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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全文阅读

作者:面北眉南     嫡谋txt下载     嫡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9章 除族

    除族是大事,向来只有犯了令家族蒙羞,让族人不齿的错事的不忠不孝之人才会被驱除出族,这对一个人的名声而言是重大的污点。

    任时敏从来就不是一个靠谱的当家人,但是读书人“仁义礼智信”的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骨子里,所以他当初虽然看不上岳父一家却没有阻止李氏对他们的接济,这次因为献王府的缘故被官府围了宅子他也没有怪罪李氏。

    他是个简单而纯粹的人,所以他想不通自己的家族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将他驱逐出族。

    “这是……为什么?”任三老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愤怒还有些茫然。

    任瑶期问门房婆子道:“来的是任家那位主子?”总要有一个任家人出面才会有说服力。

    “来的是三房老太爷和几位老爷,还有大老爷也来了,不过大老爷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三房的老太爷是任永和和任永祥的庶出兄弟,一早就被分了出去,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些往来。不过因为三房一直都是依附嫡枝这头,所以三房的人对任永和这个家主向来是俯首帖额。于是这次他们又被任家推了出来,出面将任时敏除族的事情。

    大老爷则是任时敏的嫡亲兄长任时中。

    听闻任时中也来了,任时敏道:“我去问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时敏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任瑶期给拉住了:“等等,父亲,我些话要对你说。”

    任时敏心里虽然烦闷又焦躁,还是停下了脚步:“你先回你母亲那里,我去见你大伯父,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瑶期示意门房婆子先退下了,却在周嬷嬷说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制止了她,周嬷嬷便站到了任瑶期身后。

    任瑶期这才对任时敏道:“父亲。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任时敏皱了皱眉,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叹了一口气:“外祖一家失踪,而我们被官兵围了,祖父和祖母是怕被我们连累。”

    任时敏不由得愕然:“你之前不是说不会有什么大事吗?”

    任瑶期摇了摇头:“是没什么大事,可是祖父和祖母向来谨慎……爹爹还记得当初五婶婶和八妹妹的事情吗?”

    任时敏立即想到了,当初任家不准林氏母女回来的事情。因为此事任五老爷离开了任家。他原本还觉得自己的五弟有些偏激了,可是现在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那种无法扼制的愤怒。

    “就为了这没根没影的事,他们就要将我除族?”任时敏有些不敢置信。

    任瑶期点了点头:“弃卒保车……”

    任时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任瑶期安慰道:“爹爹也别太担心了。我猜等到外面的守卫都撤了,外头的谣言都平息的时候祖父和祖母肯定会再接纳我们回去的。”

    任时敏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道:“我这就去找大哥问问清楚,如果任家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就要将我除族的话,以后……以后我也不会再回去。”

    任三老爷向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他身上有着身为文人名士的通病,骄傲固执,面子比天大,一旦触了他的逆鳞,天王老子的账也不会卖。不然上一世他也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任瑶期这一次没有阻止任时敏。等他快走出院门的时候才吩咐周嬷嬷道:“周嬷嬷,你跟出去看看。”

    周嬷嬷应声想走,任瑶期却是看了她一眼:“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都知道吧?”

    周嬷嬷一愣。试探地问:“五小姐的意思是……?”

    任瑶期淡声道:“三姐出嫁的时候那件事情,你也不想再重演吧?”

    周嬷嬷一惊,略微一琢磨。然后立即明白了任瑶期的意思。五小姐是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彻底脱离任家?

    “外祖一家现在去了河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我祖父祖母的行事想必你也清楚,以后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周嬷嬷闻言心中一凛,立即道:“是的,小姐,奴婢知道该如何了。”说完这一句,周嬷嬷便急匆匆地往外走,想要追上任时敏。

    周嬷嬷是献王府出来的人,她对献王府的忠心远远多于对任家。所以她明白自己今日的任务就是让任家觉得他们这一房的处境很危险,让任家将他们除族的事情给坐实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任家这门姻亲只会给献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任瑶期知道,有周嬷嬷在,这件事情肯定能成了。她没有跟出去看,而是转身去了正房陪李氏。

    李氏正等着周嬷嬷回去禀报,任瑶期将外头的事情大致说了说,李氏闻言愣怔了半响,最后却是叹息着道:“我又连累你父亲了。”

    任瑶期没有说话。

    李氏却是苦笑着接着道:“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我会执意要嫁他。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却知道,你父亲是个好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大概是你这么大,那年的上元节,你舅舅带着我偷偷溜出来看花灯,因为街上人太多了,我被人挤着撞到了你父亲,害他差点摔一跤,你猜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脸上的笑容让她看起来似乎年轻了十来岁,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上元节。

    “父亲说什么了?”任瑶期有些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她和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

    李氏笑着道:“他说姑娘你撞坏了我的画。”

    李氏想起了当初那个少年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瞪着她的模样,怀里还牢牢地护着自己的画卷。

    “我当时与你舅舅走散了心里害怕得很,又因为刚来到燕北连回去的路也认不得,见他生了一副读书人的样貌不似坏人,便求他帮我找你舅舅。”李氏年少时也免不了犯以貌取人的错,她周围那么多路人,她却偏偏求上了正瞧她不顺眼的任时敏,或许是因为任时敏年少的时候长得俊俏。

    “那他帮你找人了没有?”任瑶期偏头问道。

    李氏点了点头笑了:“嗯,找了。”

    虽然任时敏当时脸色很不好看,可他还是打发自己的小厮去帮她找李天佑了。十几年前刚来燕北的李氏,身上似乎还带着些郡主的娇纵,她见任时敏肯帮她,便求他陪着她等一等,还说自己刚刚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怕遇上危险。

    任时敏当时很不耐烦,还与她保持了三步距离不肯靠近,不过直到他的小厮将李天佑找到带过来,他都没有丢下她自己走开。

    年少无知的李氏当时想着,这位公子真是个好人。

    母女两人正在这里回忆当年,任时敏和周嬷嬷回来了。

    任时敏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的,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也是冰冷的。任家的人都知道任三老爷生气的时候很可怕,但是气成这样任瑶期还是第二回看到,上一次看到她父亲这副模样还是在任家要将她送给一个太监当妾的时候。

    李氏看他这副模样也不敢说话,只是默不做声地将矮几上自己刚刚用过的那个茶碗端起来递给任时敏,任时敏接过之后将茶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李氏看了那碎裂的茶碗一眼,姿态十分柔顺。

    任瑶期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她大概猜到了刚刚外面的情形。

    周嬷嬷也很快进来了,她看了任瑶期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便低头站到了一边,也不急着让人收拾地上的碎茶碗。

    等任时敏砸了一个茶碗,又坐下来了之后,李氏才又吩咐丫鬟换一碗新茶过来。这一次她接过茶碗的时候还像是以往那样用手试了试温度,才再次递给任时敏。

    任时敏接过茶之后没有再砸,他揭开碗盖喝了一口,然后淡声道:“以后我们这一房自立门户,与任家再也没有干系了。吩咐下去,以后称呼我为老爷,别再喊‘三老爷’了。”

    李氏和周嬷嬷顿了顿,都恭顺地应了一声“是”。

    任时敏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喝完了一盏茶,然后将茶碗放下,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正房,去了书房。

    周嬷嬷这才吩咐喜儿带人将地上收拾了,然后对任瑶期和李氏禀报刚刚外头发生的事情。

    任家的人刚刚在外头当众数落任三老爷的罪状:狂妄,奢侈,不敬长辈……一条一条地将任三老爷贬得像是十恶不赦一般。

    任三老爷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听着,直到他们数落完,他的视线一直停在了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任时中身上。任家大老爷任时中却是不敢与任时敏对视。

    最后任时敏问他兄长:“任家当真要如此绝情?”

    任时中张了张嘴,最后有些狼狈地撇开眼道:“我再回去劝劝父亲和母亲。”

    任时敏固执地问:“任家当真要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我除族?”

    任时中不说话了。

    任时敏盯了他半响,然后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任家的人了。”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就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00章 休妻

    任家大老爷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愧疚,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叫住任时敏。

    可是接下来周嬷嬷的声音遮掩住了任大老爷的那声带着些犹豫的“三弟”:“大老爷,您回去之后还是帮我们老爷求求情吧。虽说这次我们受到了献王府的牵连前途未卜,但是老爷他始终还是姓任的。”

    任时中被周嬷嬷的话引去了注意力,皱眉叹道:“果然是因为献王府的缘故。”

    “我们三老爷是被牵连的,献王府的事情与我们老爷太太完全没有关系啊。大老爷,您能不能想想法子救救我们老爷太太?听说不久之前朝廷派来的那位卢公公也来过,想要将我们老爷太太和小姐都抓去京都交给朝廷发落,幸亏这位卢公公后来有事情没有进门,可是这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谁知道以后朝廷还会不会派别人来抓人?大老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任时中闻言一惊:“朝廷要抓三弟和弟妹去京都治罪?”

    周嬷嬷在门后抹眼泪。

    三房的那位老太爷也有些怕了,连忙道:“这……民不与官斗。大侄儿,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族里要将三侄……要将任时敏除族,也不需要征得他自己同意。”万一遇上了来抓人的,知道他们与这宅子里的人沾亲带故,将他们也一并拘了可不好了。

    其余任家人也害怕了,连忙附和。

    “大老爷……”周嬷嬷还在那里恳求。

    任时中看了那几个站得笔直的燕北王府侍卫一眼:“那王府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周嬷嬷摇了摇头:“说是不准我们出入,听候发落。”

    任时中叹了一口气:“我回去与长辈商议商议。”说着任时中便带着族人都走了。

    周嬷嬷等他们离开之后冷冷地笑了笑,也转身回去了。

    任时中心里其实还念着些兄弟情的,所以回去白鹤镇之后将云阳城的情况与任老太爷和任老太太说了之后还提议道:“父亲,既然事情是因献王府而起,那让三弟休妻的话……”任家之所以没有一早就提出休妻是因为对任时敏一家被官兵围了的原因还不能确定,被献王府牵连只是其中一种猜测。

    任老太爷自上次醒过来之后的精神已经大不如以前了,每日都躺在床上。神志虽然还算清醒,口齿却是有些不清晰了,还很嗜睡。

    “现在才休妻会不会来不及了?”任老太太开口道。

    任时中道:“如果三弟同意休妻,那我们与献王府就没有关系了,献王府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不能连坐到我们头上来。”

    任老太爷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任老太太却是气道:“我就知道李氏是个丧门星!不会生儿子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累一家老小!早该将她休弃了赶出任家!”

    这时候有人在门口冷声道:“任家想要休了谁!”

    任老太太被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任瑶华出现在了屋里。

    “华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没有人通报?”任老太太愣了愣。

    任瑶华走到屋子中央,视线在任老太太,任老太爷和任大老爷身上缓缓扫过:“刚刚你们说任家要休了谁?”

    任老太太见她不声不想就进了来,见了长辈也不行礼,言语还放肆。心里也有些不喜:“长辈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你先出去!”

    任瑶华冷笑一声:“我母亲做错了什么,要被休弃?”

    任老太太见她这般态度简直火冒三丈:“做错了什么?她至今无子犯了七出之罪!任家养了她这个废物这么些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任瑶华看着任老太太,眼中闪过愤怒。失望,伤心种种情绪:“那我父亲又犯了什么错要被除族?”

    原来任瑶华今日听说自己娘家被官兵围了之后也吓了一跳,正要回娘家看看却被雷霆劝住了,雷霆给她解释了献王府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心,任三老爷他们被禁足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没事了。

    任瑶华知道雷霆不会骗她,安心了不少。但是被官兵围了的终究是她的父母妹妹。她还是会担心,最后雷霆答应陪她回娘家看看,结果快到娘家门前的时候正好看到任大老爷他们离开。任瑶华找任家的门房打听了一下情况。得知自己父亲刚刚被任家给除了族,还是因为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当即给气得不轻。然后立即赶了回来想要找任家的人问清楚。不想走到正房却是听到了任家要休了她母亲的话。

    任老太太恼羞成怒,突然又想起来任瑶华怎么自己回来了,她身边明明有麦冬家的和几个陪嫁丫鬟,麦冬家的怎么不提前让人打声招呼?

    “麦冬家的呢?我有事情要交代她,等会让她来见我!”任老太太这阵子只收到了麦冬家的捎回来的口信,说任瑶华在雷家还不错,几个陪嫁丫鬟过阵子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任家事情太多,任老太太也没有将麦冬家的招回来当面过问。

    任瑶华心里正恼火,闻言扯了扯嘴角:“什么麦冬家的?我没见过。”

    任老太太这才察觉出不对来:“没见过?怎么可能没见过?那不是你的陪房嬷嬷吗?还有春芳,秋月那几个丫鬟呢?”

    “不知道!我的陪房嬷嬷是高嬷嬷,陪嫁丫鬟只有芜菁,香芹,水艾,含冬她们几个。您说的那几个人我一个也不知道!”任瑶华这会儿也不怕与任老太太撕破脸了,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心里还带着些快意。

    任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摆了一道了,不由得惊怒万分,指着任瑶华道:“你竟然敢……你们竟然敢……”任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拿起搁在旁边的一个空药碗就要向任瑶华砸来。

    任瑶华正想躲开,却是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药碗在她的脚边碎裂,却并没有溅到她分毫。而雷霆沉稳冷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拙计无状,还请任老太太息怒。”

    任老太太一愣,雷霆怎么也来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拙荆”,“任老太太”的?

    躺在床上的任老太爷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刚刚有些尴尬的氛围也被打破了。

    任老太太正觉得有些下不来台,见状连忙去照顾任老太爷。

    任大老爷见任老太爷无事,便起身招呼雷霆道:“三姑爷也回来了?来人啊,让太太赶紧去厨房瞧瞧,多加几道菜。”

    雷霆对着任大老爷礼貌地颔首,唤了他一声“任大老爷”,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任瑶华。

    任瑶华看着自己的祖父祖母在那里一番作态,冷声道:“不必了麻烦,我们不是已经被赶出任家了么,任家的饭我们吃不起。”

    任时中看了看雷霆,面上有些尴尬:“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话,你祖父祖母向来疼你,怎么舍得赶你。”

    任瑶华不为所动:“我父亲都被除族了,我自然也不算任家人了。我们走吧。”最后那一句任瑶华是对雷霆说的。

    雷霆什么也没说,又冲着屋里几人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任瑶华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任老太爷气得额头上青筋毕露,任老太太也许久才反应过来,气道:“反了!都反了!”

    任大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连雷家也给得罪了。

    “父亲,母亲,现在怎么办?”任老太爷无奈地问道。

    任老太爷躺在床上直喘气,那声音大的很风箱似得,半响才挤出来两个字:“休、妻!”

    任老太爷脑子还算清醒,若是将任三老爷赶出去的话,雷家这门姻亲也不能认了。任瑶英的亲事也有些棘手。

    任老太太虽然气恨难消,却也只有道:“明日你再跑一趟云阳城,与你三弟说,要他休了李氏,过阵子等风声过去了再让他回来。”

    任大老爷应下了。

    任瑶华出了正房以后,便低着头快步往外走,仿佛一刻也不想再在任家待了。原本是雷霆牵着她,最后变成了她拉着雷霆走。直到上马车的时候任瑶华才察觉自己竟然就这样拉着雷霆走了一路,不由得十分羞囧,连心里的伤心和愤怒都淡去了一些。

    雷霆陪着她一起上了马车,揽了她在怀里。

    任瑶华低声道:“又让你看笑话了。”

    “傻话!”

