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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贾珩:毕竟,刚刚给你封了太师,你还想怎样?

    锦衣府,官厅之中

    贾珩抬眸看向那与孙十万有些神似的面容,问道:“芸哥儿,可曾婚配?”

    犹如单位的热心大妈和领导,最大的爱好就是给手下人保媒拉纤,现在的他也差不多如此。

    贾芸连忙放下筷子,低声道:“都督,卑职还未及婚配。”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等我给你寻门好亲事。”

    贾芸目光微顿,观察着贾珩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珩叔,小侄有一不情之请。”

    贾珩讶异问道:“哦?”

    贾芸就有些不好意思,清声说道:“卑职在前日与府中安排警卫之事时,与琏二奶奶手下的一个唤作小红的,情投意合,想求都督一个恩典。”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就不由一惊。

    暗道,还真是冥冥之中的缘法。

    贾珩问道:“可是林之孝家的女儿?”

    贾芸闻听此言,面色微动,心头却不由一慌。

    暗道,难道珩叔也看上了小红?

    不怪贾芸如此作想,而是,经过“艳尼有孕门”事件以后,贾珩的“好色”名声已经传之于外。

    贾珩心思何等深沉,只是从贾芸的神色变化就已经洞察,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听老太太屋里的鸳鸯提及过。”

    整个宁荣两府之中,在丫鬟界中,平鸳袭大抵属于独一档,然后论起颜色艳丽起来,大抵就是晴雯独一档,所谓晴为黛影,袭为钗副。

    要知道,原著中小红一直想到宝玉房里伺候,但宝玉房里的丫鬟,那是什么颜色?

    可以怀疑宝玉的人品,但不能怀疑宝玉的审美眼光。

    而小红的姿色,大抵是宝珠、瑞珠一档,与侍书、紫鹃差不多,可能是性格上更得贾芸的心。

    不过有一说一,贾芸六品武官娶老太太身旁总管林之孝的女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门当户对。

    贾芸离席而拜,整容敛色,拱手说道:“还请珩叔成全。”

    贾珩道:“好了,坐在吃饭,回头儿我给老太太说。”

    贾芸心头欢喜不胜,拱手道:“多谢珩叔。”

    贾珩道:“不过,你是纳妾还是娶妻?”

    贾芸面色愣怔了下,说道:“自是娶妻。”

    贾珩笑而不语地看向贾芸,直将后者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声说道:“以你的资质,天长日久,不说封侯封伯,至少爵位将来也能封个一官半职。”

    贾芸抬起坚毅面容,目中现出一抹坚定,朗声道:“珩叔,那等大富贵定有大风险,况且来日之事,何人能够说一定能够位列公侯,贫贱之时的真情,千金难易。”

    贾珩点了点头,颔首说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其实,严格说来,可卿也是小门小户。

    贾芸抱拳说道:“多谢珩叔成全。”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吃饭吧,饭菜都凉了,等会儿我还要去京营办事。”

    而后,两人用起饭菜,动起筷子。

    待贾芸离去,锦衣府卫李述进入厢房叙说,曲朗有事来报。

    贾珩道:“什么事儿?”

    曲朗道:“都督,方才宫中派人递了圣旨,身在北平经略安抚司的锦衣指挥佥事仇良将返回神京,出任锦衣同知,执掌南镇抚司,纪同知调任南京。”

    这显然是崇平帝的又一牵制之举,或者说掺沙子。

    因为随着贾珩执掌锦衣府日久,锦衣指挥使曲朗、北镇抚使刘积贤,从上到下几乎都是贾珩的人,更不要说,陈潇也在锦衣府中,几乎代行了贾珩的锦衣都督职权。

    那么调过来一位直接听命天子的指挥同知,似乎也顺理成章。

    贾珩心头微动,问道:“仇良,北平经略安抚司当前线刺探敌情之重,仇良这个时候回京,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密谍何人统领?”

    当初,这位仇都尉与忠顺王走的颇近,后来被他寻了由头,弄到经略安抚司去了,后来立了功劳,加衔指挥佥事,如今这个时候调至了京城。

    曲朗道:“仇良在北平经略安抚司,立了一些功劳,听说圣上这次问了李阁老的意见,李阁老极力举荐,遂调入锦衣府。”

    提及此事,曲朗心头也有些异样,显然对这项人事任命,也有些不舒服。

    贾珩道:“那就调任过来吧,不过,仇良熟知辽东事务,本官查边之时,需得带上以备咨询。”

    天子封他为太师这样的殊荣之后,正在一步步试探、制衡着他,从京营到锦衣府,已经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但这就是君臣相处之道。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毕竟他是臣,天子才是君,天子这样安排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

    如果他心怀怨望,反而让天子印证了心头所想。

    毕竟,刚刚给你封了太师,你还想怎样?

    朕调整了一下锦衣府的人事,你就觉得受不了了?又不是不信任你,不是刚刚给你提拔的手下人锦衣府都指挥使。

    真是一拉一踩,这权谋心机,举重若轻,几乎让你没有脾气。

    见那少年怔怔出神,曲朗唤了一声说道:“都督。”

    贾珩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去忙吧,等会儿我还要去京营一趟,督问军务。”

    所以,潇潇之前说的对,必须得给这个朝廷找点儿事做,比如女真闹一闹。

    否则,这样下去,他真就只能天天在大观园流连美色了。

    而这应该还只是开始,内阁李瓒、高仲平全面推行新政以后,文官集团会迎来一批允文允武的人杰制衡。

    或者说,贾珩自从封为太师,内阁首辅韩癀辞官,贾珩已经不是单纯的帝党,已经成了皇权同等需要驾驭、制衡的一方政治派系。

    否则,齐楚浙三党当初也是帝党,后来一样被削弱、压制。

    待曲朗离去,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怔怔出神。

    此后的政争重点,不再是他与齐党、浙党斗争,崇平帝背后无限支持的超神模式。

    而是渐渐变成他与天子这对翁婿之间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因为辽东未灭,这种博弈还算比较温情脉脉,点到为止。

    但女真一灭,魏楚两藩渐渐培植党羽,就不一定了。

    故而,他需要在女真平灭的过程中,逐渐积蓄自保的力量,否则真就是被榨干剩余价值以后,任人拿捏。

    别人心情不错,可以颐养天年,别人心情不好,那就难保善终。

    ……

    ……

    京营,中军营房

    魏王一大早儿就来到了京营坐镇,此刻,落座在中军营房中一张漆木条案之后,开始翻阅着京营准备的丁籍簿册以及作训大纲。

    可以说,魏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支在过往几年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之师,代表着陈汉帝国的最高权力走向。

    “王爷,卫国公来了。”这时,一个面容刚毅,腰间悬挂一把镔铁宝刀的侍卫快步进来,轻声说道。

    魏王将手里拿着一本簿册放下,看向不远处的邓纬,朗声道:“邓先生,随孤去迎迎。”

    不多之时,贾珩缓缓来到京营,只是身旁还跟着一位容貌熟悉无比的青年,正是楚王陈钦。

    魏王心头不由一惊,但脸上神色不变,笑道:“楚王兄,别来无恙?”

    楚王陈钦似有些惊讶道:“魏王弟也在营中?”

    其实在魏王进入京营的第一天,楚王就已经知晓,幸在没有多久,宫中就传来了口谕。

    魏王笑了笑,面色诧异说道:“父皇,楚王兄这是?”

    楚王笑了笑道:“京营最近募训兵丁,不少军械、兵甲都需要兵部调拨,父皇命为兄过来看看。”

    几人说着,向着中军营房而去,分宾主落座。

    贾珩道:“现在营中不仅是装备刀枪、弩矢,还有一些火铳和轰天雷,也当装备至营中,这些都是战场决胜的军国重器。”

    楚王微微颔首,说道:“军器监目前正在全力监造,子钰,这些火铳将来定是兵马列装必备之物。”

    因为楚王曾经在南方收复台湾岛的海战中,见证过红夷大炮的威力,自然对火铳倍加推崇。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京营一些步军团营会装备一批红夷大炮,优先应对边事。”

    魏王问道:“卫国公,红夷大炮不是携带不便,只能船上或者城头上才能固定使用。”

    贾珩解释道:“红夷大炮也在改良工艺,如果减轻一些重量,那时就能够用骡马带动,那时候攻打女真城池,也就便利许多了。”

    魏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就这样,一个下午就在贾珩与魏楚两藩的讨论交流中度过,魏楚两藩都觉颇有收获。

    ……

    ……

    待离了京营,已是傍晚时分,晚霞漫天,照耀在街道上,恍若为青石板路街道铺上一层金红晚霞。

    贾珩快步返回宁国府,心头仍有几许郁郁。

    宁国府,厅堂之中,莺莺燕燕,珠辉玉丽,浮翠流丹,金钗熠熠,炽耀人眸。

    雅若这会儿正在与咸宁公主叙话,小姑娘没有穿蒙古族的短打服饰,而是改穿汉服宫裳,秀发也梳成云髻,不过仍能从面部五官辨别出一些异域风情。

    咸宁公主笑着看向那蒙古族的少女,柔声道:“现在是国丧期,也完不了婚啊。”

    雅若娇憨明媚的脸蛋儿上现出委屈之色,贝齿咬着粉唇,道:“当初珩大哥答应我的,还是降了圣旨赐婚的。”

    咸宁公主眉眼含笑,逗弄说道:“答应了是答应了,但这么久了,许是不作数了。”

    “你胡说,珩大哥答应我的。”雅若闻言,都快要被气哭了,娇憨烂漫的脸蛋儿垮起。

    这会儿,秦可卿玉容微顿,目中现出一抹嗔恼,柔声道:“咸宁妹妹,别逗弄雅若妹妹了。”

    自从那天以后,三人之间的无形隔阂渐渐淡去,平常都以姐妹相称,毕竟都已经见过彼此最为“真实”的模样。

    咸宁公主轻笑了一声,说道:“秦姐姐,没事儿,我给她说笑呢,这家里又要来了新姐妹,我怎么也得好好考察考察性子。”

    雅若看了一眼咸宁公主,然后,向着一旁的秦可卿行去,低声道:“秦姐姐,咸宁姐姐她欺负我。”

    “哟,都会告刁状了。”咸宁公主笑着打趣道。

    秦可卿笑着解释了一句,柔声道:“国丧期间,就是不能嫁娶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再挑良辰吉日成婚。”

    雅若点了点头,轻轻应着。

    就在众人叙话之时,却听一个嬷嬷进入厅堂内,面带笑意,说道:“珩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屋内的一众人闻言,脸上皆是现出欣喜之色。

    不大一会儿,贾珩大步进入厅堂,还未彻底站稳,却见蒙古族少女已经闯入怀里,声音带着几许慌乱,说道:珩大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咸宁公主笑意嫣然地看着这一幕,然后看向秦可卿,道:“这又找她情郎告状呢。”

    贾珩伸手轻轻搂着雅若的肩头,宽慰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要你呢。”

    然后,贾珩看向不远处的秦可卿,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秦可卿道:“刚才咸宁妹妹吓唬的,说婚事推迟是你不想娶她了。”

    贾珩目光宠溺地揉了揉少女的刘海儿,温声说道:“好了,刚才你咸宁姐姐给你说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你这都赐婚了的,完婚是早晚得事儿。”

    雅若扬起红若苹果的脸蛋儿,柔声说道:“珩大哥,我不知道的。”

    贾珩抬眸看向咸宁公主,笑了笑道:“咸宁,雅若不懂这些,你别总是欺负雅若。”

    咸宁公主轻笑了下,清眸闪了闪,说道:“既然做了汉家的媳妇儿,这些规矩自是要懂的。”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拉过雅若的素手,而后落座在茶几之畔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

    秦可卿那张玉颜雪肤上笑意嫣然,柔声道:“夫君这个时候,没有在衙门里办公?”

    贾珩温声说道:“衙中的事务已经办完了,过来陪陪你们。”

    勾心斗角真是累,尤其是与崇平帝这等权谋心计的行家相争。

    秦可卿道:“夫君,我让后厨准备饭菜。”

    贾珩点了点头,抬眸看向雅若,问道:“你父王最近有书信了吗?”

    蒙王额哲目前还在朵甘思地区防备和硕特人,其实蒙王额哲的心思,他还是能猜出一些的,那就是察哈尔蒙古之地不足守持,不若在藏地和疆地重现黄金家族的荣光。

    雅若怏怏道:“父王写了书信,问我什么时候与珩大哥成亲。”

    贾珩捏了捏那少女丰腻、白皙的脸蛋儿,笑道:“三句话不离成亲,就这么急着嫁给我?”

    小丫头有些粘人。

    雅若脸颊羞红成霞,恍若黑葡萄一样灵动的眸子骨碌碌转个不停,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螓首往贾珩怀里揣。

    贾珩搂着小丫头的肩头,心道,真是实诚的有些“缺心眼”,或许这就是蒙古族的少女?敢爱敢恨,如今可谓一腔情思都系在他身上。

    秦可卿黛眉之下,美眸宛如凝露,静静看着这一幕,心神之中不由涌起一抹古怪之色。

    每次都是看着自家夫君撩拨别的姑娘,心头的思绪,就有些怪怪的。

    以前是心头有些酸涩,近来不知为何除了酸涩之外,还有几许有趣。

    不大一会儿,丫鬟和嬷嬷端上各式菜肴,热气腾腾的一碟碟菜肴摆放了一桌,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贾珩看向咸宁公主与李婵月,轻声道:“咸宁,婵月坐下吃吧。”

    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坐在一旁。

    然后,贾珩看向秦可卿,问道:“今个儿怎么不见三姐儿?”

    秦可卿柔声道:“她帮着尤嫂子料理账务,这会儿就没有过来。”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多说。

    多半是咸宁在这儿,三姐儿有些自卑了,不想在跟前儿陪笑伺候着。

    不过,咸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尤三姐一同服侍他。

    别看咸宁似乎没有底线地一味取悦她,但其实还是颇有宗室帝女的傲气的,除了婵月外,也就是潇潇,然后再加上一个可卿。

    潇潇和婵月都是郡主的身份,又是一同长大。

    可卿,更多是出于抢了可卿男人的愧疚。

    咸宁公主在一旁夹了一块儿韭菜鸡蛋放在贾珩瓷碗中,轻声说道:“先生多吃一些。”

    先生虽然精力旺盛,但也不能一直那般荒唐无度,否则以后可怎么办?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吃点儿。”

    他其实还好,倒不用怎么补,三英战吕布,其实也就那样,十八路诸侯讨贾,或许才能让他有所忌惮。

    一旁的雅若也夹起鸡蛋,放在贾珩的碗里,道:“珩大哥吃啊。”

    贾珩笑了笑,说道:“好了,再夹菜,我都吃不完了。”

    就这样,众人用了晚饭,贾珩没有再与秦可卿、咸宁、李婵月去往厢房,而是打算前往大观园。

    这时,身旁的雅若伸手牵挽住贾珩的胳膊,脸蛋儿上现出依恋,轻声说道:“珩大哥,你去哪儿?”

    贾珩道:“嗯,我去歇息了,栖迟院那边儿倒是有空房子,雅若一同住也好。”

    这还没成亲呢?这雅若都想给他睡一个地方了。

    或者说,咸宁这是吓到了雅若?

    雅若清丽脸颊羞红如霞,声若蚊蝇,低声说道:“那我随着珩大哥一同过去。”

    在贾珩投来目光之时,秦可卿轻笑了下,玉颜明媚如霞,说道:“去罢。”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挽着雅若的素手向着大观园而去。

    大观园

    贾珩挽着雅若的素手,倒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栖迟院,来到一座凉亭之侧,看向那少女,说道:“怎么了,珩大哥了。”

    “珩大哥回来这么久,怎么没有过来看看我?”雅若抬起秀美螓首,看向那蟒服少年,那恍若两颗黑宝石的眼眸在灯火映照下,晶莹剔透。

    贾珩道:“在忙京中的事儿。一,一直没有闲下来。”

    说着,捧着那脸蛋儿,凑到近前,噙住略有些微厚的唇瓣,寸寸甘美的芳香渡了过来。

    雅若恍若红莲的脸蛋儿“腾”地羞红如霞,感受到那少年的亲昵,在贾珩的引领下,也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

    纠缠一起,痴迷于青春烂漫的馥郁芬芳气息,让人沉醉其间。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在灯火映照下,一张娇憨、明媚如苹果的脸蛋儿因为娇羞不胜而红润欲滴的雅若,低声道:“雅若,这段时间在家做什么呢?”

    雅若抬起梳着小辫子的螓首,粲然明眸专注地看向那剑眉星眸的少年,痴痴说道:“珩大哥,我这段时间好想好想你啊。”

    贾珩感受到少女那股炽烈如火的爱意,抚住少女的两侧肩头,心神之中就有几许感怀。

    后世多少人,根本得不到一个女孩儿完整的青春和真心。

    嗯,这样说容易扎心。

    ……

    ……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忠顺王:老四,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宁国府,大观园

    正是夏夜时分,晚风习习,馥郁芬芳无声逸散,不由让人心神微动。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贾珩伸手触碰着怀中娇憨明丽的少女,眸光明亮熠熠,轻声说道:“我也想雅若。”

    雅若这会儿,感受到衣襟处的细微扰动,只觉娇躯微烫,抬起秀美婉丽螓首,清亮剔透的明眸,已是盈盈如水,颤声道:“珩大哥。”

    珩大哥又…又这样。

    贾珩轻轻捏了捏少女丰盈得力脸蛋儿,说道:“我就是想雅若了。”

    雅若刚要说什么,却觉温软气息凑近而来,那张丰美柔腻的脸颊羞红如霞,任由那少年凑近亲昵着。

    过了一会儿,贾珩垂眸看向那眉眼娇憨的少女,柔声道:“雅若,刚刚你咸宁姐姐给你开玩笑呢,她也是拿你当自家人。

    雅若那略有几许英气的秀眉之下,目光莹润如水,柔声道:“咸宁姐姐她说珩大哥不要我了。”

    贾珩抬眸看向雅若,道:“好了,你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你咸宁姐姐人很不错的。”

    就这样,再与雅若闹了一会儿。

    贾珩笑了笑,目光莹莹地看向玉颊酡红的少女,低声说道:“好了,咱们去栖迟院吧。”

    其实,他想去看看宝钗和黛玉两个,他回来也有两三天时间了,也该去钗黛那边儿的蘅芜苑和潇湘馆去看看,不然又起什么幺蛾子。

    贾珩说着,挽起雅若的纤纤柔荑,前往大观园栖迟院,正是夏夜时分,除却知了以及青蛙的鸣叫,夜色静谧如水,并无其他音讯。

    而厢房之中,高几之上正在燃起的蜡烛,随着轩窗的夏风,烛火摇曳不定,橘黄如水的烛火,正自照耀在一架玻璃围挡的芙蓉绣花屏风上,可见或纤美、或娇俏的身影,相隔不远处而落座。

    甄兰此刻,手里正在拿着一本蓝皮簿册读着,映着灯火而看,可见《贞观政要》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这是前唐太宗时期的治政之书,上面记录了不少君臣论政的利弊得失。

    一个闺阁中的少女,看这些就有些奇怪。

    甄溪稚丽眉眼氤氲起秀丽气韵,柔声道:“姐姐,你说珩大哥这会儿在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在哪个屋里呢。”甄兰缱绻如丝柳的柳眉之下,明眸目光盈盈地看向甄溪,笑打趣说道:“怎么,妹妹这是想他了?”

    刚刚有了夫妻之实,就是这样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甄溪妍丽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垂下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而灵气如溪的眉眼中,笼起一层羞怯气韵。

    珩大哥刚刚要了她,都不陪陪她的吗?

    甄兰容色微顿,幽幽说道:“咱们姐妹,这天天给后宫等待宠幸的妃子一样。”

    甄溪闻言,雪颜肌肤的玉容倏变,急声道:“姐姐,浑说什么呢?这等话不好乱说的。”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岂是可以乱说的?

    甄兰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犹如凝露晶莹,轻轻看向甄溪,心道,这都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只怕宫中已经开始猜忌珩大哥了。

    不及弱冠,加官太师,煌煌史册之上何曾有之?

    甄兰伸手捂住嘴,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神态慵懒、妩媚,而俏丽、明净的玉颜上现出一抹倦意,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就在这时,却听外间的丫鬟,高声说道:“大爷,你来了。”

    说话间,贾珩快步而来,笑了笑,低声说道:“兰儿妹妹、溪儿妹妹,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没睡呢?”

    甄兰那张肖似甄晴的脸蛋儿笑意嫣然,柔声道:“没呢,珩大哥不也是。”

    然后,不由看向一旁的雅若,笑了笑,说道:“珩大哥,这位是雅若郡主吧。”

    雅若带着英气的秀眉下,黑葡萄的眼眸一瞬不移地看向甄兰,唤道:“兰姐姐。”

    甄兰道:“哎,雅若妹妹。”

    这位蒙古亲之女也是宫中赐婚的诰命夫人。

    因为没有提及兼祧,其实默然都是诰命夫人,模糊了语境。

    贾珩笑了笑,说道:“今个儿雅若过来住这边儿,你晚上多多照顾她一些,今晚我和溪儿睡。”

    甄溪轻轻“呀”地一声,那张白璧无瑕,巴掌大小的脸蛋儿,已然绮艳如霞,眉眼稍稍垂下,心神之中就有些娇羞不胜。

    贾珩拉过甄溪的纤纤柔荑,轻声说道:“走吧。”

    也该单独与甄溪在一块儿亲热一下,否则,总是两个人在一块儿,也不大好看。

    雅若目光依依不舍地看向那少年,自然也说不出一同睡觉的话来,毕竟未曾过门儿,虽是蒙古族的女孩子,但该有的娇羞还是有的。

    甄兰这会儿看向雅若,低声道:“雅若姑娘,随我来吧。”

    雅若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兰姐姐。”

    而后,在甄兰的引领下,前往跨院的西暖阁,暖阁之中香气微微,不是很浓烈炽热的那种,而是淡雅如兰,有一种人淡如菊的气韵。

    贾珩说话之间,就拉着甄溪进入里厢,刚刚进入其间,就已噙住那那少女的唇瓣。

    甄溪清冷莹莹的玉颊羞红如霞,轻轻拥着少女秀丽娇小的身躯,柔声说道:“溪儿妹妹,这几天怎么样?”

    甄溪玉容酡红,感受到那少年的爱不释手,芳心也有几许甜蜜,柔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平常看看书、下下棋什么的。”

    贾珩道:“这几天,没有与溪儿妹妹叙话,实在是外间的事儿太多了。”

    甄溪颤声说道:“我知道珩大哥忙的。”

    贾珩轻轻抚过少女的娇躯,柔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甄溪明丽如玉的脸蛋儿两侧,微微泛起玫红气晕,颤声说道:“珩大哥,我服侍你更衣吧。”

    贾珩笑道:“不急,咱们洗了脚,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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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溪轻轻应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丫鬟端过来一铜盆热水,放在一方竹榻上,热气腾腾。

    甄溪蹲下身来,帮着贾珩去靴子,说道:“珩大哥,姐姐说珩大哥正在审讯谋反的案子,在京中待不多久,还会前往山东。”

    贾珩感慨说道:“是啊。”

    甄溪道:“珩大哥就一直没有怎么闲暇着。”

    待贾珩在铜盆中洗了脚,贾珩凝眸看向甄溪,握住少女的纤纤柔荑,柔声道:“溪儿妹妹,咱们早些歇着吧。”

    甄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螓首偎靠在那少年的怀里,这时,就见那少年凑到嘴边儿,又是噙住了自家的唇瓣,熟悉的爱恋和宠溺之感,次第袭来,让甄溪心神几乎迷醉其间。

    少女一时间,倒是有些感激那个一同过来的雅若了。

    过了一会儿,贾珩拥住甄溪的香肩,说道:“溪儿妹妹,天色不早了。”

    甄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熠熠妙目中现出一抹欣然。

    两人躺在床榻上,低头叙话。

    贾珩垂眸看向螓首微垂,丁香缠绕的甄溪,心神也有些为少女的专注和细腻感动,道:“溪儿,等过了国丧,珩大哥就纳你过门儿吧。”

    “嗯嗯。”甄溪抬起一张巴掌大的明媚小脸,柳眉之下,灵动如溪的眸子中,雾气朦胧如水,声音不知觉酥腻、柔媚几许,问道:“姐姐呢?”

    贾珩笑了笑,说道:“当然是一同纳进门来,怎么?溪儿妹妹不想她过门?就纳妹妹一个人是吧?”

    将来,如果成了郡王,要不请封甄溪为侧妃?

    嗯,少女刚才又在看《贞观政要》的治政之书,别到时候又是一个武媚?

    甄溪玉容倏变,连忙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珩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她才不是那等擅妒心狠的,大姐姐和兰姐姐才有点儿……

    珩大哥应该是喜欢她这种性子的。

    贾珩伸手捏了捏少女那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柔声道:“溪儿妹妹,好了,咱们歇着吧。”

    甄溪云鬓散乱,清丽脸颊几近羞红成霞,绮艳明媚,柔声说道:“珩大哥。”

    而后,却见那少年凑近而来,声音徐徐宛如轻风,附耳说道:“溪儿妹妹。”

    甄溪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已是凑近而来,弯弯睫毛垂将下来,雪肤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鼻翼中腻哼一声。

    贾珩目光紧了紧,看向那娇小玲珑,略有几许文静之气的脸蛋儿,心神却不由想起身在金陵的甄雪。

    雪儿也是这般温柔如水,百依百顺的,不过甄溪比之甄雪,娇小玲珑、柔嫩如玉,性情更有几许黏人。

    甄溪灵气如溪的秀眉倏然蹙了下,眸光恍惚之下,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珩大哥与她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吧。

    记得金陵时候,珩大哥就对她…另看一眼的,平常相比姐姐,也更喜欢她一些。

    此刻,少女心思繁乱想着,没有多久,就沉浸在那一股湮灭江河的洪流之中,宛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颠簸不停。

    栖迟院之外是沁芳溪,此刻在月光之下,哗啦啦流动,水草随着溪流轻轻拂动,左右摇摆不停,而堤岸大石旁的一颗上了年头的大柳树,枝叶轻轻抚动着溪水水面,圈圈涟漪生出。

    也不知多久,甄溪忽而轻哼了一声,遽然而起,在烛火细弱光芒的照耀下,肌肤白皙恍若羊脂白玉,晶莹明眸略有几许惊讶地看向那少年,颤声说道:“珩大哥,你…”

    贾珩轻轻抚过少女圆润娇嫩的香肩,低声道:“溪儿,这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真真是苦了你了。”

    甄溪明丽玉颜气韵玫红,美眸中雾气朦胧,似乎沁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呢喃说道:“珩大哥,溪儿能遇到珩大哥,好幸运呀~”

    贾珩听着少女的痴情而言,面色顿了顿,心神多少有些古怪。

    嗯,这愉悦的都有些意识迷糊了,看来,真不能太过对少女使出对凤纨的颠勺手段,后劲儿太大。

    贾珩道:“嗯,我也是的。”

    说着,紧紧搂过甄溪光滑圆润的肩头,捧着亲了一下那少女粉腻的脸蛋儿,道:“溪儿妹妹,我以后会多多看你的。”

    甄溪此刻感受到少年亲昵动作的宠溺,睁开的明眸盈盈如水,心头感动都有些想哭。

    嗯,从小缺爱的少女,就是这样的,然后这类少女就是吸渣体质。

    贾珩轻轻捏了下甄溪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柔声道:“好了,溪儿妹妹,咱们早些睡吧。”

    甄溪轻轻应了一声,几乎如树袋熊一样挂在贾珩身上。

    ……

    ……

    翌日,神京城

    天穹之上,朝霞绚丽,初晨日光照耀在大观园中,池塘中的荷花开的繁盛,莲荷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转眸看向宛如藤萝缠绕的甄溪,低声说道:“溪儿妹妹,该起床了。”

    甄溪此刻紧紧搂着他,恨不得要胶水黏在他身上。

    甄溪“嘤咛”一声,莹然清澈的明眸微微睁开一线,凝眸看向那少年,颤声道:“珩大哥,什么时候了?”

    “辰时了吧。”贾珩捏了一下甄溪的脸蛋儿,轻笑说道:“今个儿去锦衣府衙还有公事要办,咱们起来,寻你兰姐姐一同吃早饭。”

    甄溪应了一声,然后,撑着一只雪白肌肤的胳膊起来,玉颜雪肤红晕团团,柔声说道:“那我伺候珩大哥穿衣裳吧。”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在甄溪侍奉下起得身来,拿过一身蟒袍衣裳穿将起来。

    不大一会儿,甄兰也与雅若一同起得床来,甄兰抬眸看向甄溪,打量着那眉眼之间无声流溢的绮韵,打趣道:“妹妹气色是愈发好了。”

    昨晚真是让妹妹吃了个独食,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这两天眉眼间积攒的幽怨都不见了。

    而甄溪那巴掌大小的脸蛋儿,两颊清丽红晕微微泛起,连忙说道:“哪有?”

