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TXT下载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全文阅读

作者:楚千墨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txt下载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6章 保得住吗

    梁王惹的是民愤,杀的是无辜百姓,而且是灭门。

    还一路派人追杀,性质十分恶劣。

    当时整个南夏的百姓,听说此事,都在观望。父皇如不严惩,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他杀的虽是诚王世子,却是仅针对一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皇室子孙。

    百姓才不会在意皇家的事。

    老五又远在云州,之前他也是太紧张了,才会以为是老五回来了。后来想想,压根不可能。

    何况那些产业在明面上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也许一切只是巧合。

    甚至现在,他根本不敢承认那些是他的产业。

    因为这几年年成不好,到处灾荒,朝廷要拨银赈灾,还有各种花费。这两年来国库一直空虚。那些私产,让太子府肥得流油,每年他那些私产的收入加起来,几乎能等同于国库半年的收入。

    要是让父皇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太子的产业。他在国库那么空虚捉襟见肘的时候,也没有拿出一分银子填补一下。自己的俸禄更是一分不少的领过去。

    身为储君,中饱私囊,心无家国。这只会让父皇对他更加不满。反正那些产业已经被毁了,那就现在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吃了这个哑巴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至于皇甫炽的受伤,他已经叫人去满庭芳,只要得知了三个头牌,原本在陪着谁。是谁和皇甫炽起了冲突?应该就能确定到底是争风吃醋,还是别有良心。

    皇甫威这边就比较严重一些,到太子府来掳人,已经不仅仅是胆大包天了。

    太子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父皇的圣旨是申斥他一顿,而且让他禁足。他会把皇甫威失踪和皇甫炽被人打的事请这位太监公公呈报父皇。

    如果父皇知道,他被申斥被罚奉被禁足,他的儿子一死一伤一失踪,一个堂堂太子被人欺负到这个境地,父皇一定会收回成命,并且尽快派人寻找皇甫威的。

    太子带着太子府的人跪下接旨。

    今天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冯公公。他看了一眼已经摆好香案,跪在当地的太子府中人,目光在太子面上落了一眼,展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太祖弘业,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皇太子翰钰,朕之三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纳邪说而违庭训,怀异端而疑宗亲。肆恶暴戾,少器量难容臣工;凉薄寡情,执恶行以对亲侄!此等劣行,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耶……今褫夺皇三子皇甫翰钰皇太子之位,仍为庄王,即日搬出东宫!钦此!”

    太子原本还在认真听着,想着训斥的话,用圣旨似乎太过小题大作了一些。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

    他吃惊地道:“冯公公,父皇怎么会给本宫这样一份圣旨?是不是搞错了?”

    不对,不会,不是这样的,公羊先生明明说了,他是天命之人。

    哦,对,公羊先生也说了,他这一个月内有小劫,难道这小劫就是对应在这里?如果小劫不解,会影响他的天命。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见见父皇。

    冯公公:“……”

    他就是个宣旨的,是不是搞错了心里没点数吗?

    这上面连名字都说过了,禠夺皇三子皇甫翰钰皇太子之位,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圣旨,还是皇上亲笔。

    他听到这圣旨觉得难以接受,就没想过皇上在亲手写这份圣旨,写废太子诏书时不难受吗?

    梁王不肖,庄王还不肖。

    一个儿子这样,两个儿子还这样,最伤心的,难道不是皇上吗?

    身为人子,想的只是自己的储君之位怎么会没有了,却没想过这么做伤了父亲之心吗?

    幸好他只是个太监,没有儿子。

    要是有这样的不肖子,早晚会被气死。

    冯公公递过圣旨,道:“殿下,咱家只是来宣读的,你这个问题,咱家回答不了。殿下接旨吧!”

    庄王看见冯公公话意里的疏离之意,立刻挤出两滴泪来,接过圣旨,从地上爬起,满面哀伤地道:“冯公公,父皇身体可还好?”

    冯公公见他还知道问皇上身体,脸色稍霁,叹了口气道:“皇上毕竟春秋已高,为着殿下的事又吐了一回血,这两天精力稍差!”

    庄王道:“公公,这旨意可曾诏告?”

    废太子并不仅仅只是宣读一下,就直接昭告天下,过程很是繁琐,还要去太庙祭告,之后在龙驭殿对群臣宣读,而后昭告天下。

    这两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消息有所延迟。他不知道这份圣旨到他手上的时候,之前已经经历过了哪些程序。

    冯公公道:“圣旨已下,诏告与否有何区别?”

    皇上金口玉言,竟然已经下了圣旨,那便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庄王眼神闪烁了一下,恳切的问道:“公公,还请告知。”

    冯公公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便道:“皇上拟好圣旨,落了印,便着咱家前来宣读!”

    庄王心中一喜,圣旨才拟好落印便来宣读,那么,别的程序自然还没有做。

    太庙祭告,不能在下午和晚上,这是对先祖不敬。所以应该是明天。后天便是龙驭殿宣读之日,等到龙驭殿宣读,这件事就天下人都知道了。

    但既然连太庙祭告都是明天的事,那他还有时间!

    庄王捏紧手中的圣旨,不,他绝不能做一个废太子,这个太子之位,他才待了两年,他是天命之人,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废太子呢?

    他还有机会!

    现在这份圣旨到他手上,但只要太庙还没祭告,列祖列宗还不知道;龙驭殿还没宣告,朝中大臣还不知道。那么知道的人就是在极少范围之内,如果父皇收回成命,一切都还可以控制。

    本来,他派人刺杀皇甫景宸的事被查出来之后,已经无可辩解,无计挽回。

    但是老五给了他机会。

    或者说,是他的两个儿子给他创造了机会,让他可以保住这个太子之位!

第497章 怜惜之情

    庄王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绝然,却神色惶然地道:“公公,父皇身体不好,为本宫的事又惹他生气,本宫心中不安,本宫要进宫看看父皇!”

    冯公公道:“殿下,皇上说了,您就在庄王府里禁足,闭门思过,两个月不许进宫!”

    他心中有些鄙夷,这废太子的圣旨到了他的手上,诏书也即将公告下去,这庄王还自称本宫,还不改口?他这是称上瘾了吗?

    听说被禁足,庄王顿时大哭起来,他痛哭流涕地道:“是做儿子的不肖,可儿子也没有办法,我的敬儿在宫宴的时候无端死于非命。本宫才做下那样冲动的事,如今本宫非常后悔,本宫的炽儿被人打成重伤,如今躺在床上垂死,也不知道还救不救得过来,本宫的威儿……威儿他,他被人掳去,如今生死未卜啊!”

    他想到闻苑廷的话,又哭道:“是老五回来了,老五打伤了炽儿,掳走了威儿,这件事本宫必须进宫见父皇,向他禀报清楚啊!”

    冯公公脸色一变,吃惊道:“你说什么?二公子被人打成重伤,九公子被人掳走,是诚王殿下干的?诚王殿下不是在云州吗?”

    庄王哭道:“本来我也以为老五是在云州,但是,打伤炽儿和掳走威儿的人都留下了信,那定是老五留下的无疑!”

    他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这样即使不是老五做的,他以后也可以自圆其说。

    而如果真的是老五干的,老五是外放的藩王,无诏回京,还不知道已经回京多久,很显然是视皇室制度于无物,犯了一个藩王不该犯的大忌,这个才是不臣之心呢。

    父皇一定会生气,只要父皇生气,那么原本对老五失子的怜惜和愧疚就会变成恼怒,而他三子一死一伤一失踪,又是受害者,父皇的怜惜之情就会转变到他身上。

    他的过错相比梁王轻多了,如果再加上父皇的怜惜之情,父皇很可能会收回成命。

    一听这话,冯公公也觉到了严重性,当初听说诚王世子遇刺身亡,朝中就有不少人有不好的预感,这位五殿下,性子最是火爆,无所求则无所畏惧,对妻子看到那般重,对他们的儿子一定也是一样。

    要是这位五殿下发起浑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呢。

    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

    但当初他们的猜测也只是建立在诚王奉诏回京之后,现在诚王无诏回京,这件事太大了!比他们的猜测要严重多了,必须立刻马上禀报皇上知道!

    但是冯公公也没有权力敢把庄王带进宫中,他有些匆忙地道:“殿下稍等,咱家这就去宫中禀报情况,看皇上如何定夺!”

    “公公请便!”

    冯公公去得快,消息反馈的也快。

    一个小太监马上过来传旨,宣庄王宫中觐见。

    庄王的目的达到,心中很是喜悦。

    他早就做好准备,尤其是将那封信和那张字条收好,便等着传旨。小太监旨意一到,他立马就上了马车,朝皇宫快速而去。

    在勤政殿,他见到了皇上。

    还没等说话,他早已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地拜倒。

    皇上也不令他平身,只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老五回京了,有何凭证?”

    庄王立刻拿出那封信和纸条,膝行着上前,双手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你说这是老五写的?”

    庄王泪流满面地道:“父皇,除了老五,谁会跟儿臣有杀子之仇?除了老五,谁又敢这么大胆,敢对儿臣进行报复?”

    皇上的脸色不大好看,如果真是老五,那老五也太无法无天了。他的儿子死了,自己这个做父皇的,难道不会替他儿子报仇吗?还要他亲自跑到京里来不成?

    如果是诚王知道他心里此时的想法,父子二人大概又要吵一顿,他所谓的帮他报仇就是把老三的太子之位禠夺,可他的儿子活生生的一条命呢?那是他的长子的性命!

    庄王更是痛悔不已地道:“父皇,儿臣一时糊涂,对景宸做下那样的事,儿臣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儿臣不该因为敬儿的死就迁怒景宸。可儿臣虽有不对,老五也不能无诏回京啊,他这是把祖宗之法置于何地?更何况,他打残了炽儿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掳走威儿呢?”

    皇上冷冷的目光掠过庄王,虽然庄王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皇上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怜惜和触动。

    敢对别人的儿子动手,就要做好自己儿子被别人报仇的准备。

    还有,闻苑廷已经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连皇甫敬的死因也查清楚了,一切都不过是老三自作自受罢了。他在自己面前装成这副模样,为的也就是自己心软怜惜。

    皇上是什么人,在这个至尊高位这么多年,深谙帝王之术,也深谙人心。

    几个儿子心中打什么主意,他也都清楚。

    不过,无诏回京四个字也确实刺痛他了,他虽是父亲,但他也是个皇帝,在他心里,皇权比父子之情更重要,庄王想他的位置,诚王无视他的皇威,都是一样的讨厌!

    但是他的人遍布在京城,老五真的回京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得到消息?

    到底是老五已经回京,还是老三故意拿出这两样东西来混淆视听?

