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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恪纯     谋爱上瘾txt下载     谋爱上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2章 走自己的路(1)

    夏伊娃早已经融入了篝火晚会的氛围之中了,可我望着这别处一裁的狂欢,心里却觉得格外的孤独。

    仔仔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样了,睡着了没有。还有……那个人呢?

    以他一贯以来的工作态度,这时候应该还在加班加点地忙碌吧?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笔直坐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的模样,那一张少年老成的脸,那一副眉宇深沉的模样,那挥手之间的淡定娴熟,都仿佛如同一幅画卷,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和邰子谦一前一后离开了篝火晚会,我们往旁边的小山上走去。

    这座山并不高,从山下到山上都闪烁着彩灯,看起来五彩缤纷,山顶有一处天文台,从那个望远镜里能够看到天空中的一切。

    因为所有人几乎都集中在篝火晚会处,所以这时候几乎没有人上山。

    我先给刘阿姨打了个电话,刘阿姨告诉我仔仔很乖,我提出要和仔仔视频,刘阿姨的语气便闪烁了一下,随后在电话里告诉我,仔仔已经熟睡了,怕视频的声音会吵醒他。

    我于是作罢,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

    之后,我和邰子谦默默往山上走去,两个人都沉默着。

    邰子谦突然打破了这一份宁静,问我:“心里,还是忘不掉吧?”

    我微微愣住了脚步,随后扭头望着他,假装不知地问道:“你指什么?”

    “你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邰子谦看着我说道,随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舒贝,和我说说吧,说说你内心的感受。”

    “此刻吗?”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望着上山那一层层的台阶,也叹了口气说,“我心里的感受,就像爬这山一样迷茫。层层叠叠的台阶,一步一个胶印往上走,不敢怠慢不敢倦怠,却根本不知道要走多久才到尽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突然脚滑摔下来,心里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想放弃却不能。”

    “你不会脚滑的,我会陪你一起上山。你如果摔倒了,我会拉住你。如果拉不住你,我会先倒下。”邰子谦微笑着说道。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在路两旁的彩灯映射下,他的身材格外高大,面容愈加帅气。

    “子谦,你说俗世的圆满,是不是永远与前行的事业背道而驰?”我看着邰子谦,目光凝重地说道,“女人在这个社会里活着太难了,想要事业,注定无法兼顾家庭的圆满;可是想要圆满,便意味着要放弃事业。像我这样一直在较劲的女人,或许注定不该有爱情。”

    “谁说的?多少成功的女人,也有美满的家庭。适当妥协或者牺牲一下,又何妨。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只要都别太贪心就好了。”邰子谦一边往上走,一边说道。

    “难就难在贪心二字吧!”我感慨地说道,“我如果沉浸感情,便会掏心掏肺地付出,不断地妥协,不断把底线一降再降。可是一旦那样,那我的追求呢?岂不是遥遥无期?可是,如果我一味追求事业,我对感情势必无暇顾及,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孩子。太多事情,注定无法兼顾,总归是厚此薄彼的。”

    “舒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心里现在所想的,应该不仅仅是报仇吧?”邰子谦说道。

    我心里一怔,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我说:“你知道我每一次开车经过许氏大厦的感觉吗?”

    “恨?”邰子谦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说:“一开始是恨,后来……不完全是了。我承认许长生有一定的经营才能,但是比我父亲当年差得太远。当年,我父亲领导下的许氏,不亚于今天盛氏在杭城的地位。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氏依然在原地踏步,没有前进,甚至还后退了。那是我父亲一手创建的,如果我父亲还在,许氏如今一定会成为商业帝国,也不会被盛氏迎头赶上,如今只能靠依附盛氏才能存活。”

    “所以你总觉得自己身上肩负了一份责任,你不单单想夺回许氏,你还想看看许氏在你的领导下能够走多远,我说的对吗?”邰子谦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望着山顶,指着山顶那一座白色的亭子说:“你看,山顶就在那儿,可是你不付出努力,你不一心一意向上走,你要是走马观花,左看右看,分散精力,你根本就不能爬到顶端。而且等你到了顶端,上面还有更高更远的山峰,你不单单要向上攀登,你还得防止自己登高跌重……你说,当你的目光在那个山顶时,这路旁的彩灯再炫丽,你会停止在这里吗?”

    “所以在你眼里,爱情就像是这彩灯,而那山顶的白亭,才是你的目的地?”邰子谦反问我道,随后又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为什么难过呢?”

    我心里突然就升腾起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有一个声音从我的心底一下蹦到了我的嘴边,我情不自禁地蹦出了一句:“因为我是真的爱他。”

    邰子谦猛地怔了怔,他深情而哀伤地望着我:“多么希望,你这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望着这炫丽的彩灯,悲戚地说:“爱这种东西即便是深藏在心里,还是还不自觉从嘴里跑出来。我无法规避,更无法逃脱,那是内心的东西。就像这彩灯,它虽然无法成为你的目标,但是它会一直亮在你的沿途。自古以来,能够逃脱情这个字眼的人,大概都成为圣人了吧?”

    “他哪里让你如此迷恋?”邰子谦显然走神了,他并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可是不要紧,我也没有指望他能听懂,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地方能说出口来,就已经很好。

    “他的一切,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我迷恋,让我难以忘记,”我一边走一边说,“子谦,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在我心里已经扎下了那么深的位置。我越是推开他,我心里越是想念他。我越是装得淡漠,我心里便越觉得痛苦。从古到今,有几个女人不渴望爱情的滋润呢?我不是不想,我是不希望自己被爱情所牵绊。我觉得我和他,谁也做不到为对方妥协,我们更做不到纯粹。他有他的追求,我也有我的。”

    “有人愿意为你妥协,只不过……你却看不到罢了。”邰子谦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说,“爱的感觉我何曾没有体会过呢?那种一眼万年的感觉,那种见到她第一眼就想守护她一生的感觉,那种为了她宁愿放弃自己的抱负甘愿为她做陪衬的感觉,我体会得太彻底了。舒贝,你不是真的爱他,或者说现阶段你更爱的是自己的野心与抱负。如果你真爱一个人,你会为他妥协,一切都愿意妥协。”

    我没有心思去体会邰子谦话里的深意,我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我说:“我曾经妥协过,我曾经也下定决定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度过难关,陪他一起站在巅峰,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我只不过是陪着而已,陪伴意味着我只不过是他的附庸,我在渐渐失去自我,渐渐失去自己对生活的掌控力。我害怕,我真的怕,怕自己的一切被人掌控,怕我渐渐丧失自我,怕我渐渐迷失在爱中,而忘记了一开始的方向。”

    “爱,本来就意味着牺牲。听说过《圣经》里的一句话吗?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邰子谦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我爱一个人,我甘愿化为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她要走的路。我希望看到她快乐,我希望在她脸上看到最美的笑容。因为她快乐,我就会感到快乐。”

    “子谦,你永远比我伟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山顶,我们走到了白色的亭子之中,我凑近望远镜,一眼便看到了浩瀚的宇宙。

    书上说,心小的人只能看到眼前,心大的人才能一眼看到未来。

    当我透过望远镜望见那辽阔的宇宙、那浩瀚的星河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渺小,突然发现原来这世界是那样大,那么漫无边际,无论你怎么走,你都走不到尽头,数不尽的人间路,数不完的千山与万水,但是我还是宁愿选择征程,宁愿赤脚走过千山与万水,用我的汗水与泪水让我的人生更宽广、更深远一些。

    停留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固然能够有安稳的幸福。可是,如果我向往的本就是山川与湖海,他的怀抱即便如同大海般深远、如山川一般博大,我依然不会满足。

    “还是要走自己的路,还是要见更多的人,还是想闯一闯更大的世界,知道挑战很难,还是不服输地想去试一试。子谦,这就是我现在的全部想法。我想他,我爱他,但是这份爱,阻挡不了我去追逐更好的世界。”我从天文台上下来,躺在旁边绿油油的草地上,抬头看着那浩瀚的星空,对邰子谦掷地有声地说道。

    可邰子谦却不知道突然触动了什么,他突然用力把我拥入怀中,我拼命挣扎,却一抬头,看到了他的泪流满面……

第213章 走自己的路(2)

    “舒贝,我只是,想抱一抱你,别推开我。”邰子谦哽咽着说道。

    我顿时安静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我能够感受到他胸前巨大的情绪汹涌,他从未平静过,像是一个时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过了起码有三四分钟的样子,他这才放开了我。

    “子谦,你这是怎么了?”我见他情绪平静了,于是从草地上坐起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既敬佩,又觉得沉重。”他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舒贝,你知道我刚才最深刻的感觉是什么吗?”

    “什么?”我不禁问道。

    “我觉得好嫉妒好嫉妒那家伙,嫉妒他能够得到你心里唯一的那一份爱,嫉妒他不用拼命的守护便换来了你的心。可是,他那么幸运,他却并不知道珍惜。”邰子谦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声,我说:“未必是他不知道珍惜,或许……是我不知道珍惜吧。阿柔,小芸,都在我面前说过类似你刚才的话,可是,我还是选择了放手。子谦,你说人呐,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知道失去了可贵,却还是宁愿放手?”

    “因为得到过吧!”邰子谦一言惊醒了我,在我的心上砸下一个偌大的缺口,我怔怔地望着他,却看到他脸上一脸的苦笑。

    我突然发觉邰子谦不知道何时起,不是那么明媚了,他那双明朗入春的眼睛里徘徊着一抹浓浓的忧郁,他看上去比刚开始的时候深沉了许多。

    他轻轻地说:“或许那个人,就因为我从未得到过,才觉得她灿若星辰,是世间少有的好。倘若得到了,或许……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说:“舒贝,在这里,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能说出来,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我微微一笑,随后从地上坐起来,我们一起走到了山峰的外沿,站在观景台上,我们能够看到杭城夜晚的万家灯火,那闪烁的霓虹,那一片片居民楼,那一条条马路,那一辆辆来来往往的车……盛筠,他就在那座城的某一处。

    此刻,他是在开会,还是在办公,还是开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还是……推杯交盏呢?

    我们在山顶上站了许久,直到凌晨,风渐渐凉了下来,我们才沿着原路下了山。

    当我们下山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了,沙滩上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几人,那一堆篝火被人架上了羊腿,正在呲呲流油地烤着。

    凌岳还坐在那里,他身上的浴袍已经脱了下来,赤果着上身,正坐在那里大块喝酒大口吃肉,这夜幕笼罩之下他的脸不再显得那么娟秀,那背上狰狞的雄狮让他多出了几分男人味,他一边吃喝一边给身边围坐着的一堆女人讲笑话,我们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大家的哄笑声。

    夏伊娃也在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酒店换上了波西米亚风的沙滩裙,头上戴着一个特制的花环,坐在一群女人中依然显得那么出挑。

    她和凌岳经过了一个晚上的磨合,已经打成一片了,凌岳一边说,一边分别把手勾到左右两边的美女身上,他左边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盘发十分精致,发色是棕黄的眼色,造型有点儿像是北欧神话里走出来的神女一般。

    凌岳依然是那一副风流成性的姿态,仿佛千杯不醉一般,手中不离酒肉与女人。

    他远远看到了我们,率先调侃道:“哟,这两人大半夜的去山上,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说我们去看星星了,你会信吗?”邰子谦笑着,走过去坐在凌岳的身边。

    凌岳重重一圈捶向邰子谦的胸口,大笑道,“大半夜?看星星?孤男寡女?”

    随后,他发出了一阵**形骸的笑声。

    我坐在夏伊娃的身边,夏伊娃利落地从羊腿上割下一大块羊肉放在盘子里切碎后递给我,什么也没问地对我说,“饿了吧?吃吧,这羊肉很香的。”

    我端过来便直接用手抓着吃了,夏伊娃勾着我的肩膀,看着凌岳说,“凌岳,你想说什么呢?你自己龌龊,别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不过说真的,你们两去山顶那么久,到底干嘛去了?”

    夏伊娃话里有话引起所有人的爆笑,凌岳身旁的两个美女也笑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凌岳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竟是那天见到的阿柔的妹妹阿婉,她白裙飘飘坐在那里,气质说不出的洁净。

    想不到,这么出尘的女人,竟然愿意与凌岳为伍,而且心甘情愿接受凌岳的左拥右抱,我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打量我。

    凌岳一一介绍了在场的四个女人,分别以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称呼,他在介绍的时候,这些女人神态自然。女人姿色不一,阿婉是大老婆,气质温婉清纯,其他几个,各有各的特点,但美貌度都不及阿婉,有一个女人看上去十分普通,衣着普通相貌也朴素,但是凌岳对她的态度却并不逊色。

    想来,相貌普通却能够被凌岳看得上眼,应该是有过人之处吧。

    我看着凌岳俨然如同当代韦小宝一般在一帮女人堆里生活,顿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

    都说男人有钱或有权后就会变坏,而男人变坏的过程自然少不了女人。像凌岳这样及时行乐的男人不少,但是如此坦荡的不多。

    这个人,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他身上带着一股要命的邪性。而这股邪性,似乎都每一个女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我从夏伊娃对他态度的改观便能够感觉得出来。

    我们在凤凰度假山庄待了两天,这两天里十分放松,凌岳把我们全程的费用都包下了,并且一切都是顶级的待遇。但因为他的身份,我总对他有所顾忌,我淡淡附和,对他从未给过好脸。

    这之后,我与他半年未曾谋面。这半年里,听说凌岳与邰枫下过几次棋,并且经常和邰子谦打保龄。

    昔日杭城出了名做地下生意的凌岳,突然成为了杭城新近风头正劲的旅游业的黑马,先后曝出金泉农庄、凤凰温泉度假山庄等多处杭城新建的产业背后持有人是他。

    他开始金盘洗手,以企业家的身份进入杭城商圈,但曾经的黑历史,仍然被人所津津乐道。

    而我的诺亚,在这半年里的发展也突飞猛进,我和邰子谦联手,在半年里一举投资多个项目,我们每一个项目都把握精准,所以很快在投资界有了名气。

    但如今的我已经不喜欢抛头露面,我和邰子谦隐在背后,凡事都让职业代理人去出马。尽管如此,风声依然走漏,已经有人知道诺亚投资背后的持有者是我。

    自那一次与盛筠诀别之后,我们这半年里未曾见面。不过,我依然习惯性每天从报纸上、新闻上得知盛氏的动向,我基本了解盛氏的每一个动态。

    他与我的婚姻成为了媒体眼中的“谜”,而他从那以后对自己的私事缄默不言,不谈及我,不谈仔仔,不谈朵朵,只谈工作。

    他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传出,他和我一样,变得异常地安静了。

    他与许氏的合作越来越加深,他的态度获得了许长生的极大信任,诱使许长生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融资。许长生,已经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与盛氏合作的项目中。

