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才没有
与在片场时候的活泼，乃至于有点胡闹不同。
在公司里，陈婧妍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进的灭绝形态。
即便是今时今日，沈浪在面对她的时候，依旧没有太习惯。
只是现在已经是6月底，沈浪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找灭绝：
请假。
因为这是沈浪的第一份工作，所以也是第一次因为这个世界的母亲的忌日来请假。
没有先例，需要一番解释。
于是前一天的傍晚，沈浪敲开了陈婧妍办公室的大门。
“进。”
陈婧妍一如往常一样，正在处理着手头的文件，加上沈浪要搞‘奥特曼’的这个项目，公司里头琐碎的东西增加了不少。
原本有走下坡路迹象的公司，陡然又忙碌了起来。
“经理，我明天想请个假……”
陈婧妍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愣了一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沈浪说得这么正式……陈婧妍脱口而出：
“不批。”
？？？
沈浪：“为什么？我都还没说原因？”
陈婧妍的头没有抬起，身为‘经验者’，陈婧妍有无数的理由沈浪请假的理由不正经：
“沈浪，从你目前拍摄的进度与预算使用来看，你额度超支基本是确定性的事情，这种紧要关头，你还想着请假？”
沈浪点头：
“是的，这个假是肯定要请的，至于您说的额度超支的问题……我应该提前跟你打过招呼才是。”
比如沙盘，楼盘用的沙盘模型比较小，所以能用到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广泛，所以奥特曼打怪兽的镜头，还是得去定做，成本也是不小。
只是这些都已经是确定性的事情，沈浪不认为这会成为阻碍自己请假的理由：
“至于片场那边，我已经交代过赵鹏和李长峰，凭他们现在对‘奥特曼’的理解能力，拍出成品基本没有问题。”
陈婧妍则看了看沈浪：
“你准备得还挺充分？”
沈浪听出了陈婧妍言语间的讽刺味道，但是没理解她想讽刺什么。
“经理，我就是想简单请个假……”
而且这次距离上上次奔现请假，早已过了一个多月。
一两个月请一次假，不过分吧？
而且上次奔现奔到的人，还是她本人，这几乎可以被定义为‘工伤’了。
算是‘无效请假’？
所以沈浪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假条递了上去。
陈婧妍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万金油一般的‘事假’：
“你最近还玩游戏？”
“没有啊，怎么了？”沈浪实在没理解陈婧妍到底想说什么。
“没玩游戏，那就又是相亲了？”
陈婧妍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浪：“家里给你介绍得还挺勤？”
“相亲？”沈浪疑惑。
“又是上次那个女孩儿？”陈婧妍则继续反问：“你难道很喜欢她吗？”
沈浪：？？？
“沈浪，你能不能将心思放在工作上，这年头，谁会请假去约会？天天想着相亲是不可能有前途的。”
陈婧妍似乎很生气。
沈浪这才发现，原来陈婧妍误会得这么严重：“我没去相亲，是给我过逝多年的母亲做忌日。”
……
气氛好像突然僵了一下，陈婧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以一种尽可能平静的姿态说话：
“哦……这样……”
“当然是这样。”
沈浪有点不理解：“您怎么会觉得我是去相亲？”
“因为你平时就是这么做的。”
陈婧妍直言不讳地回答。
几次三番地看见你，不是去奔现，就是去相亲，又或者是在给女演员讲‘剧情’……
“这个您就真的误会我了。”
沈浪并未解释太多：“反正我这次肯定是为了正事儿请假的，请您批准。”
陈婧妍倒也没再多说什么，顺手就签了假条。
……
第二天．
沈崇军带着沈浪和沈月一起去了山上。
因为早前几年的经济并不宽裕，所以老妈妈的墓并没有选在公墓里头，省城这边，一个坑位5万元起步，绝对不是当年的沈崇军可以负担的起。
所以每年的清明与忌日，沈浪一家都得上山除草一次，免得规模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坟包被荒草吞噬，辨认不出。
沈浪自穿越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位母亲一眼，所以感情上并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作为一个理智上的‘良人’，沈浪每年倒是从未缺席。
加上沈浪近期手头还算宽裕，所以一到山头，沈浪便提议：
“要不，我们把老妈移到公墓去？好歹能体面一些？”
因为老妈现在安葬的位置是在她娘家边上的一座小丘陵上，位置偏远还算好说，这几年‘移风易俗’搞得厉害，村里已经打过几次电话。
头几次还算‘客气’……
如果一直放在这边，沈浪也担心这坟头有被悄悄推平的风险。
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费用方面，我来想办法。”
沈浪这话说出来，沈崇军顿时有些老泪浑浊。
虽然平时热爱与阿姨们跳舞，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沈浪孝心的感动：
“城郊附近的公墓都不算便宜啊，你最近花的钱也算不少，成承受得起吗？”
沈浪掰着算了算自己现在的余额，撇除家里厨房翻新装修和家电更新的费用，自己现在卡里的钱大约还能有大约还能有8万左右。
因为前阵子跟陆香茗签订歌曲开发协议的时候，他也让公司先期拨付了5万元的‘版权开发费’。
如果去城郊公墓中找一个像样的、位置可能没那么好的墓位，这些钱，应该还是够的。
“应该可以，我是想让这件尽快解决，一直拖着不是个办法。”
沈崇军点了点头，沈月这边也难得附和了沈浪：
“我把我这次的高考成绩打印了一份，烧给老妈了，希望她可以高兴。”
虽然一本线过没过，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早些让老妈知道，沈月感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那我去给村里的人打电话，他们这段时间都有专人负责这个事情，迁坟的话会有人帮忙的。”
沈崇军偷偷抹着眼泪自己跑到角落那边去打电话了。
这边，沈月一边给老妈烧纸，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沈浪：
“你最近的经济，好像突然宽了许多呢？”
沈浪没否认：
“算是吧，怎么了？”
“你没违法犯罪吧？”沈月的眼睛不在沈浪这边，所以沈浪判断不出这丫头这么说话到底几个意思。
“劳您费心，都是合法所得，有根有据，谢谢关心。”
“那个开奔驰的女人，应该帮了你不少吧？”
沈月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火盆里，很显然，她口中的‘开奔驰’的，就是陈婧妍。
因为沈浪认识的有能力开奔驰的女的，就她一个。
沈浪一时间，竟也没有否认。
一来，自己那把新吉他确实是她买的，二来，王传幻的金城地产的案子，也确实是她引荐的，再者，先期的歌曲《最爱的人伤我最深》，也的确是她帮忙运营，然后才急速打开局面的。
所以沈月的说法，没有太大问题。
沈浪猜测，自己很可能是相亲那天晚上回来，碰上陈婧妍的时候，又被楼上的沈月看见了……
那天的运气，确实不能再糟了。
“就算是又怎样？你想说什么吗？”
就目前为止，沈浪看不见自己与这个叛逆妹妹关系缓和的所谓未来。
既然缓和不了，那就干脆直接一点，有一说一。
“没什么……”沈月这次难得没有顶嘴。
因为如果没有那个开奔驰的，自家的条件可能也不会这么快改善。
只是沈月比较担心沈浪：“你软饭可别吃太多了，这玩意儿，伤胃。”
沈浪顿时间暴汗：
“我没吃软饭，谢谢关心！”
这时候，沈崇军打完电话回来：
“村里的人联系好了，他们让我们先去把公墓的事情预定好，这样他们下午挖出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送过去。”
“这么快？”
沈月有些惊讶，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沈浪倒是觉得可以，这种事情，快一些更好。
于是几下商量，3个人便一起去了离现住址最近的一家陵园，天境园。
沈浪带着另外2个一起进去问了问行情，最便宜的6万元……
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再跟着工作人员去看一看实地的位置，无遮挡，不背阴，墓地本身没有硬伤，于是两下很快成交。
等到一切手续办好，将老妈移进了这个面积不足1平方米的公墓中时，一家人一时良多感慨。
不知是该吐槽墓地贵，还是该表扬迁坟的效率高。
总是，一切搞定。
等到大家都散了场，沈崇军好像突然想起了点什么，便跟沈浪偷偷说道：
“其实嘛，我觉得偶尔吃点软饭，也挺好……”
077、决赛你准备唱什么？
昨天，沈浪过得并不开心。
明明是掏钱的那个人，结果还被一阵揶揄。
沈浪都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累死累活，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吃软饭的名头。
结果可倒好，帽子一旦扣上，想摘都摘不掉。
沈浪甚至在想，既然家里都已经这么确信我吃了陈婧妍那口软饭，那我何不干脆躺平？
把陈婧妍伺候明白了不就好了？
结果心里刚这么想着，第二天中午，还在拍摄现场的沈浪便接到了饭局。
陈婧妍主办的。
因为还有2天便是最强唱作人的决赛。
一共八强，前半场要决胜出4强，后半场则是决出最后的冠亚季军的排位。
几位音乐圈子的朋友们似乎对此十分上心，要求沈浪在最后的比赛之前，一定要先跟他们碰一次面。
沈浪推辞不掉，同时也觉得可以给自己进点补，所以便直接去了。
刚进VIP大厅，沈浪便发觉今天中午的宴席的规格好像有些高。
门口居然还有2个像是保镖一类的人物在看守。
进了包厢，林梦桃在这里，不稀奇；
陆香茗在这里，也不稀奇；
至于周宇和云晋城这个名叫‘paradise’的男团组合出现，更不稀奇。
沈浪看不懂的是，这位当代的天后，这个在本世界的名气丝毫不亚于地球的王菲的童密老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门口的两个保镖，就是她的？
可是童密跟陆香茗不是死对头么？
今天怎么同屏出现了？
陆香茗见沈浪站在门口，便有心过来拉一把，让后亲自将沈浪安排坐到了陈婧妍的旁边……
沈浪看着旁边的陈婧妍，然后又看了看坐到桌子对面去的陆香茗……
……
巧合？
“对了，沈浪，关于你的那个对手，就是那个叫王际的，听说他在决赛中买通了不少的关系，音乐方面，也请了专门的词曲作者帮忙定制，你这次可能会有些麻烦。”
据沈浪了解，说话的这位童密老师的实际年龄应该已经50好几。
但是身为明星，她的保养自然十分得当，所以看起来只是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的模样。
气质方面的拿捏，肯定十分到位，这点毋庸置疑。
她在陆香茗落座之后，并未与沈浪客气，直接谈起了她今天前来的真实目的。
当然，关于这一点，沈浪并非不知：
“他不是从预赛开始便一直如此？成绩似乎也没有很高？”
童密闻言，摇了摇头：
“那就不好说了，他这次请的词曲作者都是霓虹国的知名音乐人，这对黄金词曲搭档的手中已经出了不少风靡全亚洲的金曲，与之前的相比，层次完全不同。”
沈浪不置可否。
旁边的陈婧妍这有些不屑：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从一开始我就跟沈浪说过的，随便找点法子把组委会运营掉，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现在这年头，有几个评奖是不能运作的？”
就像旁边paradise的这几位，最终的名额之所以会落在这几个人的头上……
当然，陈婧妍无意讽刺林梦桃和陆香茗等人，但是娱乐圈的部分游戏规则确实如此。
说到底，也是有钱有权的人说了算。
直接把评委组委运作掉，能省去很多麻烦。
陆香茗与童密听着有些尴尬，不是觉得陈婧妍愤青，而是因为他们也曾是被运作的一员。
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况且有些有背景有势力的新人，不见得就那么不堪。
在大家实力都均衡的时候，挑一点对各方都有好处的人选，有什么错呢？
“沈浪，你现在点头让我帮你还来得及。”
只要你……
陈婧妍看着沈浪，轻浅地笑了笑，很好看，但就是让沈浪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觉得倒是不必。”
沈浪一如既往地想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走。
因为这次的决赛，沈浪的目标并不是冲着冠军去的。
在音乐方向有了坚强后盾的冠亚音乐做兜底的前提下，沈浪想在决赛中做点别的尝试。
“你到时候输了比赛，可别怪我当领导的没提醒过你。”
陈婧妍抿了一口雪碧，正告沈浪。
“对了沈浪，你这次决赛中准备要唱什么？”
童密有些好奇地问沈浪。
或者说，今天的饭局，她前来的目的除了提醒沈浪注意王际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前来看看沈浪还有没有好作品。
