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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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将敖寸心拥入怀中，“寸心，对不起。”
敖寸心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爹娘的面都没有见过。杨戬，为什么？”
杨戬也是同样伤心落泪，“寸心，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敖寸心捶着杨戬的胸口，“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不早点回来？”
“寸心，对不起。”
“都怪我，我为什么不忍一忍，如果我不和三妹理论，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有事了。”
“寸心。”杨戬心如刀绞，无言以对。
“杨戬，我想睡一会儿。”
“你睡吧，杨戬在这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好，那你先睡一会儿，不要再哭了。”杨戬扶着敖寸心躺好，“你有事叫我，杨戬就在门口。”
敖寸心点了点头，“好。”
“寸心，杨戬先出去了。”杨戬关上房门站在门外。
玉鼎真人走了过来，“戬儿。”
杨戬转身行礼，“师父。”
玉鼎真人按着杨戬的肩膀，“戬儿，这是意外不能怪你，不要自责了。好好安慰寸心，调养好身体，你们都年轻，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
“谢谢师父。”
“杨婵那里我会安排人去照应的，你放心。”
“多谢师父。”
玉鼎真人拍了拍杨戬的肩膀，“戬儿，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在师父面前掉眼泪不丢人。”
杨戬抬头看了看天空，“师父，徒儿没事。”
芸凌仙子端着药走来，“杨戬，寸心怎么样了？”
杨戬答道：“有劳姑姑照料，寸心她刚刚睡下。”
芸凌仙子叮嘱道：“杨戬，这药需趁热喝，先让她把药喝了。”
“芸凌，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孩子，别怕，娘陪你。”敖寸心划破手腕倒在地上。
杨戬见此情景立即冲过去将敖寸心抱到床上，愈合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寸心，寸心。”
敖寸心缓缓睁开双眼，“杨戬，我刚刚看到我们的孩子了，他很爱笑，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漂亮。”
杨戬的手臂揽着敖寸心，“寸心，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孩子没有了，你就不要杨戬了吗？”
“杨戬。”敖寸心紧紧抱着杨戬，“杨戬，你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报恩才娶我的对不对？你是爱我的，你会永远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的对不对？”
杨戬轻言安慰着怀中的人，“寸心，杨戬的妻子唯有你一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要再哭了，你现在很虚弱，要调养好身体。姑姑给你熬了药，听话，先把药吃了。”
敖寸心应了一声，“好。”
杨戬拭去敖寸心的泪水，“不哭了，我们吃药。”
“嗯。”
看着敖寸心喝下了药，杨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芸凌仙子开口道：“杨戬，寸心就交给我来照料，和你师父出去吧！”
杨戬放下手中的药碗，“姑姑，让杨戬留下来帮您吧。”
玉鼎真人劝道：“杨戬，听你姑姑的，跟师父出去。”
敖寸心放开杨戬的手，“杨戬，你去真人那里吧，我想和姑姑说说话。”
“寸心，答应杨戬，不要再做傻事了。”
“好。”
“那杨戬走了。”
敖寸心点了点头，“嗯。”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
在玉鼎真人房中的杨戬愁容满面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师父，您可以抱抱徒儿吗？”
杨戬的这句话让玉鼎真人回想起从前的情景。
“好。”玉鼎真人坐在床边将杨戬揽入怀中，一如从前那般柔声安慰，“戬儿，师父抱抱你，有什么话尽管和师父说，想哭就哭出来，别怕，师父在这。”
杨戬的泪水夺眶而出，“师父，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徒儿经历的生离死别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徒儿又一次失去了亲人？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和兄长，现在为什么连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都要这样离我而去？师父，杨戬到底做错了什么，十日凌空和弱水下界所造成的灾难我倾其所有去弥补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孩子？若是旁人我一定让他碎尸万段，粉身碎骨，剉骨扬灰，魂飞魄散，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我的妹妹，为什么是她？”
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头发，“戬儿，你不该太过纵容杨婵的。”
“师父，徒儿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徒儿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她。”杨戬拭去泪水，“从前我哥哥也是这样护着我的，我希望自己能够做得和哥哥一样好。”
“好，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玉鼎真人微微抬眸，“戬儿，听说东海的四公主与寸心交好，你这几日安排一下，让她们姐妹见面说说话疏散心结。”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玉鼎真人继续耐心开解，“戬儿，你也不要再难过了，孩子还会再有的。”
