦将旬，不仅花心，也是个渣男，作为男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占有了本校的女人，又想将摘楪希这朵高岭之花纳入怀中。所以当鼻青脸肿的三浦将旬被女朋友发现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京都大学围追堵截。
平时都有他，但今天他请假跑去和一个老变态两个小流氓交流感情去了。
她很美吗？美，美到一只手都像珍宝一样，小说里经常写的肤白如脂、纤纤玉手大抵就是描绘摘楪希，但现在她并不美，娇嫩的皮肤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划开的伤口，流出的血结痂成为丑陋的装饰物。
李泽犹豫得动作很慢很艰难，像打饱的气球，还是心绪尽泄般，瞬间瘪了下去。
可他还是将手慢慢放在了摘楪希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李泽呆呆地看着那两只手，他忽然意识到在他抚摸摘楪希的半分钟里绘梨衣丝毫没有抗拒的想法，就像一只习惯于被抚摸的猫一样。
很乖，也很傻。
“她还说过摩竭佗国斑足太子的王妃华阳天，以及日本最出名的玉藻前。”李泽微笑。
“埃及艳后、玛丽、爱娃、叶卡捷琳娜等等，都是。”
李泽沉默：“都是九尾狐？那么多？”
“是拥有九尾狐的血，有的是混血种，有的不是。”摘楪希看着李泽，“而鸟羽院的人，都是有着九尾狐血的混血种，可以称为子嗣，而九尾狐，是原罪‘***"。”
李泽的手僵住，浑身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清楚的记得，是哪个小坏蛋穿着诱人的衣服在自己面前提了一嘴九尾狐，还说了九尾狐有十条命，如果十条命都死了，她就是万劫不复。
游轮上，三口棺材里已经死了九个人，且都是鸟羽院的大家主，如今，第十个就在自己的对面。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和慌乱，真的，心态好得如同入禅坐定几十年的老主持，生死看淡，明明她还这么年轻。
摘楪希悄悄地抽出手，起身绕到李泽背后。
眼睛紧紧盯着那双褪去白色***的双腿，淤青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传来诱人的感受。炙热的温度随着呼吸充斥耳边，柔软的身体紧紧靠着他的背脊，她......似乎在安慰他，可明明她才是那个该被安慰的人。
良久，李泽终于开口：“那你呢？”
“你心里清楚。”摘楪希还是笑，“知道我是原罪的身份，你会不会要将我供出去？”
“你经历了九世，每一世你都死了？”李泽刻意避开问题。
“都死了，然后重新复生，继续新的一世。”
“但这一世，你再也不会复生......你......只能活十次。”
摘楪希环住李泽的手不禁用力：“你怎么知道？”
她无法继续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也无法说服自己松手退出去。她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男孩的后脑勺，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虽有些出乎预料，但大部分仍按部就班地发展，可现在，她才发现这个故事中的变数，不是别人，而是李泽。
如果她能遇见当初那个要求会令如今的局面变成这样，她一定一定不会草率开口......
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摘楪希有些惘然地视线挪移，忽然感觉整个身体都悬空了：“放我下来！李泽，快放我下来！”
李泽背起了她，任由她踢打胡闹，不为所动。打开门，年年还贴心地关门，跟在他们身后，一男一女一狗，漫步在人群当中，或多或少的视线，停留在这毫不避讳的动作以及白发却绝美的女孩身上，可这点儿惊艳也只会随着人流消失不见。
“你要去哪？”摘楪希看着跟在一侧的年年，没有牵引绳，却乖巧的寸步不离，它的嘴里衔着她的水杯，那是李泽之前给她倒的温水。脑袋枕在后背，耳朵似乎能听到因运动而加速的心跳，明明周围那么嘈杂，却让人莫名的安心。
“医院。”
“我是原罪，杀了我，或者供出我，你就是混血种世界的英雄。”
李泽的动作终于是僵了一僵，觉得嗓子眼一下被堵住。
第一百零六章 薰衣草香的女孩
那有过的，关于幸福的时间，犹如一场大梦，梦想之后，全是心碎的声音。
恍惚做了个梦，梦中回到紧靠的窄小厨房，他和摘楪希站在洗碗池前，自己将洗完的碗递给摘楪希，而她将水擦干放进柜子......明明是家常便饭，却那么新鲜，那么丰满。
他觉得整个人都要醉了，心中全是温馨幸福。
恍惚做了个梦，梦中回到温暖的被褥之中，丝滑睡衣的摩擦，慢慢拉进原本不在一个世界的两颗心，无法入睡的时间，他看着轻眠的摘楪希，一根一根数着她的睫毛......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他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又觉得仿佛命中注定。
恍惚做了个梦，梦中回到坐在浴缸中接吻，那吻感像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房。身上的泡沫挣脱皮肤的拉拽，自在地飞上空中，他情不自禁地拥住摘楪希，摘楪希留下了眼泪。
他觉得整个人都要醉了，心中全是波光云影。
然而一瞬间，梦境的画面被打碎，他被独自丢进黑洞洞的夜，头顶没有光，只有疾风冷雨砸在他的脸上，他觉得痛，又很慌，可就是叫不出声......他的背后渐渐冷汗涔涔......摘楪希的体温却在加热，冷和热，让他觉得梦幻，又纠结。
此情此景，李泽尴尬而啼笑皆非，吱唔了一阵，才认命地自我泄气：“没......没什么关系......和我......”