在《白天不懂夜的黑》已经被陆香茗这个死糟老头先行抢走的情况下，童密想再找点好曲子，目光便只能放在决赛这边？
而且决赛的重要性高于半决赛，理论上能在决赛上一决雌雄的曲子，应该不输《白天不懂夜的黑》才对。
而且决赛分前后两个部分，原则上，准备两首新曲子的选手，会更具竞争力。
“我想唱《奇迹再现》。”
……
？？？
沈浪只是一边吃菜的时候随口答了一句。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
“奇迹再现？”周宇听完，有些乐了：“这歌怎么感觉一听名字就一脸的扑街相？”
沈浪没有否认。
按照正常的音乐标准来看，这玩意儿的扑街相确实很重。
“沈浪，你可想清楚了？”
陆香茗将沈浪之前的歌曲合作版权全都签走了，所以听了沈浪这个听起来有些胡闹的歌曲，不由地想多劝解两句：
“这首歌，光听名字，就不想你应有的水平啊。”
这点，沈浪也没有否认。
“我倒觉得无所谓，这是人家沈浪的比赛，人家想怎么比就怎么比，咱们外人，何必多嘴？”
林梦桃在旁边帮沈浪解围，因为她拍下来的视频《我的滑板鞋》在p站上的排名已经已经挤进最热的前10名。
她巴不得沈浪再多来一些搞怪的。
沈浪看着这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倒是没多做解释，只是说道：
“我这么做肯定是有安排的。”
沈浪其实至今没有忘记那天何生劲那双魄力十足的眼神，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双眼睛足以说明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沈浪打算从一些他没办法动手脚的地方下手……
陈婧妍则在沈浪旁边坐着，然后乘着大家都在谈东谈西的时候，凑到沈浪的耳边：
“沈浪，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在决赛中送给我的歌，就是这么个东西？”
078、很显然，我是正经女朋友
午后的阳光甚是毒辣。
六月即便不是盛夏，太阳的热度也足以让行道树也脱一层皮。
饭局结束后的沈浪本想在路边拦一辆的士回片场，但是的士没有拦到，红色的奔驰倒是找到了一台。
沈浪低头一看，是灭绝的。
于是沈浪继续拦车。
“去哪里？”
陈婧妍像是黑车司机一样从车里探着脑袋询问沈浪。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沈浪言简意赅，随口敷衍一句。
“那你上车吧，我捎你一程。”
这位‘黑车司机’没有给出报价，只是同意跑这趟行程。
沈浪没有点头。
“你热不热？车里有空调，免费的。”陈婧妍再次伸出友好的橄榄枝。
沈浪大致看了看附近，今天的饭局设在了城郊的喜来登酒店这边，平素里就人迹罕至，出租车寻常不会在这里巡游。
再看一看车里陈婧妍胸有成竹且意味深长的表情，沈浪知道，如果继续等下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沈浪依旧怀疑这是一个局。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我之外，别无分店的处境……
再联想到今天的饭桌是陈婧妍预定的……
结果似乎很明显？
不得已，沈浪只能上车。
于是，这辆‘愉快的黑车’很快便上路了。
“口渴么？”
陈婧妍指了指自己的扶手箱：“里头有饮料。”
酒店的饭菜油盐都大，加上夏天毒辣赤阳的炙烤，沈浪的身体确实缺了水分，亟待补充。
于是沈浪顺手将扶手箱翻起来看了看……
发现这奔驰车的扶手箱里还有一个空调出风口，这个出风口承担起了‘冰箱’的角色，里头的饮料，竟真是凉爽的。
可恶的有钱人……
沈浪从里头找了一瓶最简单的矿泉水出来，道一句：“谢谢。”
陈婧妍没有搭腔，认真地开着车子。
气氛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尴尬。
今时此刻，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沈浪感觉自己可能有必要将话说清楚：
“经理，我感觉我们这样，可能不太合适，我们还是当个正经的上下级比较合适……”
“正经？”
陈婧妍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我们发生过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么？”
沈浪拿出了手机，并将奔现之前的聊天记录提取出来，道：
“这是孽缘，其实我们奔现那天就应该说清楚的，网恋是不靠谱的，我当初应该要开视频‘验明正身’的。”
沈浪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奔现呐……”
陈婧妍好像正在回忆什么似的：“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还有这回事儿了……而且，网恋这东西……是有点意思呐……”
“经理，咱们都不是儿童了，所以做事情应该干脆果断一些，如果一桩事情注定没有前途，就应该果断舍弃。”
沈浪中午没喝酒，但是情绪却有点高：
“说实话，咱们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出生就在出生就在云端的终点线上，而我还得养家糊口，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工作而已。”
“这没事啊。”
陈婧妍倒是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是觉得压力大？这一点问题没有啊，我可以养你啊。”
？？？
“啊？”
沈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说你不必觉得有压力啊，我养你啊。”陈婧妍若无其事地重复一句。
“你养我？”
沈浪都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错乱，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我来跟某个楚楚可爱的妹纸说‘我养你’吗？
现在怎么我还成了被表白的对象了？
“拜托……我可是男的耶……”我沈某人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陈婧妍依旧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家大业大的，多个人吃饭，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吗？
看着陈婧妍若无其事的样子，沈浪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经理，咱们现在来捋一捋，咱们是网上认识的，对吧？”
沈浪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所以努力地让自己的条理变得清晰一些。
“对啊，怎么了？”
“然后我们直到奔现之前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与真实长相，对吧？”沈浪又问。
这一次，陈婧妍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沉思了好一会儿，眼睛又在路面上左顾右盼地看了一圈之后，勉强说道：
“应该是吧……”
“应该？”沈浪感觉这个回答好像有点问题。
“没有，我是说，是的，奔现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陈婧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沈浪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并没有深究。
“在此之前，我们没有现实身份的牵绊，所以相处还算愉快，对吧？”
沈浪大着胆子当面跟陈婧妍谈起了那段快乐时光，陈婧妍也没有否认：
“是挺有意思的，我很怀念。”
“但是现在，我们不一样了。”沈浪说道：
“凭你的身份，肯定有诸如‘联姻需求’或者‘贫民配不上我家女儿’这样的大家族的通病，对吧？而我就是那个配不上你的贫民，所以网恋的对象不……”
沈浪这边话没说完，陈婧妍当即打断：
“这些不需要你来考虑，你所说的那些，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门当户对这种东西，其实都是后话。”
陈婧妍也毫不遮掩自己的态度：
“对我来说，有一个知根知底的没有歪脑筋的人在身边，其实更有安全感，想找有钱子弟，对我而言，其实反而更简单，也更没意思。”
“所以你就叛逆地网恋了？”沈浪有点哭笑不得。
按理来讲，网恋都是贫民单身狗之间特有的娱乐交际。
像陈婧妍这样的成功人士，应当是与这种活动绝缘的？
“可以这么认为。”
时至今日，陈婧妍已然不会否认：“所以说，这不是孽缘。”
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是沈浪还是将自己的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那您到底是看中了我哪一点？”
我改还不成吗？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有意思。”
“有意思？”沈浪尴尬的笑容，好像那张姚明的表情包：
“经理，大姐大，请您不要拿我寻开心，我是普通人，我是想交正经女朋友的，能结婚的那种的。”
“那很显然。”陈婧妍看了沈浪一眼：
“我就是这样正经的女朋友。”
079、有点恍惚
轻飘飘的，就把白给表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蜡笔小新中的超真实扮家家酒，重要的不是真不真实，而是好不好玩。
沈浪自然不会将这种玩笑当真。
陈婧妍这边说完之后，似乎也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沈浪明知故问。
“考虑当我的男朋友？哪怕就3个小时？”陈婧妍似乎也很认真。
‘3个小时？’
沈浪自嘲了一下，您高估我了。
“而且哪种正经的结婚就3个小时？”
在全无表白氛围的气氛中被表白，沈浪的大脑其实出奇地冷静。
陈婧妍并没有解释沈浪的问题，问道：
“如果你的网恋对象不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办？”
沈浪听着这个问题，看着窗外，平日里几乎不抽烟的他，此刻竟有一种想抽一包的冲动：
“不怎么样……”
如果奔现的对象不是灭绝的话，沈浪预计自己可能已经收获了现实中的爱情？
当然，以现在沈浪所认知到的网恋不靠谱程度，沈浪怀疑，自己即便没有奔到自己的领导，也很有可能奔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阿瓜阿枣。
正经漂亮的软萌妹子，你应该奔不到。
奔到了也很可能是仙人跳。
就算不是仙人跳，也可能是酒托。
即便不是酒托，也可能是要你玩投资杀猪的。
总之，在这段时间里，沈浪专门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防诈骗知识，沈浪已经深刻意识到，正经人是不网恋的。
“我不信。”
陈婧妍似乎想起了什么：“以你那天的架势，你难道不是奔着相亲去的？”
如果是之前，沈浪被陈婧妍如此提问，可能会尴尬，会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沈浪不会了。
时间久了，免疫了：
“当时太年轻了，太傻了。”
沈浪回想起当初快乐的一幕幕，有些走神。
然后……
突然……
在沈浪毫无防备的时候，耳边猛地好甜的一句：
“十三哥哥……今晚我们一起上线好不好呀？”
好熟悉的声音……
这是正宗的‘香草味软糖’的味道……
奔现以来，沈浪几乎再没有听到这么正宗的‘老婆的声音’。
一时间，竟有些晃了神。
然后，半小时后。
沈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天马广场这边的片场。
总之，在又一记的‘听觉冲击’中，沈浪在强烈的余波中下了车。
下午，有正经的工作……
因为赵鹏和李长峰对拍摄的理解显然要高于自己，而且之前跟他们讲解过奥特曼的剧情以及相应的衔接，他们的领悟都很到位。
沈浪意识到，这里并没有太需要自己指导的地方，所以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准备躺下休息一下。
今天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是有一些需要当地公安配合引导群众疏散的镜头，赵鹏说已经找麻花派出所备过案，需要缴费的东西也全都缴过，关节已经打通，问题不大。
派出所方面也表示会派出两个形象不错的警官协助，所以沈浪也没有在意。
躺在阴凉处的摇椅上，沈浪依旧没明白，灭绝刚才在现实中变回‘香草味软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与此同时，沈浪总感觉这‘麻花派出所’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后，在沈浪的恍惚中。
随着马路上一道熟悉的白蓝车身的车子在天马广场旁的临时停车位停下，车子上一对警官下了车来。
这对警官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男的年龄偏大，身材富态，走路沉稳有力，看起来应该是有点官职的大人。