    这个项目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出意外,明年中旬,一款颠覆传统的产品即将问世。而这款产品一经面世,极有可能导致传统产业链的崩塌,将有可能成为杭城目前创新型产品中的“黑马”

    媒体争相报道,各种专家前赴后继展开各项调研,几乎所有业内人士都看好这个项目,看好盛世与许氏的这一次盛大合作,与此同时,无数同行企业内心产生极大恐慌……

    许长生愈发得意了,渐渐开始以行业龙头老大自居,他一次次登上各大杂志,参加各种重要峰会,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成功人士,他甚至不止一次酒后大放厥词,对旁人说,要不是许氏的鼎力支持,盛世可能早就跨了。

    相比于许长生的春风得意,我与邰子谦却显得愈发的沉静与理,我们在暗处运筹帷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翼翼。

    许氏的股权随着一次次的融资不断稀释,而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各种方法,已经秘密拿到了许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许氏还有百分之四十在许长生手里,另外百分之二十被许长生转给了盛世。

    我们一切的动作,许长生浑然不觉,他以为股份分别掌握在无数大大小小的股东手中,殊不知,那些,都是我们的人。

    这一天夜里,我和邰子谦站在杭城轻舟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我们各自捧着一杯咖啡站在那里俯瞰着杭城,邰子谦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低头望着许氏大厦,意味深长地说,“天晴了那么久,该下一场倾盆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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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走自己的路(3)

    “嗯,是时候让许长生付出代价了。”我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随后,门铃响了起来。

    我和邰子谦疾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邰子谦的美国同学、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mark带着团队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我和邰子谦连忙把他们迎了进来。

    当晚,我们密谈到半夜。之后,我和邰子谦放心地回家睡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好觉。

    等我一觉睡醒后,时间已经是隔天上午的九点半。

    我起床后,平静的刷牙洗脸之后,邰子谦便已经打来了电话,邰子谦在电话里对我说:“舒贝,mark已经去许氏集团了。”

    “好,我知道了。”我微笑着挂掉了电话。

    对于结果,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这一年以来的努力,不会白费。

    现在,是时候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心里平静得很,我照样像往常一样去跑了五千米的步,然后回家陪了仔仔玩了一上午的游戏。

    我的仔仔太聪明了,两周不到的年纪,已经会走路、也会说话了,他身上的肉肉开始渐渐褪去,轮廓渐渐显现出来,眉眼越来越像盛筠了,我有时候看到他,仿佛看到缩小版的盛筠。

    刘阿姨尽心尽力地带着仔仔,我知道这半年里,她带过仔仔见过盛筠不少次,但是我都装作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在刘阿姨面前提过盛筠。

    我长年累月和邰子谦待在一起,尽管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但是从刘阿姨言语里的微妙中,我能够感觉得到,她误会了我和邰子谦的关系,以为我已经移情别恋,所以她不再在我面前提起盛筠,只是每一次带着仔仔见过盛筠之后,回来我便能听到她的叹气声。

    我能够从她叹气的次数,判断她在这半年里,至少带着仔仔见了盛筠三十来次,时间几乎都是在周末。她虽然不再提起,也依然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但是我明白,她心里格外为我和盛筠感到惋惜。

    这天中午,我终于得空,亲手给仔仔和刘阿姨坐了一顿午餐。

    我们一起吃着午餐,一起说着话,刘阿姨一边吃着,一边说:“小贝啊,你这忙……要忙到什么时候啊?你上一次出去放松,还是半年前呢。怎么这事业,就这么忙吗?”

    “妈,等过了这一段就好了,过了这一段,我就可以喘一口气了。”我看着刘阿姨,笑着说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刘阿姨愣得一下放下了碗筷,瞪大了眼睛问我。

    “在我心里,您早就是我的妈妈了。”我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谢谢您一直以来对仔仔的照顾和付出,对我的关心和体谅。我知道带孩子很辛苦,妈,您辛苦了。”

    刘阿姨一下眼眶湿润了,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喜不自持,连忙应了好几声。

    我也眼眶湿润了,我欣慰地看着刘阿姨,再望了一眼客厅里父亲和母亲的遗像。

    我想他们在天之灵,如果看到我如今身边有这样一位慈爱的老人,一定会欣慰吧。

    “傻孩子,你能叫我一句妈,我这心里啊,比吃了山珍海味都觉得香。”刘阿姨笑着说道。

    “我早就想这么叫您了,但是我这个人不擅于表达感情,一直叫不出口。妈,我别的煽情的话也说不出口。我就想告诉您,以后啊,您和老爹的养老,我来负责。您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照顾,也别再埋怨儿女不孝顺了。”我看着刘阿姨,笑着说道。

    刘阿姨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我连忙替她擦掉泪水,随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深意。

    我们没有说更多,默契地继续话着家常,默契地把饭吃完,吃完饭后,我抢着洗了碗筷,当我洗完从厨房里出来后,看到刘阿姨坐在沙发上目光慈爱地看着仔仔,而仔仔正坐在电视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我怔怔地望着这宁静的一幕,心里格外的安详。

    我再度接到了邰子谦的电话,邰子谦在电话里说:“舒贝,我已经到你门口了,出来吧!”

    “好,我换身衣服。”我挂了电话,飞快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之后便出了门。

    我出门的时候,邰子谦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候了。

    这半年里,他因为没有多少时间捯饬自己,胡子都长了一半了。可是今天他特地把胡子刮了,还换了身当季的走秀款,看着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脸上多了几分睿智与从容。

    我上了车,与他相视一笑,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轻松。

    “怎么样了?”我问道。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许长生已经急得跳脚了,我们……就坐看好戏吧。”邰子谦说道。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属于他的那些股份早就被我们通过层层架构套在自己的手上了。mark提出这时候撤出资本,对于许长生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我笑着说道。

    “资本的游戏他是玩不懂的,这一年,他陶醉在自己的金钱帝国里,已经膨胀得不成人样了。他哪里知道,我们已经基本上掏空了许氏,许氏表面看起来依然欣欣向荣,其实已经被我们吞噬得差不多了。现在许氏负债累累,mark这时候撤资,他估计哭都哭不出来。”邰子谦笑着说道。

    “我迫不及待想看他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了,”我再度望着邰子谦,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子谦,我该怎么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筹划,我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布局。”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感谢的话吗?我也是整件事情的受益者,我投资精力与知识,当然也要获得回报。你不必说这些,我首先是心甘情愿,其次我也不是白白付出,再次……”他说到这里,突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再次什么?”我不禁问道。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算了,有些话适合放在心里。说多了,倒是显得伤感。”

    “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见他这么说,于是说道。

    “再次……看到你快乐,便是我最大的快乐。我希望从今以后每一天的你,都像今天的你一样,灿烂如朝霞。”他看着我,缓缓说道。

    “哟哟,中文水平不是一般的好啊!还咬文嚼字的!”虽然嘴上是调侃的语气,但是我心里却感动得很。

    我再后知后觉,何尝不知道邰子谦对我的一往情深。他不求回报、不遗余力地帮我,根本不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回报,他父亲早就富可敌国,他母亲也是圈内有名望有资本的艺术家,凭他的背景与实力,他哪里看得上这样的回报,更不会屈身我这样的小公司,为我鞠躬尽瘁。

    我比谁都明白,邰子谦对我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喜欢,他默默在我身边关心着我,帮助着我,有时候像并肩而行的伙伴,有时候像是温和慈爱的兄长。

    他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可我,注定不是他命里的良人。

    我的闪烁其词、我对他情感的回避、我对盛筠难以忘怀的爱,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一直理智清醒地克制着自己,把握住与我相处的分寸,可是那份情,还是时不时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

    有时候不经意抬头,便看到他望着我发呆。这一份难能可贵的深情,我却无以回报,只能一次次以开玩笑的心态轻松地略过,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很伤他的心。

    “我们出发吧!”他释然地笑了笑,随后发动了车子,又问我,“泳衣你带了没?”

    “带了啊,要不然等那么久,我们闷在套房里不得疯。”我笑着说道。

    mark与许氏的交涉不可能那么早就结束,我和邰子谦于是打算先去轻舟酒店的游泳池游泳晒太阳,我说我还不会游泳,邰子谦表示非常惊讶,执意决定教会我游泳。

    换好泳衣后,我走到了游泳池旁。轻舟的段位很高,一般人消费不起,所以偌大的泳池除了服务人员之外,竟然没有人到场。

    邰子谦已经在水中快活地蝶泳起来,他游泳的身姿矫健而专业,使得一旁站着的服务员目光都直勾勾地看着水里的他。

    我躺在太阳椅上,一遍遍地往身上抹着防晒油,他好几次招呼我下去泳池,我都摇了摇头。

    他游了几圈之后从泳池中起来,一边展示着他健美的肌肉,一边对我不停地勾手:“你这样在岸边待着,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游泳。”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真的怕水。”我摇头,笑着说道。

    “谁都有第一次。”他走到我的身边。

    我原本以为他要躺下,不曾想,他根本不是躺下,他突然一下从我侧面把我整个人抱住,直截了当地扔到了水里……

    我如同抛物线一般落入了泳池,很快就沉入水底,我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挣扎着,邰子谦也跳了下来,他一只大手把我用力从水中拖了起来,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惊魂未定之际,我突然看到岸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人……

    他戴着泳帽和墨镜,穿着黑色泳裤,环抱着双手,如同王者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岸边,完美的线条,冷峻的身姿,墨镜底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浓浓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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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再相逢(1)

    我的身体还被邰子谦托着,因为局面紧张,他的手显然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我们的动作极其暧昧,我想,岸上的那个人应该是误会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待我在水中站稳后,邰子谦立即放开了我。

    我愣愣地望着岸边那个人,他也同样望着我,阳光下他躯体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金黄色,许久未见了,他比从前更加瘦削了,手臂两边都是健硕的肌肉,肚子上呈现出清晰的六块腹肌。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律,身材一如既往地好。

    我知道他也在看我,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一定是在看我。

    邰子谦看到这情况,顿时便沉默了,随即潜入了水中,游到了泳池的另一侧。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泳衣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爸爸!我换好泳装了!”

    我扭头一看,是朵朵。

    她看上去比从前更瘦且更加苍白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阿姨,看样子应该是照顾她起居的保姆。保姆穿着平常的衣服,脸上一脸局促的笑意,似乎对这样的环境不是很适应。

    盛筠扭头望向了朵朵,他随即摘下墨镜,蹲下身对朵朵张开了手。

    朵朵扑向了他的怀里,他紧紧抱着朵朵,随后微笑着对朵朵说:“那爸爸教你游泳好不好?”

    “好!”朵朵开心地回答道。

    盛筠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样子,他要在这里教朵朵游泳。那么我呢?我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

    邰子谦游了一圈又游了回来,他从我身边一下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小声问我:“舒贝,如果你不想待这里的话,我们就先回房间休息。”

    那一刻,我感觉到侧面一股炽烈的目光投了过来。

    随后我听到朵朵对盛筠说:“爸爸,是舒贝阿姨。”

    “嗯,别管他们,你专心学,爸爸先教你憋气。”盛筠冷冷地说道。

    隔了两米多的距离,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话里浓浓的冷漠。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我的心又开始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本能地想离开,却又不知道为何,对邰子谦说:“你教我吧,我还不想走。”

    “好。”邰子谦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看着我,小声凑我耳边说,“如果你心里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走吧,下次再教你,反正机会多得是。”

    “不,就今天。”我又一次犯了倔。

    我不敢望向我的侧方,我知道他就在那里,他熟悉的声音一次次传到我的耳朵里,那语气里的温柔曾经都给予过我,那专注而宠溺的神情曾经我也感受到过。

    可是,如今,他悉数给了朵朵。或许是意识到朵朵的生命不多了,所以他竭尽所能地给予她所有缺失的父爱,他一直带着朵朵在身边,很多场合都带着这个被媒体猜测纷纷的私生女,而他对外,却从未有过一句解释。

    那孩子眼中从前的戾气没有了,如今满满的都是孩童的天真,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和小芸还有没有联系,但是很显然,盛筠的爱让这个小女孩现在十分幸福。

    邰子谦也开始教我憋气,10秒,20秒,30秒……每一次听到盛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都有一种想要沉入水底的感觉。

    我们近在咫尺,却零交流,他陪着朵朵,邰子谦陪着我,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我们隔离在了两个世界之外。

    这种感觉,让人窒息。我的心里又有了一种孤勇的感觉,我奋力地向前滑去,邰子谦托着我的身体,然而在他放开的那一刻,我却一下沉了下去,我扑腾了好几下,甚至呛了好几口水。

    “舒贝,你要静下心来。”邰子谦把我从水中救起,对我说道。

    我看着朵朵已经很快在盛筠的指导下能够**游一小段距离了,邰子谦托起我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望向了我,他的眸子那样的冰冷,像一把尖刀一般,直直刺向我的心脏。

    我知道在我心里,他依然还在,从未有一天离开过。

    我依然爱着他,甚至我愿意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和他多相处一点点时间。

    “舒贝,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练习一下。”邰子谦对我说道,随后爬上岸边,匆匆向洗手间走去。

    偌大的游泳池里瞬间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我听到朵朵在问盛筠:“爸爸,你怎么不理舒贝阿姨了?你从前不是很爱她吗?”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专心游泳吧。”盛筠淡漠的回答传了过来。

    我站在浅水区肝肠寸断,我试图从中间走到岸边,却未曾想,没走几步,突然脚底滑了一下,我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一下便再度沉入了水中。

    我不断在水里噗通着,拼命想站起来可是脚已经不受控制,我的手脚胡乱滑动,我一次次挣扎出水面又一次次沉了下去,接连呛了好几口水之后,我意识到溺水了。

    一双大手突然从水里捞起了我,他直接把我拽出了水面,他的手环在我的腰间,我仓促中抬头,看到那张熟悉至极的脸,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那一刻,他的眼睛好像在发光。可是他说出口的话,却令我仿佛坠入深渊。

    他说:“在浅水区,就不要玩这种溺水的把戏了。”

    他以为我在演戏么?我不禁“呵呵”了一声,直接推开了他的手,淡淡说了一声,“谢谢了。”

    “不必客气。”他冷冷说道,随后皱着眉头看着我说,“刘阿姨说你忙得神龙见首,原来……是在和男人在这里鸳鸯戏水。”

    又一道冷箭,“嗖”地射了过来。

    我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又和刘阿姨见面了?”

