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传说有人鱼（30）
苏纳没想到他还能记起这件事，沉入海里后也冷静下来，没有反驳。
半天憋出一句：“总不能见死不救，你们人类在海里实在太容易虚弱了。”
江临原本还有几分不明显的紧张，这下也消散全无，眸子里一片沉寂，想到另一个问题，语气不明道：
“你以前还救过其他人？”
淡粉的唇瓣轻动，因冷白色的肤质显得色泽诱人。
“当然……”
苏纳拖了点尾声，斜眼飞速瞄了对方一眼，那份利刃般的绝美容貌此刻却透着冷，眉眼深沉。
“没有啦，你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的人类。”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到他，男人淡定地“嗯”了一声，眼睫缓慢抬起时静静看着她，唇角难得弯起泛着些许迷人的淡雅。
如美玉无瑕的手再次抚上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轻柔地按在她的唇瓣上。
晶莹漆黑的凤眸眯起，低道：“亲一下就能水下呼吸，连同其他感官都能正常隔绝。”
苏纳莫名被这探究复杂的眼神看得发怵，生物反应本能地偏头躲了躲，动作细微。
江临顿了顿，侧颜线条精致，轻抿唇：“你怕我？”
女孩眼巴巴从睫毛下看他，选择不答。
贴在唇上的指腹再次摩挲着，男人突然靠近和她平视，一种深邃的美丽逼人。
重复了一句很久之前的话：“我不会伤害你。”
后面还多了句：“何况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你是我的女朋友……”
最后三个字吞没在口中，海下光线昏暗，唇上绵软舒服的触感明显。
这次接吻的动作轻柔带着品味珍贵艺术般的描摹，一点一点地攻略，不紧不慢又富有节奏感。
莹白指尖扣住人鱼后勺插入发缝。江临冷静凤眸里沉醉起微微亮光。
苏纳闭上眼睛，手里攥着他锁骨领口处的衣衫，头皮发麻。
这人以前真的没有练习过吗？！
终于又得到解放，对方磁性微低的嗓音在耳边飘荡：“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无意识间，让他主动破开防御难以拒绝的感觉，陌生又上瘾。
仿佛燃烧了他多年冰冷的血管，流入血液，提起神经。
“真是太特别了，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他说起这些话来不平不淡，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表达爱意。
苏纳实在不好意思再看着他，热度窜上头后移开视线。
硬着头皮道：“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现在可以一起清理最后的标记点。”
……
江教授和组员安德莉纳一同消失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团队。人人都在着急。
乔宏望着阳光下平静无波的海面，握着拳头，六神无主道：“刚才经过的路线就只有海上，他们该不会是不小心……”
王坤荣一记眼刀扫过去，接过话头：“瞎说什么？江教授可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难猜测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两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
而且应该还是一同消失的。
“要不我们再等等吧？”有人提议道。
“等什么？等他们从海上走回来吗？”
肖晓琳不知道怎么了，说话有些尖锐。
468 传说有人鱼（31）
她总有一种直觉，说不出理由的认为江教授一定是跟着安德莉纳才消失的。
“也只有再等等了。”
王坤荣习惯了肖晓琳这样，只是看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我想江教授一定知道我们在这。”
尽管他望着海面毫无头绪。
肖晓琳冷哼一声，抬起脚独自走向珊瑚岛森林内部。
大家都在忙着寻找联系，一时没人顾及到她。
“有监控吗？结果怎样？”
“很奇怪诶，按道理来说不至于没什么都没拍进去。”
肖晓琳心里郁闷，还有种酸酸的滋味蔓延。
明明只是想多见他的面才那么努力，光是多看一会儿也不行吗？
如今全队伍都在等着他们，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
肖晓琳光是想想，脚步越走越快，为防止自己一会儿找不回去，只好无力沿着森林外圈走。
就好像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却轻而易举得到，无法嫉妒又不关自己的事。
王坤荣组织人员烤点东西垫垫肚子，一回头肖晓琳不见了，“她人呢？”
“不知道，不过这岛就那么点大，估计是等着无聊散步去了吧。”
“派人去找找吧，万一有野兽出没不是添乱了吗？”
肖晓琳几乎是走到珊瑚岛另一端，累得坐在岸边，水瓶拧开喝完了最后一口。
不甘心……
目光遥望。
只一眼，却看到她此生最为震撼难忘的一幕。
以至于认为自己还在梦里，大脑瞬间卡机。
望着很远处游过来的人，面容熟得不能再熟，但又格外陌生。
女孩精致美丽的脸庞浮出海面，晶莹水光折射金白剔透的碎光，美到迷糊。
没看错的话，身后划过的竟是一条鱼尾？
肖晓琳全身僵硬，动作机械地钻入森林的灌木丛中，从缝隙里无法移开视线。
平日里接触的那些记忆鱼贯而入，始终觉得怪异难以言说的感觉，异于常人的体质……
一瞬间连成一条清晰脉络的线。
这简直太荒谬了！是什么？
传说里描述的美人鱼吗？！
那动作明明就是真的，压根不是什么道具！
一道锋利冰冷的视线似乎快发现她，肖晓琳木纳地往后摔了一跤，随即赶忙爬起逃命似绕开原路返回。
天，天哪！
肖晓琳跑得飞快，思绪都还处在神游状态。
她视力一向很好，即使离得特别远也清楚地记住了那副梦幻般的画面。
“王叔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坤荣手里串着烤鱼，意识到人回来了，眉头一皱，道：
“跑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平时我和你爸爸虽然对你宽容但也……”