    贾珩看向那眉眼娇憨的少女,笑问道:“雅若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雅若英气秀眉之下,眸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说道:“珩大哥,这边儿睡着挺好的。”

    就是昨晚她起夜时候,听到珩大哥所在的厢房中灯火还亮着,凑近而观,听到里面的哭声。

    贾珩点了点头,清冷目光不由温煦几许,柔声说道:“吃饭吧。”

    众人说话间,聚在一张桌子上用起早饭。

    而后,贾珩离了宁国府,前往锦衣府官衙坐镇,继续整理相关的狱讼卷宗,随着对齐王以及忠顺郡王部属的讯问,相关案犯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不少官员也因为与齐王关系匪浅,而被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曲朗大步而入厅堂,向贾珩抱拳禀告道:“都督,乐安郡主的书信。”

    贾珩放下手中的卷宗,目中现出思量之色,清声说道:“书信拿过来,我看看。”

    说着,从曲朗手中接过书信,徐徐展开,阅览而视。

    原来,自从贾珩返回京城以后,山东方面也在如火如荼地剿捕白莲教余孽,而山东方面的卫所重建事宜也在山东巡抚赵启以及长待

    陈潇书信之中提及,需要调派兵马返回神京,此外还有一桩事,就是锦衣府发现孔衍圣公与白莲教多有勾结。

    贾珩将书信缓缓放下,目光闪烁之间,心头就有了几许猜测。

    大概是白莲教中人寻到了潇潇?

    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锦衣府卫,快步而来,拱手说道:“都督,戴公公来了。”

    贾珩闻言,将书信收起,递进袖笼之中,沉静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道:“随我出迎。”

    说话间,昂首阔步出了官厅,立身在廊檐上,看向那内监戴权在一众内监和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戴公公。”贾珩脸上带着几许笑意,朗声道。

    戴权白净无须的面容上再无其他神色,轻声道:“卫国公,陛下刚刚降了圣旨,赐死陈荣父子并陈澄等人。”

    贾珩闻言,心头一惊,道:“这……”

    不想这两天过去,崇平帝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不再拖延,直接赐死了。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那我陪戴公公一同过去。”

    戴权摆了摆手,神色几如玄水幽沉,低声道:“卫国公,这等小事,咱家自己去就好。”

    贾珩闻言,面色微变,心头若有所思,拱手说道:“那戴公公慢走。”

    目送戴权离去,神色一时怔怔,心底不由涌起一股思索。

    看来崇平帝并不想让陈荣活得太久,毕竟曾经那些旧事一旦被捅破出来,有损圣天子的威德。

    不过陈澄也被赐死,虽然早有所料,但天子这冷酷无情的一面,也着实让人心悸。

    贾珩重又返回官衙中落座,抬眸看向手中的簿册,暗道,看来这桩案子快要结束了。

    而锦衣府,诏狱之中,阴冷潮湿,而冷光幽幽的青条石墙面上悬挂的那一盏盏油灯上,冒着丝丝缕缕黑烟的烛火,随着阴风摇曳不定,而烛台上的灯火静静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

    大明宫内相戴权在几个快步而行,沿着幽暗、笔直的狱道,向着里厢而去,一路而行的油灯火光,映照着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而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三个内监,分别端着三瓶毒酒和白绫、匕首等物。

    而牢房之中,只能从铁条窗棂上泻落下丝丝缕缕的日光,照耀在蒲草团上,蓬头垢面的忠顺王陈荣,已是面颊凹陷,胡子拉碴。

    忠顺王陈荣盘腿坐在蒲草团之上,眼皮耷拉,似是正在闭目养神。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自轩敞的狱道中响起,而后,大明宫内相戴权面色阴沉,在几个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看向屋中盘膝打坐的陈荣,喝问道:“庶人陈荣何在?”

    忠顺王抬起耷拉下来的眼皮,蔑了一眼那身穿大红蟒服的内监,嗤笑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阉货。”

    原也是藩王,骄横惯了,此刻言谈无忌,指斥家奴。

    戴权冷着一张白净的脸盘,低声说道:“陛下口谕,废人陈荣谋逆犯上,大逆不道,现着其毒药赐死,以赎罪孽。”

    陈荣那黢黑、苍老的面容微微一变,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冷笑道:“老四,你好狠的心!当初如果不是本王出力,你焉有今日荣登九五的地位?”

    戴权面色倏变,冷喝道:“胡言乱语!来人,按住他,堵了他的嘴。”

    当即就有两个面容凶悍的内厂番子,上前按住陈荣的胳膊,拿过一团破布就要往忠顺王嘴里塞。

    “老四,你陷害太子,骗了这皇位,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忠顺王陈荣在这一刻,似乎趋近破防边缘,开口怒骂不停。

    “给他灌药!灌药!”戴权心头生出一股惧意,唯恐陈荣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急声说道。

    顿时,随行的几个内卫一拥而上,按住了忠顺王的肩头,而后一个内监哆哆嗦嗦打开盛放有鹤顶红的白瓷瓶,向着忠顺王口中尽数灌去。

    “咳咳,我在下面等着你,老四。”忠顺王剧烈挣扎着,咳嗽不停,怒喝道。

    但没有过一会儿,剧毒的鹤顶红登时发作,忠顺王七窍流血,蜷缩在乱糟糟的枯草团上,此刻面容五官狰狞,口中“嚯嚯”不停,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没有多久,就已不动了。

    推一本书,《我在东京成为怪谈》,幼苗,创意挺有意思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崇平帝:梓潼你有了身孕,不能动了胎气。

    锦衣府,诏狱之中——

    戴权冷着一张白净、阴沉的面容,杀机蕴藏的目光瞥见一旁神色各异的几人,说道:“他说了什么,你们可听见了?”

    “小的不曾,不曾。”内监与侍卫连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戴权面色淡漠,恍若带钩子的目光掠向几人,一时间无人敢对视那目光,道:“一同去找陈泓!”

    而后,带着众内监浩浩荡荡出了牢房,向着隔壁一间囚牢而去,此刻陈泓已经听到了隔壁的动静,虽然细弱,但的确是自家父王的声音,陈泓面色苍白如纸,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囚牢外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带着一股丧音临近的悲鸣。

    戴权率领众内监以及侍卫赶至,凝眸看向那陈泓,低声说道:“陈泓,陛下降旨,赐死谋逆案犯中宗室藩王,今天,上路吧。”

    陈泓剑眉之下,目光冷然闪烁,说道:“我父子丧命在此,大汉社稷定然为贾珩小儿篡夺!”

    戴权定然会将行刑的过程,如实告诉宫中的那位。

    “来人,堵了他的嘴。”戴权眉头紧皱,沉喝一声,说道。

    可以说,忠顺王父子临死之前也不忘恶心一下贾珩,因为先前就种下了一颗离间贾珩与天子的种子,此刻不停浇水施肥,等待有朝一日,能够生长成参天大树。

    待几个人往陈泓嘴里不停灌着药,而陈泓挣扎着,但不大一会儿,就见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戴权阴沉着一张白净面容,转而快步出了牢房,去下一个地方。

    不大一会儿,戴权领着一众内监来到一座关押着齐王陈澄的囚牢中,似乎随着弄死陈荣父子,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

    此刻,囚牢之中除却干草之外,蛛网密结,而陈澄盘膝坐在一团乱糟糟的草堆中,原本胖乎乎的脸庞,已经因为消瘦了十来斤,瘦了整整一圈儿。

    齐王陈澄面色微顿,这会儿,似乎听到外间的动静,忽而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而后,就是铁索锁链的“哗啦啦”声音,顷刻之间,囚牢就被打开。

    陈澄抬眸看向来人,恍惚间认出戴权。

    “齐王。”戴权进入四四方方的囚牢之中,抬眸看向有些蓬头垢面的陈澄,面色上不由涌动起复杂之色。

    陈澄连忙伸手撑着身子,起得身来,胖乎乎的面庞上现出欣喜,急声问道:“戴权,是父皇让你过来放本王走的?”

    不管是圈禁还是废为庶人,他都认了,这几天在监牢中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戴权面色阴沉如铁,语气中满是冰冷和淡漠,说道:“齐王,陛下旨意降下,齐王陈澄谋逆犯上,罪不容诛,念其为宗室,特旨赐死,以全宗室体面,齐王,接旨吧。”

    陈澄:“……”

    那张白净、胖乎乎的脸庞之上,神情瞬间凝固下来。

    怎么可能?

    父皇竟是要赐死他?他是父皇的长子,父皇如何竟这般狠心?

    此刻,戴权身后的内监端着放有匕首、毒药以及白绫的托盘,看向陈澄。

    戴权低声问道:“王爷是自己来?还是老奴送王爷一程?”

    陈澄面色倏变,只觉手足冰凉,急声道:“戴权,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父皇不能这样啊。”

    戴权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朝周围的侍卫摆了摆手,顿时几个侍卫近得前去,围拢住了陈澄,一下子按住了肩膀,打算就要朝陈澄嘴里灌药。

    陈澄见此,顿时,身上一大团肥肉挣扎起来,说道:“住手,孤自己来!”

    “放开。”戴权喝了一声,制止了正在捆缚的几人。

    这点儿体面还是要给宗室贵胄留的。

    陈澄从内监手里接过那放置有毒酒的酒盅,此刻小小的酒杯只觉力若千钧,此刻,陈澄胖乎乎的脸盘上苍白而无血色,将酒杯凑至唇边,一口饮尽,胖乎乎的脸盘上看向皇宫方向,声嘶力竭道:

    “父皇,你…你好狠的心!”

    当年,如果不是他在皇爷爷那边儿通风报信,父皇他怎么可能会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不过是被胁迫逼宫,做了如父皇当年一样的事儿,父皇就要他的命。

    陈澄两道断眉之下,宛如绿豆的小眼之中满是绝望之意,几近咬牙切齿说着,不大一会儿,面容五官扭曲,不多时,已是七窍流血,体若筛糠。

    戴权神情淡漠地看向陈澄,目中不由涌动起复杂的神色。

    说来,齐王虽然行事荒诞不经了一些,但当年还是不少帮着陛下的,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不得不说,实是让人唏嘘不已。

    其实,关键时刻,陈澄并未弑父,只是想着逼迫崇平帝荣退重华宫。

    当然,纵容忠顺王父子谋刺太上皇,本身也是一桩死罪。

    戴权见人已死透,默然片刻,说道:“让宗人府过来收尸。”

    众人闻言,低头应是。

    而后,戴权转身离了囚牢,穿过幽暗的牢房,此刻来到锦衣府官厅之中,迎着那蟒服少年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卫国公,咱家的事儿已经办完了,就不多留了,还要进宫向陛下复命,等会儿宗人府的宗正会过来。”

    贾珩面色凝重,拱手说道:“那戴公公慢走。”

    天子杀子,这是何等的残酷?

    但这就是宗室斗争,就怕此事会对天子的心性有一些影响。

    只恨生在帝王家。

    而后,戴权领着一众内监,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宫中。

    至此,闹得京中朝野震动的齐王陈澄谋逆一案,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处理结果。

    而后,大明宫中再次传出圣旨,除相关从逆、附逆的案犯如两府长史、主簿皆夷灭三族外,而忠顺郡王一脉除爵,不再承嗣,余者不问。

    这些时日,其实齐王妃向氏数次进宫求情,乃至跪在长乐宫门前不起,而孩子也在坤宁宫前求情,但天子紧闭宫阙,一概不见。

    一时之间,三位宗室因为被谋逆而被赐死,神京顿时大为震动。

    相比之下,内阁首辅上辞疏,被天子留中不发,竟成了一桩小事儿。

    ……

    ……

    此刻,大明宫,内书房中

    正是半晌午,暑气渐涨,殿中已经在冰鉴中摆放了冰块儿,伴随着的融化的冰水滴答滴答声音,大殿中的温度,一时间倒颇为适宜。

    身形瘦弱的中年帝王,此刻面色颓然坐在漆木书案之后,刚毅、沉静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悲戚,微微闭上眼眸,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此刻,一张漆木案几上,摆放着一摞整整齐齐的奏疏,最上面的一份儿赫然放着一封内阁首辅韩癀请辞的奏疏,这已是韩癀在三天中上的第二封奏疏。

    但崇平帝这时还没有顾着批阅。

    这时,内监小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崇平帝闻言,抬起头来,心神微动,不大一会儿,外间传来宋皇后温婉如水的声音。

    “陛下。”宋皇后一袭素色云裳,发髻梳成端庄、娴静的模样,因值国丧之期,芙蓉玉面上不见丝毫粉黛,轻轻唤了一声。

    她在后宫中也听说了,陛下赐死了长子陈荣,一般而言,男人对长子无疑是最有感情的。

    毕竟,这是男人第一次担任父亲的角色。

    崇平帝两道瘦松眉之下,目光微动,抬眸看向那丰腴款款的丽人,说道:“梓潼,你来了。”

    宋皇后晶莹如雪的玉容白腻、明丽,柔声说道:“陛下,晌午了,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这位丽人有时候还是一朵解语花,分明猜出崇平帝最近心情不大好,就过来宽慰一番。

    崇平帝将目中的悲伤压下,抬起明眸看向宋皇后,语气淡淡说道:“朕等等戴权。”

    宋皇后劝了一句,柔润如水的声音恍若飞泉流玉,说道:“陛下,何苦如此?纵是圈禁……也没有什么的。”

    对于一位中年帝王而言,杀死自己的长子,的确是一件尤为残酷之事。

    崇平帝面色冷肃,目中隐有煞气氤氲浮起,沉声说道:“陈澄谋刺父皇,纵朕能够容他,列祖列宗也不能容他!”

    如不早些清理后患,将来还可能结党反叛,而后嗣之君如何处置?

    蒙上一个杀兄的罪名?

    不管如何,自他而始,也自他而终。

    其实,这就和雍正当年对康熙的抱怨一样,如果康熙先一步除了阿其难,赛思黑,也不会留给自己那么大的后患需要处理。

    似是读到崇平帝眉眼间笼罩的忧愁,宋皇后容色微顿,幽幽叹了一口气,行至近前,拉住崇平帝的胳膊,说道:“陛下息怒。”

    崇平帝柔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梓潼你有了身孕,莫要操心这些事儿,不能动了胎气。”

    其实,宋皇后这个孩子的出生,也在某种程度上让崇平帝下了一定的决心。

    毕竟,为帝王者,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大汉社稷的安危不能留有后患。

    宋皇后轻轻一笑,容色明艳不可方物,柔声说道:“陛下,御医看了,脉象平稳有力,臣妾会好好养胎的。”

    说到最后,丽人芳心深处也有几许内疚和害臊,她真是愈发没有廉耻之心了。

    罢了,她虽然怀的是孽种,但陛下起码能高兴一些,对身子骨儿也能好上许多,或许也是一桩好事儿?

    希望这胎是个大胖小子吧,虽然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更想要个女儿。

    崇平帝道:“这一年又出了不少事儿。”

    就在这时,内监禀告道:“陛下,戴公公来了。”

    崇平帝柔声说道:“宣。”

    这会儿,宋皇后眉眼之间流溢着一股丰熟、明艳的丽韵,柔声说道:“陛下,臣妾先在外殿歇会儿。”

    省得等会儿有什么话是她不方便听的,先是回避一下。

    崇平帝摆了摆手,面色也变了变,轻声道:“梓潼,去吧。”

    宋皇后也不多言,而后,就在女官和内监的簇拥下,离了内书房。

    不大一会儿,戴权快步进入内书房,朝那漆木条案之后的中年帝王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忠顺王父子并齐王已经服毒自尽。”

    崇平帝闻言,身躯震了震,两道瘦松眉之下,目光微动,轻声说道:“他们临行之前,可曾有什么遗言?”

    他如今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戴权轻声说道:“三人临行之前,皆是痛哭流涕,跪伏于地,连连称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汉的列祖列宗。”

    还是不说那些悖逆之言,惹得陛下伤心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瘦削凹陷的脸颊上不由现出一抹晦暗之色,神情颓然地落座下来。

    以这位中年天子的心智,如何不知戴权这不过是修饰之言,只是为了宽慰于他的话语。

    崇平帝默然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摆驾坤宁宫。”

    此事不管如何,木已成舟,再是纠结缅怀,皆已于事无补,剩下的就是询问相关案犯的官吏,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崇平帝出了内书房,来到近前,凝眸看向宋皇后,说道:“梓潼,去坤宁宫吧。”

    宋皇后挽着崇平帝的胳膊,玉容上有几修不自然,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最近想到大慈恩寺为陛下、母后还有臣妾腹中的胎儿降香祈福。”

    崇平帝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柔声道:“也好,不过还是得注意安全,最近京中刚刚出了逆案,歹人暗中潜藏,不定再有行刺之举。”

    宋皇后柔声道:“陛下说的是,现在京中是有些不太平。”

    崇平帝道:“让锦衣府多派一些缇骑护卫,子钰也在锦衣府,让他一路护送你过去,子钰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

    宋皇后点了点螓首,柔声说道:“既有子钰护送,却是再好不过了。”

    她正是要去见那小狐狸一面,问问他究竟对他的长子负不负责。

    丽人隐瞒别人,但并不意味着隐瞒贾珩,甚至要以此为筹码,挟子自重。

    两人说话之间,就这样,一路前往坤宁宫。

    ……

    ……

    另一边儿,锦衣府衙,官署之中,黄铜浮雕的下山虎下,贾珩落坐在一张宽大的漆木条案之后,此刻翻阅着案卷簿册,仍有些心绪不宁。

    “都督,宗人府的人来了。”这时,锦衣亲卫李述开口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让他们去诏狱。”

    宗人府来人,用门板抬着忠顺王陈荣父子以及齐王陈澄的尸首,上了外间的一辆马车,一切都在安静地进行。

    贾珩目送着宗人府离去,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曲朗进入厅堂,抱拳说道:“都督,北平和蓟镇刚刚传来飞鸽传书,女真方面已经退兵。”

    贾珩道:“山东叛乱平定,再派军兵在边关逡巡,根本讨不到便宜,他们也应该退兵了,下次卷土重来,应该是多日之后了。”

    说着,贾珩目光微动,又问道:“禀告宫中了没有?”

    “方才已经派人递送至禁中了。”曲朗面色微顿,沉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让锦衣府探事时刻留意着辽东的军情,最迟一年半载,或有大的动向。”

    京中齐王谋逆一案之后,也没有什么事儿,一直留在京中,被崇平帝猜疑着,时间一长,的确容易出各种问题。

    天子的身子骨儿怎么样了?现在他对宫中情况一无所知,是得寻个法子问问,问旁人就有窥伺圣躬、图谋不轨的嫌疑,还有谁能比甜妞儿这等枕边人更为知晓内情的?

    甜妞儿倒是挺沉得住气,他这都回来好几天了,难道孩子真不是他的?

    曲朗面色微顿,领命而去。

    而后,贾珩用罢午饭,没有多留,前往京营问事。

    京营之中,此刻已是午后时分,夏日炎炎,暑气弥漫,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声音一时间交相杂乱,此起彼伏。

    此刻,中军营房之中——

    魏王落座在西侧瓦房后的一张漆木长桌以后,俊秀而刚毅的剑眉之下,那双明澈莹润的清冷眸子,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这位藩王方才已经听到了齐王与忠顺王父子被赐死的消息,此刻,心神仍有几许震撼。

    齐王毕竟是崇平帝的长子,可仍是被崇平帝降旨赐死。

    “殿下,卫国公来了。”魏王府主簿邓纬开口说道。

    魏王陈然从怔怔出神中回转神思,连忙起身,说道:“孤这就去迎迎。”

    魏王说话之间,起身出了中军营房,立身在廊檐下,此刻,看向那在一众锦衣府卫簇拥而来的蟒服少年,笑道:“子钰,过来了。”

    贾珩笑了笑,问道:“王爷,这是用过午饭了没?”

    魏王笑道:“刚刚已经用过了。”

    二人寒暄着,贾珩与魏王一同进入中军营房,然后落座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说道:“最近募训的兵丁,魏王可曾实地看过?”

    魏王笑了笑,说道:“作训事务都看过了,军纪严明,军容严整,无怪乎京营能出骁勇善战的精兵,子钰真是一代良将。”

    贾珩轻轻笑了笑,道:“王爷过誉了。”

    这种夸奖的话几乎是不离嘴的,听听也就好了。

    魏王面色迟疑了下,说道:“子钰,先前锦衣府中……”

    说到最后,神色顿了顿,脸上略有几许不自然。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陈荣父子并陈澄三人已经赐死,剩下的案犯也会相继论死、流放。”

    如王府长史窦荣以及许绍真、贾雨村等人,尽数被处死,而曾经附和天子退位的科道御史则更多是被流放充军。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子钰何时去山东?”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可能要再等半个月吧。”

    魏王陈然担忧问道:“九边情形如何?女真先前不是趁我大汉有乱,领兵来犯?”

    贾珩轻声说道:“方才锦衣府奏报,九边那边儿已经退兵了。”

    魏王陈然道:“子钰如果去查边,可否带上我,既是军机大臣,但在京中不明边务,也难以出谋划策。”

    贾珩默然了下,问道:“圣上那边儿,可曾应允?”

    魏王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介入军务的机会。

    陈然闻言,心头不由大喜,连忙道:“子钰放心,我会向父皇上疏恳请的。”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圣上那边儿没有什么问题,王爷去看看边务也好。”

    陈然道:“那等过两天,我进宫求见父皇。”

    现在肯定不成,父皇这会儿刚刚赐死了齐王,正是心头烦闷之时。

    ……

    ……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贾珩:……什么得手了?

    宁国府,傍晚时分

    夕阳照耀在街道上,霞光似乎铺染了青石板路,而两旁的青檐之下悬挂的酒招子,随风招摇。

    “哒哒”马蹄声响起,贾珩率领一队骑军快马而来,在宁国府门前甩下缰绳,给一旁的仆人,而后,大步进入厅堂之中。

    此刻,厅堂之中,灯火明丽。

    咸宁公主陈芷这边厢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先生,从锦衣府那边儿回来了,那边儿怎么样?”

    这位丽人显然也听到了崇平帝先前降的圣旨,赐死齐王陈澄。

    贾珩道:“咸宁,咱们去后院,我还没吃晚饭呢。”

    省得可卿又怪他不陪她了。

    咸宁公主挽过贾珩的纤纤素手,向着厢房之内而去。

    后院厅堂中——

    秦可卿正在与李婵月、雅若叙话,不远处廊檐之下,奶嬷嬷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是贾芙。

    “夫君,你过来了?”秦可卿秀郁含烟的柳叶细眉之下,明亮剔透的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

    贾珩伸手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问道:“可卿,吃饭了没?”

    秦可卿轻笑了下,说道:“还没呢?正说让后厨准备呢。”

    贾珩来到奶嬷嬷近前,从襁褓中接过婴儿,看向那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心神也有几许欢喜。

    秦可卿几如丝柳的柳叶细眉,黛眉几如春山,美眸水润盈盈地看向那少年,笑着打趣道:“你女儿下午时候一直和婵月妹妹玩,倒是一直乐呵呵的。”

    贾珩笑了笑,道:“小孩子就是这样,成天都是无忧无虑的。”

    抱着怀中的婴儿,在女婴的脸蛋儿上轻轻啄了一口,只觉细嫩光滑的肌肤几乎是香喷喷的,而似乎感受到自家爹爹对自己的宠溺,女婴“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没有牙的牙龈,不多时,就响起一串宛如银铃的笑声。

    咸宁秀眉弯弯,凝眸看着父女两人逗趣不停,脸上现出一抹羡慕之意。

    过了一会儿,秦可卿招呼说道:“夫君,一同过来用饭吧。”

    贾珩点了点头,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奶嬷嬷,道:“可卿,芙儿生的真是俊,眉眼像她娘。”

    秦可卿玉容微顿,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清澈如玉的晶然美眸盈盈如水,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我看着那眼睛倒是有些像她爹,生着一副桃花眼。”

    贾珩:“……”

    现在阴阳怪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咸宁公主清冷眸子中现出一身笑意,拉过贾珩的纤纤素手,道:“先生,落座用饭了。”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落座下来,与秦可卿一同用起饭菜。

    秦可卿柳眉弯弯,清冷眸光莹润如水,柔声道:“夫君,回来几天了,夫君没有去看薛妹妹和林妹妹?”

    贾珩道:“这两天忙着审问案子,等会儿说去看看呢。”

    秦可卿轻笑了下,几如晴雪初霁,明艳不可方物,说道:“那夫君别吃饭了,省得林妹妹等的急了。”

    贾珩:“……”

    “等会儿吃罢饭,再过去不迟。”贾珩整理下神色,低声说道。

    就这样,夫妻两人用罢了晚饭。

    贾珩离了厅堂,向着大观园快步行去。

    此刻,正是夏夜时分,明月皎洁,悬于中天,一只只萤火虫在草丛中盘旋飞舞,一派静谧美好之态。

    潇湘馆外,竹林飒飒,枝叶婆娑起舞,整个庭院恍若笼罩了一层如纱薄雾,美轮美奂。

    而厢房之中,一灯如豆,伊人独立,清丽身影投映在锦绣屏风上,而一轮皎洁明月照耀之下,秀丽黛眉笼着一层清冷动人的气韵。

    而黛玉坐在一方漆木书案后的梨花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一轮皓白如银的明月怔怔出神。

    紫鹃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上蒙起丝丝缕缕的怅然气韵,轻声说道:“珩大哥这会儿在做什么?”

    紫鹃柔声说道:“姑娘如想知道,不如去见一见,又何必在这儿猜来猜去的?”

    黛玉抿了抿粉唇,说道:“那位公主姐姐还在那儿呢。”

    她是不想在一旁陪着那位公主说笑,总有一种“曲意逢迎”的感觉。

    紫鹃玉容微顿,轻声说道:“咸宁公主不是挺可亲的吗?”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贾珩的声音,低声说道:“林妹妹在屋里吗?”

    黛玉闻言,晶莹玉容上现出一抹喜色,旋即板起了脸孔,轻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股灵动剔透,高声道:“不在。”

    廊檐之上的人,声音明显顿了一下,而后,迈过门槛,步入厢房之中。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好笑地地看向黛玉,轻声道:“林妹妹不在屋里啊,那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

    黛玉芳心一跳,清斥道:“你敢。”

    话一出口,芳心就有些羞恼,明明知道是他在捉弄自己,还忍不住想要配合他。

    贾珩转过身来,行至近前,握住少女的纤纤柔荑,问道:“林妹妹,生我气了。”

    黛玉轻哼一声,清丽、明艳玉容上现出几分怏怏之意,柔声道:“珩大哥这是在哪儿绊住了,我能生什么气?”

    贾珩近前,拥住少女的纤纤腰肢,柔声说道:“妹妹,这几天,主要在忙着审问案子的事儿,倒是冷落妹妹了。”

    黛玉道:“珩大哥这是案子审完了?”

    贾珩沉吟片刻,道:“相关案犯已经被下诏赐死,剩下就是一些手尾了,这几天终于可以多歇息几天了,这几天我就多陪陪林妹妹。”

    黛玉轻哼一声,秀丽玉颊羞红成霞,撒着娇说道:“话说的好听,过两天又见不到人。”

    此刻,紫鹃已经出了厢房,将空间留给这么一双你侬我侬的小情侣。

    贾珩拥住黛玉丰腴款款的娇躯,只觉馥郁幽香浮在鼻翼之间,轻声道:“这几天真是太忙了。”

    暗道,还是这个撒娇的味儿地道儿,地地…地道儿。

    “珩大哥现在对我也得手了,自然是忙的不行。”黛玉容色微顿,柔声道。

    贾珩:“……”

    贾珩轻轻捏着那光洁圆润的下巴,只觉触感柔腻,心头好笑,说道:“什么得手了?”

    这张红艳艳的小嘴儿,还有那罥烟眉之下的粲然星眸,真是让人心神怦然不已。

    黛玉娇嗔道:“还能是什么,就是你得了我的身子,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凑近了自家脸颊,噙住了莹润微微的唇瓣,又是攫取着自家甜美的香津。

    黛玉柳叶秀眉之下,粲然星眸眸光盈盈如水,泛起烟雨朦胧的雾气,却听那少年在耳畔低语一声,说道:“得手了身子以后,愈发爱不释手了怎么办?”

    黛玉清丽如玉的玉颊已然羞红成霞,低声道:“珩大哥,你就会甜言蜜语哄人。”

    这段时间,她和宝姐姐在一块儿的比较多,就询问宝姐姐,天呀,感觉勾搭她和宝姐姐的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随着两人亲密接触,黛玉早晚会到这一步,但恰恰是两人真正剥离了伪装,彼此走近自己的时候。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以后不给林妹妹说甜言蜜语了。”

    “你敢。”黛玉星眸嗔怒,鼻翼轻哼一声,将螓首依偎在少年的心口,羞嗔道。

    贾珩轻笑了下,轻轻牧着小羊,打趣道:“妹妹真是这张小嘴真是利的如刀子一样。”

    利的又何止是上面这张小嘴?

    说着,伸手拥着黛玉的丰腴娇躯,向里厢而去。

    黛玉这会儿被少年搂在怀里,脸颊羞红成霞,低声道:“珩大哥,别闹了,万一……”

    贾珩讶异道:“万一什么?”

    “万一…珠胎暗结,我…我真是没脸活了。”黛玉如烟柳的眷烟眉微微蹙起,那张清丽脸颊涨得彤红如霞,轻轻拨弄着贾珩的手,柔声说道。

    这样被欺负着,如果像那位妙玉女尼一样,也怀了身孕,那整个荣宁两府就传遍了,她还怎么见人?

    贾珩凑到黛玉耳畔,在几缕秀发蜷缩的耳畔,低声道:“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黛玉玉容白腻如雪,几乎如梨蕊无暇,轻轻腻哼一声,也只能任由那少年轻薄着自己。

    毕竟,她本来就无法拒绝他的。

    而外间的紫鹃已经悄悄自金钩上放下帷幔,随着袭人来到廊檐之下。

    袭人容色踯躅,柔声说道:“姑娘这还没过门儿,就……”

    这还没拜堂成亲呢,就已经成天如夫妻一样生活了,万一真的有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紫鹃道:“我也劝姑娘呢,但大爷,谁能劝的动他?”