    “你也无法剥夺我和仔仔见面的权,”他冷冷说道,随后又说,“我们还没办理离婚手续,麻烦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注意下影响,考虑下旁人的目光。”

    “说我,那么你呢?”我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我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没有见面。我们再一次见面,语气竟会如此疏离,疏离得让我一下没有了半点感性,理性悉数回归。

    “我当然会做好自己,不过也希望你注意……不要让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不爱听。”盛筠冷冷说道。

    “清者自清。”我回呛道。

    “那自然最好!”他几个字掷地有声,言语里似乎对我完全没有了感情,剩下的只是冷冰冰的现实。

    他继续走过去教朵朵,我独自站在游泳池里,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爱过”这两个字更加凄凉?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听着他对朵朵的宠溺与温柔,我明白从那一晚之后,他对我所有的爱意全部冰封了。

    我们的感情,对他而言已然是过去式了。一切,回不去了。

    我缓缓走到阿岸边,手握着扶梯爬出了游泳池,邰子谦终于跑了出来,我却径直走入了女宾室冲澡换衣服,浑身充斥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正冲澡的时候,突然朵朵走了进来,她目光得意地看着我。

    原来,她还是从前的那个朵朵。

    “还以为舒贝阿姨身材很好,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朵朵环抱着双手,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对我趾高气扬地说道,“我爸爸已经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爸爸面前了。”

    “你爸爸说你患病,是真的吗?”我看着她瘦弱不堪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于是问道。

    她的神情顿时有些暗淡下来,却依然还倔强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我爸爸现在最爱我。”

    “好好保重身体,早日康复吧!”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走了出去,走到衣柜旁开始穿衣服。

    对一个罹患重症的孩子,我已经不忍再苛责任何。她的性格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大人的教导。

    她又一次跑到我的面前,她扯着我的衣袖说:“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和刚才那个男人在交往?”

    “是你爸爸让你问的吗?”我问道。

    “爸爸才不关心你有没有和谁交往呢!是我好奇!如果你真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就早点和我爸爸离婚吧!那样我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早点看到我爸爸身边有个女人能够好好照顾他!”朵朵突然说道。

    她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我鼻子一酸,我怔怔地望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爸就是因为和你结婚了,才拒绝了那么多女人。可是你倒好,一点都不顾及他的面子,那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朵朵指着我严肃地说道,随后又说,“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撮合我爸和我妈妈在一起的!许舒贝你如果不爱我爸爸,就别耽误他!”

    那一瞬间,心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为了我,他拒绝了很多女人吗?他心里,对我还有余情么?他是不是早就误会我和邰子谦的关系,所以才那么久没有联系我?他是不是以为,我不爱他了?

    无数的疑问在我心里盘旋,我换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去。当我走出去的时候,盛筠也刚好穿着一身干净休闲装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微微的湿润,他一抬头看到是我,随即走过来突然递给我一个东西,对我说,“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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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再相逢(2)

    我吃了一惊,他已经塞到我的手里。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我戴着的一条铂金项链。

    一定是刚才我溺水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扯下来的。当时我并没有发觉,他也并没有给我。

    这条项链是我投资的一个珠宝合作商的项目时,对方特地为我定制的。吊坠是几片竹叶的形状,吊坠的背面刻着一个字母“j”,在我心里代表着“筠”的意思。

    “怎么在你那里?”我惊讶地问道。

    “嗯。”他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背后的字,可是他见我一动不动,便直接从我手里拿起项链,重新为我戴在了脖子上。

    他正为我戴上项链的时候,朵朵和邰子谦分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朵朵看到这一幕之后,连忙喊了一声“爸爸!”

    盛筠为我戴好、调整好位置之后,随后对朵朵招了招手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随后,他率先走在前面,朵朵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邰子谦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难过了?”

    我摇了摇头,迅速从那种隐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我问邰子谦:“情况怎么样了?”

    “mark刚才来过电话了,正在回来的路上。”邰子谦说道。

    “嗯,那我们回房间等他们。”我说。

    我们随即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我靠在沙发山小憩了一小会儿之后,mark带着他的团队回到了酒店。

    我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mark告诉我们,许长生当场就崩溃了,甚至当场下跪求他们不要在此时撤资。

    但是根据当时的合约,mark公司在投资之后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可以选择撤资,并且要求许长生的公司高价回购所有股本。

    许长生懵了,现在的许氏已经被层层架空且债台高筑,他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mark用生动的肢体语言形容了许长生当时的一系列4动作,我和邰子谦笑得前仰后合,不由得欣慰地看了对方一眼。

    至此,mark的任务便彻底完成了,我们把曾经承诺的回报给了mark,他带着他的团队回到了美国。

    这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传来了许氏即将易主的消息。许长生疯狂辟谣,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公司已经被我们通过资本手段层层架空,而他因为要偿还高额回购价所抛售的剩余股份,都被我们暗中买下了。

    他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阴谋,他已经深陷资本的泥潭。许氏的一切债务都由他来偿还,但是所有股份都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上。

    一年时间,我们成功通过资本运作,将许长生从这场资本游戏里踢出局外。

    他彻底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坐在许氏集团那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做着他的黄粱美梦,直到我一脚踢开他办公室的大门,这才慌张地站起来。

    “许舒贝,你怎么来了?”他站起来,看着我青面獠牙地问道。

    “听说叔叔现在债台高筑,侄女特地过来看看。不知道叔叔需不需要侄女施以援手?”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看着他,云淡风轻地笑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许长生看着我,鼻子冷哼了一声,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交代过任何人不经允许不能随便出入我的办公室,你怎么闯进来的?”

    “许总啊许总,你确定这还是你的办公室吗?”我挑了挑眉毛,对他冷笑着说道。

    他的脸色陡然变了变:“许舒贝!你再不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叔叔——”我故意拖长了音调,笑着款款走到他的身边,我伸手摸了摸他那昂贵的真皮座椅,皱着眉头说,“这椅子贵是贵!就是颜色有点太暗了!到时候我得把这椅子换了!换一把适合我的!”

    “许舒贝,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我让保安轰走你是吗?”许长生听我这么说,顿时声音高了八度,指着大门对我说,“你给我滚!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耗!你现在再不出去!我就让保安把你赶出去!”

    “啧啧啧,”我淡定地看着许长生发怒,我说,“叔叔现在是狗急跳墙了吧?这些年辛辛苦苦这么久,最后却是为别人打工,一切即将不属于你了,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着说,“不过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你,本来也都是我父亲一手创建的。谢谢你为侄女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年,现在侄女长大了,叔叔可以功成身退了。”

    “许舒贝!你给我滚!”许长生气得语无伦次,指着我的鼻子说,“这是我的公司!谁也拿不走!许舒贝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但是我告诉你!许氏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你休想得到许氏!你别做梦了!就凭你,你也想得到许氏?”

    “就凭我,当然可以得到许氏。许氏,本来就是我的,”我揪起了他的衣领,看着他灿烂地笑道,我说,“许长生!我的好叔叔!这么多年了!您吃着肉,别说汤了,可是骨头都舍不得给我一根啊!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完璧归赵了吧?!”

    我说完,直接用手一推,他踉踉跄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对邰子谦勾了勾手,邰子谦随即拿着文件走了过来,我当着许长生的面打开了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一张张甩在他的脸上。

    我说:“许长生,这是第一次某某公司收购的百分之10的股份,这是第二次某某公司收购的百分之5的股份,这是第三次……这些公司,您都熟悉吧?这些,可都是您千挑万选的呢,我想,您一定熟悉得很吧?”

    许长生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冷汗连连,手不住地扯开领带,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许舒贝,你一直在调查许氏?许舒贝,你到底是谁?”

    “叔叔真是老糊涂了呢!我是你的好侄女啊!上天让我大难不死,为的就是专门收拾你这个丧心病狂、能亲手杀害自己兄嫂和老妈的孽障!可惜侄女不才,让你逍遥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你把好日子过尽了吧?你倒是享受了,但是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呢!”我把文件一张张扔在他的脸上,声音凌厉地说道。

    那一刻,我的内心得到了一种巨大的释放,我觉得我耗尽那么多年的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我心里太畅快了!我看着许长生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已经叫都不会叫的时候,我明白,我终于赢了,我终于扳倒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文件怎么会在你这里?许舒贝,你到底对许氏做了什么?”许长生疯狂地咆哮道,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指着我颤抖着手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都是你!”

    “明白了?”我蹲下身来,冷笑着看着他,我说,“明白了是吧?可惜啊,已经晚了。许氏,现在已经完全属于我了。许长生,你被踢出局了。游戏结束了,明白吗?”

    我伸手掐着他的下巴,我笑着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所有的债务都是你的,所有的好处都被我得了呢。叔叔,你千万不要吐血啊!你最好长命百岁,眼睁睁看着许氏在我的手下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看到你晚景凄凉的样子呢!”

    “不,不!”许长生痛苦地摇头,他捂着脑袋坐在地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你是怎么操纵的?我怎么可能会被踢出局?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冷冷说道,随后揪着他的耳朵,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我说,“叔叔,收拾收拾,卷包走人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对了,许氏欠下的那些债务都是归于你的名下了!你慢慢用下半生好好偿还吧!”

    “不,这不可能!许舒贝,你怎么办到的?”他痛苦地喊道,脸上一脸的崩溃。

    “不要急,我带来的律师团,会慢慢和你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放心,我一定让你死得瞑目!”我得意地说道,随后对邰子谦身后的律师团说,“曽律师!麻烦您好好给我们这位过去的许总讲一讲这一切,省得他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子谦!你通知下去!许氏所有的高管开会!从今天起!我们诺亚正式进驻许氏!务必保证高效完成所有交接工作!”我对邰子谦命令道。

    “好的!许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立刻开始布置。

    许长生已经如同软脚虾一般坍塌在墙角,他根本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突然,他像是狼狗一样扑向了门口,抱住了一个人的大腿狂喊:“筠子!筠子!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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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再相逢(3)

    盛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许长生的办公室。

    我抬起头,看着他气势如虹地站在门口,许长生趴在地上抱着盛筠的腿,哭得老泪纵横。

    盛筠淡淡地说:“许总,你先起来吧。”

    他把许长生从地上扶了起来,许长生已经瘫软如泥,于是,他扶起许长生,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许氏,现在已经归诺亚控股了,所有文件我们都带来了。”邰子谦淡淡说道。

    “诺亚?”盛筠又反问了一句。

    “诺亚是我的公司。盛总,你难道有什么意见吗?”我看着盛筠,随后冷冷问道。

    盛筠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看我,随后对办公室挤着的一大批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们三个谈谈。”

    “舒贝,需要我在这里吗?”邰子谦把目光投向了我,问道。

    “子谦,你先去处理我交代的事情。”我对邰子谦说道。

    邰子谦随即领着一大帮人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盛筠平静地对我说:“坐下来谈吧。”

    “盛总要谈什么?”我淡淡问道,随后直接坐在了许长生的办公椅上,一边气定神闲地转圈一边问道。

    “筠子!这个狠毒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什么手段,怎么就把许氏弄到了她手上!她太狠毒了!”许长生指着我急急说道,随后匆忙抓住盛筠的手说,“筠子我现在该怎么办?许氏我不可能给她!不可能!”

    许长生完全崩溃了,他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说着,盛筠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我也静静地望着他。

    刚才那种饱满的情绪随着他的到来一下清零,我恢复了冷静。一看到他,就觉得心头一沉。

    许氏有不少盛世的员工驻扎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这一个月都在传许氏要易主,许长生一直极力否认,直到我们今天公然进驻。

    许氏作为盛筠最大的合作商,盛筠自然会前来看看。

    “我没想到会是你,”盛筠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之前明明是境外资本控股,怎么会是你?”

    “那家境外资本公司就是我注册的,都是我名下的。”我看着盛筠,笃定地说道。

    盛筠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对我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随后,他又问我:“你接手后,许氏和盛世合作的这个项目怎么办?”

    “一切照常进行,整改肯定会的,但是不会影响项目的运营。”我说。

    许长生听到我们这样的对话,顿时就急了起来,他再度急急地拽住盛筠的手:“筠子啊,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你难道不帮我一下?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你不是和她已经分开了吗?你难道还要和她再合作吗?”

    盛筠推开了许长生的手,什么都没有回答,随后对我说:“我想看一看相关的文件行吗?你们现在确定已经控股许氏了?”

    “当然,我百分百确定。许长生,现在在许氏已经没有任何股份了。”我看着许长生说道。

    “你胡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许氏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怎么可能会变成你的!”许长生又语无伦次起来,他再度拉住盛筠的手说,“筠子!你得帮我!我要打官司!这不可能发生!这不可能发生的!”

    “当初你与境外资本谈合作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这里面水很深,你对资本运作不懂的话,不要贸然进入资本市场。可惜,你当初没有听从我的建议。”盛筠一如既往地平静,他甩开许长生的手说,“事到如今,都是你一意孤行的后果。我,也帮不了你。”

    盛筠的话,对许长生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什么叫你也帮不了我?你们……难道根本就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许长生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手足无措地在原地暴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根本就是合起伙来算计我!”