    “以后这里不是我娘家了。”任瑶华咬唇道。

    “嗯。”雷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就不表明一下意见?”任瑶华觉得雷霆的反应太淡定了,她父亲这一房都被赶出宗族难道不是大事?所以任瑶华又对自己夫君的态度不满意了。

    雷霆挑了挑眉,然后低声道:“你是雷家的当家太太,雷氏的族长夫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一句话,任瑶华心里就踏实了。

    “我父亲他们当真没事吗?”任瑶华又问道。

    这句话任瑶华今天问了不下十遍,雷霆依然不厌其烦地回答她:“真的没事,我已经去找过萧二公子了。”

    任瑶华彻底安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01章 闹鬼

    第二日一早,任大老爷又一次走了一趟云阳城,这一次他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燕北王府的守卫虽然禁止任宅的人出入,却对里头的人与来访者隔着大门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原本是不太符合常理的,不过却没有人意识到。

    当门房进来禀报说任家大老爷又来了的时候,任瑶期正陪着任三老爷在书房作画,画画向来是任时敏排解烦忧的良药。

    “不见。”任三老爷被人打断很是不悦,冷着脸头也不回地道。

    任瑶期想了想,问门房道:“任大老爷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可有说找父亲何事?”

    “大老爷今日只带了个随从来,他只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咱老爷商量,要老爷务必去见他一见。”门房没得允许不敢进书房,只能隔着门小心地回话,任家的人都知道,任三老爷不发火则已,一发火脾气比谁都大。

    任时敏闻言眉头一蹙正要发火,却被任瑶期制止了。

    “爹爹,您还是去见一见大伯父吧,您平日里与大伯父关系还不错,再说将您除族的决定并不是他能做的,他这次私下来找您说不定真有要事呢?”

    任时敏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放下:“那就去见见吧。”

    任时敏净了手之后出去了,任瑶期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了一下也出了书房,才一出门就看到周嬷嬷一脸担忧地站在了书房外头。

    “小姐,大老爷又来了?”周嬷嬷一看到任瑶期就问道。

    任瑶期点了点头:“父亲刚刚出去见大伯父了。”

    周嬷嬷看了看周围,见并没有旁人,便靠过来小声问道:“小姐,大老爷这会儿又来找老爷,会不会是任家又改了主意了?”周嬷嬷比谁都希望能摆脱任家,只要没有任老太太在上头指手画脚,任三老爷的后院就是李氏一个人说了算。若是以前她还不敢这么想,可是现在任三老爷有了官职已经可以自立门户了。自然是离着那些人越远越好,免得以后来扯后腿。

    对于周嬷嬷的担心,任瑶期只是笑了笑,笃定地道:“不会。”任家二老向来只会趋利避害,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改变主意?

    “那大老爷是为何事而来?”周嬷嬷皱眉。

    任瑶期笑道:“嬷嬷刚刚派谁跟过去了?喜儿还是鹊儿?”

    周嬷嬷有些尴尬:“是院子里一个二等丫鬟,我让她去看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回来禀报。”

    任瑶期不以为意:“那等会儿就知晓了。”

    没想到的是任时敏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且还是怒容满面,看到周嬷嬷站在庭院里,任时敏朝她道:“吩咐下去,以后白鹤镇任家若是再来人。无论来的是谁,都给我乱棍打出去!”说完这一句,他便径自去了书房。直到这日傍晚都没有出来。

    周嬷嬷愣了愣,然后立即低头束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等任时敏进了书房,周嬷嬷才将之前派去打听消息的那个小丫鬟叫到了任瑶期面前询问。

    小丫鬟道:“大老爷说话声音不大,奴婢没有听清楚。后来老爷突然就发了脾气,对大老爷道‘我在无能也不至于无耻到休妻避祸,堂堂七尺男儿,遇到事情就想着将妇孺推出去挡灾,简直是岂有此理!以后。我家的家务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好走不送!’然后老爷就回来了。”

    周嬷嬷听过之后恨得直咬牙,嘱咐丫鬟不要乱传并将她打发走了之后才对任瑶期道:“原来大老爷是来撺掇咱老爷休妻来了,好在老爷没有听他们的。”周嬷嬷这个时候才真正认识到任时敏的好处来。

    任三老爷或许样样都不好。唯独人品这一样是让人挑不出错处来的。

    这日之后,任大老爷又来了一回,不过任时敏没有出去见他。再之后任时中也就不再来了,任家也没有再派人别人来劝。眼见着任时敏他们被关了六七日燕北王府都没有要放人出来的意思,燕北王府方面的态度也一直的讳莫如深,外头有传言说燕北王府要等到老王妃寿宴过后朝廷派人来再来处理献王府的事情。因为世子去世,老王妃的寿宴无法再办,不过按照惯例朝廷还是要派人过来给些赏赐的。

    而眼见着老王妃的寿宴一天比一天近,任家终于咬了咬牙开了祠堂,正式将任时敏逐出了任家,从此以后无论从律法还是从宗法而言,任时敏都不算是白鹤镇任家的人了。

    任五老爷和任时佳夫妇倒是来打听过消息,还给他们送过东西,任益均也给任时敏捎过信进来。他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心意是在那里的。

    在这期间,雷家也发生了一件事。雷家突然闹起了鬼。

    一个巡夜的婆子夜里经过雷家的祠堂外面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坐在了祠堂的墙头,煞白着一张脸朝她笑,那婆子被当场吓晕了过去。后来又有两次,有人分别在花园的秋千上,以及书房外不远处看到了这个“女鬼”。

    雷家上下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在入夜之后出来了,要值夜的人也会拉上连三个伴儿壮胆。

    后来有流言说是已故的那位乔氏回来了,因为她后来出现的两个地方是是雷盼儿平日里玩耍和读书认字的地方,说是乔氏不放心将女儿交给新妇,出来盯着任瑶华来了。

    若是别的妇人听到这种被传得有鼻子有眼还有目击之人的传言就算不被吓得卧病在床也会战战兢兢疑神疑鬼。可是任瑶华听到之后心里只有怒火。

    任瑶华不信神鬼,她只相信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何况她没有做过亏心事,就算有鬼她也不惧。不管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种事情,拿已故之人来做文章简直是卑鄙无耻。

    雷霆要出面查这件事情,被任瑶华阻止了。内院的事情就该在内院解决,何况雷霆每日都很忙,任瑶华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他来给她出头,何况任瑶华知道这次的事情针对的人是她。雷霆便命管家刘贵听任瑶华的吩咐行事。

    第二日,任瑶华将雷家的下人都叫到了议事厅前,严令禁止他们再提起这件事,一旦发现再有人嚼舌根就打了板子再赶出去。这还是任瑶华嫁到雷家之后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对待雷家的家仆。

    将府里的下人都管束好了之后,任瑶华自己也很少出门了,尤其的入了夜之后她不再跨出自己的院子一步。原本雷盼儿去书房练字或者去花园里玩秋千的时候她都会跟着,现在却是让雷盼儿将练字的地点改在了正房的那间小书房里,也不允许雷盼儿去花园里玩耍。

    雷盼儿很乖巧,并不抱怨什么,外头的人见了却认为任瑶华是心虚害怕了。而任瑶华没过几日就生病了,更加足不出户。

    这样没过几日,原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现的“女鬼”又一次出现在了任瑶华所在的正房外不远的回廊里。

    只是这一次,这只“女鬼”被早就埋伏在暗处的几个护院给抓了个正着。

    外院管事提着灯笼往一动不动的女鬼身上一照,却发现原来只是一个纸人。这纸人被带上了头套,穿上了衣裳,雪白的脸上只有嘴用朱砂勾成了鲜红色。大晚上的远远瞧着着实有几分惊悚。

    刘贵带着这个纸人去向雷霆和任瑶华复命。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附近?”雷霆打量了地上的纸人几眼,淡声问道。

    “那人将着纸人绑在了回廊的柱子上,自己躲起来了,等小的找过去的时候那人发现事情败露便逃了。”

    任瑶华的视线一直停在了那纸人身上,她起身走了过去细细看了看纸人身上的衣裳。

    见任瑶华似是要将那纸人身上的衣服给弄下来刘贵连忙制止道:“太太,您别碰,晦气。”

    任瑶华虽然不惧,却也没有再用手去碰。

    “发现什么了?”雷霆也起身走了过来,站到了任瑶华身边。

    任瑶华顿了顿,说道:“这料子……是云锦布。”

    雷霆看了刘贵一眼,刘贵拿着一片袖子仔细捻了捻,点头道:“确实是云锦布。”

    云锦布虽然看起来与市面上的普通细布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在价格上却是高了几十倍不止,一般被有钱人家用来做里衣,舒适又吸汗,很契合名门世家的那种“低调华贵”的心理。

    “云锦布贵重,所以肯定不会府上下人们的东西。而且小的记得咱们府上几位主子都不爱用这种布做衣裳,所以小的并未让采办置办。倒是……”说到这里,刘贵看了任瑶华一眼,见任瑶华没有什么反应,他又道,“倒是太太来了之后,小的让采办特意去寻了几匹回来。”

    以前雷家没有女主人的时候,刘贵需要外务内务一把抓。

    任瑶华点了点头:“我也不爱用这个,只送了两匹给人,还有两匹在库房没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02章 驱逐

    至于是送给了谁,当着管家的面任瑶华没有说出来,刘贵看了看任瑶华的脸色也没有再问。

    “你先下去休息吧。”雷霆对对刘贵点了点头。刘贵立即行礼退下了。

    刘贵走了之后,雷霆道:“明日一早我让人送她去庄子上住。”显然雷霆对于是谁在背后捣鬼也是心知肚明的。

    任瑶华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直言道:“这样也好,免得到最后亲戚之间那点情分也都折腾没了。她的吃穿用度我会比照她在府里的时候。”

    小乔氏住在这里本就不太合适,只是因为雷盼儿因为幼年丧母,对于与她亲生母亲长得很像的小乔氏有几分孺慕之情,又因为雷霆对突然出现在云阳城的小乔氏有些怀疑,便将她放到了眼皮子底下看着。

    雷霆见任瑶华眼中有些倦色,便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往内室走:“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处理,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原本正在想着明日如何与小乔氏摊牌的任瑶华,看到内室里铺着鸳鸯锦被的床铺,看了看雷霆拉着她的手,脸上一红。

    雷霆回头看了看她,眼中带了些笑意却没有说什么。等到夫妻两人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任瑶华很是乖顺地像平时两人行|房的时候那样上前去解雷霆的衣襟,却被雷霆抓住了手,抱在了怀里。

    雷霆闭着眼睛道:“乖,你家夫君累了,明日再说。”

    任瑶华:“……”

    知道自己被捉弄了的任瑶华气不过,狠踹了雷霆一脚,惹来雷霆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

    任瑶华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就好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在雷霆怀里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任瑶华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还有管家刘贵去了小乔氏住的的院子。

    小乔氏正在用早膳,炕桌上摆着四样主食。四个冷盘,四个爽口菜,还有一蛊冰糖炖燕窝。小乔氏的吃穿用度比照的是正院雷霆和任瑶华的例。

    小乔氏勉强起身与任瑶华见礼,任瑶华没有什么情绪地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你先用膳。”

    任瑶华在这里坐着,外头还候了一群丫鬟婆子,小乔氏心有不安。哪里还吃得下去。匆匆喝了几口燕窝就让人将饭食撤下去了。

    “燕北的饮食可还用的习惯?”任瑶华让人上了茶,聊家常一般地问道。

    小乔氏看了她一眼:“用得惯,谢太太关心。”

    任瑶华笑了笑:“府上现在用的厨娘是南边来的,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去庄子上伺候。”

    小乔氏闻言猛然抬头:“什么庄子上?”

    任瑶华却是自顾自地道:“听说你喜欢早上用燕窝?府上的燕窝都是我特意找我五叔从南边弄来的。别的地方买不到。以后每旬我都会让人给你送一些。”

    小乔氏看着任瑶华冷笑道:“你想赶我走?”

    任瑶华打量了小乔氏一眼,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方姨娘。任瑶华恍惚想到,若是当初那位方氏像小乔氏这般脾性和手段。她和她母亲妹妹也不至于被逼到那个份上。所以说这人与人之间有差距,敌人与敌人之间也有差距。

    任瑶华没有细想,其实方姨娘这个人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若是没有方姨娘这么一个厉害的敌人这些年来的虎视眈眈,她也不会被任瑶期逼着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而若是换成以前那个直来直去无所顾忌的任瑶华,她和故意与她针锋相对时时挑衅的小乔氏绝对不会是今日这样子的局面。现在的任瑶华依旧也会直来直去,但是却仅仅是对着自己的亲近之人了。而在面对小乔氏这样的人的时候,任瑶华始终记着自己雷家当家太太的身份。不会傻到自降身价,一遇到挑衅就像年少时候那般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所以说如果小乔氏当真是被人弄来雷家的,这个背后之人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对任瑶华的性情有些了解。只可惜那人没有料到任瑶华变了。

    “怎么会?你是我们雷家的贵客,只要你愿意在雷家住着,我和老爷便欢迎。”任瑶华慢条斯理地道。“只是这一阵子府上出了些怪事,据说是闹鬼,让你搬去庄子上也是为了你好。”

    小乔氏闻言并不领情:“就算是闹鬼,鬼该报复的也是她看不顺眼的仇人。我没做过亏心事,怕什么?”小乔氏看着任瑶华面带讽刺。

    任瑶华对于她意有所指的话并不生气,只是面色淡然地吩咐了站在她身后的芜菁一句。

    芜菁应声下去了,不多会儿就带着个婆子将昨晚那个纸人拿了进来,放到了小乔氏面前。

    小乔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任瑶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瑶华没有说话,站在她身后的香芹呲牙一笑:“姨太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劳烦您移一移您的尊眼,看看这纸人身上穿的衣裳,您知道这是什么布么?”

    纸人身上穿的褂子做工十分粗糙,也就是随便缝成了一件衣裳的模样。

    “不就是普通的细布吗?”小乔氏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她虽然也是出身富户,却比不得雷家和任家,寻常人家自然不会用这种与普通细布没有什么区别,价格却贵了几十倍的云锦布。

    所以当初在缝制这件褂子的时候只想着怎么隐藏自己的针法,且找出来的还是一匹最寻常的细布,她见雷家有不少丫鬟婆子们也都用这种布做中衣,所以没当一回事。

    香芹脸上的鄙夷毫不遮掩,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所以都说女儿要富养,免得以后出了门眼皮子浅了惹出笑话来。”

    不待小乔氏发火,任瑶华就冷冷地瞥了香芹一眼,将得瑟的小丫鬟嚣张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芜菁连忙出声给香芹解围:“姨太太,这是云锦布,不是普通的细棉布,一匹这样的布能换二十来匹绸缎呢。我们太太得了四匹云锦布,让人给您送了两匹来。还有两匹还收在库房。”

    小乔氏闻言脸色一变,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任瑶华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她,最后她只有咬牙不认:“这布再贵重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了?你们是想说我我在装神弄鬼?”