    贾珩这个地位,除非黛玉拒绝,也没有人敢去劝说贾珩。

    “那也该早些成亲才是啊。”袭人脸颊微顿,抿了抿粉唇,听着里面传来的轻哼低吟之声,芳心砰砰直跳,颤声道。

    紫鹃宛如富士苹果的脸蛋儿,也有几许红润如霞,柔声道:“大爷说已经向宫中想法子赐婚去了,可能还得一段日子吧。”

    “那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有喜了。”袭人柔声说着,听起厢房中的声音,芳心不由微微一动。

    紫鹃低声道:“是啊,而且这赐婚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姑娘跟谁一块儿赐婚不好,非要给宝姑娘一起。”

    袭人:“……”

    什么意思,宝姑娘运气比较差是吧?害怕带着林姑娘一块儿倒霉?

    也是,每次都是快要赐婚的时候,都被人截胡了。

    ……

    ……

    山东,曲阜,衍圣公府

    正是夜幕低垂,月明星稀,皓月当空,而四四方方的庭院之中不时传来蛙鸣以及虫鸣,衬得夜色愈发静谧无言。

    厢房中,一灯如豆,橘黄烛火明煌照人,而夜色静谧温柔。

    孔懋甲落座在一张漆木太师椅上,瘦削、明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忧色,柔声说道:“怎么说的?”

    孔有德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父亲,这几天,锦衣府已经讯出问出了一些本末。”

    孔懋甲轻轻叹了一口气,担忧道:那“有没有派人提讯?”

    孔有德面色担忧,低声说道:“这个倒不曾,父亲,只是看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孔懋甲点了点头,虎目之中现出一抹凝重,道:“听说京城那边儿的谋反也已经平定了,你让家里人收拾一下金银细软,坐船往北边儿去。”

    孔有德闻听此言,面色变了变,清声说道:“父亲,我们是孔家人,应该不至如此吧。”

    孔懋甲面色凝重不已,道:“当今天子何其刻薄寡恩,真要查出我们孔家与逆党一伙,那就是破家灭门之祸,去准备吧,你和深儿都不要留下京城了。”

    孔家惯常是见风使舵的,已经隐隐察觉出一些风向不对。

    孔有德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多言,起身离了书房,开始忙碌去了。

    不多一会儿,从一旁的云母玻璃屏风中现出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轻声说道:“公子已经去了辽东,如果孔家万不得已,可以坐船前往朝鲜,前往辽东,女真必定以礼相待。”

    孔懋甲苍老、白净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思索,低声说道:“老夫这一辈子已是与汉家绑在一起,决不能砸了祖宗的招牌了。”

    他支持赵王之子,还能说是恋念旧主,情感实在割舍不下,但如果投奔女真,那就是卖国求荣,孔家的招牌也就被砸了。

    这其实就是盛名所累,现在在为孔家保留希望的火种。

    至于孔有德前往女真,还可以说是被汉廷迫害,这样就消散一空。

    那黑衣人眸光晦暗不明,低声说道:“那我给公子就是这般回信了。”

    孔懋甲目送着黑衣人离去,枯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脸上不由现出一抹忧色。

    这可如何是好?孔家的荣辱兴衰就此付之东流。

    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盛京——

    宫苑之中,显德殿

    女真众亲王贝勒等高层济济一堂,正在议事。

    摄政王多尔衮此刻落座在一张摆放笔墨纸砚的漆木书案之后,沉静目光逡巡下方的一众亲王贝勒,道:“如今汉廷正在内修甲兵,励精图治,这样下去,我大清永无南下入关之机,诸位都议一议,如何应对汉廷崛起之势?”

    下方的众亲王贝勒闻言,同样皱眉深思。

    可以说,一场场针对汉廷的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颇让女真高层沮丧。

    如多铎、岳讬、豪格等几位亲王的操持下,一次次展开,但仍然被汉廷从容平定,而且三位亲王将身家性命永远留在了汉廷大地。

    杜度问道:“摄政王,不管是内乱还是海上,我大清屡屡受挫,这究竟是何故?”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女真高层的一次内部大检讨。

    多尔衮面色愁苦,低声道:“本王心头也纳闷,自太祖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南征北战,我大清节节而胜,未尝有过一败,后来有了这般基业,但这几年怎么就一副江河日下的境况?”

    鳌拜挪动着魁梧的身躯,出得朝班,道:“这几次,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如当初江南大乱,多铎领兵前往江南,但每次都是策应不力,这次也是如此,山东大乱,我大清精锐兵丁逡巡四顾,迟疑不前,又是错失了良机。”

    多尔衮脸色不由一黑,但还是拧了拧眉头,耐着性子听完鳌拜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前者还能说是皇太极时期的决策失误,那么现在就是他多尔衮的错漏。

    鳌拜粗犷面容上,声音豪迈而洪亮,道:“汉廷疆域辽阔,一方有事,八方驰援,如果不能一起造乱,根本就难以收得奇效。”

    虽然这时候没有葫芦娃救爷爷的离谱说法,但如此此起彼伏作乱,那很容易被汉廷的中枢力量平定。

    杜度附和说道:“鳌拜所言甚是,否则,一个个爆开,只能是被那卫国公一个个针对性突破。”

    鳌拜朗声道:“还是得与准噶尔,和硕特共约伐汉,此外我大清也当向蒙古开拓,整合所有的漠北蒙古兵马,一同讨伐汉廷。”

    多尔衮面容微顿,轻声道:“共约和硕特、准噶尔出兵,本王先前就曾提及过,不过整合漠北蒙古兵马,如果对漠北兵马逼迫过甚,有可能如察哈尔蒙古一样,彼等投奔汉廷,反而与我等为敌。”

    其实,外喀尔喀蒙古的诸部兵马,目前还是奉清国为共主的,但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臣服,而且随着女真在对汉战事上的频频失利,外喀尔喀五部蒙古的离心力渐渐加剧了起来。

    鳌拜拱手道:“如果漠北蒙古不能威逼,那就派人前往倭国。”

    多尔衮眉头皱了皱,沉吟片刻,说道:“你所说的倭国?”

    鳌拜高声道:“朝鲜以南的海域上,还有倭国盘踞,其上所拥兵马不多,以我大清八旗精锐的骁勇善战,只要登陆其上,就能取其疆土,以滋养我大清国,不说其他,仅仅粮食、人口,也能增强我大清国力。”

    多尔衮皱了皱眉,问道:“倭国?”

    其实,在前明时期就已经有倭国,更有不少倭寇在东南沿海作乱,可以说,辽东之中原本就有不少商贾往来倭国本岛,对岛上的情形,知之甚深。

    “倭国如今幕府当政,内部争斗不休,百姓赋税沉重,正是用兵的大好时机。”鳌拜高声说道。

    鳌拜面色微顿,朗声道:“如今汉廷几如铁桶一般,实在不如前往倭国,拿下倭国的疆土!摄政王,鳌拜愿为先锋,为王爷披荆斩棘,将我大清的龙旗插在倭国土地之上。”

    多尔衮浓眉之下,虎目中不由涌起阵阵欣赏之意,高声赞道:“好,真是有志气!”

    如今的大清,也需要寻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重塑军心、民心,来提振整个大清国的士气。

    鳌拜目中虽现出几分傲然,但面对多尔衮,也只能垂下头来,抱拳说道:“不敢当王爷夸赞。”

    多尔衮目光看向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鳌拜提议进兵RB,下方诸位怎么看?”

    杜度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微臣以为鳌拜之言在理,如今大汉边镇把守的如铁桶一般,难以越关而进,我大清想要壮大国力,就只能进兵倭国,掠其土地、人口,将倭奴为我大清世代种田,我大清才能更好与汉廷争夺国运。”

    可以说,此刻的大清在汉廷讨不到什么便宜,开始将手伸向了倭国,打算先吃一个补血包补补。

    阿济格朗声道:“十四弟,就该这么办,这一直打败仗也不是法子。”

    一直打败仗,再好好的士气都会被消磨殆尽,而且也动摇了女真建国以来养成的无敌之势。

    此刻,下方一众王公大臣也都纷纷附和道。

    多尔衮将浓眉之下的两道虎目,那咄咄目光投向范宪斗,问道:“范先生。”

    范宪斗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摄政王,老臣以为可行,我大清如今财用窘迫,八旗精锐也士气低落,正是用兵倭国的时候。”

    多尔衮点了点头,将一双如虎狼般的凶戾目光投向邓长春等一众文臣。

    邓长春也出班,拱手说道:“摄政王,微臣以为可行。”

    女真本身是军国耕战体制,一旦停止了征战,停止向外掠夺资源,就会开始内部崩溃、冲突,而现在无疑是重新开启了征战模式,相比陈汉这块儿硬骨头,倭国更为适宜。

    就如此,女真文武高层几乎达成了一致,决定向RB岛屿征战,掠夺其人口、资源。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宋皇后:这可是你的长子,你得上点儿心…(求月票!)

    宁国府,厢房之中

    夜色已深,弦月如钩,梧桐树随风摇曳,在墙面上投映下一片片婆娑阴影,如霜月华缓缓流动。

    贾珩轻轻抱起黛玉那绵软如蚕的娇躯,宛如抱着一个白璧无瑕的瓷娃娃,抬眸看向那婉丽、明媚的眉眼,心神深处不由涌起一股欣然莫名之意。

    黛玉宛如婉丽气韵浮起的罥烟眉之下,粲然明净的星眸宛如凝露晶莹,目光痴痴地看向那少年,道:“珩大哥。”

    贾珩道:“林妹妹,半年之后,新政叙功,就能向宫中求婚了,妹妹等不了多久了。”

    崇平十七年已经过去一半多,诸省新政已在如火如荼推行,从诸省奏报至京的邸报来看,这几个月征收夏粮,已经见着卓然成效。

    黛玉那张清丽如玉的脸颊绮艳如霞,莹润如水的星眸似蕴藏潋滟秋波,痴痴说道:“珩大哥,这样下去,人家会说闲话的。”

    这还没过门儿,两个人已经如两口子一样起居生活,这样下去,外人不知该如何议论于她了。

    可珩大哥每次和她在一块儿,都在狠狠欺负她,想起刚才的惊涛骇浪,少女心神之中波澜暗生。

    贾珩轻轻牧着小羊,温声道:“嗯,那我就等成亲以后,再碰林妹妹好了,之后再不寻林妹妹了。”

    黛玉:“……”

    珩大哥怎么就…她是这个意思吗?

    贾珩轻轻揽住黛玉的圆润肩头,紧紧相拥玉容秀丽的少女,容色微顿,轻声说道:“林妹妹的担心我知道的,不会让林妹妹等太久的。”

    黛玉现在年龄尚小,的确是不适合有孩子。

    黛玉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芳心深处之中就有羞怯和甜蜜涌起,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一团,轻声道:“珩大哥。”

    贾珩道:“林妹妹,早些睡吧。”

    一夜再无话。

    ……

    ……

    两人相拥一起,时光不知不觉无声流逝。

    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透过雕花纱窗,照耀在阶前的羊毛地毯上,绣花鞋与靴子略有几许凌乱,而衣衫和裙裳同样乱糟糟地放在地上。

    贾珩转眸看向怀中的少女,心神当中也有几许安宁。

    时隔多年以后,黛玉如今也成了他的小娇妻,躺在他的怀里,真是一手带大,那种养成系的快乐,非处其中不能了然。

    黛玉“嘤咛”一声,媚如丝柳的罥烟眉之下,熠熠生辉的明眸缓缓睁开,目光依恋地看向那少年,说道:“珩大哥,天亮了。”

    贾珩看了一眼窗外的暝暝天色,道:“是啊,天亮了,咱们起来吧。”

    黛玉道:“珩大哥等会儿还要去衙门办理公务吧。”

    贾珩道:“公务都七七八八了,倒也不急,陪妹妹一同吃早饭。”

    待两人起床以后,紫鹃和袭人端上早饭,低声道:“姑娘,今个儿厨房煮了红枣糯米粥,姑娘可以先吃一些。”

    黛玉那张白璧无暇的玉颊丰润如霞,轻轻应了一声,迎上紫鹃和袭人的目光打量,心头一时间,却是有些娇羞。

    这边儿,贾珩举步出了大观园,正要前往锦衣府,却听一个嬷嬷进入宫中,轻笑说道:“珩大爷,宫里来人了。”

    贾珩道:“妹妹在这儿等着,我去见见。”

    黛玉点了点头,目光柔婉如水,轻声说道:“珩大哥去吧。”

    说话之间,贾珩来到前厅,抬眸看去,正是坤宁宫的女官念云。

    贾珩剑眉挑起,抬眸看向那衣衫明丽、身形高挑的女官,心头不由涌起一抹讶异,轻声问道:“念云。”

    念云柔声道:“卫国公,皇后娘娘懿旨,今日会前往大慈恩寺降香祈福,召卫国公前去护卫。”

    贾珩闻言,面色谨肃,心头微动,拱手说道:“微臣领旨。”

    在回京这么多天以后,甜妞儿果然单独召见他了,这的确是一个重逢互诉衷肠的机会,趁着上皇驾崩,天子赐死自家儿子的空当,甜妞儿能够出宫降香祈福。

    待送走了念云,贾珩立身在廊檐下,望着庭院中金色晨曦笼罩的嶙峋山石,目光在八角凉亭上盘桓流连,一时间,竟有些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贾珩回府中换上一袭黑红织绣的蟒服,吩咐锦衣亲卫李述调拨兵丁,自己派人前往宫苑,迎接宋皇后。

    坤宁宫,宫苑

    宋皇后此刻一袭素织云绣衣衫,头上青丝绾成髻,鬓发之间不见簪饰,脸蛋儿上更是不施粉黛。

    远远而望,竟如一株琼花玉盘的海棠花,而这身素裳无疑更添了几许未亡人气韵。

    在六宫都总管夏守忠,以及女官念云的陪同下,出了殿中,看向那少年,莹润如玉的美眸之中,沁润出丝丝缕缕的思念,仍是强行抑制心底翻涌不停的情绪。

    或者说,随着丽人有孕日久,心头对贾珩的依恋,也已经达到了极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激素影响。

    贾珩道:“娘娘,车马已经备好,还请娘娘上车。”

    所以,公主请上车?

    宋皇后眸光盈盈如水,点了点头,柔声道:“起驾吧。”

    这会儿,一众内监、宫女护送着宋皇后,向着宫苑之外行去。

    此刻,马车上周围有大队的锦衣府卫在四方警戒着,腰间按着一把钢铁锻造的绣春刀,神采飞扬。

    贾珩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挽着骏马的缰绳,向着神京城外的大慈恩寺而去。

    车厢之中——

    丽人偏转过螓首,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将垂挂的竹质车帘稍稍撩起一角,看向那骑在枣红色骏马的蟒服少年,此刻晨曦日光照耀在少年那刚毅眉锋之下的脸上,心头不禁有些恍惚失神。

    或许腹中的孩儿,将来长大以后,也能如他爹爹一样刚毅、英俊吧?

    车辕高立的马车辚辚转动,沿着崎岖而行的山道,向着大慈恩寺而行。

    此刻正是盛夏时节,暑气渐涨,山道两侧的花卉盛放其时,馥郁芬芳轻轻逸散开来,蝴蝶翩跹往来其间,一派旖旎烂漫的绚丽景色。

    贾珩此刻其实隐隐感觉到一道柔情如水的目光,正在偷偷注视着自己,心神不禁生出一股古怪之意。

    看来,甜妞儿是真的想他了。

    就这样,马车碾过青石板路,一路不停,不大一会儿,浩浩荡荡地向着大慈恩寺而去。

    大慈恩寺

    因为提前得了通知,大慈恩寺的主持,这会儿已经提前遣散了寺庙中的香客,准备相迎宋皇后驾临。

    此刻,宫中的嬷嬷和女官已经架起了帷幔围挡,遮挡着外来之人的视线,以防惊扰凤驾。

    贾珩转眸看向李述,问道:“寺庙中可曾派人仔仔细细搜查过?”

    李述面色坚定,抱拳道:“都督放心,已经让人里里外外,仔细搜查过,保证不让任何一个歹人进入。”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如今京中尚有歹人潜藏,试图兴风作浪,决不能再有如忠顺王陈荣那样的事儿发生。”

    当初在大慈恩寺刺杀忠顺王陈荣的潇潇,此刻尚在山东领兵,还没有回来。

    而后,贾珩快步行至马车之前,拱手道:“娘娘,大慈恩寺到了。”

    车厢之中,似乎传来一把柔婉如水的声音,恍若飞泉流玉,柔声道:“到了吗?”

    这会儿,女官搬过一个马凳,放在马车之前,然后,搀扶着一个体态雍容、婀娜的丽人踩在马凳上,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连忙上前搀扶着宋皇后的胳膊。

    宋皇后立定身形,抬起巍峨云髻的螓首,看向前方巍峨、轩峻的山门,虽是不施粉黛,但那张艳丽、雍美几如牡丹花的脸蛋儿上,在晨曦曦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许圣洁光辉。

    “进去吧。”

    宋皇后柔声说着,然后在一众女官和内监的簇拥下,向着山门而去。

    此刻,贾珩当先带路,警惕护卫着周遭的突发情况。

    不大一会儿,贾珩引领着宋皇后前往大雄宝殿,殿中佛像金碧辉煌,宝相庄严,长条供案之上,除却苹果、香蕉等贡品之外,还有一座三足香炉,而其上燃着三根线香,青烟袅袅,一股安神宁意的檀香无声散发开来。

    宋皇后跪在一方杏黄色蒲团上,雍美、华艳玉容上满是虔诚,双手合十,在心头之中默默祷告。

    贾珩看向那气韵丰熟的丽人,剑眉之下,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过了一会儿,宋皇后这才在女官念云以及夏守忠的搀扶下,起得身来。

    贾珩道:“娘娘,至禅房歇息。”

    宋皇后出行,其间不仅是降香,还有用斋饭,整个过程肯定离不了歇息、休憩的所在。

    宋皇后点了点头,道:“一会儿,本宫要为陛下抄写佛经,将《心经》取来。”

    贾珩应着,引领着宋皇后前往禅房,此刻四周种植有松柏,青青郁郁,葱笼如烟,偶尔有钟声悠悠,自远处而来,让人生出禅心洗礼的空明之意。

    禅房之中,香气浮动,幽邃静谧。

    宋皇后在夏守忠与女官怜雪的引领下,绕过一架古色古香的屏风之后,来到禅房里厢,而后,贾珩在一旁准备了笔墨纸砚。

    贾珩轻声说道:“娘娘。”

    宋皇后点了点头,说道:“都出去吧,本宫就在这儿抄写佛经。”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皆是出了禅房。

    而就在贾珩走到门口之时,忽而身后传来宋皇后的声音,唤道:“子钰留下。”

    贾珩身形不由一顿,快步来到禅房之中,问道:“娘娘有事儿。”

    宋皇后美眸似是冷睨了一眼那少年,说道:“你帮本宫研墨。”

    贾珩:“……”

    研磨?这不大好吧,现在正在前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

    行至近前,拿起砚台,开始研起了墨,柔声道:“娘娘,最近怎么样?”此刻,贾珩虽是一边儿叙话,但一边儿仍是将心神留意窗外,唯恐被夏守忠等众女官和内监听到。

    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之下,凤眸倒立,娇斥一声,道:“贾子钰,你可知罪?”

    贾珩看向丽人,说道:“我能有什么罪?”

    宋皇后压低了声音,扬起的螓首之下,晶莹玉容上现出一抹雍容高贵的气韵,道:“你有染指国母之罪。”

    贾珩目光怔怔几许,转眸看向那丽人,轻声说道:“也不知是谁抱着我的脖子说,子钰,本宫还要……”

    丽人闻言,娇躯微颤,白腻如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颤声道:“放肆。”

    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搂住自己的脖子,道:“甜妞儿这几天想我了没有?”

    丽人此刻被贾珩相拥,只觉丰腴娇躯阵阵发软,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绮丽明艳,轻声说道:“别胡说,本宫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贾珩讶异问道:“娘娘这次出来,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说着,凑到丽人耳畔,轻轻噙住那去了耳环的莹润耳垂,只觉芬芳馥郁,馨香不胜。

    丽人芳心一颤,只觉娇躯阵阵发软,颤声说道:“子钰,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洛阳时候怀上的。”

    贾珩身形一震,问道:“真是我的。”

    丽人蹙了蹙秀眉,道:“不然呢?”

    说着,旋即,芳心深处就有些几许羞恼涌起,轻轻掐了那少年一下。

    这个混蛋,还觉得孩子能是谁的?他做的好事儿,当初变着花样折腾她整整一天,不就是想怀着孽种?现在反而不认账了?

    贾珩面色沉静,心神之中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这是天下最为至尊至贵的女人,却给他生孩子,嗯,仅仅是想想,都觉得暗爽无比。

    “这可是你的长子,你得上点儿心。”见那少年沉默不语,丽人收回素手,芳心不由生出一股担忧,抿了抿粉唇,柔声道。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也不解释晋阳已经给他生了长子,只是看向那容颜丰媚的丽人,问道:“甜妞儿是怎么确定这是长子的?”

    丽人柳叶细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似是向贾珩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本宫这些年,只生儿子。”

    贾珩忍不住亲了一下丽人的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瞧把你得意的。”

    丰熟、明艳的丽人,浑然不知自己现出一股娇羞不胜的小女儿之态,究竟是何等迷人?

    当然,也是两人恋奸情热,平常语气之间倒有几许你侬我侬的情侣心态。

    丽人这会儿感受那少年动作的宠溺,芳心之中,就有几许欣喜和甜蜜交织在一起。

    贾珩伸手搂住丽人的肩头,问道:“他没起疑吧。”

    嗯,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对话既视感,妥妥的奸夫淫妇,就差:“大郎,该喝药了。”

    宋皇后绮丽、丰艳的玉容上现出思索之色,抿了抿粉润唇瓣,语气幽幽说道:“倒也没有起疑的。”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你平常注意一些,别让人瞧出端倪了,我给你磨墨吧。”

    在这京城,他也不能太过与宋皇后亲近,万一被人瞧见,那就是一大祸患。

    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转眸看向那再一旁执砚台磨墨的少年,拿起毛笔在桃花笺纸上书写字迹,问道:“然儿在京营做事,最近怎么样?”

    贾珩道:“挺好的。”

    宋皇后柳叶秀眉之下,晶然美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问道:“本宫听说楚王也过去了。”

    贾珩顿了顿,道:“楚王在京营之中操持军械和军需事宜,等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前往地方卫所整军也未可知,这也是宫中的意思。”

    丽人扬起丰美脸蛋儿,轻声道:“你平常多教教然儿。”

    说到最后,芳心也有羞,真是,他其实还没有然儿大。

    贾珩道:“平常与魏王陈然也多有交流,都会提及一些兵法战策什么的,魏王殿下才思敏捷,性情颇有些像娘娘。”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微凝,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别像本宫,本宫就是做不成什么大事业,他可莫要如本宫一样。”

    贾珩看向容颜丰媚的丽人,说道:“娘娘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想做什么样的大事业?”

    “那是命运使然。”宋皇后轻轻说着,腻哼一声,拿起一根羊毫毛笔,开始在桃花信笺上迅速书写着。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微,赞道:“娘娘这字是真好看。”

    宋皇后眉眼间似有得意之色,柔声道:“当初在闺阁之时,也是练了不少字帖的。”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而丽人拿起毛笔,开始就着佛经抄写,伴随着毛笔的沙沙声,一摞摞笺纸向一旁放去。

    直到晌午时分,贾珩出了禅房,就让夏守忠与女官念云准备斋饭。

    待宋皇后用完午饭,并没有继续抄写经书,而是提出在寺庙中游玩一番,最终选定了前往大雁塔游玩。

    贾珩倒是劝了一句,塔上太高,省得登塔途中会绊倒,但却被宋皇后出言婉拒。

    说话之间,贾珩与丽人沿着一条碎石小径前往大雁塔,塔角四方悬挂着风铃,随着微风徐徐而动,响起“哗啦啦”的清越声音。

    贾珩与宋皇后沿着木质楼梯上了塔,伫立在大雁塔的最高层,此刻的位置视野极佳,目之所及,可见一座座青砖黛瓦的庭院,在松柏樟槐的掩映下古色古香,而蜿蜒起伏的屋脊,犹如昂首向天的苍龙。

    贾珩伸出手,遥指着远处的宫门城墙,目光盘桓在巍峨的殿宇之上,低声说道:“娘娘,这里可以看到神京城。”

    丽人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低声道:“本宫有些累了,你…你要不,伺候本宫吧。”

    贾珩:“???”

    转头之间,顷刻,对上那一双藏着钩子的美眸,心神就不由一突儿。

    这真是有过一遭儿以后,就开始念念不忘了是吧?

    不过,他这般对待甜妞儿,只是想让甜妞儿这么对待他,不是让甜妞儿觉得自己很厉害。

    不过,他也有些怀念那一抹绒软。

    却在这时,那丽人已经主动揽过贾珩的腰,将一股腌入味的香气带至鼻翼之下,让人心神悸动。

    贾珩同样凑近而去,低头噙住那两瓣莹润微微的桃红唇瓣,就觉丝丝缕缕的甜美气息相渡而来,让人迷醉其间。

    丽人不觉心神一跳,柳叶细眉挑了挑,美眸痴痴地看向那少年,道:“子钰。”

    丽人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裙裳堆于腰际,美眸眸光低垂,看向那少年,就觉得娇躯阵阵颤栗。

    也不知多久,贾珩抬起头看向那脸蛋儿丰媚、明艳的丽人,心神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凑到丽人耳畔低语几句。

    原本脸颊彤红,正在平息着心头波涛涟漪的丽人,美眸瞪大,似是难以置信,低声道:“这……这,你怎么能如此荒唐?”

    这小狐狸这是成心作践她呢?

    贾珩轻声道:“甜妞儿,我刚刚都没嫌弃你,你嫌弃我?”

    丽人那双剪水美眸,冷冷地看向那少年,冷哼一声。

    贾珩也不催促,直到那丽人轻哼一声,似是不情不愿说道:“过来。”

    贾珩心头一喜,行至近前,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拔剑而起,茫然四顾。

    丽人感觉脸上“啪嗒”了一下,芳心一跳,蹙了蹙黛青秀眉,目光嗔怒地抬起看向那少年,而一只颤抖的纤纤素手,凑近而去。

    而也不知多久,此刻,夏日午后的日光照耀在大雁塔上,将那一张原就红晕如霞的脸蛋儿映照的,只是在脸颊凹陷处趔趄了一下,岁月无声流逝,而四方夏日午后的风轻轻吹动,而风铃的响声似乎响的更为清泠、悦耳。

    ……

    ……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宋皇后:那个位置是然儿的!一定是然儿的!

    大慈恩寺,大雁塔

    正是盛夏时节,烈日炎炎,夏日裹挟着热气的风吹拂着湖面,涟漪圈圈生出,而湖畔的丁香花树漫卷轻扫,在夏日晚风中摇曳不定,虽是生涩,但显然悟性极高,没有多会儿就突飞猛进,小有成就。

    贾珩神情幽远,目光渐渐温润几许,眉头时舒时皱,在心头开始思索着他下一步的动向。

    如今,天子对他处在一种提防、戒备之中,而他应该前往天津卫、威海卫演练水师,准备攻略朝鲜。

    总之,京城不能一直待下去了,而且国丧期间,他也不可能在府中流连于脂粉香艳,一直在京中消磨时光,不若在地方上在经略一地。

    不过,在离开之前,或许应该看一看凤纨和平儿以及宝钗。

    待到半个时辰,就见迷离灯火之下,丽人“咳咳”几声,丰艳脸颊酡红如醺,喉头迅速滚动几下,美眸羞恼地看向那神情恍惚的蟒服少年,心头气不打一处来。

    她宋恬从小到大,何曾……这般低头侍人。

    这简直就是不当人子,混蛋呀,他就该被千刀万剐,这个杀千刀的。

    贾珩凝眸看向那容颜娇媚的丽人正自“恨恨”地看着自己,目光微动,面上也有些尴尬,将一方手帕递将过去,说道:“甜妞儿,好了,擦擦。”

    真是委屈了这等丽人。

    丽人接过那手帕,擦了擦粉唇,琼鼻鼻翼轻哼一声,兀自生着闷气,弯弯秀眉之下,晶然美眸中满是羞恼之色,擦了擦莹光微微的桃红唇瓣,强装着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贾珩剑眉之下,莹润眸光眨了眨,说道:“那我刚才也是最后一次了?”

    贾小珩,这是最后一次了?

    丽人:“……”

    真是,这还拿捏起来了?她才不稀罕!

    可一想起那方才的刻骨铭心以及的颤栗不已,丽人原本坚定的念头就又动摇起来。

    这人真是的。

    贾珩道:“好了,咱们扯平了,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古人言,可有养颜之效。”

    丽人:“……”

    胡说八道。

    丽人美眸抬起,嗔白了一眼那少年,终究是懒得搭理贾珩,迅速整理收拾着衣襟。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目光微动,道:“甜妞儿问你个事儿?”

    丽人整理着衣裙,这会儿,只觉实在有些不自在,宛如远山秀丽的黛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问道:“什么事儿?”

    贾珩道:“听说陛下他最近用了人参,不知身子骨儿怎么样了?”

    丽人闻听此言,艳丽玉容微微一顿,芳心中不由就是一阵警惕,美眸盈盈地看向那少年,道:“你好端端的,突然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小狐狸不会是因为她有个孩子,就开始起非分之想吧?

    这绝对不成!

    那个位置是然儿的!一定是然儿的!别人谁都不行!

    可以说,丽人虽然屈身侍贾贼,但几十年的亲情与一时的欢愉还是分得清的。

    毕竟,贾珩这等姘头,目前只是用来排解深宫寂寞的工具人。

    “本宫可告诉伱,本宫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狸猫换太子。”丽人弯弯柳眉之下,狭长凤眸倒立,目中现出一抹担忧,轻声说道。

    她已经对不起陛下了,岂能篡夺大汉社稷?