肖晓琳依旧没法控制好表情，保持类似惊恐的状态，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紧紧抓住。
“……美人鱼！”
少女眼睛睁大，眼皮子颤抖，像是着急证明什么，话都不太顺地道出声：“我刚才看见美人鱼了！是……是安德莉纳，她从海上游过来！”
王坤荣却是注意另外的信息，眉眼舒展开，“你是说他们回来了？”
“不，不是，我只看见了一个人。”
肖晓琳说得嘴巴都快要打结，想起那道目光，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469 传说有人鱼（32）
岸边等着的人应该正是江教授，所以他一直都是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们在哪里？”
乔宏听到谈话的动静，快速赶来追问道。
“就在这片林子的背面。”
肖晓琳终于喘上气，意识到最重要的事情开始跑偏，死死盯着男人，重复强调：
“王叔叔，安德莉纳她不是人，是人鱼！”
此时乔宏已经带领大伙儿前往森林另一侧方向，船前布满脚印的沙滩上只剩下两个人。
身穿白衣的高大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温暖大手拍了拍肖晓琳的肩膀。
“那么大个人了，还是不够成熟。”
很明显，只凭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无法取得常人的信任。
“我有证据！”
一着急就脱口而出，肖晓琳赶紧拉着对方加快脚步，“我的意思是，现在过去应该还可以亲眼看见！”
王坤荣只觉得离谱，看她认真的模样只当是看走眼了。
面上嘴角抽了抽。
“行了，你自己找事情做，我还有事要忙。”
说罢将手臂缓慢抽出，转身走入船艇阶梯，道：“我上去确认一下各部位情况，或者你过来跟着学习学习，对你今后也有帮助。”
肖晓琳现在哪里还学得进去？心头拧成一股乱麻。
反复进行着深呼吸，冷静下来。
难道刚才真的是她看错了？
总之说了没人相信，手里也没有实际证据。
不过那群组员如果过去那边真的能看见，接下来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事实上，当剩余组员全部赶过去时，江教授和安德莉纳已经走到半路了。
双方正好碰面。
“你们……没事吧？”
乔宏挠挠头，发现两人衣服上都沾满沙粒时简直不忍直视。
真没想到一向爱好整洁的江教授也会有如此窘境。
江临平静眼波回望，长指掸了掸肩膀上的灰。
“没事，就是不小心落水了，电子设备没带。”
苏纳从后面揪住他衣摆，尴尬笑了笑：“抱歉，其实是我快靠岸时被水浪冲下去了。”
“雨太大，整的手忙脚乱的。这次多亏了教授，他水性好。”
看样子他们半天没回来，应该是上岸后衣服全部湿透，只好呆在这块阳光充足的地方把衣服晒干。
众人表示理解，只是一想到他们两人彼此是异性，又在衣服湿透的情况下一同解决掉所有麻烦事。
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不敢当面调侃严谨肃然的教授，人们只好不动声色地用眼神揶揄。
回去的路上，队内气氛无声散发着暧昧因子。
苏纳实在忍不住捏了捏下男人瘦长指节。
江临长腿悠然迈开，浅粉薄唇轻轻弯起，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展开露出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眸。
一看心情就很不错。
惑人嗓音语调平缓，不紧不慢望着带队的人开口道：“事情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一句话说得不清不楚的。
乔宏包括组员们顿时一脸震惊。
不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心里想成什么样了？！
苏纳气急，松开他牵着的手，换成掐腰。
“我指的是，我们的关系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江临察觉到女孩的炸毛，再次耐心重复。
470 传说有人鱼（33）
细碎黑发垂在淡薄眉骨前，微微湿润水光冲淡了几分冷漠。
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确定出他们的组员一下升级为师母的事实。
男人动作随意地卷起衬衫袖口，冷白不失羸弱的肌肤骨腕优美。
而身后作乱的小手不断掐着他腰肢上的肉，实际也掐不起肉。
苏纳无意之间不知触碰到哪处，明显感觉到对方腰部肌理变得更加紧绷。
江临脚步停了一下，眼神淡淡瞥向其他人，抿了抿唇道：“还有问题？”
“没有没有！”
说罢各位都转回头不再注意后面。
而江临走着用手重新牵住女孩的手，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一根根贴合指缝。眼底眸光清澈闪烁，低声提醒：
“不要乱动。”
同时微俯下身，柔软冰凉的薄唇轻轻碰上她的脸颊。很快直起身子，古井无波的双眸直视前方。
苏纳忍不住摸了摸脸，手上毫无间隙地被对方紧握着，像是要将她完全占据。
这次可不是害羞的阿临了，那就听话老实点吧。
回到队伍，还有人串着烤鱼问：“还有没有人要吃的？过来拿。”
苏纳闻到浓郁的香味，感觉确实饿了。
肖晓琳视线偷偷盯着她，像是想确认什么，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
女孩手拿烤鱼吃得正欢，小口咬住速度却不慢，别人吃一条的时间够她吃两条。
柔软发丝别一缕在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尖，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余类似纱鳍的装饰物，更别说有鱼尾的样子了。
不过皮肤依然很好，光看上去就没有粉质擦出来的光洁白皙，而且还水嫩嫩如婴儿般。
完完全全与人类无异，可肖晓琳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那副画面。
突然，她表情木然地移开最后的余光，指尖微微一跳。
留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
随即起身急匆匆地冲上船艇。
“真是风风火火的。”
王坤荣无奈帮她收拾食物残局，感觉自己这趟像带了个孩子出门。