而那个女的则是驾驶警车的司机，年龄明显偏小，刚刚过肩的中短发被扎成了马尾，带着墨镜，看起来比较干练，只是这个女警官的身影……
沈浪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
当然，不管见没见过，作为片场的负责人，沈浪自然是要负责招待。
所以沈浪几个箭步上前：
“苗警官，您好，我叫沈浪，这边的负责人，今天的片场，就有劳您费心指点了。”
沈浪从躺椅上起来之后，当即向着这位看着富态的中年老警官走去。
因为刚才赵鹏说过，今天派出所会由一位叫‘苗警官’的治安大队的队长前来负责指导，加上这位老警官的气势，沈浪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苗警官’。
苗警官见沈浪态度客气恭敬，也主动示好，伸出手来，主动与沈浪握手：
“沈浪，世子十三，我早所里就有所耳闻你小子很有才华，今天看来，传言不虚啊。”
“哪里哪里，还是领导指正得好。”
沈浪与官家打招呼的机会与次数其实不多，所以对这种场合说话的尺度把握得不是很好，只能尽可能地凭借自己的经验摸索。
当然，苗警官今天对于能上电视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心情不错。
沈浪的马屁拍得怎么样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完全没在意：
“之前部里还出了个文件，说对于能宣传我们机关正面形象的影视作品，需要力所能及地支持一下，不然像我这样的老头子，是不方便轻易抛头露面的。”
苗警官脸上笑嘻嘻，嘴上的话却说得很含蓄，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位大队长似乎有些中年傲娇。
沈浪见状，自然顺坡下道：“那是，我们对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太熟悉，所以好需要警官好好指导才是。”
沈浪这边又尽力地给苗警官大概讲解了一下剧情的概况以及待会儿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这时候，另一位警察同志发觉自己好像被晾在了一边，有些不太高兴，便拍了拍沈浪：
“我说沈浪，你光顾着照顾我们的大队长，你的好朋友，你就不准备接待一下了？”
好朋友？
沈浪刚才光顾着给苗大力警官说话，确实下意识地把另一个人给忽略了，现在乍一听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回过头去一看，对方已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黄佩瑶？”沈浪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沈浪便记了起来，当初黄佩瑶好像是说过，她就职的派出所，就是麻花派出所来着的？
“怎么？你也认识黄佩瑶？”
苗大力知道黄佩瑶对这个叫沈浪的小伙子颇是欣赏，但是他并不知道，原来沈浪也认识黄佩瑶？
沈浪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算老同学吧。”
当初会剪寸头的假小子，现在还会留长头发的‘双面人’。
穿着警服，差点没认出来。
‘难怪了……’
苗大力心中思忖：‘难怪这死丫头平时在所里经常推销这个沈浪……’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队长，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不讲道理，光顾着跟你说话，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080、沈浪，你网恋吗？
苗大力今天所来，肯定不是为了听黄佩瑶诉苦说沈浪有多坏。
年轻人的事情，对于苗大力这样一位年龄足以当她老爹的中老年来说，他显然没有太多兴趣。
苗大力无视了黄佩瑶，然后在自己的公文包中寻找着什么。
沈浪则乘着这个机会走到黄佩瑶身旁：“怎么又是你？”
“怎么？你不欢迎我？”
黄佩瑶贼兮兮地看着沈浪：“你要是不欢迎我，那我就跟所里讲，说你这个拍摄影响治安和谐……”
‘呃……’
沈浪好像被一只苍蝇噎了一下，心说：算了，懒得跟这死丫头鬼扯。
黄佩瑶见沈浪似乎生气要走，又将沈浪拉了回来：
“哎呀，跟你开玩笑的啦，怎么？当年那么铁，现在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黄佩瑶今天穿着警装，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硬汉’，沈浪没有搭理，因为此时苗大力手中也拿着一张像是宣传广告一样的纸张招呼沈浪过去。
沈浪走过来一看，发现竟是反网络诈骗的宣传广告，派出所亲自印制的，似乎是打算在近期在各个社区做点公益活动：
“沈兄弟，这个，你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在你们剧组多宣传宣传。”
沈浪将广告页中的详细内容都看了看，其中，排在最醒目的第一条，就是：
不要网恋！不要网恋！不要网恋！
这3排加粗的黑体大字。
然后才是不要网络刷单，不要听信电话里头口音不清的‘公检法’之类相关的内容……
沈浪的后背突然有一排冷汗：
“苗警官，你们这些宣传标语，为什么是‘不要网恋’排第一啊？刷单与电话诈骗不是更具普遍性？”
苗大力找了个广场边上的木制长板凳坐下，然后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云雾缭绕中，苗警官开口普法：
“最近的杀猪盘很多啊……”
“很多吗？”
沈浪有些心虚，虽然他没被‘杀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虚。
“很多！”
这时候黄佩瑶也跟了过来，开始给沈浪普法：
“昨天，家住海润尊品的李阿姨就被她那个网上认识的‘老伴’骗走了将近30万块钱……”
“不会吧……”
现在网络上的情感受害者，难道这么普遍吗？沈浪心中思忖。
苗大力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了一大团浓烟，道：“其实，这还算是少得了……”
也许是想到了不堪的往事让苗大力心情沉重，本来还挺高兴的苗大力，现在竟蔫成了一团：
“我前妻……被网上的‘小白脸’骗走了130万……”
黄佩瑶也听闻过此事，所以小声在沈浪耳边补充一句：
“那是他们家本来准备用来换房买房子的钱……”
……
沈浪平素里不抽烟，但因为时常要接待客户，所以怀里倒是常备着一包中华。
此刻，沈浪听完黄佩瑶的话，便将这包崭新的中华烟拆开，掏出一根递给了已经抽完一根的苗大力，并将剩下的都塞进了苗大力的表袋里。
苗大力见了，也并未客气推辞，倒是很顺势地跟沈浪借了个火，然后说道：
“沈兄弟，你家里人，没有人搞网恋吧？”
“没有。”
沈浪很干脆的回答。
家父沈崇军是彻头彻尾的广场舞交际派，至于沈月……
目测应该也没有。
“那你自己呢？”苗大力又问：“你这年纪，很危险的。”
沈浪咽了一口口水，并未作答，后背上的冷汗又加厚了一层。
苗大力见沈浪不说话，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常，便补充一句：
“沈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我明着跟你说吧，你但凡在网上遇见的温柔可人、声音极其甜美，还喜欢跟你互认老公老婆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沈浪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自己此刻已经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全身一处完整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好在黄佩瑶此时站了出来帮沈浪解围：
“哎呀，队长，不会啦，人家现在都快成明星了，哪里还需要搞什么网恋，他想谈恋爱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何必上网找？”
沈浪十分感觉黄佩瑶的仗义相助，但是她这么信任自己，沈浪有些愧不敢当。
苗大力则白了黄佩瑶一眼：
“那可不好说，现实中的人，哪有网上的姑娘那么完美？”
自从成为受害者家属，并深入剖析了前妻的行为与思想后，苗大力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总爱在网上谈恋爱，却总是对现实中的异性嗤之以鼻：
“那些骗子，都是专业的！霸道总裁，软萌妹子，什么类型的都有。他们那么完美，却只痴情你一个人，就跟韩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换你，你不心动？”
黄佩瑶想了想：“可那些都是假的呀！”
“可有些专业的团队可以跟你奔现啊！”苗大力随即反驳：
“你以为他们在线下就没有人帮忙吗？完美的线上加线下，换你，你要恋爱吗？”
……
沈浪还没将刚才膝盖上中的箭拔掉，一个‘奔现’二字又将沈浪拉出来鞭了一次尸。
此时此刻，沈浪已经意识到，自己就是人家派出所宣传的反面教材啊！
自己的经历要是被苗大力知道了，兴许会被他写上横幅挂进社区的！
另一边。
黄佩瑶则是一身正气：“我是警察，我有能力辨明事实真伪！”
苗大力并不争辩，只是提醒一句：
“你可以辨别，希望以后你的老公也能如此清醒。”
“那是当然！”
黄佩瑶义正辞严：
“我要是有老公，肯定是又有颜值又有才华的那种，哪里能被骗！”
黄佩瑶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沈浪，冷不防地，黄佩瑶发觉沈浪好像心不在焉，面色有些慌张的样子？
“沈浪，你怎么了？”黄佩瑶关心一句。
沈浪这才回过神来：“啊……没……没什么啊……哈哈哈……”
沈浪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黄佩瑶则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问沈浪：
“对了，我们市局现在正在找一位‘反诈骗宣传大使’，你有没有兴趣？虽然是公益性质的，没什么酬劳，不过我们的宣传规模很广，应该也能帮你增加一些名气，据说效果好的话，还能全国推广的。”
沈浪还未说话，苗大力则先提出了问题：
“这个不行的，市局的要求是‘知名明星’，沈兄弟现在风头虽然比较盛，但是还没有值得拿得出手的名分，按照市局的意思，如果是选秀新星的话，至少也得是三甲，甚至是第一名才可以……”
沈浪在旁听着，揣摩了一下，答了一句：
“那这个没事，再等2天就行了……”
081、你有了？谁？
当天，沈浪让苗大力和黄佩瑶录了几个镜头之后，便分别回去了。
拍影视剧的兴奋很快便让苗大力从‘前妻被骗’的痛苦回忆中走了出来，临分别前，苗大力又恢复了来时的样子，还算正常。
至于沈浪，这段时间，除了拍视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所以等到两位警察同志离开之后，沈浪暂时也撤了。
刚到社区附近，沈浪便发觉居委会的几位大妈今天似乎有些忙碌，此时已经黄昏时分，她们没有在家伺候孙子吃饭，反倒在楼下聊着什么。
在她们不远处，还有几个志愿者正在摆摊搭帐篷，旁边的广告易拉宝已经架了起来，看一看内容：
“反诈骗宣传进社区”
底下一排的小字：
拒绝网恋，拒绝刷单，拒绝****……
“没完了……”
沈浪小声嘀咕一句，懒得搭理这些破事儿，准备直接回家。
结果本来就眼尖的大妈注意到近期风头比较盛的沈浪回来，当即迎了上去，叫一声：
“沈浪，这边，过来一下，有事跟你商量商量。”
被直接点名，沈浪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过了，只能上前一句：
“李婶，啥事儿？”
沈浪看了看这个顶着‘佛佛头’卷发的5旬大妈，并尽可能地与这位大妈嚼舌根圈中的风云人物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婶手里还拿着一本最近比较流行的大妈小说《我是富婆，可是我也有烦恼》硬凑到沈浪的身边，以至于沈浪都能闻到她身上硫磺皂洗过澡的味道：
“沈浪，你这段时间能不能抽点空过来帮个忙，露个面呗？”
李婶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反诈骗宣传进社区’的广告牌子：“这个，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我们也希望弄得好看一点。”
“对不起”沈浪摆了摆手：“我比较忙。”
沈浪转身便走，李婶却一把拉过了沈浪：
“别急着走嘛。”
李婶一边挡着沈浪，一边从怀里抽出了一张跟苗大力拿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宣传纸，道：
“那你看看这个，社区的任务，你也帮忙在单位宣传宣传呗？”
沈浪勉强点了点头，还是要走。
结果李婶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似乎对沈浪非常执着，道：
“对了，沈浪，你没搞什么刷单之类的吧？”
“没有。”
“那你没碰到什么卖茶找你喝酒一类的姑娘吧？”
“也没有。”
“那网恋呢？”
“……显然，也没有。”