    “你!”他指着盛筠的脸,然后恶狠狠地说,“你故意假装和她分居骗取我的信任!你不断诱使我加大投资,害得我只能向银行借贷!这窟窿越来越大填不满,我就只能不断稀释股份,依靠境外资本!而你,你伪装境外资本来骗我,你先是投资然后又撤资,导致我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务!你……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合谋!”

    他手指着盛筠,然后又指了指我,我一脸淡定,盛筠也同样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愿赌服输,许长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盛筠,居然与我说的话如出一辙。

    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他也望向了我。

    一切,果真如许长生所说的那样吗?他,一直在帮我?他之所以与许长生加大合作,为的就是不断诱使他加大投资,致使许氏的资金漏洞越来越大,最后导致破产吗?

    如果我不这么做,盛筠最终也会把许氏拖垮?他一直没有忘记我想复仇的夙愿,他一直在暗暗帮助我完成梦想,只是我不信任他?是这样吗?

    我的心里产生了无数疑问,这无数疑问,我无法从他平静的双眼中得到任何回答。

    “盛筠!你这个混蛋!原来你一直在害我!”当许长生听到盛筠的话时,他气得脸上青筋暴露。

    不过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长生,你好自为之吧。”盛筠看着许长生淡淡说道。

    许长生按捺不住地扑了过来,但是已经年老的他哪里是正值盛年的盛筠的对手,盛筠几下便把他放倒在地,然后叫来了保安,把许长生拖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他了。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似乎想和我好好谈一谈。只是,我们谁也没有开口。

    许氏大厦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办公室里的装修却是崭新的。从前听说许长生的办公室里一年换一次装修风格,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我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恍惚。多年梦想终于实现,可是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沧桑之感。

    “我很意外。”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双手插兜,淡淡说道。

    “哪里意外?”我轻声问道。

    “不过一年而已,你竟能够做到这样。”盛筠淡淡说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敬佩。

    “机缘巧合而已,还是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为我铺路,恐怕许氏还没有那么快到我手里。”我说。

    “这与我原本的打算不一样,我原本打算直接从资金上拖垮许氏,再把它兼并过来。却不曾想,你先我一步,直接通过资本一步步把它套住,直到把一切收入囊中。一年而已,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扭头望着我,眼神里呈现出大大的诧异。

    “邰叔叔指点过,邰枫也不遗余力帮我。先通过投资市场杠杆收益获得原始资金,然后再不断进行投资获取高额回报,最后再暗中一点点吞噬许氏的股本。”我缓缓说道。

    “说起来简单,但是每一个条件都很难。一年而已,不简单,”他评价道,随后又看向了我,“这一年,我一直以为你在做自己的事业。不曾想,原来……你做了这么大一件事。”

    “我也没有想到,”我微微一笑,我由衷地说,“很累,但能够站在这里,能够彻底把他像走狗一样赶出去,一切都值得了。”

    “开心吗?”他轻声问我,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说,“这是你这么多年的夙愿吧?为了这个愿望,你几乎放弃了一切,包括我们的感情。”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微微一笑,心头涌起一丝苦涩。

    “既想听真话,又害怕听到真话,”他轻轻说道,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还是先不听了吧!我只是过来看看许氏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怎么会想不到?”我说。

    “或许,我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你。”他看着我,缓缓说道。

    “或许你不是低估了我,只是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我说。

    “嗯,一个野心不亚于我的女人,”他看着我,眼神中散发着一丝久违的欣赏,随后问我,“处理好这乱糟糟的一切,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一个月吧,怎么了?”我不禁问道。

    “好,一个月后,我会亲自提着许长生到你父母的坟前等你,算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吧。”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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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控局

    我怔怔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情复杂极了。

    盛筠走后,邰子谦随即推门进来,对我说:“人员都召集了,可以开会了。”

    “子谦,这一切值得吗?”我指着这办公室里的一切,问邰子谦。

    邰子谦深深看了我一眼,轻声说:“舒贝,没有任何事绝对值得,总是有所失去有所得到。你看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不是你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复杂的情绪顿时平静下来,如果没有这一年的厚积薄发,不会有今天。

    我的决定是对的,牺牲了我的感情,但成全了自己的梦。

    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需要你拿某样东西去交换。要么时间,要么爱情,要么生命。

    “是我想要的,”我看着邰子谦,深深吐了口气,我说,“走吧,去开会。”

    邰子谦召集了许氏的所有高管到达会议室,我们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觉得突然。

    “从今天起,许氏,归我了!”我站在会议室的中央,神情严肃地看着底下的所有人,“在座的诸位一定对这件事感到困惑,没有关系,我的律师团会把一切向诸位解释清楚。现在,我想先说几句。”

    “我叫许舒贝,我不知道在座的,是否还有跟着当年的许总打天下的元老?当然,我所指的许总,不是今天的许长生,而是当年一收购创下许氏集团的那位许总。”我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虎视眈眈地望着台下。

    有人不明就里,有人很快明白了什么,更有几位年长的、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附和我的话。

    “当年的许总,就是我的父亲。不过我想,在座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更不明白我今天为何会站在这里。”我缓缓说道。

    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起来。

    此刻,我站在会议室的中央,心里一片澄净,仿佛依稀看到了父亲欣慰的笑容。

    父亲,当年您和母亲所承受的痛与恨,女儿为你们还了!

    “当年我父亲突然遭车祸去世,许长生以我叔父的名义代理管理许氏集团。这一代理,就是整整二十余年。如今我已经长大,收回许氏理所应当!我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是否有什么异议?”我扫视了台下一圈,然后问道。

    “就你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能管理好这么大的公司吗?”一个年近五旬、即将退休的高层站了起来。

    “我当然可以!”我看着他,毫无惧色地说,“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在这里工作了。我宣布,你不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

    我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这位高层在众目睽睽之下,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还有异议的,现在可以直接离开。”我继续板着脸说道。

    如今,我对这一大帮人有绝对的任命权。他们都比我年长,我必须第一次就能镇住他们,同时让他们明白,从今以后决定他们能否在公司留存的人是我,不再是许长生了。

    “从今以后,许氏将会在我的领导下继续前进。愿意跟我的举手表决,不愿意的可以现在离开,到人事处领工资走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手底下没有混吃等死的人,留下就给我好好干。要走的,不送!”我看着底下这一帮多数比我还年长的人,再度咄咄逼人地说道。

    这一场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我在立威之后,让律师团把相关的文件与条款都dui大家解释了一番。

    随后,一场盛大的交接工作开始了。从此许氏改朝换代,完完全全落到我的手中。

    我知道,夺回许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有更大的考验在等着我。

    许氏如今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不经历一次声势浩大的改变,不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这意味着,接下来我会更忙,更焦虑,更头疼。

    开完会后,邰子谦跟着我走进了办公室。

    “舒贝,你接下来怎么打算?”邰子谦问我,随后说,“我有几个建议,我觉得这帮人只能暂时用,但过了这一段时间,还是要清理出去,重新培养一批我们自己的人。另外当务之急,要把许氏所有的财务问题处理清楚,他们的账本实在太凌乱,盈利点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财务这一块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你帮盛世处理过相同的问题,我相信许氏你也同样能搞定。人事这一块,我来主抓。项目跟进这一块,我们得笼络好原来那一批人,特别是那一批工程师和技术骨干。你通知下去,晚上我请客,让他们全部的人六点到乾坤宫集合。”我对邰子谦说道。

    邰子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禁问:“子谦,你在笑什么?”

    “你现在是把我既当财务又当秘书使唤了,还使唤得这么自然。”他说完,捏了把我的脸,笑着说,“我必须让你知道,这样我会生气。”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对邰子谦的态度的确有失偏颇,于是连忙吐了吐舌头说,“子谦,不好意思,我现在精神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够放松。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我知道,所以我对你而言,还是重要的。”他宠溺地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我先去通知了,不过接下来当务之急,我要先给你物色一名秘书再说。”

    “拜托啦!”我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没有回头,只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望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心里有一种浓浓的感激。

    邰子谦处理完之后回到了办公室,我还在忙碌,他敲了敲我的办公桌,对我甩了甩头说:“走吧我们!”

    “去哪?”我一看时间,才下午的四点。

    “回家换衣服,,你打算就这身衣服去见咱们的技术骨干?”他笑着问我道。

    “这一身怎么了?”我站起来转了一圈,没觉得我这一身华伦天奴的白色西装有什么不合适。

    “好是好看,就是气势太凌厉了,换一套亲民些的,别吓着咱们的工程师们。”邰子谦说道。

    “也是,和他们得平易近人些,你提醒了我。”我于是站起身来,拎着包和邰子谦一起走出了许氏大厦。

    我们坐着电梯下了楼,当我们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许长生突然像疯子一样扑了过来。

    我当时完全没注意到许长生还在门口,当他扑过来的那一刻,我吓得浑身猛然一抖。

    邰子谦连忙挡在我的面前,直接反手扣住了许长生的手,冷冷地说:“许长生,你还没走?”

    “我走?我不可能放过她!”许长生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

    “许长生,你有这个功夫,还是先想想怎么去变卖房子吧还债吧!只怕你的那些房产就算变卖了,对于你肩上的那些债务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呢!”我看着许长生冷冷说道。

    “你这个表子!我…我他妈杀了你!”许长生急红了眼,对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邰子谦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许长生!你骂她一次!我揍你一次!你要是现在还看不清楚现状!那么我将用我的拳头帮你看清!”

    大厦门口聚集了许多人,许长生被邰子谦一拳砸得鼻血四溅。

    我没想到,一个曾经堂堂集团总裁,如今竟然在地上撒泼打滚,装疯卖傻哭诉着自己的冤屈。

    原来人只要没有那一重光环笼罩,都只不过是寻常人。人身上有的劣根性,不会因为光环的大小而改变,除非他自身意识到了缺陷而后去改变,不然都变不了本性。

    此时的许长生,不过是一个突然被打回原形的农民。若干年前,我父亲把他从山村中带出来,带他见识了这都市的繁华,教他生意场上的各种规矩和规则,不遗余力把他慢慢培养起来,带他步入了上流社会。

    可是如今,他一夕之间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从哪儿来,还是得回哪儿去。

    我静静环抱着双手看着他卖力的表演,吸引了一大批人来看他如今的丑相。

    他撒泼打滚了很久之后似乎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我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他妈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我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许长生扬长而去,邰子谦望着他的背影说,“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他搞出什么花样来。发布会还是早点召开吧,另外,一切网上关于许长生的资料全部更换,你说呢?”

    “嗯,我已经让小张带着他的部门加班,明天全部清理干净!”我看着许长生狼狈的背影,左眼皮突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我回家换了套衣服之后,重新化了个淡妆,和邰子谦一同赶往了乾坤宫。

    我们到达门口的时候,泊车小弟连忙过来指挥,我和邰子谦有说有笑下了车。当我们走进大门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一个迎宾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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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变故

    站在门口的迎宾乍一眼看十分面熟,我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定睛看了一眼,这迎宾虽然化着浓妆,但是和小芸十分神似。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邰子谦见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了下来。

    “小芸,好久不见。”我看着她,缓缓说道。

    她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保持着标准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并没有温度,她说:“尊敬的顾客您好,您的包厢在203,请随我来。”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小芸?”我没有挪动脚步,问她道。

    她原本打算带着我们往前走,但是我没有动,她自然停了下来。

    乾坤宫是出了名的讲究至尊服务的场所,任何一个得罪客人的工作人员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工作,通常酒店的迎宾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可是她已然没有那么大的朝气了。

    一年不见,她更加瘦弱了,最小号的旗袍她都没有办法完全撑得起来,看起来空空荡荡。

    “尊贵的客人,请随我来,请允许我有这样的荣幸带领你们到你们的包厢。”她继续微笑着说道。

    “我问你的话你没听见吗?”我的语气顿时冷了起来。

    邰子谦拽了拽我的衣袖,小声地说:“到包厢里问吧,在这里影响不太好。”

    我于是点了点头,随着她一起走进了包厢,她带着我们到达包厢后,脸上的笑容随即收敛起来。

    我还没说话,她便看着我正色说:“许舒贝,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再故意使绊,害我丢失工作。”

    “看来,一年的时间,你还是没有走进他的心呢。”我看着小芸说道。

    她浓浓的粉底下我看不出来她的脸色,但是她的眼神显然不似之前那么势在必得,她讪讪地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我挥了挥手,她立马转身走出我的包厢。

    “还以为你会借机羞辱她一顿,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让她走了。”邰子谦微微一笑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我们并没有什么瓜葛,又何必刻意刁难。我只是不明白,盛筠明明给她安排了工作,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当迎宾?”我说道。

    “盛世和这里签了合约,集团所有贵宾的招待都在这里。想来,她应该是想增加和盛筠的见面率吧。这么一来,说明她对盛筠还是没有放弃希望。”邰子谦说道。

    “朵朵生了重病,盛筠用尽各种办法为她治疗。她作为朵朵的母亲,怎么不想尽办法多陪陪朵朵呢?”我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或许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够见到朵朵吧。我们就别去揣测别人的事情了,马上大家都该来了。”邰子谦说道。

    话音刚落,那帮员工们便一起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立马调整好状态,与邰子谦一起盛情款待了这一批许氏的核心骨干,在饭局上向他们保证,他们自身的福利待遇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另外如果能够更早完成项目进度,我还会考虑给他们更多份额的年终分红。

    我发挥了从前做公关总监时的特长,利用这一顿饭局好好笼络了这一批技术骨干,给他们吃了定心丸,同时了解了现在遇到的问题。

    饭局的气氛特别好,他们一直给我们敬酒,我和邰子谦不知不觉都喝多了。

    我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酒力不胜从前,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推开包厢,借去洗手间的空档,洗把脸,透透气。

    我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有个人从我身后一下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接连转了好几圈,这才把我放下来,一只咸猪手突然伸到我的胸前,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小美你这个小浪货儿!老子找你那么久找不到,原来你居然躲到了这里!”