他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所看的那些小说那些电视剧，各种霸道总裁高冷仙尊钟情舔狗，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霸道总裁会将女人抵在墙上，用手勾着女人的下巴，温柔却冷笑：女人，你是我的东西，你想的那些东西，没经过我的同意，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做吗？记住，你的命也是我的。
仙尊呢？漠不关心地看着自己痛心疾首的女徒弟，冷冷说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你只要记住，师尊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就好......嗯，应该是这样，高高在上一袭青衣的仙尊，有一张不会说话的嘴，却有一颗爱徒的心。
舔狗的话就会说：我不会做这些会伤害你的事，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
大概就是这样......还是算了吧，他都不是这些人设，有时候他也没搞懂自己的人设是什么。
不过......遇到这种问题，他真的很想请教一下答案。是为天下大义？还是自私自利？
大义，舍去自己心爱的人，真的愿意吗？
爱人，放弃整个天下，真的甘心吗？
“你......在关心我？”
没有说话。李泽感受到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些，放慢步子，在蒙蒙细雨中，汇入往来憧憧的人流。滚滚车水肆意，盯着朦胧的红灯，他在想，那么不实。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失误，那么这雨即将停止，因为雨在慢慢变小，天边的云开始驱散，露出的阳光，映出很淡的彩虹，摘楪希眼里没有彩虹，可他全是远处。
“为什么不说话？”
李泽保持沉默，呆呆地看着愈来愈近的医院招牌。
他又想起了夏弥尔在电话中说的话，夏弥尔说，她无法做到改变过去，也无法干预未来，既定的事实下，摘楪希只有死，摘楪希会躺进新的棺材，里面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她再也吃不到喜欢的牛奶布丁，再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爱不了自己唯一所爱的人......那个人，他清楚而自知。
其实这种心思李泽从未有过，可见面的那一刻他就像掉进蜂蜜中的苍蝇，甜腻在女主人公的生活里。
想想这种像是宅男宅女才能幻想出来的小说剧情，虽然她一直以贴心邻家大姐姐、散发母性光辉和初尝恋爱滋味小女孩的形象拽着你的手，然而多数时候你都扮演着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奶狗腻歪在她的身边，既不是白莲花也不是渣女，更不会吊着胃口，很舒服很幸福，但她同时是那个全世界都忌讳都害怕的人，所有混血种都巴不得她死......可问题，她的好只有你一个人才能享受得到。
你的生活里有这样的人，你能轻描淡写地将其抹掉吗？
所以啊......他能说什么？
“三个问题。”法拉利599GTB疾驰而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摘楪希，盯在那奢华的车体上，“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摘楪希凑近耳朵。
“在古代，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作为原罪，想必你不会做那些无聊的事。”
许久，摘楪希才喃喃出声：“你真的好怪，一般知道自己身边人是幕后大反派的，不都会立马翻转站在对立面上？”
“站在上帝视角的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李泽将摘楪希放下，一边拉着牵引绳，一边拽住摘楪希的手，“很可惜，我不是上帝，我是当事人，如果你是大反派，至少要等到你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如果是‘***"，那我可能就是‘傲慢"，或者最邪恶的魔王。”
呆愣了一瞬，白袜上装饰的铃铛，因两人的奔跑而叮当作响，是她此刻的心境，波澜却不惊：“什么意思？”
“我能在你身上看到一切的美好。”李泽停住脚步，低头对视上摘楪希的眼睛，“温柔、和善、理解、漂亮，虽奔波劳累却喜笑颜开，虽命运坎坷却希望太阳。”
摘楪希认认真真地打量李泽：“这些都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就装到最后。”他轻轻摸了摸摘楪希的头发，薰衣草香气，她之前使用的是别的洗发液，“第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摘楪希歪头，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哪个男人？”