“那女朋友呢？”李婶的问题好像突然偏了。
早有耳闻李婶与丈夫性格不合，两人分房多年，沈浪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跑路。
于是沈浪三连否认后，礼貌地挣脱李婶后，立马溜回家了。
家里，沈崇军则拿着几张照片在那里左思右看，他见沈浪回来，便招呼沈浪：
“你楼下遇见李婶了？”
沈浪没回答，饥饿的中老年女性，比沈浪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沈崇军不知道沈浪在楼下的遭遇，还以为沈浪并未与李婶碰面，便招呼沈浪过来，道：
“臭小子，你最近在我们这边很受欢迎呢，好多女孩子的家长登门说要跟你谈谈亲事呢！”
沈浪这一次学乖了，所以直接拒绝：“免谈，请你把照片还回去，我不需要。”
“为什么？这些姑娘，都很洋气的，指不定就有你喜欢的类型？”
沈崇军对这些照片上的姑娘都还算满意，最重要的是，女方愿意主动的，亲事一般都能比较好讲。
因为她们的丫头十有八九可能是在电视上就已经见过沈浪了，这样还能上门的，说明女孩子本身就对沈浪有意思。
沈浪见沈崇军有些执着，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不需要，我有女朋友了。”
“你有了？谁？”沈崇军有些意外，上次家庭聊天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
“是那个黄佩瑶吗？”
沈浪这边还没回答，沈月这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沈浪手中的那张反诈宣传单，笑了笑：
“哪里是什么黄佩瑶，我们的沈大哥，分明是在搞网恋嘛。”
沈崇军这段时间刚被楼下的大妈大婶们洗过脑，一听见沈月这个回答，脸色当即绿了：
“沈浪，这种事情，你可别开玩笑的，现实中这么多漂亮丫头你不看，偏偏搞什么网恋，你没毛病吧？被骗了怎么办？”
沈浪给沈月做了个‘赶紧回房间’的动作：
“你谁都不听，听她的？这死丫头，给我造的谣还少吗？”
“谁造谣了？”沈月努力辩解：
“你以为我们家的隔音很好吗？之前半年的好几个晚上，我都听见你一边玩游戏一边叫‘老婆’了。”
“真的假的？”
沈崇军夜间睡得早，睡眠质量也不错，全然不知沈浪这些‘深夜勾当’。
沈浪见解释不了，撂下一句‘懒得跟你们扯淡’，然后便回屋了。
这边刚躺下，沈浪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QQ消息，打开一看，是一张图片，陈婧妍发的。
将图片点开，沈浪发现她发的竟也是社区的反诈宣传单的图像……
图片后面还跟着一句：
“这个，挺好玩的。”
沈浪大致知道陈婧妍后面想说什么，便赶紧打字，抢了对方的台词：
“这个我也收到了，你帮忙看看，我是不是被骗了？”
末了，沈浪还跟着补发了一张之前跟‘香草味软糖’聊天时保存下来的甜蜜的聊天记录截图。
互带老公老婆的那种。
这张图一过去，对面的‘正在输入’的状态，很快便没了。
这个话题似乎终结了。
不过很快，陈婧妍便补上一句：
“我想跟你谈谈正经事儿，今晚，你有时间吗？”
“我养生，睡得早。”
“跟你‘老婆’有关的。”
陈婧妍稍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又补上一句：
“你要是不来的话，可能就再也听不到你‘老婆’的声音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陈婧妍就是‘香草味软糖’，但是沈浪却总有一种自家老婆被她挟持成人质的感觉。
沈浪本想继续拒绝，却没想到陈婧妍继续补充说明：
“我认真的。”
082、学着做一个渣男？
晚7点。
沈浪并未用过晚餐。
除了因为陈婧妍说要请客之外，沈浪没有用膳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看了一本名叫《‘好男人’自传》的一本书。
很受感触。
就在刚才，沈浪似乎有些顿悟。
这本书的主体其实并不难：
叫你如何保持正确的恋爱观。
这是沈浪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迷茫所在，现在，这个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这个被读者贬损为‘陈狗’的主角，他的核心思想其实很简单：
只要对象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这个思想对万年单身的沈浪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冲击。
沈浪想想，感觉也对，自己之所以一直屡不清网恋这点屁事儿，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嫩了。
没长大的小伙子总是惊叹于渣男的骚操作，现实中却每每困在‘老实人’的藩篱中走不出来。
沈浪感觉自己似乎就属于这种。
感情观与世界观似乎幼稚了。
得学着长大。
于是，沈浪不仅答应了陈婧妍出门‘吃个正餐’的要求，还准备‘来个大的’，让大家开开眼。
临出门前，沈浪给自己弄了个不像平常那样循规蹈矩的发型，然后对着镜子练习着小说中所谓‘痞痞的笑’。
不过得益于长时间循规蹈矩的打工人的生活，沈浪一时间没能领会这所谓的‘痞笑’究竟是一种很么样的姿势，所以没能成功掌握要领。
更糟糕的是，沈浪这努力练习的姿势偏偏被出来打水的沈月看在了眼里……
沈月看着沈浪这一身与往常不太一样的装束，还有沈浪脸上奇怪的褶子，不屑地笑了：
“怎么？终于被酒托女的故事给骗了？要奔现了？钱带够了没？”
得益于社区给力的宣传，加上高考后的清闲日子，沈月现在对反诈的知识出奇的多：
“我看很多酒托女和茶托女的故事，她们搞钱起来，1万块钱都是打底的，你可得做好准备。”
沈浪没有搭理沈月，依旧照着某本过期时尚杂志上的指导给自己弄着造型。
沈月看着沈浪这个‘老实人’一直拨弄不清楚，看着有点心急，骂了一句：
“你笨不笨，图片上的这种感觉，关键在于‘随意’和”‘潇洒’两个字，这种感觉得自然，你这样越摆弄，感觉就越是不对。”
沈浪听了，小小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月这丫头，偶尔也能说句人话？
随意……
潇洒……
沈浪甩了甩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想象着小说中主角的形象，再想想自己身为穿越者应该保有的自信与傲慢，并不屑地笑了笑……
沈月在旁边看着沈浪努力地凹着造型，突然间，沈浪一道奇怪的笑容穿透了沈月的视线，一个女频小说中常见的词汇：邪魅，这个词突然出现在了沈月的脑海里。
沈月本来是想继续讽刺沈浪两句的，这会儿，突然开不了口了。
沈浪也注意到了沈月的反常，当即意识到，自己的意思，好像对了。
于是沈浪很快走出了洗手间，然后出门就餐去了。
沈月站在原地看着，嘴里嘟囔一句：
“吃死你算了……”
……
达明路。
夏夜的华灯已经将整条商业街照了个通透，飞蛾正在努力地撞击着路灯的透明玻璃，古时候飞蛾扑火的气势，从未减弱。
沈浪在等待那辆奔驰车出现的时候，顺手去便利店里买了包中华。
然后按照影视剧中常见的所谓的‘男人形象’，再结合现实中见过的无数油腻中年甲方抽烟的样子，也在自己的嘴边夹了一根，然后点火。
沈浪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帅气地吞云吐雾，一如一个很有故事的渣男一样，在无数个女人中艰难地选择自己想要的香水味道。
可惜，这口烟刚入肺，便将极少抽烟的沈浪呛了个底朝天，沈浪之前陪客户的时候，并非没有沾染过这玩意儿，只是之前都是逢场作戏，做做样子。
今天沈浪想来个深沉的，结果当即翻车。
好巧不巧的是，沈浪抽烟刚翻车没多久，便看见那辆熟悉的红色奔驰朝着自己开了过来，沈浪为了不露怯，当即憋住了咳嗽，拗了个姿势，然后将废中残余的一点点烟排了出来。
乍看之下，好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陈婧妍将车子停在路边，本想招呼沈浪上车，却冷不防看见沈浪正在抽烟，有些疑惑：
“你抽烟了？”
沈浪没有回答，而是尽可能像小说中的渣男一样，很是自觉地上了车。
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地作态，然后问一句：
“今晚去哪儿？”
陈婧妍被沈浪这突然的改变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沈浪吃错药了，便伸过手来默默沈浪的额头。
下意识的，沈浪想躲，可是又想起小说中经常骚操作的男主角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场面而退缩，便肯快克服了自己‘老实人’躲避的冲动，然后道一句：
“您这算职场性骚扰吗？”
陈婧妍：？？？
“你下午吃什么药了？”
陈婧妍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咸猪手’，要不是因为违停，被身后的车子按了喇叭，她可能还会原地检查一下，看看沈浪的后背或者脖子这些地方有没有拉链。
看看是不是哪个画皮的妖怪顶了一张沈浪的皮。
遗憾的是，现在的交通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陈婧妍只能踩了油门，朝着今晚的目的地，金源大饭店去了。
“我们今晚去哪儿？”沈浪其实并不习惯说骚话，所以刚才努力跟陈婧妍贫嘴的时候心跳加快得有些明显。
现在看着路上繁华的街色一一从眼前略过，沈浪好不容易才平复了狂乱的心跳，自我安慰一句：
好歹是迈出第一步了。
再接再厉。
“金源大饭店，今晚，我希望你能帮忙宣示一下主权。”
“主权？”沈浪有点没听懂：
“什么意思？”
陈婧妍的目光有些深邃：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在网络上弄那些套路么？”
按照以往，沈浪可能会认真地当个合格的听众，问一句：为什么。
但是现在，他偏不：“因为你寂寞了？”
083、其实，我才是你老公
这个回复并不高级，情商低下。
沈浪说完就后悔了，骚操作没弄成，自己还差点把腰给扭到了。
脸羞红得简直冒血。
但是沈浪不想露怯，所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而且现在夜色已经很浓，所以沈浪的脸红到脖子根这个情况，并没有被陈婧妍看见。
陈婧妍一道急刹车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浪：
“你是谁？你不是沈浪。”
在陈婧妍印象中，沈浪会耍贫嘴，但不会用这种听着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尴尬词汇，这家伙，果然是盯着沈浪的皮的妖怪！
于是等车子停稳之后，陈婧妍当即开始扒拉沈浪的脖子与后背，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拉链口。
沈浪被陈婧妍张牙舞爪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差点被扒掉。
“君子动手不动手。”
沈浪在不断地抵抗着，希望陈婧妍冷静。
“我就是小女子！”
陈婧妍此刻已然无法忍受，不让沈浪变回正常的样子，不能罢休。
不得已，沈浪只能还手，然后抓住了陈婧妍的双手，突然间来了个十指连心……
感觉有些微妙，陈婧妍的手有点冰，很细，抓得紧的时候，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偏快的脉搏。
“松手。”
陈婧妍的手似乎还在抵抗，所以沈浪坚决不松。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外头的灯光昏黄，加上奔驰车内的氛围灯质感很好，有夜店的味道，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近了。
而且越靠越近。
沈浪看见陈婧妍居然没有反抗，也学着渣男的样子，大着胆子向前，准备一亲芳泽？
这是沈浪从始至终从未有过的待遇，所以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然后，随着距离逼近到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的时候，车窗外突然传来‘嘭嘭嘭’的三声敲门声。
而且力道很大。
沈浪前无古人的机会被这样打断，当即恼羞成怒，摇下车窗，想看看是那条没有眼力见的土狗在这里使坏。
然后，随着窗户的下行，一张颇为满是皱纹的死糟老头的脸，赫然出现在沈浪的眼前：
“大叔，这个位置没影响交通……”
沈浪话都说完，陈婧妍那边当即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爸……”
爸？
沈浪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到嘴边的脏话没有骂出口，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儒雅、恬适、温文的中老年成功男士模样的长者，道一句：
“不好意思，叔，我们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叔没有当即跟沈浪与陈婧妍翻脸，只是很严肃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世纪金源大饭店：