    贾珩轻轻捏了捏丽人傲娇的脸蛋儿,柔声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什么时候想过奇货可居的事儿,你看你都想哪儿去了。”

    说着,默然了下,道:“其实,我心头也颇有几许愧疚。”

    丽人玉颜柔美如春花皎月,似是轻哼一声,柔声说道:“你作践本宫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什么愧疚。”

    这会儿,她心里都觉得有些泛酸水。

    真是混账东西,那些腌臜东西就这么……简直不成体统。

    贾珩一时无语,伸手轻轻拥过丽人的丰腴娇躯,柔声道:“甜妞儿,谁让你太迷人了,纵然堕入阿鼻地狱,我也在所不惜呢。”

    “又拿好听的哄本宫。”丽人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拨开贾珩正在捉弄不停的手,但听着少年的甜言蜜语,美眸晶莹而闪,似沁润着丝丝缕缕的绵绵情意。

    丽人玉颜微顿,轻轻按住那少年正自堆雪人的手,眉眼嗔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下去吧,这都有一会儿了。”

    两人其实,已经在大雁塔上待了好一阵时间,时间太长,也有些惹人起疑。

    贾珩柔声道:“甜妞儿,你歇会儿再走不迟,省得腿酸一些。”

    丽人乜了一眼那少年,心道,她岂是腿酸,更多还是腮帮发酸。

    两人这才沿着楼梯,出了大雁塔,此刻正是午后傍晚时分,霞光烂漫,映照得宝塔美轮美奂。

    而相比刚刚上得大慈恩塔之时,丽人当初眉眼憔悴,忧郁藏于眉心,而此刻的丽人容颜明媚如玉,冰玉肌肤白里透红,比之往日明丽更甚几分,幸在傍晚暮色四合,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及至傍晚时分,晚霞漫天,而宋皇后这才乘着马车,在辚辚之声当中,由贾珩护送着返回宫苑。

    贾珩这边厢,也骑上枣红色骏马,领着众锦衣府卫护卫着宋皇后前往宫苑,返回宁国府。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想了想,前往蘅芜苑,打算去看看宝钗。

    自从回来这几天,是没有怎么看看宝钗了。

    蘅芜苑

    正是傍晚时分,晚霞漫天,碧甍黛瓦的青墙之下的藤萝薛荔,在墙角无声绽放,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芳芷清香,以致周遭蚊蝇不生。

    宝钗此刻坐在临着轩窗的一方炕榻上,手里正在拿着刺绣的绢布,梳着刘海儿的明额微微垂下一些,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红晕酡红。

    莺儿眉眼弯弯,柔声道:“珩大爷昨个儿去了潇湘馆?又是先找的林姑娘。”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莹莹如水,轻声说道:“许就是临得近了一些,你不要乱说了。”

    莺儿轻哼一声,说道:“姑娘就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才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截胡。”

    那什么雅若郡主,突然冒出来一个,然后就跟着赐婚,本来是姑娘的。

    “还说?”宝钗秀眉蹙起,水润杏眸明亮剔透,轻声说道:“先前因为名分的事儿,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说到最后,这位平时风轻云淡的少女,声音就有几许不平静。

    显然以往那名分而闹的沸沸扬扬,并非毫无影响。

    莺儿见此,玉容微变,心神也有几许悻悻然之意,嗫嚅说道:“姑娘,我…我错了。”

    宝钗容色微顿,柔声道:“我知道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多是打抱不平,但有些东西不是争就有的,那些赐婚的,哪一个是争的?”

    莺儿微微垂下螓首,抿了抿粉润唇瓣,轻轻应了一声是。

    宝钗轻声说道:“好了,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就在这时,外间的娇杏的声音响起:“珩大爷。”

    宝钗心头一惊,连忙转眸看去,只见玻璃围挡屏风之上,在夕阳晚霞的倒映下,投射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贾珩快步而来,笑了笑道:“薛妹妹,这会儿,在忙着呢?”

    宝钗柔声道:“给珩大哥刺绣点儿东西,珩大哥这是刚刚从衙门回来。”

    却是见少年身着一袭蟒服,故有此问。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如初升之阳,伸手握住宝钗酥白、软乎的纤纤柔荑,轻声道:“薛妹妹别太累了,这些事儿让下人忙活就好了,省得下人没事儿在背后嚼舌根。”

    莺儿容色“刷”地苍白如纸,只觉手足冰凉,心头“咯噔”一下。

    这方才是听到她在说什么了吗?

    宝钗肤色白腻,恍若梨蕊一样白皙如玉,翠羽秀眉之下,晶莹剔透的水润杏眸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大哥,我会管教好的。”

    贾珩轻轻捏了下宝钗丰润、白腻的脸蛋儿,轻声道:“好了,不是怪你。”

    莺儿这会儿脸色惨白,恍若一张白纸,只觉娇躯冰凉,恍若坠下冰窟之中。

    贾珩岔开话题,说道:“薛妹妹,这都傍晚了,准备一些晚饭吧。”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宛如凝露,看了一眼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少女,柔声道:“莺儿,去后厨看看。”

    莺儿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然后魂不守舍地离了厢房,向着外间而去。

    贾珩目送着莺儿离去,转而看向宝钗,低声道:“你就惯着她吧。”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大哥别给她一般见识,她也只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姑娘。”

    贾珩轻声说道:“没事儿,你平常多教教她就是了。”

    她只是有些笨拙是吧?

    说着,贾珩轻轻拥住宝钗的香肩,看向那张丰腻、白皙如雪的脸蛋儿,道:“薛妹妹。”

    鼻翼之下,浮动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而后,两人亲昵了一会儿,在日光的炽烈照耀下,似有晶莹丝线若隐若现,犹如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

    宝钗丰润脸蛋儿红若胭脂,秀眉之下,明眸盈盈如水,似乎沁润着情愫,道:“珩大哥。”

    贾珩道:“薛妹妹,这几天才过来,外面的事儿太忙了,不是没有头一次过来的。”

    其实,他拢共也没有回来多久。

    宝钗将螓首偎靠在贾珩怀里,玉容苍白如纸,低声说道:“珩大哥,我没事儿的。”

    这会儿,天色已晚,苍茫暝暝,忽而外间响起一道清泠如溪流走过山涧的清冷声音:“宝姐姐在屋里吗?”

    正是黛玉。

    宝钗闻言,心头就是一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少女身形纤美,一袭竹青色衣裙,一头的青丝秀发梳成一个秀美云髻,而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星眸粲然如虹,目光盈盈如水。

    黛玉笑着打趣几句,柔声道:“我这真是来的不巧了。”

    贾珩道:“和薛妹妹一同用饭,林妹妹来的正好。”

    或许,钗黛比翼,就应在今日?

    黛玉落座下来,那张妍丽、明净的玉颜上现出一抹促狭笑意,星眸明亮剔透,声音娇俏,柔声道:“珩大哥,我正说饿了呢。”

    今个儿他过来,定是过来欺负宝姐姐的,她在这儿堵着他不让他欺负?

    宝钗水润杏眸盈盈如水,凝视向那少年,柔声道:“林妹妹过来,一块儿吃点儿?”

    贾珩闻言,心头不由一跳,暗道,那等会儿一块儿吃点儿?

    其实,随着时间过去,他的阈值也逐渐提高,尤其是遇到甜妞儿那等绝色之后,更是将阈值提高到相当高的程度。

    再加上咸宁动辄极其取悦于他……总之,对钗黛已是心心念念。

    只是,黛玉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今个儿懵懂无知。

    而后,众人落座在一起,用起桌子上的一碟碟菜肴,饭菜的香气飘荡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围着一张暗红色漆木桌子,贾珩与钗黛两人用罢晚饭,重又品茗叙话。

    黛玉弯弯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含着笑意,柔声说道:“珩大哥今个儿去大慈恩寺降香了?”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去陪着皇后娘娘降香祈福。”

    黛玉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星眸盈盈如水,低声说道:“我过几天也想过去降香。”

    贾珩剑眉之下,清澈目光凝眸看向那少女,柔声道:“那等过两天,我们再过去。”

    “这天色不早了,我们歇着吧。”贾珩抬眸看向黛玉,柔声道。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低声道:“珩大哥都在浑说什么呢?”

    贾珩近前,挽过黛玉的纤纤素手,说道:“林妹妹今个儿过来,不就是……”

    黛玉眉眼弯弯,清丽如玉的脸颊彤红如霞,柔声道:“珩大哥,你这也…太太过荒唐了。”

    宝钗见得这一幕,丰润脸颊就有几许绮艳如霞。

    这爷们儿是愈发胡闹了。

    幸在黛玉说完,就起身离去,显然不给贾珩牵绊的机会,柔声道:“等什么时候赐婚,珩大哥在…让我和宝姐姐伺候你吧。”

    宝钗:“???”

    嗯,这个也可以。

    贾珩目送着黛玉快步离去,面上现出一抹欣然,轻轻摇了摇头。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晶莹美眸娇怯含羞,颤声说道:“珩大哥,别胡闹了,这还在国丧呢。”

    贾珩闻言,凝眸看向肌肤如雪的少女,轻声道:“国丧怎么了?”

    宝钗不说,他都差点儿忘了,先前在大慈恩之时,还是国丧。

    这都有些大不敬了。

    不过,既是甜妞儿都被欺负了,也没有什么大不敬不大不敬的说法。

    “国丧只是禁婚嫁之事,不可能连夫妻在家中都一并禁止。”贾珩轻声说道。

    “珩大哥是驸马呢。”宝钗柔声道。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这这还没过门儿,都已经开始管起我了。”

    宝钗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刷”地苍白如纸,只觉一股寒意在心头生出。

    这是敲打她呢?还有刚才说莺儿的事,一样是在敲打他。

    贾珩凝眸看向那忽而默然不语的少女,轻声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又往心里去了?好吧,你管管我吧。”

    说着,捏了捏宝钗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

    真是,宝钗现在愈发有黛玉化的趋势。

    不过,说来宝钗因为薛姨妈的事儿,真是闹了不少笑话,或者说在他面前的感情渐渐卑微。

    黛玉反而不是,黛玉现在已经开始对他拈花惹草的事儿阴阳怪气了,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去魅”。

    宝钗这会儿,闻听那少年之言,正自噙在眼眶中的眼泪,似是正在打着转儿,终究沿着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滑落而下,轻声说道:“我知道,因为赐婚的事儿,珩大哥一直觉得我太过功利,不如颦儿纯真一些。”

    贾珩目光微动,轻声说道:“胡说,这都没有的事儿。”

    宝钗这边厢说着,忽而就已泪流满面。

    贾珩顿了顿,轻轻伸手搂着那少女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一晃眼,也好几年过去了,我如何不知你的性情?”

    宝钗闻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

    贾珩道:“女人就没有不想要给名分的,这又没有什么不对,不说其他,探春妹妹那般自立自强,因为自己是姨娘生的,暗地里伤心不知多少。”

    宝钗秀眉之下,水润杏眸莹润如水,柔声道:“珩大哥,我没有,我不想的。”

    贾珩剑眉之下,沉静目光盈盈如水,说道:“好了,你就是要了,又能怎么样?”

    说话之间,贾珩轻轻揩拭丽人丰腻粉霞脸蛋儿上的泪水,柔声道:“你不要,我还想给你呢。”

    宝钗闻言,晶莹玉容白腻如雪,只觉一颗芳心愈发酸涩不已。

    贾珩目光温煦宛如初升之阳,柔声道:“姨妈有时候是着急了一些,但也是为了自家女儿着想,虽然闹了一些笑话,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自来是个面面俱到的,觉得不好意思也是有的。”

    宝钗将螓首偎靠在少年怀里,芳心之中不由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怜惜地看向宝钗,柔声道:“你看你,刚刚给你开玩笑呢,你吓的脸都白了,咱们两个的感情何时这般卑微了?”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明亮剔透的杏眸目光盈盈如水,颤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目光微动,轻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是识大体的性子,以后不开这等夫妻间的玩笑了。”

    宝钗柔声道:“没事儿的,开的多也就好了。”

    贾珩笑而不语,打量着那眉眼如画的少女。

    宝钗丰润脸颊也有几许羞红,分明是羞臊不停,将螓首靠在那少年的怀里,贝齿抿着粉唇,颤声道:“珩大哥…”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好了,咱们两个将心比心,你想到什么就给我说,就不要遮遮掩掩的。”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将秀美螓首靠在贾珩怀里,分明是听到那少年的心跳声音,只觉前所未有的安宁。

    贾珩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我看看金锁。”

    宝钗闻言,脸颊羞红。

    看她的金锁,这都多久之前的话语。

    贾珩说着,拉过宝钗的纤纤素手,上了帷幔降下的床榻。

    一段时间没有与宝钗在一块儿,也有些怀念那寸寸而进的温软细腻。

    ……

    ……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贾珩:圣上,微臣择日启程……

    大观园,蘅芜苑

    厢房之中,一方漆木高几之上,灯火通明,而橘黄如水的灯火,似是如海水一般徐徐拍打在窗纱上,一下一下,而外间不时传来几声蛙鸣,衬托的夏夜颇为静谧。

    淡黄色的帷幔之中,被金钩束起,内厢气息旖旎芬芳,轻轻逸散开来,让人沉醉其间。

    贾珩轻轻拥住宝钗的肩头,道:“薛妹妹。”

    真是随着年龄渐长,宝钗真是丰软可人,温润如水。

    宝钗将螓首偎靠在少年怀里,那张丰腻如雪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柔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清声道:“好了,以后不要自怨自艾了,你我夫妻一体,别人不会笑话你的。”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芳心之中不由涌起甜蜜和欢喜。

    贾珩轻轻揽过丽人的削肩,问道:“薛妹妹,早些睡吧。”

    而后,一夜再无话。

    ……

    ……

    就这样,日升月落,倏然之间,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

    忠顺王陈荣父子、齐王陈澄的谋逆大案也渐渐落下帷幕,朝廷原本逼迫崇平帝退位的科道御史纷纷被发配、流放。

    而内阁首辅韩癀的第三封辞疏也终于不再留中,崇平帝批阅,准韩癀所请,允其告老还乡。

    至此,韩癀这位内阁首辅彻底被撤换下来。

    一时间,神京再次震动,群臣议论纷纷。

    这是朝局的又一次大变动。

    而汉廷内阁再次调整,而至此内阁之中仅有李瓒、齐昆、高仲平三位阁臣,那增补内阁势在必行。

    先前,崇平帝关于推行新政之功,增补入阁的承诺,言犹在耳。

    如今新政已经在大汉这片土地推行了半年之久,也该到开花结果的时候。

    而关于内阁首辅的人选,虽然崇平帝暂时没有降下特旨,拣补新的阁臣入内阁,但朝中众人已经猜出来。

    新任的内阁首辅,大抵就是兵部尚书李瓒。

    而果然没有多久,崇平帝降下特旨,特晋内阁次辅李瓒为内阁首辅,但次辅之位,却并未让齐昆顺理成章地担任。

    上下群臣大抵都能猜出,应该是将内阁次辅之位,正在等待前往东南几省督问新政的高仲平。

    这一日,京城灞桥之上,杨柳依依,温煦微风吹动着婆娑起舞的柳枝,绿荫成浪。

    十里亭,重檐钩角,苍脊蜿蜒如龙,而前日下了一场大雨,清洗过后的檐瓦明净纤丽,一尘不染,而四根朱红梁柱之上的红漆却有几许剥落,现出几许斑驳陆离之态。

    而凉亭下方的一座石桌之上,摆放着酒壶以及酒盅等物。

    此刻以礼部侍郎方焕为首的官员多是身着便衣,在道旁相送。

    韩癀在京为官多年,尤其是担任吏部天官五六年,提拔过的门生、故吏不知凡凡,这次出来,自然有不少人出迎相送。

    自翰林科道、六部司官,都有一些官员过来相送。

    韩癀举起酒盅,喝了一杯水酒,目光掠向四方的一众朝臣,轻声道:“此去江南,诸位不必远送,还望在京,辅佐明君英主,上致尧舜,下致太平。”

    一众官员纷纷抱拳称是。

    韩癀最后看了一眼神京城,似乎隐隐在等待着什么。

    或者说,等待着崇平帝派内监送行,这是当初杨国昌离任之时有过的待遇,但现在却迟迟未有。

    韩癀眉头舒展几许,目光深深,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而赵默在不远处看向韩癀,心底就有几许悲凉之意。

    天子何其刻薄寡恩,不管如何,韩阁老忠心侍君多年,先前三次留中,竟如此羞辱韩阁老?

    其实,还是当初齐王陈澄逼迫崇平帝退位之时,韩癀身为内阁首揆没有第一时间申斥齐王所致。

    虽未附逆,但这等“明哲保身”之举,先让天子心寒乃至厌恶,而三次辞疏,漠然以视,皆是如此。

    就在这时,廊檐下传来小吏的高声话语,朗声说道:“李阁老来了。”

    而在这时,人群一时间就有些骚乱。

    谁人不知?韩癀这次辞官归隐,就是在为李瓒让步,准备让李瓒这位内阁阁臣接任首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瓒在几个家仆的陪同下,快步来到近前,不远处还有左都御史许庐。

    韩癀抬起头来,浓眉之下的儒雅面容上,目光平静地看向李瓒,说道:“李阁老,许大人,何故相送?”

    以官职相称,显然这位内阁首辅心底还是有一些怨气的。

    李瓒却对此恍若充耳不闻,面色顿了顿,低声道:“韩兄,我来敬韩兄一杯水酒。”

    韩癀点了点头,温声道:“多谢李兄一路相送。”

    不知为何,这位内阁次辅忽而想起多日之前,他曾经相送齐党党魁杨国昌的一幕,如今倒也是一种因果轮回?

    念及此处,韩癀的心头似乎也平静了几许。

    这边厢,韩癀之子韩晖递上一杯斟满酒水的酒盅,酒水盈盈,清澈明亮,似倒映着天穹上的蓝天白云。

    李瓒接过酒盅,朝着韩癀举起,目中似星辰熠熠,朗声道:“唯愿韩兄此去江南,颐养天年,寄情山水,一路顺风顺水。”

    言毕,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韩癀面色复杂地看向李瓒,说道:“多谢李兄。”

    说罢,同样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看着这一幕,同样不由想起了先前前任首辅杨国昌离去的场景。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就听人群之中,小吏欣喜说道:“卫国公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此刻骑在骏马之上,在三五侍卫的扈从下,不疾不徐地而来,行至近前,伴随着勒停马缰。

    “唏律律……”

    贾珩将缰绳丢给一旁的扈从,看向韩癀,快步而去,说道:“韩阁老。”

    这会儿,不远处的韩晖看向那蟒服少年,面上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当初,翰墨斋之前相逢的一幕幕场景,犹如在昨天一般,可不过短短三四年的光景,眼前之人已经是宰执枢密,判若云泥。

    韩癀两道眉头之下,目光看向那少年,拱了拱手说道:“卫国公。”

    如今看这少年,鹰视狼顾,只怕并非久居人下之辈。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韩阁老在首辅任上,国家武运昌隆,北败东虏,西退和硕特、准噶尔,南定粤海,开拓海疆,皆离不开韩阁老在中枢坐镇调度,支应前线,才有如今兴隆之象,我来送韩阁老一程。”

    不管如何,相比杨国昌的暗中坏事,横加阻挠。

    虽然韩癀手下的浙党也多有弹劾之举,但整体上还是配合着崇平十五、十六年的战事的,只是在新政推广上生了一些龃龉。

    纵是如此,也没有酿成大的改革阻力,因为科举舞弊案,韩癀自此缄默不言,直到齐王陈澄以及忠顺王陈荣父子的叛乱,被请出内阁。

    韩癀闻听贾珩之言,神色之间微微动容。

    这是贾珩以自己的功绩,在对韩癀这几年在朝政上的贡献,做出积极的肯定。

    虽然贾珩“好色荒唐”了一些,但功名显赫,无人能及,尤其此刻更是说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韩癀对此言,自然是颇为受用的。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说道:“韩阁老此去,能够颐养天年,寄情山水,同样是羡煞旁人,自崇平十四年以来,国家多事,如今才见中兴之象,韩阁老如今也算功成身退了。”

    韩癀朗声道:“如今大汉明君在朝,忠臣义士奋发于内,鹰扬武烈于外,老朽在浙江老家,也会为大汉祈福,唯望我大汉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韩晖轻声说道:“父亲,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

    韩癀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登上马车。

    忽在这时,从神京城方向见到烟尘滚滚,一骑之上,戴权以及诸内卫,快马浩荡而来。

    贾珩循声而望,看向那烟尘浩荡之上的马匹,暗道,天子的使者终于到了。

    如果天子不派人相送,韩癀的确有些斯文扫地。

    相比杨国昌的三辞三挽,韩癀的奏疏更多是留中不发,这已经近乎“羞辱”了。

    如果送也不送,在外人眼中,的确是薄待老臣,再加上赐死齐王陈澄,无疑显得薄凉不胜。

    戴权从马上翻身下来,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也没有多说其他,转脸看向韩癀,朗声说道:“韩阁老,圣上口谕,韩阁老赏赐绢帛百匹,黄金五十两,以壮前行。”

    这些财帛不能算多,但背后蕴藏着崇平帝的看重之意。

    韩癀闻言,身形一震,旋即,面色肃穆,朝着宫苑方向行了一礼,声音不无哽咽之音,说道:“老朽,谢圣上隆恩。”

    这哽咽倒不是作假,而是此时此刻的真情流露。

    或者说,帝王都是PUA的高手,在经过极限压低期望之后,最终送了韩癀一程,全了君臣的情分和体面,反而生出一股感激涕零的欣然之感。

    戴权道:“韩阁老,陛下说,江湖路远,阁老一路珍重。”

    韩癀目光恍惚,朝着宫苑方向又躬身一拜。

    而后,韩癀又看了一眼身后巍峨高立的神京城,在韩晖的搀扶之下,登上马车,摆了摆手,挥手别了一众相送的朝臣。

    贾珩目送着韩癀离去,不由看向一旁的李瓒,此刻这位内阁新任首辅坚毅眉锋之下的目光,远眺山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有所觉,李瓒回头看向贾珩,目中似有别意,说道:“卫国公。”

    贾珩点了点头,道:“李阁老。”

    两人称呼了一声,而后相视一笑,却都有一番真切的感触,以后就要合作平定辽东,中兴大汉。

    至于再往后,却是谁也不知晓了。

    而后,众人也各自散去,而贾珩也骑上马,与李瓒一同并辔返回神京。

    李瓒沉吟片刻,问道:“卫国公,在山东的京营兵马,最近怎么样?”

    贾珩朗声道:“先前已经下发了军令,京营大军正在撤军路上。”

    李瓒道:“山东地方卫所被白莲教渗透,亟需重建。”

    贾珩道:“我正说前往山东。”

    李瓒点了点头,又问道:“如今女真撤军,是否会有其他动向?”

    贾珩沉吟道:“女真在我大汉边关讨不得什么便宜,一来会联络和硕特与准噶尔,二来是在海上另谋扩张途径,否则,以辽东之地力贫瘠,女真想要繁衍生息,壮大国力,唯有向外劫掠,以滋养国力。”

    “卫国公的意思是?”李瓒苍劲眉头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温声道。

    贾珩容色微顿,轻声道:“朝鲜已在女真手中,对朝鲜多是盘剥赋税,而女真想要扩大疆域,一来向北,蒙古五部喀尔喀,以武力逼迫臣服,此外就是海上,那就只能是倭国。”

    “倭国?”李瓒面色涌起疑惑之色,问道。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倭国距离朝鲜不远,如果辽东女真乘舟跨海横击,以女真八旗精锐之力,大概能横扫日本岛屿。”

    这当然不是他推断而出的结果,结合了一些隐秘的情报。

    女真应该是被逼急了,多次在大汉境内的颠覆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

    李瓒剑眉之下,目光微动,说道:“如果女真自海上征讨倭国,那我朝如何制之?”

    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当在海战上有所作为,舰船之上,可为决胜之师,女真如果打下倭国,我朝或是在朝鲜断其后路,或是趁机参战。”

    李瓒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轻声说道:“如此一来,只是倭国。”

    贾珩沉吟说道:“土地乃是财富,只要治理得当,定能有所产出,至于设官立衙,因时因地而立,海寇尚且能够借一方水土自给,况我大汉朝廷?”

    其实,文官集团对朝政的担忧不无道理,叠床架屋的官衙架构可能会成为国库的庞大包袱。

    正如马逆所言,如果在人口没有多少地方仍然沿袭一套班子,一味标准化,的确会成为巨大的财政负担。

    因时因地制宜设立官僚机构,这是“我大清”都能想明白的道理。

    李瓒沉吟片刻,道:“如先前台湾旧事,可行海贸,卫国公以为倭国当如何为朝廷开辟财源?”

    如果收复土地之后,只是一块儿赔钱的地方,那自然不行。

    贾珩道:“台湾如今已经成为巨大的贸易海港,而倭国之地也能成为海港贸易周转之地,山上矿藏、人口不少,可为我大汉的资源储备。”

    这就是名臣良将的风云际会,所谈所论,皆是国社发展的大事。

    真就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将大汉这艘大船行稳致远。

    两人说话之间,已然进入神京城。

    李瓒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朗声道:“卫国公,随老朽一同进宫面圣吧。”

    贾珩稍稍应了一声,然后与李瓒一同进入宫苑。

    此刻,大明宫,内书房

    道道金色晨曦日光透过雕花轩窗,照耀在笔筒之上,在一旁的砚台上倒映出一行日光阴影。

    崇平帝坐在一方漆木书案后,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此刻正执笔批阅奏疏。

    这会儿,内监近前,朗声说道:“陛下,卫国公和李阁老来了。”

    崇平帝愣怔了下,高声说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与李瓒联袂而来,进入殿中,朝着漆木条案之后的中年帝王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平身。”崇平帝抬眸看向眼前的一文一武。

    这就是他选择的两位搭档,都是文韬武略精通的主战派大臣,而且李瓒已经在先前的齐王陈澄,忠顺王陈荣父子的谋反案中,证明了自己的节操风骨。

    绝不会背叛陈氏,还有南方的高仲平更是潜邸之臣,有两位能臣在京,足以制衡威望、才略日强一日的贾子钰。

    李瓒目光微顿,说道:“圣上,微臣刚刚和卫国公讨论过先前出兵之事,卫国公认为女真会领兵征讨倭国。”

    “哦?”崇平帝闻言,两道瘦松眉之下,那双苍老眼眸不由投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又是如何看的?”

    贾珩拱手道:“圣上,女真先前在关前逡巡而返,自知在我大汉坚城利炮之下根本讨不得半点儿便宜,而女真国内内忧外患,想要另谋出路,唯有自倭国岛屿寻找机会,而我大汉应当调拨登莱、江南之地的水师,伺机而动,如果有可能一举拿下朝鲜等地,包围辽东。”

    崇平帝闻言,面上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子钰所言不错。”

    贾珩拱手道:“是故,微臣请求在九边查边之后,再次前往山东登莱之地,调度水师,以应对女真在海上的动向,跨海横击朝鲜。”

    这段时间在京城待着也没有什么必要。

    崇平帝闻言,明净目光略有几许复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子钰刚刚回来,这怎么要奔波在外?”

    这是多好的臣子?多好的女婿?

    京营安插魏楚两藩,锦衣府中也派出了眼线,仍是毫无怨念。

    当然,这位中年帝王并不知道,贾珩并非没有怨念,而是将怨念在甜妞儿嘴里爆发了而已。

    至此,怨气尽消。

    贾珩面色谨肃,拱手说道:“圣上,先前如《平虏策》所言,待天时有变,就派遣将校率海师,泛舟横渡,前往朝鲜半岛,如今正是观望战机的时候了。”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眸光微动,分明听贾珩提及《平虏策》,渐渐想起当初君臣初见之时,对答如流的欣喜和感动,如今再看那少年,赫然发现少年虽经多年,依然赤心不改。

    贾珩目光沉静,拱手说道:“圣上,微臣择日启程。”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子钰在家中与家小多团聚团聚。”

    家小这会儿还在京中,更是谈不上什么不臣之心,再说,他和子钰之间,终究是翁婿,倒也不必互相提防。

    此刻,这位天子心思繁乱不胜,或者说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毕竟,贾珩离了京城,可以说摆出一副京营、锦衣府任你调整布置的架势。

    饶是天子心如铁石,也有一种委屈了贾珩的感觉。

    当然,主要还是贾珩这几年一直在路上,帮着崇平帝将大汉治理的蒸蒸日上。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贾珩:……我腻了。

    神京城,宫苑

    贾珩这边厢大步出了宫苑,虽是六月盛夏,骄阳似火,面容阴沉似铁,骑上枣红色骏马,沿着拱形的宫墙,快步向着宫外行去。

    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太好。

    尤其是生死不由自主的感觉,让人会生出一股无力感。

    也不知这一招以退为进,能否让天子暂且停止对京营人事的调整。

    现在起码果勇营以及其他十二团营的人事,尚且在他的手中,不少亲信将校都分布在十二团营当中。

    崇平帝应该也不会再行安插亲信,因为那意味着君臣或者说翁婿之间,彻头彻尾的猜疑链形成,显然于国社大计不利。

    含元殿,内书房之中——

    崇平帝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凝眸看向那拱手而立的兵部尚书李瓒,轻声说道:“李卿,朕是不是对子钰太过刻薄了?”