    想到这里,他目光中的冷意又添了几分,扬着手中的信纸:“这上面的字迹与与老五的好像也不太相像,你确定是老五?”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了,庄王也很明白,单靠一封信和一张字条,的确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只是把这件事挂在老五头上,为自己多争取一两分机会而已。

    但有些话过犹不及,他不能再强行牵扯了,这样只会让父皇以为他是嫁祸。现在他心里埋藏这个怀疑的种子,只要自己找到蛛丝马迹,这份怀疑的种子就能无限放大。

    他流泪道:“父皇,不管是谁,儿臣只想尽快找到威儿!威儿如今生死未卜,儿臣心急如焚!”

第498章 德不配位

    皇上原本冷厉的眼神收敛起来,皇甫威,那也是他的孙儿,必须要尽快找到!

    另外,老五是否回京,也必须要查清楚!

    他看了庄王一眼,道:“圣旨你已接了吧?”

    庄王心里咯噔一下,刚刚的亲情牌已经打了半天,父皇好像不为所动,现在又问起接旨的事,他不想承认,可是知道无法隐瞒,只得不停不愿意地道:“已经接了!”

    他又跪下,一脸愧悔地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请再给儿子一个机会!”

    皇上冷眼扫了他一眼,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气和恨铁不成钢:“你当初可曾给诚王世子一个机会?从你做出这件事开始,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做太子了。”

    庄王哭道:“父皇,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再说,我也死了一个儿子,我的炽儿和威儿还一重伤一失踪,难道他们就该承受这些吗?”

    “圣旨已下,不必多言!”

    “父皇,如今这圣旨还只有儿臣知道,求父皇怜悯,儿臣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谨言慎行,再不会冲动行事,我也会好好补偿老五的。父皇,大皇兄是才过两年。父皇惩罚儿臣不要紧,儿臣是担心,会因为儿臣的事,影响国本啊!”

    好一番情真意切,好一番为国着想。

    本来应该听了让人感动的话听听,现在皇上耳里就那么刺耳。

    他沉着脸道:“西山有人私自采矿你可知?”

    庄王一怔,急忙摇头:“儿臣不知。”

    “昨夜数处商铺着火,你可知?”

    “儿臣听命在府中禁足,儿臣不知。”

    “近段时间,京城之中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数百起,你可知?”

    “儿臣,儿臣不知!”

    ……

    皇上连问数个问题,刚开始庄王冷汗涔涔,以为皇上已经知道那些产业是他的。

    好在后来发现这些皆是与京城治安有关,又悄悄的松了口气。

    晚上脸色不渝,冷冷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庄王脸上一白,急忙磕头道:“父皇,就算借给儿臣天大的胆子,儿臣也不敢这么做啊!”几处失火的产业,被打砸受损失的地方都是他的。他傻了才会跟自己的产业过不去。

    皇上冷声道:“若不是你当街行刺,杀死诚王世子,以太子之尊带头扰乱京城治安。那些作奸犯科之徒以为有机可乘,京城这段时间的治安又岂会这么乱?这些乱象都是你引起的,虽然不是你出手,但你难辞其咎!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在储君之位?不要拿你大皇兄说事,也不要提什么会引起朝政混乱。你如今在这个位置,就是影响国本!”

    庄王:“……”

    他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此刻他心中很是后悔。

    也许皇宫赐宴失败之后,他就应该缓一缓再动手。

    当时皇甫景宸改变了回府的路线,他的人伏击不成,也匆匆地随着皇甫景宸改变路线而改变。使这件事本身留下了不小的漏洞,更何况又低估了皇甫景宸和他身边人的武功。更没料到,安东三鬼会被京兆尹的人抓住。

    可是就这么放弃太子之位,他肯定是不甘心的,他继续恳求道:“父皇,事情已经这样了,如今儿臣也受到了惩罚。老五将我的炽儿和威儿打伤抓走。他不过是为了给他的儿子偿命,我三个儿子的命,难道还抵不上他一个儿子的命吗?只要老五能原谅我,父皇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皇上:“……”

    他是说的不够清楚吗?

    做出这样的事,本身就已德不配位。有这样一个储君,必定会让朝臣寒心。

    他立下的这两任太子,一个让百姓寒心,一个让朝臣寒心,都是逼得他不得不处置。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如今倒好,这老三竟然还想求他给个机会。

    犯了错再去求别人给机会,这本身就是不智的举动。

    另外,身在太子之位,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能从梁王手里夺得太子手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之前之所以舍篱王而立他为太子,不就是看中了他的稳重精明,城府深,行事缜密吗?

    可看看他这次做的是什么事?

    晚上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深色,他灼灼的目光盯住庄王,似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去:“告诉朕,你为何要对诚王世子下手?”

    在皇上这么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庄王的眼神闪烁。真实的原因他肯定是不敢告诉的。他讷讷地道:“因为,因为他,敬儿才会被人害死。儿臣当时心痛欲绝,悲伤失据,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为敬而报仇,才做出这样的蠢事。儿臣很后悔,儿臣当时太不冷静了。这件事,与诚王世子本没有什么关系。儿臣对不起老五,所以虽然老五打伤了炽儿,抓走了威儿,儿臣也不怪他。”

    他自认为这样说已经很诚恳很恳切。既有前因后果,又有愧疚悔恨。还有反思和宽宥。

    “放肆!你以为朕很好骗吗?”皇上大怒,脸色一沉,身为皇帝的皇威便沉沉压了下来,差点没把庄王吓死。

    庄王心中惊疑不定,他这么说,是为了在父皇面前搏一个好印象,让父皇对他更加怜悯。从而收回废太子的成命。

    可父皇为什么就发怒了呢?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嘲讽,道:“龙栖部族族长之女,身世隐秘,离奇坎坷。能挖出他真实的身份,已经够不容易了。可谁又能想到,他是皇甫翰钰的人?”

    庄王脸色大变,闻苑廷的人查的时候,只知道那个宫女是龙栖部族族长之女,但是身后可能还有人。

    这个疑问他们当然也是呈报给了皇上的,皇上派了自己的暗卫去查,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挖得比闻苑廷查的可要深多了。

    如果只是宫宴上这件事,皇上就算查出来了,肯定也会替太子遮掩,毕竟,这不是未遂吗?

    可接下来就是当街刺杀,几乎把皇上气了个倒仰!

    他虽然能查到很多事,但也不是万事皆能。太子为什么执著于要杀皇甫景宸,哪怕是他,也想不明白。

第499章 嫁祸空禅

    皇上眼神如刀:“朕将此事留中不发,你便将朕当老糊涂了是吗?说!你为何无缘无故要对诚王世子数度动手,不死不休?你之前对付老大,对付老九,还可以说是为了太子之位。可你明明知道老五对你的太子之位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老五的儿子。不要在朕面前撒谎,也不要想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朕要听真话!”

    庄王脸如死灰,父皇原来什么都知道。

    “你还不说实话吗?”皇上大怒。

    在皇上的沉沉皇威之下,庄王汗如雨下,他哆哆嗦嗦地道:“儿臣,儿臣也不想这么做,但儿臣得到消息,老五的儿子他……他分走了我身为储君的天命!”

    “你说什么?”皇上眉头一皱,他之前猜测过几种可能,也许是以前老五在京城的时候和老三起了冲突;也许是因为后宫争端影响了两个孩子;也许是老五成为云州的闲云野鹤,对京城不屑一顾,让老三觉得他目无皇上,目无太子,所以心生怨恨,想教训他;也许是皇甫景宸虽低调,却不掩优秀,让他忌惮……

    没想到都不是,竟然是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天命?储君哪来的天命?他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皇上沉声道:“是谁告诉你,说皇甫景宸分走了你身为储君的天命?”

    此人必然是别有用心,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会严惩不贷!

    老三是不是傻?皇甫景宸怎么会分走储君的天命?因为老五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难道皇甫景宸还能越过老五做皇太孙不成!

    别人不知道老五和老五的儿子有没有这个机会,他还不清楚吗?这些都取决于他的决定,他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决定,不是空穴来风吗?可笑老三竟然会信以为真!

    所以那个对老三说这种话的人,就是蛊惑他,算计他!老三平时精明稳重,颇有见地,他原本很看重他的这份精明,谁料老三在对这件事上竟然蠢笨如猪,中了别人的计!

    庄王眼神闪烁,他要不要说出《观星之法》残卷的事,要不要说出公羊先生的事?不,他不能说,他如果说出来了,那公羊先生一定会被父皇治罪!

    公羊先生有国师之能,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人微言轻的四品钦天监,另外此人有大本事,以后还有大用,日后东山再起,少不得还要凭借此人的本事。

    父皇若知道他是请公羊先生测出的结果,一定会严惩,严重的,甚至会杀了他,这是自断臂膀!

    所以一定不能把公羊先生说出来。

    可父皇不可欺瞒!

    庄王灵活的头脑此时飞速的转动起来,他一脸惶恐,语气断续忐忑:“父皇,那人是世外高人,他断没有欺骗儿臣!”

    “朕问你,他是谁?”皇上的脸色又严厉了几分,声音都透着如要将人血液都冻结的冰寒。

    帝王之威,庄王哪里承受得住?他闭着眼睛,一脸迫不得已地道:“是菩提寺的高僧!”

    听到菩提是三个字,皇上的脸眼神闪过一抹深色,变得复杂起来。

    自六百多年前,菩提寺出了一位虚云祖师之后,整个南夏,历来菩提寺的地位是非常重的。

    如果庄王说的是任何人,皇上都不会信,只会把那个人抓过来砍头,可是庄王说的是菩提寺的高僧,难道说真的有这个说法?

    不过,尽管菩提寺地位尊崇,不论在皇室宗亲,朝廷官员,还是在百姓们心中都是特殊的存在,可菩提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称为高僧,毕竟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虚云祖师。

    同时,这么多年来,菩提寺从来不管皇家中事,怎么会有高僧对庄王说出这样的断言?

    所以皇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沉声问道:“菩提寺?哪一位高僧?”

    庄王心中暗暗叫苦,他以为说到菩提寺父皇就不会多问,只会相信他是有苦衷,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可没料到父皇竟然还要问是哪一位。

    他若说出来的人没有分量,父皇定不相信。也会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觉得他轻信于人!

    可要说出谁来呢?

    想起上次去菩提寺,路遇一个老和尚,那和尚只是瞟了他一眼,也不过来见礼,面对他堂堂太子,见世如无物,他眼里浮起一缕暗沉,道:“是空禅大师!”

    皇上又皱了皱眉。

    如今的菩提寺,能够被真正称为大师的并不多,最高的辈分,如今是空子辈,空字辈里也仅有三位佛法高深,能被称之为真正的大师。

    一位是主持空行,一位是首座空寂,还有一位,是扫地僧空禅!