“你们先进去吧……”
陈婧妍羞红地低着头，完全没有所谓‘经理’的样子，一如寻常的丫头一样，完全无差：
“好……”
沈浪刚才还想下车给老丈人递根烟，现在看来，递不上了。
沈浪这时候看了看窗外，原来刚才车子一路行进，早已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的附近。
“难不成，我们今晚要见的人，就是你爸？”
沈浪有些吃惊，这见家长的速度，未免有些快了？
陈婧妍点点头：“是，却也不是。”
说完，陈婧妍看着沈浪：“是不是感觉有些害怕？”
沈浪不置可否：“什么叫是也不是？是还有其他人的意思？”
陈婧妍‘嗯’了一声：“还有我原定的所谓的‘未婚夫’，你刚才已经把他绿了。”
这一次，沈浪真的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中华烟，然后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点都没呛到。
沈浪甚至还感觉有些舒服：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未婚夫？”
陈婧妍完全不否认：
“家里安排的，对方也是大财阀的公子爷，我上网寻觅对象，其实就是为了想办法避掉他。”
沈浪听完，又吸了一口烟：
“那你们，那啥过了没？”
沈浪询问的口吻非常沉重，陈婧妍一听就知道沈浪是在说交配的事情，所以秀手一张，盖过了一巴掌：
“你在想什么呢？今天才见第二次面，距离第一次已经半年多了。”
沈浪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绿别人可以，别人绿我就不行。
这是铁一样的规则，不容更改。
于是，乘着陈婧妍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子的时候，沈浪猝不及防地扭过身去，将刚才未竟是的事业给完成了。
这一次，沈浪真的吻住了陈婧妍，相同了彼此的温度与呼吸。
“这才算将那位老哥绿过了……”
陈婧妍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时间定格在了这里，然后看着沈浪退下。
“什么感觉？”
陈婧妍的心跳很快，此刻的她完全贴在了驾驶座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动弹，依旧保持着被吻时候的姿势。
而且一听沈浪说他绿了别人，身体便有一种神奇的电流穿过。
沈浪回味着刚才的味道与质感，也在控制着自己，避免进一步擦枪走火。
虽然与某位大哥素不相识，但是能把这样一个可能很有地位很有背景势力的大哥的原定所谓的‘未婚妻’弄到手，别说，还真的很有成就感。
但是沈浪很清楚，这个吻不可能是终点。
以陈婧妍之前的说法还有刚才老丈人的严肃程度来看，他们今晚所要谈论的问题，可能会比较正式，也比较正经。
即便还是网恋的老婆，要是真的被夺走了，‘人归原主’，那也是会不舒服的。
“那你……等会儿有胆量跟‘正主’正面交锋切磋么？”
陈婧妍似乎还沉浸在跟沈浪的交缠中，还没完全缓过来，所以努力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态。
“正主？”
沈浪下了车，将剩余的烟抽完，然后将烟头弹进了旁边的一个水坑中。
就在沈浪这完全不经意的瞬间，沈浪完成自己晚7点时想要做的事情：装比。
沈浪刚才的那个弹烟头的动作，确实开始有了所谓‘有故事的男人’的质感。
陈婧妍看在眼中，发觉沈浪竟比奔现的那天还要帅气……
沈浪帮陈婧妍也开了车门，然后道一句：
“其实，我才是你老公。”
084、老陈家的男朋友
沈浪今天才发现，上流社会的寻常家宴其实也跟普通人的世界无异。
就是房间和里头环形桌子的占地面积比普通桌子大了十来倍，服务员漂亮得让你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服务员罢了。
沈浪大致环视了一圈，今天前来就餐的主要是两拨人，陈婧妍他爹，还有梁启云一家。
梁启云便是被官方认定的陈婧妍的相亲对象，也是所谓的未婚夫的人选。
另一边，沈浪同样也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老面孔，陆香茗与林梦桃的到来与就座，沈浪是不奇怪的，但是仙草创意的原总经理周化水今天也在行列之中，沈浪着实有些意外。
“老周跟我们一伙的。”
陈婧妍发现沈浪也注意到了周化水，所以有心带了一句。
结果还没多解释两句，一位身穿丝绸旗袍，看起来颇是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从另一边走来，二话不说，直接拉走了陈婧妍。
陈婧妍也没有反抗，默默地跟着走。
这时候，原本在楼下办事，却正好撞破陈婧妍与沈浪奸情的老丈人，陈宥维缓缓从外头回来。
他进来迎面撞见沈浪，眼神复杂地看了沈浪一眼，然后便扭头走开，假装沈浪从未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从未与自己的女儿发生任何奸情的样子。
然后，他很快与那位美妇人汇合，然后带着陈婧妍一起往梁启云一家所在的方位走去。
看得出来，陈婧妍与梁启云还处于比较陌生的关系，彼此还是比较拘谨，陈婧妍比较抗拒。
“嗨，沈浪，我们又碰上了？”
林梦桃此时见沈浪落了单，很快便过来与沈浪打一声招呼：
“阿妍刚才应该跟你说过了吧？男方叫梁启云，跟你同岁，是他们两个人是爷爷辈就定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沈浪有些意外。
“对啊，娃娃亲，很有意思是吧，都这年代了，居然还会有娃娃亲。”
林梦桃见沈浪与自己发出与自己当初相同的问号，便跟上解释：
“这种事情，一般没人会在意，没人会当真的，对吧？但是人家男方偏偏当真了，这就有意思了……”
林梦桃用自己的手掌大致指了指这个隆重的会场：
“一般的相亲，没人会这么煞有介事的，对吧，可是这位梁启云大哥，偏偏就这么做了，他对阿妍是志在必得的。”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真的还处在相亲阶段呗？”
沈浪此时被陆香茗拉到了旁边，似乎是想一同聊两句。
“你可不要觉得这是普通的相亲哦。”林梦桃今天穿的比较正式，脸色也比较正经：
“你没发现么，今天说是两个人的第二次相亲，但这架势，比人家定亲还要隆重。”
说到这里，林梦桃似乎还有点惋惜：“我爹对我的亲事，要是有人家陈大叔一半的上心，我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
沈浪笑了笑：我想你单身并不是相不相亲的问题……
这时候，周化水也过来拍了拍沈浪的肩膀，并分别递了两根烟给陆香茗与沈浪：
“沈兄弟，你知道你们的这位灭绝师太部长，当时会什么会空降到我们鲜草创意这样的一家小庙里头么？”
沈浪接过了周化水的烟，但是没抽：“为什么？”
“因为她第一次相亲的时候没同意人家，所以被流放了。”
周化水随手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
“他们老陈家的背景势力很复杂，而陈婧妍又是他们老陈家的独女，按理说她国外毕业之后，至少能直接去自家旗下的任意一家大型投资机构担任高层，结果谁知道，来了这么一担子事儿。”
“背景复杂？多复杂？”
沈浪对自己老板的身家其实了解不多，现在有人主动提起，自然便顺着思路继续下问。
“他们老陈家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有些名气，后来战争跑去了美国，然后用不太干净的手段发了家……听过扶清帮吗？就是早前专门搞蛇头拉皮条这些勾当的一个黑涩会。”
沈浪点了点头：“小说里见过。”
其实不仅是小说，沈浪在很多地摊文学与猎奇志怪的刊物中，都见过这个名字。
据说跑出去的那些不听话的人，还会剁了手指寄回你老家，是一个十分不祥的组织。
不过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组织被接连打击过几轮之后，也逐渐销声匿迹。
比较主流的说法是，他们将自己的组织洗白，融入正常社会中了。
“这个就是他们家的，老陈家当年就是这个帮会的头头。”周化水压低了声音，免得隔墙有耳。
当然，今天与会的人，其实都知道老陈家的背景，所以就算被听见，问题并不算大。
“原来如此……”
想过灭绝师太可能有江湖背景，没想到，她还真有……
而且还真的是会拿剑砍人的那种。
手里没一把屠龙刀，是镇不住场面的。
周化水现在财务自由，光荣退休，所以对八卦也变得明显上心起来:
“据我刚才听见的可靠消息，说是今晚的相亲如果能有进展，老陈家就打算结束对陈婧妍的流放，准备让她去魔石资本的总部。”
这边刚刚说到魔石资本，陆香茗便注意到了门口新来的一位身着定制西装，儒雅程度完全不在陆香茗之下的老大叔。
陆香茗挥了挥手，招呼这位老大叔过来：“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浪抬起头，看了看，完全不认识。
今天是沈浪第一次进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除了这几个熟人，其余的一概不知。
“他叫孙小军，魔石资本的现任总裁，而老陈家又是魔石资本的大股东……”
周化水知道沈浪不懂这些事情，所以在耳边小声解释着。
说完，周化水也上前去很是热情地与孙小军打招呼，毕竟孙小军是自己财务自由的执笔者，不过来讲两句，肯定说不过去。
孙小军笑脸盈盈地与几位熟面孔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很快注意到了旁边的沈浪，也主动伸手过来：
“小兄弟，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林梦桃本来是想帮沈浪解释一下他近期的光辉事迹，但是沈浪拦住了林梦桃，与孙小军握手：
“我是陈婧妍的男朋友，今天是来友好协商的。”
沈浪毫不怯场地自爆了家门，孙小军听了，有一点小小的吃惊，嘴巴做了个‘0’字型：“小兄弟，有胆量嘛，那你可得加油咯。”
孙小军没说自己站那一边，只是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膀，然后走到沈浪的耳边轻声道：
“今晚要虎口夺人，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
说完，孙小军便离开，与其他熟识的宾客打招呼去了。
另一边，也许是受了直觉的指引，陈宥维看见了孙小军与沈浪的握手，也看清了沈浪说话的口型：
‘男朋友’这3个字，陈宥维看得清清楚楚。
085、他是跳广场交际舞的
宴席开始之前，陈宥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与梁启云一家有说有笑的快乐聊天，然后若无其事地一路招呼宾客般地走到了沈浪的跟前，伸出手来，道一句：
“小兄弟，之前没见过你？自我介绍一下？”
沈浪与之握手，厚着脸皮：“叔叔好，我就是陈婧妍的现任男朋友……”
林梦桃与周化水坐在沈浪的旁边，听到之后，心里不禁幸灾乐祸地给沈浪点了个赞：“年轻人，就是敢说话。”
敢当着人家老爸的面踢场子，目测至少得9条命才够用吧？
不过此刻的陈宥维，看过来这两个人刚才在车里干过的勾当，此刻再听见沈浪说这样的话，显然已经不惊讶了：
“不知道小兄弟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百忙的陈宥维完全不关心所谓的娱乐圈动态，所以对沈浪近期的活动，完全不知道。
沈浪也没有主动去提，只是随便答一句：
“我在您女儿底下做事，现在算是公司的中层。”
沈浪实话实说，陈宥维听着，一点小小的惊讶很快就被满怀的快乐给覆盖，尚未松开的握手，此时抓得更有些紧：
“哈哈哈，小兄弟，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原来你还能当公司的中层，也是听不容易的嘛。”
沈浪听出了老丈人的不屑与讽刺，但只是跟着笑了笑，也握紧了老丈人的手：
“是啊，在您女儿手底下做事，可不容易呢，坐上令千金的开的车，可是不容易。”
陈宥维知道沈浪是在故意谈及刚才马路边的事情，心情小有不悦。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闲聊的时间太久，使得陈太与梁启云那边的人对这边也有了一些好奇，所以不一会儿，今天事件的主角儿全都在沈浪这边聚集了。
“老陈，你跟这位小兄弟这么有的聊吗？怎么会谈这么久？”
陈太并未刚才注意到沈浪，她只是把沈浪当成了女儿陈婧妍众多朋友的其中一员。
现在看见陈宥维一直抓着沈浪的手不放，而且面色有些眼熟，方才意识到这个小伙子可能并不简单。
沈浪大致打量了一下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这位陈家的大太太，本名叫做韩楚的太太。
当这种大家族的女人辛不辛苦，沈浪是不知道，但是韩楚在这个圈子里从不用自己的本名本姓，只是一老公的姓氏作为自己的代称，也算是‘默默无闻’了。
“哈哈哈，没有，就是觉得这位小兄弟挺有意思，无意中就多聊了几句。”
陈宥维发觉梁启云这边也跟随而来，而且梁启云从始至终就一直在跟陈婧妍献殷勤，所以无心破坏这种气氛，很快便松开了沈浪的手，准备就席入座。
结果偏偏陈婧妍不听话，像个小丫头一样，跑过来躲到了沈浪的身后，然后将沈浪推了出来，拦在了梁启云的跟前。
梁启云愣了一下，问一句：
“兄台，请问你是？”
沈浪看了看这个身材不高，但是打扮精致，梳着油头，左手手腕带着劳力士某珍藏系列名表的男生，道一句：
“哦，我是陈婧妍的男朋友，请多指教。”
这一刻，场面顿时安静。