李泽犹豫了几秒钟，挠挠头：“我在邮轮上看到一个男人，正抱着你的前世尸体啃食着，你和夏弥尔关系匪浅，夏弥尔也和我说别招惹......他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
“对不起。”
“好，都听你的！”
李泽的语气像是对着宠溺的小女友，摘楪希一时怔忡，再抬起头，便对上之前都不曾见过的面容：“去北海道消灭‘新人类"的计划是不是你提出来的？”
她仿佛怔了那么几秒，才缓缓垂头：“是。”
他如蒙大赦。
但手越握越紧，心脏也越来越痛。
第一百零七章 祸水
德川赖青义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大人，请！”
半兵卫鼻尖嗅到了大量的荷尔蒙气味，刺鼻的化妆品和香水混在其中，熏得他有些头晕。
“德川赖是个拉皮条的，但我对拉皮条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甚至美女分尸后，你们把美女身上最迷人的部位给我，我都提不起一点儿感觉。”半兵卫并无抵触的神色，说话却像入了几十年的老僧，大有‘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的禅定。
“这是家族的产业之一，如果说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能是这里。”德川赖青义前面领路，“‘如果美人都无法入眼，那我只等所开条件"，大家主是这么说的。”
“我可是很挑剔的。”
“保证满足大人的要求。”德川赖青义说，“为了这次宴会，大家主特地从组织中挑选了日本男人的情人们，有商演的都按要求先准备今晚的日程......得到大人您的谈话邀请，大家主特别高兴，说什么也要和您喝一杯。”
“除了酒，我更喜欢别的东西。”半兵卫小声道。
“明白，我这就去准备。”德川赖青义伸手指引。
德川赖三院正坐于T台尽头。
T台俗称走台模特，主要是给服装做发布和展示，也会在一些商业活动中出现。不过此时的T台两侧，不是宾客，不是侍从，而是打扮妖艳的少女，身穿各式衣服，妩媚撩人。
半兵卫蹋在水晶玻璃上，一路走到唯一的沙发前坐下。
随着舞曲开响，秋山美姬踩着芭蕾舞鞋在舞台上起舞，伴舞的舞姬们，跟随旋律围绕在她的身边。
天鹅湖，讲述了公主奥杰塔在天鹅湖畔被恶魔变成了白天鹅。王子齐格费里德游玩天鹅湖时，发现了奥杰塔，并深深爱恋上了奥杰塔，在王子挑选新娘之夜，恶魔让他的女儿黑天鹅伪装成奥杰塔以欺骗王子。王子差一点受骗，最终及时发现，奋击恶魔，扑杀之，白天鹅恢复公主原形，与王子结合，美满结局。
但剧情改变了。
她还是那个白天鹅，只是她不在为王子起舞，而是为了台下身穿如夜和服的老者。
十几双黑丝长腿绷出曼妙的弧线，舞姬们没穿白色的舞服，而是统一成黑丝连体服，颇为性//感，颇为情//趣，秋山美姬则穿着兔女郎，无肩带的包装，微微弯身，衣服就遮不住里面的春//光。
乐队也座位于舞台两侧，因黏上金粉，几十双金色大腿反出的光让原本阴郁的舞台亮堂得难以启齿。大部分穿着暴露的衣服，即使不那么暴露的，也将领口大大敞开，露出迷人的沟隧。
是个男人都会留恋在这种艺术与非艺术的反差世界。
“明知道我不喜欢芭蕾舞，还搞个芭蕾舞给我看。”半兵卫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您只是讨厌意大利而已，以及俄罗斯。”德川赖说，“况且，我可没让她们穿芭蕾舞服。”
“嗯，随便动动都能看到男人想看的东西。”
“符合您的喜好。”
“我喜欢吃，我是个吃货，这些东西是你喜欢才对。”半兵卫指了指身旁扭动高中校服的女孩，“坐拥后/宫的感觉，真好。”
德川赖招手，将女孩的衣服撕开，轻放在半兵卫怀中：“我的干女儿，粂田凪沙。”
“就这么把干女儿给我了？”半兵卫捏着粂田凪沙的脸。
“亲女儿也不是不行，但她现在在玻利维亚，短时间内回不了日本。”德川赖微笑，“别看是我的干女儿，她可是山梨学院高等学校的优等生......出生桃泽家。”
半兵卫深嗅着女孩的发丝：“闻出来了，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干女儿。”
“和家里怄气离家出走的小笨蛋。”德川赖和粂田凪沙对视，“我给了她一分工作，让她体会一下社会工作的辛苦，不过凪沙还是对父母颇有怨言，不肯回去。她想当偶像，正好我产业一项就是打造偶像团体，她就认我为干爹了。说起来，她蛮有古典舞舞蹈天赋的，我正打算把她送到法国学习。”
“古典舞明星？这在日本可不受欢迎。”半兵卫把玩着柳腰大笑。
“我们欢迎就行。”德川赖也大笑。
“我想，你给我的礼物，可能不止这些。”半兵卫高声说。
德川赖举杯，悄悄向德川赖青义递去眼神，原本身着性//感衣物的女孩们，应声脱下，璀璨的舞台瞬间变成酒池肉林，魔幻而刺激，清一色黑衣保镖开始将各个出口封锁关闭。
东京皇宫酒店，SushiKanesaka，唐昊给了高尔一巴掌，他很不满某个家伙不提前通知，带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直接空降东京。
高尔给半边脸贴上面膜，好似多珍贵一样：“你以为我想带他来啊，你以为我想啊，我宁愿带个老太婆我都不想在战场上看见他。”
“妈/的，你还记得上次哪个狗//日///的追着某个吸血鬼跑，结果进到吸血鬼老巢把人家吸血鬼公主抱出来引发对面***的？”
“他！”高尔指着身旁一脸黑的莱特。
“放屁。”莱特很严肃，“什么吸血鬼公主，那是莱恩布莱德家族的小公主，莱恩布莱德家族的幸存者。”