    因为,将仇良调拨至锦衣府,本身就是君臣两人心照不宣的制衡、防备之举。

    李瓒“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圣上,卫国公乃是国之栋梁,又是陛下的女婿,纵有一些委屈,也不会心生怨望的。”

    崇平帝面色幽幽,说道:“只是朕对子钰…心头有些愧疚。”

    李瓒闻言,心头一惊,轻声说道:“圣上切莫出此言,只怕卫国公折了福,圣上也是为了大汉社稷,君臣保全的长久之道。”

    崇平帝默然片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下去吧。”

    李瓒拱手告辞。

    崇平帝隔着窗帘,目光远眺至窗外,朗声说道:“戴权,摆驾坤宁宫。”

    戴权应了一声,然后率领一众内监护卫着崇平帝前往坤宁宫。

    宫苑,坤宁宫

    西暖阁之中,熏笼袅袅生出几许青烟,檀香无声逸散开来,让人宁神定意。

    丽人此刻坐在靠着轩窗的炕榻之上,但那张芙蓉玉面的脸蛋儿上现出一丝羞愤。

    虽已然过去了整整三天,心头仍不由暗暗骂着某人。

    明明她怀着他的孩子,还那般作践她,简直不是个人。

    就在丽人心思繁乱之时,却听到外间传来内监的呼唤声,轻声说道:“陛下驾到!”

    说话之间,只见那身穿一袭明黄色龙袍的中年帝王进入殿中,看向那丽人,唤了一声,说道:“梓潼。”

    宋皇后转眸看去,弯弯柳叶秀眉下,眸光盈盈如水,轻轻唤了一声,柔声道:“陛下。”

    此刻,见到崇平帝,自是有些心惊肉跳,只是除却往日的内疚神明之外,心头深处羞臊之余,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

    这,她如何是这般不讲廉耻的人?

    崇平帝落座下来,明眸宛如凝露而闪,看向宋皇后,问道:“梓潼,今天怎么样?”

    宋皇后柳眉之下,那双莹润美眸盈盈如水,柔声说道:“今天还好,就是有些孕吐。”

    这会儿,当着陛下的面,总觉得还有些作呕。

    崇平帝点了点头,轻声道:“梓潼,你近来多歇息一些。”

    此刻,定定看向丽人,崇平帝目光温煦,心头更多是生出一种又为人父的喜悦,尤其是在自家身子骨儿颇为孱弱的情况下。

    宋皇后柔声道:“臣妾会的。”

    崇平帝轻声道:“子钰今个儿自请去九边和山东督问军务了。”

    “这,不是刚刚回京?”宋皇后秀眉之下,芳心微讶,轻声问道。

    这小狐狸是又要走?

    崇平帝朗声说道:“山东卫所被白莲教渗透一空,子钰如今前往山东之地,整饬卫所兵制,待再等一段时间,又要向朝鲜用兵。”

    宋皇后柔声道:“这几年,真是战事一点儿都不消停。”

    崇平帝剑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点了点头,感慨说道:“是啊,自子钰入仕以来,可谓鞍前马后,南征北战,朕有时也颇为于心不忍。”

    丽人低声说道:“陛下将女儿和侄女嫁给了他,更是将他一手简拔至当朝国公,位列军机,他为国事操劳一些也是应该的。”

    就连她也跪下侍奉于他,真是混蛋,与那三国话本中夜宿龙床的董太师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怕那三国话本中的奸臣权相就是他的自传。

    念及此处,丽人芳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担忧。

    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决不能成为他实现野心的工具!

    幸在那小狐狸对她的身子还颇为痴迷,她定是能拿捏住他的。

    想起那少年尽心侍奉以及那种恨不得…

    丽人芳心只觉惊心动魄,怎么能在陛下眼前思量这个?

    崇平帝倒不知丽人心头所想,温声说道:“梓潼,现在晌午了,让人准备午膳罢。”

    “臣妾这就让人传午膳。”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只是芳心难免生出一股担忧。

    那小狐狸前往山东,她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这边厢,刚刚返回宁国府,就听丫鬟心神一动,低声说道:“大爷,琏二奶奶打发了人,说有事儿要寻珩大爷商议。”

    贾珩心神微动,暗道,凤姐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男女那些事儿。

    说来,自从他离京这么久,还没有与凤姐私下叙话过,这几天也一直忙着,再有几天就该出京查边,是该去见一见凤姐了。

    念及此处,不由问道:“人在哪儿呢?”

    不大一会儿,一袭青色袄裙,云髻梳起一团的平儿快步过来,柔声说道:“大爷,奶奶说是有一些账目要和珩大爷商量。”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平儿,你在前面引路。”

    说话之间,贾珩随着平儿前往大观园的凹晶馆。

    大观园,凹晶馆

    贾珩与平儿一前一后,绕过一架刺绣着锦绣山河的竹木屏风,缓步进入里厢,轻声说道:“凤嫂子。”

    凤姐柳叶秀眉之下,狭长、清冽的凤眸凝露一般地看向那少年,轻声说道:“珩兄弟,这回来也有段日子了?怎么没有到我那边儿坐坐?”

    贾珩挑了挑剑眉,面色微顿,目光讶异了下,问道:“做做?”

    不是,凤姐现在都这么直接了吗?

    大抵是一种,回来这么久,是不是,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凤姐弯弯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柔声说道:“平儿她在家也念着珩兄弟。”

    平儿这会儿闻听此言,妍丽脸颊羞红如霞,绮艳动人,颤声说道:“奶奶,你们说话,我在外面等着呢。”

    以两人的性子,不知还要闹多久。

    凤姐说话之间,行至那少年近前,颤声说道:“珩兄弟这是贵人事忙,都不知道往我那边儿去坐坐。”

    贾珩道:“我腻了。”

    凤姐:“???”

    啥?腻了?

    凤姐弯弯吊梢眉之下,那双丹凤眼之中已满是凝滞之光,那张艳丽如霞的脸蛋儿又白又红,忽觉鼻头一酸,道:“你是什么意思?”

    贾珩看向那委屈巴巴的凤姐,拉过丽人的纤纤素手,柔声说道:“好了,没腻,没腻,凤嫂子,一同叙话罢。”

    暗道,这一声我腻了,要不哪天也给甜妞儿说说?看看甜妞儿的反应,估计甜妞儿当场气的破防、撒泼?

    凤姐只觉搂着贾珩的脖子,艳丽玉容上仍有些苍白如纸,温声说道:“你敢腻,我就和你拼了,就让人在整个神京城传你偷族嫂,让你身败名裂,唔!”

    话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温软气息贴合在两片粉润微微的唇瓣之上,而衣襟也有几许凌乱不堪。

    过了一会儿,贾珩凝眸看向媚眼如丝凤姐,说道:“给你开玩笑呢,你这身子,我可稀罕的紧,怎么可能会腻?”

    凤姐:“……”

    这都什么话?只稀罕身子是吧?所以她就只是个玩物?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凝眸看向柳眉凤眼的丽人,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好了,凤嫂子服侍我罢。”

    凤姐:“……”

    真想一口给他弄断,省的他成天就知道作践人,哪天让晴雯那个小蹄子伺候他,现在又开始作践她了。

    贾珩拿起一本书,翻阅书籍,见着其上记载的文字,心神不由微动几许。

    凤姐心头虽然颇为无奈一些,但也只能俯首而侍,只是时而抬起凤眸,有些恼怒地瞪着那少年。

    随着时间如水流逝,贾珩眉头时皱时舒,垂眸看向那艳丽脸蛋儿,赫然已是红若烟霞的丽人,那双丹凤眼中却是现出一抹羞恼之色,柔声道:“好了,咱们别气鼓鼓了。”

    凤姐吊梢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丹凤眼莹润如水,柔声道:“你就知道作践人,也不见你服侍服侍我。”

    贾珩:“……”

    这真是痴心妄想了。

    也就是甜妞儿才能让他安心侍奉。

    凤姐见那少年不答话,如何不知是不答应,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冷哼一声,心头不由生着闷气。

    说来说去,不就是嫌弃她已经嫁为人妇?

    贾珩轻轻拉过凤姐的纤纤素手,轻声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晚一些还有事儿呢。”

    凤姐腻哼一声,说道:“别碰老娘,老娘也腻了。”

    贾珩:“???”

    真有凤姐的,真不愧是嬉笑怒骂的性子,魔法对轰是吧?

    贾珩拥过丽人的丰腴娇躯,窸窸窣窣之间,沉静目光闪了闪,柔声道:“口是心非,你自己瞧瞧?”

    上面那张嘴说着腻了,下面那张嘴却不答应。

    这只怕在他进入凹晶馆之前就已思念的眼泪汪汪了。

    看来真是太想他了。

    凤姐丹凤眼微微眯起,看向那少年的食中二指,艳丽的瓜子脸蛋儿上满是娇羞,腻哼一声,只觉心神有些羞恼不胜。

    然而,还未说完,却觉心神一震,继而听到古怪的声音,丽人瞪了一眼那少年,嗔怒道:“你…你……”

    后面的话语,就没有再说出口,就已经是山河破碎风飘絮,娇躯浮沉雨打萍。

    凤姐柳叶细眉之下,那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中,不由响起一声轻哼,就听到耳畔那少年,道:“凤嫂子,再过十来天,我就要前往九边和山东一趟。”

    凤姐柳梢细眉之下,莹润美眸恍若蒙起一层朦胧雾气,而声音之中似有些婉转、娇媚,说道:“又要走?”

    贾珩道:“一直在京中也不大好,再过几天,京营骑军应该押解着豪格的囚车,从山东过来。”

    凤姐心头一惊,视线忽而高了几许,美眸目光落在那窗外的重峦叠嶂上,晶莹剔透的芳心中不由微微一跳,暗道,这个冤家又把着她,真是…也不怕伤着了。

    贾珩忽而低声说道:“这次大赦,如果没有遇赦不赦,按说是能够将琏二哥赦还回来的。”

    凤姐此刻听到身后之人提及贾琏之名,心头就不由一紧,颤声说道:“珩兄弟,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贾珩心头倒也觉得有趣,低声道:“凤嫂子还没回答我,我与琏二……”

    后面的声音,外人就不大能听得清,只在耳畔低语。

    凤姐那张汗津津的粉腻玉颊,羞臊通红,绮艳如霞,只觉心头阵阵发紧,这都是什么话?

    贾珩低声问道:“凤嫂子,琏二哥似乎有龙阳之好?”

    凤姐也不应,想要冷哼一声,但话语到了嘴边儿,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嗔恼之意,只是目光愈发紧了紧,呼吸也略有几许急促。

    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非要提那人做什么?

    贾珩托着丰盈雪圆,熠熠妙目之中不由现出一抹讶异,柔声道:“真是委屈凤嫂子了,凤嫂子难道就不想报复他一下?”

    说着,将丽人放下娇躯而来。

    凤姐冷哼一声,柔声道:“能有什么报复?”

    而后,却见那少年已将自己放下身来,忽而心下一空,道:“你怎么拿…”

    话音未落,凤姐妍丽、丰艳的玉颜倏然一变,目中不由一抹惊惶之色。

    什么情况?

    贾珩面色沉静,似是另辟蹊径,道:“凤嫂子,就是这般报复。”

    凤姐吊梢眉挑了挑,目中不由闪过一抹惶恐,惊声道:“别,别…别闹。”

    说话之间,却见那少年已经搂着自家丰腴娇躯,心神不由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正在这时,美眸瞪大几许。

    这……

    贾珩低声道:“凤嫂子,如何?可是报复了?”

    凤姐眉头紧蹙,美眸瞪大,几乎欲哭无泪,颤声道:“你…”

    贾珩眉头皱了皱,心神微微一动,也没有太过分,而是分散着凤姐的注意力。

    毕竟,这件事儿更多是心理上的一种征服,凤姐又不是男人,思维构造不一样,更倾向于感情思维,故而,可能实在难以与他共情。

    凤姐腻哼一声,原本蹙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贝齿咬着粉唇,娇斥道:“你胡说什么。”

    不知为何,忽而想起当初三河帮掳走贾琏之时,自家一时赌气,说过的话……

    一时间,竟是应在了此处?

    念及此处,丽人吊梢眉之下的丹凤眼现出一抹羞恼之色。

    如果用后世之言,就是多年之前打出的一颗子弹,如今正中了眉心。

    只是见那少年欣喜好奇的样子,凤姐也不多言,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都是命,既然这个冤家喜欢,她就纵他一次也就是了。

    也省得他又说出什么“腻了”之类寒人心的话来。

    凤姐也不多言,任由那少年胡闹着。

    或者说,凤姐已是动了真情,原本就是至情至性的性情。

    也不知多久,凤姐娇躯颤栗,几乎如打摆子般,贾珩面色平静无波,凝眸看向凤姐,温声道:“凤嫂子,好了,委屈你了。”

    让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凤辣子曲意逢迎,的确是让他颇为难得。

    凤姐那张玫红气晕的脸颊刻意板起,冷哼一声,道:“你也就欺负欺负我,珠大嫂怎么没有……”

    说到最后,丽人就陡觉失言,那双狭长、清冽的丹凤眼之中满是躲闪不及之意。

    贾珩闻言,面容微顿,目中现出一抹好奇之色,道:“凤嫂子怎么知道的纨嫂子的?”

    以他“武道大宗师”的听觉,他那天就觉得隐隐有人窥伺。

    凤姐那见着几许凌厉之意的吊梢眉之下,那双晶莹明澈美眸盈盈如水,低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真的以为旁人不知道?”

    真是拿对付她的招式,对付着纨嫂子。

    贾珩这会儿捏着丽人光洁白皙的下巴,正面抱着丽人,再次踏浪而行,说道:“凤嫂子是上次偷瞧见了?”

    凤姐瓜子脸的玉颜微微泛起红晕,暗骂了一声,没好气地掐了一下那少年的胳膊,嗔怪说道:“你真是谁都偷,这大观园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真是都让你嚯嚯完了。”

    也是两人在一块儿闹得久了,这等平日里如夫妻间的亲昵互动,倒也成了家常便饭。

    “和你一样,都是她勾引我的。”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深深,轻声说道。

    凤姐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妩媚气韵流溢的美眸中满是嗔怒之意,腻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贾珩低声道:“你那天又不是没有看见。”

    凤姐眉眼流溢着丝丝妩媚绮韵,酡红玉颜不知何时已是白里透红,环绕住那少年的脖颈,道:“我过门儿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灯。”

    贾珩抱着丽人丰腴款款的腰肢,宽慰说道:“你和她都是同病相怜,又何必恶语相加?”

    凤姐艳丽玉颜几近酡红如醺,陡然沉将下去,倒是让那少年面色恍惚了一下,心头暗呼顶不住。

    而丽人腻哼一声,搂住少年的脖子,说道:“我能说什么恶语?”

    贾珩面色倏变,目光微动,低声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凤姐宛如两条柳叶的吊梢眉稍稍挑起一些,似又生出几许嗔怒,嗔怪说道:“你只顾你自己是吧?”

    刚才那般作践于她,现在就只顾着自己舒坦是吧?

    贾珩道:“你这不是已经差不多了。”

    凤姐冷笑道:“你说呢?一两月不回来一次。”

    丽人说着,忽而在贾珩耳畔低声道:“你这不会是回来以后太过胡闹,已经不……”

    还未说完,丽人遽然而起,丰润玉颜秀媚生波,几乎惊呼一声,鼻翼之中哼哼唧唧不停。

    真就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这位性情泼辣的丽人深谙此理。

    而后,凤姐只觉心神摇曳不定,几如云巅漫步,高一脚、低一脚。

    彼时,盛夏时节,道道日光照耀在湖面上,涟漪圈圈生出,波光粼粼,映照人影。

    而荷花亭亭净植,白里透着一股粉红的花盘,明洁如玉,莹莹澈澈。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凹晶馆外夜幕降临,明月悬于天穹,贾珩拥住凤姐的丰腴腰肢,宽慰说道:“好了,凤嫂子,该吃晚饭了。”

    凤姐秀眉之下,玉颜明艳如霞,一张嘴,声音已经有几许酥软娇媚,轻声说道:“让平儿晚上服侍你吧。”

    这会儿,她身子都有些发软的如面条一样,嗯,她方才真是说错话了。

    贾珩面色默然,低声说道:“明天吧,今个儿真是有些累了。”

    凤姐忍俊不禁,似是嗤笑说道:“你还知道累。”

    贾珩伸出素手轻轻刮了刮凤姐的鼻梁,道:“不是你非胡说八道。”

    凤姐感觉那少年刮着自家鼻梁的宠溺与欣喜,芳心一时间不由甜蜜不胜。

    原本心底深处一丝被贾珩“胡闹”的怨气也渐渐消散许多。

    既是他想那样,依着她就是了。

    ……

    ……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贾珩:倒不是…而是,心神累(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大观园,凹晶馆

    正是夏日时节,凉风习习,晚霞漫天,将两道人影倒映在一架锦绣玻璃屏风之上。

    贾珩轻轻伸手拥住几乎酥软成一团的凤姐,说道:“凤嫂子,现在还好吧。”

    “你说呢?”凤姐两道吊梢眉之下的美眸妩媚流波,几是嗔怒而视,而酥软柔腻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撒娇。

    贾珩抬眸看向凤姐。

    暗道,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他平常也不怎么尝试,也就偶尔一次。

    凤姐整理着衣襟,看向那好整以暇品着香茗的蟒服少年,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痴痴而望,柔声道:“你说我这肚子如是有了,怎么办?”

    一直这样,倒也不是个事儿。

    贾珩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凤姐幽幽说道:“我这将来万一人老珠黄的,膝下也没有个孩子,你说怎么办呢?”

    贾珩轻声说道:“托在平儿的名下,等过了国丧,我就说纳平儿过门。”

    凤姐柳叶细眉之下,眸光莹润如水,低声说道:“平儿也有些想你。”

    贾珩点了点螓首,而后,轻轻唤了一声平儿。

    不大一会儿,平儿快步进得屋内,低声说道:“奶奶。”

    这会儿,贾珩凝眸看向一脸红扑扑的平儿,说道:“平儿,你照顾你家奶奶。”

    这会儿,是得过去洗个澡,这身上各种各样的气味。

    平儿轻轻应了一声是,然后说话间,快步来到凤姐近前,搀扶着花信少妇的肩头,见凤姐蹙眉不展,口中不时嘶了一下,说道:“奶奶,这怎么了。”

    凤姐腻哼一声,柔声说道:“还不是那个冤家?他就是个没良心的,天天作践人玩。”

    平儿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柔声道:“奶奶,傍晚了,也该回去了吧。”

    真是,两人从午后闹到现在才消停,都不累的吗?

    说话之间,贾珩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就这样出了古色古香的凹晶馆,看向前方重檐钩角的凉亭,心头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等这两天,他就去看看李纨,珠大嫂估计也念叨他了。

    栖迟院

    贾珩进入厅堂,甄兰和甄溪正在围着一张桌子叙话。

    “珩大哥,你怎么来了?”抬眸见到贾珩,甄兰眉眼间蒙起喜色,问道。

    贾珩低声道:“过来看看你和溪儿妹妹,准备一些热水,我沐浴一下。”

    甄兰弯弯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府丫鬟。

    贾珩说话之间,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甄溪,柔声道:“溪儿妹妹,过来。”

    甄溪道:“珩大哥,你累不累?”

    说着,来到贾珩身后,帮着贾珩揉捏着两侧肩头,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巴掌大小的脸蛋儿“腾”地羞红如霞,眸光明亮剔透。

    珩大哥这是刚刚从哪过来的?这一身的胭脂气息,只怕痴缠的时间还不短。

    毕竟是经了人事,这位少女倒也能辨明出一些端倪。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抬起,看向甄兰,低声道:“兰儿妹妹,最近怎么样?”

    甄兰眉眼细长,眸光盈盈,说道:“一个人在家不就是看看书,还能有别的什么。”

    想了想,柔声道:“珩大哥,什么时候出京呀?”

    贾珩轻声道:“再有几天吧,这几天多就陪陪你和溪儿妹妹。”

    等出京,应该是潇潇率领京营兵马回来,他再和潇潇一同前往北方查边。

    甄兰容色微顿,柔声道:“珩大哥要先去九边查边,这会儿女真应该都退兵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女真应该是退兵了,九边提出要将京中拨付一批红夷大炮过去,可以策应边事。”

    将红夷大炮拨付给九边边镇,容易有沦落于女真之手的风险。

    甄溪道:“珩大哥,热水准备好了。”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说话之间,贾珩大步前往厢房之中,在丫鬟的侍奉之下,踩着竹榻,举步进入浴桶沐浴,香薰香料随着热气袅袅而起。

    甄溪帮着贾珩搓洗着后背的油泥,那双灵气如溪的秀眉微微蹙起,明眸莹润如水,道:“珩大哥,这后背上怎么被抓的一道道血印子?”

    贾珩道:“溪儿妹妹,莫要管这个了。”

    分明是凤姐在搂着他脖颈之时抓的,血痕道道,每一道都是来自凤姐灵魂的呐喊和吟唱。

    甄兰那张清丽如雪的小脸,玉颜酡红如霞,同样垂眸瞥见那后背上的一道道抓痕,口中腻哼一声,道:“倒也不知是谁这般不心疼珩大哥。”

    贾珩道:“好了,兰妹妹,先洗澡吧。”

    听着那少年语气似乎淡漠几许,甄兰玉容倏变,贝齿咬着粉润唇瓣,心神一时间涌起一股委屈。

    如何不知自己有些多嘴多舌了。

    她毕竟没名没分的,连正式的妾也不是,只是个暖床侍奉的丫鬟罢了。

    贾珩见甄兰面色沉默下来,睁开眼眸,握住甄兰的纤纤素手,笑道:“怎么,又多想了?这小心翼翼的,你累不累?”

    甄兰闻言,娇躯一颤,一颗芳心之中的酸涩散去,轻声道:“珩大哥。”

    贾珩笑道:“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和溪儿妹妹帮我捏捏肩膀吧。”

    他倒不是腰子累,而是心神累。

    更多还是来自崇平帝的猜忌以及宋皇后腹中胎儿降生的压力。

    一旦他与甜妞儿有染的消息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儿,那贾家势必被连根拔起,直接就是天塌地陷,万劫不复。

    这就需要开始谋划自立之路了,可这如何自立?

    现在还是只能忍耐。

    从京营而言,现有人事根本不能妄动,更有李瓒这样的名臣弹压。

    他总不能现在即刻扯旗造反,那天下各省勤王之音四起,讨伐于他。

    因为,事情干的太不地道,天子对他真是殊遇有加。

    女儿和侄女、外甥女纷纷下嫁,从一介布衣封为国公武勋,如果这都能反,那真就是不得人心。

    甄兰“嗯”了一声,凝眸看向那皱眉思索的少年,气度冷峻,脸庞削立峻刻,不由有些怔怔失神。

    珩大哥的确是有些累了呢。

    也不知他这会儿心头正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贾珩沐浴更衣而毕,说道:“兰妹妹,让后厨准备一些饭菜,咱们吃饭吧。”

    甄兰应了一声是,然后吩咐后厨,端上了各种菜肴。

    甄兰帮着贾珩布着一碟碟饭菜,柔声道:“珩大哥刚刚在思索什么?”

    贾珩道:“其实,还是朝堂的事儿。”

    甄兰柳眉弯弯,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朝堂上…珩大哥这次急着出去,是宫里对珩大哥…不信任了?”

    贾珩抬眸看向甄兰,目中现出几许有趣之意,轻笑了下,低声说道:“兰妹妹说说看。”

    见那少年面上全无愠怒之色,甄兰修丽双眉之下,柔声说道:“珩大哥出去避避也好,自珩大哥加封太师以后,不知招多少人嫉恨。”

    少年太师,现在还不显多少能耐,等十年二十年,可能有外戚当国的担忧。

    贾珩握住甄兰的纤纤柔荑,笑了笑,轻声说道:“兰儿真是一位好的贤内助。”

    甄兰眉眼婉丽,清丽玉颊羞红如霞,心头不由涌起阵阵甜蜜之意,柔声说道:“珩大哥,我哪有那么好呀。”

    这还是他头一次夸她是贤内助,她将来有朝一天会成为他的贤内助的。

    甄溪将手中的汤匙,轻轻磕碰一下玉碗,不多时,就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甄溪迎上那少年与自家姐姐的目光注视,心神一颤,羞怯道:“珩大哥,这个汤有些烫了。”

    珩大哥刚刚光顾着和姐姐说话,现在都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贾珩笑了笑,眸光温和地看向甄溪,低声说道:“那溪儿妹妹那就慢慢喝。”

    有时候与这些小女孩儿在一块儿,就是有一种青春旖旎烂漫的气息感染着自己。

    贾珩在甄氏姐妹的陪同下用罢晚饭,上了床榻,品茗叙话。

    甄兰玉颜微怔,柔声说道:“珩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不能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贾珩道:“走一步看一步罢,尽心侍上就是了。”

    甄兰闻听此言,心神微动,却能听出一些潜台词,尽心侍上是否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这会儿,贾珩看向小手窸窸窣窣忙碌的甄溪,轻声说道:“溪儿在做什么呢?”

    真是,姐妹之间有时候也有明争暗斗,比如甄溪时不时找点儿存在感。

    甄溪扬起一张巴掌大的妍丽小脸,脸蛋儿就是红扑扑,丰腻如霞,秀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侍奉珩大哥呀。”

    贾珩:“……”

    瞧瞧他都把溪儿养成什么温婉可人的性子,几乎快成肉…神侍少女了。

    甄兰柔声道:“今个儿,珩大哥累了,溪儿过来侍奉珩大哥。”

    这应该不像是从钗黛那边儿过来的。

    甄溪那巴掌大小的玉颊羞红成霞,绮丽动人,躺在贾珩身侧,将活力、娇软的身躯依偎在那少年的身上。

    那种来自年轻肉体的娇软香玉,贴合在贾珩身上,让贾珩心神也有几许美好流溢。

    贾珩神色微顿,轻轻挽过甄溪的纤纤素手,说道:“好了,既是溪儿妹妹喜欢,那就……”

    他这个年纪,技能冷却时间很短,本身就没有累一说。

    只是不想一场连着一场罢了。

    甄兰闻言,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明眸光芒莹润,柔声道:“珩大哥,你就宠着她吧。”

    真是的,有时候她都不知道珩大哥究竟是喜欢她多一点儿,还是喜欢妹妹多一点儿。

    甄溪那张清丽玉颊已是羞红如霞,绮艳动人,而后就觉里衣之下的娇躯微微一颤,轻哼一声,连忙将颤动的眼睫轻轻闭上,任由那少年轻薄施为。

    芳心却已被甜蜜充斥。

    ……

    ……

    翌日,金鸡破晓,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在东方升起,映照了整个东方天穹。

    而四四方方的庭院中,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大片翠如碧玉的梧桐树叶随风摇曳,树丛之中不时响起知了的声音,衬得清晨静谧无比。

    贾珩转眸看向身旁恬然入睡的甄兰和甄溪,起得身来,推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而后,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之下,离了宁国府,前往京营所在的驻地。

    贾珩说话之间,阔步进入中军营房,抬眸看向自条案主之后迎将前来的魏王陈然,说道:“魏王殿下过来了。”

    见到陈然,难免就联想到大慈恩寺中的大雁塔上,那天下至尊至贵的一国之母屈尊纡贵,侍奉于他的场景。

    安能摧眉折腰侍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其实,世间许多事儿,在摒弃了基础的感官之欲以后,真是心理上的成就感更强一些。

    尤其是甜妞儿那“不情不愿”,实际乐在其中的纠结、欢喜,在蹙眉抬头,美眸顾盼生波的瞬间,让人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真是非身处其中之人,不可体会其中之美妙。

    与魏王陈然寒暄已罢,贾珩又问道:“王爷这几天在京营待的可还习惯?”

    只怕是习惯的不得了。

    魏王陈然目中涌起丝丝缕缕的喜意,温声道:“卫国公,这几天,京营军卒作训事务,皆是如指臂使。”

    这几天,单以魏王崇平帝嫡元之子的身份,显然能够聚集到一些将校人心,不少中低阶将校都纷纷汇聚在魏王身边儿。

    这一幕,自然让魏王心头窃喜莫名。

    就在这时,锦衣亲卫李述进入军帐,抱拳道:“都督,辽东方面的飞鸽传书。”

    说着,将手中的短笺放在贾珩的手里。

    魏王诧异了下,好奇目光渐渐落在那少年的脸上,说道:“子钰。”

    贾珩阅览完手中的笺纸,眉头不由紧锁几许,迎着魏王的目光注视,沉声道:“女真方面向倭国出兵了?”

    魏王朗声道:“这是怎么说?”

    可以说,魏王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参知政事,提升自己的机会。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微微一动,温声道:“女真派出八旗精锐与朝鲜水师一道前往征讨倭国。”

    其实,至此,大汉基本实现当初《平虏策》中所言的第二个阶段,战略相持阶段。

    现在就是与女真的战略相持阶段,下一个阶段就是战略反攻,一举打败辽东,功封郡王。

    魏王俊朗、白皙的面容上现出明悟之色,目光熠熠而闪,轻声道:“那子钰先前所言,筹建海师,以观女真征讨争锋,也是此由?”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不管是遏敌归路,还是渔翁得利,海上是打开我大汉与女真反攻的第一枪,等重新斩断朝鲜与女真的臂膀一体,就可水陆夹攻。”

    因为,现在的汉军还不具备深入辽东,犁庭扫穴的庞大力量。

    魏王朗声道:“子钰所言,诚是金石之论,小王听子钰之言,如今只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这大抵就是老成谋国之臣。

    贾珩道:“如今时不我待,等山东方面的京营大军赶来,就可前往九边巡查。”

    魏王皱紧的眉头之下,沉静目光中不由现出一抹喜色,低声道:“子钰,父皇已经允准了。”

    这段时间,虽然是短短几天,但却觉得受益匪浅。

    魏王陈然柔声道:“子钰,如果朝鲜重新臣服我大汉麾下,是否就可派兵出征辽东?”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彼时,水陆并进,一举拿下辽东,那时大汉再无边患,再造中兴盛世,为期不远。”

    嗯,这个水陆并进,倒是不由让他想起了凹晶馆中的凤姐。

    魏王陈然身旁的邓纬,抬眸看向那面容清隽、目光锐利的少年,心头啧啧称奇。

    贾珩的《平虏策》,这位魏王的谋主自是熟读多遍的,因此如今反复印证,更觉得深谋远虑。

    这就是经天纬地之才的国士!