    香芹忍不住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别的地方有没有我们不知道,不过您这里肯定只有我家太太给的那两匹。要不你将那两匹云锦布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还在?”

    小乔氏自然是拿不出来的,脸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

    任瑶华突然笑了笑:“姨太太误会了。我也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您与雷家这座宅子犯冲,招惹了些神鬼出来示警,不然原本给你的布怎么会穿到它身上去?因此我才让你先去庄子上住一住。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你说是吗?”

    小乔氏心中恨极,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曾听说任瑶华在做姑娘的时候性子很是冲动易怒。有勇无谋。可是到了这会儿她觉得任瑶华这个女人简直太有心机了。

    若不是任瑶华前几日装病,做出一副忌讳鬼神的模样,小乔氏也不会想再吓她一吓。好让她一病不起。到头来,这只是任瑶华的圈套而已,她哪里有半分忌讳鬼神的样子!

    小乔氏不想走,可是又找不到理由赖着。任瑶华却没有再给她细细思量的机会,见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愿意在与小乔氏耗下去,直接吩咐候在外头的管事刘贵夫妇进来,吩咐他们道:“趁着今日天气好,帮姨太太早些搬过去吧。这院子里的家伙什和人手。只要是姨太太用的顺手的都给她带过去,另外还有什么缺的就来与我说一声,府上没有的就出去买。一定要让姨太太满意了。”

    刘贵夫妇连忙应下了。

    任瑶华冲着小乔氏礼貌地点了点头:“我今日还有事情,等会儿就不送你了,希望你别介意。”说完这一句。任瑶华就往外走。

    “等等,我想渐渐盼儿。”小乔氏突然放软了声音恳求道。

    任瑶华步子一顿,问刘贵媳妇道:“你学过些风水,说说看姨太太身上沾了邪祟,可以见小姐吗?”

    刘贵媳妇低头恭敬地回:“孩子都娇弱,这种事情还是避一避为好。”

    任瑶华点了点头,淡然的声音带着些歉意:“那就没有办法了。”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香芹趁着大伙儿各忙各的,旁边没有注意,皮笑肉不笑地对小乔氏小声道:“就您这样连云锦布也不认得的……奴婢只想说,村儿不是错,还想教坏小孩就是你的错了!奴婢求求您放过我们家大小姐吧!”

    损完人之后,香芹就趾高气扬地走了。将一个喜欢逢高踩低、骄傲世俗的得瑟丫鬟诠释得活灵活现。

    小乔氏已经吃过香芹的亏,这次虽然恨得恨不能撕了乡情那张嘴,最后还是忍着没有动,尽管她的脸已经憋得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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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智的作者君今天定时更新……终于早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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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河中王

    无论小乔氏自己愿不愿意离开雷家,在任瑶华的命令下,下面的人做起事情来手脚还是很迅速的。在正午之前,刘贵家的就去了正院禀报说小乔氏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小乔氏当初投奔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所以除了将她屋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特别收拾的了。

    任瑶华只是点头淡淡的回复一声:“收拾好了就启程吧,我就不出去了。”

    任瑶华当时正在书房里陪雷盼儿练字,刘贵家的和任瑶华禀报的时候雷盼儿一直都在不远处的书案后面朝这边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不过直到任瑶华回复完刘贵家的,雷盼儿都没有插嘴说话。

    任瑶华等刘贵家的出去之后又转身回了书案旁,低头仔细看了看雷盼儿写的字:“嗯,有进步,休息一下用写点心再写吧。”

    雷盼儿得了表扬立即冲着她扬起笑脸,将笔放下,乖巧地让侍候在一旁的小丫鬟端着水给她净手。

    任瑶华牵着她坐到桌旁,从桌上的几盘小点心里挑了一块蜂蜜糕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母亲。”雷盼儿自己拿起小勺子挖糕点吃。

    雷盼儿虽然表现得很乖巧,但是任瑶华发现她今日比平时都要安静。平时即便是用点心的时候她也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任瑶华也不点破,只在一旁看着她用点心。

    雷盼儿吃了几口之后便将手中的小勺子放下了。坐在那里低头完手指。

    “不吃了?要去园子里玩吗?”任瑶华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看着她问道。

    雷盼儿摇了摇头,看着任瑶华欲言又止。

    任瑶华看着她,不问也不催。

    雷盼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母亲,姨妈要走了吗?”

    “没有,是去庄子上住。盼儿舍不得姨妈离府?”

    雷盼儿想了想一脸严肃地问道:“庄子上吃的好吗?有没有人伺候?生病了的话有人照顾吗?”

    任瑶华点头:“嗯。之前伺候姨妈的几个丫鬟婆子都会跟过去伺候。吃穿用度都与在府里的时候一样,生病的话会又管事来请大夫。盼儿如果不放心的话……”任瑶华沉吟片刻,“不如派自己的贴身丫鬟送姨妈一趟,让丫鬟跟过去看看,回来之后好向你禀报?”雷盼儿的贴身丫鬟有两个已经伺候她几年了,任瑶华来了之后并没有换人。

    雷盼儿听完之后,又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好,顺便也看看奶娘。”

    雷盼儿记性很好,还记得自己的奶娘也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盼儿要去见姨妈一面吗?”任瑶华斟酌着道。

    雷盼儿摇了摇头:“听说姨妈在来我们家以前过的不好,只要知道她以后能过的好就好了。”

    雷盼儿早熟,很多道理不需要别人耳提面命,她也明白,难得的是她还通情达理。不会无理取闹。

    任瑶华摸了摸她的头。将她丫鬟叫过来吩咐了几句,然后让她去了。

    接下来雷盼儿便像是将小乔氏的事情放下了,没有再提她,该玩的时候照旧玩,该吃的时候照旧吃。

    小乔氏看到雷盼儿的贴身丫鬟花蝶儿的时候,得知雷盼儿不打算来与她道别的时候脸色立即苍白了下去。连被人扶上了马车都不记得要挣开。

    小乔氏的离开对于雷家而言似乎只是一件小事。不过在小乔氏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离开燕北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一般的献王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献王现身河中府。且在现身当日就入住了河中王府邸。

    第二日,献王向世人公布了一份先皇遗诏。

    这份遗诏的成诏时间是在当初的废王圣旨之后。先皇在遗诏上言明,赦免献王一家之罪,并封献王为河中王,河中府作为献王封地。且在献王正式接受河中王封号之后,五年以内,献王极其嫡系子孙不允许离开河中。

    这个遗诏一被公布,整个大周朝都震惊了。

    当然有人会怀疑献王手中这份遗诏的真假,如果遗诏是真的,为何献王不一早就拿出来?

    献王在公布遗诏之后就拓印了一份贴在了河中城门旁的告示栏上。没过多久,不少人手中就拿到了这份遗诏的拓印版。经无数人鉴定,这封遗诏的笔迹出自已故大学士裴勋之手,遗诏上盖的“奉天之宝”印乃皇帝宝玺无疑。

    裴勋虽然已逝,他留下来的墨宝却是不少,要鉴定笔迹并不难。裴家乃当今士林之首,裴家子弟在朝为官者众,大周朝出自裴姓的六部之首,内阁辅臣就有好几个,裴家可谓是大周朝官僚世家中的“不倒翁”,谁也不回信裴勋会与宛贵妃和献王勾结造假。

    所以当这封诏书一公布出来,怀疑诏书是假的的世人都沉默了。

    至于遗诏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则是那一条讳莫如深令人忍不住多想的“五年以内,献王极其嫡系子孙不允许离开河中。”的旨意。

    历代藩王向来是非诏不准擅离封地,更不准非诏入京,但是只要皇帝下了命令要召见,王爷们无论离得多远都还要去京都给皇帝看看的。先皇的这道遗诏倒是好,五年之内不准献王府嫡系离开河中,那就是皇帝就算下了旨宣献王或者献王世子进京,他们都可以不必理会,只当皇帝是放了个屁。皇帝再大也大不过皇帝的亲爹,当然这个亲爹得是已经死了的,活着的或许还没这脸面。

    颜太后和颜家得知之后是怎样的愤怒和憋屈不得知,燕北这边李氏知道了之后喜得又哭了一场,任瑶期则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献王府最合适的发展时机。以献王府留下的根基,只要他们顺利地过了这五年,以后朝廷想要下手动献王府就没那么容易了。不得不说,宛贵妃的手段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

    不过对于遗诏与裴家扯上了关系,任瑶期还是很惊讶的。当初在裴先生身边的时候,裴先生虽然曾经提起过宛贵妃,却也仅仅是寥寥数语,不过是出于一个男子对绝世佳人的欣赏和遗憾。

    任瑶期从来没有听说裴家和宛贵妃献王这一系有过什么牵扯,裴之砚也从来没有在任瑶期面前提起过献王。当然如果双方有牵扯的话,这封遗诏的可信度就要低了不少。

    只是任瑶期也不由得为裴之砚如今的处境担忧。虽说以裴家的根基,朝廷想要在短期内动裴家还有些难度,也需要顾及到悠悠众口,但是给裴家一些小鞋穿穿还是容易的。现在在朝廷为官的裴家人中,官职最高的是裴之砚的叔父裴继,官至正二品礼部尚书,内阁辅臣,在内阁中位次第三。裴之砚现在是翰林院学士,官职只是正五品,却是帝师,将来是要接替裴继的。比起动裴继,朝廷怕是更愿意动裴之砚。

    朝廷之事,任瑶期即便是心有担忧,却也无济于事。

    虽然对于先皇遗诏,相信的人比怀疑的人要多,但是持观望态度的人却是占绝大部分的。毕竟献王府的真正实力如何,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是傻子,会愿意为了一个新鲜出炉的根基不稳前途不明的藩王惹朝廷不痛快。

    在这种情况下,燕北王府最先向河中王伸出了橄榄枝,虽然只是送了些礼去河中,却是代表着燕北愿意承认这位河中王。

    燕北王府动了,因各种利益考量,其他各路势力也就动了起来。献王府崛起,整个大周朝的政治格局都将发生变化,不少人已经嗅到了献王府和燕北王府之间不同寻常的政治风向。

    在这个氛围之下,燕北王府二公子萧靖西向任家五小姐任瑶期提亲。

    这个消息一出来,燕州之外的人家或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任家五小姐是何方神圣。不过很快世人就都知道了,任家五小姐任瑶期是原献王现河中王的嫡亲外孙女,献王嫡女嘉仪郡主的次女。

    当初献王被贬为庶民发配燕北,从献王到世子郡主的封号全部被夺,嘉仪郡主迫于形势嫁为商人妇。现在先皇遗诏赦免了献王,献王府上下爵位被发还,嘉仪郡主的封号又回来了。

    或许会有人觉得商人之女的身份配不上燕北王府二公子,毕竟萧靖西的身体虽然不好,在萧靖康去世之后却是最有可能继任燕北世子之位,河中王嫁孙女还差不多,嫁外孙女的话还是隔了一层。

    但是河中王只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河中王世子成亲还不满一年,无儿无女,河中王膝下适合联姻的只有嫡女所出的小女儿。好在嘉仪郡主的封号回来了,李氏再如何也是根正苗红的金枝玉叶,皇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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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提亲

    第404章提亲

    许多人还在为嘉仪郡主的命运叹息,想当初宛贵妃还在世的时候,嘉仪郡主作为贵妃娘娘最为宠爱的孙女,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不想最后却是命运坎坷。

    不过燕州的一些人却不这么认为。

    传闻嘉仪郡主虽然嫁的只是一个商户之子,却是与自己的夫君伉俪情深,琴瑟和谐。嘉仪郡主的夫君尽管出身不怎么样,却是燕北有名的才子,才貌出众,是云阳书院特聘的先生,还有官职在身。嘉仪郡主现已随夫君脱离本家另立门户,严格的说起来,嘉仪郡主的女儿已经不算是商人之女了。

    总而言之,因着萧家二公子的求亲,世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十几年来都默默无闻的嘉仪郡主一家,只是当事人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守在任家的官兵还未撤去,恰到好处地隔绝了世人的窥探。

    所以当燕北王府的媒人上门来的时候,任时敏和李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被燕北王府委托来说媒的还是一位大人物,云阳书院的山长徐万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尽管来提亲的和来保媒的都是大人物,任家却是没有一口气就答应下来。徐万里和任时敏在书房里谈了许久,最后任时敏将徐山长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任时敏的态度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尽管萧靖西身体不好,但是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燕北王府的二公子,作为燕北王府的下一任世子,任家小姐是高攀了的,而且任家和燕北王府结亲其实相当于燕北王府和献王府联姻,意义重大。

    不过也有不少人为任时敏暗中叫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的气节,名士风范。无论是燕北王府还是献王府,谁的面子也不卖。因任时敏这一态度,世人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不少。也难怪自“三顾茅庐”的典故之后,读书人都梦想自己与上位者来个你请我拒的戏码,身价都是这样装x装出来的。

    不过世人还真是误会任时敏了,任老爷没有答应燕北王府的求婚并非是因为读书人的清高。

    他送走徐万里之后就去了正房与李氏商量,一脸的纠结:“听说这位萧二公子身体不好。”

    李氏也是一脸为难:“那这门亲事……还是推了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任时敏夫妇不答应燕北王府的亲事的原因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李氏收到了自己的母亲容氏的来信,李氏以为肯定是为了燕北王府的提亲之事,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不过容氏在信中并没有对这门亲事表示反对和赞同,而是让李氏和任时敏自己决定,还提醒她问问任瑶期自己的意思。李氏想了想,将容氏的信给任时敏说了。

    任时敏也想了想,让人将任瑶期叫了来了。

    任瑶期在被任时敏和李氏叫过去之前就已经知道燕北王府来提亲的事情了,毕竟现在任家发生的事情很少能瞒得住她。

    任瑶期心情也有些复杂,尤其是当她的父母提起燕北王府的亲事时,那一脸担忧和不太情愿的表情。

    其实按理说这种事情是轮不到任瑶期自己做主的,但是任时敏性情洒脱不太拘于礼节,李氏又听女儿的听习惯了,加上容氏来信也要他们问问任瑶期自己的意见。

    任时敏对任瑶期道:“萧二公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不过听说也是难得的才貌双全,只是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萧靖西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任时敏说不定就应下了,他都女婿的要求向来只有一条,那就是文采出众。不过在面对最疼爱的小女儿的亲事的时候,任时敏也不得不俗气了一回,谨慎了起来。

    李氏也道:“我与你父亲的意思,这门亲事还是推了。”

    任瑶期:“……”

    正当任瑶期在思索如何回答的时候,喜儿在外头禀报道:“老爷,夫人,燕北王府的马车到门口了。”

    话说徐万里从任家离开之后就去了燕北王府,将自己今日去任家的事情交代给了燕北王和萧靖西。

    听说任老爷并没有应下,燕北王还有些意外,萧靖西倒是一脸平静。

    等徐万里出去之后,燕北王看了儿子一眼,轻咳一声道:“要不……”

    萧靖西回过神来,看向燕北王。

    燕北王顿了顿,起身上前拍了拍萧靖西的肩,这个安慰性质的动作被常年行兵打仗,身体结实的燕北王做起来很是大开大合,一般人说不得就要被他给扇趴下了。

    “不要在意,大丈夫何患无妻!”不怎么擅言辞的燕北王,一边拍着儿子的肩,一边干巴巴地开解道。

    萧靖西无奈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将燕北王的手给看得自觉的放了下去。

    “要不我再让盛士弘上门提一次?”燕北王出主意。

    萧靖西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燕北王又道:“那姑娘实在看不上你也没事,本王下令要娶,看谁敢不嫁!”放着狠话的燕北王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萧靖西按了按眉心,无奈道:“父亲……”

    “儿子?”