林梦桃正坐在旁边大力地给沈浪立着大拇指，准备吃瓜看好戏。
不知道这拨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会不会因此上演全武行。
如果会的话，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另一边，刚才给过沈浪忠告的孙小军也看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他想看看这2人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展。
陈宥维知道以沈浪这张扬的个性，肯定瞒不住，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选择在开席之前自爆，出乎了意料：
“小梁，不要介意，他们年轻人开玩笑的，我们做父母的不承认，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候，梁启云的父亲，梁超石站在背后，到了一句：
“陈总，你不是一直以家风严厉自居的？怎么小孩子这么胡闹，你也不管一管？”
陈太太在沈浪自报身份后，当即拉过陈婧妍：
“死丫头，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我们今晚凑成这一局有多不容易？他真是你男朋友？”
陈太太的声音并不大，脸上的沧桑与皱纹在诉说着她的阅历与干练。
陈婧妍则大方地点了点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今天的饭局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不听，我也没办法。”
如果今晚不是人多，陈太太可能会一巴掌扇过去，这种败坏家风的死丫头……
沈浪预料到自己这么说话一定会引来一阵‘惊呼’，但是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毕竟以后跟陈婧妍还是要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觉。
作为当事人的核心，梁启云本人，听完沈浪的介绍，似乎并没有所谓‘变下脸色，要给你好看’之类的举动。
相反，他大方地笑了笑，道：
“听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应该就是沈浪吧？”
沈浪虽然没有跟梁启云说过自己的名字，但是这种场合，他能知道自己的底细，并不奇怪，于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家是从事哪个行业的？令尊是做什么的？”
梁启云并没有像小说中的人物那样，一听见自己是他‘女朋友’的男朋友就动手打人。
他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沈浪想了想自己的家庭条件……
然后道一句：“我们家的老爷子，他是跳广场交际舞的。”
沈浪这话一出，旁边正在喝果汁的林梦桃当即笑喷，赶忙抽几张纸巾给自己擦嘴巴和衣服，心道：沈浪，你可不要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这衣服很贵的！
染上颜色你要赔的！
不远处，孙小军发觉这边的对话好像有点意思，也走过来瞧瞧热闹。
毕竟，上流阶层中混进1个平民，还是挺有意思的。
对面，梁启云本来是很认真地提问的，可是现在，他也被沈浪弄得有点懵：
“你……刚才说什么来的？我是问认真的。”
沈浪点了点头，道：
“我是认真的呀。”
086、如果我不离开呢？
梁启云刚才已经将沈浪全身的物件都扫描了个遍。
根据他的估算，沈浪今天全身除手机外，所有零碎加起来的价格，可能不会超过500块钱。
可是现在经常有段子说，某些低调的广东佬，总是喜欢穿着10块钱的T恤与拖鞋，然后开着保时捷出去收租。
所以一直都自认自己已经很客气的梁启云听到沈浪的回答，不禁翻起了白眼：
“我大约知道你什么情况了，如果你今天只是过来捣蛋的，那么请你坐下，好好吃菜，这里的厨师的手艺，可以让你闭嘴的。”
梁启云说完，本想拉起陈婧妍的手，回到两个人本该坐的位置去。
但是陈婧妍却用自己的左手斜靠在了沈浪的肩膀上，道：
“其实，我真的有男朋友，他就是我男朋友……”
说完，陈婧妍又推了推沈浪：“你，表示一下？”
其实就算不用说，沈浪光从这几个人，尤其是陈婧妍和梁启云双方父母的脸上就能看出，他们其实已经信了。
或者说，不管他们理智上信不信，心理上他们已经被这个说法给噎了一下。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其实我跟阿妍认识已经好多年，初中开始我们就是同学，只不过我们当年不在同一个班，每一次她从我们班的窗台经过，我都会偷偷地看着她发呆……”
沈浪字里行间说得似乎很时深情的样子，陈婧妍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当事人，差点就信了沈浪的鬼话。
梁超石作为一个年过6旬的长者，一个地位完全不觑陈宥维的人物，此刻本不想跟这些小孩子扯淡的，因为像沈浪这样出生低下来历不明的野小子，是不构成任何威胁的。
不管嘴巴上说的多么嚣张，但成年人总是要用事实说话。
所以梁超石很快招呼梁启云回座，这里的事情，陈宥维作为家长，他能搞定的。
事实也正如梁超石所预料的那样，当他准备拉着梁启云离开的时候，陈太太也当即准备配合他们的脚步，打算将陈婧妍拉开这个胡闹的地方。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包厢的背景音乐里突然开始播放沈浪的歌曲《向左走向右走》。
还在拉扯中的陈婧妍有些意外，这歌曲响起的时间，未免太刚好了吧？
这时候，林梦桃就像是早已约好了一样，突然跟沈浪喊了一声：
“哎呀，沈浪，这首歌，不是你刚跟我们公司新签约的那首曲子么？”
林梦桃一嗓子将刚才那一拨准备离开的人的脚步给喊停了。
这小子，冠亚旗下的艺人？
不是个白户？
“妈，这首歌，沈浪专门给我写的，好听吗？”
陈婧妍努力挣脱了陈太太的拉扯，然后颇有自豪地跟老妈介绍这首歌的创作背景：
“沈浪那时候很想我，我没怎么搭理他，所以他就写了这首歌来挽回我。”
这句话，陈婧妍说的声音不小，沈浪是肯定听到了，不过碍于眼下情况特殊，所以沈浪也不打算反驳。
这时候，梁启云的脸色才真的开始改变。
包括梁超石在内，原本的若无其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更不巧的是，第一首《向左走向右走》播完之后，背景音乐又开始播放沈浪的第二首歌《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首歌，是陆香茗亲自参与编曲制作的曲子，所以颇是自豪：
“哈哈，沈兄弟，我就说你跟我们签约是对的吧？这首歌编曲弄好之后，重新运营了一下，现在已经稳定在枯狗音乐热歌榜的前三甲了！企鹅音乐还想买这首歌的独家呢！”
这一个个商业大佬听着陆香茗自报家珍，虽然具体的原理不是很懂，但是陆香茗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沈浪这小子，其实还挺流弊的？
而且这首《白天不懂夜的黑》写得确实不错，陈宥维也好奇地转头问沈浪：
“这真是你的作品？”
沈浪笑而不答。
陈宥维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小子能追到自己的女儿，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是只会嘴皮子功夫。
“妈，这首歌，沈浪也是为我写的。”
陈婧妍见老妈一直瞪着自己，所以又解释了一句。
而且，这首歌，沈浪确实是为我写的？
至少是为‘香草味软糖’写的吧？
陈太太白了陈婧妍一眼：“死丫头，我麻烦你让我省点心吧？你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吗？那种野小子……”
“妈，你当初跟我爸门当户对了吗？”
陈婧妍知道老妈子的来历：“你当初不也是女演员？”
后来凭借强有力的姿势与手腕，挤走了不孕的前妻？
陈太太一听，脸色顿绿：“闭嘴。你知道你把他带过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的幸福有着落了呀。”
陈婧妍颇是快乐地回答：“妈，咱们不一样的。”
陈太太风韵犹存的脸蛋下一张丰润的嘴唇，此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闭才好。
无言以对。
本来因为看沈浪太low而放弃了对沈浪继续追问的梁启云此时又掉头回来，看着沈浪：
“你这些歌我也听过，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眼熟，现在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参加‘最强唱作人’比赛的那个沈浪吧？”
沈浪点头，算是回应。
“你明天晚上，应该就要决赛了吧？”
沈浪继续点头：“对的。”
“有把握拿冠军吗？”梁启云继续问。
沈浪谦虚一句：“哈哈，这不好说。”
梁启云知道这种等级的比赛，没人有把握说自己一定能拿第一。
因为很多人在预赛的时候会保存实力或者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所以决赛的时候，某些看似貌不惊人的选手，经常会突然一鸣惊人：
“这样吧，我看你今晚就此离开，我能保证你明天晚上的比赛，冠军一定是你的，而且你可以继续在鲜草创意发展，我不干预。”
因为陈婧妍只要能点头跟自己拍拖，那她可以立马调去魔石资本，不必再在鲜草创意这种小地方委屈自己。
沈浪继续留在那里，自然构不成威胁。
沈浪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问：“如果我不离开呢？”
087、请你发誓
第二天清晨，家中的阳台上，一夜未眠的沈浪抽了一根事后烟。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沈浪正在努力思考着前因后果。
当然，屋子里没人，沈浪的这个‘事后’也不过就是宴会散去之后的冷静。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沈浪自言自语了一句。
回想一下昨晚，沈浪发觉，原来上流社会，真的都是体面人，他们永远保持着一张不变的脸。
就像梁启云，明明心情糟糕得如同一周排便失败，但是他还是强颜欢笑着将晚宴吃完了。
与此相反的，陈婧妍虽然心情很好，但她那张矜持的脸，沈浪到现在都没能忘记。
沈浪前后算计了一下，从网恋认识到现在，陈婧妍好像一直都在为这道晚宴做着准备？
因为她需要带一个人来这次的第二次的‘相亲大会’来明确表达自己的抗拒。
而那个人，就是我沈浪？
沈浪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那个问题，陈婧妍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世子十三的本体就是我？
或者说，从认识开始，她就是在钓我的鱼？
虽然陈婧妍一直否认，但是沈浪还是感觉，昨天的那个吻，好像不是那么香了？
“沈浪，吃饭了！”
现在是早上7点，夏天的太阳已经开始展现出自己磨人的气势，沈浪在阳台上没待多久，便顺着沈月的呼喊，去餐厅吃饭去了。
沈崇军因为早上有‘晨间锻炼’的活动，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沈浪给了沈月一笔伙食费，所以这段时间的饮食采购都是由她负责，沈浪因此省心了不少。
有一种‘从小养大的女儿终于可以分担家务’的错觉。
吃饭的时候，沈浪都在想着如何跟大家解释陈婧妍已经变成自己官方指定女朋友的事情，沈月则顺口问了一句：
“今晚的决赛，你有安排了没？”
“啊？”
沈浪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沈月这边，所以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月的意思：
“啊，还行，有一点准备了。”
沈月看着沈浪的黑眼圈，再回想一下他昨晚回来一身的香水味……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口头上还是得问一句：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也许是怕自己的话会有歧义，所以沈月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西洪路那边800块钱交1个小时朋友的那种关系，我是说正经的。”
沈浪稍稍愣了一下：这死丫头，看起来刚毕业的样子，对本市的某些路段倒是很有了解嘛！
“我一直都是正经的体面人，虽然我下班经常从西洪路经过，但是从来没有拐进去过，谢谢。”
沈浪为自己辩解着。
近期的物价涨得很快，那边最早其实才300块的……
没想到现在都800了……
行情都不知道了。
加班害人啊……
“是是是，体面人，我就是问你，那个给你灌软饭的人，她是不是真的就是你女朋友？”
沈崇军不在，沈月的问话出乎意料的直白，沈浪当然也已经是见怪不怪。
“啊，算是女朋友了。”
沈浪给了一个笼统的回答。
虽然还缺一个正式的表白过程，但是沈浪感觉‘表白’这种行为并非必须。
会跟你在一起的人不会因为没有表白而与你分道扬镳；
同理，不会跟你一起的女孩，也不会因为你组织了一场漂亮的‘表白仪式’而点头恋爱。