    当然只是曾经的扫地僧。

    菩提是地位崇高,自然有人不服,四十年前,便有三个自恃佛法高深的人前来踢场子。他们事先打听消息,挑在主持空行和首座空寂都不在寺中的日子。

    这三人也的确有些真本事,佛法精通,还有自己的见解,妙语如珠,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舌绽莲花,用佛法禅言逼得事中众僧哑口无言,西堂后堂堂主,八大执事,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藏经阁戒律堂前方后厨所有的僧人们,全都哑口无言,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菩提寺声名扫地,几百年来的名声毁了不说,虚云祖师当年留下来的盛名也会荡然无存。

    其时,扫地到此处的空禅还是个青年僧人,看着脸现喜色,侃侃而谈,佛法妙言滚滚而出的三个踢场僧人,他只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无解佛法,却以佛法为刀;口谈净地,何以净地蒙垢?跳梁小丑,不忍视,不忍睹,不忍言说也!”

    三个踢场僧人见无人是他们的对手,正有傲视群雄的感觉,突然听到这样的话,突然有人出来,打他们的脸,当面骂他们是跳梁小丑,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而且还说他们无解佛法,让净地蒙垢,士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是当他们一抬眼,发现竟然是一个扫地的青年僧人时,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他们当时就发难了。

第500章 当年扫地僧

    主持和首座不在,以西堂为尊,他们的矛头直指西堂大师:“菩提是历史悠远,佛法高妙,历代名僧辈出,何以会有如此不守规矩,不懂尊卑,不知礼仪之人?我等在此辩论佛法,区区扫地僧人也可插言吗?”

    西堂还没说话,空禅淡定地摆了一下扫帚,把地上一征落叶扫净,声音平和,却有如洪钟巨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竟然有尊卑?”

    他说前面三句时,只引来一阵冷笑,毕竟,哪有不知道这耳熟能详的话?可最后一句改了,而且非常贴合此时的情境。

    出家人本来四大皆空,那么又来有尊卑贵贱,哪有凡尘间的规矩礼仪?分什么西堂和扫地僧呢?

    那三个人既然过来踢场,而且特别挑在主持和首座不在的时候,就是想要把菩提寺的名声按在地上摩擦,此时却被一个扫地僧人说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哪肯善罢干休,其中一人当即冷笑道:“本来无一物,自然无尊卑!然而学有先后,达者为师,佛法有深浅,却不容人信口雌黄!”

    空禅继续扫地,淡定从容,平静无波:“佛法有深浅,学到深处心自成;佛心无善恶,不知雌黄如何认?小僧平时也看几本佛经,若即为要论佛经,小僧奉陪,若几位要论深浅,小僧奉陪,若即为要论雌黄,小僧奉陪!”

    此时众位僧人正为自己坠了菩提寺的名声而自惭不已,突然有一个人能让这三人吃憋,当然不会阻止。

    而这三个踢场僧人也被空禅给吸引了去,他们此来就是要让菩提是所有僧人乖乖认输,虽然他们不一定败在住持和首座手中,却还挑他们不在的时候来,就是为了万无一失,一击必中。

    现在有个扫地僧人不服,那当然要把他说到服为止。

    连西堂等饱读佛经之僧,甚至入空门数十年之僧,对佛法上面的领悟都没有他们强,何况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僧人呢,而且他是扫地的,佛经肯定也没看几本。

    于是三个人轮番对空禅发起了佛法攻击。

    接着让人大跌眼睛的事情就出现了。

    一个青年扫地僧人对佛经之精通,领悟之深,见解之妙,让人叹为观止,简直是口若莲花,清香自来。

    这这这这是一个扫地僧人吗?

    以三对一,车轮战法,他们不但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在年龄和阅历上更加占优势,可结果怎么样呢?

    论佛经,他们论不过;论领悟,他们也论不过;论佛法言行,他们一败涂地;论心境,他们渺若尘泥!

    最后,哑口无言的换成这三个人。

    自信满满,将满寺僧人说的无言以对的他们,被一个扫地僧人说的无言以对!

    三人心服口服,竟然想要拜空禅为师,虽然他们年龄比空禅大了很多,但如之前所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当然被空禅拒绝了。

    三个踢场的来时雄赳赳气昂昂,走时脸色灰败,却又心悦诚服。

    不仅这三个僧人,就是菩提寺当时在场的众僧,也觉得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这件事后来传了出去,倒不是菩提是的中人传的,而是那三个踢场的僧人,他们输了之后,心中生出的只有顶礼膜拜之心,心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再没有争雄争胜之心,对空禅又是诚心的敬畏,自然也不介意说出自己惨败的事。

    空禅的名声也因此传了出去。

    听说是这位空禅大师所说,皇上没有说什么,只对庄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庄王微微一怔,这样就完了,他犹犹豫豫地道:“父皇,那圣旨可否收……”

    皇上眼神一凝,犹如一柄利刃直直刺过来:“君无戏言,你当朕的圣旨是儿戏?朕保留了你庄王的封号,已经是手下留情!还不滚出去,给朕回府老老实实思过!”

    庄王吓得屁滚尿流,急忙退出。

    等到退出来之后,原本还带着希望的脸色顿时灰败了,太子之位,他到底是没能保住,不到两年,他在这个位置不到两年时间,风风光光的来到京城,如今却灰溜溜的从太子之位上跌下去,就因为皇甫景宸一条命。

    不是说只要杀了皇甫景宸,属于他的命数就天命归一,为何杀了皇甫景宸,他反倒失去太子之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他必须要去找公羊先生问一问!

    这边,皇上把庄王赶走之后,也很生气。虽然他是先把圣旨下到庄王手中,还没有祭告太庙,没有当堂宣读,但这个太子是必须要废的!我想到太子所说,那菩提寺的空禅竟然会说皇甫景宸分走太子天命?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越想心中火气越浓,道:“来人!”

    外面守候的人闪身进来。

    皇上沉声道:“速去菩提寺传朕口谕,着令空禅大师即刻进宫觐见!”

    菩提寺是国寺,虽然归属于南夏,但从天乾到南夏,历代皇帝对菩提寺高僧都是礼数周到,毫无轻慢。

    若是有事,也多是皇上亲自摆驾菩提寺,而不是传口谕,要菩提寺高僧前来皇宫。

    但这次不一样,空禅和尚竟然敢对太子说出这样的话,这本身就有唯一一个得道高僧的行为操守,皇上心中有一股怒火,自然不会对空禅客气。

    如果查明真的是空禅说出这种无稽之言,不管他是菩提是高僧,还是别的什么身份,都是杀头之罪!

    敢把手伸到皇室太子身上,他绝不容情!

    庄王急匆匆的从皇宫回去庄王府,虽然他没有供出公羊璞玉,而是成功嫁祸给空禅大师,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万一父皇去找空禅大师求证,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菩提寺高僧地位尊崇,父皇应该不会这么做!

    他现在在禁足期间,虽然得以进了皇宫,父皇却一点都没松口。所以他现在不能去找公羊先生。

    好在还有两个时辰就天黑了。

    马车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看见太子府了,不,现在应该叫庄王府!

    突然,车夫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殿下,不好了!”

第501章 天火?

    庄王:“……”

    他眼里闪过一抹杀气,这三个字如同魔咒,这些天一直萦绕着他。

    他还不够倒霉吗?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不好到哪里去?

    他猛地撩开车帘,正准备呵斥车夫一顿,然而一抬眼,他整个人也惊呆了。

    眼前浓烟滚滚,那浓烟起处不正是他的太子府吗?

    这庄王府也算历史悠久,早在二十年前,庄王满了十八岁在外建府,便是这个府邸,后来庄王去了藩地,这个府邸一直保留着,有庄王信任的人在这里打理,还把周围的府邸买过来打通,这个府越来越大。

    后来庄王成了太子,便又改成太子府。

    众位皇子的府邸,这是最大的一个。

    现在大老远的就看见浓烟滚滚,也不知道府里烧成什么样了,全烧是不可能的,但有些重要地方也不能被烧啊。

    庄王心急如焚,急忙喝道:“蠢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赶回去!”

    车夫如梦初醒,一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向庄王府疾驰而去。

    那滚滚浓烟也惊动了别人,不少人对着烟雾来处指指点点,庄王府太大,哪怕他们在府门外,只是一个院墙之隔,也不知道到底烧着哪里。

    而且府门紧闭,自然也帮不上忙,再说这么大的府邸,下人不少,也不需要他们去帮忙,这是烟雾太浓了,他们好奇罢了!

    话说普通人还有失误,可这么大的王府,怎么会失误走水呢?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拍了半天门,门才开,这又把庄王气的要死,同时也很心惊,他治下有方,府里面一向井井有条,突然出现大门口拍门都无人来理会的状况,这说明那火太大了,难道连门房都去救火了不成?

    好在一会儿有人来开了门,庄王也不等人来搀扶,直接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

    他身体健壮,又习过武功,本来应该是脚下如风,可是这一天发生的事让他焦头烂额,简直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先是失去了暗藏的产业,财源滚滚,可以比肩国库收入的产业被毁了;接着是皇甫炽被人打成重伤;再接着是皇甫威失踪;无一不是大事,本以为事情到这个阶段,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结果又接到废太子的圣旨。

    本来以为这已经是够坏的了,他连太子之位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更大的打击呢?

    可现在他的王府失火了。

    庄王府经过几十年的扩充和修缉,实在太大,据说,火是先从一个废院烧起来的。然后临近的院子就遭了殃,等到发现的时候火势汹汹,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火是大白天烧起来的。

    虽然火势很大,看见火起人都已经跑出来了。

    有庄王亲自坐镇,火势终于稳定下来。最后被同心协力的庄王府下人给灭了。这时候众人来看火场,就觉得情形很诡异。

    说也奇怪,这些院子虽然互相临近,但也没到火势可以相连的近法。

    要说是人为,府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要说不是人为,那又是什么原因?

    难道说,是天火不成?

    可天火是天降的惩罚,为什么会在府里烧起来?

    当时接圣旨的只有庄王。

    庄王以为是皇上派人申斥,毕竟是一件丢脸的事,所以他把亲信都支开了。

    现在王府里面的下人还不知道这位太子已经不再是太子。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看着庄王的目光发生了改变。

    带着一丝丝的犹豫和怀疑。

    他们是王府的下人,不能怀疑主子,但是突然烧起来的天火,让他们敬畏害怕,恐惧惶然。

    看着自己的府邸已经连烧了四个院子,庄王也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事情这么蹊跷,他更相信是人为。

    正因为相信是人为,所以他怀疑的目光开始四处打量。

    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了。

    在庄王府西北角有一个阁楼。

    那阁楼是整个王府最高的建筑。

    就在阁楼最顶上,人不能上去的地方,两个人轻松悠闲的一坐一站,那是一男一女。

    男如涧中松竹,清俊峭拔,又带着凛凛风骨,整个人如一把剑,入鞘时,沉稳宁静,出鞘时,锋芒毕露。

    女如幽谷兰菊,清新淡雅,又处处落落大方。整个人如一湖水,无风时,清远宁静,有风时,怒涛难挡!