    我惊魂未定,当时便直接一个耳光甩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你他妈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吓得捂住胸口,连忙对他吼道。

    这男人满脸横肉,五官透着戾气,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穿着一身范西哲,但这身时尚的衣服很显然与他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搭,穿在他身上,俨然是山寨货的即视感。

    冷不丁被这样的男人熊抱一番,我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这男人面色潮红,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着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指着我的鼻子吼道:“贱货你他妈敢打我?!你他妈忘了被我摁在身下的日子了是吧?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冲过来就箍住我的脖子,这男人的力气出奇地大,我根本就挣脱不开,被他弄得差点儿窒息。

    我情急之下,只能用腿用力踢了他裆部一下,他疼得直接大力推开了我,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这男人还要冲过来打我,服务员不明白什么情况,以为我们真的是认识的人。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根本不敢得罪,所以没有人敢轻易上前。

    我被这个男人结结实实打了几拳,这时候,饭店经理才急匆匆过来解释。

    我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服务员连忙扶住了我,我身上的裙子差点被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扯散,我正想说话,突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我的大美人儿被欺负了吗?”

    是凌岳。只有他,才有这么标志性的嗓音。

    我循声望去,看到凌越穿着黑色的西装搭配黑色九分西裤,里面穿着一件v领t恤,嘴里嚼着泡泡糖,带着好几个女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的女人,不仅仅有阿婉,而且还有阿柔。

    阿婉和阿柔穿着同款式的紧身裙,一个纯白色,一个大红色。明明是一个款式,穿在两人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他缓缓走近,吊儿郎当挑起我的下巴,佯装心态地擦了擦我嘴角的浴血,然后用极其心碎的声音说:“啧啧,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我的美人儿打成这样?真是心疼死了我了!”

    “你是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蛋!”横肉胖子对凌岳吼道。

    凌岳用眼睛斜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废话,便直接往胖子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出手极其快,以至于我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

    “你……你他妈是找死!”胖子见状,顿时扑了过来。

    乾坤宫的经理连忙阻拦,但是被胖子直接踹飞,凌岳淡然地挡在我面前,胖子冲过来的时候他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压根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胖子就已经倒在了我们的脚下,他一只脚踩在胖子的身上,然后冷冷地说:“我看你是活腻了!明天,就给我滚出杭城,听到没?”

    “你……你他吗到底是谁?!”胖子躺在地上,嗷嗷地吼道。

    “记住了,我是凌岳。”凌岳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然后说道。

    那一下,胖子的脸变得煞白。

    他从地上爬起来就想窜走,但直接被凌岳揪住了衣领:“明天早上八点,在你家等着我!敢跑,你就试试。”

    凌岳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慑力。胖子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才灰溜溜地遁走。

    我站在原地捂着胸口,因为衣领被那胖子扯散。

    众目睽睽之下,凌岳脱下自己的西装为我披在肩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看起来很名贵的手帕替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疼吗?”他柔声问我,随后一边当着众人的面为我处理伤口,一边说,“你放心,我会为你好好教训他的。”

    “你知道他是谁?”我不禁问道。

    “在杭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言语里的笃定可见一斑。

    我怔了怔,突然觉得杭城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有像盛筠这样在明处的优秀企业家,有邰子谦这样背景深厚的顶尖精英,也有像凌岳这样隐在暗处的神秘力量。

    “没想到短短数日,舒贝就深得阿岳的心呢。这种本事,还真是令人惊叹。”阿柔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抬起头,突然发现不知道何时,盛筠也站在人群之中。

    他穿着一身银色西装,站在那里,目光冰冷,脸上呈现出一丝隐藏不住的嘲讽。

    “那是。这年头,像舒贝这样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凌岳毫不掩饰的说道。

    我捂着脸,静静的看着盛筠,他见我看他,随后便直接缓缓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怎么?旧情难忘啊?”凌岳在我耳边说道。

    “闭嘴!”我对凌岳冷冷说道。

    我下意识走过去拽住了盛筠的手。

    他扭头,一脸陌生地看着我说:“许舒贝,不过一年而已。”

    这句话里,蕴含着太多太多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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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变故(2)

    我蓦地松开了拉着他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几秒之前,会不顾一切上前抓住他的手。

    潜意识里,当我莫名被侮辱、被一个陌生男人轻薄之后,他突然出现、站在那里,我心里第一反应是那四个字:“他在真好”。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上前了,我试图阻止他的离开。

    可是,他却回头对我说,“许舒贝,不过一年而已。”

    我听得懂这句话里的含义,心里升腾起来的那一点点火花,“噌”地便熄灭了。

    “是,不过一年而已!”我眼里的情意一下便熄灭了,我再度抬头,以冰冷的眼神面对他同样冰冷的眼神,仿佛四道寒冰迅凝结成冰柱,将我们彼此的心冰冻并且彻底推离至两端。

    那一刻,心又碎了一次。明明再见到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不如不见。

    “筠子,你怎么也在这里?”阿柔这时候走上前来,看着盛筠说道。

    “我陪客户来吃饭,刚刚把客户送走。阿柔,好久不见了。”盛筠没有理会我的话,随后对阿柔说道。

    “怎么对舒贝这么冷淡呢?舒贝都被人打了,那个人一直说舒贝和他上船然后翻脸不认账之类的,不会是舒贝以前陪过的客户吧?”阿柔故作平常的语气说道,可是话语里,却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听得出来,不禁看了她一眼,她看着我,眼神依然不甘示弱:“舒贝,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可能认错人了吧,他一开始拉住我不让我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阿柔。而且,喊了不止一遍。”我当仁不让地说道,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冷地说,“我帮你挡灾了,你再早来几分钟,挨打的或许是你,不谢!”

    我话音刚落,凌岳突然走到我的身旁揽住我的肩膀,对盛筠笑嘻嘻地说:“我说盛大总裁,我在这旁边看了半天了,你对你老婆就这么冷淡,怪不得……嘿嘿。”

    他话里有着极大的深意,盛筠顿时脸色冰冷地看着他问,“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老婆那么辛苦,放着大好的总裁夫人不当,偏偏要自立门户。都说没有男人疼的女人才会逼自己坚强和**,看来,这是真的嘛!”凌岳阴阳怪调地说道,随后搂着我的肩膀说,“小少妇,你不如和他离了跟我,我保证不会让你过这种丧偶式的生活,如何?”

    “凌岳,你能不能给我闭嘴?我和你不熟,谢谢。”我推开了他那只比女人的手还要修长纤细的手,嫌弃地说道。

    “嘴巴长了自然是要说话的,怎么能够让我闭嘴呢?让我闭嘴的方法只有一种,不过……我猜你肯定不会愿意,”凌岳说完,凑到我的耳边说,“那就是……在床上。”

    盛筠显然听到了凌岳所说的话,但是他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目光冷冷地望着我们,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

    看来,他真的不在乎了。

    “放开你的手!”我懒得理会凌岳无赖的模样,于是用力推开了他的手。

    谁知道当我推开他的手时,他干干脆脆手自然下滑,直接搂住了我的腰。我惊慌失色,连忙失声喊了一句,“凌岳!你神经病!”

    我话音刚落,盛筠突然用力拽了我一把,他直接把我拽到他的身后,看着凌岳冷冷地说,“她目前还是我的妻子!凌岳,你不要在我面前故意挑衅!”

    我被他挡在了身后,他的手还紧紧拽住我的手。原本他的动作让我觉得他对我还有余情,可是他的话却让我瞬间梦醒。

    “哟……”凌岳环抱着双手,神情不屑又轻佻地看着盛筠,随后笑着说道,“盛大总裁真是逗呢,人家承认是你老婆的时候,你要推开人家的手。人家不认你了想跟我走了,你又拽到你后面了。要我说,别人给你儿子都生了,你怎么就好意思不给个名分呢?她要是阿猫阿狗也就罢了,玩玩就扔我也能理解,关键我觉得她挺有脑子的,你干嘛这么对人家?”

    凌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一副逻辑,竟让人一下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我和盛筠之间的纠葛,在他眼里不过是如此轻飘的一件事,就仿佛不过是上街买菜、买与不买这么简单。

    “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希望你离舒贝远点儿,下次你要是再对她献殷勤,我不会对你客气。”盛筠冷冷说道。

    “盛大总裁,我知道你是家大业大的富三代,和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出来混的孩子不一样。你高贵你要啥有啥,看不起我这混混出身的暴发户,我能够理解,但是……我凌岳混蛋归混蛋,**归**,我可做不到像你这样,看到自己的女人受了辱,还能做到如此淡定。”凌岳故意挑衅地说道。

    “如果你不多管闲事的话,或许我也不会淡定,”盛筠看着凌岳说道,随后转身对我说,“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和他一起来的?”

    我刚想说话,这时候邰子谦已经被一帮工程师们架着从包厢里出来,他很显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被两位身材高大的工程师搀扶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舒……舒贝。”邰子谦原本还踉跄着,当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一下推开了身边的两个人,随后歪歪扭扭地走到我身边。

    我见他快要摔倒,于是连忙扶住了他。

    “你……你的脸怎么了?走,我……我带你去医院。”他喝多了酒,嘴里浓浓的酒气,脸色潮红得很。

    可是即便他醉成这样,他还是一眼看到了我脸上的伤。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的企业,为了我能够迅速在许氏开展业务,所以才拼命陪这一帮工程师喝酒,笼络好关系,保证项目不会因为我们的突然接手而中断。

    那一刻,我心里对邰子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我连忙说:“我没事,子谦,你这是喝了多少?”

    “许总,邰总给我们每个人都敬了酒,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把项目抓牢,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项目主管连忙对我说道。

    他之前就喝了不少,他轮着敬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再回敬他,即便他是海量,这么喝也早就倒下了。

    “我……我没事,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邰子谦支支吾吾地说道,随后大概是酒劲上头,就这样慢悠悠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对舒贝好的男人,还真是前仆后继呢。啧啧……这种艳福,真是让人羡慕啊。”阿柔又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已经懒得理会现场乱糟糟的一片了,我连忙叫自己的员工把邰子谦扶起来,见他脸色不对,似乎有酒精中毒的征兆,于是连忙让员工把他扶到我的车后座上,准备开车带他去医院。

    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盛筠和凌岳竟都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停车场。

    我准备开车的时候,一个员工拦住了我说:“许总,您也喝了不少,别开车了,太危险。”

    “你们都喝了酒,我得把他赶紧送医院去。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拐个弯就到了。你帮我把其他员工一一送回家去,我带你们邰总去医院看看。”我焦急地说道。

    这时候,盛筠突然走上前来,他拉开车门,对我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下车。”

    “不必了,我可以开。”我有些诧异,但还是冷冷说道。

    他直截了当地把我从驾驶室里抱了下来,随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室,见我愣在原地,于是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我看邰子谦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于是连忙上了车,盛筠熟练地发动了油门,开着车飞快地带着我们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人群中多了小芸和朵朵这对母女,小芸身上的迎宾服十分显眼,而朵朵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离去……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当盛筠把我们带到医院之后,他和我一起搀扶着邰子谦从车上下来,我们直接送进了急诊室里,这乱糟糟的一切这才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我累得满头大汗,瘫坐在长椅上,看着医生和护士开始为邰子谦进行处理。

    盛筠坐在我的旁边,我们两先是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说:“让护士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没事,小伤而已。”我捂着微微发肿的脸,轻声说道。

    “护士!她也受伤了!麻烦帮她护理一下伤口!”盛筠却突然喊了一声,随后扭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觉得凌岳晚上说的那些话,对吗?”

    “你怎么会认识他?”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好奇地问道,“是阿柔介绍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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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变故(3)

    “前不久他来找我,说看中了盛世在杭城开发区一块地皮,想高价购买,我没答应。后来,我就去了解了一下他的背景,一开始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后来发现发家史不是那么光彩。”盛筠说道。

    “以前你就应该听说过他的,杭城好多老企业家因为赌博倾家荡产,都和此人有关。他一定是积累了许多财富,现在想金盘洗手,开始操正业了。阿柔,也和他认识。”我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说道。

    护士拿来了冰块给我敷脸,我于是用手扶着冰块,在脸上来来回回地敷着。

    “以前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没有具体了解过。我倒是不知道阿柔和他认识,那之后,我和阿柔就基本上没有联系了。”他淡淡说道。

    许是夜深了,医院急诊处的人并不多,走廊上就更少。护士告诉我们邰子谦是酒精中毒,现在已经在挂点滴了,让我们耐心等候。

    “噢,小芸呢?刚才在后视镜,我好像看到她了。”我说完,扭头望了盛筠一眼,想看看他脸上的反应。

    他的眼神依然是平静的,他淡淡地说:“很少见面,但她总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今晚。”

    “朵朵的病……怎么样了?她既然病了,为什么那天你还带她去游泳呢?”我又问道。

    “暂时得到了控制,”他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不能因为生病,就剥夺了人生种种活着的乐趣。我只希望能够让她在有限的生命里,把一切该体验的都体验一次。”

    “你很爱她……”我目视着前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盛筠坦率地承认,随后又加了一句,“但仅仅是她而已。”

    虽然早就明白,但是当他亲口坦率承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知道你和子谦……在一起了。”他的语气很轻很轻,我扭头,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听刘阿姨说的,是吗?”我不禁摇了摇头,我说,“阿姨,她误会我了。”

    “你们天天在一起,日久……总是容易生情。如果是这样,我也祝福你们。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让仔仔回到我身边。”盛筠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你彻底放了手,是吗?”我手里的冰块因为失手一下掉在地上,我的心也惊了一下。

    “早在半年前,就放了。你喜欢飞,我便看着你飞。”他惨淡一笑。

    我试图把冰块捡起来,他却拉住了我,让护士重新给我拿一包过来。

    “我以为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你还是愿意把线攥在自己的手里。”我也戚戚然一笑。

    “可是你不是风筝,你是鹰。你只有翅膀,没有线。”他微微一笑,扭头看着我,“我认识的许舒贝,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人牵着走。”

    “所以,你不喜欢了,对吗?”我黯然一笑,“又或者说,你从未喜欢过。你想要的,应该是小芸那种为你忍辱负重、放弃一切甘愿追随的女人,或者阿柔那种能够陪你彻夜谈心、也能够陪你纵情声色的女人。”

    “十二年前的我,会喜欢小芸那样的女人;五年前的我,会觉得阿柔这样的女人充满风情;现在的我……”他说到这里,停顿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等待着他再往后的答案,他却只是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十二年前的我,没想过会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五年前的我,依然没有幻想过爱情;现在的我……”我说到这里,也停顿了。

    我看到了他的目光与刚才那一瞬间我的目光一样,紧张又失落。

    “我见过的最狡猾的女人,”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说,“谁能抓住你的心呢?你的心,太野了。”

    “谁又能抓住你的心?你的心,太冷了。”我说。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随着我们的对话一点点升腾起来,宁静了许久的内心,像是有一小簇火苗在呲呲燃烧着。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只有在盛筠这里,我才能够感受得到。

    “热过,后来累了。”他笑了笑,随后说,“情这东西就像是流沙,越想握紧,越是会从手中流失。”

    “你相信我还爱你吗?”我看着他,不禁问道,目光随着心一起灼热起来。

    他怔怔地望着我,嘴唇动了动,他的脸一点点不由自主地朝着我逼近过来,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传来了一声“爸爸!”