江临缓慢抬起眼睫，静然往船上看了一眼。瞳眸中深不见底的黑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肖晓琳已经关上卫生间的门，随着胸膛起伏地喘气，抬手拍了拍胸口。
她发现了……
那种鱼虽然刺少，但也是带着几根明显的粗刺。
可安德莉纳全程就没有吐过鱼刺！
肖晓琳震惊又有些高兴。
如果人鱼的事是真的，那在国内绝对值得好好研究一番。江教授权力再大也不可能顶住国家政府的压力。
人类又怎么能和人鱼在一起呢？
所以她现在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回去就找机会收集证据。
……
夜晚的风凉爽吹来，一群队员完成任务安逸地回研究所上交材料。
“你们要不要去南岸看看？”乔宏撕了一页没用的报告，说道：“江教授他们发现了新的东西。”
那些人本来打算拒绝说累了，一听后半句话顿时来了兴致。
“走走走！反正也是闲着，说不定还能学到东西。”
于是人们拿上记录文件，按照助理所指的方向前进。
肖晓琳深吸一口气，呼出来。也拿着笔记跟在队伍后面。
471 传说有人鱼（34）
海腥迎着海浪搅动星云，铺开一片夜色。
借着微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海上有浪花涌起，一朵朵拍打在岸边。
学员们疑惑。晚上光线那么暗，观察什么都不方便。
乔宏脸上挂着笑，神神秘秘地道：“教授让你们下去试试就知道了，还有记得脱鞋。”
这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沙滩。
第一个人率先下去，脚刚踩到柔软的沙面上。过了几秒，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有什么宝蓝色的东西在往他脚边附近聚集起来，点点星火随着海浪勾勒出翅膀的形状，拍在脚踝上散开。
人们睁大眼睛，目光跟着这美丽的蓝色光点涌动，浮在海面又如漆黑夜里闪烁的繁星。
尤其还很通灵性似的，每走一步，那团宝蓝色的亮光便跟着移动。
这简直太神了！
众人一个接一个走下去，很快整片人工围成的浅滩就被宝蓝色星海占据，深浅不一。
有人好奇地用手去抓，结果只是捞起海水，连颜色也消失了。
“这是究竟什么？”
乔宏没有下海，只是站在岸边看着，双手环抱于胸前，想了想道：“这东西叫‘絮莹蚊’，是目前为止发现嗅觉最灵敏的浅海生物。”
肖晓琳玩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问：“所以江教授呢？”
“等下就来了。”乔宏简单答道。
虽说他知道教授现在是在家里，但也没必要跟别人解释清楚。
……
苏纳泡在玻璃缸里，仔细清洗尾巴上鳞片。
看了男人一眼，歪了歪头问：“你要出去了？”
“嗯。”
江临站在方格地板上，深黑墨瞳静静注视着女孩纤细线条的腰肢，再往下扫到鱼尾。
刚才他提出要帮她洗尾巴，却遭到果断地拒绝。
“你等一下，我也……”
苏纳说着稍稍直起身，带起水花飞溅。
“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太累，你好好休息。”
一丝不苟的教授有权力给组员放假，当然这只限于她。
“哦，那你去吧。”
苏纳打了个哈欠又坐回去，一点没有挽留的意思。
伸向机关的莹白指尖顿了顿，江临长睫轻颤，静了一秒，抬起头问：“为什么不能碰你的鱼尾？我记得之前你的反应很大，是因为不舒服吗？”
苏纳下意识把露出的半截漂亮尾巴收进水里，手虚握成拳递在唇边轻咳一声。
“……对。”
江临看她视线躲闪，狭长凤眸眯起，嫣红薄唇抿了抿。突然又折身回来，走到水缸边，颀长身影蹲下。
语气淡冷：“既然如此，更应该让我好好检查，看看是哪里出现问题。”
“别别别！”
苏纳慌忙往后缩身，一只指节完美的手已经握住她的尾尖处，试探性地捏了捏。
江临漆黑的眸打量着，轻声问道：“这里？”
女孩没有反应了。
于是他又缓慢往上游走，一节一节地细细辗转，明显感觉水缸里的人鱼越来越紧绷。
男人唇瓣凑到她耳边，嗓音自带磁性的欲气，“还是这儿？”
苏纳默默咬住下唇。
像是极致地忍耐。
472 传说有人鱼（35）
江临怔然，静默黑瞳里的光一瞬间暗沉，手指又在鱼尾上轻轻一揉。
苏纳受不了这种感觉，脸上热度直线飙升，“你别摸了！”
她的反应真是太丢人了！
原本想要侧过脸，对方却一下凑近挑起她的下巴。
“我想，我知道了。”
江临眸子里暗潮汹涌，磁性惑人的声音低沉下来，顺着耳道贯穿整条神经。
接着狠狠印上女孩饱满诱惑的唇，狠戾又极有耐心地在表面舐了舐，随后撬开。
苏纳一点也不敢乱动，紧绷着身子，可怜的鱼尾被对方把握在手里肆意抚摸。
江临一只手轻轻拢住她的后腰，防止她不注意撞到边缘。平静淡然的眸子此时染得很黑，浓密睫毛半垂着，眼尾迤逦一抹红。
绵软又微烫舌毫不客气地占据空间里的所有，肆意又温柔的重合一点也不矛盾。
人鱼女孩一动不动，时不时发出一点细小的音节，却惹得对方更加过分。
后来渐渐克制下去，江临动作停下。眸子里凝起的黑暗还未完全褪去，冷静黯然地思索着什么。
下次吧，太快也许会吓到她。
苏纳张口喘气，瞥向起身离开的男人，手沾了点水拍拍脸颊物理降温。
过分，太过分了！
“离别吻。”江临指腹摸了摸微微莹润的唇，淡淡弯起优雅的弧度，“我先走了。”
深邃眉眼舒展开时被白炽灯光点亮。
“教授用了类似的方法，用腐粉大面积洒落，这才把这些隐蔽的小家伙们吸引来。”
乔宏这次功课做得很足，还在一一解释：“如果利用得好，甚至还有其他方面的用途。”
就同江临说的，这也是在给他锻炼的机会。看他身为助手平日做功课是否偷懒，如果不行就会被他人顶替。
“还有没有问题？”
人们等了半天，想看......的人没看到，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只有肖晓琳心里气愤，脚又踩了几下海面荡起宝蓝色波光。
白来一趟浪费时间，早知道还不如趁机去秘密实验室里找找人鱼的资料。江教授肯定有所记录。
“咦？为什么肖小姐所站的那块地方那么亮？”
絮莹虫好像很喜欢她似的。
乔宏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复。
身后传来很有节律的脚步声，无情的嗓音平淡道：“它们会被腐粉的味道吸引，聚拢在脚边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原因很简单，脚越臭絮莹虫就越多。
“……”
众人一下尴尬住，急忙抬起脚往岸边走。