    邓纬灰白眉头之下,那双苍老眼眸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少年,心头不由生出一股英雄相惜之感。

    当初的《平虏策》,如今重读,可谓步步应验。

    魏王面容现出一抹了然之色,不由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啊,也不过短短几年,大汉也有了中兴之象。”

    如他登基以后,必然要做中兴之主,威震四夷,成就一代圣皇!

    不过,眼前他这位妹夫,的确是罕有的治世能臣,也就是他能稍稍驾驭的住。

    如是楚王,因是庶子,出身不行,身后没有诸般势力帮衬,根本就制衡不住。

    今个儿,他去跟母后请安之时,母后还特意屏退了左右叮嘱他,贾子钰心向于他,平时可以多加请教。

    嗯,其实,就有点儿像,“然儿,贾叔叔是妈咪最好的朋友,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多向你贾叔叔请教。”的既视感。

    ……

    ……

    就在贾珩与魏王描绘大汉中兴蓝图之时,与大汉一衣带水的倭国,长门——

    蔚蓝苍穹之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时而有几只海鸥飞掠过天空,掠过海平面,响起“嘎嘎”之音。

    而几个倭人正在沿海晒着渔网,偶尔有穿着木屐的小娃依门而望,唤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海滩之上的一个倭人忽而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现出一片帆影,倭人三五成群,驻足眺望着,待见得上面朝鲜水师悬挂的旗帜,脸上神色不由大乱。

    倭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没有多大一会儿,岸上顿时引起一阵骚乱式的恐慌。

    而那些桅杆高立的船只渐渐抵近岛屿海疆。

    大批八旗精锐自舟船上下来,脸上密布着凶神恶煞之气,纷纷抽出腰间的马刀,开始朝着身形矮小的倭人四处厮杀。

    顿时阵阵哭爹喊娘之声响起,没有多大一会儿,身披一袭泡钉铜甲的八旗锐士,开始在岛屿上安营扎寨。

    而一艘悬挂着大清龙旗的船只上,鳌拜手持一根单通望远镜,眺望着海岸上的矮墙以及木寨,脸上现出一些得意之色。

    说话之间,鳌拜放下手中的千里眼望远镜,柔声说道:“汉人最会这些奇技淫巧。”

    这只千里眼,正是女真费尽心机从汉境得来的,原本在多尔衮手中,因为鳌拜这次率领水师出征朝鲜,多尔衮特意将单筒望远镜给鳌拜使用。

    “大人,倭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整个倭国。”一旁的副将呼勒图,开口道。

    鳌拜朗声道:“先在岛上安营扎寨,搜刮粮秣,一部分精锐赴周围城镇扫荡,占据一座城池。”

    这时候的日本相比辽东的大清筑城而居,更多还是在山野之间的村镇部落,唯有江户等少数几个城池。

    此刻,德川幕府统治下的倭国,商贸欣欣向荣,海上贸易更是往来如鲫,但面对女真这样一支在平行时空能够建立大清国的精锐之师,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而后,鳌拜率领大批兵马,自长门向整个倭国的周防、安芸等地杀去,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迅速席卷了整个倭国。

祝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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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李纨:珩兄弟怎么能这般对她?(求月票!)

    大观园,稻香村

    傍晚时分,天气燥热难当,天穹之上云层舒卷,大团如墨乌云自南方的天穹迅速运动,向着北方而去。

    时节进入七月之后,天气愈发炎热,暑气高涨,热浪滚滚,不停扑打在脸上,让人汗流浃背。

    就连庭院中一棵棵红杏树上的知了,都在有气无力地嘶叫着。

    而天气如此闷热,显然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而李纨所居的厢房之中——

    李纨这会儿,已是落座在靠着窗户的一张炕几上,手里正自拿着绣花针织绣起春裳。

    曹氏轻笑了下,看向那身形丰腴的丽人,柔声说道:“纨儿,你说他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李纨黛青蛾眉之下,莹然美眸中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柔声道:“许是忙着了吧。”

    其实,她心头何尝不幽怨,那冤家别是玩腻了她的身子吧?

    可以说,两人在一起,当真给李纨各种全新的体验,让原本枯木槁灰般的心境一下子死灰复燃,几如烈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彻底燃尽自己的一切。

    曹氏柔声道:“那应该就是太忙了。”

    就在这时,廊檐下传来丫鬟的声音:“大爷过来了。”

    正在缝制着衣裳的李纨,凝眸望去,秀雅、明丽的玉容上,满是丝丝缕缕的欢喜和甜蜜。

    贾珩进入厢房中,轻声说道:“珠大嫂在屋里的吧?”

    李纨将手中的春裳和针线缓缓放下,盈盈起身,迎上前来,抬眸看向那少年,说道:“珩兄弟,过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纨嫂子,这会儿正在忙什么呢?”

    嗯,女人缝缝补补,大多就是这些东西。

    似乎当着曹氏的面,李纨心头就有些害羞,手中的动作有些扭捏,轻声说道:“给兰哥儿做两件衣裳。”

    贾珩也不好拆穿,从衣裳大小倒更像是给他做的,轻声说道:“正要与纨嫂子说说兰哥的进学的事儿。”

    曹氏笑了笑,低声说道:“珩兄弟,你们在这儿说话,我去外面看看。”

    贾珩点了点头,目送着曹氏离去,来到炕榻之前,看向那一身素雅衣裙的丽人,眉眼如画,气质淡雅如菊。

    贾珩拉过李纨的纤纤素手,轻声说道:“纨嫂子。”

    李纨玉颜微顿,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珩兄弟,唔”

    却见那少年已是将温软气息凑近而来,扑打在粉腻如雪的脸蛋儿上。

    他还是那般霸道,应该是没有腻了她的身子的。

    李纨此刻感受着那少年的热烈一如往日,芳心也涌起一股羞臊之意,紧紧搂着贾珩的脖子,迅速而热烈地回应着,恍若一壶醇厚的老酒,历久弥香,醇厚甘甜。

    贾珩凝眸看向玉容秀雅、明丽的李纨,目光怔怔而视,柔声道:“纨儿想我了没?”

    李纨眉眼低垂而下,原是二十六七岁的丽人,秀美脸蛋儿上满是少女般的娇羞,柔声道:“想。”

    如果是以前的妇人,肯定不会如此直白而言,但两人如今各种花样的体验,充分徜徉于情欲之中,早已形同夫妻。

    贾珩伸手搂住李纨的丰腴腰肢,支支吾吾道:“纨嫂子,兰哥儿的前程,你放心就好了。”

    李纨“嗯”了一声,看向那几同孩童寸寸蚕食的少年,柔润如水的目光,在那坚毅眉锋之下的脸庞上停留了几下,实难与那个在外间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少年武侯联想一起。

    只觉心中也有几许好笑或者说自得。

    原来,他是这般喜欢她的身子的,这痴迷的样子实在让人说不出话来。

    但还没有多久,李纨就觉得娇躯颤栗不停,秀颈微微扬起,粉腻玉颊羞红如霞,那双狭长、妩媚流波的美眸中现出的丝丝缕缕情欲的浪潮。

    贾珩轻轻捏着李纨光洁圆润的下巴,揽住李纨丰腴玲珑的娇躯,柔声说道:“纨嫂子,咱们去里厢说话吧。”

    李纨此刻娇躯酥软成一团,几乎瘫软如泥,被贾珩轻轻相拥着,来到一方锦绣屏风围挡遮掩的里厢。

    贾珩轻轻撩起丽人的衣裙,因是夏季,裙裳轻薄纤美而不见丝毫织绣图案。

    李纨秀雅明丽玉容微微泛起红晕,莹润美眸中满是媚意流转,颤声说道:“珩兄弟,这天还没黑呢。”

    贾珩附耳噙住那莹润的耳垂,低声说道:“没事儿,纨嫂子闭上眼睛就好了。”

    李纨芳心欢喜,轻轻腻哼了一声,任由那少年善解人意。

    而后,就觉得阵阵熟悉的触感抵近至唇,而后那熟悉的充盈,一时间填满了内心。

    贾珩轻笑了下,附耳道:“纨嫂子早就对我想的泪眼汪汪了吧。”

    李纨娇躯轻轻一颤,鼻翼之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呢喃,玉容玫红气晕圈圈。

    此刻,就在两人痴缠至极之时,此刻,廊檐之下的曹氏,抬眸看向里厢正在叙话的两人。

    心头不由现出阵阵羡慕。

    这守寡的日子实在不好熬。

    “娘亲,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李纹和李绮的声音,小姑娘的声音俏皮而灵动,恍若山泉叮咚,清越交鸣。

    李纹一袭淡蓝色衣裙,乌青秀发梳成一道云髻,一根花绳将秀发束起,秀丽妩媚的眉眼之间满是灵动和欣喜。

    李绮打扮上则要明艳一些,身着一袭桃红对襟袄裙,秀发之间别着的一根珠钗,熠熠生辉。

    曹氏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随口说道:“看你珩大哥和纨……嗯?”

    忽而心有所觉,猛然转过头来,目光抬眸看向李纹,声音几乎都有些打颤儿,说道:“纹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纹与李绮忍不住凑近而看,忽而听到浅吟低唱之声自厢房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喃喃说道:“这……”

    旋即,少女不知为何,就觉脸颊阵阵发烫,而娇躯不由现出酥软、柔腻之意。

    这是纨姐姐的声音?还有男人……

    李纹和李绮平常也是读了不少书的,冰肌玉肤的白腻玉颜,已是彤红如霞。

    而厢房之中的贾珩,正自抱着李纨,自是感受到那花信少妇白腻肌肤的颤栗,目光更是紧了紧,讶异问道:“纨嫂子这是?”

    李纨有时候也挺有趣的。

    李纨柳叶秀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颤声说道:“子钰,别…别闹了,外面来人了。”

    她这以后还要怎么去见纹儿、绮儿,念及此处,丽人连忙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但也不知为何,那人似乎更有兴致了一般。

    李纨如十五个吊桶打水,柳眉之下的美眸,眼角不时现出丝丝缕缕的绮韵。

    贾珩心头微微一动,忽而抱着李纨挨着窗户就近而去,听到曹氏与自家两个女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心神之中,不由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应该给李纨一些别样的震撼。

    就在这时,只听李纨轻轻腻哼一声,连忙抿住了粉润微微的唇瓣。

    李纨白皙玉颜早已明媚如霞,那一颗芳心不由大急,只觉娇躯颤栗,绵软一团。

    珩兄弟怎么能这般对她?

    这让她以后怎么活?

    忽觉一股抑制不住的内急之意涌来。

    贾珩也不多言,抱着丽人丰腴玲珑的娇躯,逐渐接近窗户所在的方位,那边儿有一方漆木几案。

    而一墙之隔的李纹和李绮正在与曹氏叙话,忽而听到那近在一道窗户之后的缠绵之音。

    两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顿时“腾”地红若胭脂。

    曹氏也红了一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脸蛋儿,暗暗啐了一口,真是一对儿狗男女,蜜里调油。

    转而将目光投向李纹和李绮,柔声说道:“纹儿,绮儿,你们快回房看书去罢。”

    “娘亲,嗯。”李纹和李绮对视一眼,娇躯已是柔软一团,粉唇莹润微微,不知为何竟有些…内急。

    曹氏轻轻抚着两个小丫头的肩头,笑了笑道:“好了,快去吧,等过了明年,也让你们许给你们珩大哥。”

    李纹、李绮:“……”

    许给珩大哥?

    李纹与李绮芳心微微一颤,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只留下仓皇失措的身影。

    难道过了明年,她们也让珩大哥这般欺负?

    而厢房之中,贾珩正自抱着李纨的丰腴娇躯,感受那一抹温润细腻。

    只觉比往日更为难以言说的一种船新体验,目光看向在雕花窗棂上轻轻流淌的晶莹,心头暗道,真是极品。

    李纨弯弯柳叶秀眉,那双沁润着莹莹波光的美眸,微微张开一线,秀丽脸颊白里透红,因是夏日,暑气炎热,在汗津津的秀发贴合鬓角一侧,汗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也不知多久,贾珩抱着李纨,怀中的娇娃明媚不胜,问道:“纨儿,唤两声夫君听听吧。”

    李纨弯弯秀眉之下,美眸恍惚之间,怔怔失神,已有几许意识迷糊,樱颗贝齿咬着樱唇,颤声道:“夫君,夫君。”

    此言一出,李纨螓首之上别着的珠钗流苏轻轻晃动不停,芳心砰砰不停,宛如斩断了困缚身心的枷锁,从此身心只属一人。

    贾珩神色微顿,轻轻抚着李纨鬓角的一缕秀发,柔声道:“纨儿,我与贾珠族兄比…”

    后面的话就在丽人耳畔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调谑意韵。

    “子钰你,你啊……”李纨秀眉之下,心神渐渐迷离不已,美眸怔怔失神,胡乱应着。

    但感受到那尚留在身体之内的少年气息,竟有江河再起,卷土重来之势,李纨连忙睁开眼眸,灯火映照下,秀雅脸颊酡红如醺,颤声道:“子钰…好了吧?”

    然而,那令自己面红耳赤的声音在耳畔带着一股韵律地响起,几乎让丽人心神又是一颤。

    而窗外忽而“咔嚓”一声,天地皆白,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酝酿许久的风雨刚刚停下,竟再次哗啦啦落下,拍打在庭院中的嶙峋山石,亭台楼阁上,似乎也将空气中的燥热也一并带走。

    也不知多久,夜幕低垂,天色漆黑如墨,唯有暴雨不停降下,拍打庭院中的红杏树,树枝在风影中摇曳不停。

    素云和碧月红着一张青涩、明丽的脸蛋儿,朱红碧甍的廊檐上,换上一盏盏灯笼,灯火摇曳,晕洒下一片片橘黄光影。

    贾珩看向脸颊玫红气晕团团的李纨,低声说道:“纨嫂子,该吃晚饭吧。”

    此刻,李纨那张清莹如玉的脸颊酡红如醺,乖巧地“嗯”应了一声,声音甜腻而酥软。

    贾珩而后也没有多言,离了厢房,返回栖迟院。

    ……

    ……

    神京,灞桥城门

    时光匆匆,如水而逝,随着时间无声无息而去,也逐渐到了征讨山东的京营大军返归之时,陈潇率领京营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京城。

    而此刻,崇平帝也与群臣在城头上等候着,眺望着平坦、笔直官道的尽头。

    这本身也是一种收拢军心之举。

    陈潇以及京营的将校,率领数万大军,铁骑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向着巍峨的京城而去。

    旗帜如林,遮天蔽日,宛如一团赤焰席卷而来,一匹匹战马上的骑士盔明甲亮,神采奕奕。

    手里挽着一根马缰,腰间悬配的一把把雁翎刀似乎隐隐带着冰冷煞气,这是一支休整过的胜利之师。

    贾珩拿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看向那一面绣着“汉”字旗帜的马匹上的骑将,黑色山字官帽之下,丽人英姿飒爽,风采绝伦,顾盼生姿。

    潇潇的明艳绝伦风姿,的确是非常人可比。

    此刻,巍峨高耸的城门楼上,崇平帝就立身在一架撑开的淡黄色伞盖之下,目光远眺那浩浩荡荡的骑军队伍,心头难免涌起一股万丈豪情。

    有如此强军,大汉何愁不能中兴?

    随着鼓声“咚咚”而响,大军在城门一箭之地开外立定,大批骑军“刷刷”地下得马来,朝着城门楼上的明黄色伞盖行礼,高声说道:“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齐划一,浑厚有力,带着一股穿透寰宇的清亮剔透。

    崇平帝听着四方响起的山呼万岁的声音,那张威严、肃然的面容上,现出一股欣然自得之意。

    “诸位将士,平身。”崇平帝朗声说道。

    随着一旁的大汉将军,开始高声喊着,顿时下方众将校纷纷起身。

    整个下马过程,秩序井然,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坚若磐石的感觉。

    魏王陈然同样面颊潮红地看着下方鹰扬武烈的骑军,不由为之一阵眼热,如果他能掌握这支骑军,或者能够得彼等效力,该是何等滋味?

    楚王在不远处伫立眺望,脸上同样有欣然之色流溢而出。

    唯有内阁首辅李瓒,眉头紧皱,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担忧。

    京营中,唯果勇营勇武之力当为翘楚,十二团营不少都是果勇营出身的将校,长此以往,卫国公对京营渗透至深,恐有陈桥之事。

    不过,陛下对卫国公已心生愧疚,再行分化、拉拢之道,极容易引起君臣翁婿相疑。

    而且,辽东女真方面,也多有依仗卫国公之力。

    贾珩此刻倒是没有这般多,而两道锐利剑眉之下,那双清眸则更多是落在陈潇的脸上,一段时间不见潇潇,还真有些想念她。

    倒也不是床帏之间的乐趣,而是就这么一个人,想听她说说话。

    媳妇儿再漂亮,也有腻的一天,更多还是与其相处中的独特体验,那是旁人都代替不了的体验。

    不大一会儿,崇平帝率领着一众臣僚下了城门楼,看向那骑在马上的乐安郡主,近距离观之,倒也为其英气所慑。

    崇平帝瘦松眉皱了皱,心头暗道,真是大有乃父之风,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当初偏偏许了子钰,否则,反而能够制衡子钰。

    陈潇翻身下了马匹,和蔡权等一众将校,来到近前,瞥了一眼那目中似是现出思念之意的蟒服少年,抱拳道:“乐安见过圣上。”

    “乐安请起。”崇平帝瘦削而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和煦笑意,目光如同看着侄女,说道:“这一路辛苦了,朕在熙和宫中准备了一些酒菜,你也过去用一些。”

    陈潇清冷气质流溢的柳叶眉下,清眸眸光平静无波,柔声道:“多谢圣上。”

    心绪之中,却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

    眼前之人当年算计了太子、赵王、父王,如今却赐死自己的长子,倒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崇平帝面上现出期待之色,问道:“那豪格呢?”

    陈潇语气平静无波,柔声说道:“回圣上,此刻就在囚车上面,已经押赴而来。”

    此刻,崇平帝极目远眺,可见那一辆木质囚车,缓缓驶将过来,只见囚车四方有一队队京营将校捉刀护卫,军容严整,神情冷峻。

    此刻,豪格似乎留意到那一道目光注视,抬起蓬松头发下的一张粗犷、黢黑面容,目中满是凶戾之芒。

    汉人的狗皇帝,他恨不得现在挥舞马刀,取其首级!

    此刻,豪格又将恨恨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心头已是怨毒之甚。

    崇平帝远远瞥向那囚车之内的中年亲王,说道:“子钰,他就是女真的肃亲王豪格?”

    此刻,心头的万丈豪情更是抑制不住。

    自崇平十四年以来,多少女真亲王、贵族都将身家性命留在了大汉,如今女真与大汉攻守之势异也,大汉从此扬眉吐气。

    贾珩目光投向豪格,高声道:“陛下,此人正是豪格,就在粤海之战的时候,豪格领舟船前往撺掇在台湾的荷兰红夷进犯我大汉疆土,当初曾被微臣断其一臂,而后又潜入山东,与陈渊所率领的白莲妖人一同试图搅乱我山东局势,其人凶狠、乖戾一如虎狼,当有所震服。”

    崇平帝温声道:“能够落网成擒,实是不容易。”

    贾珩拱手说道:“全赖圣上运筹帷幄,将校士卒用命效死,方能迅速平定山东之乱。”

    崇平帝瘦松眉挑了挑,目光咄咄而视,冷声道:“豪格此人祸乱我大汉,不知多少年,正该明正典刑,告慰列祖列宗,戴权,让锦衣府押送至诏狱,听候发落!”

    戴权应命一声,然后,吩咐着内卫去了。

    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温声道:“诸位将校先行进城吧。”

    而后,大批将校陪同着崇平帝以及文武群臣,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

    随着一众将校进城,凯旋的数万骑军也在留守将校的率领下,前往京营驻地。

    ……

    ……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卫国公的身世!

    熙和宫

    此刻,殿中澄莹如水的玉阶上,穿行着一个个内监和宫女,也放着一张张矮凳高几,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肴,香气四溢。

    因为,正处国丧之时,殿中倒也没有什么翩跹起飞的歌舞,一切都在较为庄严、肃穆的气氛中进行。

    崇平帝在条案之后居中而坐,沉静目光掠向下方的一众文武群臣,清声说道:“诸位将士为国南征北战,从北疆草原至西北大漠,奔波劳苦,鞍马劳顿,朕敬诸位将士一杯。”

    “臣等不敢,臣等敬圣上一杯。”

    下方一众将校,连忙道着不敢,纷纷举杯应和。

    崇平帝抬眸看向贾珩,轻声说道:“子钰,这二年,京营骑卒将校往来奔波,这次回来当好好休整休整。”

    贾珩放下酒盅,拱手道:“微臣也有此意,以后与女真争锋,更多还是用舟船海师。”

    天子这显然是在当着一众京营骑将的面,延揽人心,可以想见,等他离开神京之后,这样“挖墙角”的事情必然层出不穷。

    于是这般,=而宫廷饮宴,就在这般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进行下去。

    一众文武群臣,也从前日忠顺王父子谋反,齐王陈澄被赐死的大案中,渐渐定下心神。

    大抵是满天的乌云应该是彻底散了。

    贾珩此刻提起酒壶,斟酒畅饮,小口酌酒不停,就这样饮宴,在一众文武群臣的心思各异之中度过而去。

    待到贾珩离了熙和宫,看向那一袭织绣蟒袍的陈潇,轻笑了下,说道:“潇潇,这次领兵回来,风尘仆仆,你累不累?”

    陈潇柳眉挑了挑,清眸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轻哼一声,问道:“你说呢?”

    她在前线领兵打仗,他在家里多半就是流连花丛,耽迷情爱,快要记不得她是哪个吧?

    贾珩伸手挽住陈潇的纤纤柔荑,目光盯着少女的清眸,道:“潇潇,咱们回家吧。”

    不用说,潇潇现在正在心底各种腹诽于他。

    陈潇压下心头的浮想联翩,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一条青砖铺就、两侧朱色宫墙高立的宫道,出了朱红漆面的拱形宫门,翻身上马。

    陈潇晶然明眸投向一旁并辔而行的那少年,低声问道:“陈澄在京里被赐死了?”

    贾珩说道:“除陈澄被赐死外,忠顺王父子也被赐死,忠顺王一脉夺爵,至此,这些宗室的毒瘤彻底被根除。”

    潇潇当初刺杀忠顺王陈荣,那大抵就是与忠顺王有仇的,而忠顺王当初也陷害贾家,也算是与贾家有仇。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闪了闪,似有几许怔怔失神,而后回转神思,柔声说道:“你等会儿随我去郡主府上吧。”

    所谓,郡主府就是周王在京城的宅邸,先前已经让陈潇改为乐安郡主府,此刻王府府宅修建的轩峻峥嵘,四方的青墙高立,爬满了如爬山虎一样的藤蔓,葱葱郁郁,开满了青黄色的小花。

    夫妻二人并辔而行,沿着绵长、高立的宫道砖墙,快步向着乐安郡主府而去。

    迎上前来的是一个老仆,朝着陈潇恭谨行礼,低声说道:“郡主,伱回来了。”

    陈潇玉容婉丽,抿了抿粉唇,说道:“诚伯,准备一些酒菜和香烛纸马,等会儿我要祭祖。”

    忠顺王父子亡命,这位周王之女自是要告慰亡父,除此之外,也是将贾珩这位“准女婿”介绍给周王。

    贾珩默默看着这一幕,心神微动。

    说话间,阔步进入厅堂中,然后吩咐着侍女准备热水沐浴洗澡,落座在小几之畔,端起茶盅,轻轻品着香茗。

    贾珩环顾四周的布置,柔声道:“潇潇,这里是当初岳父议事的正厅?”

    陈潇白了一眼那少年,两道修丽双眉之下,那双明澈清眸之中,许多怀念和回忆之色氤氲而起,道:“当年,父王就是在这里与京营的将校商议用兵之策的,我那时候还小,就在屏风那边偷瞧,偷偷听大人的讲话。”

    贾珩抬眸看向那门槛,心神起伏,眸光不由恍惚几分,似乎能够想到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偷偷探出头,而那双灵动如黑葡萄的眼眸,晶莹剔透,惹人瞩目。

    过了一会儿,侍女进来厅堂,凝眸看向那眉眼修长的少女,道:“郡主,洗澡水准备好了。”

    陈潇道:“你在这儿随便看看,我去洗澡了。”

    “嗯,去吧。”

    贾珩放下茶盅,点了点头,目光温煦如初升之阳,轻声道。

    此刻,贾珩来到中堂画的一侧,看向其上书写的文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坚毅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豪迈气韵。

    而在这时,却不由皱了皱眉,不知为何,隐隐感受到一股窥视,细究却不得要领。

    少顷,那窥视之意竟然彻底不见。

    贾珩冷眸目光闪了闪,暗道了一声奇怪。

    而另一侧,陈潇所在的厢房中,陈潇去除身上的裙裳,刚刚沿着木质脚榻,进入浴桶中。

    玫瑰花瓣泡着的洗澡水洗过凝香玉肌,香气馥郁无比。

    陈潇刚刚擦过肩头,刚刚闭上那双狭长、锐利的清眸,忽而冷喝一声,说道:“谁在暗处?”

    “潇儿。”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宛如飞泉流玉的熟悉声音,而后一道黑影自一架锦绣屏风后出来,正是白莲圣母——吴贵人。

    其人脸上蒙上一层白纱,遮挡着那妍美的容颜。

    “师父。”陈潇容色倏变,惊声说道。

    白莲圣母颜微微顿了顿,柔声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陈潇迟疑了下,语气中蕴藏着颇多歉意,道:“师父,山东那边儿,我是听令行事,也没有太多办法。”

    白莲圣母道:“山东那边儿不关你的事儿。”

    陈潇点了点头,又道:“师父,山东起事,太过鲁莽了,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白莲圣母那清丽如白雪的脸蛋儿上蒙起一股怅然若失,低声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知道……无非是形势所迫罢了。”

    说到此处,白莲圣母细而黛青的柳眉挑了挑,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你在他身边儿怎么样?”

    陈潇面色怔了怔,情知白莲圣母在提及贾珩,柔声说道:“他对我挺好的。”

    白莲圣母玉颜微顿,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说,师徒两人根本就没有,有意谈论过贾珩是不是废太子之遗嗣的话题。

    而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陈潇心头生出一股好奇,柔声问道:“师父,你这次过来是?”

    白莲圣母柔声道:“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有告知那位卫国公的身世。”

    陈潇心下讶异,目光蕴藏着好奇之色,说道:“身世?这是怎么一说?”

    白莲圣母柔声道:“卫国公他是废太子旧……”

    “潇潇,在屋里洗澡吗?”

    就在这时,廊檐下隐隐约约传来那少年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一股急促之意,分明是贾珩。

    原来,贾珩想起先前的窥伺之感,故而就过来瞧瞧情况。

    白莲圣母面色倏变几许,身形不由一闪,向着房梁腾挪而去。

    陈潇隔着一架锦绣玻璃的屏风,柔声道:“我正在洗澡,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贾珩笑了笑道:“过来给你洗个澡,瞧你这一路累的?”

    陈潇美眸嗔怪之意密布,没好气道:“你过来,我还能洗好澡?”

    不就是想和她洗个鸳鸯浴?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贾珩皱了皱眉,环视四周,问道:“潇潇,刚才没有听到可疑的动静吧?”

    “能有什么可疑的动静?”陈潇如黛秀眉蹙了蹙,而那秀气、挺直的琼鼻不由腻哼一声,说道:“过来给我搓澡。”

    贾珩:“……”

    真是,不让伺候洗澡的是你,现在让搓澡的也是你。

    想了想,在丽人挑起秀眉的眸光注视之下,快步近前,拿着毛巾擦了擦丽人白腻如雪的肩膀和后背,道:“潇潇,这肌肤是越来越白了。”

    陈潇轻笑了下,说道:“可没有某位雪美人白一些。”

    贾珩:“……”

    陈潇柔声说道:“我不在神京的这段时间,你没有干坏事儿吧?”