    他瞬间收回了情绪,从长椅上站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朵朵依然穿着那一身粉色公主裙,从走廊的一头奔了过来,抱住盛筠的大腿。

    小芸应该已经下班了,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依然是一身素净的打扮,静静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朵朵拉住盛筠的手,对盛筠说:“爸爸,我们赶紧回家吧。今天朵朵生日,妈妈给我买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我想爸爸和妈妈一起给我唱生日快乐歌。舒贝阿姨,你要一起过来吗?”

    我没想到朵朵会突然对我说,我愣了愣,我说:“那祝你生日快乐,我就不过去了。”

    “爸爸,你如果希望舒贝阿姨一起的话,我可以继续邀请她,再让刘奶奶把小弟弟也带过来,大家一起给我庆祝好不好?”朵朵说完,又嘟着嘴巴一脸伤感地说,“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个生日了,也许明年这时候,朵朵已经化成天使去天堂了。”

    当朵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盛筠的脸上呈现出极大的动容。

    “孩子这么希望你来,你也一起吧。舒贝,我们大家怎么说……也都算是一家人。”小芸突然开了口。

    一家人……呵呵,这个词用得那么微妙,准确地刺痛了我的心。

    “子谦的身体还需要我照顾,我就不去了。朵朵,祝你生日快乐。”我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盛筠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后说:“就快到凌晨了,本来想今天好好给朵朵过一个生日,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们现在赶回去了,舒贝,你真的不去吗?”

    “子谦还在里面,我不能丢下他,你们去吧。”我说。

    “那好,朵朵希望弟弟陪她一起过生日,你如果同意的话,我现在让司机先去接刘阿姨和朵朵。”盛筠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我。

    “恐怕刘阿姨和仔仔已经睡了。”我说。

    “爸爸,我很想弟弟,我想弟弟能一起来……”朵朵扯了扯盛筠的衣服,恳求地说道。

    她见盛筠望着我,随后走过来主动拉着我的手说:“舒贝阿姨,求求你让弟弟一起过来好不好?我很喜欢弟弟,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伤害弟弟的。弟弟也是爸爸的孩子,我很爱他的,真的。”

    盛筠见这情况,于是把我拉到了一边,对我说:“其实不瞒你,这半年以来,刘阿姨带着仔仔和朵朵见过好几次了,朵朵是真的喜欢仔仔,我也很想仔仔。今天是朵朵的生日,她没有几个生日可以过了,你我都知道白血病的厉害,病情一旦恶化……”

    盛筠说到这里,一下红了眼眶。我于心不忍,于是松了口:“好,那晚上你让刘阿姨带仔仔过去,明天就送他们回来,行吗?”

    “嗯。”他顿时松了口气,随后直接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仔仔和刘阿姨了。

    随后,他带着朵朵和小芸匆匆离开。我打电话给刘阿姨,再三交待了刘阿姨,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一直到天亮,邰子谦的情况才缓解了许多。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把他送回家去,于是我打电话给了邰枫。

    邰枫很快带着人过来,把邰子谦带回了他家,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他家。

    “子谦怎么喝那么多酒?”邰子谦躺下休息后,邰枫问我道。

    我把昨晚的情况说了说,邰枫听了之后,神情温柔地看了床上的邰子谦一眼,随后对我说,“给这孩子两天的假期吧,为了公司的事情,他这一年都没怎么休息过了。”

    “叔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这么累。”我听邰枫这么说,心里顿时觉得愧疚极了。

    邰枫摆了摆手,随后看着我微微一笑道:“年轻人吃点苦受点累没什么要紧,也正好磨炼磨炼他。他从小到大在我的保护下一直都过得挺顺,能够跟着你一起奋斗,对他自己也有帮助,你不必介怀。”

    “邰叔,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还会更忙。”我说。

    “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之前不过是铺垫。怎么让许氏重新在你手里发扬光大,就看你的本事了。”邰枫笑着说道,随后感叹道,“不过一年时间,你就能够做到现在这样,证明我的目光不会有错。”

    “还是多亏了您和子谦的帮忙,要不然……我恐怕现在还是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我笑着说道。

    “我只不过是指点,子谦是配合,冲锋陷阵还得靠你自己。要成就一番事业很难,光靠自己不行,还得有军师,有将军,有主帅,有士兵……哪一个环节都不可或缺,我建议你啊,以后有空多看看兵书,或许会有所启发,”邰枫说完,欣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知道了,邰叔,我有空就看。”我笑着说道。

    天已经全亮了,邰枫让阿姨做了早餐端过来我们一起共用了,我起身准备去公司,这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刘阿姨的电话,刘阿姨在电话里焦急地说,“不好了不好了!舒贝,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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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变故(4)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我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仔仔。

    就不应该让仔仔去的!我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后悔,连忙急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舒贝啊,你快点来吧!我……我也说不清楚!这里乱糟糟的,全乱了!”刘阿姨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听到从她电话里传来的一阵阵杂音。

    于是,我问清楚刘阿姨在哪之后,挂了电话便直接赶往了盛筠的住所。当我到达的时候,别墅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有医生,也有警察,还拉起了警戒线。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我连忙不顾一切地往里面闯。

    警察拼命把我拦住,我高喊“我的儿子还在里面!他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们让我进去!”

    我直接闯过警戒线,不顾警察的阻拦冲进了客厅。当我冲进客厅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客厅里一大滩的血,触目惊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第一眼没有看到仔仔,当时我浑身的血液便凝固了!

    “仔仔!”我情不自禁大喊了一声,随后,我看到有一个人缓缓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

    是小芸。

    她目光充满愤怒地看着我,随后朝着我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小芸!我儿子呢?”我不顾一切地喊道。

    小芸没有理会我,她径直一步步朝着我走过来,当走到我的身边时,她突然一扬手,极其愤怒地往我脸上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

    我完全愣住了!她,凭什么打我?!

    “许舒贝,你永远给我记住!我的女儿,是因为你的儿子才死的!你欠我一条命!”她冷冷地看着我,神情无比狰狞。

    朵朵死了?!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的女儿是为我儿子才死的?!

    我心里顿时涌起了无数的谜团,小芸还想再继续打我,被当场的警察拦住了。

    我下意识往沙发背后冲了过去,当我冲过去的时候,我看到盛筠抱着朵朵坐在地上,朵朵的肚子上似乎被人刺了好几刀,地上满地的血,还有一片狼藉的蛋糕。

    客厅里还是生日现场的布置,但此刻已经凌乱成一片,盛筠把朵朵紧紧抱在怀里,脸上一脸的痛心疾首。连我走近,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朵朵闭着眼睛,仿佛永远睡着了一般,盛筠一边抱着她,一边试图扳开她已经僵硬的手,但是手指已经僵硬了。很显然,朵朵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如果还有的话,一定早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我这才依稀想起来,刚才我不顾一切冲进来的时候,几个警察已经押解着一个男人上了警车。

    那个人,应该就是行凶的杀手。可是,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我的仔仔,仔仔又在哪里?!

    我四目望去,没有看到刘阿姨和仔仔的身影,我再度给刘阿姨打电话,这才知道刘阿姨抱着仔仔在楼上,不想再让仔仔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刘阿姨告诉我,有两个警察在楼上守着他们,他们不会有事。

    我连忙奔上楼,仔仔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睁开了双手,嘴里咿咿呀呀试图说话。我连忙把他抱在手里好一阵安慰,我想小家伙虽然年幼,但一定被吓坏了。

    刘阿姨也吓得脸色苍白,经过她的叙述,我才明白了一切大致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晚他们过来之后,盛筠早就为朵朵布置好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原本盛筠已经订好了蛋糕,但是小芸坚持要要用她自己买的蛋糕,但是她买的蛋糕一直到半夜才被送了过来。

    小芸专门让人定做了一个和朵朵身高一样的白雪公主蛋糕,蛋糕送进来的时候很大很大。

    当时因为是半夜,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仔仔也睡着了,刘阿姨就陪着仔仔在房间里。

    谁知道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刘阿姨听到尖叫后出去,刚好目睹了送蛋糕的那个人用一把锋利的刀刺向朵朵的心窝……

    “当时小筠刚好去洗手间了,小筠出来的时候,朵朵已经倒在地上。那个歹徒手里拿着带血的刀想跑,但是被小筠给治住了,小筠自己也受了伤。”刘阿姨一边说一边连连叹气,“120赶到的时候,朵朵已经没有呼吸了。小筠自己受了伤,但是可能太难过了,就一直抱着朵朵,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小芸呢?小芸为什么说是仔仔害死朵朵的?朵朵出事后,她什么反应?”我连忙问道。

    “哭了很久,后来警察来了之后,歹徒当场招供,歹徒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身上背着命案的,说是有人雇他来行凶的。不过后来警察通过他的话一分析,认为歹徒其实真正想要行凶的对象是仔仔,只不过当时仔仔刚好睡了,歹徒推着蛋糕进来,一看现场就只有朵朵一个孩子,又听到朵朵叫盛筠爸爸,所以误认为朵朵就是,然后对朵朵下了手……”刘阿姨说完,捂着胸口说,“你说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究竟是谁会想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我安慰了一阵刘阿姨,让刘阿姨想办法把仔仔哄睡,随后我下了楼。

    当我下楼的时候,小芸的哭声在客厅里响起。朵朵的遗体已经被医生放在了担架上并且蒙上了白布,盛筠静静地站在客厅里,他的手臂还在不断地流血,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呆滞。

    我见状,于是走了过去,我从医生手里拿过纱布,试图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但是他推开了我。

    “盛总不让包扎,再这么流血下去,会失血过多的。”医生担忧地说道。

    我看着盛筠,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朵朵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悲痛,他越是沉默,越是痛得深沉。

    我再度握住他的手,任凭他怎么推开我,我都执意帮他包扎完了伤口。

    警察得知我是仔仔的母亲之后,给我也做了笔录,问我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才有人想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我于是如实说了,当我提到许长生的时候,突然站在一旁的盛筠攥紧了拳头,目视着前方,从喉咙深处说出了充满恨意的三个字:“许长生!”

    小芸趴在朵朵的身上正嚎嚎大哭,当盛筠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哭声一下停滞了,她站起来看着盛筠说:“你是在怀疑,是许长生对许舒贝报复,所以买凶杀人吗?”

    “一定是他。”盛筠冷冷说道,语气里说不出的笃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肯定,但是他既然这么说,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

    “许舒贝!我……我杀了你!”小芸顿时又像疯了一般,冲着我扑了过来。

    她拼命地扯我的头发,不断地捶打我,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许舒贝!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才惨死!朵朵是替你的儿子去死的!许舒贝,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

    小芸再一次被警察拉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客厅里回荡着,盛筠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朵朵的身上……

    我看着这一切,重重叹了口气。我环顾着这满屋的狼藉和满地的血,心情说不出的凝重。

    我找警察负责人了解了情况,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透露,只是听说我是盛筠的妻子时,让我安抚好家属的情绪。

    警察封锁了现场、详细了解了情况之后撤离了,殡仪馆的车也来了。

    当殡仪馆的人抬起担架的那一刻,两行泪从盛筠的眼中缓缓流了下来。

    他悲怆地跟随着他们往外走去,一步步极其沉重,我看着他这一样,不由得潸然泪下。

    当车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小芸当场昏了过去。盛筠站在那里,我看到他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如果朵朵真的是因为仔仔而死,如果雇凶的人真的是许长生,那么就等于……是我间接害死了朵朵。

    刘阿姨抱着熟睡的仔仔从楼上下来,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舒贝,仔仔睡了,我们还是先带仔仔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盛筠。他并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心里一沉,带着刘阿姨往车上走去。当务之急,首先是要保证仔仔的安全,随后便是第一时间找到许长生。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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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变故(5)

    我带着惊吓过度的刘阿姨和已经睡着的仔仔回了家。幸好仔仔还小,尽管场面血腥,但是他并没有受到多少惊吓。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他睡了很久很久,根本不知道朵朵已经走了。

    朵朵……这个孩子虽然我并不欢喜,可是我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人世间。

    脑海里不停回想起她的画面,反反复复不能安生,但是心里最担心的,还是盛筠的感受。

    这么久以来,我知道他对朵朵倾注了许多的心血,朵朵这样的离去,对他而言一定特别难以接受。

    而我心里,更是有许多的疑问无法解释。

    如果盛筠知道朵朵的生日,为什么还会在钱坤宫接待贵宾?小芸为什么会出现在乾坤宫当迎宾?为什么凌岳和阿柔都会出现?

    如果幕后黑手是许长生,为什么小芸一再坚持要等到她的蛋糕送来?而盛筠,为什么那么肯定朵朵的死与许长生有关?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存在着,莫大的关联?