难怪乔宏不下来，全程还一直保持神秘着迷之微笑。
“靠，你怎么不早说？”
江临面无表情地瞥向人们，夜晚的风从白衫上掐出修长挺直的身形。精致五官隐匿深刻，不平不淡道：
“我让乔宏先带你们实验一番，后面每人都要上交报告。”
肖晓琳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尤其知道自己受絮莹虫欢迎的原因。看着冷淡的教授，特意为了见他才过来，结果对方都没有分给她多余的眼神。
女人猛地低下头，紧紧拿着笔记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她会让他注意到她的。
以前本打算放弃了，可这次连老天都在给她机会。
473 传说有人鱼（36）
乔宏惊讶女人连招呼都不打声就走了，何况还有教授在这。
“这……”
江临眉眼淡薄，瞳眸浮沉不明，唇角似有嗤笑淡冷，“不用管她，反正不算正式组员。”
接着漫不经心地转动圆珠笔，凛冽碎发垂在额前，朝助手说道：“回去知会一下肖叔，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知道了。”
乔宏算是再次确定，哪怕是对待肖晓琳，她父亲也算为国家政府办事在研究院监督工作进度。江教授对他女儿的态度也一直没有变过。
“学习这课还有一个目的，‘海洋计划’即便收尾，后期也需要不断巩固。”
“絮莹蚊可以用来吸收无形的化学成分垃圾，对海洋保护同样有重大作用。”
男人说着手指随意收拢被吹乱的雪色衣衫，姿态冷静工作起来时如缜密的机器，竟比这卷起的晚风还要冷。
“好了，回去注意休息。”
说完他微微颔首，点了下头。
组员们轻呼一口气，甩甩手腕。
终于结束了。
每次江教授的课题涵盖知识量都非常广泛，一点分神就会错过重要的东西。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能力，要知道这些信息目前还没有全国流传，还需要经过上层的不断试验得出确切无误的结果。
而基本每次都是由江临最先发现，以一己之力进行总结。
……
“东西在哪呢？”
肖晓琳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手上急躁地在一边的办公桌上不断翻找。
趁现在闭馆时间没人，得赶紧找到有关人鱼的记录。
手电筒的光线在昏暗的柜子里转动，每叠文件都整理得很清楚，所以贴有标签的就一定不是。
肖晓琳弯下身，胳膊不注意碰到了桌角上的什么。
拿起来，上面明确标注了“狮鬃冥母”，肖晓琳看了眼正准备放......回去，忽然又顿住。
等等！
她记得很早之前就在父亲的实验室里见过这个，当时是说为江教授实地考察的研究报告。
难道？
肖晓琳眼皮开始跳动，手紧紧攥着文件夹。试图翻开一页，结果发现内页竟然上锁了。
既然是已经公开的资料，又怎么会放在这么不起眼的角落上锁呢？
只听“啪”的一声，像是牵动了某条神经，昏暗的视线顿时被白炽的光明占满，一下无法适应过来。
肖晓琳动作猛然停滞，只有眼皮快速眨着，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时大脑一阵发热。
一个最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
江临像是没空理会她，平平淡淡地走进来将手套戴上，随后才眯起黑眸，嗓音低淡：“肖小姐是想找什么？”
说出的语意似乎已经知晓答案。
可还是悠悠转转迂回在安静的基地内，给人施加无形的压力。
肖晓琳暗示自己冷静下来，越在这种时候越要表现自然。
“没事，就是回来拿个笔记。”她看向对方，顺手将笔记举起来验证。
江临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距离仿佛一下子拉得很近。
伸进大衣口袋里的手指夹着圆珠笔，动作随意。
闻言轻轻掀起眼睫，淡淡睨向肖晓琳另一只手里拿的文件夹。
肖晓琳感觉要被这模糊不清的眼神烫到。
474 传说有人鱼（37）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是我不小心撞下来的。”
视线移开，好像在寻找地方放回去。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站在桌台对面正好遮挡住照亮她蹲下的灯光。
冷白肌肤浸泡在冰冷光线下，精致深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这意思很明显，直接交给他就行了。
“江教授，我知道这个。应该就是要上交的报告吧？”
肖晓琳瞥到上面的标签，慢慢站起身，抿了抿唇再次和他对上视线，“正好我现在要回去，可以一起拿去上交。”
她努力镇定，尝试忽略掉伸到面前的那只手，即使戴了手套，也依旧可以看出里面包裹着的手指修长漂亮。
她刚从桌后绕出去，没走多远。男人平静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我还没有同意。”
“何况我早就交过了，肖小姐还是把手里的文件物归原主吧。”
干净无暇的白瓷地板敲响节律的浅淡脚步声，随着这句半是提醒的话压迫而来。
肖晓琳不能再装作无知，被动转回身道：“这样啊。”
双手拿着文件很缓慢地递还回去。
江临眼里眸光静然，一只银色精巧的打火机从指尖旋出。
肖晓琳还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呆呆望着他远离，直到快要关上实验室的门。
直觉预感不妙，于是赶忙追出去。
亮黄火焰点燃了纸张一角，很快便无情地吞噬掉整个文件夹。
同时也点亮了瞳仁最冰冷的里端，男人幽深的凤眸里面也有火光在跳跃。
肖晓琳追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余火掉在燃烧池里，把雪白纸张化为灰烬。
“这……你做了什么？！”
女人不由惊拔出声，心里那点忧虑抛到一边。
想不到对方就直接当着面烧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完全不是教授......平时的风格。
所以肖晓琳完全可以确定那文件夹一定记录了人鱼的秘密，一个完全可以惊骇世俗，填补生物科技空缺的重大秘密！
江临脱下手套，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睫毛半垂着，唇角毫无温度地弯起道：“我的东西想怎么处理都没问题吧？”