    庄王的眼瞳紧缩。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着那口中道,喃喃道:“老五,果然是老五夫妻。”他眼睛顿时变得血红,向那边冲过去,口中大呼道:“老五你不要太过分,你还我威儿来!”

    这叫声惊动了众人。

    管家先是疑惑的向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正想回头询问,就见殿下发疯一样冲了过去。

    管家大吃一惊,急忙跟上,口中道:“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呀?”

    庄王指着阁楼顶,眼睛通红,回头很是不耐烦怒斥:“那是诚王夫妇,你们眼睛瞎了!”

    管家和一种下人都愣住了,看着装完的眼神很怪异。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非要说是城王夫妇在那里。他家王爷不会失心疯了吧?

    庄王骂出这句话,再回过头时也愣住了。

    阁楼顶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可是刚才他明明看见了。

    他和老五夫妻多年没见,如果是出现幻觉,出现的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老五夫妻时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又擦了擦眼睛,再定神看去,还是没有。

    他急了一把抓住管家,指着那方,急切地道:“你刚才没有看见吗?就在庄雅阁楼顶,最尖上那部分,靠右边的方向。老五两口子就在那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老五是坐着的,他的王妃是站着的。你们都没看见吗?”

    管家表示他太难了,嘴角抽搐了又抽搐,终于忍不住道:“殿下,那里有四层楼高。而且整个瓦面用的琉璃瓦,滑不留手,就连老鼠跑上去都会打滑,更不要说人在上面或坐或站了!”

第502章 逼问

    庄王大怒,这么说是不相信他的话了?

    他一把推开管家,又拉过一个下人,喝道:“你刚才也没看见吗?”

    那下人一脸懵逼。

    他看见个鬼呀,如管家所说,那里连老鼠都上不去,不要说人了。

    见他愣愣呆呆的样子,庄王气不打一处来,把他推开,又拉住下一个。

    连拉了十几个,这些下人们刚刚都在救火,此时还没有散开,人员聚集,庄王不相信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被庄王怒目圆瞪,看样子很快就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又抓住了一个瘦小的下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目光之中带着森寒的杀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看没看见?”

    那下人感觉到一股沉沉的压力将他整个人罩住,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很怀疑,如果他敢说没有,殿下的手再用力一分,他的脖子就断了。

    此时求生的欲y望胜过一切,他赶紧点头如捣蒜:“看……看见了。”

    “是不是一男一女?”

    “是……是的!”

    “是不是诚王夫妻?”

    “是……是的!”

    “你真看见了,他们在干什么?”

    那下人两眼一抓瞎,本来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为了活命,却不得不赶紧点头。而且还附和地道:“是……是他们。他们一坐一站……”

    这些都是刚才庄王自己说过的话。

    那下人本来以为过不了关,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庄王给一把捏死。可却听见庄王哈哈大笑,手里一松,就把他给放开了。状若疯狂,形象痴颠地道:“哈哈哈哈,本宫就知道,不仅仅有本宫能看见。老五夫妻他们来过了,他们是真的来过了。”

    庄王对那下人道:“去账房领赏!”

    那下人万没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喜出望外,连忙道:“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装完又对余下还没问到的三个下人道:“还有谁看到了?”那三个下人急忙道:“小人也看见了。是诚王夫妻,一坐一站。”

    “下去领赏!”

    三人大喜,欢天喜地下去领赏了。

    之前被问到的人此时不禁对那领赏的四人又羡慕又嫉妒。

    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能去领赏。

    刚刚他们就不该说实话。

    这边庄王确是心情大好。

    如果说只看见信和字条,他还不确定这一切是老五干的。现在他千真万确的确定了,他已经亲眼看见了,老五夫妻就在他家,放火烧了他的王府。

    好一个老五,竟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行,他要进宫,他要见父皇,他要把老五已经回京,而且这么对付他的事告诉父皇。

    他明明就是受害者啊。

    他只杀了老五一个儿子,现在他的三个儿子一死一伤一失踪。隐藏的产业被毁了十之七八,失去了太子之位。

    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老五一定是有预谋的。

    老五一定是针对他这个太子。

    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王。

    产业没了,房子烧了,孩子不见了……这些的确是让人痛心。可是,如果他能保住太子之位,这一切都可以舍弃。

    如果这一切都是老五做的,那这一切都是他的武器!

    想到这里,庄王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让人备车再去皇宫。

    他很后悔。

    之前嫌东宫住着闷,而且不方便,所以经常在宫外的太子府来住。

    以后东宫只怕他想住都住不上了。

    听说庄王求见,皇上很生气。

    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又跑过来,不是叫他在府里禁足思过吗?看来这是把他这个父皇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庄王等了许久,有公公过来传话,皇上不见他。

    庄王心中大急,老五夫妻到了京城,他亲眼所见,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得让父皇知晓,他是被老五算计才失去太子之位的,老五的阴谋他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揭穿。

    如果改在今天晚上之前,让父皇收回成命,那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而这一切就建立在父皇会否相信他。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怎么可能不抓住着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个平时对这些传话小太监不屑一顾的人,竟然难得地陪了笑脸,道:“黎公公,能否帮本宫给冯公公传句话?就说本宫在这里等他!”

    圣旨废太子的事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位是太子,就是日后的皇上,可不能得罪,于是点了点头,去佳话了。

    这一等,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冯公公过来。

    冯公公似笑非笑地道:“对不住,皇上跟前着实走不开,这也是抽着空儿来一趟,殿下有什么事?”

    一个人的态度代表着他对这个人是否看重,如今冯公公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

    庄王心里很生气,可是他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立刻堆了满脸的笑,对着冯公公讨好地道:“公公,劳烦你,本宫有要紧的事要报告父皇,此事事关朝政大事,请公公务必帮忙!”

    还在自称本宫?冯公公看了他一眼,为难地道:“殿下,您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咱家也不敢拿不重要的事去烦他!”

    这意思就是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哪凉快哪呆着去。老子也不是招之既来挥之即去的。

    庄王无奈,权衡了一下,道:“公公这事绝对是大事,本宫亲眼看见了老五夫妻,他们出现在京城,还烧了我的太子府。藩王无诏进京,等同于谋反,他们还在京城作奸犯科,此事难道还不是大事吗?”

    冯公公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见他的神色不像假装,冯公公沉吟了一下,才道:“好吧,咱家去禀报禀报,至于见不见你,那得看皇上的意思!”

    庄王道:“有劳,多谢多谢!”

    看着庄王这个样子,冯公公也没有多说,藩王无诏进京,的确性质严重。

    冯公公离去后,庄王有些行坐不安,不过他也很有自信。

    老五这次死定了,他的太子之位应该也能保住了!

第503章 告状

    父皇年纪大了,疑心重,老五敢这样公然进京,就算是为了他的儿子报仇,这也是犯了父皇的大忌。

    只要父皇追究老五,这一切就会发展成对他有利的局面。

    庄王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个小太监过来传诏。

    他很高兴。

    他想的没有错,父皇果然介意这件事。

    皇上仍然在勤政殿,他负手站在那里,龙袍在身,越发显得深沉而威严。他的目光是带着亘古以来的清寂气息扑面而来。

    殿里不仅有皇上,还有太师和太傅,以及左右丞相。刚才还上不见他,固然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不想见他。但那只是原因之一。他也的确是在和这几位朝中重臣商量着大事。

    他们商量的事恰好就是废太子的事。

    此刻看见装完过来,虽然他们都是久经朝事,宠辱不惊的模样,心中却多少有些怪异。

    这位,身为储君,弄出一个当街刺杀事件,证据面前,还一味抵赖。自以为是,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不自知,的确是不配为储君了。

    想到当初,废前太子为梁王,立新太子时,皇上虽也有意庄王,但更属意篱王,是他们进谏,觉得庄王为人沉稳,心有城府,处事有方,有储君风范。

    而且庄王为长,篱王为幼,既然两子皆贤,那立储君立长不立幼,这也是祖宗规矩之所在。

    谁料到庄王却用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个嘴巴。

    这才一年多,这庄王怎么就突然和诚王世子过不去了?

    你说他要是对篱王动手吧,还可以说得过去,可以说是威胁到了他的太子之位。诚王招他惹他了?

    对一个无关之人动手,这真是蠢到不能再蠢的做法。

    庄王进殿之后,就跪在地上请安。

    皇上神色喜怒不辨,淡淡地道:“你真看见老五了?”

    不管是信件也好,字条也好,传说也好,猜测也好,只要没有看到真人,那就做不得准。但如果看见真人,那就不一样了。

    庄王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信誓旦旦:“父皇,儿臣从宫里回去之后,还没进府,就看见府里浓烟滚滚,竟是走了水了。儿臣心中大急,急忙回去组织下人救火。”

    听说庄王府失火,皇上的脸色沉了沉,这里是京城,好好的,怎么会失火?

    在场的四个重臣原本是想退去的,不过皇上没让他们退,他们只好在这里听着,此时,也是脸色凝重。

    庄王叹息道:“儿臣回去的太晚,终究还是被烧了四个院子。儿臣觉得不对劲。一来儿臣平时治府甚严,府中不应该出现走水之类的失误;二来这四个院子虽然相邻,却并不相连,烧起了又那般迅速,除非是四个院子同时着火。所以儿臣怀疑是外人所为,而且他们一定会看到成果才肯走。儿臣的猜测果然没错。”

    这一说,皇上的眼眸微沉,看了过来。

    庄王见父皇关注,心中喜悦,脸上却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儿臣看见,在儿臣府中的庄雅阁楼顶,老五夫妻就在那里,老五穿着青色的衣衫,老五的王妃穿着白色的衣裳。他们就在那里冲着我冷笑。”

    皇上凝眉道:“你确定你看见的真的是老五夫妻?”

    庄王磕下头去,信誓旦旦:“儿臣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不仅只儿臣,儿臣府里也有下人看见了。”

    皇上淡淡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庄王一愣,这就完啦!

    他来可不仅只是这样一个目的,他是要揭穿老五,然后保住自己太子之位的。

    所以,他做着最后挣扎道:“父皇,儿臣有错,儿臣不应该对老五的儿子动手,儿臣知错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但这一切都是老五设计的呀,是老五在害我。老五目无王法,心怀大奸大恶,假装多年不到京城,其实暗藏狼子野心呀,父皇!”

    皇上脸色一沉:“朕叫你退下!”

    “父皇……”

    皇上皱眉道:“你说的事,朕自会详查。你先退下!”