    我心里无数种设想不停在脑海里盘旋,我左思右想了许久,最终放心不下盛筠。

    一年了,那个号码一直记在我心里,但是我从未拨打过。电话号码添了删,删了添,来来回回在脑海里无数次。

    这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拨打出那个号码。

    一下,两下,三下……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我激动得手足无措,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然后问道。

    电话那边一阵长久的静默,随后……他还是开了口。

    “在盛世的顶楼。”他语气平静而深沉地说道。

    “等我,我过来找你。”我拎了包,和刘阿姨交代之后,便开着车出门了。

    我直接开车来到了盛世的顶楼,尽管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是盛世的保安依然没有拦我,只是看到我的时候,大大地吃惊了一下。

    我直接坐着电梯上了盛世的顶楼,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偌大的顶楼已经绿草茵茵,盛筠像我当初那样坐在顶楼围栏的外面,他穿着白色衬衫,头顶是湛蓝的天际,我望着他的背影,那样孤独,那样沉重。

    往后,是绿草茵茵;往前,便是万丈深渊。

    蓝天白云之下,他绝望的背影美成了一副画。

    我走过去,敏捷地翻身坐在围栏边上,我知道往前就是万丈深渊,但是我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自然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很显然,他担心我的安危。在这个时候。

    我心里一暖,扭头望着他,他目光并没有看向我,反而望着遥远的天空。

    “她最近特别乖,每天无论我忙到多晚,她都会躺在沙发里等我。”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在颤抖。

    “我知道她会离开,我没想到,一切那么快。我还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带着她一起去做。”他颤抖着,缓缓说道。

    “你望着天空,是觉得她在那里看着你,对吗?”我看着他,问道。

    “嗯,”他轻轻应道,“她走得太突然,太孤单。当我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我亲眼目睹歹徒一刀刀刺向她的心窝,她浑身是血,那么那么脆弱……”

    盛筠哽咽了,我低头看底下,是一百多米高的地上。

    那一刻,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如果他这时候选择跳下去,我会毫不犹豫拉着他的手。

    我知道他不会跳下去,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杀手真的针对的是仔仔,那么是我对不起朵朵,我连累了她。”我缓缓说道。

    远处,湛蓝的天际一朵洁白的云朵飘过,像一只懒懒的绵羊一般悠悠而过,但是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盛筠抬头望着那片云,随后说:“我不知道,有很多的地方我想不通。不敢想,再怎么想,她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坐在这里静静,然后好好把她送走。”

    我悲哀地看着他,他没有看我,他眉宇之间满是伤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在,你如果没地方发泄,就针对我吧!”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是个男人,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又怎能去怨你什么。你快回去照顾仔仔吧,我也要回去照顾朵朵了。”

    他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我忘记了,她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

    盛筠从围栏上往里跳了下来,随后把我抱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舒贝,如果上天最终要带走她,为什么又要把她送到我身边?”

    我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我说:“你要往开了想,因为我们还要继续往下走。再往下,不知道还会经历什么。”

    “你好好照顾仔仔,保护好他的周全。我经历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他看着我,轻轻说道。

    “你也保重自己,任何时候想找我,我都在。”我也说道。

    他点了点头,转身便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忘目送着他深沉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他从来都是这样,并不言语,默默地承受,默默地疗伤,平静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他在历经怎样的伤痛。

    我也下了楼,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想知道许长生在哪里。

    但是从那一天起,债台高筑的他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天黑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想,他一定能够找到许长生的下落。

    我驱车到了上次去过的那栋大厦,当我到达大厦门口的时候,刚停好车,便有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从那栋楼里走了出来。

    “你是许舒贝吧?”她扭着腰走到我身边,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说道,“也不怎么样嘛,不知道我们主人看上你什么。”

    “你是?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看着她,不禁问道。

    “我主人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你两小时之内必来。”她看着我,趾高气昂地说,“随我过来吧?我主人在等着你!”

    “你主人是凌岳吗?”我于是问道。

    “不要直呼我主人的名字,不然小心我教训你。”她听我直接说凌岳的名字,居然生起气来。

    “让她上来。”我刚走进大厦,就听到凌岳的声音从大厦里的某一处传来出来。

    “是,主人。”女人一听,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被女人带着进了电梯,电梯很快到了上次阿柔带我所去的楼层,还没推开大厅的门,就听到了里面歌舞升平的声音。

    当女人把门推开的那一刻,我看到里面一片奢靡的景象,一帮女人打扮成古代舞女的装束,在大厅的中央扭腰摆臀,凌岳依然是一身睡衣躺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还是和上次一样,两个女人在给他捶腿,两个女人在给他捶背,他自己手里拿着酒壶,一副潇洒惬意的模样。

    我从这一帮舞女当中穿梭过去,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挥手,那些女人全部退了出去,现场落满了玫瑰花瓣,他身上还飘落了几片,那鲜红的玫瑰花瓣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颜值更加无敌,他雍容地躺在那里,眉毛轻轻一挑,“哟,大美人儿,自己乖乖送上门了,难不成寂寞了?”

    “帮我找一个人,要多少报酬,你说。”我看着他,冷冷说道。

    “找人?男人还是女人?”他嘴唇微微一抿,从沙发上坐起来,两腿自然分开,腹肌毫无死角地袒露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酒,又大口喝了一口,然后说,“要是找男人的话,我觉得你还不如找我。”

    “别装蒜了,你既然早早就派人在门口等候,自然知道我要找谁。凌岳,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没有功夫陪你一起油嘴滑舌。”我看着他说道。

    “女人太聪明不好,太聪明的女人……”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过来摸了把我的脸,轻薄地说,“太聪明的女人,船上功夫都不怎么样。”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了,我说:“凌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要怎么做,能够和你交换?”

    他的手继续伸向我的脖颈,在我的脖颈处轻轻绕了一圈,弄得我身上微微地痒,他朝着我的耳朵轻轻吹着气说:“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听说少妇最有**的韵味,我还没尝试过呢。”

    我直接把他的手反手扣在他的背上,我说:“凌岳,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不知道你们道上的规矩,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但是别跟我废话!”

    “啧啧啧……”他乖乖就范,嘴里啧啧有声,他说,“别那么凶嘛,想要找我办事,连和我**都不肯,那还办个什么呢。你看我这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看我的生活,要多少钱没有。我凭什么要帮你?”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你压根不会让人在楼下等我。凌岳,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点什么。你如果不说,我会想办法让你说!”说完,我直接一脚踢到他的裆部。

    他早有防范,居然直接用手握住我的脚,扯下我的高跟鞋,把我的脚放在嘴巴旁轻轻一嗅,十分bt地说,“好香呢,这样吧,要么你陪我三个小时,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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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变故(6)

    “凌岳,你是bt吗?”我连忙收回了脚,却差点儿往后仰去,他连忙用手托住了我的腰,然后轻薄地说,“想让我抱抱就直说,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我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连忙站稳脚跟,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的话,请你帮帮我。”

    我这个人一向很难开口求人,所以最后一句话,我的声音特别特别地轻。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脸又一次凑近过来,他故意用极其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请我亲亲你?”

    “可以啊,你想要多少个吻,尽管开口。”他笑嘻嘻地说道。

    “凌岳,你能正经一点儿吗?”我无奈到了极点,耐心也被他磨灭了,我说,“算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了,我再去找找其他人。”

    我直接转身就走,他并没有留我,只是在我身后说:“你要是走了,可别后悔。在杭城,还没有我凌岳不知道的事,打听不到的人。”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我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如果你出了这个门,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小少妇,你可要想清楚。”他见我继续往前走,语气里顿时急了两分。

    “我一向不爱求人,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就当是我进错了门,找错了人。”我依然不回头地往门口走去。

    好在凌岳家的客厅够大,我又走了几步才走到门边,当我打算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他这才叫住了我:“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回来吧!”

    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扭头严肃地看着他说:“你能不能帮我?”

    “他妈的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求人办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他妈怎么就那么贱,就那么想帮你呢。”凌岳看着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坦白说,这男人这张俊俏的脸,真是生起气来都是别样的出彩。怪不得他身边莺莺燕燕如此多,如此多的莺莺燕燕,论脸蛋却依然比他逊色许多。

    上帝有时候果然是不公平的,把一切的好,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会给你报酬的,一切按照你们的江湖规矩来。我知道你凌岳吃不了亏,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说。

    “钱,我不缺。现在,我对你的身体比较有意思。”他看着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凌岳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咱们就真没的谈了。”我看着他,厉声说道。

    “说吧!”他重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抽了一口,然后懒懒地问我,“你要找什么人?”

    “许长生,原许氏集团的总经理。”我看着他说道。

    “好。”他懒懒地应我,随后对我勾了勾手。

    “干嘛?”我见他这样一副表情,于是问道。

    “想要找人,就乖乖过来。”他不耐烦地说道,随后指着他光秃秃的脚丫说,“我的脚趾甲长了,过来帮我剪了。”

    “抱歉,不可能。”我冷冰冰地回答道。

    “还想不想找人了?”他瞟了我一眼,随后懒懒地说,“我可告诉你,在杭城,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但是,如果我不爽了,你永远别想找到他。”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杭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城市,有像盛筠这样光芒万丈的强龙,有像邰枫这样地位显赫却低调行事的隐龙,也有像凌岳这样逍遥于规则之外、游离在边缘之中的“地头蛇”。

    我权衡了利弊之后,乖乖地走过去,他指着他脚边一个镶金的、精致的盒子说:“里面有指甲剪。”

    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着琳琅满目的工具,件件都是黄金打造的。一打开盒子,里面金灿灿的,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暴发户的品位。”我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从里面翻出了一把大大的指甲剪。

    “我这人就喜欢直白,越明晃晃越好。纸币会贬值,银铜不值钱,玉器翡翠太娇贵,只有金子,又富贵又硬气,够显眼够扎实。这才叫品位,你懂个p!”他显然听到了我的话,于是为自己辩解道。

    “只有你这种人才喜欢这样庸俗的东西。”我拿着指甲剪,皱着眉头看着他那极其白皙的脚趾。

    要不是大脚趾上长了一小撮毛,我真怀疑那究竟是脚还是手,他的脚趾竟然也十分修长,而且整整齐齐一排排在那里,像是一个妈妈带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四胞胎孩子一般,晶莹剔透,白皙异常。

    指甲并不长,他摆明就是为了羞辱我,我直接拿起他的大拇指,“咔擦”一指甲剪下去。

    他疼得“呲”了一声,我以为他会叫停,没想到他却冷着脸说:“继续。”

    “我剪脚趾甲可是很疼的。”我继续警告道。

    “无所谓,流点血而已。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旮沓里玩泥巴。”他玩世不恭地说道。

    可是他的话语,却让我有一丝微微的震惊。他的裤腿微微卷起,我看到他的小腿上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我猜想他一定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才养成了如今这样刀枪不入、没脸没皮、及时行乐的性格。

    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脑袋直接拴在裤腰上,才能在血战中闯到今天。这个人虽然外表娘里娘气的,但是骨子里倒是有一股令人敬仰的血性。

    “附庸风雅的人骨子里脆弱,才喜欢那些古董啊、古玩啊、玉器之类的东西;像我们这种在江湖上飘的人,觉得金子才是最好的东西。金子多好,摔不碎,咬不破,熔不掉,打不碎,还值钱。许舒贝,你要是不喜欢金子,那才叫真俗。”他躺在那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我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理解不了你的高见。”我说完,又直接剪了下去。

    明明出了血,他愣是没有叫我停止的意思。十指连心,该有多疼,可是他轻描淡写的,像是我不过在他身上挠了挠痒似的。

    我没有再继续下狠手了,心里对这个人,倒是莫名多了一份敬仰。总觉得他油嘴滑舌的外表下,饱含着一颗赤子之心,不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乖乖替他剪完了脚趾甲之后,连忙奔向了洗手间,用洗手液来回洗了好几遍的手,心里依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懒懒地躺在那里,敞开着衣襟,吞云吐雾的模样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烟鬼,可是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更是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满头的银发看上去的确特别。

    “肩膀酸了,过来给我捶捶。”他继续懒懒地吩咐。

    “我说凌岳,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简直无语至极,我走过去,用力在他的腿上重重掐了一把。

    “哎哟喂,打是疼骂是爱,你这么快就爱上我了?”他一边叫疼,一边说道。

    “我的忙你还帮不帮了?”我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

    “你着什么急呢,我保证,天亮之前,我一定会让他长跪在这里。”他看着我,很不耐烦地指着自己的肩膀说,“我这里酸得很,赶紧给我按按。”

    “我不是你圈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们来做吧。”我直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说道。

    “许舒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按在身下,直接办了你?”他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戾气,那双妩媚的眼睛顿时仿佛如同两把杀人的尖刀。

    只有身上沾染了无数血腥味的男人,才能有那样凌厉又狠绝的眼神。

    我吓得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冷冷地看着我,用来自地狱的嗓音说道:“过来。”

    那一刻,我被他身上那种强大气场所震慑到,我不敢不过去。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没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而我,现在在他的地盘。

    我乖乖过去给他按摩着肩膀,他的脸色一下又恢复了最初那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继续抽着雪茄说,“别装得那么清高,别表现得那么一本正经。真脱了你的衣服,你还不一定浪成什么样呢。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许舒贝,我愿意让你帮我按摩肩膀,是我看得起你。”

    “看在我今天求你的份上,我忍了。”我发狠地摁着他的肩膀、恨不能把他揉碎地说道。

    他冷笑了一声,随后懒懒地说:“待会儿,你就该谢谢我了。小少妇,我就特不喜欢你劲儿劲儿的,和我装什么装呢。真要是圣女,也不能未婚生育学人家生孩子,你说是吧?”