    “这件事儿子自有计较,父亲无需操心。”萧靖西诚恳地道。

    燕北王还有些意犹未尽:“那怎么行?你是我儿子,又将是燕北王府的世子,你的婚事可是大事!咱燕北王府向来是靠拳头打天下,那些个繁文缛节你其实……”

    “父亲,现在未必了。”萧靖西笑容温和地打断了燕北王的话。

    “什么未必?”燕北王收住话头,有些不解。

    萧靖西耐心解释道:“我未必会是燕北王府的世子。”

    燕北王愣了愣,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不再插科打诨的燕北王脸上带了些肃杀之气,这才是那个真正的纵横北面疆土的燕北王,而不是一个拿儿子的亲事开刷的父亲:“难道京城那边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萧靖西笑了笑:“赵氏有了身孕。”

    燕北王挑了挑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大哥出事之后赵氏就被接进宫去了,之前说是怕胎儿不稳,所以没有声张,一直在太后宫中安胎。”

    燕北王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萧靖西一眼:“这么说咱王府要立一个奶娃娃当世子?”

    萧靖西倒是不在意:“即便我们不立,朝廷又岂会善罢甘休?”

    燕北王摸了摸下巴:“那要是个孙女怎么办?也立来当世子?”

    萧靖西不由得好笑,提醒燕北王道:“当初您允许吴萧和的遗腹子是女儿吗?”

    燕北王沉默了片刻,然后启唇优雅地吐出了一个字:“操!”

    萧靖西对自己父亲的粗鲁视而不见:“所以,父亲,你接下来有立世子这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儿子的婚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燕北王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萧靖西的肩:“儿子啊,当爹的没用,委屈你了。你哥不在了世子也没轮到你来当,以后还要当世子他叔,想想历代皇帝那些位高权重的叔叔们的下场,为父就为你感到万分心酸啊!”

    萧靖西莞尔:“谢父亲记挂,所以儿子盼望您老多活些岁数,免得儿子以后在侄儿手里处境堪虞。”

    燕北王豪爽地大笑:“好说好说!大不了爹也给你留封遗书什么的,让你当个摄政王叔,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父子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趣了一番之后,萧靖西便离开了书房去了九阳殿找王妃。

    第二日,王妃的车架亲自去了宝瓶胡同。

    正在正房里与父母说话的任瑶期听到喜儿的禀报声之后还愣了愣,正想着王府谁过来了的时候,就听到了王妃驾到的消息。

    李氏和任时敏闻言皆是一惊,连忙要出去迎接。

    任瑶期想了想,立即拉着李氏和任时敏小声交代道:“等会儿我可能不方便在场,如果王妃提起……提起亲事,父亲母亲就应下来吧。”

    任瑶期知道任时敏和李氏是为她着想才拒绝燕北王府的提起的,可是外人却不会理解,被人说成是不识抬举就不好了。王妃亲自上门,这门亲事不应也得应下了,何况任瑶期原本就与萧靖西有了默契。

    李氏和任时敏还有些犹豫,任瑶期只能道:“父亲母亲,女儿并不反对这门亲事。”

    王妃的车驾已经到了门口,不好再耽搁,任瑶期说完这一句便扶着李氏跟在任时敏身后出出去了。

    王妃这次上门排场并不大,后面只跟了几辆马车和几个骑马的护卫,她也没有等着任家人去大门口迎接,而是等在了二门。亲近之意从这些小细节当中就能看出来,就连李氏也察觉到了王妃亲和迁就的态度。

    任时敏带着妻女到二门迎接王妃,王妃扶住了要行礼的李氏,又对任时敏颔首示意,只受了任瑶期的礼。

    “郡主不必多礼,我今日只是来看看你和瑶期。”王妃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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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王妃出马

    李氏将王妃迎进了正厅上座,招呼丫鬟奉上茶点。王妃先与任时敏和李氏夫妇聊了几句,又招手将任瑶期叫到身前,询问她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上次与徐夫人一起整理残谱进展如何。王妃的态度十分亲和,任瑶期都一一恭敬地答了,王妃看着任瑶期十分满意的样子。

    等到寒暄得差不多了,王妃握着任瑶期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声道:“我有些话想要与你爹娘说,好孩子,你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

    任瑶期看了看任时敏和李氏,低头应了,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任瑶期从正房出来之后候在了廊檐下,看着墙角的一株腊梅树发呆,守在帘子旁边的周嬷嬷抬眼看了看任瑶期,心想自家小姐这会儿肯定在想自己的姻缘。其实这个时候任瑶期只是在想这一株新移植过来的腊梅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房里的对话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任时敏先出来了。见任瑶期在廊檐下候着,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任瑶期跟上他。任瑶期便跟着任时敏走到了拐角处的腊梅树旁。

    “父亲怎么出来了?”任瑶期问道。

    “该谈的都谈完了,王妃与你母亲说起了内院妇人之间的事情,为父不好在场。”任时敏轻轻皱着眉头道。

    任瑶期便看着任时敏,等着他说话。

    任时敏望着那株腊梅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任瑶期:“为父才发现瑶瑶也长大了。”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好笑:“父亲,我已经及笄了。”

    任时敏也笑了,语气却有些惆怅:“是啊,你已经及笄了。不过为父一直都觉得你还小,原本还想多留你几年。”

    “那女儿就在家多陪父亲几年。”任瑶期眨了眨眼,笑着道。

    任时敏斜睨了任瑶期一眼,哼笑了一声。

    任瑶期不由得想起来之前让父母应下萧靖西的亲事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脸红。

    任时敏却是正色道:“瑶瑶,你老实跟我说,萧二公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父亲指的是?”

    任时敏原本松开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自然是他生病的事情,以前听说他病得很重,有好几次都在鬼门关前打转,可是刚刚听王妃的意思,又似乎另有隐情?平心而论,燕北王府二公子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才学都无可挑剔,为父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体状况。你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嫁过去就……”任时敏顿了顿。还是将“守寡”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任瑶期想了想,斟酌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严重。”

    任时敏了然地点了点头:“他那样的出身,倒也见怪不怪了。”不过想了想之后,任时敏又皱着眉头纠结了起来,“为父又觉得燕北王府那样的环境太复杂了些,他身为燕北王嫡子还难以躲避别人的暗算,你……”

    任瑶期闻言看着自己的父亲笑而不语,她知道任时敏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回复。这会儿无论是谁,任老爷也会找出一大堆的不是来。

    如任瑶期所料,任时敏确实只是纠结了,一时无法适应小女儿要嫁人的事情。

    其实在任时敏看来。还是孟世林那样的女婿最好,人品才学都没话说,上头又没有长辈压着,有他这个泰山在。孟世林怎么也不敢欺负他女儿,不然任时敏就告他欺师灭祖。只是话是这样说,但是让最宝贝的小女儿加给孟世林。任时敏还是不能免俗地觉得不太合适。

    “那父亲同意这门亲事了吗?”任瑶期在任时敏面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笑着问道。

    任时敏闻言看向任瑶期,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自己不是愿意吗?爹不同意你不怨恨爹?”

    任瑶期抿嘴笑,用手指轻轻扯了扯任时敏的袖子:“我听爹爹的,爹爹要真觉得不好就拒了吧。”

    任时敏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之前郁闷的心情也好多了,想了想,正色道:“不过王妃的性子倒是很好相处的样子,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你。爹琢磨着吧,嫁个人,夫君好不好倒是其次,长辈喜欢你才是最重要的。”

    任瑶期闻言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任时敏看到任瑶期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道:“看你母亲就知道了。”

    任瑶期:“……”

    “你进去陪王妃说话吧,爹去书房了。”任时敏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头看了看正房,对任瑶期摆了摆手,抬步朝书房走去,衣袂翩翩,举手投足依旧是那副名士风流的样子。

    任瑶期摇了摇头,去茶水房里亲自给任时敏泡了一杯茶,让丫鬟给他送去,又用托盘装了几碟点心,端着去了正房。

    任瑶期进去的时候王妃和李氏正相谈甚欢,两人似乎也没有聊什么要紧的,王妃在说自己当年当徐夫人的弟子的时候的趣事,李氏听了在一旁笑的开心。

    见任瑶期进来了,王妃便停住了话头,半真半假地对李氏道:“这话我们两人说说就罢了,可千万别让瑶期知道了。我可是做长辈的,被晚辈知晓了年轻时候的糗事,以后可就没办法再摆威风了。”

    李氏听了又是一阵笑,点头道:“这话有理,云姐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就是。”

    任瑶期将茶点一样一样的摆在了茶几上,一边低头笑道:“早知道王妃是在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早点进来偷听的。”心里却是不由得想,王妃不愧是萧靖西那只黑狐狸的母亲,这才说了多会儿的话,李氏就放下了防备和客套,唤起她云姐姐来了。

    王妃闻言,作势轻拍了任瑶期一记。

    王妃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李氏和任瑶期一起送她出了二门。王妃上马车的时候,看了看任瑶期,对李氏道:“府外的那些守卫,明日就撤了,你们行事也方便些。”顿了顿,她又意有所指地笑道,“过几日,我再派人过来商议正事。”

    王妃所说的正事,肯定是婚事无疑了。

    李氏也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直到燕北王府的马车离了府,她才带着任瑶期回去。

    “王妃是个好性子的。”母女两人回了房之后,李氏叹道。

    任瑶期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任时敏和李氏之前还对这门亲事不怎么情愿,她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功夫,两人的态度就或多或少的发生了改变。任时敏不再反对,李氏也乐意了。对于王妃的这种本事,任瑶期也自愧不如。

    王妃亲自拜访任家的消息在她的车驾离开任家之后就传了出去,云阳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结合之前萧二公子向任家求亲的传言,不难猜测王妃亲自去任家的原因。一时,云阳城里的人不由得都羡慕嫉妒起任瑶期来。

    即便是娶媳妇,能让王妃这般看重,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求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的。

    王妃的娘家云家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云大太太立即去见了云老太太。

    云家老太太这会儿脸色也不太好,她虽然料到了献王府和燕北王府之间会有某些利益牵扯,也猜测献王府可能不甘心一直留在燕北仰人鼻息,手中或许还有些暗中保留下来的势力,却没有想到献王手中会有老皇帝留下的遗诏,这一招暗渡成仓耍得漂亮得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谁又能料到,手里有着这么大的依仗,献王还甘心装疯卖傻的留在燕北十几年?

    偏偏献王摇身一边成为河中王的时机太巧了,正好世子去世,燕北王只剩下了萧靖西这一个儿子。为了不被朝廷制肘,燕北王府只能先将萧靖西的婚事定下来。

    云老太太原本以为这个时候云秋晨是最合适燕北王府的媳妇。在献王成为河中王,李氏恢复嘉仪郡主的头衔之前,以任瑶期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燕北王府世子妃这个身份的,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云老太太觉得这个时机太巧了,简直就像是有人暗中安排好了一样。可是仔细想想,若真是有人暗中布局,那这个局就将朝廷,燕北王府,献王府全都算计了进去,谁人能有这种心机和算计?云老太太想想就觉得心寒,不由得摇了摇头将这种猜测压了下去。

    “母亲,现在要怎么办?”云大太太问道,谁能想到会半路杀出个河中王的外孙女?

    云老太太斜倚在靠背上,用手按捏了一下眉心:“再观望观望。”

    云大太太皱了皱眉:“可是王妃已经亲自去过任家了,我听说燕北王府里负责礼仪的官员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云老太太抬眸看了云大太太一眼,脸色倒是平静的:“不然能如何?献王府和燕北王府很明显是政治联姻,就算是我们云家这会儿也要靠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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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各路人马齐出动

    云大太太闻言便不好说话了。

    云老太太斜倚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又问道:“之前说太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云老太太口中的太夫人就是燕北王的生母,云太妃。云太妃与老王妃不合,两人斗了几十年。虽然云太妃生了个儿子继承了燕北王府,可是无论如何,在分位上,老王妃始终是要压云太妃一头,就算是有燕北王在,燕北王也不能偏帮自己的生母。

    所以云太妃也不愿意待在燕北王府,她自愿去给老王爷守陵,常年住在别院里吃斋念佛。因此自老王爷去世之后,云太妃和老王妃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

    云大太太连忙回道:“上次去给太夫人送东西的人回来说太夫人今年年前会回来。”

    云老太太“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半响,她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这事儿我还需得再想想。”

    云大太太便依言退下了。

    从云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云大太太想了想,还是去了云秋晨的院子。

    云大太太过去的时候,云秋晨正在书房里抄一卷佛经。她是站立在书案前的,右手握笔悬腕,微微低着头,神态认真,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即便是不看云秋晨的容貌,单单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质,也让人移不开眼。

    云大太太心里叹了一声,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她,她站在一边等了等。直到云秋晨抄完了一小段,她才走过去道:“怎的又在抄佛经?”

    云秋晨这才看到云大太太,连忙将笔放下来上前行礼:“母亲怎么过来了?”

    云秋晨招呼自己的丫鬟上来收拾一下书案,又亲自扶了云大夫人去隔壁的炕床上坐下。然后才道:“太夫人之前说想要让人绣一副‘地藏菩萨本愿经’,瞧着我的字还算能入眼,我便将这事情揽了下来。”

    云大太太看了看女儿,叹道:“太夫人向来疼你。你可要抄仔细些。”

    云秋晨微笑:“这是自然。”

    云大太太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云秋晨亲自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水捧给云大太太:“母亲因何一直叹气?”

    云大太太接过茶碗,在手中捧了一会儿,并没有喝:“晨儿,燕北王府向任家提亲了。”

    云秋晨闻言点了点头,一贯温婉秀丽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女儿知道,女儿还听说王妃今日亲自去见了任瑶期双亲。”

    “晨儿,你是怎么想的?”云大太太探寻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云秋晨是云大太太生的,云大太太向来都觉得女儿乖巧懂事又聪颖过人。十分省心。不过有些时候云大太太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儿。

    云秋晨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她的大丫鬟南珠掀帘子急急走了进来,见云大太太也在不由得愣了愣,面上不由得有些踌躇。

    云大太太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有事情要禀报。脸上不由得便带了些不悦:“有什么事情还是我听不得的?”

    云秋晨看了南珠一眼,温声道:“母亲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云大太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

    南珠走上前来道:“太太,小姐,京都传来消息说燕北王府那位世子妃赵氏已经怀了身孕了。”

    云秋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云大太太却是吃了一惊:“什么?世子妃怀孕了?之前怎么没人发现?”