    庄王无奈,他也怕真惹怒了父皇,那就得不偿失了,反正这个钉子已经钉下去了,父皇知道老五夫妻来了京城。他也把老五夫妻在陷害他的事说了,父皇只要心中有丝毫的怀疑,他的太子之位就还有希望。

    一步三回头般离开了勤政殿。

    他也没回庄王府,就在殿外的小轩里候着。

    殿内,皇上看一眼四位重臣,缓缓道:“众卿怎么看?”

    太师包樟源沉吟了一下,道:“诚王殿下若真从云州来到京城,那就是无诏回京,藩王无诏回京,性质恶劣,严重的,可以直接禠夺藩王爵位!”

    左丞相焦厉耘道:“现在先得弄清楚,诚王殿下是否真的到京了!”

    太傅赵岳成淡淡地道:“太子殿下亲眼所见,想必不虚!”

    右丞相夏世恩摇摇头道:“诚王殿下活生生的一个人,据太子殿下所说,还是和诚王妃一道来到京城,那他们住在哪里?如果光只是庄王一个人看见,这还需慎重!”

    赵岳成不悦地道:“太子殿下不至于说谎吧?”

    夏世恩没说话,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那笑意意味深长,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为了利益,为了目的,说谎又算得了什么?

    身在皇室,为了那个位置,头都抢破了,说谎算得了什么大事?

    不过,这话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毕竟,那是欺君之罪。

    如果太子说的是真的,那诚王夫妻的罪不轻;如果太子只是知道他这太子做不长久了,为了保住这个位置,说的是谎言,此事性质就完全变了。

    皇上道:“老五的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明日太庙祭告的事,你们也下去准备吧!若有变故,朕自会派人通知!”

    四人有些诧异,皇上把他们召来,的确是为了明日太庙祭告,和接下来的龙驭殿宣读废太子诏书,以及诏告天下的事。

    这件事还没大面积宣告,所以召来的只有这四位重臣。

    没想到太子过来这么一番说法,皇上还是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来?

第504章 天命,即是皇命

    包太师的眼眸微微一深,这么看来,不管诚王夫妻是否有罪,三皇子的太子之位想必也是保不住的了。

    他想到一个玉树临风,算无遗漏的青年,眼底深处情绪复杂。

    果然是算无遗漏啊,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了,如果说没有那个人的手笔,他是不会相信的。可他偏偏承了那个人的人情,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

    另外三人也是心思各异,太子落到如今的境地,固然是罪有应得,可皇室争端,竟是这般的不择手段,也着实叫人齿冷。

    前一天还风光无限,后一天也许就落魄狼狈,这个太子,也仅仅能当今天一下午的太子了。

    不对,有一句若有变故,还能有什么样的变故?

    看来皇上是要去查诚王的事了,只是这件事,一晚上够吗?

    四人行礼后退出,皇上站在案前,目光有些萧瑟。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也算长寿。但是储君之位却一波三折,立一个嫡长子,当了四十年太子,最后还是要被废,又立一个,当了一年多太子,如今又要被废。

    他年事已高,不免有几分心力交瘁之感。

    叫来人,吩咐去查老五夫妻是否到京之事,他仍然站在案前。

    包太师等人以为皇上是要根据太子的这番话,确定诚王夫妻是否真的无诏到京?才会有那一句若有变故。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皇上在等一个人。

    这些他已经派了飞马去菩提寺宣召空禅,算时间,现在应该也要到了。

    如果空禅真的说过那番话……

    站在老三的立场,他这么做也没有错!但是,空禅是不是别有用心?再说,皇甫景宸本绝不会有天命在身,哪怕一丝都不可能。试想,如果一个真的有天命眷顾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死于非命?

    皇上的目光又深了几分,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空禅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他是为了谁才来蛊惑老三?老七?还是老四?老六?

    还是真的是老五,他也有这个心?要不然为何他敢无诏回京?

    正沉吟间,冯公公进来道:“皇上,空禅大师到了!”

    “宣!”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色僧衣,身穿袈裟的和尚,跟随着冯公公走进殿来,他的神色淡定,目光无喜无悲,无忧无惧,他看着皇上,双手合什,缓缓道:“贫僧空禅,见过陛下!”

    皇上与他目光相对,在他平静无波,好像一眼古井之水的目光之中,心头的烦躁似乎也减少了几分。

    他道:“大师不必多礼,朕请你来,是有事要向你请教!大师请坐!”他摆摆手,让冯公公等人全都退了下去,整个殿里只有他和空禅两个人。

    皇上本来心中充满了怒火,对着空禅大师也很是怨念。你说皇家立储的事,你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和尚在中间掺和什么?

    这件事是犯了皇家忌讳,哪怕是国寺,哪怕是高僧,也担待不起。

    可是当空禅大师站在他的面前,明明身在大殿,他却感觉身边一片空旷悠远;明明心情烦躁,他却能瞬间平静;明明觉得这可能是被收买而蛊惑老三的人,可现在他却觉得,一个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会被收买?

    所以,他的态度也就客气了几分。

    空禅从善如流的走到一边坐下,抬眼看着皇上,道:“陛下有郁气在眼,想必此事与贫僧有关?不知何事?”

    皇上本来在想怎么开这个头,空禅主动提起,他便直接道:“此殿内只有朕与大师。朕想请问大师,朕的儿子、孙子之中,谁有天命眷顾?”

    空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陛下,不管贫僧有没有窥探天机的本事,天机亦不可泄露。另外,陛下知道,菩提寺历来有严训,寺中僧人,不可参与皇家之争。贫僧身为出家人,岂可破戒?身为菩提寺的一员,又岂敢不尊寺规?”

    皇上听了这个回答,神色很是复杂。

    空禅一口否认,是他真没说过,还是他在撒谎?

    他皱眉道:“大师,朕不是要你参与皇家之争。菩提寺乃是国寺,南夏的国运,也关系到菩提寺的命运。再说,是朕问你,并不是朕的皇子问你。你这也不算参与皇家之争!”

    空禅微微一笑,合什道:“皇上乃是天子。天命,既是皇命。皇上眷顾之人,才是天命眷顾之人!皇上问贫僧,问错人了!”

    皇上目光凌锐起来,紧跟着他的话问道:“那么朕立的太子,便是天命眷顾之人。”

    空禅微笑:“若无天命眷顾,何来皇上眷顾?”

    皇上目光深沉,一直在打量空禅,可空禅脸色依然平静,神情毫无动容,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须溜拍马这话,但他的神色,他的表情,却没有半点须溜拍马的样子。

    皇上咀嚼着他的话意,忽地道:“可朕对如今的太子不满意,不想我南夏江山,所托非人,那么朕就将是南夏的千古罪人。可如今这个太子,为储不过一年多,朕便废除,这么做,对吗?”

    空禅道:“皇上的宸宫之中,处处皆锦绣繁华。南夏国祚,定然繁荣昌盛。皇上乃天命所归,皇上的心意,即是天意!”

    皇上有些无奈,空禅这话好像说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问这些话本来就只是试探,立太子还是废太子,当然是以他自己的心意。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必认为那人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可面对空禅的那双眼睛。他却只感觉禅意高深,似乎意有所指。可仔细一看,又似乎是他多心。

    皇上苦笑道:“大师,朕知道你佛法高深。今日匆匆请大师前来,是朕唐突了。还请大师不要放在心上!”

    他心里总觉得空禅知道些什么,可是空禅不说,他怀疑是不是空禅对把他召进宫来这件事生气了,毕竟之前有什么事,都是他亲自去菩提寺。

    现在人都请来了,如果什么都问不到,那不是白请了吗?皇上就不信,他身为一国之君,姿态已经放得这么低了,空禅还好意思计较!

第505章 此人是谁

    空禅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陛下说哪里话,出家之人,不重形式,便算有人辱我,骂我,欺我,诈我,在出家人心中也是平常!”

    皇上道:“那能否请大师明言,朕的儿孙之中,可有能让南夏国祚繁荣昌盛,更胜朕与先祖之人?”

    既然空谈说话喜欢打机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让他无法问下去,那他就换一种问法。

    空禅闭目沉吟,并不答话。

    皇上也不催促。

    过了片刻,空禅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锦绣宸宫,受命于天!陛下有此一问,也是心系南夏天下。恭喜陛下,陛下的儿孙之中,有这样的人才。若此人为帝,可让南夏国祚更繁荣昌盛,让南夏下至少可以延续三百年不衰之人!”

    又听到同样的恭维,看来连空禅这样的得道高僧,也会为皇宫的气派而赞叹。

    皇上惊喜,但又有些惊疑:“朕听说看相算命也好,占卜测字也好,皆须有媒介,更要知道被测之人的生辰八字,大师什么都没有看,何以如此确定?”

    空禅道:“贫僧看了。这个问题是陛下所问,贫僧所看的,是陛下的面相。十年前,陛下也曾将生辰八字告诉过菩提寺。其时贫僧也在座!”

    皇上恍然,一份喜悦之情冲上心头,真好,他的儿孙之中有这样的人才。只要他选这个人做太子,或者太孙,南夏就能再繁荣昌盛三百年。

    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道:“此人是谁?”

    空禅摇头:“陛下恕罪,贫僧不知!”

    皇上有些失望:“大师,你不是说有此人?”

    空禅道:“根据陛下的面相,的确有此人。但具体是谁,不得而知!”

    皇上满怀希望地道:“若是朕将儿孙齐聚,加上他们的生辰八字,大师可否查出是谁?”

    空禅摇头:“天上天宫,地上宸宫,皆为至尊之地。天机不可测,宸宫不可测!”

    这就是问不到结果了。

    不过,知道自己的儿孙中有这样的人,皇上还是很开心。

    但他还是没有忘记把空禅召进宫来的目的,在喜悦过后,他再次问道:“大师,朕的儿子之中是否有人去菩提寺,也请你看过面相?”

    他以为空禅又会打机锋,说一些让他自己去猜测去领悟的话。但这次空禅却很爽快,直接道:“贫僧如果记得不错,这两年来,贫僧没有单独见过任何一位皇子!往前再推二十年,贫僧也没有为任何一位皇子看过面相。”

    皇上:“……”

    空禅大师特意说,这两年来,他是知道老三说关于皇甫景宸有天命的事是出自他的口中?

    他甚至说前二十年都没有为皇子看过面相?很显然,老三在撒谎!

    好个老三!

    是把他这个皇上不放在眼里,连他都敢欺瞒,胆子真是够大的!

    还有老五,不经诏令,便私自进京,他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想气死他吗?

    先处置老三,等到他派人去调查的结果回来,再把老五也治罪。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身为皇帝,更不能容他的儿子们这么乱来!