    “京中眼线众多,能干什么坏事儿。”贾珩柔声道。

    陈潇轻轻“嗯”了一声,任由那少年搓洗着后背和肩头,柔声说道:“等会儿,咱们去庙里祭祀一下父王。”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此刻,房梁之上,白莲圣母看向那正在与陈潇搓洗着澡的蟒服少年,秀眉微蹙,心思莫名。

    东宫六率的主将苏鸣之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也是命运捉弄,与可卿在一起,算是保卫者太子遗嗣。

    可是却不知真正的仇人是谁,认贼做父。

    贾珩此刻浑然不知暗中窥伺之人的想法,而是给陈潇捏着僵硬的肩头,帮助陈潇舒缓疲劳。

    陈潇秀眉蹙起,微微眯起清眸,芳心已是有些甜蜜不胜,轻声说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贾珩柔声道:“想着你回来,特意练练。”

    就这样,两个人洗了澡,然后快步离了厢房。

    而陈潇则改换上一身藏青色连衣裙,乌青柔顺的秀发渐渐绾成一个精致的飞仙发髻,而光洁如玉的额头之下,清眸不见往日的清冷凌厉,反而多了几许柔润微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贾珩在一旁挽着丽人的纤纤素手,随着陈潇说话之间,来到一座庄严、肃穆的祠堂。

    五间正房轩敞而立,青砖黛瓦,庭前花蒲中种植着烟丽如画的郁郁松柏。

    陈潇与贾珩进入祠堂之中,缓缓行至近前,跪在供案之下的蒲团上,看向那紫檀薰笼之中袅袅而起的青烟。

    贾珩也在一旁跪着,抬眸之间可见灵位木牌正在供案之上摆放,灵位木牌上镌刻着一道道淡金漆字迹,清晰可辨名姓,一块儿是周王的,还有一块儿则是周王妃的。

    陈潇声音哽咽道:“父王,母妃,女儿带着女婿来看你们了。”

    贾珩也陪着陈潇叩首而拜,心头就叹了一口气。

    陈潇柳眉之下,晶然美眸似有几许湿润闪烁,说道:“忠顺王父子已经因罪伏诛,忠顺王一脉除爵,父王的仇已经报了。”

    贾珩轻轻拉了一下丽人的纤纤柔荑,面上神色淡漠。

    而叩拜之礼完成,陈潇也挽着贾珩的纤纤素手,快步出了祠堂。

    待陈潇与贾珩重回厢房落座,贾珩一下子伸手拥住丽人丰腴款款的娇躯,使身形纤美、矫健的丽人坐在自己的怀里。

    其实,刚才看着潇潇洗澡时候,他就已经有些馋她的身子,只是刚才不知为何,潇潇不让他碰着。

    贾珩却不知道,因为陈潇的师父可能就在附近,这位白莲圣母乃是能人异士,屏息敛神,倒未曾让贾珩发现,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陈潇玉容甜美明净,眸光盈盈如水,低声说道:“他封你做太师了?”

    贾珩拥住少女柔软如玉的娇躯,探入衣襟,轻轻摘着丽人怀里的大雪梨,目中现出几许欣然莫名,低声说道:“是的啊。”

    陈潇晶莹如雪的玉容两侧,爬起两朵桃红红晕,也不再说其他,任由那少年亲昵、轻薄。

    陈潇修丽入鬓的双眉蹙了蹙,明眸就有波光涟漪圈圈生出,凝眸看向那凑近而来的少年,柔声道:“那他最近可有猜忌之举?”

    贾珩眉头挑了挑,感受到不改往日的紧致温润,附耳说道:“往锦衣府安插了新的人手,此外,魏楚两藩进了京营,参知兵事,作训兵丁,显然是在行制衡之举,此外,内阁首辅李瓒或许会对京营人事有所调整。”

    陈潇腻哼一声,说道:“这辽东都还没有平灭呢,就已经开始这样防备了?”

    “可能也是…忌惮吧。”贾珩叹了一口气说着。

    他是天子,他也忌惮他贾珩。

    这样说可能有些自吹自擂,但事实如此。

    陈潇默然片刻,清声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贾珩抚了抚玉人粉腻不胜的脸蛋儿,凑至近前,亲了一口那少女的莹润唇瓣,只觉触觉柔润不胜。

    两个人就这样腻着。

    陈潇轻轻拨着那少年的手,柔声道:“山东登莱水师府的穆小王爷曾经提及,女真似乎已经派舟船海师远征倭国。”

    贾珩寻幽探奇,拨弄是非,道:“先前,我与天子提及过此事,打算近期前往九边,以及前往登莱,督促水师,以红夷大炮征讨倭国。”

    陈潇娇躯渐渐滚烫如火,柔声道:“你打算如何应对?”

    “亲自去一趟九边和山东,整饬武备,操演水师。”贾珩道。

    陈潇点了点头,道:“那我随你一同去。”

    贾珩伸手探入丽人裙裳的衣襟,感受着那触感细腻的肌肤,似是正在摘着大雪梨,附耳说道:“嗯,这次之后,先将朝鲜拿下,再行两方钳制。”

    陈潇颤声道:“先前在江南虏寇勾结为乱之时,有朝鲜水师投效了朝廷,可以引为向导。”

    贾珩容色微顿,低声说道:“这次出征朝鲜,我打算将这些人都带上。”

    这几支兵马登岛之后,熟知山川地理,完全可以攻城略地。

    陈潇“嗯”了一声,柔声说道:“你…我快睡着了都。”

    贾珩:“……”

    挑衅是吧?

    这是从凤姐那边儿蔓延到陈潇这边儿了?

    贾珩伸手拍了拍陈潇的浑圆酥翘,柔声道:“那你自己来?”

    陈潇横了一眼那少年,冷声道:“我风尘仆仆的,你忍心折腾我?”

    “好,那我是不忍心。”贾珩说着,轻轻凑至近前。

    ……

    ……

    翌日,天光大亮,晨曦微露,庭院之中鸟语蝉鸣交织一起,衬得清晨愈发幽静。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陈潇,丽人正自睡的香甜、酣然,伸手轻轻捏了捏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柔声道:“潇潇,起床了。”

    陈潇“嘤咛”一声,柳叶细眉之下,盈盈如水的美眸睁开,拢目看向那少年,娇俏声音中带着一股酥腻,柔声问道:“什么时候了?”

    贾珩道:“这会儿,都巳时了。”

    昨日故友重逢,难免也就贪杯了几许,主要是潇潇一直痴缠着他,真是将他当成了工具人。

    陈潇柔声道:“那起床吧。”

    贾珩撑着一条胳膊,起得身来,穿上一身黑红锦缎织绣的蟒服。

    刚刚在厅堂中坐定,用罢早饭,外间锦衣府亲卫李述进入厅堂,开口说道:“都督,仇同知从北平府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知道了。”

    他主要是问一下九边的情形,然后带这位仇同知远去。

    陈潇轻哼一声,说道:“你准备再将他带回北平?”

    贾珩温声道:“他长期负责辽东女真的边情刺探,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这次前往北边儿,魏王也过去。”

    陈潇道:“魏王怎么也过去?”

    贾珩柔声说道:“跟过去学习吧,也算是见识一下边事,宫中已经开始培养两位藩王的治世谋略,经国事务之能。”

    陈潇眸光深深,低声道:“这是已经开始筹谋关要时刻替换了你。”

    贾珩叹了一口气,目光微动,低声道:“这是人之常情,制衡之道乃是帝王心术,倒也没有什么。”

    陈潇轻哼一声,说道:“那你九边和山东谋略朝鲜倒也可行,也算避一避风头,静观其变。”

    真不如一开始,坐观忠顺王父子和齐王陈澄他们再刺杀宫中那位,他再率领兵马拨乱反正。

    那时,他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一举登鼎九五至尊。

    贾珩道:“你就在京城坐镇,省的京城再有其他变故。”

    陈潇柔声道:“现在应该不会,如果再行调整人事,那猜疑之象明显,真就君臣不睦,天下不安了。”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微顿,低声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先看看情况吧。”

    而后,贾珩与陈潇叙了一会儿话,也不再多说其他,而后离了郡主府,转而去向晋阳长公主府。

    因为牵挂着在南省的自家儿子,晋阳长公主打算最近返回金陵南省。

    ……

    ……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贾珩: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晋阳长公主府,后院二层阁楼之上——

    丽人一袭素色衣裙,靠窗而坐,一张晶莹玉容白腻如雪,手里正自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书籍,凝神读着其上的文字。

    夏日原就天长夜短,暑气渐涨,这位丽人素月衣裳轻薄,雪颜肌肤明艳动人,尤其生产之后,身形丰腴玲珑,肌肤白里透红。

    此刻,犹如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晋阳长公主柳叶秀眉之下,美眸眸光微微泛起涟漪清波,柔声说道:“怜雪,你去看看人到哪儿了。”

    怜雪道:“今个儿,珩大爷说是去出迎凯旋大军去了,乐安郡主回来了。”

    晋阳长公主轻轻“嗯”了一声,道:“潇潇?她这个时候,是也该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嬷嬷在外间,低声说道:“殿下,卫国公来了。”

    晋阳长公主秀发梳成的峨髻,黛眉翠郁含烟,而那张白腻如雪的晶莹玉容上现出丝丝缕缕的欣喜,柔声道:“怜雪,你快去迎迎。”

    就见贾珩与陈潇联袂而入,大步进得厅堂中,夫妻二人,一人清冷孤寂,一人纤美明丽,宛如神仙中人。

    晋阳长公主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似嗔似喜,道:“过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嗯,晋阳,我和潇潇过来瞧瞧你,你什么时候南下金陵?”

    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再有三天吧,舟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贾珩近前落座下来,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柔声道:“晋阳,节儿在南省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那个大儿子,生的白白胖胖,他还是挺喜欢的。

    “是啊。”晋阳长公主一张秀美端妍的脸蛋儿,现出阵阵思念之色,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贾珩伸手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玉颜微定,柔声道:“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见着了。”

    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晶莹美眸眸光盈盈如水,看向那少年,关切道:“你不是也要前往九边查边?”

    自与他在一块儿以来,两地分居,聚少离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九边边镇,这次应对女真敌寇以后,在边务协同上,多有前后难以呼应之事。”

    晋阳长公主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些,对了,前天,母后又旁敲侧击打听了,说什么时候将人带过去看看,还有在问本宫是不是生了孩子。”

    提及此事,丽人眉眼中现出一抹甜蜜与羞涩。

    贾珩容色微顿,说道:“那你怎么办?”

    晋阳长公主雍美、端丽的玉颜上现出一丝嗔恼,莹润微微的丹唇轻启,柔声道:“只能先这般拖着,还能怎么样?”

    贾珩说话之间,用手轻轻抚过丽人的肩头,柔声道:“别想这些了,等过二年,与太后娘娘道出实情不迟。”

    晋阳长公主“嗯”了一声,将秀美螓首偎靠在少年的怀中,明眸中满是欣然神色。

    这人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就不知道亲亲她的吗?难道是她生了孩子以后,衰老了一些,所以他不再喜欢她了。

    另一边儿,陈潇端起青瓷杯茶盅,轻轻啜饮了一口,茶香袅袅而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两口子你侬我侬。

    晋阳长公主怅然片刻,这会儿似乎已经反应过来,柳眉倒立,凤眸狭长地看向陈潇,柔声说道:“潇儿怎么还在这儿?”

    她说怎么这人没有亲昵着她,原来潇潇在一边儿等着她呢。

    陈潇轻笑了下,柔声道:“那你们说话,我这就走了。”

    真是,多大年纪了,还如小女孩儿一样,依偎在那人的怀里。

    晋阳长公主轻哼一声,分明捕捉到陈潇脸上的笑意,道:“你看她,真是愈发没大没小的了,你平常也不管教管教她。”

    贾珩道:“你这个当长辈的就不教教她。”

    待陈潇离去,晋阳长公主晶然美眸之内,微波轻漾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潇潇这次带你回来,应是祭祖了吧。”

    贾珩道:“我陪着她去看了周王还有周王妃,潇潇这些年过得也不大快乐。”

    基本,没有感受到父爱和母爱的存在,一直在江湖上漂泊。

    晋阳长公主螓首点了点,柔声道:“母后前天还说她,这些年一直流落江湖,现在性子倒是愈发清冷了,也不大往宫里去了。”

    贾珩道:“我回头说说她,该给太后请安还是要请安的。”

    晋阳长公主美眸眸光流转,反手握住贾珩的手掌,说道:“你平常对她好一些也好,我瞧着倒是好了一些,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一些。”

    贾珩道:“是比以往好了许多。”

    晋阳长公主柳叶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

    贾珩问道:“怎么了?”

    晋阳长公主:“……”

    以往见到她就亲昵的劲头儿哪去了?现在看都不看她是吧?

    “我看你就是嫌弃本宫老了。”晋阳长公主瞪了一眼贾珩,冷哼道。

    贾珩:“???”

    稍稍想了想,倒也渐渐明悟过来,旋即,看向那润光微微的粉唇,低头噙住那两片桃红唇瓣,攫取甘美芬芳。

    真是,倒不是嫌晋阳年纪大,而是都孩儿他妈的老夫老妻,的确没有一开始那种动不动想要抱在一起的新鲜感。

    要不如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晋阳长公主弯弯眼睫不由颤动了下,旋即轻轻搂住那少年的健硕腰身,便于贾珩亲昵。

    而后,又低头看向那少年在自己衣襟的雪堆里打滚儿。

    嗯,回来了,那熟悉的感觉这会儿又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贾珩抱着晋阳长公主的丰腴腰肢,向着里厢而去。

    晋阳长公主秀丽玉容上笼起氤氲之意,不由腻哼一声,道:“本宫还当你腻了呢。”

    贾珩剑眉之下,清眸目光微动,低声道:“晋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腻。”

    “腻了”这种话对甜妞儿和凤姐说说就是了,对曾经扶持他于微末的晋阳长公主而言,却是不舍得说出口的。

    “你这甜言蜜语就去哄别人吧。”晋阳长公主弯弯眉眼之下,丰丽、雍美的玉颊羞红成霞,日渐丰腴款款的娇躯渐渐柔软一团,柔声说道。

    贾珩拥住丽人的丰腴腰肢,柔声道:“晋阳,好了。”

    晋阳长公主柳叶秀眉之下,目光略有几许狐疑地看向那少年,说道:“你先前是不是随着皇嫂去了大慈恩寺?”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就是先前,皇后娘娘到大慈恩寺,正在为腹中孩子祈福。”

    “二人独处,就没有发生一些什么?”晋阳长公主妩媚流波的美眸认真地看向那少年,轻哼一声,低声问道。

    贾珩道:“肚子里都有孩子,能发生一些什么?”

    晋阳长公主冷笑一声,莹润如水美眸乜了一眼那少年,说道:“那就是没有孩子的时候,可以发生一些了?”

    贾珩:“……”

    丽人这言语陷阱真是一套一套的,这就是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就开始变成这样了。

    晋阳长公主盈盈如水美眸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轻声说道:“这会儿没有话说了?”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晋阳长公主轻哼一声,倒是没有说出那句经典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而是美眸莹润生光,没好气道:“行了,别耽误工夫了,本宫想你了。”

    贾珩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搂着容颜端庄、秀美的丽人,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堆着雪人。

    晋阳简单抱着是还要舒服一些,尤其是有了节儿以后,比之甜妞儿也不遑多让。

    也不知多久,晋阳长公主抬眸之间,看向那身后神情悠然的少年,没好气说道:“你这是刚刚和潇潇她们闹过?”

    贾珩一头黑线,什么意思,现在都会激他了是吧?

    他就是体谅晋阳,没想到这还不满意了?

    “抱本宫起来呀。”晋阳长公主回转过秀发葱郁的螓首,那莹润美眸瞪了那少年一眼,眉眼之间满是旁人难以看到的妩媚风韵。

    贾珩一时无语,暗道,真是受不了,都喜欢这个是吧?

    难道这就是吊桥效应?

    ……

    ……

    翌日,神京城

    不知不觉之间,时光匆匆,今天又是到了太庙献俘的日子。

    崇平帝这次似乎颇有兴致,领着一众文武群臣,来到太庙。

    说话间,将豪格以及搅乱山东的李延庆等匪首的首级,收集在一辆车辕高立的马车上,向着太庙所在的位置迅速驶去。

    这在某种程度上,频频参加庆典活动,也是向外间的文武群臣证明自己龙体康健,以安中外人心。

    豪格此刻被手指粗细的一根绳索紧紧捆缚,在几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押运下,来到大汉历代帝王的祖祠之前。

    侍卫连续踢了豪格的腿几下,终于将面有不屈之色的豪格按住跪将下来,而豪格肌肉绷紧,剧烈挣扎着,而嘴里因为堵着一块儿布条,支支吾吾,根本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贾珩瞥了一眼多半是在“骂骂咧咧”的豪格。

    崇平帝意气风发,目光环顾群臣,朗声道:“自崇平十五年,太庙之前不知跪了多少女真的王公大臣,想来足以告慰辽东之战的英灵,还有我大汉的列祖列宗。”

    言及此处,这位中年帝王心神也有几许唏嘘不胜。

    而他崇平天子的赫赫武功,也会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瓒面色肃然,介绍说道:“从多铎,岳讬、豪格,再到和硕特的几位番邦异族的族酋,悉数跪缚于太庙。”

    而能让这些人折戟的卫国公,如何不令天子忌惮?

    崇平帝点了点头,凝眸看向面上神色肃穆,态度恭谨的少年,问道:“子钰。”

    这会儿自是想听听贾珩这位当事人怎么说。

    贾珩拱手说道:“圣上,辽东等一众王公贝勒来日都有跪在太庙臣服的那一天。”

    崇平帝闻言,目光中满是嘉许,朗声道:“朕也欣然见之,子钰此言,朕与子钰共勉。”

    他的身子骨儿一定要撑到那一天,看到大汉从此再无后患之忧。

    而后,率领一众文武群臣向着祠堂而去,就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崇平帝以及诸文武大臣,向着太庙中的陈汉列祖列宗跪拜。

    而祠堂之上,也已摆上了太上皇的灵牌画像。

    待庄严、肃穆的仪式完成,崇平帝这才领着群臣向着宫苑而去。

    这时,一个着织绣图案的飞鱼服,腰间配着绣春刀的大汉,抱拳道:“圣上,奴酋豪格等诸人皆已伏法。”

    崇平帝冷声道:“枭首,于市井街巷示众。”

    仇良拱手称是,转身之间,不由瞥了一眼那身穿蟒服的少年,目光深处现出一道寒光。

    他,仇良,又回来了!

    ……

    ……

    辽东,盛京,宫苑

    正是七月时节,暑气炎热,夏风习习,吹动得凉亭上的帷幔轻轻晃动不停。

    多尔衮正在后花园中坐在凉亭之中,欣赏着庭院中开得娇艳不胜的花卉,而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一只带着指甲套的纤纤素手,捏起一枚黑色棋子,“啪嗒”放在棋坪上。

    随着倭国的战报传至盛京城,整个大清又开始弹冠相庆起来。

    因为女真精锐在倭国连战连捷,攻城掠地无数,而朝鲜方面原本就与倭国是世仇,更是大举派出舟船抢占倭国的岛屿。

    而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也让多尔衮这位大清国的掌舵人,终于挽回了女真连战连败的影响。

    八旗精锐骁勇,依旧天下无敌!

    “十四叔,该你了。”庄妃将棋子放在一方杏黄色棋坪上,秀丽容色顿了顿,柔声道。

    多尔衮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坪上,清声道:“这倭国岛上的香料,都是从南洋转运来的,倒是比咱们深山老林里的香料要好一些,香喷喷的。”

    庄妃这会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清丽玉颜酡红如醺,柔声道:“十四弟喜欢就好。”

    想起眼前这个男人前天晚上,趴在自家身上贪婪嗅着芬芳气息的样子,庄妃心神就有几许莫名羞臊。

    见那丽人眉眼间满是娇羞,多尔衮面带笑意的看向那对面的丽人,问道:“福临最近的功课怎么样?”

    “范先生说,既已读了四书五经,福临就应该学一些兵书战策。”庄妃玉颜微定,柔声道。

    多尔衮赞同道:“是得学一些兵法,如今天下未定,还未到只需守成之君坐镇的时候,将来福临还是要带兵打仗,平定中原的。”

    庄妃闻听此言,芳心甜蜜不胜,妍丽玉容上笑意旖旎如花,说道:“十四弟说的是,我们满人的孩子,气质是不能太过文弱了。”

    这人是惦念他的孩子的,也不枉她先前将身子给他。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太监快步进入厅堂,道:“摄政王,从倭国发来的战报。”

    多尔衮放下手中的棋子,抬起那张坚毅面容,吩咐道:“拿过来,本王看看。”

    那太监说话之间,就将手中的战报递将过去。

    多尔衮阅览而罢,抬起头来,脸上面带笑意的看向庄妃,低声道:“你也看看,鳌拜和阿济格在安芸打败了两万倭军,歼灭近万,基本席卷了整个倭国南部,倭国当真是一片富饶土地,如果能够收揽其民力,跨海横击汉廷山东。”

    这二年在大汉的边境碰得头破血流,而倭国的胜利,无疑如一针强心剂给了女真八旗精锐以莫大的信心。

    庄妃柳叶秀眉之下,一双清澈眸光莹润微微,柔声道:“水陆并进,十四弟当真是好谋略!”

    多尔衮笑了笑道:“说来,还是从那汉廷卫国公的《平虏策》中得来的策疏经验,彼等可以水陆夹攻于我,那我大清也可水陆夹攻于彼。”

    言及最后,这位大清亲王语气倒也有几许敬佩。

    想想南方汉人皇帝即位以来十多年,都是被他大清逼迫的内忧外患,直到这位卫国公出世。

    庄妃细秀而清丽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润媚微微的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那位卫国公的确是非常人可比。”

    多尔衮那张刚毅、威严的面孔上,满是愤愤不平之意,道:“是啊,如非这位卫国公,我大清早就率兵入关,席卷中原。”

    庄妃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十四弟,再说这些倒也于事无补了。”

    多尔衮点了点头,目光咄咄而视,道:“等拿下倭国之后,休整一年,就全面向汉廷开战。”

    那时候,不仅是他们大清,还有西北的准噶尔,藏地的和硕特,都会派兵策应,汉廷势必左支右绌,疲于应对。

    多尔衮说着,转眸看向那恭候而立的内监,高声说道:“去派人知会诸王公大臣,至殿中议事。”

    那内监开口应了一声是,就忙碌去了。

    显德殿

    殿中一众女真高层文武勋贵济济一堂,既有亲王贝勒,也有范文程、邓长春等一众文臣。

    “摄政王到。”

    伴随着内监尖锐而嘶细的声音,就见摄政王多尔衮在几个内监的簇拥下,挑开哗啦啦的珠帘,一下子进入殿中。

    “我等见过摄政王。”在场清国文武群臣,纷纷躬身见礼。

    多尔衮则是落座在一张梨花木制椅子上,目光逡巡下方群臣,一时间恍然有自己身为九五之尊的错觉,朗声道:“诸位平身请起。”

    “谢摄政王。”在场众人纷纷起身,朝着那端坐在褥子上的多尔衮,行了一礼。

    多尔衮道:“阿济格和鳌拜在倭国连战连捷,并且提及倭人根本不堪一击,可见这次海上东进的战略,颇合我大清国情。”

    说着,凝眸看向范宪斗,问道:“范先生,觉得我大清接下来要做什么?”

    范宪斗拱手道:“回摄政王,汉廷知我大清发兵袭取日本,定然从中作梗,而那卫国公肯定会亲自调度。”

    多尔衮道:“范先生的意思是?”

    范宪斗两道灰白眉毛之下,苍老浑浊的眸子中不由现出丝丝缕缕的睿智之芒,道:“以老臣观之,卫国公应该会前往登莱水师坐镇,以红夷大炮,阻挠我大清征讨倭国。”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贾珩既能想出坏女真的事儿,满清高层的智囊自然也能考虑到这一层。

    摄政王多尔衮眉头紧皱,目中现出一抹思量,旋即,高声说道:“汉廷的红夷大炮不可小觑!海师以之驰骋海上,罕有敌手,虽然我们为之监造了一些,但能否比得过汉廷,犹在两可之间,范先生以为当如何应对?”

    范宪斗道:“摄政王,老臣以为当集朝鲜水师和我大清国水师,做好迎敌准备,同时,以老臣观之,汉廷应该不会一开始就出兵阻挠我国打下倭国,而是要等我八旗精锐筋疲力尽,深陷泥沼之中,再坐收渔翁之利。”

    多尔衮沉吟片刻,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范宪斗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说道:“这就是我大清迎敌准备的时间。”

    多尔衮两道粗眉之下,目光怔怔片刻,敬佩道:“范先生真是看穿了汉廷的心思。”

    而殿中其他一众满清王公大臣,脸上同样现出恍然之色。

    范宪斗沉声道:“汉廷先前括台湾之疆土为己国一域,就可见那位卫国公与汉皇有开疆拓土之志,如果倭国没有被我们打烂也就罢了,如今一旦相争,那就能顺势而为,直取倭国,断遏我归路。”

    其实,主要是中原王朝多是认为其他番邦异国不如中原王朝地大物博,费了老劲儿统治,反而劳民伤财。

    多尔衮眉头紧皱,轻声道:“这般一说,这汉廷真是用心歹毒,范先生,你以为应当如何应对?”

    范宪斗朗声说道:“王爷,如今只能积极操演水师,多造炮铳,以备不时之需,以应对汉廷的卫国公派水师断遏归路。”

    多尔衮轻轻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那就依范先生之意,准备舟船水师,督造炮铳。”

    而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济尔哈朗,朗声道:“郑亲王,你督促工部,加快监造红夷大炮,尽快列装舰船。”

    济尔哈朗拱手称是。

    ……

    ……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贾珩:如何不记得?一日不敢或忘。(求月票!)

    神京城,晋阳长公主府

    贾珩却不知辽东的满清高层也对自己的下一步动向有了推断,此刻阁楼二层,周围风影摇曳,梧桐沙沙之声不停。

    贾珩搂着晋阳长公主的丰腴、香软娇躯,轻轻嗅着丽人乌青发丝之间的迷人馨香,心头不由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

    还是晋阳能更多带给他一些温婉如水的大姐姐气息。

    晋阳长公主柳眉弯弯,秀丽如黛,而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这次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道:“节儿再有几个月,快满周岁了吧?”

    晋阳长公主白了一眼那少年,没好气说道:“你还知道?”

    贾珩道:“等我北边事务完成,就前往江南,去看看你们娘俩儿。”

    晋阳长公主伸手捏了捏那少年,柔声道:“那本宫可记住这话了,你到时候可别忘了。”

    真是跟铁打的一样,她先前还担心他周旋于这么多女人之间,会不会力不从心……真是担心了。

    想来也是,他年岁才多大,虚岁不过刚刚十八而已,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断不会如此。

    贾珩轻轻抚着丽人温软如玉的娇躯,柔声说道:“你放心好了,咱们家儿子,我肯定上着心呢。”

    晋阳长公主“嗯”了一声,将那张滚烫如火的妍丽脸蛋儿,紧紧贴靠在少年的胸膛,听着砰砰直跳。

    外间传来知了的蝉鸣,与夏日清凉的晚风交织在一起。

    夫妻二人缠绵悱恻,一夜再无话。

    ……

    ……

    就这样,贾珩与丽人痴缠至午夜时分。

    翌日,清晨时分,云层在天穹之上舒卷来回,丝丝缕缕的曦光照耀在庭院的屋檐上,将大团蒲草光影照耀在屋脊上。

    陈潇柳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凝眸看向那少年,道:“山东那边儿传来飞鸽传书,曲阜那边儿的飞鸽传书,已经抓捕了孔家家主孔懋甲,相关案犯皆已缉捕至狱。”

    贾珩凝眸看向陈潇,点了点头,说道:“孔家人都一网成擒了?”

    陈潇朗声道:“少了孔懋甲的儿子孔有德还有其子,听说泛舟出海,已经逃亡至辽东和朝鲜。”

    贾珩道:“我这就进宫面圣。”

    孔家乃是天下读书人的士林楷模,如今因为牵涉勾结陈渊谋反一案,如果被一下子砍了脑袋,朝中就会有不少科道言官求情。

    当然,也不一定。

    因为,先前的齐王陈澄谋反一案,都察院的科道言官已经被清理过一波,已经涨了记性。

    宫苑之中,内书房

    崇平帝刚刚用罢早饭,放下手中的一双竹筷,抬起头来,目光咄咄,低声道:“子钰来了?”

    宋皇后吩咐着女官过来,将几案上的杯碗筷碟收走,而后,轻轻抚着微微涨起的小腹,感觉着其内生命的孕育。

    暗道,那个小狐狸又来了。

    随着怀孕日久,这位丽人已出现了一些孕吐迹象,每次吐的难受之时,就暗暗啐骂着某人。

    戴权躬身而下,禀告说道:“卫国公递了牌子说是,山东方面还有一些新的情况要给陛下叙说。”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疑惑了下,说道:“请至坤宁宫过来。”

    宋皇后玉颜明丽如霞,柔声说道:“这么早儿,子钰未必吃罢早饭,要不让御膳房再准备一些。”

    崇平帝点了点头,轻声道:“梓潼考虑的是。”

    宋皇后那雍丽、丰美的脸颊两侧不由泛起浅浅红晕,熠熠妙目之中不由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不大一会儿,却见贾珩随着戴权一同进入坤宁宫中。

    此刻,崇平帝目光微动,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也有几许愧疚,唤道:“子钰。”

    贾珩眸光在那雍容华美的丽人脸上一闪而过,旋即,朗声道:“回禀圣上,锦衣府那边儿传来信笺,提及山东孔衍圣公的孔家,与陈渊等白莲教余孽暗通款曲,证据确凿,还请圣上对孔衍圣公问罪发落。”

    崇平帝眉头紧锁,问道:“孔家?”

    “朕想起来了,那位孔懋甲早年曾与废太子以及赵王有旧,朕虑及彼等乃士林楷模,故而网开一面,谁知彼等怙恶不悛,变本加厉!”崇平帝脸色铁青,越说心头越是恼火,沉喝道。

    “陛下。”宋皇后在一旁低声说着,声音珠圆玉润,温柔如水,恍若要抚平崇平帝烦躁的心绪。

    崇平帝瘦削、清颧的面容上,翻涌的怒气向下压了压,道:“明日让诸臣工议一议,共论孔家家主之罪。”

    贾珩拱手称是,刚想拱手告辞,却听到那位中年帝王,开口说道:“子钰,御膳房做了一些点心,你留下来用一些。”

    宋皇后玉颜雪肤丰熟妩媚,轻轻抿了抿粉唇,柔声道:“都是一些甜品。”

    虽然,恨不得骂一骂这个小狐狸,但这会儿仍是有些不忍心。

    贾珩拱手道:“微臣谢圣上。”

    旋即,在戴权搬来的绣墩上落座下来。

    崇平帝问道:“子钰这几天要前往北平查边?”