“师父，有您在真好。要是您能永远留在杨府就更好了。”
玉鼎真人微笑道：“傻孩子，你见过谁家徒弟把自家师父一直留在家中的？”
“除了杨戬没人会这么做。”
玉鼎真人扶着杨戬坐好，“好孩子，只要你记得玉泉山金霞洞有你师父这个人就好，师父不需要你时时陪伴，奉养在家。”
“师父，您为什么要对徒儿这么好？”
“傻孩子，你是我徒儿啊！”玉鼎真人抚平杨戬紧皱的眉头，“不要老是愁眉紧锁，你有什么难题可以告诉师父。师父是不爱笑，你就不必做出这般不苟言笑的样子了，免得人家说贫道这个冰块脸教出的徒弟也是冰块脸。”
杨戬破涕为笑，“师父。”
“不要以为贫道什么都不知道，贫道只是懒得计较罢了，不过这不代表贫道不会计较。”玉鼎真人抬眸，“还记得在金霞洞棋局的赌注是什么吗？”
杨戬转动双目，“徒儿记得，师父答应徒儿可以在玉泉山养仙鹤和雪狐。”
玉鼎真人抬手给了杨戬一记爆栗，“好你个狡猾的小狐狸，真当贫道老糊涂了吗？”
第三十章 身临其境
杨戬揉着额头，“师父，徒儿还没说完呢！徒儿是说我们当时约定的是如果徒儿赢了，师父就答应徒儿可以养仙鹤和雪狐，如果师父赢了徒儿就在玉泉山种一千棵竹子，还要画一千张符咒。”
玉鼎真人抬眸，“哦，贫道没记错的话，某位公子是不是输了？”
杨戬低下了头，“是，徒儿输了。”
“杨戬，竹子可以不急着种，剩下的符咒也可以等你回玉泉山再画。”
“是，谢谢师父。”
“杨戬，被子是用来盖的，不是让你抱着的，松手。”
半个月之后，梅山兄弟回到梅山。
两个月后，芸凌仙子离开杨府。
杨戬和敖寸心出门相送。“寸心，我们出去转转吧。”
“好。”
夫妻二人来到紧邻灌江口的村庄。
村庄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李大旺正在拿棍子打自己的妻子。“你这个废物，真是没用，老子娶了你三年，一个孩子都没给老子生出来，你诚心想让老子断子绝孙是吧？老子养只母鸡还知道生蛋呢，你呢，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个晦气的女人，给老子滚回你的娘家去。”
女人依旧苦苦哀求，“相公，相公，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你还没完了是吧？少在这哭哭啼啼的。”李大旺打得越发厉害，“还不走是吧？不走老子就打死你。”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杨戬，我们得去帮帮她。”
“好。”杨戬上前抓住李大旺的手腕，“这位兄弟，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李大旺瞪着杨戬，“呦，这是哪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闲事，老子的女人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轮不到你多事，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
敖寸心扶起地上的女人，“你没事吧。”
女人开口劝道：“谢谢，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小白脸。”杨戬扼住李大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我警告你，今后你要是再敢打女人，杨戬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李大旺知道杨戬的身份立即求饶，“真君饶命，饶命。”
女人连忙过来求情，“真君息怒，放过我相公吧。”
“好，看在你妻子为你求情，杨戬饶你一命。”杨戬放开李大旺，“给你妻子道歉。”
“是是是。”李大旺很是听话依杨戬的吩咐照做。
“好好对你妻子，与人为善，多行好事，以后自然会有儿女绕膝，享天伦之乐。”杨戬和敖寸心化作流光离去。
敖寸心靠在杨戬肩头，“杨戬，如果，如果以后我们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会不会不要我？”
“傻瓜，杨戬怎么会不要你呢？”杨戬转头看着敖寸心，“就算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
“寸心，嫁给杨戬，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寸心，杨戬知道你也在想念父母，为了杨戬，你不得不离开亲人，生离比死别更痛苦。”
“杨戬，只要你心里有我，就算是让我付出生命，我也心甘情愿。”
玉鼎真人没有与杨戬告别，只是留了一封信就此离开。
一眨眼十年的时间过去，敖寸心依旧没有身孕。
吃了很多调养的药亦是没有半点起色，敖寸心越发心神不宁。
“杨戬，都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还没有动静？”
“别心急，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了，要不我们再出去散散心，心情放松了，也许一下就有了呢。”
“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杨戬，你去接真人和三妹回来吧。”
杨戬点了点头，“是，夫人，杨戬遵命。”
“杨戬，如果三妹还是不愿意回来，你就留在华山陪陪她吧。”
“好。”杨戬握着敖寸心的手，“寸心，你冷不冷？”
“不冷，怎么了？”
杨戬嘴角微勾，“你说呢？”
“杨戬。”
杨戬眨了眨眼睛，双眸澄澈如水，波光粼粼，波澜浩瀚。这双美丽的丹凤眼让人无法抗拒，眼波流转，勾魂摄魄，风情万千，令人沉醉。
“不必挣扎了，你躲不掉的。”
三天后，杨戬启程前往玉泉山金霞洞。
“师父，徒儿拜见师父。”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过来坐吧。”
“是，师父。”杨戬应着走过去坐下，“师父，徒儿想请师父三日之后去杨府过中秋。”
“好，知道了，我会去的。”
“师父。徒儿来的路上碰见姑姑了，这是她托徒儿给您带的桃子，她说明日再过来探望。”杨戬放下手中的篮子。
“谁让你收的？赶紧送回去。”
“师父，姑姑特地送给您的，我们送回去多不好。”
“算了，贫道还是躲一躲吧！”