    派人送空禅回寺,皇上眉目沉凝,身为皇子,想着他这个位置,皇上是能理解的,毕竟他也是从皇子过来的。

    可是为了这个位置,争得乱了朝纲,没了底线,那就不能容忍。

    夜,静谧安然。

    自从诚王世子当街遇刺之后,京城宵禁特别严厉。百姓们早早的关门闭户睡下了,街铺关门,街上静悄悄的。

    钦天监又迎来了一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客人。

    看见庄王出现时,公羊璞玉并没有惊讶,他还是一副洞悉一切早就等在那里的模样。

    庄王心忧如焚,一见到公羊璞玉,就如见到了救命稻草,急步上前:“先生救我!”

    公羊璞玉挥手让道童们退下,这才扶住庄王,道:“殿下莫慌,有什么事详细说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多半是二公子的计划已经实施,而且取得了成绩。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高人模样。

    庄王急道:“先生,本宫的太子之位,只怕是保不住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公羊璞玉一脸吃惊的表情,道:“殿下莫不是说笑?你乃天命眷顾之人,天象未变,你的太子之位怎么可能失去?”

    庄王长叹道:“说来话长,这次我是被老五给坑惨了。”他将之从当街刺杀成王世子之后的事,以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当然,那些暗藏的产业他不会说。只说皇甫炽被打,皇甫威失踪,府里被烧。

    公羊璞玉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没想到太子府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真的是诚王回来了吗?

    这个诚王,公羊璞玉没有见过。

    知道是当年战功赫赫的一个皇子,为了娶一个江湖女子和皇上闹翻。被皇上打发到云州去了。等同于流放,二十多年间,回来的次数还没有超过一手之数。

    但是二公子让他把庄王的注意力引向皇甫景宸,诚王如果真的回来了,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会砸了他的钦天监吧?

    砸了他的钦天监事小,一个敢和皇上闹翻的皇子,万一怒气上涌,拧断了他的脑袋,他也就白死了。

    看来得尽快和庄王斩断关系。

    他以后是要做国师的人,是要去继承虚云祖师的传承,踏碎虚空,长生不老的。可不能被庄王这个蠢货给连累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指,拇指不断的掐着剩下四指的关节。

    庄王知道他是在掐算之中,立刻安静下来。

    庄王眼里燃起希望,该试的办法,他已经试过了,现在就指望着公羊先生能助他困境得脱,起死回生,保住太子之位。

    过了片刻,公羊璞玉睁开眼睛,看向庄王,道:“殿下不必忧急,自古以来成大业者难得有一帆风顺之人。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也。殿下天命所归,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虽有小劫,却不伤筋骨。”

    庄王急道:“什么意思?”

第506章 差点把你暴露

    公羊璞玉和善地解释道:“殿下,还记得吗?数天前,贫道曾经跟殿下说过什么?”

    庄王道:“先生教我,于先生计算三日之内行事,大事可成。若三日之内不能成,则需收手。”

    公羊璞玉点头,道:“殿下动手的日子,是在三日之内吧!”

    “是!”

    “那天下就不会担心,不管事态怎么变化,动不了殿下的根本。”

    “可父皇已经下了废太子圣旨,明日之后,诏书就会传遍天下!”

    公羊璞玉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这上次相见,贫道测上过,殿下本来就有小劫。那小劫就是应在这件事上!”

    庄王心中急死了:“先生,太子之位都失去了,怎么可能是小劫呢?这是大劫呀。”

    公羊璞玉看他一眼,道:“殿下稍安勿躁,贫道请问,殿下虽失去太子之位,可曾失去王爵?可曾经另有重惩?皇上可曾下令让殿下回去藩地?”

    庄王摇头。

    公羊璞玉微微一笑:“那殿下有什么好担心的?属于储君的天命,如今还在殿下身上。殿下被取消太子之位,只是暂时的,皇上短期内不会再立太子。殿下只要小心应对,重新赢回圣心。太子之位还是您的,您不用着急!”

    庄王瞪大眼睛:“先生确定?”

    公羊璞玉一派世外高人模样,道:“天命在,太子之位就在!贫道看过,天命没有任何改变。如果殿下不放心,贫道便在这钦天监为殿下做一个大法事。”

    “那就有劳先生了!”听说天命没有变化,还是属于他的,庄王心中大喜。

    公羊璞玉迟疑了一下,道:“做大法事能稳固殿下的天命。但法事期间,施法之人不得与殿下见面,哪怕无意之中也不行。不然,此法事不但无功,反倒有过。”

    庄王一怔,道:“大法事需要多久?”

    公羊璞玉道:“稳固天命的法师,繁琐而长久。少则四十九天,多则一年半!”

    听说这么长时间,庄王有些犹豫。

    要是中间有什么事,他还想借助公羊先生的观星之法呢,

    他问道:“若不做这法事又如何?”

    公羊璞玉再次伸指掐算,轻轻叹了口气,道:“殿下的这次小劫,虽然天命仍然在身,却有些不稳。若是这不稳的迹象持续下去,皇上就会改变心意,如果皇上另立太子,天命就会转移到新太子身上。那么于殿下来说,就不再是小劫,而是大劫!”

    庄王脸色大变,如果天命转移,那还有他什么事儿?

    只要天命还在他的身上,一年半不见又有什么关系?以前他不知道有公羊璞玉的时候,不照样做的挺好,不照样把太子之位给拿到手中了?

    所以现在保住天命才是大事。

    想到这里,庄王立刻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公羊璞玉微微一笑:“殿下可要想好了,如果法事开始,如非必要,贫道不会离开钦天监。法事若完,贫道会派人通知殿下。法事不完,殿下千万不可与贫道见面。不然,前功尽弃!”

    庄王连连点头,道:“先生放心!先生在为本宫的事费心,本宫断不会扯先生后腿!”

    听他还在自称本宫,公羊璞玉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道:“如今京中宵禁甚严。殿下还需要努力经营,再赢回圣心,殿下也要谨言慎行!”

    这话带着说教的语气,但庄王丝毫不以为忤。他心中多少还有些期盼:“先生,本宫这次太子之位真的保不住了吗?”

    你的太子之位若是保住了,那二公子计划一场,费了多少心力,岂不是白忙?

    公羊璞玉心中冷嗤,面上却是一派高深莫测:“可惜殿下行事之前并没有来告诉贫道,贫道事前毫无所知。如今事情迫在眉睫,贫道也没有办法。不过殿下也不必忧心,天数之事,谁也不能断定。再说殿下今日做的挺好,也许皇上会收回成命也说不定。”

    这本来只是安慰的话,庄王却听得眉目扬起,眼中又充满了希望。

    是啊,他已经把这一切是老五的阴谋都跟父皇说了,老五无法无天,丝毫不把父皇放在眼里,论罪,那可比他大多了。

    他得罪的只是老五,老五得罪的可是父皇!

    带着期望和侥幸,庄王原路返回,还差点被宵禁的巡卫队碰上。

    他以为他做得够隐秘了,却不知道,他这里前脚才回府,后脚,又有人出现在钦天监。

    这次,公羊璞玉就一改之前仙风道骨,超凡脱尘的高人风范,稽首行礼道:“二公子。如今夜里并不太平,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过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锦衣,眉目英俊贵气,还透着一股矜傲,着实气度不凡。

    他皱眉道:“庄王这个蠢货,差点把你暴露。”

    公羊璞玉吃了一惊,道:“二公子,是什么情况?”

    皇甫宇轩道:“庄王以为他随便指一个菩提寺的和尚,就能让皇祖父打消疑虑。却不知道皇祖父派人在跟着他,他自以为躲过了巡夜的官兵就万无一失,却不知道皇祖父的暗卫还跟着他。”

    公羊璞玉只觉得脖子一冷,如果皇上知道是他对庄王说了那些话,才让庄王对皇甫景宸动手的,那他很快就会被皇上五马分尸!

    看着公羊璞玉白了的脸色,皇甫宇轩道:“你也不用担心。本公子发现不对,已经派人将那个暗卫给引开了。皇祖父不会发现你,本公子也不会让皇祖父发现你。本公子的人,本公子会护他周全!”

    公羊璞玉心中大是感激,之前面对装完的时候他高高在上。此刻他就全然没有那种感觉,更是毫不吝啬的双膝跪地,顶礼膜拜,声音里满透着感激和臣服:“多谢二公子救命之恩!”

    皇甫宇轩淡淡地道:“不必多礼。”

    公羊璞玉对皇甫宇轩之前的话甚是不解,问道:“二公子刚才说庄王随便指一个菩提寺的和尚,是何意?”

    这件事怎么会和菩提寺的和尚也扯上关系了?

第507章 大婚该办了

    皇甫宇轩看了他一眼,道:“本公子的人传回宫中的消息,庄王下午两度见了皇祖父,第一次见后,皇祖父派人去宣菩提寺的空禅和尚。本公子若是猜的不错,皇祖父一定对皇甫景宸的死产生了怀疑!”

    公羊璞玉的面色不太好,他知道他所做的事和刀尖上跳舞没什么区别,毕竟伴君如伴虎,他现在算是把皇上的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被皇上知晓,不要说把他五马分尸了,只怕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被诛灭!

    皇甫景宸与其说是死在庄王的手上,不如说是死在他的伶牙俐齿中。

    而满京城的皇室宗亲中,皇甫景宸一直很低调,加上诚王当年为何离京的事,京城中谁人不知?

    所以皇甫景宸的死说重要,不重要,因为他不是皇室宗亲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但说不重要也还有些重要,他毕竟也是皇孙,而且是当街被刺杀。

    皇上既然知道是庄王动的手,必然也会好奇庄王的动机,因为这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而庄王这个怕死的,也不可能撑得住皇祖父的怒火,还好他够聪明,没有把你给供出来!”结合皇上宣召空禅进宫,一直在密切关注的皇甫宇轩,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公羊璞玉不由觉得一阵后怕,不过他又有些暗暗的得意,如今庄王也算对他言听计从了,若不然,不会主动掩护他的。

    他把今天和庄王会面的事,毫不隐瞒的告诉了皇甫宇轩。

    皇甫宇轩赞赏地道:“公羊先生智慧过人,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再与庄王多接触了,恐防引起皇祖父的怀疑,你处理得很好!”

    和庄王想的一样,现在皇甫宇轩也不希望公羊璞玉有事。

    公羊璞玉道:“二公子,诚王真的到了京城?”庄王之前信誓旦旦,也不像是说假话。

    皇甫宇轩轻嗤一声:“本公子的人一直在密切注意,如果诚王夫妻到了京城。本公子的人自会前来汇报!”

    二公子这么说,就是他的人没有见到诚王夫妻,公羊璞玉觉得不对,他道:“可庄王说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诚王的阴谋,他亲眼看见诚王夫妻烧他的太子府!”

    皇甫宇轩眼中掠过一抹讥诮:“我这个三叔可精明的很。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说的!”