    说到这里,云大太太又有些狐疑,这么大的事情南珠是从哪里打探到的?她刚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老太太那里都还没有接到消息。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云大太太皱着眉头审视南珠。

    南珠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云大太太正要再言,云秋晨却是开口道:“母亲,是我让南珠帮我留意着外院的消息的。”

    云大太太突然想起来,南珠的父亲和兄长皆是云大老爷身边的亲信。云家人虽然依着祖训不得进京都,但是像云家这样的大家族总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南珠的父亲就是在云大老爷身边负责整理消息的。

    想清楚之后云大太太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云秋晨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还将手伸到外院去了,连她父亲身边都有她的人。

    “晨儿!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若是被老太太和你父亲知道了……”

    云秋晨不以为意,轻声安慰云大太太道:“母亲放心,女儿不会让祖母和父亲知道的。”

    云秋晨看着云大太太明显不赞同的样子,叹了一声,“母亲,我们虽然是只是内院的女子,但是平日里行事还不都是看着外院的风向来的?女儿如此,只是不想太过被动。”

    云大太太看着云秋晨一脸冷静镇定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担心不已。

    上一次云秋晨在云老太太屋里安排眼线让云老太太十分不满,云老太太因此事冷落了云秋晨很长一段时间。云家娇宠女儿,但是却不会放任她们插手外院的事情,在云老太太心里,云秋晨再如何聪明能干最后也是要嫁出去的。

    “晨儿,娘知道你聪明能干,但是在你祖母面前还是乖顺一些的好。以你祖母的性子,是容不得别人忤逆她的。你祖母说这次燕北王府与献王府是政治联姻,我们云家也无法阻止。何况世子还留下来了一个遗腹子,万一以后生出来的真的是男孩,下一任燕北王最后由谁来做还真不好说,毕竟萧二公子再如何本事,他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王爷不一定会将王位传给他。”

    云秋晨听云大太太说完,最后却是缓缓摇头:“母亲你错了。世子已经过世这么些日子了,却是现在才传出来世子妃有了身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朝廷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而世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朝廷的控制之下。若是世子妃是在燕北王府生产,那到还好说,如果她在京城生产,是什么来路就说不清了,试问燕北王怎么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来继承王位?”

    云秋晨想着,何况这个孩子还未出生,等到他长大成人的那一日,萧靖西羽翼已丰。再说孩子能否平安出生平安长大也难说得很。

    云秋晨虽然极少与萧靖西真正接触,却也知道萧靖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别人不知道,云秋晨可是清楚,在燕北王不在燕北的时候,燕北所有的大小事物都是萧靖西接手的。

    “可是萧二公子他的身体……”

    云秋晨打断道:“听说过自几年前自南海回来之后,萧二公子的身体已经慢慢好转。娘,现在的燕北不是当年的燕北,燕北王并一定要身强体壮能带兵打仗。”

    “晨儿,萧二公子和任家五小姐的亲事眼看着就要成为定局。”

    “这不还是没有成为定局吗?”云秋晨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云大太太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了喉间。

    “你打算做什么?晨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等于同时得罪了燕北王府和河中王。”云大太太不由得有些急。

    云秋晨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却是笑着对云大太太温言道:“女儿不过是说说罢了,母亲放心,女儿不敢乱来的。”

    云大太太看着云秋晨一如既往的乖顺模样,心里却无法释然。

    云秋晨却是不愿意再多言了,又与云大太太闲扯了几句,便送她离开了。

    在云家得到世子妃有喜这个消息之后没过几日,这个消息就传开了,燕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已故太子还留下了一个遗腹子。这个消息一出,世人便开始猜测世子之位最后到底会落到谁的头上,对于萧靖西的婚事的关注度反而小了不少。

    而在燕北民众心细世子爷遗腹子的时候,任时敏一家却是遇到了糟心事。

    任家又来人了。

    上次在王妃来过之后的第二日,燕北王府便撤离了守在任家门口的侍卫,明眼人立即就看出来了,之前王府派人围住任家与其说是因为献王府的事情迁怒,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

    任家这会儿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立即派人来了云阳城找任时敏,想要将任时敏给重新认回去。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看到任家这次反应这么迅速行事这般反复,任瑶期还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任家原本以为将已经赶出家门的儿子再接纳回去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却估计错了任时敏的脾气。

    任家派来的人连任时敏的面也没有见到就被请走了。

    任家又接连派了好几拨人来,结果都是“不见”。最后任老太太只有亲自出马,坐着马车来到云阳城见儿子。

    再如何,任老太太也是任时敏的生母,任时敏不可能像是对待任时中和任家其他人那样对她视而不见,所以任老太太最终还是进了任家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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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作者君是明天上午的灰机,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可能会推迟到晚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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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任老太太进来之前,任瑶期将周嬷嬷叫到一边交代了几句。

    等任老太太被李氏派人迎进正院的时候,任时敏和李氏带着任瑶期已经候在那里了。

    任老太太的视线停留在李氏身上的时候神情很是有些复杂。

    李氏上前去给任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任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正要扶李氏起身并几句软话,一旁的周嬷嬷却是先一步上前扶住了李氏,用在场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提醒道:“郡主,这于礼不合!”

    李氏为人厚道,没有反应过来,周嬷嬷解释道:“您贵为先皇亲封的郡主,按照我们大周的礼节,除了宫里几个贵人之外只需向王爷和王妃行礼。任家老太太虽说是长者理应敬着,但是祖宗的规矩不可废,皇家的颜面更不允许任何人折损。”

    任老太太闻言脸色一僵,再也挤不出来笑脸了,看着周嬷嬷有些皮笑肉不巧,话却是对着李氏说的:“这么说,我倒是要向郡主行礼了?”

    李氏立即看了任时敏一眼,任时敏与之前一般眉头微蹙地站在李氏旁边,并没有因为周嬷嬷的话而有什么不满,李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得无礼。”

    李氏轻叱了周嬷嬷一声,又对任老太太道,“老太太请上座。”却也没有坚持给任老太太行礼了。周嬷嬷被李氏这么一叱,便又低着头恭谨地站在李氏身后不说话了。

    任老太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沉不住气跟李氏闹翻。便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就着李氏给的台阶下了,坐到了上座。不过她对站在一边任她被个刁奴侮辱的任时敏却更加不满了。

    任老太太坐到上座上后,便慢慢的又找回了在白鹤镇任家大宅时候的气势,按照以往的手段想要故意晾任时敏和李氏一阵,杀一杀李氏的郡主威风。

    周嬷嬷却没有给任老太太机会,她扶着李氏坐下了,又故意大张旗鼓地吩咐丫鬟给李氏重新换椅子的背靠。将茶水换成李氏喜欢喝的,又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责备喜儿端上来的水烫了,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忙里忙外的围着李氏一个人转,将郡主的排场摆得十足十。

    任老太太在上面坐着,那威风哪里还摆得下去?脸色便越加不好看起来。

    直到任时敏往周嬷嬷那里看了一眼,周嬷嬷立即又适可而止的停了下来,任时敏的面子周嬷嬷还是很给的。

    “老太太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见人都消停下来了,任时敏身为一家之主,自觉地开了口。

    任老太太理直气壮地道:“怎么?我来看看儿子和儿媳妇也不行了?”

    任时敏顿了顿。还是冷淡地道:“我已经被任家逐出了家族,现在已经不是任家人了。”

    任老太太看着任时敏这样,语气总算是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母亲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当时那种情形由不得家族不做出个选择,现在……”

    任时敏皱眉打断道:“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这样吧,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出了任家大门,我就不会再回去了。”

    任老太太突然眼眶一红:“老三,娘亲自来请你回家。你难道也要将你娘给赶回去?你可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任时敏抿了抿唇:“在家族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背弃家族,可是家族在我前途未卜的时候却舍弃了我。不过我现在也想通了,所以也不怨怪任何人。但是覆水难收,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老太太不必多言了。”

    任老太太是知道任时敏固执的脾气的。不熟悉任时敏的人都觉得他好脾气,也好说话。可是事实上任时敏却是任家几个兄弟当中最不好伺候的,任老太太对这个生在中间的儿子也不怎么喜欢,她喜欢长子和幼子多一些。

    于是任老太太又看向李氏:“你是个好孩子,快帮母亲劝劝时敏,他又犯了倔。你应当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家族,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

    任时敏有些不耐烦地道:“既然连她一介妇人都知道一个人没有了家族,路会很不好走这样的事情,为何你们当初却不明白,非要将我往绝路上逼?我既然已经是家族弃子,那就断无在拾回去的理!”

    任老太太脸色一白,只能目含祈求地看向心软好拿捏的李氏。

    不过李氏却是低下了头,低声道:“我,我听夫君的。”

    任老太太气得差点要摔茶碗,最后只能抖着手将茶碗放到桌上,又挤出一个笑,对任瑶期招了招手:“好孩子,你过来。”

    任瑶期看了看任时敏和李氏,低着头上前站到了任老太太面前。

    任老太太脸色好看了些,拉住了任瑶期的手慈爱地道:“期儿许久没回去了,这次跟祖母回去陪陪祖母如何?祖母给你留了好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就等着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当嫁妆呢。”

    任瑶期的手任由任老太太握着:“多谢老太太好意,不过母亲说我还有不少的规矩需要学,不能离开,还请老太太见谅。”

    任老太太碰了个软钉子。

    接下来无论任老太太如何苦口婆心地劝,哄的骗的都用上了,可是无论是李氏还是任瑶期都不接她的茬儿,似乎只要任时敏不松口,她们一个听夫命一个听父命,谁也不敢忤逆任时敏。偏偏任老太太对任时敏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折腾了半天,任老太太还是只有无功而返,先回了白鹤镇。

    可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完。

    任家的事情原本只是任家的家务事,因为不怎么光彩,谁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可是在任老太太离开云阳城的第二天,外面就传扬开了,说嘉仪郡主现在扬眉吐气就开始仗着娘家的势给婆婆脸色看,连婆婆上门去求和都被她派刁奴给赶了出去,而任时敏这个郡马有了老婆就忘了娘,现在开始对郡主唯唯诺诺,跟着老婆一起给自己亲娘脸色看。

    周嬷嬷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气得不行。

    “五小姐,是不是任家那边在搞鬼,想要借此逼着老爷回去?”

    任瑶期想了想,轻蹙着眉峰摇头道:“他们应该知道以父亲的脾气,这样的流言逼迫不了父亲低头。怕是有人借着任家的事情在暗中捣鬼。”

    周嬷嬷闻言一惊:“是什么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任瑶期没有回答,只道:“无路是谁在背后捣鬼,总有要站出来的时候。再等等看。”

    “可是外面那些谣言就随便他们传吗?这样对老爷和太太的名声也不好,对五小姐你怕是都会有些不好的影响。”无论在什么时候,不敬不孝长辈都是会被人口诛笔伐的,就连皇帝都要注重一个孝字。外头只会看到任时敏不认亲娘,谁还会去关心任时敏是不是被赶出任家的?

    任瑶期摇头:“再等等。”

    再等等的结果就是终于有些开始质疑萧靖西娶任瑶期的事情。有些人觉得,像任时敏和嘉仪郡主这样不懂孝道的父母肯定也教不出来好女儿。

    任瑶期终于明白敌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势汹汹的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她和萧靖西的亲事。

    只是这件事情任瑶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有人先一步动作了。

    任家先将任三老爷除族的事情被世人知道了,渐渐的除了个别特别迂腐的,或者故意找茬儿的人之外,众人对任三老爷的批评声也小了不少。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思想特别迂腐的很快就被人爆出在母孝期间嫖|娼的事情,被燕北王府停了原本的职务。原来表面上道貌岸然开口闭口礼义廉耻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品性,世人不由得有些唏嘘。

    也有聪明人察觉出来了,这人这么快就从道德的制高点跌落进污泥地里肯定是惹了燕北王府不高兴了,不然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于是不等燕北王府发话,就有更多的人主动站出来为任时敏和嘉怡郡主辩护。这些声音比那寥寥的几个批判的声音要强劲得多了,很快就将不和|谐的声音压下去了。

    于是原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嘉仪郡主夫妇就成了被家族抛弃的受害者。

    对于这种挑衅,萧靖西这样的上位者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去解决,他只要稍微给个暗示,指出个风向,就有的是人上赶着来为他排忧解难。所以,很多时候正义不正义的,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云阳城一阵子销声匿迹一般的云文放突然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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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晚了点,不过总算是发粗来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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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云归来

    云文放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从听到萧靖西向任家求亲的消息起,赶路似乎成了他最为重要的事情。至于这段日子里突然冒出来牵绊住他的脚步的那些事,全被他抛开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插手这些事物的初衷是为了能有足够的筹码去娶任瑶期,现在他在意的女人要被别人娶走了,他还在乎那些做什么?

    云文放回到云阳城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他一双晶亮的眸子被风吹得通红,脸上因为属疏于打理长出了一些胡渣,表情更是阴沉得能止小儿夜啼,云阳城城门的守卫甚至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这位大名鼎鼎的云家二少。

    云文放进城之后没有回云家,他直接策马去了宝瓶胡同的任家。可是当他一人一马到了离着任瑶期的家门前一条巷子远的岔口时被人拦下了。

    拦路的是一个一身黑衣,长相普通的男子。别人或许不不认得这个极少出现在人前的男人,云文放却是知道这个人的,这一位正是是燕北数一数二的高手,名萧华。萧华曾经是燕北王府的首席暗卫统领,后来虽然不做暗卫工作了,开始慢慢转到了人前接手一些明面上的事,但是身手却是比做暗位的时候只进不退。云文放也知道,萧华是萧家二公子萧靖西的嫡系人马。

    看到萧华的那一瞬,云文放什么都明白了,原本就通红的眸子瞬间闪现出一某状若疯狂的阴狠之色,让原本并未将云文放的武力值当一回事的萧华都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云二公子请回。”萧华对云家的人还算客气,想着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所以在云文放勒马停下来之后礼貌地说了这么一句,打算来个先礼后兵。若是云文放识相离开的话最好,不然他势必要将云文放打趴了送回云家去,反正他家主子说过了,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任何不相干的人。

    萧华原本还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需要他亲自守在这个小巷子里来拦,难不成是主子身边的那个内侍看他不顺眼所以进了谗言?不过在看到云文放的那一刻,萧华立即明白过来主子口中的那个不相干的人指的是谁了。

    云文放死死地盯了萧华半响,正当萧华以为云文放会立即朝他扑过来,心里正面无表情地默默哀叹自己怕是赶不上今日的午饭了,他之前打听到今天的菜色中有他最喜欢的回锅肉,看来会便宜穆虎那个憨货了的时候,云文放却是二话不说调转了马头就离开了。

    萧华看着云文放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子口,保持高手风范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继续站岗。回锅肉还是他的!萧华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云文放原本来任家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不过在看到萧华的那一瞬,云文放已经不需要再找谁确认了。萧靖西的头号走狗亲自守在了任家门前,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他的武功不如萧华,自然没有必要送上门去自取其辱,何况萧华的武功再如何高强,也不过是一个走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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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云归来(二)

    云文放从宝瓶胡同出来之后也没有直接回云家,他去了燕北王府。

    相比较与任家门前的重重关卡,燕北王府外围的守卫反倒是松懈多了。云文放下马去问了王府门房几句话,然后又从王府出来,骑上马出城,侯在了城外的那条岔路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一辆马车从那条岔路的尽头慢慢驶了过来,马车前后皆有骑马跟随的侍卫。那辆马车看上去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一些,外表并不张扬,但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制作马车的材料与一般的马车所用木料是有区别的,马车车壁上还引有一只展翅雄鹰图案的暗纹徽章,燕北人都知道这是燕北王府的标志。

    云文放一直盯着那一辆马车驶近,在侍卫注意到他的时候策马从暗处现身,缓缓地停在了路中央,挡住了那一行人,视线依旧停在那辆马车的车帘上,似乎想要用目光将车帘子盯出一个洞来。

    有人朝着马车里低声禀报了一句,然后那一辆马车就停了下来。

    领头的侍卫骑马上前来,看了云文放一眼,然后道:“云二少爷有事?”