“可这东西是无价的，我们应该上交！”
肖晓琳情绪绷不住的激动，拳头紧紧捏起。
“不装了？”
江临眸子幽暗，语调没有起伏：“我还以为肖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呢。”
肖晓琳此刻的心情可谓站在悬崖边上。拳头紧紧握住像是愤怒，又像在无措地颤抖。
然而现在，能拿到的证据都没了。
拆散两人是其次，难道人鱼的存在，不应该公之于众让人类进行深入研究吗？
“你不担心我告诉父亲，说你故意隐瞒重大机密？”
肖晓琳头脑还在发热，半晌算是冷静出声问道。
心想这件事如果国家政府介入，以江教授一人之力解决还是很困难的。
“我隐瞒什么？”
江临越过她，擦身而过时只是慢慢反问一句：“肖小姐是看到文件里面的内容了？”
肖晓琳蓦地定在原地。
是啊，她什么也没看到，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机会。
……
……
作者的话：
我终于……回来了！白天还有，会慢慢写看看能不能一天补回来，或者分两天补回来。
晚安！
475 传说有人鱼（38）
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细致到如此程度，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让人无法抓住马脚。
“为什么？”
紧攥着的拳缓慢无力地松开，女人仰着头狼狈地靠在墙上。
一向沉迷海洋学研究的教授为什么要舍弃这个大好机会？一旦实验结果公开，迎接他的将是学术界的惊世荣誉。
仅仅是为了保护吗？
江临轻微挑起眉，不知有没有听清肖晓琳说的话，修长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前，静静注视着海楼房屋顶上亮着的灯。
平缓嗓音落后了半拍道：“有时候，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人类是不能太贪心的。
有些秘密，就让它一辈子沉浸在深海的神秘区域吧。
……
【任务完成。】
听到系统提示，苏纳只是在玻璃缸里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玩水。
“你是说海洋环境问题已经解决了？”
【完全解决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后海洋管理局都会按照院长要求定期整治海域。所以也算完成任务了。】
还有院长发现的很多地方，可以采用新型自然生物净化法。
苏纳单手支着下巴，随意摆动长尾，嘟囔着：“感觉这次完全是被包办的。”
她全程只管配合，一天只是呆在研究院利用人鱼天赋翻译声波。更多时间是去“泡澡。”
系统打了个哈欠，比谁都懒道：【管它呢，能完成就行。谁让大人心疼呢？总是担心你身体虚弱，巴不得一天都泡在水里。】
“也是。”
苏纳同样像死鱼一样躺在缸底，“大不了下个位面我勤奋点。”
突然想到什么，半睁开一只眼道：“你真是比我还咸鱼。”
谷/span系统：【……】
……#......
“纳纳，这里！”
乔宏将打印的声波曲线图平铺开，愁着脸朝身穿实验服的女孩招手道。
苏纳刚把文件夹合上，走过去随意道：“怎么了？”
乔宏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直言：“就是……我不小心把这些弄混了，分不清哪个是要采集的。”
苏纳嘴角一抽，盯着他道：“我记得江教授说一会儿要用。”
“哎呀！真是忙昏头了。麻烦你帮忙看看是这张……还是？”
助理忙着念叨，手里翻出几张可能要用到的资料。
其实这种情况往常的助理也经常会犯，因为教授对身边的人要求一向变态严格，布置的任务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做。
一般出现麻烦就只能自认倒霉，回头重新再整理一遍。
可幸好，乔宏这问题还算小的。众所周知，内院里有个声波翻译的天才少女，她的耳朵堪比精妙的过滤器，可以迅速捕捉到关键声波。
“求你了，别告诉教授好不？”
乔宏双手抱拳，脸上却是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表情。
苏纳挑了几张，无奈叹了口气，举起手道：“行，我不说。你把这几张的录音发给我，我再确定一下。”
“太谢谢你了！”
乔宏二话不说赶紧掏出手机发送文件。
实验室大门准时打开，江临抬眸一眼定格在两人方向。
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薄唇平直抿起。
476 传说有人鱼（39）
苏纳正好把要用的图纸选出来，递给旁边的乔宏。接着重新捋了捋手套边缘，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了？”
男人眉眼淡薄，眸光静然却略显深重。落在女孩身上，纤长卷翘的睫毛展开时轻颤，安静几秒，没说话。
漂亮手指隔着手套轻轻搭在她肩上。
苏纳一挑眉，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一时也猜不出有什么事会让教授在意，狭长的凤眸幽深似海，令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江临将她半拢在怀里，长腿不紧不慢地迈开。视线淡淡瞥向实验室里一声不响地众人，冷淡开口：“项目都做完了？”
其他人一听赶紧埋下头继续苦干。
苏纳乖乖顺着肩上的力道走出电梯门，白炽灯光冰冷映射在光洁门板上有些晃眼，不由让她眯了眯眸。
江临低头看着，手上力度微转，将女孩面朝他。
电梯里的监控静静照着两人，一切都无异常。
最后来到下层的秘密实验室，厚重的大门将外界彻底阻隔。
苏纳看着对方明显加快速度走到内部电梯，便小跑过去配合地拉下机械开关。
两人来到家里盛有人鱼专用玻璃水缸的房间，灯光点亮屋内熟悉的摆设。
“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纳盯着面部锋利绝美而无表情的男人，踮起脚帮他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衬衫领口。
江临紧抿的唇线松开，手臂加大力度环着她的腰，碎发趴在白皙额前扫下淡薄阴影。
指腹轻柔摩挲女孩的脸颊，低声商量道：“我们一起回珊瑚岛那边住几天，好不好？”
……
乔宏把声波录进仪器，离开大门时遇到其他实验室的助理。