    公羊璞玉顿时放了心。

    只要诚王夫妻不到京城,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庄王才会去对付诚王世子,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皇甫宇轩的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被夏文锦打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

    想他长年习武,却被一个武功不高的夏文锦偷袭成功,暴打一顿不说,还被她嫌弃,鄙夷,蔑视……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英风飒爽,眉眼睥睨,倾城绝世,却又青衣淡雅的女子,明艳,美丽,鲜活,哪怕是含嗔带怒的模样,也是直扎他心底,让他难以忘却。

    红衣的艳丽,青衣的淡雅。

    青涩的惊讶,冷傲的锐利。

    他明明只见了夏文锦三面而已,他明明只是为了公羊璞玉的测算,为了夏文锦的八字。是于他有利,所以才会与她有了交集。

    可现在,那明艳的身影却在了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因为她的倾世容貌吗?是因为她的不屑一顾吗?还是因为,哪怕她揍人的时候,也美的让人不愿侧目?

    好花美丽却带刺,夏文锦越是不待见他,反倒更加让他欲罢不能了。真想今天就把她抓过来,好好蹂躏!

    正沉吟间,公羊璞玉道:“公子,您大婚的事宜,也该办了!”

    皇甫宇轩转头看公羊璞玉,他倒是想办,可他一个人能办么?

    公羊璞玉接着道:“如今公子红鸾星动,命定之人已经与公子近在咫尺,公子只要大婚,何愁大事不成?”

    皇甫宇轩不太爱听这话,难道不成婚,不娶这个女人,他就大事不成吗?

    见皇甫宇轩的脸色冷了下去,公羊璞玉忙道:“公子,命数之事,玄之又玄,天象显示不可不依!公子雄才伟略,可命终究有所欠缺,所以之前殿下才会只是梁王,只有公子命中红鸾,方可助你一臂之力!”

    皇甫宇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这种把自己的命运建筑在别人身上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不会相信,可是公羊璞玉为他测算的几乎都应验了,而且《观星之法》在整个南夏,甚至整个天下,有如神书,毕竟虚云祖师的事迹,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间的。

    一个可以踏破虚空,游走于大千世界的,有如神仙一般的存在,他留下的东西,会弱吗?

    哪怕只是残卷,祝他身登大宝,也足够了。

    可是如今,问题在于,夏文锦似乎并不想嫁给他!

    如果真是他红鸾命定之人,怎么会有逃婚事件?那不应该是月老绑定红绳两端的人吗?

    而且,他主动出击,还被揍了一顿。

    想到这里,皇甫宇轩看向公羊璞玉,神色郑重:“先生,是否我只要将这女人得到就够了?”

    娶她就得她愿意,可如果得到她就简单多了!

    公羊璞玉道:“公子口中的得到,可是不需明媒正娶,而是以权力相压?以势力相欺?”

    皇甫宇轩沉着脸点了点头,以权力相压,以势力相欺怎么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一句话,多的是人想嫁给他!

    太傅之女赵可嫣,京城第一美女,如今还待字闺中,不曾订亲,那是因为对他有意!

    他够给夏文锦面子了,亲自跑去锦州,在夏文锦昏迷的时候,亲自表示愿意娶夏文锦,亲自上了昊天寨,这也算是雪中送炭吧?

    他一个堂堂皇孙,夏文锦呢?说好听点,不过一个江湖草莽之女,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女匪嘛!

    他这么屈尊降贵,被逃婚不说,还被暴打,真当他是泥捏的?

    此次本来也是想问一下公羊璞玉,若是霸王硬上弓可行,他今夜就可入洞房!

第508章 必备条件

    公羊璞玉大惊,他失色道:“公子,万万不可这么想,所谓红鸾,那是主婚姻之事的吉星,必须俩人都心甘情愿,明媒正娶,如此方有红鸾天喜。倘若一方不愿,强行逼迫,那就不是红鸾吉星,而是红鸾恶煞了!”

    “红鸾恶煞?又会如何?”

    公羊璞玉嘴唇哆嗦,半晌吐出十六个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谋划成空,生不如死!”

    这十六个字的严重程度,把皇甫宇轩也吓了一跳。

    前天的差点就这么做了,不,他已经这么做了,如果不是低估了夏文锦,被她跑脱,说不定人已经在他府里了。

    他本来为自己被打了一顿,懊恼不已,难道说这反倒还是因祸得福了?

    公羊璞玉见他沉吟,以为他还没有打消心思呢,急忙劝道:“公子万万不可鲁莽,红鸾恶煞随身,万事皆成空!这比娶不到红鸾命定之人,后果严重百倍!”

    皇甫宇轩睁眼,目光阴鸷深沉:“既是红鸾命定之人,又岂有娶不到之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羊璞玉叹气道:“天下之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红鸾命定是不错,但也讲个天时地利与人和,所谓时也,运也!”

    “所以如今她不肯嫁给我,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也许是公子时运不到,也许是对方时运不济,所以中间有波折也很正常,但既然红鸾命定,是有夫妻缘分的,公子切勿操之过急!”

    皇甫宇轩咬牙,那张明艳的脸似乎又在眼前晃动,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公羊璞玉见他神色不好,知道他一向心高气傲,而以他的条件,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不过那个是他红鸾命定之人,为了大业,为了红鸾星相助,他才认准了那个姑娘。可是却被拒绝了,这绝对是他人生里面极少数的失败。

    他挺担心皇甫宇轩气头上会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举,苦口婆心劝道:“公子,以您的条件只要明媒正娶,只要许以正妻之位,这世上不会有女子不动心的!如果公子感觉受了委屈,等到公子身登大宝之日,便可将这份委屈发泄出来,到时候谁也阻挡不了公子的大业,红鸾星便可有可无,公子可以放手为所欲为!但此时尚需隐忍啊!”

    皇甫宇轩深深吸了口气,才平静地道:“先生的话,我记住了,我自会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我正妻之位一直虚悬,也是为了明媒正娶!”

    公羊璞玉见他神色平静,声音平缓,松了一口气之余,心中暗暗赞赏,到底是人中龙凤,到底是胸怀大志,为了大业,哪怕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他也会用尽诚意去取回来。哪怕在娶她的过程中受了委屈,他也能隐忍!

    这才是成大事者的必备条件!

    诚王府。

    东主院,皇甫景宸住的院子。

    此刻下人都退去了,只有诚王夫妻和皇甫景宸三人。

    皇甫景宸正式给爹娘行了一礼,声音里满是喜悦:“爹娘,两年不见,你们可都好么?灝宸和璃叶呢,没惹爹娘生气吧?”

    路千雪道:“乖璃叶好着呢,就灏宸那小子,像个小皮猴似的,每天都得揍一顿。”

    皇甫熠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上下打量,得出结论:“这傻小子看着好像聪明一些了。雪儿,你说的没错,江湖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路千雪笑眉笑眼地道:“没看出哪里聪明了。在江湖上两年,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真笨!”

    皇甫熠高兴地道:“雪儿说的有道理,这傻小子的确是赶不上他爹。想当初他爹我在江湖上三个月就遇见了雪儿。运气好不说,关键还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这不,怎么能娶到雪儿你呢?”

    “多大年纪了,还自吹自擂。tui,真不要脸!”

    “有雪儿在,我要脸干什么?”

    皇甫景宸:“……”

    眼前这样的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哪次不被塞的满嘴?他脸色麻木地道:“主院给爹娘留着。儿子这就去吩咐他们打扫出来,让爹娘住下!”

    “住什么住啊,我们有地方住!”皇甫熠道:“本来以为你出事了。咱们才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既然你好好的,看看你,我们就走啦。”

    皇甫景宸心中很是不舍:“你们今天才到,马上就要走吗?不能住上一晚?”

    路千雪道:“我倒是可以住,你爹不能住。但我要是住下,你爹一定很伤心,说我把他抛下了,所以我当然是要陪你爹走啦。再说,我们是不在府里,又不是回云州。”

    皇甫熠得意地看了儿子一眼,不过还是解释道:“你娘听说你出事,伤心的晕过去了。所以你爹我才陪她跑这一趟,准备帮你报仇,顺便把你的尸骨带回去。来的时候可什么都顾不得。现在你没事,可你老爹我和你的漂亮娘亲一起,把太子的产业给捣毁了七七八八,还把太子府都给烧了。一定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攻讦,咱们可不能落人口实!”

    听说为他的事让娘亲都伤心的晕过去,皇甫景宸眼睛顿时红了。

    听到后来,他又吃惊:“你们真把太子府给烧了?”

    他没出诚王府,刚发生不久的事,他还不知道。

    路千雪扬眉道:“我的儿子可不是别人能随便欺负的。那是你没事,如果你有事,就算是太子,我也照杀不误!烧个太子府,不过是警告而已,算得了什么事?”

    她眉目间一股凌锐之气有金戈铁马般冷肃,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皇甫熠道:“为你这小子,一路上紧赶慢赶不说。你娘亲可没少流泪,你就不能争点气,赶紧找个媳妇儿?真是的,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皇甫景宸:“……”

    不是在说太子府被烧的事吗,怎么又扯上媳妇儿了?他还没到二十岁,没那么急吧?

    不过在爹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皇甫景宸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他怀中的那块玉佩。他想送出去的,可是却没能送出。他好像的确挺没用的!

    等这件事过后,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姑娘,郑重的将这块玉佩送给她。

第509章 去问影阁

    于是,在父母三句话不离他怎么还不找媳妇儿中,皇甫景宸还是弄清楚了,他爹娘做下的壮举。

    接到皇甫景宸出事的消息后,诚王夫妻立刻从云州出发,这一路上,全是抄近路,除了去特定地方换马,几乎是走出一条笔直的直线。晓行夜不宿,人休马不休,昨天白天赶到京郊一个庄子,诚王妃看见诚王着实累坏了,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睡了一天,傍晚乔装进城,晚上,他们没有动手的几处地方,除了一处不明之外,其他的,都是诚王夫妻的杰作。

    这夫妻俩为儿子出气,可着实行动迅速。

    关键是,这一路,从云州到京城,除了进城那会儿乔装进来之外,几乎无外人真正看见这夫妻俩出现,而他们换马的地方和人,都是他们的人,休息的庄子,也是他们的庄子。

    当然,庄王看见了,而且,是他们特意让他看见的。

    现在,这夫妻俩准备离开了。

    皇甫景宸很是不舍,不过也知道,若是他们留下,除了能让他一解孺慕之思,再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给爹娘惹麻烦。

    看着儿子眼神中的依恋,路千雪轻轻拍拍他的头,笑道:“傻小子,你放心。你爹都安排好了,最多半个月,我们就会名正言顺进京来看你。而且还能住上一阵子!”

    “真的?”

    皇甫熠翻白眼:“要是这话是你老子我说的。你可以不信!你娘亲什么骗过你?”

    皇甫景宸:“……”

    不是不信,只是好消息来的太突然!