    云文放看都没有看那侍卫一眼:“我要见萧靖西。”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就像是许久没有饮水的人一般。

    那侍卫眉头皱了皱,却还是点头道:“云二少爷请跟我来。”显然是已经得到过吩咐了。

    云文放跟着那侍卫到了马车前,侍卫对着马车低声禀报道:“公子,云二少爷求见。”虽说是将云文放领了过来,不过侍卫的目光还是若有似无地放在了云文放身上,不动声色的同时又带着谨慎和戒备。

    云文放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只是这个动作让他原本就干裂的嘴唇开裂了。渗出些血来染红了他的下唇,配上他阴沉的脸色,若是普通人看到了非吓退不可。

    “萧二公子。我有事情要与你谈,能否让你的人都退下?”云文放说出来的话却难得的礼貌。

    那侍卫正要说话。马车的车壁却是被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车帘子便被侍立在马车旁的同贺掀开了,萧靖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萧靖西下车之后打量了云文放一眼,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转头温声吩咐自己的侍卫一句:“你们先退下吧。”

    侍卫闻言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人退到了二十来步以外的地方。再远却是不肯退了。同贺却是没有与那些侍卫一起回避,依旧垂着眸子杵在萧靖西身后没动。

    云文放看了看同贺,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我若是动手,一个随从能拦得住我?萧二公子若是怕的话。还是将人都叫回来吧。”

    萧靖西闻言不过一笑,并没有解释,也不理云文放的挑衅,只是问道:“你找我何事?”

    萧靖西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云文放眼中原本压抑下去的血腥之气又翻涌了出来,他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萧靖西:“你要娶任瑶期?”

    云文放上前的时候并没有收敛自己身上散发的煞气和戾气。萧靖西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也没有变化:“是。不过这是燕北王府和任家的事,云二少爷似乎关心过了。还有,请你称呼我的未婚妻任小姐。”

    随着萧靖西肯定的回答。云文放眼中的温度又低了几度,尤其是在听到萧靖西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云文放的双手猛地握成了拳,让人能清楚地听到关节摩擦的声音。

    “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医你的病。她,也不是你的什么未婚妻!”云文放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咬牙道,他就像是一头被人避到绝境的斗兽,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萧靖西闻言眼睛微微一眯,云文放没有察觉,站在萧靖西身后的同贺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将头埋得更低了。

    四周诡异地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是凝滞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就连站在二十几步开外注意着这边情形的侍卫也感觉到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文放本能的也察觉到了一点,这让他有些失控的情绪稳下来了一些,不过悲伤和愤怒让他降低了警惕,只自顾自地道:“萧靖西,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燕北王府要与河中王联姻难道非要她不可?”

    萧靖西只是看着云文放,没有说话。

    “能否放过她?”云文放的声音里带着些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乞求,云文放向来高高在上,即便是面对萧靖西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他这一辈子,除了在任瑶期那里,还从未在别人面前低过头。

    “放过她。我愿意为燕北王府做任何事情,云家亦然。”这一刻云文放收敛了自己所有的骄傲,虽然在萧靖西面前低头让他觉得难堪,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尽管他的背脊抖得十分厉害。

    萧靖西有些意外,只是云文放的话并不能打动他半分,他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地道:“云家亦然?云文放,你什么时候能做得了云家的主了?”

    云文放抿了抿唇,依旧泛红的眼中神色却是十分坚定:“总有一日我能做得了云家的主!只要你不娶她。”

    萧靖西看了云文放一瞬,弯唇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冷酷:“我不要云家,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她只会是我的妻。”

    云文放猛然抬头,狠狠地看着萧靖西。

    萧靖西对他眼中的凶狠和恨意视而不见,只是礼貌地微微颔首:“事情已经谈完了,云二少爷请便吧。”

    云文放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意,他上前一步挡住了萧靖西要上马车的步伐,浑身都散发出冷意:“萧靖西,你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吗?为何还非要拖累她?如果你只想娶个摆设的话,娶谁不行?”

    萧靖西淡淡地道:“与你何干?”

    云文放冷笑一声,抬手就向萧靖西攻了过来,一边道:“既然你早晚都要死,不如现在就去死吧,免得还要拖个人给你垫背。”

    云文放身上的杀意是真真切切的,他这一刻也是真心想要萧靖西死。

    云文放早已经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这几年在边关的历练也让他明白了不少人情事故,所以一开始他并未想要与萧靖西拼命,燕北王府二公子的身份云文放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萧靖西那一句“她只会是我的妻”彻底逼疯了云文放,让他苦苦压抑的血气上涌,冲破了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云文放看来,萧靖西明明命不久亦却还非要娶任瑶期,想要耽误她一辈子,简直是可恨可杀!

    远处一直注意这边情形的护卫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立即想要跑过来救驾,却被萧靖西一个隐晦的手势给止住了动作,就连想要闪身上前拦住云文放的同贺也生生顿住了步子,反而后退了三步离开了战圈。

    因为是真的想要杀死萧靖西,所以云文放出手的时候用了全力,动作也快如闪电,想要速战速决,可是就在他的手要触上萧靖西的脖颈的时候,却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生生压制住了。

    人的脖子是人身体上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在近身搏斗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拧断敌人的脖颈是最为干脆利落的致命一招,云文放在战场上的时候曾经用这一招要了不下二十人的性命,从无失手。所以在对付萧靖西的时候,云文放也下意识地用了这招,他怕自己动作慢一步会胆怯和后悔,所以想要一击毙命。

    当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指修长的手给挡住的时候,云文放还愣了愣,当看清楚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萧靖西本人的时候,云文放眼中闪现出震惊。

    这怎么可能?

    云文放对自己的本事心知肚明,与萧华那样的暗卫出身的顶级高手近身搏斗的话他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但是对付一般的高手根本就不在话下,何况还是一个病秧子萧靖西?

    云文放以为这是巧合,迅速回神之后另外一只手攻向了萧靖西的鸠尾穴,这一处穴道是人体死穴之一,偷袭的时候找准位置用准力道的话能震碎人的心脉,重伤胸腹内脏,同样一招致命。

    只是云文放的手依旧还是被萧靖西用手腕给挡住了,萧靖西站在原地动了没有动,在挡住云文放攻势的同时,原本虚握的手掌微微一张,无名指和中指以诡异的速度和刁钻的角度轻轻地敲向云文放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之处,恰巧落在了云文放刚刚突袭他的“鸠尾穴”上。

    云文放身形一滞,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然后突然低头呕出了一口血,胸前的衣襟被他自己吐出来的血染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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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忍不住熬了夜……〒_〒

    ps:被情敌怀疑身体虚神马的……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男神也是男人!乃们懂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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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胸腹内的剧痛让云文放最终还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似乎还有些不能置信自己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脸上的神色甚至有些茫然。

    直到感觉一个人站到了自己身前,云文放才使眨了眨眼,抬起了头。

    “你……”云文放似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开口又吐出了一口血,倒是这么一吐反而让他清醒了些,更让他意识到自己伤得不轻。

    萧靖西微微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云文放,神色很冷淡,仿佛刚刚出手伤了人的并不是他一般:“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应该感谢自己姓云。”

    “咳……咳咳……你,你竟然会武?”云文放剧烈地咳嗽了片刻,看着萧靖西面色复杂地道。

    萧靖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招手叫来自己的护卫,淡声吩咐道:“带两个人送他回云家,说不定还有救。”

    护卫立即带了两个下属上前来将云文放搀扶了起来,云文放的目光却是一直盯在了萧靖西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视线模糊的关系,他眼中的恨意和狠厉散去不少。

    可是在云文放被侍卫拖走之前,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萧靖西一句话给截断了:“云文放,这是最后一次。”

    萧靖西的话很淡很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下皆是一凛,似是感觉到了一种令人背脊忍不住下弯的威压。

    跟随萧靖西多年的同贺知道自家主子这意思是让云文放不要再试图挑战他的容忍,事实上这么些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自家主子生这么大的气,尽管主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同贺想,云家二少爷还真要感谢自己是姓云的,若不是有云太妃和王妃的脸面,他今日肯定不是重伤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同贺在云文放开口说话之前,不动声色地用一个刀掌将他给劈晕了,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使眼色让护卫赶紧的将人送走。

    萧靖西没有再看云文放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云文放被燕北王府的侍卫送回云家的时候吓了云家的人一跳,尤其是他身上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一看就是伤得不轻。

    云老太太问侍卫云文放是怎么受伤的。侍卫对云老太太的态度还算的恭谨,回话却是道:“还是等云二少爷醒了您问他自己吧。云二少伤了心脉和内脏,不早些医治怕会有性命之虞。”说完这一句,侍卫就以还有公务在身告辞离开了,也不管云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老太太和云大太太闻言却是吓了一跳,慌乱地让人去请大夫进府。

    云文廷匆忙赶了过来,在大夫来之前摸了摸云文放的脉,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怎么样?”云大太太脸上惊惶之色未退,深怕从云文廷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

    云文廷蹙起的眉峰微松,低声安慰母亲和祖母道:“二弟身体底子好,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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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个小尾巴,别嫌短,就是赶在12点前上来跟大家说一声。

    作者君这几日不太舒服,头和脖子那一路一抽一抽的疼还持续低烧,今天下午去刮痧了,好像对头疼还有点用,就是不知道刮痧刮出来的痕迹什么时候能消掉。发现现在抵抗力弱了很多。

    另外,明天努力补齐本月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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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当断不断

    大夫很快进了云府,给云文放看过了之后发现和那侍卫说的情形**不离十,云二少爷被人伤了心脉和内脏,伤势不轻。好在送回来的及时,总算捡回来了一条命,只是要康复的话需要休养个大半年,在这大半年里不能动武,否则伤势非但好不了还会加重。

    云大少爷在得知云文放没有性命之虞之后便派人去查了今日之事,最后得知云文放今日从外面赶回来之后首先就去了燕北王府,从王府问到了萧二公子出城了之后就离开了王府,随后也出了城。

    等属下退下之后,云文廷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又独自在书房坐了片刻,然后让人备了马,去了燕北王府。

    云文廷来燕北王府是来求见萧靖西的,萧靖西对云大少爷倒是没有摆架子,直接让人带他去了书房。

    云文廷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诚恳地道:“多谢萧二公子手下留情。”这个时候他没有像平时一样称呼萧靖西的表字。

    萧靖西正坐在南窗边自己与自己对弈,闻言抬头看了云文廷一眼,微笑着道:“既然来了就过来与我对一局吧。”

    云文廷便走到了萧靖西对面坐下,与他下起棋来。

    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书房里只能听到棋子轻扣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两人这一局下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战局,云文廷输了。

    萧靖西打量了一下棋盘,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漫不经心道:“你走错了一着,结果步步都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子睿,你过于优柔寡断了。”

    萧靖西的评价毫不留情面,云文廷闻言收棋子的手微僵,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我的错。”

    萧靖西便不再多言。云文廷沉默地捡了一会儿棋子,然后说道:“等文放养好了伤我就让他回嘉靖关,这半年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他的。”

    萧靖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你对自己的婚事可有想法?”

    云文廷没有料到萧靖西会突然提起这个,不由得一僵。随即暗自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萧靖西点了点头。淡声道:“你不成亲有你的理由,不过长幼有序,不要影响到弟妹的姻缘才好。”

    云文廷是聪明人。立即就体会到了萧靖西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在文放回嘉靖关之前,云家会安排好他的亲事的。”

    原本依萧靖西的性子,这段对话到这里也就完了,他从来不过问这些琐碎之事,也从不咄咄逼人,但是今日他却是接着云文廷的话问道:“可有适合的人选?”

    云文廷愣了愣:“暂时还没有。”顿了顿,他又试探着问道,“庭桢这里可有人选?”

    从辈分上而言。萧靖西与云文廷和云文放是同辈,做媒的事情本来不应该由他来,所以萧靖西闻言笑了笑:“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问问王妃,她知道的闺秀多。”

    云文廷闻言颔首:“我回去之后让祖母和母亲来见王妃。”

    云文廷这般配合,萧靖西满意了。

    在云文廷告辞离开之前,萧靖西甚至还很好心地提醒他道:“我记得云二少之前是去了西宁?这一来一回时日也不短。他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云文廷闻言眉头微皱,不由得沉思起来。

    云文廷大概知道云文放匆匆跑回来还直接对上萧靖西所为何事,对于这个死心眼又倔强的弟弟,云文廷很多时候也是感到无力的。他自己这些年来为情所忧,心里何尝不希望弟弟能够得偿所愿。奈何云文放对上的人偏偏是萧靖西……

    云文廷不由得叹气。他对萧靖西的了解要比云文放多得多,所以今日看到云文放身上的伤势,云文廷就知道云文放犯了大错,一个不小心不仅仅是云文放自己小命不保,云家说不定也会被他牵连,所以云文廷二话不说就负荆请罪来了。

    好在萧靖西还顾忌云家是云太妃和王妃的娘家,没有赶尽杀绝。所以在萧靖西提起婚事的时候,云文廷很识趣地给云文放做了决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到了这会儿,云文放在亲事和性命之间怕是只能选一个了。萧靖西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但那是在不碰触他的逆鳞的情况下。

    云文廷在云文放受伤之后想的都是怎么在萧靖西这里保住弟弟的性命,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现在萧靖西提到了云文放回来的太过“及时”,云文廷便不得不多想了。

    西宁离燕州不近,燕北王府和任家的婚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了远在西宁的云文放耳中,除非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可是云文放这几年一直没有回云家,他离家之前就算的有留下耳目,以云文放的行事风格,这么几年下来他也不会毫无所觉,那就是有别人给云文放报信了,而萧靖西会在这个时候提醒他这么一句,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很有可能是云家的人。

    这么想着,云文廷脸上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家宅不宁,难怪萧靖西会指责他当断不断,性子优柔。

    “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会查清楚的,多谢。”云文放郑重地向萧靖西行礼道谢。

    萧靖西看了云文廷一眼,淡笑道:“听闻云家之前对韩云谦很是看重?”

    云文廷闻言不由得又有些冒汗,云家之前确实是有与韩家联姻的意思,燕北王府也并没有阻止,只是萧靖西现在提起又是何意?难道是不乐意看到云家和韩家走得太近?