“所以你就把人家上了？那时候对方貌似21岁。”高尔看着他的眼睛。
“安静啊安静，我宝贝女儿还在这的，我不是被美***惑了，是她的启示，她的启示是催眠，对，我被催眠了。”
“你就是个祸水。”唐昊竖起中指。
“祸个屁！”
“上次在埃及，是哪个不小心进到法老妃子陵墓中想打开棺椁，结果被两千年钱的蚊虫给咬了，害得我跟你一起在最高等级的隔离病房呆了三个月？”唐昊问。
“行了行了，我是祸水我是祸水，别说了。”莱特换了位置搂着唐昊的肩膀，作亲密状，“我俩是兄弟，有些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就行。这次我可不祸水了，我是来帮你的，而且我不做指挥，全权克劳迪娅，我让武器加工厂秘密赶制了白磷弹，还有几枚云爆弹也在飞来的路上，只要你想要，我甚至可以去驻日美军基地偷几架F22出来。”
“所以，就是不肯把你偷偷购买的B2拿出来遛是吧？”
“你怎么知道？”
“诈的。”唐昊夹起主厨ShinjiKanesaka制作的寿司，据说是正统的江户前
第一百零八章 荆棘丛中的玫瑰
“你当真爱着你的女儿？”
“爱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只有她一个呢？”
“就不会是弟妹不愿意生？毕竟有个经常出去鬼混的老公，是我我都不愿意。”
“滚你丫的，什么弟妹，你要叫嫂子，还有什么出去鬼混，当年带我出去鬼混的是唐昊，你要骂骂他去，别什么东西都揽到我身上，不然我怎么可能跑到西班牙和卢卡斯他媳妇玩***。”莱特灌了口清酒，“那时他可是在圣地亚哥国营古堡酒店开一男十七女的party，我哪比得过他的十七分之一？”
“放屁，就九个。”唐昊扭腰回来，嘚瑟模样巴不得让谁都知道他是头种/马。
克劳迪娅斜视了眼。
唐昊在业内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知道方斯汀学院的混血种，几乎都知道方斯汀有个矫情的校长，有个爱喝酒的副校长，还有个让男人闻风丧胆让女人孔雀开屏的副校长。
他的光辉事迹总是留存在各种桃色新闻中，可隐秘下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参加了大大小小世界战争局部战争的军人，带领学生引导混血种战争走向，曾救下一个城镇的圣人，为了学生独自前往深渊，为了兄弟单枪匹马。
这个*国男性，拥有着最纯粹*国人的性子，衬衫的扣子开了几枚，露出健康的肤色和线条分明的肌肉，上面全是光暗分明而历史久远的伤疤，张狂又邪异，最致命的地方在心脏前，一条近三十厘米的创口......大概很难有什么女人不会为他的老来俊俏所动，也很难有哪个学生不愿跟着他走向战场。
“有个好消息、不知道好的还是坏的，以及一个坏消息。”高尔打了哈欠，“想听哪个？”
“好的，我这个人最爱听好的。”唐昊说。
“你的好消息不会是克劳迪洛夫家族派人过来吧？”莱特问。
“怎么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高尔皱眉。
“因为克劳迪洛夫派来的是小公主，克劳迪娅和小公主的交情又很不错。”莱特耸耸肩，“在飞机上就互通电话询问事情了，艾玛的消息也太慢了。”
“艾玛知道你银行卡的密码。”高尔说。
“艾玛她......等等，她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密码？”莱特问。
“因为克劳迪娅补缴给学院的钱是从你银行卡里扣的。”高尔抿了一小口红茶，相当醇厚，相较于日本清酒，他更喜欢眼前男人家地窖里自酿的红酒。
“亲爱的！”莱特干吼了声。
“这是父亲您欠的，家族没必要用家族底子的钱来填补。”克劳迪娅把玩着一张照片，“校长先生，我想知道另外两个消息。”
莱特冷冷哼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折得不成样子的纸张：“我也知道你想说的坏消息是什么，血盟也派人来到了日本。有栖紫阳花，上次入侵学院的小美人......不过不用担心，我的好兄弟，作为你的爸爸，我已经私下替你抓住了她，注射强烈镇定剂的同时，还注射了‘人鱼血清"现在的她，跟个小趴菜一样，翻不起浪。”
“‘人鱼血清"？不是人鱼的启示血液？”唐昊问。
“自然界中，大部分蛇类都具有毒性，毒液从口腔的尖牙中注入猎物体内，神经毒素与凝血因子会让猎物瞬间死亡。吞食猎物时会将毒素吞回肚子，蛇类撕咬蛇类同类相残的事情也常常发生，而蛇体内的血液血清含有蛋白抗体，对蛇毒会产生抵抗纯化的作用，以保证自身安全，这也是当下蛇毒血清的原理。
这里说的人鱼，是真正的人鱼，而不是因病毒诱导进化的人鱼，在墨西哥的卡波海岸，我们抓到了一只人鱼，它的血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与毒性，但经提炼出的血清，却有着能让注射者或者变异人鱼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一旦离开水，就会消失，与世界各地出现的人鱼偷盗事件所吻合。”
“知道了知道了。”唐昊谄媚地说，“所以你那还有血清吗？老实说我想打造一支水下人鱼兵团。”
“你那是水下人鱼兵团？分明是水下人鱼舞团......记得给我一张入场券门票。”
高尔摸摸地举起茶杯。
“校长先生，请看一下，是不是这位？至少能证明下我们没抓错。”克劳迪娅把高尔手中的茶杯接了下来，示意助理将电脑放前。