    路千雪精致的眉眼间皆是笑意,道:“嗯,真的!到时候你皇爷爷会把我们召进京问一些事。”

    皇甫熠路千雪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洒脱而不羁的笑意。

    清风朗朗,明月昭昭,亦不如他们的笑容那般直照心底。

    夫妻俩离开的时候,路千雪又拍了拍皇甫景宸的头,语重心长地道:“傻小子,你爹是属于你娘的,你娘是属于你爹的。没事别想我们,要想自己找个媳妇儿去想!”

    皇甫熠立刻占有欲满满地揽住路千雪的肩,道:“对,你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找到你娘了,你得加把劲!”

    皇甫景宸:“……”

    好吧,他早就习惯了。

    皇甫熠交代:“这段日子,你也别在府里了,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吧!”

    皇甫景宸心领神会,道:“我知道了,爹!”

    他虽是昨夜回府,并参与了陈叔等人的计划,但除了陈叔等云州诚王府老人,没有人知道世子无事,而且回来过。

    现在,也是该找个地方“养伤”了。

    回到府里,庄王行坐不安,他明明亲眼看见了老五夫妻,可是父皇质疑的眼神却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他必须要找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老五夫妻的确是出现在京城。这样才能把矛头都指向老五。

    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去哪里找这么强有力的证据。

    最后还是他的亲随桑恩试探地道:“如果诚王夫妻真的到了京城,他可以瞒住别人,却绝对瞒不住一个地方。”

    “哪个地方?”

    桑恩道:“影阁!”

    庄王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他怎么把影阁给忘了?这个传世数百年的势力,最擅长的就是消息买卖。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只要从影阁买到这条消息,再呈送给父皇。父皇就绝对不会再产生任何的怀疑。

    没办法,他亲眼看见的做不了数,影阁的一条消息却无人怀疑。谁叫影阁更权威呢?

    说做就做,他立刻拿了银子,准备令桑恩去办这件事。

    但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还是他亲自去跑比较好。

    东街有个影阁的据点,是个小茶楼,这时候天色已晚,茶楼已经关门。

    但是这不妨碍他拍门。

    随着开门声,茶楼的二楼右边的一扇窗户开了,却没有人出现,只是晃晃悠悠地垂下来一个吊篮。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个精致的吊篮。

    规矩庄王懂,只要有吊篮垂下,就有希望。

    他把写好的问题和一百两银票一起放进的吊篮。

    这属于叩问阶段,一百两银票是开路的。不管问题回答与否,都不会退。他只需要在这里先等着,一会儿就会有回复。

    吊篮收回去了,二楼的窗户又闭上了。

    庄王像个等待小情人开窗的毛头小子,在这里转圈圈,不时抬眼望一眼窗子。

    一刻钟后,另一扇窗开了,那里一个吊篮垂了下来。两扇窗之间相隔有一丈多的距离。

    庄王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

    吊篮里有一封信。

    这回复果然是快。

    庄王手指颤抖的把信封拆开,满怀希望的抽出信纸,嘴角噙着喜悦的笑容,就算你再狡猾,你能逃得过影阁的眼睛吗?

    然而,当信纸上的内容落入他的眼帘,他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上面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影阁不涉皇庭之事。尊客自便!”

    既没说诚王是否在京城,也没说是不是查得到具体位置。一句不涉皇庭之事,就把他给打发了。

    庄王恶狠狠的咬牙,他真恨不能冲上二楼,把那该死的影阁据点给捣毁。

    然而他不敢。

    影阁虽说不涉皇室中事,平时也不买卖这一类的消息。但不表示他们不知道这一类的消息,甚至有可能知道的更多!

    一旦皇室中人敢去惹他们。他们的反击必然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如今的他冒不起这个险!

    第二天,庄王得知皇上带着重臣去太庙祭告,顿时跌坐在地上。

    昨天他已经那样挣扎,那样努力,还是没能改变父皇的心意。

    公羊先生不是说过会帮他的吗?

    是他太过自信,他应该之前就去询问公羊先生,免得急忙之间,连公羊先生也没有对策。现在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他太鲁莽所致。

    接下来,公羊先生在为他作法事稳固天命,他不能见公羊先生,还是按先生所说,韬光养晦,静待以后吧。

    只要天命还在身上,暂时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父皇还没有立太子,那天命就还在他身上!

第510章 皇家飞鹰

    去太庙祭告是大事,仪式甚为繁琐,礼部是昨天下午就接到准备通知,虽有些匆促,好在一应仪程都是有例可循。

    而且礼部官员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几乎不眠不休开始准备,所以一切忙而不乱!

    就在皇上准备去往太庙祭告,还没上车驾时,处理各地加急奏报的右丞相夏世恩递过来一封八百里加急。

    既是八百里加急而来,皇上便接了过去。

    信件夏世恩是检查过的,看见信件,皇上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从云州送过来的八百里加急,不是军报,而是诚王皇甫熠的一份奏请,信中言辞悲愤,闻说长子死于京城,恳请父皇下诏,准予他回京收集儿子骸骨,归葬云州!

    皇上大怒,骂道:“逆子!”

    诚王世子是皇孙,皇孙自有葬处,什么叫归葬云州?云州是祖坟地吗?

    这是一辈子不打算进京了?

    他怎么养了个这么些个不省心的儿子?气死他了。

    本来昨天他派出的人带回消息,京城中根本不见诚王夫妻。甚至,他派的人还暗中将庄王府里的下人也一并审问了。那些答说看见的下人只是为了赏银,其实没有一个人看见。

    也就是说,诚王夫妻无诏回京的事,由始至终,都是庄王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庄王还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了,让他几乎相信真的有这么回事。

    如今看来,都是假的。

    空禅所说的天命是假的,空禅这两年都没有见过他,之前更没有回他相过面。

    他说,老五无诏进京也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自己开脱而已。

    如果老五真的敢无诏进京,又岂会写这封信来?这封信言辞激烈,对他这个父皇也没有什么软语气,显然对儿子之死甚为激愤。但却也恳求多过不满,守住了基本的臣子之礼。

    从这封信里也能看出,老五还是有分寸的。

    为了保住他这个太子之位,当街行凶,使天子脚下,京城之地,沾满血污;杀害亲侄,无视人伦;更是一再的欺君。

    真是好大的胆子!

    似乎和庄王的胆大妄为相比较起来,诚王的言辞不逊也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见皇上要上辇驾,夏世恩忙道:“皇上,此事如何回复?”

    皇上正在气头上,他怒气冲冲地道:“给朕用皇家飞鹰传信,着令诚王即刻动身,立刻给朕滚进京!”

    皇家飞鹰,是这两年才训练出来,用来传信的异种飞禽。体格健壮,持久有耐力,胜过飞鸽良多,整个皇宫仅有一只,十分宝贵。

    从京城到云州,皇家飞鹰的飞行速度最多两天就能到。

    皇上这是气得狠了,竟然要用皇家飞鹰传一封宣诏进京的诏书。

    夏世恩嘴角抽了抽,不过也不敢劝,赶紧去办了。

    这边,皇上上了皇辇,脸色还阴沉得厉害。

    老三到底有没有说谎,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老三的两个儿子,一个被人打成重伤,一个失踪。

    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倒也有点像老五的不管不顾的浑性子。

    他已经派人在找皇甫威了。

    毕竟是老三的嫡子,就这么突然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皇孙虽然多,但老三的嫡子毕竟也是曾被他当成皇太孙的人,这一年多来没少召见,多少有些感情。

    再说,老三毕竟已经死了一个儿子,这个嫡子,可不能真的有事。

    然而,这都一天过去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也不知道皇甫威如今到底是生是死。

    皇上闭上眼睛,他已到这个年纪,前半生皇朝安定,难道到了后半生,还要因为太子的原因,让朝政动荡不成?

    留意老五的人不能放松,也许老五前脚发出诏书,后脚就到京城,也是有的事。

    如果老五真敢这么做,那就把二十年前的老账跟他一起算!

    皇上的眉头拧得紧紧的。

    几个儿子,他最喜欢的是老九篱王,虽是封了宁州封地,人却几乎一直在京城;

    曾经最是寄予厚望的是老大,毕竟是嫡长子,又是幼时就立为太子的,可惜他不争气。

    最怜惜的是老二,幼时聪明伶俐,却因母妃早亡,人又出色,不到十岁,就死于后宫阴谋,他虽龙颜震怒,将那个害了老二的妃子赐了白绫,娘家满门抄斩,可是那个聪慧的儿子却回不来了。

    至于老四鲁王,老六信王,儿子多了,对于这样既不出色,也不捣蛋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然而老五,还真是一个让他气到暴跳,恼到吐血,恨到咬牙,却又无奈得放任自流的浑货。

    当年这个儿子在京城可着实高调,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在京中那些大将们谈而色变,人人怯战的时候,用两年时间将常来犯边,让边城百姓苦不堪言,传说以人肉为食的龙栖部族打到灭族,从此免了一方边境百姓的战乱之苦,回城之日,满城风光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立了这样的功,本可以风风光光,哪怕多求些封赏呢?可他倒好,为娶个江湖女子,闹得满城风雨。

    这还不算,竟胆大包天在朝堂和他梗着脖子对着来,差点被他一怒之下推出午门斩首。众臣求情,加上灭龙栖安边境之功才免一死。

    封为诚王,去的是云州最边境最苦寒最贫瘠的地方,原本是逼他求情,结果他倒好,在那里扎了根。还准备把儿子的尸骨都带到那边去安葬。

    看看,这是人话吗?

    看来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太好说话了,皇上眼里闪过一抹寒意!

    皇甫宇轩动用关系,还真谋到两个低阶武官的职位。

    华元明和辜鸿信盛情难却,高高兴兴去上任了。

    被夏文锦揍了一顿的皇甫宇轩,并没有把自己被揍的事告诉夏万清。自己的女人自己驯服,那天夜色深沉,又是在小巷之中突然冒出来。夏文锦江湖行走,警惕性高。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那么接下来,就给到他驯服这个小女子的时候了。

    他本来也谋了一个高阶一些的武官留给夏万清。

    但夏万清并没有接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330/ 第一时间欣赏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最新章节! 作者:楚千墨所写的《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为转载作品,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介绍:
上辈子抢个压寨夫君,助他得天下坐龙庭,本想白头到老,举案齐眉,渣男却朝她举起了刀……
再世为人,夏文锦防火防盗防美男,誓要活出个别样人生。
夏家老爹愁白了头,女儿戏精、贪财、嘴毒、无赖、不要脸……整个南夏无人能及。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后来夏文锦拐走了南夏最俊的皇孙,每天在京城大街招摇过市。
南夏众臣见识了她的粗鲁不要脸,在被怼得怀疑人生后,一致觉得她玷污了他们殿下这朵高岭之花,每日奏请废黜。
直到,敌国来袭,太子亲征,太子妃跟去了,一出口怼退百万雄师……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