    “在年轻一辈中,韩云谦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加之与秋晨的年貌也相当……”云文廷想了想,斟酌着回道。

    不想萧靖西却是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定下来。看上韩云谦的并非云家一家,若是晚了云家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虽说萧靖西只是一副聊家常的随意态度,但是云文廷本就是心思敏锐之人,萧靖西这句“追悔莫及”让云文廷不由得不多想。何况萧靖西平日里哪里有空闲操心云家子弟的亲事?今日却是接连问道了云文放和云秋晨。

    萧靖西提到云文放的亲事的时候,云文廷虽然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至于现在又提到了云秋晨……

    云文廷便想起了云家在世子萧靖康去世之后的筹划,只是云家的长辈们也只是有这种考量罢了,最后还未来得及试探就传出了萧靖西求娶任瑶期的消息,因为牵扯到了燕北王府和河中王,云家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靖西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云文廷想着,云家怕是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云文廷从萧靖西这里回去的时候,一路上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

    云文放这次伤得着实不轻,虽然无性命之虞,但是自被人送回去之后就时而陷入昏迷,大夫说的需要修养半年的话想来并非危言耸听。

    在云文放受伤卧床的时候,萧靖西和任瑶期的亲事也开始走起了章程。

    因为是非常时期,这桩婚事在燕北王府负责礼仪的官员的操办下,从采纳到请期都十分的迅速,不过这一路下来,虽然紧凑却忙而不乱,燕北王府的婚事本就有王府的一套规章秩序,按着规定的程序来,倒是便利也不少。

    虽然如此,但是从礼数上而言,燕北王府倒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某些细节上还能让人感觉到燕北王府对于这桩亲事的重视。

    比方说下聘之礼除了按照王府规定之例外,王妃还亲自从自己的私产和嫁妆中挑选了一些好东西一并送到了任家。据说纳征的那一对活雁还是萧二公子自己亲自带人去猎的,只是世人对这种说法抱着心照不宣的态度。

    谁不知道萧二公子平日里连走个路都带喘的?还亲自捕猎大雁?

    对此,世人皆是:“呵呵呵……”

    最后,在燕北王府老王妃的寿宴前几日,萧靖西和任瑶期的婚期就正式定了下来,定在了来年的三月。

    虽然日子有些赶,不过好在李氏当初在筹备任瑶华的嫁妆的时候就开始未雨绸缪地为任瑶期一并打算了,事到临头到也不会手忙脚乱。只是燕北王府不是普通人家,有些东西还需要临时补齐。

    好在任五老爷任时茂在自立门户之后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不说别的,一些别人不好弄到的东西找他是没有错的。任时茂与任时敏关系最好,帮侄女准备嫁妆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加上任时佳夫妇也主动来帮衬,所以虽然离着婚期只有四五个月了,任家到也没有觉得有压力。

    在任家开始为任瑶期准备嫁妆的时候,燕北王府老王妃的寿辰也到了。

    因为世子去世,老王妃是寿辰是没有办法大办了,所以众人留意的只是借由老王妃寿诞,朝廷此次来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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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喜事

    十一月初,燕北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场初雪虽然下得不大,却是缠缠绵绵的连着下了好些日子,整个云阳城从高处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城中的青石板路却湿滑得很,不仅行人走路打滑,连马车也撞了好几辆。可能是因为最近这些日子来往于云阳城中的人多了起来,地面上的雪还没夯实了就被踩化了,即便专门负责内城安全的城防司每日都有派人打扫城内主要干道,地面上却还是总有一层雪化后留下来的冰渣。

    朝廷的人是十一月中旬来的燕北,听说因为路上遇上了连续不断的风雪,翻了一回车,耽搁了几日,所以没有赶在老王妃生辰当日抵达。

    虽然来得晚了,该来的却也还是都来了。

    太后和皇帝还是如往年那般赏赐了老王妃不少奇珍异宝当作生辰礼,随后又就世子去世一事表达了惋惜。

    世子去世之后,燕北王府便派了人去京城的,一面处理后续之事迎回世子尸骨,一面也有向朝廷讨个说法的意思。只是世子当日突然遇刺,虽然后来抓到了几个疑似刺客的人,那几人却是当场就自尽了,所以最后是死无对证。朝廷自然不会给燕北王府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的机会,所以到了最后,燕北王府想要向朝廷问责,也拿不出站得住脚的证据来,于是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但是燕北王府和朝廷之间的疙瘩是留下来了。

    这次来燕北的除了两个礼部的官员之外,还有几个太后和皇帝身边的太监和嬷嬷。等正事差不多了的时候,一个太监才对燕北王道:“太后娘娘身边的卢公公来燕北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咱家来之前太后还说了,让卢公公办完事之后回一趟京都,她老人家身边离不了卢公公伺候。”

    卢公公早就已经被萧靖西交给了萧顺,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没命了道还好,活着的话怕是已经生不如死了。

    燕北王府之前在给朝廷去公文的时候,曾经轻描淡写地提起过卢公公因欺君之罪已经被问责的事情。当时朝廷并没有立即回应。现在太后的人当着燕北王的面提出这件事情,也知道是太后尚不知情,还是知情了故意来找茬的。

    燕北王闻言挑眉想了想,然后四平八稳地问坐在他身侧的王妃:“他说的是哪个卢公公?本王怎么没印象?”论起耍赖犯浑,常年混迹军队的燕北王做起来毫无压力。

    太监:“……”

    王妃想了想。温声提醒王爷:“之前听靖西提起。前一阵子王府好像为朝廷处置了几个欺君罔上的太监?不过妾身向来不问外头的事,具体是什么情形也不太清楚。”王妃也打起了太极。

    燕北王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太监道:“本王一年到头难得在府中。芝麻小事向来不过问,这点事儿你还是去问我儿子吧。”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太监嘴角抽了抽,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与太监一起来的一位一直没有出声的老嬷嬷说道:“不知二公子现在何处?奴婢这里还有一道有关二公子的懿旨,二公子若是在府中的话,能否出来接旨?”

    燕北王和王妃对视了一眼,还是王妃吩咐辛嬷嬷道:“派人去山庄将二公子找回来,就说是太后懿旨到了,让他回来接旨。”

    萧靖西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回的府,在这期间。这几位太监嬷嬷都被领下去歇过一轮了,对于给萧靖西的旨意,萧靖西没有回来她们事先没有透露,因为王爷和王妃并没有特意去打探。

    等萧靖西回府之后,那位带着太后懿旨而来的嬷嬷才又被请了过来。

    当着萧靖西还有王爷王妃的面,老嬷嬷口述了太后口谕。就是要给萧靖西赐婚,赐的还是太后娘家的姑娘,颜家大小姐。

    燕北王和王妃听了太后口谕没有吭声,燕北王看了萧靖西一眼,还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

    萧靖西不慌不忙地道:“多谢太后抬爱。可惜臣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婚期定在了来年九月。”

    老嬷嬷闻言不以为意:“有太后的旨意在,公子之前的那门亲事推掉便是,难不成那位姑娘还有颜家小姐的身份尊贵?”

    萧靖西笑了笑:“这……怕是不妥。”

    老嬷嬷闻言便有些不悦了:“这么说,二公子是想抗旨?”

    萧靖西坐在那里思考了片刻,然后朝着那老嬷嬷一笑:“论身份尊贵与否……不如嬷嬷来帮我计较计较?颜小姐是太后娘娘娘家的女儿,身份自然尊贵的很,与我有婚约的则是先皇嫡亲孙女嘉怡郡主的嫡女。萧家是李家之臣,要燕北王府无故悔婚,萧家怕是无法面对先皇。”

    老嬷嬷闻言一噎,顿了顿才道:“老奴不知道有什么嘉怡郡主,先皇的孙女,诸位公主郡主娘娘都在京都呢。”

    这时候燕北王出声了:“你一直在宫里,不知道也不怪。先皇临终之前曾给献王殿下留下过遗旨,赦免了献王并加封为河中王,嘉怡郡主就是河中王的嫡女。”

    老嬷嬷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太后为了此事还大发雷霆,宫中谁也不敢提与献王或者河中王有关的事情,否则就会小命不保。

    “那圣旨……”老嬷嬷张口就想说那圣旨是假,可是她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才一开口就意识到话有不妥。献王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轮不到她一个奴婢来论,就连皇帝和太后也没有公开表示献王手中的遗旨是假的。

    老嬷嬷吓出了一声冷汗,看了燕北王一眼,不敢再造次了。

    燕北王也懒得跟个奴才计较言辞得失。

    老嬷嬷有任务在身,继续道:“如果这门亲事实在推脱不得……二公子到是可以效仿老王爷,娶两房,颜小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名门闺秀。”这回这位老嬷嬷放聪明了,只说让萧靖西娶两房,也没说谁大谁小。

    燕北王点头道:“身为男子,三妻四妾倒是平常的很。”

    老嬷嬷闻言一喜。以为燕北王府要同意,正要再说几句,不想燕北王又叹了一口气,打量了萧靖西几眼,惋惜道:“只是本王这儿子怕是没这个福气。他自幼就身子单薄。能娶妻就不错了。娶两个?啧……没那个金刚钻还是揽瓷器活儿了。”燕北王摇了摇头。

    王妃:“……”

    萧靖西眼角跳了跳,也亏他城府极深,才没有让脸上的笑容崩掉。

    只是燕北王这么没脸没皮地犯浑。就连老嬷嬷也说不下去了。

    人家亲爹直接说自己儿子不行,身体状况驾驭不了二女,还让人家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就不是撮合姻缘,而是刻意谋命来了。

    最后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败下阵来,只能想着回去请太后定夺。燕北王府这么态度强硬的要抗旨不遵,说实话,几个宫人也不敢在燕北王府里硬碰硬,毕竟还有卢公公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丢了小命也未必能找到公道。

    朝廷来的人并未在燕北多留,第二日就启辰回京离开了云阳城。只是太后要将顏氏女赐婚给萧家二公子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燕北人听了皆是议论纷纷,只是众人都觉得若是朝廷一定要赐婚的话,萧二公子很有可能会效仿他祖父,娶两房。反正颜家女娶回来大不了当个摆设。颜家离着燕北十万八千里的,就算是想要为自家闺女撑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情直接得罪太后和颜家,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何况是燕北王府的二公子。

    任瑶期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传言。就算她不主动去打听,因为她现在和萧靖西的婚约的关系,也有人主动将事情闹到她跟前来。

    于是这一日,任瑶期与李氏一起去参加一位老太太寿宴的时候,就听到园子里有人在议论此事。

    有一女子兴味盎然地道:“听闻颜家小姐是一位难得的大美人,因肖似太后娘娘年轻时候的模样,备受太后宠爱。只可惜我们都没有机会见到,不知道比起任家小姐的容貌来谁高谁低?”

    另一人道:“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说不准她以后就能嫁到我们燕北来呢?到时候也是有机会见上一见的。”

    “对了,苏家大少奶奶不就是京都来的吗?听说她在闺中之时见过颜家小姐。你们若真是这么好奇,倒是可以向苏家大少奶奶打听打听。”

    也有人不服气道:“京都的姑娘就比我们燕北的好看不成?我瞧着任家那位就长得极好,听说还肖似当年宠冠后宫的宛贵妃呢。”

    “这倒也是,宛贵妃我们是无缘得见,不过贵妃娘娘当年那么受宠,想必在容貌上肯定要比……嗯,要强些。”

    任瑶期听了一会儿,她虽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是这几位年纪不大的姑娘聊得正兴起,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直到另外一条小径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又有几人朝着这边来了。

    然后任瑶期就听到,两拨人马相互打招呼的声音。任瑶期也走了出来,正要从她们旁边绕过去,却听到有人道:“咦?这不是任小姐吗?”

    现在任家三房已经从任家分了出来,任瑶华又出嫁了,所以众人便唤任瑶期任小姐,也不在称呼中加排行了。

    任瑶期只有停住步子,转身便看到叫住她的是孟家二小姐,她与这位孟小姐虽然说不上熟悉,却也有过几面之缘。

    任瑶期笑着点了点头,走过去与她认识的几位闺秀打招呼。

    之前还在议论任瑶期的几人脸上明显有些不自在,她们也不知道任瑶期有没有听到她们背地里的议论,倒是孟家二人小姐虽然之前也在场,却因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脸上没有什么尴尬之色。

    “任小姐也来逛园子?”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说任瑶期之前的身份并不算什么,但是从献王摇身一变成为河中王,任瑶期又与萧靖西有了婚约,众人看她的目光便不一样了。就算是大家闺秀,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当然,羡慕嫉妒恨的肯定不少。

    任瑶期颔首笑道:“正要去暖厅呢。”

    众人见她脸色如常,便松了一口气。气氛也活跃了一些。这几位姑娘年纪都比任瑶期要小上三四岁,平日里并不在一起玩耍,虽然偶尔也有见过面,但是现在任瑶期身份今非昔比,众人对她也多了些之前不曾有的好奇和探究。

    有性子活泼些的。就很自来熟地问道:“任姐姐平日在家喜欢做什么呀?我喜欢踢毽子。只可惜现在天冷了,长辈们一般不许出房门呢。”

    任瑶期笑道:“我怕冷,冬日里也只敢窝在房里看看书。练练字。”

    众人见她态度亲切好说话,便热络了起来。

    有人道:“我可不喜欢读书练字,可是母亲非逼着我练,说是怕我在来年的千金宴上出糗。”

    孟家小姐笑道:“说起千金宴,那可要好好请教一下任小姐了。她可是上一届的魁主之一呢。”

    云家的千金宴原本是两年一次的,却是从上一次任瑶期参加的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办过了,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出了事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忌讳,直到不久前云家才放出消息说明年夏天会继续办千金宴,这些名门闺秀们都巴望着能在千金宴上露脸。得了好名次就能寻一门好姻缘。

    众人便围着任瑶期,请教她千金宴上的事情,任瑶期也都一一答了。

    有人道:“我之前还以为千金宴都不会再办了呢,听说还是云大小姐说服了云老太太和云大太太的。”

    “我也听说有不少人向云大小姐打听千金宴的事情,云大小姐的性子向来就好,便答应回去求求家中长辈。不想还真的成了。”

    “听说因为前几年千金宴没有办起来的缘故,明年的千金宴会比往年都要热闹几分呢,不知道是怎样一种盛况。”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以你的家世定是可以拿到云家的请帖的。”

    任瑶期在一边听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千金宴的事情,没有插话。倒是听闻明年的千金宴是云家大小姐一力主张的时候。心里微微动了动。

    之后众人又说起了别的,任瑶期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云家的千金宴似乎真打算大办的样子,之后的一段时日,任瑶期也总是听别人提起明年千金宴的事情。不过她今年并没有打算参加。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腊月,又到一年最为热闹的年节了。

    往年任家人过年都是回白鹤镇老宅的,今年因为任三老爷已经被任家除了族,他们这一房便不打算回白鹤镇了。于是离着年关还有老远的时候,李氏和周嬷嬷就忙着半起了年货来,生怕到了腊月里来不及。这还是她们自己过的第一个年,自然是小心谨慎得很,生怕出什么岔子,大新年的触了霉头。

    就在李氏带着任瑶期领着一干丫鬟婆子们准备过年的时候,雷家那边来了个消息,让李氏和任瑶期都是又惊又喜。

    任瑶华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任瑶华是八月成的亲,现在才刚到腊月就发现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不让人惊喜?

    李氏甚至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今年要好好拜拜祖宗拜拜菩萨,让他们都来保佑我们华儿一举得男,母子平安。”李氏这一生,到了现在,若是说还有什么遗憾,那便是她没能给自己的夫君生个儿子。

    因为心里的这点歉疚,让她在任家的时候即便被方姨娘欺负到了头上来,也没有底气去反击。她对任时敏和任家始终是有愧的。

    所以现在听说任瑶华怀孕了,怎么能不为女儿高兴?