屏幕里，人鱼小姐在水池中张牙舞爪，没有任何少女的美感，更像是个疯婆子。
“告诉你一件事哈，莱特，别生气，你们应该抓错人了。”唐昊星星眼。
“抓错？”莱特不解，“这可是我们在飞机行李舱抓到的，估计是在于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不敢买票，这种举动异常而且反抗厉害差点杀了我带的人，你跟我说抓错了？”
“这个老家伙没见过，但我见过啊，那种全身上下只有比基尼的美感身体，让人回味无穷。告诉你一个东西，有栖紫阳花左眼下有颗痣，不大，正好能被她的睫毛挡住，而她没有，况且，那是个在敌人老巢被抓都能镇定自若的女孩，你抓的这个要不是你捆住她的手封住她的嘴，可能她早就说她不是有栖紫阳花了。”
“不是她是谁？这么像？”
“有栖紫阳花的妹妹，有栖美绪。”
“不可能吧？我调查过，她妹妹可没什么启示，连血统都没有。”
“86号......86号被混血种设定为分水岭，86号前意为权限范围内，86号后意为权限范围外，袁金龙的启示是87号【启示·逆】，能让所接触的东西以‘相反"进行逆转，可以是力，也可以是热，这是我们所理解也是我们仅能认知的能力范围，但袁金龙说过一句话，他曾经好奇地将一艘海上漂浮的游艇以爆炸的形式摧毁。”唐昊抽起雪茄。
“能说明什么，副校长先生？”克劳迪娅来了兴趣。
“‘漂浮的游艇"，注意‘漂浮"两个字，这艘游艇没有任何动力，仅是随波逐流。袁金龙利用【启示·逆】改变了游艇油箱中石油的性质，从‘燃烧"变成了‘爆炸"，相当于是将一条流程图的东西，硬生生擦掉了结尾，安了新的结果放在了上面。
科学研究上，比如高性能燃料或者炸药，只要带有燃点，都有可能引发爆炸，但需要特定的条件，比如调配比例、环境温度等等，而袁金龙将利用启示，直接将引爆了游艇，而且他在海岸，距离游艇距离大概一海里，他的接触是陆地，而陆地与海水
第一百零九章 薪火之王
德川赖看着半兵卫将整瓶伏特加饮尽，皱了皱眉。以他的财力与权势，想要什么酒谁送不来，包括五十年代的罗曼尼·康帝，桌上都放着几瓶，但半兵卫却只喝几百块钱的伏特加......太不可思议了。
“北海道的围剿行动，你知道多少？”半兵卫慢悠悠地开口。
“由八岐组牵头，方斯汀学院协助，大概就这么多。”德川赖的眼里掠过一丝阴翳，“没有邀请我，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也查不到，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知道为什么没有邀请你吗？”半兵卫在粂田凪沙的照顾下抽起了香烟。
“不信任我？”德川赖迟疑，“据说这次高尔校长也到了，作为方斯汀学院在日本唯一有合作关系的密党组织，高尔校长理应信任我才对，上次谈判的时候，他可是和源苍介谈崩的。”
“谈崩的原因是八岐组那些老不死的要得太多，和源苍介没什么关系。”
“这我知道，但八岐组和方斯汀之间的矛盾，显而易见。”
“那中间插了一个鸟羽院呢？”半兵卫转过头斜眼看着他。
德川赖愣住了，眼睛里透着诧异。平日里的半兵卫信息极度闭塞，凡事都是看报纸和电视，对互联网一窍不通，像个完全处在上世纪的老头老太太。但此刻，半兵卫的脸上多出了不曾有过的沉稳，眼瞳也多出了些亮光，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先前灯光昏暗，这时他才注意到半兵卫一身海军少将的军大衣，军服臂膀上没有醒目的徽章，胸口没有纳//粹德国的军统标志，没有腰带束腰，也没有放到现代也引领时尚的帽子，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军大衣。但他很清楚这件衣服，这是西方历史学博士脑子里的抹不去的东西。
“鸟羽院也参加了？”德川赖问。
“不是参加。”半兵卫掏出一支枪放在桌上，霰弹枪，很难想象他是从哪拿出来的，“而是此次行动的发起者。”
“你想说从来和鸟羽院不打交道的八岐组以及将鸟羽院视为禁忌的方斯汀学院，在与鸟羽院进行所谓的......合作？”德川赖握起那把枪。
UTS-15，他在方斯汀参与军事训练的时候拥过。
由土耳其UTS公式研发，全球第一支完全由聚合物成型制造机匣的枪械。不过手里的UTS-15却很轻，轻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弹仓空空如也的模型枪。
“至少没和你合作，不是吗？”
德川赖微微点点头：“鸟羽院不跟我合作不是最正常的吗？日本混血种都知道日本三大密党八岐组、百鬼盟、鸟羽院，就百鬼盟和鸟羽院最不对付，如果打起来，八岐组就是旁边看戏鼓掌的，他们巴不得我们百鬼盟和鸟羽院斗个你死我活。
不过很难，要说底蕴，八岐组也比不过鸟羽院，毕竟那是成立了超100年的密党，在日本究竟有多大的手段，谁都说不清楚，包括粂田凪沙，对吧？”
粂田凪沙没有应声，只是点头。
“不过是强弩之末。”
“当然，您在什么都好说。”德川赖拆开UTS-15，“真是完美的工艺，比起我用过的UTS-15，这把枪就像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一样，甚至用了纳米科技。这把枪被拥过，子弹热量与硝烟在枪口留下了痕迹，不过这里面的水晶材料是什么？土耳其研发出了新的工艺？”
“这是‘黎明"！”
“‘黎明"？”德川赖惊讶得重新审视。