谷“诶，看到了吗……”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抱着一踏文件歪头和组员说着：“我刚才上厕所用手机刷了下海洋官网上的消息……”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毫不留情地插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偷懒才去的厕所。”
“……”年轻男生一时语噎，瞪了他一眼道：“干什么？我又不加入内部实验组，稍微休息一下怎么了？”
说到这，两人纷纷看向路过的乔宏，脚步急促。
果然内院的人都是研究狂，连走路的时间都要节省。
乔宏没时间搭话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招呼。
年轻男生的声音又响起：“别打断我，我跟你说！官网上有个政府官员匿名发起的话题，叫做‘寻找你身边的美人鱼’，有意思吧？”
“人鱼”两个字让乔宏步伐停了一下，脑海突然联想起几个月前江教授问他的那个关于“泉客”的问题。
“无聊。”
年轻男生的同伴只是冷漠评价了两个字。
男生却仍然激动，解释道：“你懂什么？这可是能加实验表现分的活动。”
“我认真看了一下说明，只是要求大家提供线索，大胆开放脑洞推理有关人鱼的事，最好再加上现实合理的证据。”
这个活动应该就是为了调动研究员的积极性，顺便锻炼各位的实验思考能力。
说白了就是让你有理有据的编一编，何况还有表现分拿，何乐而不为呢？
477 传说有人鱼（40）
“那这确实不错。”
同伴听完也多了几分兴趣。
实验表现分不仅可以加给自己，还能让团队整体得到上头更高级别的实验配置。
不过官网很少有活动能加实验表现分，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乔宏按下电梯内部按钮，分神盯着发光的数字。
回头看看项目排好后还没有没时间做吧。
……
“肖博士，这次还不夸夸你闺女？”
王坤荣进门望见男人，笑道：“你看她难得那么积极，这个话题做的确实可以。参与的人多了，你的政府号召力也提升了。”
“美人鱼”这个词光是提起来就有些幼稚，这几天反复听肖晓琳在一边念叨，肖若冰摇摇头半笑着道：
“但愿不是什么三分钟热度。”
还好是匿名，万一做不成不至于丢他个老脸。
不然别人还以为肖博士想那么幼稚的话题老顽童心性就算了，竟然还半途而废。
……
“所以说，有人知道了？”
苏纳趴在水缸边缘疑问，微微蹙眉。蓝尾随意拍起一片水花。
真被知道就有些不好办了。她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可这又确实对她存在影响。
苏纳看向房间收拾东西的男人，有些担心道：“去那边住你身体会受不了的。我自己回去躲几天。”
江临手上动作停下。闻言走到水缸边，抬手轻轻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顶。
唇角弧度淡淡，慢慢道：“不怕，还没人知道。”
凤眸闪过幽光，想到那个人，语气没什么起伏：“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人鱼的存在。”
关键也没人会信。
“但还是小心一点。院里不乏聪明人，要是因为随意猜测最后真的发现了......点什么，后果无法预料。”
江临轻俯下身，白皙额头与她相抵，蝶翼般的睫毛投至下眼睑，十分轻声道：
“我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
苏纳明锐察觉到他平静语气下埋伏地那隐蔽紧张。湿润的小手捏捏他瘦长指骨，回应：“好，我们一起回去。”
海岛那次是个意外。当时距离太远，系统没有提前探测到肖晓琳的位置信息。
谁会想到她那么不巧的出现在那里，而且研究人员的眼力和观察力都是极好的。
阿临在这个位面再厉害也是个正常人，总不能预知未来。
出现这情况根本不是谁的问题。
他已经把一切能做的都做得很好了。
江临轻吻上她的唇，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孩的脸，视若珍宝。
眸光沉沉的，低淡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边：“我当时还是不够严谨。”
但保护你，我在所不惜。
……
几天后，研究院里就多了几个热门话题。
“传说里的人鱼有着惊艳无比的容貌，动听悦耳的歌声。”
有人反驳：“你这个版本明显不合逻辑，我认为要想在海底生存下去，人鱼必然力大无穷，相貌丑陋有着尖锐獠牙……”
连内院参与活动的成员也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和江教授出海的那次，本来都到无人区了，结果却出现诡异的海浪。”
乔宏提笔记录，一边赞同：“你这想法确实可以。”
符合逻辑的就记录。
478 传说有人鱼（41）
随便说说想想，集思广益组合在一起就很奇妙了。
王坤荣中途进来视察，环顾一圈后问：“请问江教授去哪了？”
乔宏忙给他让了位置，将资料递呈上去。仔细想了想道：“教授工作辛苦，这几天申请休息了。”
王坤荣了然，继续问：“和他的……女朋友？”
一提女朋友，人们就想到平时在工作时接触的女孩。
冰蓝色的眸子，出众的外貌，能力非凡。
大家一时还不太习惯组员变成师母的转变。
乔宏反应了两秒，哈哈道：“是啊，他们一起住的嘛。”
“哦……”
王坤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硬朗面容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行吧，我不打扰你们了，继续聊！”
就当适当放松一下。
望着大门慢慢合上，乔宏“咦”了声，回过神问道：“刚才我们聊到哪了？”
角落有声音弱弱道：“大胆猜想一波，我们不妨这样想……”
刺眼亮光在狭小空间一晃而过，肖博士戴上特制护目镜眯着眼观察。
王坤荣拿着资料进来，放在布满瓶瓶罐罐的桌上道：“那孩子不在。”
“我知道。”
肖若冰的表情并不意外。对方是上层特意照顾着的，想去哪他们都无权干涉。
“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男人摘下眼镜，目光深沉。竟是难得的严肃。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美人鱼。”