    周嬷嬷跟在李氏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当即也红了眼眶:“太太放心,我们两位小姐都是有福气的人,大小姐肯定能一举得男。”

    任瑶期也很是为任瑶华高兴,有了孩子,任瑶华就能真正在雷家站稳脚跟。

    高兴了半天之后,李氏又有些发愁:“华儿年纪轻,又是头一胎,雷家也没有个长辈找看着。我,我不放心。”

    周嬷嬷道:“想必大小姐派人回来告诉咱这个消息,也是想要娘家帮衬帮衬?这马上就要过年了,雷家想必也是忙不过来了。”

    按理说,怀孕不到三个月是不好传扬出去的。任瑶华性子虽然好强。却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不敢逞强。

    经周嬷嬷提醒,李氏也想到今年也是任瑶华在雷家过的第一个年。她又是雷家的当家主母,雷家包括祭祀在内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她住持,若是平时倒也罢了,现在怀了身孕,又不到三个月,任瑶华自己哪里撑得住?

    这么想着,李氏便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得去雷家看看她去,有些事情我还得当面教导她一番。”

    周嬷嬷连忙拦住了李氏:“太太。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过两日再去吧。奴婢还需要去准备些大小姐用得着的东西,到时候一并送去雷家才好。”

    李氏想着周嬷嬷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坚持现在就要去看望任瑶华了:“对对对,还要给她准备几个人。哎呀,不行。这到腊月了,我这里都忙得脚不沾地了,雷家想必只有更忙的。要不嬷嬷你先去雷家帮衬帮衬华儿吧,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可是家里这边……”

    李氏立即道:“家里有我还有期儿呢。你赶紧带几个得用的去雷家帮着华儿要紧。”

    周嬷嬷不由得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想了想,也点了头:“母亲和嬷嬷顾虑的有道理,家里的事情之前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有我和母亲在出不了什么岔子。嬷嬷还是去姐姐那里待一阵子,等忙完了年节再回来。”

    周嬷嬷心里也不放心任瑶华,见李氏和任瑶华都这么说,便立即收拾了东西,带了几个十分能干的丫鬟婆子,赶去了雷家。

    过了两日,李氏便带着任瑶期去了雷家看任瑶华,还带着两大车的吃的用的。

    任瑶华接到李氏要来看她的消息原本是想要出门迎李氏的,却是被一屋子的人给拦住了,最后只能等在自己院子里。

    任瑶期进屋的时候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发现屋子里伺候的几乎都是任瑶华带过去的陪嫁,雷家也有两个丫鬟能进屋伺候,瞧着相貌只是寻常,皆是老实本分的样子。

    任瑶华看上去气色很好,比在家的时候还胖了一些,看到李氏和任瑶期的时候眼中满是喜悦,竟让她比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瞧着要柔和不少。任瑶期这么打量了任瑶华几眼,心里就越发放心起来,任瑶华过得很不错。

    任瑶华与李氏和任瑶期聊了一会儿家常,将家里的人和事都问了一遍。李氏也将自己想了两日的话都一一叮嘱下来,任瑶华也都认真听了,尽管李氏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还有些重复,任瑶华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

    屋里气氛正好着,芜菁进来禀报说姑爷回来了。

    雷霆身为雷家家主,年末时分也忙得很。不过因为任瑶华有孕的关系,他再忙,每日三餐都会回来陪着妻女一起用,晚上更不会出门应酬。周嬷嬷在雷家待了两日,现在对这位姑爷是一百一千个满意,看到他就笑容满面的。

    现在还不到饭点,雷霆这个时候回来是听说岳母大人来了,所以提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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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靖西和任瑶期的婚期改到了明年九月,怕订阅早了的没有注意到,特别说明一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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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千金宴

    李氏现在对雷霆这个女婿,也是越看越满意,她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擅言辞,可是看到雷霆特意赶回来给她请安,也拉着他嘘寒问暖了许久。

    雷盼儿练完自己的字之后也跑了过来,高高兴兴地给李氏和任瑶期行礼问安,又乖巧地坐到了任瑶华身边。这孩子以前很喜欢往任瑶华身上扑,现在任瑶华有了身孕,尽管没有人特意教她,她也知道分寸,不会往任瑶华身上撞了,乖巧得懂事得令人无法不喜爱她。

    李氏逗她道:“你母亲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雷盼儿笑嘻嘻地:“是弟弟,盼儿喜欢弟弟!”

    李氏被她逗得笑得不行,招手让她过去,抱到了怀里:“为什么喜欢弟弟?”

    雷盼儿撅嘴道:“母亲已经有盼儿了,还是来个弟弟吧,妹妹肯定没有盼儿聪明可爱。”

    众人皆是大笑。

    等雷霆带了雷盼儿出去,让任瑶华和李氏她们继续说体己话的时候,任瑶华便问起了任瑶期的亲事。

    她只问了任瑶期一句:“可是你自己乐意的?”

    任瑶期笑着颔首。

    任瑶华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问了。她之前听到萧家二公子和任瑶期的婚事的时候有些怀疑是献王府想要拿任瑶期去联姻,就像是当年让李氏嫁到任家一般,正想要回娘家问问清楚,却被雷霆拦住了。

    雷霆耐心地将事情分析给她听,让她冷静了下来。任瑶华想到以任瑶期的聪慧,如果她当真不乐意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弄出点动静来将婚事拒绝掉,就像任瑶期当年不愿意看到她嫁给韩云谦,丘韫和曾奎那样。

    现在听任瑶华亲口承认,任瑶华便放了心。任瑶期不想看到她所托非人,她自然也希望任瑶期能嫁个如意郎君。

    至于外面传言萧二公子身体不好,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心有顾虑。可是现在她嫁给了雷霆之后,对于婚姻又有了自己的感悟。有些夫妻相处一辈子也未必比的相处几年的。“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道理,她现在也懂了。以任瑶期的聪明,她既然能看得上萧二公子。那么萧二公子身上总有优点。且这优点至少能抵消萧二公子的劣势。

    想通了这一点,任瑶华也就释然了。

    对于任家还想将任时敏在认回去的事情,母女三人也聊到了。任瑶华难得的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听闻任时敏不想回任家,她也什么也没有说。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折腾和践踏。

    李氏和任瑶期在雷霆和任瑶华的竭力挽留下,留在雷家用了午膳才回去。

    离开的时候李氏和任瑶华眼中都有不舍,李氏又重复交代任瑶华要好好养胎,将家务事暂时都交给周嬷嬷她们,千万不要逞强。有什么需要立即派人回去告诉她,周嬷嬷会为孩子挑选好奶娘和伺候的丫鬟。总之凡事都为任瑶华想好了。

    任瑶华一一应了,将李氏和任瑶期送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李氏就再也不让她送了。

    从雷家回来之后,李氏的心情十分的好。作为父母,没有比看到儿女生活幸福更重要的了。

    接下来,李氏便带着任瑶期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了。好在他们人少。又没有几房人在一起生活,事情就要少很多。

    李氏也没有成日里赶着任瑶期去绣嫁妆,燕北王府的婚服是由王府按例准备的,任瑶期不需要自己绣嫁衣,她只需要为自己绣一面红盖头就可以了。

    李氏还笑话任瑶期。好在她嫁的是王府,不然以任瑶期的绣工,为了不给娘家和婆家丢人,最后也只能偷偷的请绣娘来绣。

    其实任瑶期的女红虽然不算好,但是也没有糟到见不得人的程度。只是比起李氏和任瑶华来说,要寻常得多了。在女红上,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画图样和配色了。

    也因为在绣嫁妆上,任瑶期要比别人省下不少的时间,所以李氏也没有像当初拘着任瑶华那样拘着她。反而因为想到嫁到王府之后遇到的事情不会少,便常常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让周嬷嬷多教教她人情往来。李氏即便算不上多聪明,也知道嫁到普通人家和嫁到王府需要学的东西是截然不同的。

    过年前几日,任家又派了人来请任时敏回任家,结果依旧是被任时敏拒绝了。对于要不要往任家送年节礼的事情,李氏请示过任时敏,任时敏表示不用。比起决绝来,或许任家上下谁也比不上任时敏。他说脱离任家,就当真的脱离任家,毫无反旋的余地。

    这一年依旧是平平顺顺的过完了,周嬷嬷直到过完了正月才回来,原本李氏还想让周嬷嬷待到任瑶华平安生产才回来的,不过被任瑶华拒绝了。任瑶华向娘家求助也是不得已,现在她腹中的胎儿已经满了三个月,雷家的事情也被周嬷嬷在这段时间里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周嬷嬷这个娘家的内院总管事若还是守在雷家,难免会惹人话柄。所以过完正月,周嬷嬷便回来了。好在任瑶华带过去的陪嫁也是个个能干,过完了一个年,经历了周嬷嬷的一番调|教,处理内院的事情也都开始得心应手。

    年后,外面便开始传言云家二少爷又要定亲了,这一次定下的姑娘是孟家大小姐。孟家在燕北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孟家大小姐是长房嫡出,自幼养在孟家老太太跟前,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自然是配得上云二少爷的。

    不过郭家大太太,也就是孟家大小姐的生母郭氏原本对这门亲事是有些疙瘩的。上一次郭玉娇和姜家小姐大打出手,郭玉娇在大冬天被推进了池子里,姜家两位小姐更是爆出了大臭温暖,这件事情让郭氏在自己娘家也落了不少的埋怨,偏偏这一切还是因为小姑娘之间为了云文放争风吃醋而引起的。连带着,孟家与云家的关系也远了不少。

    不过据说这一回,孟家和云家的婚事还是王妃牵的线,云家也有意修复和孟家郭家的关系,所以这桩婚事最后还是说成了。

    只是据说云二少爷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些伤。还需要在家休养几个月,所以这桩婚事一被爆出,当事人反而没有看到人影。而云家二少爷和孟家大小姐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十月。

    云文放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便轮到了云家大小姐云秋晨。

    云秋晨和韩家少爷韩云谦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两家之前也有结亲的意向,所以两家又热络了起来。

    正当燕州众人都等着看云家双喜临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京城那边不知怎么的也听说了燕北的千金宴。还引起了当朝太后的兴趣,所以今年的千金宴,太后娘娘打算派出十名闺秀来参加燕北的千金宴。与燕北的闺秀们比拼比拼才艺。

    这个消息一出,燕北上下从豪门贵族到市井小民都惊讶不已,不知道太后这次是不是太闲得慌了。

    燕北的千金宴,实质其实就是给燕北各个豪门贵族相看媳妇的,你朝廷派人来掺合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们的南边的闺女个个儿的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燕北的世家大族们也不会娶进自家门啊!

    所有人都不明白太后这一手到底是什么用意,不过整个燕北,从茶楼酒馆到内院后院。众人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千金宴来的。对太后此举的用意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且大多数人都是阴谋论。

    其实燕北民众这回想多了,太后之所以会派人来参加千金宴,仅仅是因为一个传言。

    据说献王的小外孙女肖似已故的宛贵妃,生的十分美貌。就连萧家二公子也被她的容颜所迷,非卿不娶,所以才会断然拒绝太后的赐婚,因为萧二公子看不上颜家大小姐。

    要知道颜太后曾经不止一次在人前说起颜家大小姐很有自己年轻时候的神韵,颜家大小姐也因此被捧成了京都第一美人。现在竟然有人说颜大小姐长得不如肖似宛贵妃的任瑶期,这不明摆着是说太后生得不如宛贵妃么?

    太后这一生最恨最厌恶的人就是宛贵妃,没有之一。

    当初宛贵妃在世的时候,尽管出身上比不上颜太后,还没有颜太后年轻,却是处处都压她一头,只要有宛贵妃在的地方,先皇的目光就绝不肯落在别的后宫佳丽身上。偏偏宛贵妃这个人又太聪明,就算整个后宫的女人们联合起来也斗不过她一人,要抓她的小辫子绝无可能,最后后宫嫔妃们一个个的都只能仰她鼻息,就连颜太后当初也曾在在宛贵妃跟前伏低做小过。

    所以只要牵扯到宛贵妃,颜太后就会不淡定,多少年过去了都是这样。

    任瑶期知道颜太后会派京城的闺秀来参加千金宴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次听到孟二小姐她们在一起谈论的话。

    这次的千金宴是云家大小姐云秋晨主张要办的,不知道云秋晨在这次的事情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有所算计,还是纯粹的巧合?

    任瑶期与云秋晨接触过多次,虽然算不上深交,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面面俱到的聪明女子,容貌家世气质才华皆属上乘,当然心计也比一般的女子多,抱负更比一般的女子大。

    太后言明要派人来参加燕北的千金宴,燕北王府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止,太后也没有给燕北王府拒绝的机会,她老人家已经在着手挑选京城里出色的名门闺秀了。今年的千金宴在五月,被太后挑选出来的闺秀们最迟四月就会从京都启程,而现在已经是二月了。

    不管太后要看掺合燕北的千金宴目的为何,这一年的千金宴都成为了燕北一年当中的盛世。许多原本没有资格参加千金宴的闺秀们都在找机会走各种门路想要来参与。人都有好胜之心,这些姑娘们的想法也简单的很,就是想要将太后派来的女子们都给比下去。

    不过也因为太后要来掺合,今年千金宴的请帖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难得一些。原本就因为有一届的千金宴没有办,一些适龄的名门闺秀们都没有机会来参加,就等着这一届来露个脸的。

    所以云家最后表示,除了每个家族只发两张请帖之外,已经有了婚约,年纪不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的闺秀们不在邀请名额之内。

    任瑶期知道知道倒是越发淡定了,她还真不想去趟这一趟浑水。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任瑶期是最早接到云家请帖的那些闺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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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4章在作者君修改过来之前请暂时不要订阅,万分感谢!凌晨会熬夜修文,亲们不要等更,都好好睡觉,明早再来。稍安勿躁,小心火烛。

    当月有欠更都会在月底最后一天过完前补上(作者君月底会看欠更情况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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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书评区,希望大家能理性发言,骂作者君倒是无所谓,作者君太忙了,更新渣,人品也渣,这是有目共睹,实在没什么可辩解的。所以作者君被骂纯属活该,让大家乐呵乐呵得了╮(╯_╰)╭

    不过希望不要牵连上别的作者。将心比心写书不易,每个不弃坑的作者都是折翼的天使。各人口味各不相同,你喜欢萝卜我喜欢白菜,这不是在我的书评区攻击别的作者的理由,作者君真心没有快|感!

    (非要攻击的话还请移架别的书评区不要让我看到啊啊啊!!!!!乃们这是欺负人还是欺负人还是欺负人啊啊啊?!!!!)

    最后,(严肃认真状)请务必不要在嫡谋的书评区说别的作品和作者不好的话,这样会耽误作者勾搭基友破坏感情和谐什么的,你们想过没有万一你们骂的是作者君的心上人肿么办?谢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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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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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介绍:
前一世,所谓的血脉至亲告诉她,能为家族利益献身是她身为任家女子一生最大的荣耀。
结果她与姐姐反目成仇,让母亲垂泪早逝,累父亲血溅箭下……
重生于幼学之年,她再不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心怀鬼胎的姨娘,狼心狗肺的长辈,咄咄逼人的外敌,朝堂暗处的冷箭……
且看她如何谋算人心,一一揭去他们的画皮,灭之于无形!
所谓荣耀,是守护所爱至亲一生平安顺遂。
所谓荣耀,是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嫡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