    宋皇后玉颜微滞,柳叶秀眉之下,目光盈盈如水而视,道:“臣妾正说着呢,然儿这次跟着子钰过去,子钰到了那边儿,也当好好指点指点他才是。”

    贾珩抬起头来,看向那雍美华艳的丽人,轻声说道:“娘娘放心,微臣定然会好好看顾魏王殿下的。”

    怎么说呢?他占了甜妞儿便宜,也当好好看顾一下。

    崇平帝两道瘦松眉之下,锐利目光咄咄而视,问道:“子钰,这次北方诸边镇,在应对女真入侵之时,可有不周不备之处?”

    贾珩道:“诸部协同不齐,才让女真的兵马入得关镇,而后当形成预警机制,从边镇到地方卫所,凡遇敌袭,当迅速通传警情,遥相呼应。”

    崇平帝目光咄咄而视,问道:“子钰打算如何调整?”

    贾珩道:“在边关城墙上建立烽堠、信鸽预警体系,地方卫所一旦发现有警,当及时驰援,而且这一次,女真正在攻略倭国。”

    崇平帝道:“现在的北平经略安府司的帅臣,乃是兵部侍郎邹靖,其人应对是否过于失措了,毕竟是文臣,不通兵法,子钰以为如何呢?”

    在李瓒离开经略安抚司以后,因为北平无战事,遂让原经略安抚司的副经略安抚使邹靖,暂且接掌经略安抚司一职。

    贾珩朗声道:“微臣以为,应该寻韬略不凡的武将或者知兵事、通权变的文臣。”

    崇平帝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轻声道:“不若调任忠靖侯史鼎前往河北,子钰以为是否合适?”

    其实,有些不太想用贾史王薛家族之人,但如今能打仗的人都与眼前他的这位女婿有关。

    再说,史鼎已经担任河南巡抚有些年头儿,不如着其前往北平总揽全局,河南方面再选派楚党中人担任巡抚,也能渐渐削弱眼前少年的影响。

    贾珩道:“圣上,微臣以为忠靖侯史鼎,才具虽有,但独镇一方,机谋应变的能为还是差一些。”

    其实,此刻的河北经略安抚司,更像是直隶总督,可谓天下第一疆臣,比两江总督的位分还要高上一头。

    忠靖侯史鼎其实还行。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但除了忠靖侯史鼎之外,朝中更为无合适武将担任经略安抚司之重,那就以忠靖侯史鼎为帅臣,以邹靖仍为副使,筹措粮草,襄赞军务。”

    贾珩闻听此言,也不多言。

    这时,崇平帝身侧的宋皇后催促了一声,丰润、柔美的脸蛋儿上挂起恬然、明净的笑意,轻声道:“陛下,子钰还没吃早膳呢。”

    崇平帝道:“这么一说,朕还真的有些忘了。”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贾珩继续用饭。

    贾珩用着早膳的甜品,抬眸看了一眼那宋皇后,并不多言,拱手告辞离去。

    ……

    ……

    宁国府,厅堂之中——

    几位衣衫锦绣,身着一袭素色裙裳的丽人,正在叙话,此刻,几位丽人满头珠辉玉丽,浮翠流丹,头上珠钗,熠熠生辉。

    秦可卿正在与尤二姐、尤三姐、尤氏居中而坐,叙说着话,尤氏正在竹篾编就的摇篮旁,看向里厢的女婴。

    只见那女婴粉雕玉琢,肌肤雪嫩,一双大眼睛宛如黑葡萄般晶莹剔透。

    尤氏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只觉一颗芳心几乎都要萌化了,可以说,也早就想要一个孩子。

    正在这时,丫鬟轻哼一声,说道:“珩大奶奶,珩大爷来了。”

    正在叙话之时。

    “夫君这是要走了?”秦可卿宛如柳叶的秀眉,那双晶然美眸柔润如水,低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也就五六天,就要前往北疆去查边了。”

    秦可卿柳叶秀眉之下,美眸莹莹微光,抿了抿润光微微的粉唇,柔声说道:“那夫君一路小心。”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莹润含笑,轻声道:“我先看看女儿。”

    说话之间,来到尤氏近前,凝眸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一股奶香奶气逸散而来,道:“尤嫂子,我抱抱她吧。”

    “嗯。”

    尤氏轻轻应了一声,而那张秀雅、婉丽脸颊两侧浮起两团浅浅红晕,不知为何,再次想起了前日三姐给自己说的话。

    如果再不跟他,再等三五年,她都该老了,她该怎么去瞧他?

    尤氏容色微顿,美眸怔怔而望,心绪莫名。

    贾珩这会儿接过那襁褓中的婴儿,柔声道:“芙儿,让爹爹亲亲。”

    尤氏美眸宛如凝露见着这一幕,玉颊顿时羞红如霞,那一边儿的脸蛋儿,她也刚刚亲昵过,这不是间接……

    贾珩抱着襁褓中的女婴亲昵了一会儿,低声道:“喊声爹爹听听。”

    女婴“咿咿呀呀”地喊着,犹如一张甜美可爱的笑靥,明媚如花。

    贾珩凝眸看着怀中宛如瓷娃娃的女孩儿,心头几乎萌化了不少,亲了一下自家女儿的脸蛋儿。

    逗弄了一会儿女儿,已是暮色四合,夜幕低垂,而梧桐树木的蝉鸣似乎也停了许多。

    贾珩正要挽着秦可卿的纤纤柔荑,前往后院厢房。

    “夫君,我身子今个儿不舒服。”秦可卿那张绮丽玉颜明媚如霞,低声说道:“夫君,这会儿去寻三姐儿吧。”

    贾珩面色愣怔了下,看向丽人那张雍美容颜似乎有着一些倦意,轻声说道:“那好吧。”

    说着,离了秦可卿所在的厢房,穿过一道青砖黛瓦的月亮门洞,来到一间厢房,点着一盏橘黄灯火,灯火柔和如水,铺燃开来。

    贾珩沿着绵长回廊,跨过门槛,进入厢房之中。

    “大爷来了。”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尤三姐笑了笑,轻声说着,然后近前方,挽住了那少年的胳膊。

    贾珩目光温煦,轻笑了下,说道:“过来看看你和二姐儿,二姐儿在屋里吗?”

    其实,二姐那种在床帏之间的温柔可人以及娇羞不胜,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尤二姐听到唤着自己,此刻正在对着一面菱花铜镜卸着头面,闻言,芳心一喜,近前而去,说道:“珩大爷唤我。”

    贾珩笑了笑,道:“是啊,想你了。”

    尤二姐闻听此言,只觉裙裳下的一双纤美笔直的后脚跟并拢了几许,美眸之中微微泛起朦胧雾气,颤声说道:“大爷~”

    贾珩近前,揽过尤二姐的腰肢,柔声道:“咱们到屋里叙话。”

    这会儿,尤三姐那张艳丽、柔美的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轻声道:“大爷不是要走?这几天不定不会到我这边儿了,不妨一同吃点儿酒。”

    贾珩点了点头,心头却不由生出一股狐疑之意。

    上次三姐好像说过类似的话?记不得了。

    贾珩随着尤三姐落座下来,轻声说道:“你这酒菜什么时候准备的?”

    尤三姐道:“我和妹妹没事儿的时候,晚上就时常会喝一点儿酒,说说话。”

    贾珩叮嘱道:“晚上不要吃这么多酒,容易伤着身子。”

    尤三姐听着那少年的关切之语,轻轻“嗯”了一声,柔声说道:“那我听大爷的,以后不喝酒了。”

    尤二姐眉眼柔波潋滟,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下,那桃红唇瓣抿了抿。

    却见那少年投将过来目光,莹润微微,轻声道:“你也一样。”

    尤二姐芳心不由一甜,黛眉之下的明眸害羞垂下,轻轻“嗯”了一声。

    尤三姐提起一旁的清玉流光酒壶,在瓷杯酒盅之中斟了一杯,柔声道:“我敬大爷一杯,祝大爷旗开得胜,再奏凯歌。”

    贾珩也端起手里的酒盅,与尤三姐碰了一杯,笑了笑,说道:“只是去查边,又不是前去打仗。”

    “也是讨个好彩头嘛。”尤三姐柔声说道。

    贾珩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摆这么一出龙门阵,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儿敢瞒着大爷?”尤三姐轻笑了下,声音中蕴藏着娇俏,说道。

    贾珩笑问道:“二姐呢?”

    “啊?”尤二姐正在愣神之中,忙道:“大爷,没有什么事儿啊。”

    贾珩将剑眉之下的清冷目光从尤二姐,重又回到尤三姐的脸蛋儿上,说道:“那咱们喝酒吧。”

    尤二姐端起一杯盛满水酒的酒盅,丽人那张艳丽如霞的脸蛋儿,宛如蒙上了一层石榴红的胭脂红晕。

    又饮了两杯水酒,贾珩轻轻搂过尤二姐与尤三姐,低声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尤三姐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扶着贾珩健硕的腰,凑到那少年的唇瓣,紧紧搂住那少年的脖颈,迎了上去。

    而尤二姐温婉、静美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地看着这一幕,想起先前尤三姐的交代,帮着贾珩更衣。

    不大一会儿,自厢房外的暖阁一路至里厢。

    而最里厢,正在被窝中藏着的尤氏,此刻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真真是魔怔了,怎么就能听三姐的,自己这会儿脱光了衣裳,送上门来了呢。

    丽人那一张粉腻如霞的脸蛋儿,已然是彤彤如火,明媚动人。

    贾珩此刻心神一颤,垂眸看向那尤二姐。

    尤三姐娇笑了下,说道:“大爷,我们姐妹侍奉你吧。”

    贾珩轻轻拉过尤三姐的纤纤素手,而后向着床榻而去。

    大一会儿,裙裳以及腰带已经一路落在地毯上,而贾珩也渐渐抵近帷幔垂下的绣榻。

    其实,隐隐察觉到一些床榻上的异常。

    床榻上有人?

    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就近开盲盒的欣喜莫名。

    嗯,这个思想可要不得。

    而后,尤二姐与尤三姐搀扶着贾珩到了里厢,而后掀开一床锦被,刚刚躺了上去。

    贾珩诧异了下,轻声道:“床上有人。”

    说着,看向那蜷缩成一团、青丝如云的丽人,心神一愣。

    而那宛如牛奶洗过的乳白肌肤在橘黄灯火的映照下,隐隐约约泛起玫红色气韵,低声说道:“尤嫂子,也在这儿?”

    尤氏此刻装死一般,根本不应,只是微微耸动的光滑圆润肩头,犹如白璧无瑕的玉石。

    尤三姐晶然美眸莹润微波,柔声道:“大姐她的心,大爷难道不知道?难道真的忍心大姐守活寡?”

    见那少年沉默不语,一床刺绣鸳鸯的锦被中的丽人,那一颗芳心渐渐沉入谷底,声音已有几许哽咽,说道:“三妹,别说了,我走。”

    说着,撑起一只雪白无暇的藕臂起身。

    丽人此刻已是无语泪先流,一张秀美、明丽的玉颜,赫然梨花带雨。

    贾珩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抚过那光滑圆润的肩头,柔声问道:“大晚上的,来都来了。”

    尤氏:“……”

    原本“哗哗而淌”的泪珠,此刻却已经戛然而止,心头只有一阵茫然失措。

    这都叫什么话?

    什么叫大晚上的,来都来了。

    倒是尤三姐忍俊不禁,“噗呲”一声,妖媚、明艳的脸颊羞红如霞,柔声说道:“珩大哥,这是不能让大姐守活寡。”

    贾珩轻轻扳过尤氏的圆润如玉的肩头,轻哼一声,道:“当年,贾珍是尤嫂子报的信吧?”

    嗯,此刻提起贾珍,似乎心头有些一些难以言说的兴奋。

    尤氏此刻原本正在眼睫紧闭着的美眸,缓缓睁开一线,原本妩媚流波的美眸中尚有泪光点点,看向那面容清峻的少年,低声道:“子钰,你…你还记得?”

    贾珩道:“如何不记得?一日不敢或忘。”

    尤氏刚要说什么,却见那一道温软气息扑打在自家丰润脸蛋儿之上,芳心砰砰直跳,宛如小女孩儿情窦初开的懵动。

    ……

    ……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贾珩:……可还称心如意?(求月票!)

    宁国府,厢房之中

    一架玻璃围挡屏风之上,刺绣着并蒂而开的三朵莲花,花瓣正是争奇斗艳,明媚绝伦,偶尔一股股夏夜凉风过堂而来,吹动得珠帘哗啦啦作响。

    屋外,大团漆黑如墨的乌云遮蔽了一轮大如玉盘的明月,原本皎洁如银的月色褪去许多。

    贾珩剑眉之下,凝眸看向那在自己接吻之后,一张玉颊酡红如醺的丽人,轻轻抚着丽人丰美可人的脸蛋儿,感受到指尖微凉,叹了一口气,说道:“尤嫂子,这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

    尤氏晶莹剔透的芳心,几乎酸涩莫名,弯弯柳叶秀眉之下,那双熠熠而闪的妙目,隐约沁润着点点泪光,这会儿,分明已是泪珠涟涟,梨花带雨。

    这么多年,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吗?

    贾珩轻轻抚过丽人绮艳、丰腻的脸蛋儿,柔声说道:“这些年,真是委屈尤嫂子了。”

    丽人晶莹剔透的芳心不由一颤,只觉娇躯上传来阵阵滚烫之感,此刻与那蟒服少年肌肤相亲,更是有些委屈不胜,柔声说道:“这几年,你为何迟迟不…?”

    就看着她在家中苦熬,看着她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苦苦难眠,如何让她苦苦相候到了这一步?

    感受到丽人的情绪翻涌,贾珩默然了下,道:“那时候,我不大知道尤嫂子心头所想。”

    尤氏此刻感受到里衣衣襟处传来的阵阵异样触觉变幻,芳心当中就有甜蜜涌起,细秀柳眉之下,莹润微微的美眸之中泪光盈盈,不无嗔怪之意说道:“当初给你织围巾的时候,你不知道的吗?”

    此刻,真是百感交集,既有多年苦尽甘来、夙愿得偿的欣喜,又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幽怨怅然,实是难以排解,千头万绪,交织一起。

    贾珩此刻俯首看去,但见那衣襟前的两轮丰盈满月,炽耀白皙,惹目动人,就可感受到一些难以言说的心动。

    不得不说,这姿容几近丰熟的丽人,这番言语的确有两个大道理。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当初虽知尤嫂子心意,但不能妄动,不想尤嫂子竟痴痴相恋这么多年。”

    尤氏闻听此言,芳心愈发委屈,柔声道:“珩兄弟,唔~”

    分明是那少年已然凑近至自家唇边,印在自家丰润唇瓣上,感受那带着几许恣睢和掠夺的占有,丽人芳心不由又惊又喜,而雪肤玉颜,顿时爬起两朵酡红动人的红晕。

    丽人心底忽而生出一念。

    早知道,她早该听三妹的了。

    所以,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而在这时,贾珩伸手轻轻抚起尤氏绮艳如红霞的丰润脸蛋儿,凝眸看向那眉眼秀丽的丽人,心头就有几许异样之意。

    如今尤氏三姝在怀,的确是非寻常之人可比。

    尤三姐笑了笑,不由打趣说道:“二姐儿,我就说吧,她们两个恋奸情热的,这分明是早就凑到了一起了,如今就是藏着掖着,现在可算终于走到一块儿去了。”

    尤二姐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同样因为害羞,而变得绮艳如霞,似是轻轻腻哼了一声,心头也有感动。

    暗道,真是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了合体之缘。

    贾珩此刻就轻轻相拥着尤氏的娇躯,附耳说道:“尤嫂子,这又是三姐儿出的主意吧?”

    尤氏轻轻“嗯”了一声,如云秀发上的金簪轻轻摇动流苏,一下一下扫拂着玉枕。

    尤三姐就是嘴角轻笑了下,声音娇俏中透着一股灵动和明媚,打趣说道:“大爷别浪费时间吧,大姐都等了有一会儿了。”

    贾珩、尤氏:“……”

    这么直接的吗?

    尤氏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羞红成霞,目中就有几许感动。

    三妹也真是的,她才多少工夫。

    贾珩轻轻揽过尤氏的圆润雪白肩头,轻声道:“尤嫂子,不用理她,真真是疯丫头一个。”

    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丽人的泪眼汪汪,似在庆贺重获新生,箪食壶浆,夹道以迎王师。

    尤氏弯弯柳叶细眉下,那双莹然美眸睁开一线,静静看向那少年,感受那流连徘徊的欣然,胸腔中的芳心砰砰跳起,心底满是期待和欢喜。

    贾珩道:“尤嫂子这些年在府中帮着可卿忙里忙外,也没少辛苦,原也该…犒劳犒劳的。”

    嗯,真就是帮着可卿排忧解难。

    如果联想到先前可卿的反常举动,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美人心计。

    尤氏脸颊羞红,暗道,什么犒劳犒劳,这是赏她呢?

    不过丽人原是锯嘴葫芦,倒也没有说什么。

    而后,丽人如黛秀眉蹙了蹙,眸光恍惚之间,似要将那少年的面容拓印至心底,不知为何,原本百感交集的心绪再次浮起,鼻头就微微一酸,不觉再次泪珠盈睫。

    贾珩剑眉倏然扬起,眸光深深,伸手轻轻抚过丽人那张丰润如霞的脸蛋儿,撩起鬓角垂下的一缕汗津津的秀发,柔声道:“你最近怎么样?”

    岁月真是对尤氏温柔以待,不改往日,能够感受到尤氏如少女一般的如花似玉,绵软柔润。

    尤氏晶莹如雪的玉容滚烫如火,芳心已是悸动莫名,口中不由轻哼一声,道:“最近其实还好的。”

    感受到那少年手指之间的宠溺和轻柔,芳心欣然之意难掩。

    贾珩道:“想我了吧?”

    尤氏“嗯”了一声,却已觉惊涛骇浪席卷了身心。

    尤三姐眉眼妩媚流波,轻笑道:“二姐儿,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反而没着没落的,真是媳妇儿娶进门,媒人扔过墙。”

    尤二姐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虽也有同感,但粲然明亮的美眸中满是羞嗔之意。

    大姐这都苦了这么多年,自是先紧着大姐来就是了。

    尤氏娇躯滚烫如火,似是由着那少年亲昵和欺负着,芳心中已是甜蜜不胜。

    而后,就听那少年在耳畔呢喃轻语。

    也不知多久,抬眸之间,恍惚中却见得那少年清峻和削刻的轮廓,几乎一下子寸寸刻入心底。

    贾珩神色微顿,轻轻拉过尤三姐的纤纤素手,温声道:“好了,三姐儿,你也过来吧。”

    尤三姐轻笑了下,打趣道:“要不,大爷要不再用黑布蒙上眼睛,也猜猜我们都是哪一个?”

    贾珩:“……”

    这会儿,又来是吧?这小日子的综艺没完没了了?

    尤三姐眸光粲然灵动几如星辰,说道:“估计大爷刚刚试验过,差不多能够辨别出来。”

    上次都是辨别出来,可能是人还不够多?迷惑还不够大?如果再加上什么钗黛、秦姐姐,还有那位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

    尤氏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蛋儿几乎羞红如霞,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近乎惊跳不已,暗道,三姐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幸在尤三姐这时候,缓缓开口道:“珩大哥先陪着大姐儿叙话。”

    贾珩也没有多说,转眸看向尤氏,凑近而去,扛起一只纤细笔直,恍若想起前日在边防从军的岁月。

    而尤氏妩媚流波的美眸,稍稍睁开一线,妩媚风韵无声流溢不停。

    此刻,轩窗之外不知为何,夏夜晚风吹动梧桐树的大团树叶,俄而,暴雨稀里哗啦,一下子拍打在梧桐树叶上,传来噼里啪啦之声。

    许久,贾珩凝眸看向眼前的阳关三叠,一时间难以分辨路途,目光之中,就有几许恍惚。

    毕竟是经过一遭儿,此刻倒也没有手足无措,此刻,繁而不乱,有条不紊。

    此刻,尤氏那张秀雅、婉静的玉颊几是羞红如霞,暗道,三姐儿可真是胡闹,或者说拉他过来,本身就是为了让她垫在下面?

    而这时,而那断断续续之感再次袭上心头,让人心神惊悸之余,又转而生出一股烦躁来。

    犹如,正在看视频之时,时不时的卡你一下,是挺让人烦躁的。

    此刻,高几上的一根蜡烛,那鲜红的蜡泪欢快地流淌,沿着一根蜡烛涓涓而下。

    贾珩看向秀发如瀑的螓首,开始思量着再有不久将要前往北疆查边一事。

    蓟镇、北平以及宣大诸地边镇,屡经整饬,兵精粮足,其中北平经略安抚司在李瓒离去之后,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混乱,如果是忠靖侯史鼎前往坐镇,可能会好一些。

    至此,九边边镇的主将基本都与他有所关联。

    当然,也不可能没有关联,毕竟他是汉虏对峙局势的掌舵人。

    不多一会儿,贾珩两道剑眉之下的清眸,眸光轻轻闪烁了下,凝眸看向尤三姐,柔声道:“三姐儿,别这样了,你大姐也难受。”

    这两个人近两百斤,压在一人身上,的确顶不住,虽然更多是半搭在身上,能够减轻一些重量。

    有些事儿,只是稍稍尝个鲜得了,还真的只图自己一时爽快,而不顾别人的感受?

    不过倒也理解一些触手异形的初衷。

    贾珩心头胡乱想着,连忙压下一些繁乱的思绪。

    尤三姐姝丽明艳的玉颜微微一顿,鼻翼中轻轻腻哼一声,算是应下。

    尤氏这会儿,那张素雅、明艳的脸蛋儿,倒也酡红如醺,莹润美眸盈盈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珩兄弟,仔细别累着了。”

    三妹真是胡闹,虽说他是少有人能及的,但如现在一般糟践身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放心好了。”

    他在这一点儿上从来没有问题,真就是,他要打十个。

    不过,现在还是贾师傅,切她中路。

    也不知多久,暴雨滂沱,电闪雷鸣,而庭院中的梧桐树似乎在暴风雨中摇晃的厉害,而夏日晚风轻轻吹拂着廊檐上悬挂的一只只灯笼。

    大团橘黄光影,在左摇右晃之中播撒而下,雨夜孤寂、清冷。

    一直到后半夜,那倾盆暴雨才渐渐住了,而庭院中的檐瓦上湿漉漉的,而水缸中更是蓄满了水,沿着缸体边缘流溢而出,在茵茵草丛上弥漫开来。

    贾珩转眸看向尤氏,似又几许玩味,说道:“尤嫂子,可还称心如意?”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逗逗这枯木逢春的丽人。

    尤氏此刻对上那灼然而视的明眸,芳心大羞不胜,将秀发葱郁的螓首依偎在贾珩的怀里,轻轻抚着微涨的小腹,呢喃了一声,似嗔似喜。

    贾珩轻轻握住丽人的盈月,感受到那丰盈柔软的娇躯,柔声道:“以后,还是得管束三姐儿一样,不能让她再这般胡闹了。”

    尤氏玉颊羞红成霞,绮丽明媚,轻轻应了一声。

    她什么时候能管得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三妹,尤其是她…还是仰仗她促成好事。

    而尤三姐那张俏丽无端的脸颊上,已然密布着团团玫红气晕,那双明媚美眸莹润微波,一开口,声音酥腻而娇媚。

    贾珩剑眉之下,那双粲然明眸宛如凝露,看向一旁的尤氏,可见那张秀雅、婉美的脸蛋儿上丹霞浮动,红若胭脂,檀口微微张开,似乎正惊涛骇浪的余波中平复着心绪。

    尤二姐将秀发如云的螓首往着贾珩怀里靠了靠,绮丽如霞的脸蛋儿上满是甜蜜和幸福,眉眼之间满是所遇良人的欣喜。

    至此,一夜再无话。

    ……

    ……

    翌日,破晓时分,天光大亮,雨过天晴,东方晨曦披落在庭院中,如蒙一层淡金色纱衣,经雨之后,天穹蔚蓝如洗,庭院中蒿草深深,草木青青。

    厢房之中,锦衣华裳扔的横七竖八,可见绮罗锦缎,玉佩珠钗。

    而那四方垂挂而下的朱红锦绣帷幔之内,不由传来一声“嘤咛”,兽头熏笼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香气,似在驱散着昨夜的旖旎烂漫。

    尤氏当先而醒,略有几许高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莹润美眸缓缓睁开,灵动如波的眼神,凝望着看向一旁的少年,芳心之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柔声道:“醒了?”

    贾珩道:“是啊,今个儿还要去锦衣府办点儿事儿。”

    说着,捏了捏丽人丰润如霞的脸蛋儿,目光含笑。

    尤氏感受那少年的宠溺,芳心甜蜜不胜,轻声说道:“我侍奉你起床吧。”

    说话之间,撑起一只胳膊,顿时锦被滑落,可见雪肌玉肤,白璧无瑕。

    只是刚刚一动,就觉得身上有些异样,芳心又羞又喜。

    想起昨晚那人的体贴入微,丽人芳心也有几许羞喜交加。

    而这会儿,尤二姐与尤三姐也听到了一些动静,相继睁开美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这会儿在尤氏的侍奉下,穿上一袭黑红锦缎织绣的蟒服,一边儿系着犀角腰带,一边儿对一旁的两人,柔声道:“二姐,三姐儿,等会儿一块儿吃个饭。”

    真是昨晚脂粉香艳,温香软玉,徜徉其间,妙不可言。

    这会儿,尤氏帮着贾珩穿好一身蟒服衣裳,那张秀雅、白腻脸蛋儿上似有几许初为新妇的娇羞和旖旎烂漫。

    贾珩道:“尤嫂子也去梳妆吧,打扮的漂亮一些。”

    尤氏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似蕴藏着山水情长,鼻翼之中轻轻“嗯”了一声,芳心之中涌起甜蜜。

    女为悦己者容,她肯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尤三姐玉颜雪肤微顿,似是蕴藏几许好笑之意,柔声道:“二姐你瞧瞧,这就叫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尤二姐眉眼灵动清澈,似是嗔怪了一声,轻笑道:“三姐,在这儿浑说什么呢。”

    两人说话之间,各着一袭朱红衣裙,落座在木质梳妆台,对着一面菱花铜镜梳妆起来,此刻镜面上倒映着两张千娇百媚的容颜。

    不得不说,尤二姐与尤三姐能够名列十二钗副册,容颜明丽,实是没得说。

    尤其经雨之后,那张雪颜玉肤的容颜,愈见娇媚可人,几是明艳不可方物。

    不大一会儿,贾珩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开始用起了早饭,灌汤包还有一些皮蛋瘦肉粥。

    尤氏拿起大汤匙,舀起一玉碗的皮蛋瘦肉粥,递给贾珩。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温煦如初生暖阳,笑道:“有劳尤嫂子了。”

    尤氏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重新落座下来,宛如空谷幽兰,气质端娴。

    “感觉大姐比前几天漂亮多了,真是得了滋润,这就是不一样了。”尤三姐语笑嫣然,娇笑几许,开口说道。

    尤氏脸颊羞红,一如经雨之后的海棠花,道:“三妹,你浑说什么呢。”

    贾珩道:“三姐儿,别取笑人了。”

    尤三姐姝美玉颜微微一顿,轻哼一声,美眸中蕴着怅然,说道:“我说给大爷生个孩子呢,谁知道大爷都……”

    显然,丽人先前与秦可卿的女儿贾芙相处久了,现在也起了生孩子的念头,或者说为那温馨的范围所动,抑或是挟子自重。

    贾珩笑了笑,说道:“你年岁还小,要孩子这么早做什么?”

    心头也有些觉得好笑。

    尤三姐撅起了唇瓣,怏怏不乐道:“秦姐姐要孩子时候,也没有多大呀。”

    贾珩轻声道:“可卿她还和你不一样,她过门时间久了,一直没有孩子,外人会说闲话的。”

    可卿那是为了有孩子傍身,再加上过门一两年,如果没有孩子,实在不像话。

    尤三姐轻轻“嗯”了一声。

    尤二姐柳眉挑起,晶然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三妹年岁还小,再说如是有孩子,也是紧着大姐先啊。”

    尤氏:“……”

    手中的汤匙几乎砸落在瓷碗上,“铛”地一声,渐渐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张秀雅、明丽的脸蛋儿,丰润一如浮动而起的烟霞。

    不过,芳心之中却渐渐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那就是她要给他生个孩子,生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似乎想起了那种被那少年诸般宠溺娘俩儿个的场景,丽人一颗芳心几乎砰砰直跳,绮丽、明艳脸蛋儿丰润如霞,微微垂下螓首。

    忽而,就觉自家素手被那少年轻轻挽住,而后,目光盈盈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芳心已经为一股甜蜜和欣喜充斥。

    贾珩柔声道:“尤嫂子这些年实在不容易,如是想生就生吧。”

    “轰…”

    丽人就觉娇躯一震,芳心已被巨大的感动充斥着,明丽、婉静的眉眼中,满是欣喜。

    “哦,这还真是你侬我侬,将我们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尤三姐笑了笑,打趣道。

    贾珩瞪了一眼尤三姐,说道:“好了,吃饭吧。”

    而后,众人开始用起早饭。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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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