王坤荣还没表现什么，便被他拉过去盯着后台数据。
“……所以你看，一个人眼睛是纯净的冰蓝如大海，目前还没有那个国家是这样的瞳孔颜色。还有她辨认声波的能力，皮肤需要及时补水。”
......“还有。”
肖若冰眉目情绪有些不稳，像是在激动，压着声说：“之前你说计划收网那次，中途江临他们不见了人影。”
博士一向是个稳重的学术老者，但对于神秘海洋生物研究堪比痴迷的地步。
这些后台数据结合在一起不由令人产生最合理的联想，何况每一步几乎都存在匪夷所思的地方。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阻拦在中间，若有似无地将真相与世人推开。
“琳儿再无理取闹也不至于随便造谣，我带她看过专业医生，她的精神很正常，甚至清醒。”
肖若冰慢慢将事情道来，指了指超微镜刚才拍出来的镜像，“这根头发的DNA不具有亲水性。”
找到这根头发的主人就很重要。
王坤荣静静听完一切，双手抱在胸前也认真起来，喃喃：“是有这个可能，但还需要验证。”
博士眉头已经凝住，对方的语气却还在半开玩笑：“说实话，我不太愿意相信江临是阻隔真相的那只手。”
肖若冰长叹一口气，揉揉眼。
“让政府提前通知他们回来吧。”
是不是真的，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这可是惊骇世俗的发现，大家都会尽量小心。
冰凉屏幕贴在耳边，江临指尖扣住机身，薄唇轻微翕动：“可以回去。”
湿润海风吹拂过他额前漆黑碎发，墨染的瞳饶有趣味眯起，道：
“不过我们约定过，休息被打断的话会给予补偿的吧？”
479 传说有人鱼（42）
电话那头的人诺诺：“……这是自然。”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威压。
明明他们才是占理的那方，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应当要受到惩罚的。
“美人鱼？”
男人身骨料峭，笔直站在甲板上，弯了弯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用这个理由让我回去，还挺意外。上级领导人难道不知道相信科学么？”
“……”
不敢说话。
若不是事关重大，大家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和著名海洋学家作对啊。
江临敛起神色，睫毛半垂下来。面无表情地听完对面的话，淡道：
“行，这件事对我造成了麻烦。若查不出，我希望那边也能付出一定代价。”
对方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个得等国会的人商量出结果才行。”
“那就免谈。”
江临几乎没有停顿，莹白指尖已经停在挂断键上。
“等一下，教授！”
话务员有些着急了，忙道：“你不担心这事会影响到你的教授名誉吗？”
“还有民众眼中的完美形象，年纪轻轻就为国家海洋科研奉献巨大。”
站得越高，到时候只会摔得越惨。
“我为什么要担心？”
江临目光遥望远处的深蓝海线，立体眉骨间阴翳浓重，嗓音像含了块冰：“美人鱼压根就不存在。”
“……”
说也说不过，那人只好道：“总之先回来一起商量了再说吧。”
江临将手机收回大衣口袋，锋利出鞘的神色一如以往。
视线静然扫过波涛汹涌的海面，蓦地注意到那快速划过的漂亮蓝弧。
原本没有变化的神色立刻紧绷，克制着气声道：“回去。”
谷/span海下密......集的泡沫逐渐爆开，女孩老实隐藏着身形。
“不是说好了？一切交给我。”
江临说话依旧是气音，却足够让耳力优越的人鱼接收到。
“我一个人回去就够了，明早就来找你。”
“纳宝，听话。”男人说这句话的语速明显缓慢了，夹杂了更深刻的情绪。
海下的动静终于停息，待船艇远离到快要消失之际。
一串密集的泡沫再次浮上海面，苏纳默默露出小脑袋，海藻长发凌乱搭在侧颈边。
冰蓝眼睛望着落日远景，人鱼女孩低落地撅嘴说道：“我不高兴。”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仿佛远离世俗的喧嚣，一眼望去尽是海水。
……
“我觉得按照疑点纷纷实验一下最为合理。”
“只因一个猜测，用人体做实验不好吧？”
“不用那么麻烦，检测一下她的头发丝不就行了？”
“可笑。”江临漫不经心地转动圆珠笔，注视着各位专家，语气冰冷至极：“安德莉纳是我的恋人，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人鱼是否存在还未知，又如何来的道理通过她来验证？”
江临说世上不存在美人鱼，他们不信，硬要让安德莉纳出来验证，两人关系不一般，这性质就变了。
像是对教授名誉的挑衅。
讨论的声音一下子降下来。
大家并不想与江教授针锋相对。
不知道最后商量的结果如何，当晚苏纳就被系统吵醒。
本来在深海底睡得好好的，一声声“警告”回响在脑海里。
480 传说有人鱼（43）
【安德莉纳家族为保护人鱼尊贵血脉，将在隔天黎明化为泡沫。】
一句话让人鱼女孩彻底清醒过来。
鱼尾一扫，瞬间爆发出所有力量飞速游向码头。
她还有话要跟阿临说，一定赶在天亮以前找到他。
【其实他们商量的结果出来了，以后夫人都是安全的。只是院里的报告不知怎么就泄露出去，误导了大众。】
“有什么区别？”
苏纳着急起来胡乱冲着系统吐槽：“我的人鱼爱情还不是要be了？”
【……】
是的，现实和童话的结局一模一样。
“肖晓琳！”苏纳咬牙气道：“我直觉一定是她！”
有时候她的直觉莫名其妙很准确。
比如现在远在内部基地的肖晓琳刚删除完监控，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教授，确定现在就启程出发？”
司机望着后视镜像上的男人，冷白肤色略显病态，持续到半夜的讨论耗费大量精力，身体一定吃不消。
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每一条人鱼推论都被江临用实际一一反驳，包括解释之前海岛上消失。
而且还全程一对多，真是厉害。
“嗯。”
江临低着眸，面色冷淡却不柔弱，看起来有些疲惫。平静道：“现在送我去码头。”
黑夜星光灿烂，夏季的夜晚空气潮热。
打开窗吹了风，却又有点冷了。
男人轻轻阖上眼睫，指尖不轻不重地点击扶手。
车开到码头花费了一个小时。
司机以为他睡着了，张口准备提醒。
对方却适时掀起眼睫，漆黑凤眸幽深，声线低哑富有质感：“有劳，回去休息吧。”
如玉长指拉开车门......