“是的，‘黎明"。方斯汀学院利用大天使的血液研究出了能对龙种造成致命伤的子弹，以路西法的称谓冠以‘黎明"的名字，其实这种子弹对原罪也能造成致命伤害，只不过要对应。七美德与七原罪是一一对应的救赎与堕落，只要大天使的血液对应，‘黎明"就能抹杀原罪。”
“原罪不能反杀美德？”德川赖问
“能，但原罪和美德的战争都是直接战争，这种东西......”半兵卫轻笑，“只有小家伙或者某些企图复活爱人的人才会用。”
“您从哪捡来的？”德川赖不懂，但很审时度势。
“某个男孩丢下的东西，说真的，我一直以为她的爱不会改变，但这次，她变了。”
“我没听到您说了什么。”德川赖一笑。
“没听到就没听到吧，你也应该没听到，不过没关系。”半兵卫轻抚粂田凪沙僵硬的脸，“我们的敌人，增加了，不只是方斯汀，还有黎明。”
“黎明？”德川赖看着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鸟羽院突然有了底气？”半兵卫说，“这次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但却有黎明的加。上次和你说过血盟，血盟的老板我认识，算是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但黎明不同，只要有黎明想做的事，没有她们做不到的，比如抹杀原罪。藏在世界的深渊，但拥有让深渊从黑暗变成太阳的能力，这把枪，就是出自她们之手。来自莎尔叶婕娅的血液，保护人的灵魂不被愤怒与罪孽所玷污，治愈世间情绪的大天使。”
“您想说大天使沙利叶？”
“这是犹太教文献中命名的名字，就像路西法，实际上那位天使之王也不是这么难听的名字，相反，她的名字很可爱很有魅力。”
德川赖看着手里的枪，举起对准半兵卫，戏谑地笑出声：“这么说，莎尔叶婕娅还活着？”
“死了，新的替身不知道在哪，但她的遗骸在俄罗斯，被一个超级家族保存着。”
“克劳迪洛夫家族！”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这是《以赛亚书》里的话句。”
“这些书并非毫无根据，只是失去了历史的真实性，大部分被认为揣测，变得模糊且乖戾。”半兵卫说，“对路西法最真切的叫法有两种，一种是地狱对其的叫法，Desiredidealperson，译为所望的理想之人，还有一种是出自德国门兴格拉德巴赫地下的石碑，DerK?nigdesFeuererks，天使对其的叫法，译为薪火之王。”
“薪火之王？我知道薪火在中文中的含义......路西法不
第一百一十章 九数
“我忽然觉得我的启示也能开发出别的能力了。”莱特一把搂住克劳迪娅，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脚踹在地上。
“嗯，掀女人的裙子。”高尔撇嘴，“就像玛丽莲·梦露那样。”
“放屁。”莱特很严肃，“就不能多想想我的好吗？”
“比如和人家大家族的夫人约会滚床单？”
“王/八//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多了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抓捕有栖紫阳花，她来日本的原因......我想，对我们有用。”高尔盯着莱特的眼睛。
“会不会是回来探亲的？毕竟日本可是她的出生地。”莱特嬉皮笑脸。
高尔攥紧拳头：“服务生，有没有口//球，拿最大号的那种。”
“您继续。”莱特顺接萎了下来，像只哈巴狗一样腻歪地坐在克劳迪娅身边。
“校长先生，其实我有想过，有栖美绪是有栖紫阳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如果看望，没必要躲藏在行李舱中，她的行为，让人感觉是有目的性的、有针对性的。”克劳迪娅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莱特拍着克劳迪娅的肩膀，作亲密状：“宝贝女儿，你想说什么？”
“方斯汀学院......会不会有泄密者？”
高尔陷入沉思，唐昊则皱眉地敲打桌子：“八岐组、百鬼盟......或者是日本的某些混血种，甚至与方斯汀有仇的人。”
“这次的合作方是有八岐组的，你这么说别人，还和别人合作？”莱特问。
“我没想通的是鸟羽院为什么不叫百鬼盟？”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平时产业上互相打压竞争，惹得双方不高兴，所以才没有叫呗。”
“真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唐昊动了动嘴巴：“海下深潜那次，也没有百鬼盟，也是八岐组、方斯汀和鸟羽院，如果说这是巧合，为了日本的存亡，商业政治上的纷争，没有什么必要......对了，上次你们纽约经历过的事情，情况怎么样了？”
“俄罗斯的事情？”莱特问。
“对，听高尔这个老/杂//毛说还挺严重的。”唐昊哼着小曲。
莱特晃晃酒杯，若有若无地盯着唐昊。搭档那么多年，某些人翘起屁股来干什么，他都能说得出拉的是稀的还是干的：“方斯汀、莱斯克斯等其他家族提供弹药物资作战人员，由日本、蒙古、哈萨克斯坦作为战略部署地与中转站，在一个月零四天前，结束这场发生于俄罗斯境内的混血种战争，百鬼盟作为日本唯一的合作方，极大地展示了合作诚意。”
“人是很狡猾的！”唐昊还是笑着。
莱特沉默良久：“你怎么不怀疑鸟羽院？八岐组？哦，对了，源苍介是你的干儿子。”
“风音家主和南凪咲救了我。”唐昊双手猛拍桌面，“你知道我的为人，对于救命恩人，我只会完全相信。”