而且沈浪担心，如果事情搞得太正式，以他们老陈家的势力，分手的时候，不会剁了我狗腿？
所以眼下这种吻过对方嘴皮，彼此已经默认互相之间就是男女朋友的暧昧关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老丈人陈宥维昨晚并没有承认两个人关系与交往的‘合法性’，或者说，他昨晚在听闻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地下恋情曝光的时候，没有当场让我人间蒸发，甚至没有让魔石资本对鲜草创意抽资，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老爹对女儿还是有真爱的。
虽然沈浪并不明白老陈家一直执着于要将女儿介绍给梁启云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恐怕不是所谓的娃娃亲这么简单。
“这样……”
沈月听闻这个结果，似乎已经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因为这段时间，香水味闻多了，她也渐渐开始习惯了：
“她就是那个当初每天晚上让你嗷嗷乱叫的那个女的吗？”
？？？
沈浪看着沈月：“1、我没有嗷嗷乱叫；2、你应该对任何一个可能成为你大哥女朋友的女孩子客气一些，不能叫‘那个女的’的。”
沈月平静地吃着饭：
“知道了……那个女的很漂亮吗？”
……
“反正比你漂亮就是了。”
沈浪也懒得跟沈月计较了。
“那你这样不行的。”
沈月平静地回应着沈浪，她这段时间看过一本名叫《情绪管理》的书。
这本书让沈月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别人注意到你，光光靠动嘴骂人是不行的，凡是都得要有技巧：
“昨晚你那个警察同学来找过你了，我专门问过了，你要当的那个‘反诈骗代言人’的事情，艺人本身要行为端庄，没有劣迹。”
“我就很端庄龚良，毫无劣迹。”
沈浪毫无心理负担地回道：
“我身为红旗下的新型四有新人，这个反诈骗代言人的身份，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你网恋……”
沈月掏出了昨天社区发的那张宣传纸：
“看见了没？不要网恋，都是骗子。像你这样的网恋急先锋当代言人，一定会带坏小朋友。”
沈浪顺带瞥了一张那张宣传纸：
“很显然，我没有网恋。”
“你说什么？”沈月有点不敢相信沈浪脸皮的厚度：
“你网恋聊天的时候，害我多少次分心，你现在居然说自己没有网恋？”
“我只是在打游戏。”沈浪以形而上学的方式解答沈月的疑惑：
“而且我跟现在的这位女朋友，我们之所以会认识，完全是因为在公司里是上下级关系，我不是网恋急先锋。谢谢。”
“你敢发誓你现在的对象不是你的网恋老婆？”
沈月其实早就听见沈浪当年猥琐地喊‘老婆’的声音的，当年因为学习紧迫，懒得搭理这种肉麻的琐事罢了：
“还有，请你用自己头顶的头发发誓！”
沈月见沈浪似乎又要信口胡诌，所以当即指了指沈浪头顶上浓密的头发。
想必，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爱惜这里的毛发的……
088、先找老郑
沈浪自然是不会发什么四的。
这年头，一个程序员的脑袋上顶着一套房的价值，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
沈浪可没兴趣拿这个打赌。
更何况，自己跟她又没什么奸情，为什么要跟这死丫头发誓？
“莫名其妙。”
沈浪敷衍沈月一句，然后拿上自己的物件，准备上班去了。
“你不敢发誓就是心虚，你不怕我去告诉你的那个警察同学么？”
沈浪此刻已经站在大门口，他回头看了沈月一眼：
“你可以请她吃饭慢慢谈。”
沈浪穿好了鞋子，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交代沈月一句：
“今晚是唱作人的决赛，每个选手都有10个助威的亲情席位，你别忘了把你那些漂亮的女同学都拉上，老爷我喜欢腿长一些的。”
沈月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块抹布撇了过去：
“去你的漂亮女同学，给你10只母猴子你要不要！”
沈月话都没说完，沈浪已然关上了大门，消失不见。
楼下，反诈骗宣传的志愿者大妈们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沈浪一下楼便看见沈崇军今天也穿上了反诈志愿者的红色小马甲混进了阿姨群中，一脸快乐的样子。
而且这段时间，沈崇军学会了一个窍门：
拿‘替沈浪相亲’当敲门砖，就必定会收获一堆阿姨们的关注
所以沈崇军现在一开口，十句话里至少有7句都不离沈浪。
阿姨大妈们也很乐意为自己倔强叛逆不结婚的女儿们操心婚姻大事，所以双方很多时候都是一拍即合。
沈浪相貌俊秀，事业又在上升期，加上邻里乡亲，彼此熟门熟路，知根知底，更关键的是，她们的女儿对跟沈浪相亲这件事，并不抗拒……
所以志愿者工作站便在这些阿姨们空闲之后，变成了公园相亲角的第二分会场。
而沈崇军则享受着这分会场核心主角的戏份，很是自在。
他们此刻见沈浪下了楼来，顺手就招呼沈浪过去，沈浪就跟没看见一样，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公司。
沈浪原本是想先到摄影棚那边看看奥特曼的拍摄进度，可是抵达的时候，沈浪竟意外地发现，这边今天居然没有开工。
不仅是摄影棚没开工，就连负责指挥的赵鹏与李长峰也不在场。
“龟儿子……”
沈浪不禁骂了一口脏话，早就交代他们今晚要拿一只影像PV出来的，这俩货倒好，撂担子了？
沈浪快马加鞭地去了音像部的所在，很快就找到了赵鹏与李长峰，沈浪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鹏却先说话了：
“老大……你在财务部有熟人不？”
“财务部？”
“嗯……他们说我们的预算用完了……今天拍摄拍不下去了，财务部这边不拨款！”
沈浪有点不解：之前在灭绝那边应该申请到了额外的用度，怎么会存在预算用完的情况？
拍摄才几天？
这才哪跟哪儿？
按照正常的剧情，财务部理应扮演一个称职的ATM的角色才对啊。
沈浪感觉这里头似乎有些猫腻。
而且回想一下，那位神秘又年轻，还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的财务部的部长，好像自从自己当上核心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之后，老哥是经常跟自己看不对眼？
“那我去跟财务那边看看吧。”
说完，沈浪的脚跟便钻进了人事部里头。
赵鹏与李长峰看着，一愣一愣的：“老大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劳累过度还是早上心情太好，总之灭绝师太今天还没来。
在这种情况下，对公司的关系最知根知底的人，非人事部的部长，老郑，郑全顺莫属。
而且前阵子人事部与财务部等一拨人全都换了新的办公场地，心情都不错，现在找老郑，他会愿意开口的。
事实也正如沈浪所料，沈浪今天一到老郑的办公桌前坐下，老郑便很热情地拉着沈浪坐到了他的茶桌前面，准备泡茶待客。
这张茶桌是原先周化水留下的，现在已经是老郑的囊中之物，人事部的镇部之宝。
对于沈浪，郑全顺是感激的。
要不是因为他跟‘背景怪’陈婧妍推荐将原总经理办公室拿出来改造，他也不会得到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都是同僚，又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新星，理应以上宾之礼接待：
“沈部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个老头子这边来了？”
郑全顺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泡珍藏的岩茶，然后熟练地泡开，道：
“来，尝一尝，这是一位朋友送的，说是一斤3万，不知真假，咱品鉴品鉴？”
沈浪知道老郑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茶叶，所以笑着接过来，尝了一口……
尝不出来好坏……
“嗯，这茶，确实是好茶。”
不管你实际懂不懂行，交际场合，反正夸就对了。
沈浪以一种很老成的姿势品茶，这些动作，都是之前跟周化水和王传幻那些人学来的，眼下正好考验一下演技。
老郑听着心里美滋滋，哪里知道沈浪的嘴里都是套路，所以很主动地又一次帮沈浪开了话题：
“对了，我们的大红人今天怎么会想到跑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来喝茶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老郑是真的会喝茶品茶，所以他为了不浪费自己的这泡昂贵的茶叶，手里泡茶的动作基本没停下的。
其实，在找财务部的部长之前，沈浪之所以要先找老郑喝茶，原因也在这里：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跟自己故意犯冲，但是你不能贸然就前去找人家理论，吵得面红耳赤会失了身份。
别人可以不要脸，但是咱是个体面人，有些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这是沈浪这段时间接触上流社会所得到的感想。
如果能让老郑这个鲜草创意的‘老人’从中斡旋，有些话便会好说很多，也不那么容易引起对方的抵触情绪。
“实不相瞒，我过来找你，其实是想向您打听打听，我们这位财务部的部长，到底是什么来历？听说他是高材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郑的这泡茶真的是好茶的缘故，沈浪发觉基本不喝茶的自己，坐在这边的时候，手里的茶杯基本也很少离手。
而且茶水入口丝滑，吞下之后，咽喉部位似有回甘，口腔清爽，完全没有家里沈崇军一泡泡一大缸的那种茶水的苦涩，颇有意思。
老郑一听沈浪是来打听礼世锋的消息，很快便笑了：
“怎么？他给你使绊了？”
沈浪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沈浪其实可以等灭绝师太到来之后，用灭绝的权威强行让财务部的这位兄台低头。
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老郑听了，倒也不急着回答沈浪，反而问了一句：
“话说，你跟我们陈总之间，是不是那啥的关系？”
公司上下都在传闻陈婧妍包养了小白脸沈浪的消息，两人还经常被公司的同事目击到去往酒店的现场……
所以老郑也想乘着这个机会问个清楚。
沈浪还以为老郑是在说两人确定正经的男女朋友的关系，便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基本上……可以这么认为。”
老郑：……
089、不错，我很满意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老郑现在算是有了深刻理解。
以礼世锋的角度，能跟沈浪处得来，那也才是见鬼了……
“沈兄弟，你知道礼世锋的来历吗？”
老郑给沈浪又斟满了一杯茶，不苦不乐，颇有一股看破红尘的禅定意味：
“他是复旦的高材生，来我们公司之前，就是‘四大’会计事务所的精英审计师，这些你知道吧？”
沈浪点点头：“有所耳闻。”
礼世锋一来就是财务部的部长，直接站在了顶点上，这点大家都知道。
许多人甚至认为，以礼世锋的资历，又正值31岁的黄金工作年龄，来鲜草创意这种策划公司，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不过礼世锋对此倒是毫无怨言，没听说他曾抱怨过这里的工作环境与晋升前途一类的事情。
可是沈浪不明白，这样的精英，自己早前与他根本就毫无瓜葛，虽然都在同一公司，但是能碰上面的机会也是极少。
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故意卡我项目的预算作甚：
“可是我跟他没有交怨啊。”
沈浪直接跟老郑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他这几天好像连着卡了我底下项目的预算，不给拨款，据我所知，灭……陈总应该没有给他这样的指令才对。”
老郑意味深长地浅笑一声：
“话是如此，但是人家身为财务部的部长，有权利对公司的项目进行财务审查与控制，当然，陈总如果亲自开口帮你向礼世锋开绿灯，自然另当别论。”
言下之意，陈婧妍还没有帮沈浪开过这个口。
可是……
即便灭绝即便还没帮忙开过这个口，礼世锋也不应该抓着我堂堂策划部的部长不放？
更何况，这个项目的500万预算，还是老子亲自拉来的，他算哪根葱卡我的资金：
“老郑，如果奥特曼这个项目，我只是单纯揩公司的油，礼世锋卡我预算我能理解，但是这个项目的大部分资金都是我亲自拉来的，他算哪根毛有资格对我的赞助动手动脚？”
沈浪并没有在老郑这边帮礼世锋留面子，老郑也毫不在意沈浪的粗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是出于公事？跟你的赞不赞助，预不预算的，没有关系？”
沈浪：？？？
“没关系？为什么？”
沈浪一直半会儿没有理解：“我跟他也没有私交啊？我除了知道他名字，其余的约等于一无所知。”
“可是你们都在同一个老板底下工作呀？”老郑轻轻点拨一句。
“同一个老板？周化水吗？老周不是刚走的？”
老郑听了，摇摇头，又点拨一句：
“礼世锋跟陈总，都是半年前进来公司的……他们是同期进来的……”