江临近乎粗暴地覆下唇，疯狂汲取呼吸与之纠缠。
毫无温度的月光渐渐从窗边散去，苏纳缺氧地歪头喘气。
很快又被压着后勺再次亲吻，腰间附着的手臂颤抖明显。
男人瞳眸里端隐隐收缩，雪白齿间反复研磨她的唇。
反复记忆，像是要将女孩吞入腹中。
黎明的光在下一刻钻入落满水渍的房间，零散水珠折射仿佛破碎了的橘芒，终是洒满一地。
苏纳费力抬起胳膊，轻轻推开他。唇瓣因为亲吻过度显现诱红，对上视线才发现对方眸子红透。
眼睫缓慢无力垂下，逆着光，精致深邃的面部轮廓模糊开。
反应了一下，苏纳才知道不是对方变模糊了，而是自己快要消失了。
难怪身体控制起来更费神力了。
“不。”
男人浑身上下泛着不正常的冰冷温度，寒冰似乎渗入血液，骨髓。
藏匿在阴影里的情绪终于崩溃，暗黑眼眸如野兽般紧盯着她。
指骨赶忙抓着女孩的手腕，想到什么，立刻放松了力道。
“求你。”
沙哑低沉的嗓音淡得几乎听不清。
这一时刻，江临完全无法保持冷静。
女孩却突然温和地笑了，橘光轻柔地扫在她脸上美如虚幻，语气有些无奈地感叹：
“化成泡沫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的永远只有你。”
……
……
作者的话：
一次性写那么多，还真是费心费神。
凌晨容我休息一下，中午把番外写出来发。
江临近乎粗暴地覆下唇，疯狂汲取呼吸与之纠缠。
毫无温度的月光渐渐从窗边散去，苏纳缺氧地歪头喘气。
很快又被压着后勺再次亲吻，腰间附着的手臂颤抖明显。
男人瞳眸里端隐隐收缩，雪白齿间反复研磨她的唇。
反复记忆，像是要将女孩吞入腹中。
黎明的光在下一刻钻入落满水渍的房间，零散水珠折射仿佛破碎了的橘芒，终是洒满一地。
苏纳费力抬起胳膊，轻轻推开他。唇瓣因为亲吻过度显现诱红，对上视线才发现对方眸子红透。
眼睫缓慢无力垂下，逆着光，精致深邃的面部轮廓模糊开。
反应了一下，苏纳才知道不是对方变模糊了，而是自己快要消失了。
难怪身体控制起来更费神力了。
“不。”
男人浑身上下泛着不正常的冰冷温度，寒冰似乎渗入血液，骨髓。
藏匿在阴影里的情绪终于崩溃，暗黑眼眸如野兽般紧盯着她。
指骨赶忙抓着女孩的手腕，想到什么，立刻放松了力道。
“求你。”
沙哑低沉的嗓音淡得几乎听不清。
这一时刻，江临完全无法保持冷静。
女孩却突然温和地笑了，橘光轻柔地扫在她脸上美如虚幻，语气有些无奈地感叹：
“化成泡沫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的永远只有你。”
……
……
作者的话：
一次性写那么多，还真是费心费神。
凌晨容我休息一下，中午把番外写出来发。
481 传说有人鱼（44）
江临精密仪器般的大脑像是出了故障，眼睁睁凝望着黎明最后一缕泡沫映射五彩斑斓的光影消散。
美好与深渊相互交织，所有脑神经霎那间乱作一团，好像身处于另一个空白的世界。
梦境破碎。
下一秒，他蓦地睁开眼。如同神经分裂。
纤密睫羽若沾湿了晨露的羽毛，瞳眸茫然无措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
怔然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呆呆转过脸，逐渐恢复幽深的凤眸静静注视着旁边正枕着他胳膊熟睡的少女。
娇小身躯乖巧蜷缩在他怀里，均匀小口的鼻息带着空调房里的热度喷洒在他脸上。
小炉子一样暖烘烘的，凌乱蓬松的长发七零八落散开。
好像在做什么美梦，饱满嫣红的小嘴轻轻砸吧。
江临动作缓慢地转身，将她紧紧抱住，同时贪婪地弯颈感受她的气息，轻轻舐吻对方柔软的唇，餍足地重新闭上眼。
黎明的暖光透过窗帘缝隙钻入房间，耳边还能听到清晨海浪拍打沙滩的清澈声响。
再往外，是没有边际的大海。
苏纳被腰上一瞬间的大力勒醒，意识慢慢回升。
虚阖的眼睫正好面朝露光的那面，不由蹙着眉眨了眨眼。
最后适应了橘色光线才缓慢睁开。
睫毛下显露出一双正常颜色的黑瞳，眼波深处被黎明的光照亮。
一样的景象让她思维发散，开始回忆起上周的那场黎明盛宴。
“化成泡沫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的永远只有你。”
可惜这次只能留下遗憾了。
说完这句话后，苏纳回到最初始的空间。
系统知道她心情不好，低落地扇动翅膀过去认错：“抱歉夫人，要是我早一点提醒……”#br......r#苏纳轻轻摇头，“不怪你。”
望着屏幕上的画面，男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周身的冰冷几乎要将环境冻结。
仿若炎炎夏日里出现十分不和谐的寒冬。
心如死灰地闭上眼。
苏纳不忍再看下去，转头轻道：“送我去下个位面吧。”
这样就能马上见到他了。
“咚咚咚。”
突然门敲响的声音传过，外面的人表现小心翼翼。
“是谁？”
苏纳睁开眼，看向飞行过去的猫咪，疑问：“这个空间还有其他人能找到？”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和人鱼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
细看之下，还是和苏纳当初的模样有所差别。眼神姿态完全不一样。
女孩视线躲闪，如同受惊的鱼儿低下头。
想必就是安德莉纳本人了。
苏纳眼看对方张嘴说了什么，奈何她现在听不懂次声波，只好问系统：“喵喵，翻译一下？”
“她说，根据人鱼条例化为泡沫是为了保护神秘血脉。但也违反了约定。”
“夫人完成了她的愿望，按理来说应当获得身体以后的使用权。所以她愿意配合我们继续隐瞒天道。”
“所以我还可以回去？”苏纳惊诧到语气变调。
“可以。”系统点点头表示：“但是会剥夺走属于人鱼的天赋，变成普通人类。”
因为“人鱼”化为泡沫消散了，今后的身体只是提供给苏纳使用的“安德莉纳”，离开位面的时间也由苏纳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