“万一救人是为了某些不可说的目的呢？”莱特哼哼。
“你知道救人给我了什么？给了我隐秘的身份，给了我一家酒馆，救了我的三个学生，谈判了新的合作，还让我联系上了你们，如果你要说这些是迷惑之前给的糖果，无所谓，被骗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我在日本海半死不活的时候，不是你们救了我，而是风音家主。”
唐昊眼瞳中似有火焰，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哦，对了，风音家主只从我这里取走了一样东西，不是肾不是肝不是我的副校长权力，而是一个人，目的似乎是谈恋爱，我怎么能断绝我学生的幸福未来呢？对吧，侄女？一个身体娇弱却性格坚毅愿意将暗恋以行动付诸实际反馈在对象身上的女孩，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会不让李泽感受感受呢？根据反馈来看，和风音家主每日的同居与约会还挺不错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高尔连忙打断。
唐昊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扯什么不好，偏要扯到爱情上，他是忘了上次在莱特面前谈克劳迪洛夫家族小公主，某个人脸上有多难看，现在还光明正大地把风音摘楪希搬上台面。
他可以不顾及莱特这只蠢狗的颜面，可问题克劳迪娅在这。
克劳迪娅对李泽怎样的态度高尔不知道，但把私下的事情说出来，谁都会脸黑。
“风音家的家主风音摘楪希，只能活到2024年8月3日，距离她的死亡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李泽汇报回来的结果中，清楚表明了历届鸟羽院大家主是日本所存在原罪的食粮，而食粮的结果就是解除封印，这个封印来自大天使。似乎是某个契约，鸟羽院大家主的血能解开大天使的封印，但需要十次才能完全解除，而风音摘楪希就是这第十次的祭品。”
莱特缓缓坐直，神色肃然。
他见识过文档上那些描述，尽管她们都已死去，却全是可怜之人，而最后的可怜之人，就是唐昊的救命之人，之前的戏谑在这一瞬，统统化为沉重的敬意。
“还记得当时我们曾一起讨论过的九九归一吗？实际上并没有解释全，这次我重新查了一些，结合风音家主，想到了一些事情。在西汉杨雄《太玄经》中有记载‘玄生万物，九九归一"，在现代汉语中有两层意思，一种是‘归根到底"，另一种是‘绕了不少圈子，最后又回到了远点"。”
“你说的是现代，那古代呢？”莱特问。
“由到终点，由终点再到新的，这样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象征了从来处来，往去出去，又回到本初状态。”高尔说。
“这是哪里的说法？”莱特又问。
“由*国道教文化延伸出来的说法。”克劳迪娅接话，从小被灌输经商知识，深知*国市场重要的克劳迪娅，自上学来就一直自学*国的文化礼仪，“这种说法父亲可以理解为轮回。”
“我喜欢轮回的说法。”莱特顿了顿，“在佛教中，轮回又称流转、生死轮回，意思是芸芸众生生死后，灵魂会因前世的善缘孽缘，永远在六道中生死相续，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行恶者，堕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行善者，走天道、人道、阿修罗道。”
说着，嘴里念叨了句南无阿弥陀佛。
“在道教中，轮回叫做劫，不是简单的返回，而是一种生化，一种再造，一种涅盘，是一个以前世功过造今世因果创下世福霉的轮回。传天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死论
“老鼠屎最起码是专一的屎，你个搅屎棍是哪里屎香就往哪里搅。”
“你信不信我现在搅你？”
“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高尔脸都绿了。眼前两个老顽童一个站在座位上撅起自己的屁股，一个开始解开腰间的皮带，看着架势，‘搅屎棍"这个名词将要被迫变成动词而付诸实际。
“如果谈判过程有这么轻松就好了。”克劳迪娅含着笑。
“亲爱的，这可不是谈判，这是作战会议。”高尔扶额。
“不管是谈判还是作战会议，都十分僵硬，像父亲和副校长这样的气氛，不可多见。”
“你不阻止？那可是你父亲，再继续下去，这里马上就会变成自有文学。”
“对于父亲的任何行为，我毫不在意。”克劳迪娅笑得更美，“反而现在我更在意一个女孩，我很想和这跟女孩见上一面。”
“你在吃醋？”
“不。”克劳迪娅摇头，“优秀的女孩，会让人着迷向往和竞争并驾，我看过很多中国言情小说，里面女主女配关系总会让人莫名其妙，现实世界也有，但比小说要来得真实。”
“有没有可能现实比小说更加虚幻？或者说阶级。”高尔提醒，“侄女，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是不会理解还未攀爬金字塔人的思想，这类人的视野是整个世界，而下层人的视野只有硕大的金字塔。人性就是这样，钱、权，不在手里的时候，旁边的人全是竞争者，但在同等阶级中，钱、权就会失去比较资格，而化为名和利，有名可扬，有利可图。”