老郑说完，腿脚不大利索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找出两份档案，然后交给沈浪。
沈浪大致看了一下这两张人事基本档案表，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他们两个，是同一天应聘的？”
老郑点了点头：
“当然，这两个人还是有区别的，陈总的应聘就是走个形式，而礼世锋则是凭自己的实力当上这个财务部的部长的。”
沈浪看着这两张似乎‘巧合’的档案，再联想到老郑刚才有意无意的暗示，顿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沈浪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您是说，这礼世锋，喜欢灭绝？他跟我过不去，是因为吃我的飞醋？”
沈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老郑还是压了压沈浪，并指了指外头，这时候，礼世锋正好从外头指导完工作回来了。
财务部的新办公室也是原总经理办公室改造的，与人事部正对面。
沈浪见主角回来，很快示意老郑把他招呼进来。
老郑一把年纪，依旧乐得看戏，所以立马就遵照沈浪的意思，将礼世锋拉了进来。
礼世锋一见沈浪，本来转身要走，奈何老郑站在身后，将门堵得死死的。
礼世锋没办法，只能遵照沈浪的召唤，坐到了沈浪的对面。
沈浪笑着给礼世锋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了礼世锋的跟前：
“李部，来，喝茶，这是老郑新入手的茶叶，你品品？”
礼世锋看了沈浪一眼，一脸嫌弃，不想喝：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很忙的，没时间喝茶。”
沈浪嘴角上扬：“我一个项目资金被卡，晚上还要抽空去参加唱作人决赛的人都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喝一杯，你为什么就不行？”
老郑这时候也过来帮腔：
“是啊，再忙也得把部门内的事情解决了再走嘛，对吧，这个茶叶也是客户送我的，对方说很不错，你帮忙尝尝？”
礼世锋见两个人一唱一和，不得已，只能小小抿了一口。
与沈浪不同，礼世锋是懂茶的，加上此刻他心情不好，急于要走，所以很快给了结论：
“嗯，这个茶叶还行，市面上去买的话，一斤估计得3000左右，算好茶了。”
礼世锋心里笑了笑，这种品相的茶叶，有关系的话，一斤2000撑死了。
刚才还帮老郑抬价抬了1000，很给面子了。
沈浪听完，会心一笑，但没有多言。
郑全顺的脸则肉眼可见地拉拢下来，有一种老脸挂不住的感觉：
“李部长，这泡茶已经喝过几泡了，尝不出滋味，我在帮你再开一泡？”
礼世锋可没时间坐在这里跟沈浪一起品什么茶，便说道：
“老郑，不用啦，这茶的滋味，跟第几泡没太大关系。”
懂茶的人一直都懂，不会因为多泡了两下，好茶就变坏了。
“哦……这样……”
老郑的脸顿时间更严肃了。
他都没等沈浪开口，便直接跟礼世锋说道：
“李部长，我觉得你卡沈浪新项目预算这个做法，很不地道。”
沈浪在旁边看着，忍俊不禁。
虽然知道礼世锋可能跟自己不对付，被逼着坐在这里，情急之下，可能会有一些昏招。
但是沈浪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这样自爆的。
礼世锋自己也愣了一下：老郑什么时候跟沈浪关系这么好了？
人事部的部长，居然亲自帮沈浪说话？
图什么？
“老郑，这跟你没关系，沈浪这个项目拍摄的开销太大了，不约束着点，肯定要超标的。”
礼世锋想按捺老郑，结果老郑不听：
“可是李部长，你得弄清楚关系啊，这个项目，人家沈浪可是拉到了足足500万的预算吧？这是人家自己的功劳，你能有什么权利卡人家呢？”
郑全顺平日里温温煦煦的，永远一副和蔼的样子，礼世锋没想到，这老郑真的变下脸的时候，还是挺严肃可怕的。
礼世锋被郑全顺说得一时无言，但是老郑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要人家现在的花销还在赞助金额之内，你身为财务部的一部之长，就应该全力配合人家的工作的，这也是为了全公司的业务与未来着想。”
礼世锋被骂得很秃然：
“老郑，这个我自己有打算，你就不要掺和了。”
老郑本想继续用自己的‘大局观’来说礼世锋两句，结果却被沈浪拉住。
沈浪顺手给礼世锋递了一根烟，礼世锋愣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抽烟。”
“拿着吧，你会需要的。”沈浪似乎很执着的样子。
老郑见礼世锋这小子光有智商没有情商，便也跟上一句：
“人家给你，你就收着，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而且老郑是见过礼世锋抽烟的，这小子，满嘴胡话，说出来的东西，不靠谱的。
礼世锋没法子，只能接了过来。
这时候，沈浪透过玻璃幕墙，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从策划部慢慢走到了人事部这边，便站起来挥了挥手。
礼世锋有些好奇，也顺着沈浪的视线看了过去：
原来是陈婧妍，现在的总经理来了。
礼世锋有些高兴，可是一看见沈浪，便又高兴不起来了。
陈婧妍踩着很有韵律感的高跟鞋的‘哒哒’声踏进了人事部的大门，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般，招呼沈浪：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浪坐着，故意不走，然后问一句：“经理，我昨晚表现怎么样？”
礼世锋愣了一下：
什么叫我昨晚表现……怎么样？
陈婧妍没想到沈浪这么主动，笑了笑，答一句：
“不错，我很满意……”
礼世锋：……
？？？
090、赞助膨胀
沈浪也不多解释，就这么留着一点白，让礼世锋自己慢慢领悟。
随后，沈浪喝掉了自己杯中剩余的茶水，在老郑耳边轻轻道一句：
“老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觉得好茶就是好茶，您别介意。”
说完，沈浪便推着陈婧妍离开了。
老郑听完沈浪的话，心情终究是舒畅了一些。
果然，还是沈浪比较懂事一些。
“世峰啊，你知道吗？我刚才问了沈浪，关于公司里最近一直谣传的那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礼世锋本来就还处在刚才‘晚上表现不错’的惊愕中没有缓过来，此时又听老郑讲这什么‘谣言’的事情，不禁有点晃神：
“什么谣言？什么真的假的？”
老郑给礼世锋泡了一杯淡如白水的茶，当然茶汤还是黄的，然后递给了礼世锋，反正对他来说，新泡与老泡的茶都是一样的：
“咱们公司还能有什么大谣言？就是关于陈总与沈浪的呗。”
这一刻，礼世锋一下子便领会了老郑的意思：
“老郑，有些话你可不能胡讲的哦！你毁人清白，罪孽很大的！”
陈总冰清玉洁，高贵如圣女！
哪能跟沈浪行苟且之事！
老郑笑了：“刚才陈总的意思你还没听懂么？更何况沈浪刚才亲口跟我证实的，这还能有假？”
也许是怕礼世锋没听懂，老郑又补充一句：
“你说晚上‘表现很好’，还能是哪方面表现很好？这种事情，我这么一个老头子也懂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跟我鬼扯！”
礼世锋当即打断了老郑：
我家阿妍是比月神阿尔忒弥斯还要更加高贵的存在……
……
沈浪坐在陈婧妍的办公室的沙发，陈婧妍就坐在沈浪的旁边：
“你昨天表现很好，我很喜欢。”
陈婧妍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对话，当然，是正经的那种。
沈浪则斗着胆子将自己的手拍在了陈婧妍的黑丝长腿的膝盖上，轻轻捏了一下：
“如果我表现得很好，那你为什么让礼世锋卡我奥特曼项目的预算？”
说完，沈浪捏腿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陈婧妍感觉有些又痒又疼，竟轻轻‘昂……’了一声，幸亏办公室周边没人，不然误会就大了。
陈婧妍嗔着拍打着沈浪不安分的手，道一句：
“因为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呀？我当然还不能给你一路开绿灯。”
“我什么事情没做好？”
吻得不够深么？
“还记得我让你写一首只属于我的歌么？不悲伤不难过，能写进我心里的那种曲子。”
陈婧妍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不要跟我说之前的那些曲子，包括《白天不懂夜的黑》，那些都太深沉了，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即便这些歌现在都是热歌榜前十的排位，也不算合格？”
陈婧妍点点头：“是的，你如果想要超过你拉来的那些赞助之外的额度，你就得另写一首……”
沈浪故作为难的样子，不是有传闻说，能走进女人心里的通道，只有一条么：
“这种歌曲，很难写的，太强人所难，怕会鸡飞蛋打，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婧妍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找到一份记录着琐碎信息的文档：
“我大致核算了一下，你之前在我这里要求的超过王传幻500万赞助的‘揩油预算’，目前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至少有100万的额度，你如果能写出符合我心意的歌，我再给你加100万的预算，而且是让财务部立马拨付到位的那种。”
沈浪摇摇头：“这就不是加不加预算的事情……”
“再加一百万。”
“不要。”
沈浪直接拒绝，陈婧妍的面色陡然间有些愠色，结果沈浪转口来了一句：
“我要王总的赞助金额膨胀1倍！”
‘定金膨胀’，这是沈浪穿越之前新学会的词语，城里人的套路，用来套城里人，再合适不过。
陈婧妍稍微愣了一下，王传幻赞助了沈浪500万，膨胀一倍，就是1000万？
沈浪这是要我再给他加500万的预算？
这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
“沈浪，你知道我们公司近期业务不多……”
“奥特曼发布了之后，业务自然就多了。”沈浪的魔爪又一次伸向了陈婧妍。
“但是你这个项目风险……”
“风险约等于零，加上我们公司的策划跟运营能力，就是直接等于没风险。”
“那你的歌……”
“你只要点头了，灵感自然就来了，你就是我的泉眼……”
陈婧妍抬头看着沈浪：好小子，开始油腔滑调了。
“我要先听见你歌曲的作品再决定。”陈婧妍侧着脸，在沈浪的身影下做着最后的抵抗。
沈浪则直接拒绝：
“你先点头了，你想要的歌曲，自然会在今晚的决赛上听见，在那么多人的跟前，只唱给你一个人听……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这个景象……
确实有些意境。
沈浪所描绘的这个景象让陈婧妍抬起了头：“万人之众，只唱给我一个人？”
沈浪点头：“只唱给你听。”
陈婧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色顿时绯红：
“那咱们，成交？”
沈浪刚刚学会的强势的与女生的谈判姿态，没想到首战告捷，沈浪很是满意：
“成交，今晚的决赛，你可以期待。”
说完，沈浪这才让开了渐渐压向陈婧妍的身体，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跟赵鹏与李长峰交代一下今晚比赛所需要的材料。
刚到办公室门口，沈浪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回头交代一句：
“对了，礼世锋那边最近卡我预算，连我拉来的王总的500万预算也被卡了大半，你需要帮忙警告两声。”
说完，沈浪便消失不见了。
“礼世锋……”
陈婧妍回想了一下，他刚才不就坐在老郑那边喝茶？
于是陈婧妍站起身来，准备往郑全顺那边再走一趟，这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找沈浪，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通告的：
‘今晚的决赛，我已经亲自运营掉了。’
因为梁启云那拨人昨晚的安排没能得逞，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不用说‘老朋友’王际这些人。
不过陈婧妍想了想：我运营我的，沈浪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其实不大？
于是陈婧妍回到了老郑的办公室，看见礼世锋依旧坐在这里，似乎闷闷不乐的样子。
陈婧妍懒得废话扯淡，直接交代一句：
“礼世锋，沈浪那边的预算你不要动手脚，该批就批，再被我发现你故意卡预算，我会以你涉嫌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将你开除，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陈婧妍便直接离开了。
老郑听见，看着欲哭无泪的礼世锋，笑了笑，问一句：“你需要火吗？”
礼世锋手里还抓着沈浪给的那根烟，心情无比惆怅：“帮我点一下……”
礼世锋感觉自己此刻，好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