    我被他气得够呛,这个人歪理太多,而且说话的方式也特别的直白,愣是把我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我们面前的大屏幕亮了起来,我看到上面的影像是他大楼地下的停车场,车门一开,两个人押着一个我极其熟悉的人朝着大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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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解密(1)

    原来,他这个客厅并不简单,这里面还有一整套高精密的监控设备,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控这大楼里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凌岳坐在这里,大楼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怪不得,那天我刚进大厦,就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凌岳,没想到,这么一栋普普通通的大楼里面,竟然有如此现代化的设备,更别提这屋里随处可见的黄金。

    “看什么看,再往后,你会更加惊讶的。”凌岳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说道。

    此时,大门被人敲响了三下,随后两个男人架着许长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许长生显然是吃了点儿苦头的,嘴角还残留着淤血,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头发油腻地趴在脑袋上,仿佛短短几天便苍老了无数一般。

    “许舒贝,又是你。”他抬起头,当看到我的时候,他恶狠狠地说道。

    凌岳扬手就往他脸上甩了一耳光,然后毫不留情地说:“对她说话客气点儿,不然,有你的苦头好吃。”

    “凌岳,没想到你和她……居然是一伙人,算我眼瞎,居然错信了你!”许长生看着凌岳,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语气里,似乎藏着莫大的隐情。

    “得了吧,胜王败寇,你少和我来这冠冕堂皇的一套,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许总呢!”凌岳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随后冷冷地往他的脸上扫射了一圈,“许长生,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欠我的钱要怎么还?”

    “我现在……拿什么还!”许长生重重叹了口气,随后看着凌岳说,“你这个人总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留神听着他们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出了微微的端倪,但是我摸不准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

    凌岳直接往他的脸上便是一拳,没想到看起来如此阴柔的他,一出手竟直接把许长生打得鼻血四溅。

    “既然到我这儿来了,就应该明白,你离死期不远了。再这么大放厥词,我直接让人先收拾你一顿。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乖乖到爷面前来。许长生,做人要认命!不要一穷二白了,还幻想着自己娇贵有尊严。”凌岳目光凌厉地看着许长生说道。

    许长生当然不是识眼前亏的人,他见这情况,无论心里再气也只能百般隐忍,他憋红了脸,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人给你带过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凌岳见许长生学了乖,于是对我说道。

    “许长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我看着他冷冷说道。

    许长生用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但随即,再度被凌岳猛踹了一脚,许长生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回答她的问题!接下来无论她问什么,你最好都乖乖地回答!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岳指着许长生的鼻子,发狠地说道。

    “你问吧,我有点累,躺在沙发上稍微睡一会儿。”凌岳说完,随后转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闭上眼很快就打起了盹。

    许长生大概多多少说还了解凌岳的脾性,尽管他睡着了,许长生依然不敢过于放肆。

    “许长生,你有没有想过害仔仔?昨天晚上盛筠家里发生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我扯着许长生的衣领,严肃地问道。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二十年前我就应该掐死你!”许长生声音低低地说道。

    “许长生,你如果活腻了的话,我可以直接让人送你上路。”凌岳原本睡着了,却突然声音冷冷地说道,他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的一般,带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如实回答!”凌岳冷冷丢下了四个字,转身面向沙发。

    许长生的眼神这才怯弱了许多,大概是惧于凌岳的威力,他缓缓地说:“我不单单想杀了那个小崽子,我还想杀了你。”

    “那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那天雇凶杀人?”我听他这么说,于是紧张地大声问道。

    “你很想知道对吧?”许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面容狰狞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说可以,不如……让我来帮你说。”凌岳哪里睡去了,他分明一直都清醒,而且一直都在听着我们的对话,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走过来掐着许长生的下巴说,“不过等我说完……你可就没这么舒服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凌岳像是被磨灭了所有的耐性一般,他站起来,指着地上的许长生说,“雇凶杀人这件事他参与了,但是实际参与的人不止有他,还有一个叫做洪纤芸的女人。”

    我见凌岳说得如此笃定,于是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如果是她,她又怎么可能让人杀死自己的女儿?”

    凌岳挑了挑眉,随后说:“大约在一个星期以来,一家杀手公司接到了一个高额悬赏雇凶杀人的单子,所杀的对象反别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要求杀手在杀人后主动承担责任并且决不牵连买凶者。顾客是匿名,但是这家杀手公司很快查询到了顾客的信息,男为许长生,女为洪纤芸。”

    凌岳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亲眼所见一般,我不禁脱口而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是谁?”

    他轻佻了摸了摸我的脸:“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有时候发现,你还是傻。”

    他这么一说,我迅速反应过来,我看着他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指我?”

    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钱坤宫,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当时我以为他认错了人,但是经凌岳这么一说,我再仔细想想,发现一切十分蹊跷。

    当时我喝多了酒,那胖子对我的语气,分明像是对待自己情妇的语气。邰子谦在包厢里陪着员工无暇顾及我,如果不是凌岳突然出现,我当时可能就被胖子拖走,而钱坤宫那么大,服务员根本不知道我姓谁名谁,凭那胖子的语气,一定会认为我不过是胖子的情妇,所以没人会阻拦,如果事态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么一切……

    我脸色陡然变了变,心里转了转,一下想到了更多:“所以,这也就是小芸为什么当晚在钱坤宫的原因,对吧?”

    “还不傻,还有救!”他用手弹了弹我的额头,然后说,“那小芸在那里当迎宾,一来是为了及时对杀手通风报信,什么时候下手最合适;二来是为了掩护杀手带着你撤离,如果当时我不出现,那胖子一定会带着你离开,小芸会以最快的速度掩护他带着你离开,那么你的这条小命……”

    “这么说来,是你救了我!”我顿时意会过来,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凌岳会出现在那里。

    原来当晚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发生,其实根本就是蓄意的安排。想到这里,我不禁问道:“可是,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凌岳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说:“刚说你聪明,这一下,又变笨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此时地上的许长生脸色已经煞白,他用手指着凌岳指了半天,突然向凌岳扑了过来:“你!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凌岳直接朝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许长生“噌”地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凌岳又想一脚踩上去,我连忙喊,“慢着!你别真的把他弄死了!”

    “弄死就弄死,怕什么!”凌岳无所谓地说道。

    “不要!我留着他还有用!”我连忙对凌岳说道,随后又问,“可是盛筠家里当晚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如果他们买凶杀人是为了针对仔仔和我,怎么朵朵会突然惨死在歹徒的刀下?”

    “很想知道?”凌岳的神情又开始玩味起来,我知道,他又开始玩起了那一套故弄玄虚的把戏。

    “是很想知道,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反正我是不会求你的。”我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于是说道。

    凌岳微微一笑,随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说:“本爷饿了,去,做顿午餐来犒赏犒赏本爷。”

    我知道,他摆明了想要卖关子,所以开始刻意刁难我。可是在杭城,除了凌岳,我再也不认识任何人能够知道如此多通天的秘密。

    而且,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了我一命,我竟到今天才幡然明白。

    “好。我给你做顿饭,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口爽快地答应下来,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可是,你家的厨房呢?”

    “慢慢来,不要急,我还有要求呢,”凌岳看着我,不急不慢地说道,“不单单要给我做午饭,我还要拍下你为我做午饭的样子发给你的老公,让他好好欣赏。这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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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解密(2)

    “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涉到他?”我顿时冷了脸,我看着凌岳说,“我答应为你做午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就是看他不爽!不喜欢他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迟早有一天,老子金盘洗手,把他从顶端连锅端下来!”凌岳痞里痞气地说道。

    我看着他,他脸上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既像是认真的,又像是开玩笑。

    “盛筠没招你惹你吧?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大意见?”我不禁问道。

    凌岳对我甩了甩头,示意我跟着他往里走去,我于是跟着他往客厅的另一扇门走去,那一扇门走过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子,凌岳一直带着我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了走廊尽头的玻璃门。

    我看到了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因为这里,简直是我看过的、目前为止最大的厨房!

    这个厨房里涵盖了一切厨房可能用得到的器具,所有的器具都是崭新的,一尘不染。厨房的台面都是直接用玉石切割而成,柜门都漆成了翡翠色,但是每一个门把手都是用金灿灿的黄金打造而成。

    我看着这奢靡的一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栋大楼的每一处都安装上监控。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被普通人一撬走,都可以吃吃喝喝不干事好几年了,他怎么可能不防?

    “你这厨房也不用,干嘛装修得这么奢华?”我不禁问道。

    “以前穷的吃不饱饭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在想,老子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弄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厨房,请他十个八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厨娘来给我烧饭。所以,我买下这栋大楼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装修这间厨房。”凌岳说道。

    他打开了厨房那个大冰箱,从冰箱里“哗啦”拿出很多食材,然后对我说:“这些食材你自己看着挑吧!你拿手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个……”我刚想再问起凶手行凶的事情,他却像是事先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一般,连忙摆了摆手说,“乖乖做饭,做完饭之后,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于是,我只能从一堆食材中挑选出最简单、耗时最慢的食材来,我打算做一盘可乐鸡翅、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红烧肉,再来一个番茄鸡蛋汤。

    我已经许久没有做过饭了,印象中还是曾经小的时候在福利院里帮忙一起烧过饭菜,后来依稀记得好像为盛筠做过饭,但是厨艺实在是一般。

    我用手机从网上搜罗了菜谱,然后按照菜谱尝试着把食材先准备好,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点处理好这一切,早点从凌岳嘴里套出实话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炒了三盘菜加一个汤,然后把菜一一端到了凌岳那一张翡翠台面、镶着金边的饭桌上。

    凌岳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随后坐在饭桌的最中央,对我说:“把饭给我盛过来,再给我来一杯轩尼诗。”

    我一一照做,当我把这些都给他准备好之后,我问:“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吧?凌岳,你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

    “我还在吃饭呢,你急什么,坐下一起吃吧。这菜烧得可真难吃,不过听阿柔说,盛筠的脸色比这可乐鸡翅还难看呢。”凌岳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你发给盛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凌岳,不禁问道。

    “为什么不能发?让他知道你在为我做饭,让他体会下万箭穿心的感觉,我觉得挺好。”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饭、一边毫无顾忌地说道。

    那个当下,我真的很想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发火,他明明知道盛筠这时候本就是心情最难过的时候,他还是一味地给他添堵。

    盛筠如果这时候看到图片,一定对我的误会会更深吧!我不由得愤愤地盯着凌岳,他有恃无恐地继续吃着饭,压根就不把我的感受当成一回事。

    “坐下吧!吃一碗米饭!然后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凌岳见我越是心急,他越是不紧不慢。

    我于是迅速扒完了一碗米饭,当他打算盛第四碗的时候,我直接从他手里夺过了碗,我看着他说:“凌岳,你玩够了吧?还能不能说了,如果不想说,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耗!”

    凌岳看着我,气定神闲地一笑,然后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张热热的白毛巾擦了擦嘴巴,这才缓缓地说:“你认为,杀手真的会笨到区分不出来是几岁的孩子吗?”

    “当然不可能!既然是职业的杀手,肯定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我说。

    “那是当然!”凌岳微微一笑,神态自若地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杀手根本就是被人授意。”

    “朵朵已经生了重病,谁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我不禁说道。

    “我啊。”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副戏谑的口吻。

    “你?”我不禁挑了挑眉,我说,“你和朵朵无冤无仇,你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凌岳,你能不能和我认真一点儿?”

    “我已经和你很认真了!许舒贝!”他的脸上涌起了一丝丝的不耐烦,他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讨厌那个以生病为名、长期霸占盛筠宠爱的孩子。既然她反正要去天堂,早去早好,省得晚期受到病痛的折磨!”

    “凌岳!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能这么做?那再怎么,毕竟是一个孩子!”我听到他如此冷漠的话,不禁说道。

    “许舒贝,你可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当晚要么是你儿子,要么是她,不可能不死人的!你说毕竟是一个孩子,看来你更希望你儿子出事咯!”他看着我,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凌岳!”我被他这样不死不活的个性给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看着他,苦苦哀求道。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的表现还不是很好,所以我有点想说,又不想说。”凌岳看着我,故意用手挑起我的下巴,随后缓缓地说,“许舒贝,你还真别对我横!要不是我,你和你的儿子,恐怕此刻早就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了!那一帮人都是亡命之徒,个个身背着命案,只要能够为自己的家人再谋点利,让家人过上好点的日子,他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知道江湖称这帮人叫什么吗?”

    “什么?”我连忙问道。

    “敢死帮。”凌岳定定地说道,随后对我说,“一旦雇主高价悬赏之后,只要抢到这个订单的人,便必须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的话,他的家人都将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当晚,朵朵和仔仔,两个必须选其一!”

    “凌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敢死帮,就是你旗下的人对吧?所以,你才那么清楚这一切的布置,才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对吧?”我听到这里,渐渐听出了一些眉目。

    凌岳的眉头这才舒展起来,他说:“所以我就不懂了,有些人不好好感激我,反而跑过来对我兴师问罪。我就奇了怪了,要是是别的女人这么对我,早就被我弄了千百回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的是经过!”我见他一直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一声放在他的面前,我说,“这里有两百万,如果你觉得不够,只要告诉我真相之后,我还会送来一百万!”

    “哟,就凭这么点钱就想收买我?我可告诉你,这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呢!”凌岳嗤之以鼻地笑道,随后说,“收回你这一套吧!许舒贝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还需要钱吗?”

    “当晚是这样的,许长生带着人事先准备好了蛋糕,小芸则帮朵朵策划生日派对,并且想办法把仔仔和刘阿姨请过来。谁知道,当晚千算万算,他们怎么也没算到,盛筠的一位极其重要的客户突然造访,盛筠临时设宴钱坤宫,并且带着朵朵一起,导致生日派对推迟,一切计划也全部推迟了。”凌岳这回终于敞开了,他缓缓说道。

    他随后又说:“小芸原本偷偷策划,想给盛筠一个惊喜。谁知道,她压根没想到,盛筠也去了钱坤宫,而且还陪着你带着邰子谦一起去了医院。但尽管如此,当晚还是举办了生日派对,并且他们去请了你的儿子,对吧?”凌岳如数家珍地说道。

    “所以当晚无论多晚,他们还是为朵朵举办了生日派对。如果不是你临时让杀手选择另一个对象,那么当晚,出事的人便会是仔仔,对吗?”我听到这里,心里渐渐明朗起来,我于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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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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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爱上瘾介绍:
讲述了女主许舒贝为了复仇接近男主盛筠,却反遭利用,两人相爱相杀的故事。谋爱上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谋爱上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谋爱上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