“对我来说，是竞争......”克劳迪娅把弄着桌上的杯子，她有轻微的强迫症，在偌大奢华的餐厅中，被自己父亲弄得杂乱的桌面让人不悦，“但不是汉语中的雌//竞。”
“雌//竞？那是什么东西？”
“为了优秀男人而进行女性之间的竞争关系，理念上是贬义词，以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争夺父权或男权恩宠的不正当竞争。小说里经常有通过奢侈品消费、整容手术、动作陷害、言语针对等等方式提升男主对自己的好感，让男主丧失对别的女人的爱恋。”
“有时候，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少看这类的书籍，包括电影电视剧。”高尔说。
克劳迪娅耸耸肩：“这是生活，不可能每天都盯着财务报表。”
“你是要入学的，书看了吗？”
“以校董的身份，我可以免考，甚至以成绩第一的资格进入。不过我不是那样的人，入学考试以及大一学年的书籍，我通过艾玛已经自学完成。”
“我觉得你会是新生中最璀璨的新星。”
“新星不是在京都吗？”克劳迪娅微笑，“那位你们一直撮合的我的未婚夫。”
高尔有些尴尬。
他们的确像个月老一样使劲撮合，甚至巴不得把那根红线换成钢丝或者手铐把两个人铐起来，将校董变成自己学生的妻子，不仅会得到莱斯克斯的全部，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可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能怎么办。
就像散养的公猫和家养的母猫，完全没有感情基础，而且没到发/情期，除了打架还会什么？现在母猫被公猫在旧金山的威风深深吸引，OK，她喜欢上了，可公猫呢？跑去别的家猫面前谈恋爱去了。
开枝散叶的确不错，但被克劳迪娅不轻不淡地奚落，心底浮上愧疚。
高尔看了眼唐昊和莱特，两家伙已经开始玩起石头剪刀布谁输给谁一杯酒的惩罚游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没本事的人才需要从小到大不断地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别人，让自己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人，而我，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挡不住别人拿我来比较。合理的竞争会让人进步，摘楪希小姐，会是那个值得用心对待的女孩，我很期待和她的见面。”克劳迪娅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你们想要摘楪希小姐的身上的秘密，我却觉得她很可怜。”
“说的对，轮回后还是以同样的方式死去，永远逃脱不了，啧，是我我都懒得活到18岁。”唐昊放下手里酒杯，撇嘴道。
莱特忽的沉默下来，垂头斜瞟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
他想起那天，四周都是欢呼雀跃自己却鬼哭狼嚎的那天，冒着硝烟的枪械高高举起，所有人传递着海潮般的欢呼，而他颤抖着拥抱着妻子，寻找医药箱里的酒精，给手里的刀刃消毒，然后剖开她的肚子。
他从人堆里翻出了妻子，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坠落在血海中，被一具具失去头颅的尸体慢慢掩藏。
奇迹的，她还睁着那双透亮的眼......虽然一根断爪刺穿了她的胸腔，可能是肺部，也有可能是心脏，可她凭着坚定的意识，等着自己所爱的人来到自己身边。
“请把对我的爱，留给你的孩子。”她每说一个字，就会吐出一口血来，“我想叫她，克劳迪娅。”
“如果是男孩呢？”莱特把她的头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有任何医院能再救下她，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所能够救治的医院，即使要他用命换命，他也情愿。可是医院只能治病，用命换命的说法，只有恶魔，他们站在恶魔的对面，没有哪一个恶魔，愿意倾听他的心愿。
莱特沉声说着情话，那些是天天围绕在她身边的情话，阳光下的女人，已经挺起的肚子，幸福、浪漫......现在，他应邀将刀刃刺入她的肚子，在脑神经痛得像是被烙铁烧红了，指甲深深扣入刀柄的皮革。
比起医生他并不专业，可他还是取出了肚中的孩子。
手中全是妻子的血，然后被羊水冲淡，理智也被冲散......如她所说，是个女孩，克劳迪娅，他抱着克劳迪娅给她看了一眼，她则掀开衣服，喂了克劳迪娅唯一一次的母乳。
“莱特，请将我们善良的孩子，让她的以宠爱......最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为她找一个和你一样善良的男孩。”
是啊，她那么善良，像是撒哈拉沙漠落入的雨滴，浇透了他干涸的一生。
可她死了，即使她将另一颗雨滴浇进他的心底，那正确的、美好的、幸福的爱情，终究因为这些无谓的东西死掉了。他看着克劳迪娅长大，将所有的偏心、私心、宠爱、溺爱放在克劳迪娅的身上，可她越长大，就越像死去的妻子，如同一颗洋葱，她越长大一岁，莱特就能越看到妻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