“师父，您至于这样么？姑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本来就是您不对，答应帮人家种梅花，结果一拖就是一百年，到现在都没给人家种。”
玉鼎真人眼中闪着寒光，“你个小没良心的，不帮你师父说话，倒数落起师父的不是了？芸凌给了你什么好处，都分不清亲疏远近了？”
杨戬连忙说道：“师父，徒儿是以一个中立的角度说话，若论亲疏远近，毋庸置疑，徒儿当然是和师父您最亲了，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徒儿就不辨是非去偏袒您啊！君子一诺千金，立下承诺就应该兑现的。师父向来言出必行，为何到了姑姑这里，就一再逃避，师父，您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连徒儿都不能告诉吗？”
“既然你好奇，贫道告诉你也无妨。”玉鼎真人放下茶杯，“芸凌的师门有一条规矩，想要获自由之身，必须让心爱的男子为自己种下一亩梅花，梅花盛开之时，便是身着嫁衣出嫁之时，若是男子不能迎娶，便要废去法力，打断根基，逐出师门。以她的功力遭此重创是一定活不成的。”
“原来如此。想不到姑姑竟如此痴情。”
“情深不寿。用情太深的人受得伤害也会多，她以为她的痴心绝对总有一天会打动贫道，可是她选错了人。”
杨戬眉心微动，“师父，姑姑她那么好，您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第三十一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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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摇了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这句话并非戏言，玉鼎真人是玉石化形，为了修炼，早已断了情根，绝不会为男女之情所累。性情清冷，为人孤傲，更不会是个情种。
见过世间太多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不动情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别人。
一缕情思牵动多少愁肠，情这一字，有喜有悲，苦乐交织，百转千回。
感情可以使人疯狂，不顾一切，甚至是不惜性命去捍卫。
多少美好的誓言和承诺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结束一段感情的理由太多，爱一时容易，难得是此心不变，始终如一。
“师父。”
“何事？”
杨戬微微皱眉，“师父，自从上次寸心小产之后，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徒儿担心。”
“孩子一定会有的，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是，师父。”杨戬站到玉鼎真人身旁，“师父，徒儿帮您研磨。”
玉鼎真人抓着杨戬的手把脉，“回去多饮些莲心茶，斋戒三个月。”
“要三个月啊！太久了吧？”
玉鼎真人抬眸，“杨戬，贫道的话已经告诉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不听话受罪的人是你，该怎么做，自己想清楚。”
“是，师父，徒儿遵命就是。”
“你去华山看杨婵吧，三日之后，贫道会去灌江口的。”
“是，师父，徒儿告辞。”杨戬离开玉泉山来到华山圣母宫后殿。
“三妹。”
杨婵看见杨戬的身影立即飞奔过来，“二哥，你来了。”
杨戬开门见山，“三妹，过几日是中秋，回灌江口住几天吧。”
杨婵敛了笑容，“是她让你来的吧？我不回去，我在不要回去看人脸色。”
“三妹，有二哥在，谁会给你脸色看？”杨戬坐下道：“你很久没回家了，楚伯伯也一直惦记着你呢，你的房间二哥每天都帮你收拾，我会永远为你保留你的房间，等你回家，三妹，跟二哥回家吧，好不好？”
“回去也是话不投机，没意思得很。二哥，你若惦记我这个妹妹就常来华山看看我就好了，如果方便的话就留在我这住几天。不过要先说好，你一个人来，我这没这么多空地给多余的人住。”杨婵倒了杯茶给杨戬，“这是今年的新茶，前几日百花仙子送给我的，我们已经约好了，中秋我们在苏州过。那里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四季如春，苏州的姑娘更是人比花娇，如水一般温婉动人。二哥若是看见了，也是不免会动心的。”
“再标致的女子也不会比我的三妹更美。”杨戬喝了口茶，“既然你已经和人约好了，那二哥就先回去了。”
杨婵拉住杨戬，“二哥，你明日再走好不好，都大半年没来过了，别急着走啊！我新学了几个菜，晚上我做给你吃。一直都是你给我做东西吃，今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杨戬微笑道：“好，那二哥就留下。”
留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一个时辰，圣母宫已经浓烟滚滚。
杨戬走进厨房准备要挽救一下局面，“三妹，还是让二哥做吧。”
杨婵将杨戬推了出去，“不用，不用，说好了我给你做的。二哥，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眼前的这番情景，杨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那，好吧。”
最后端出来的菜色倒是还好，起码还能看出来煮的是什么。
杨婵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二哥，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鱼鳞完好无缺地挂在身子上，青菜还保持着青翠的样子。鸡翅膀上挂着没拔干净的杂毛，唯一一个做得还算好的清炒瓜片也是把糖当成盐炒的。
“好。”杨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咽下这么难吃的东西。
“好吃啊，我就知道我做的很好，二哥，你多吃点。”杨婵把菜往杨戬面前退了退，“你先吃，我再去做两个。”
“不用忙了，这些够了，三妹，谁要是娶了你，真是。”
“娶了我那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不。”杨戬放下手中的筷子，“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这菜哪是做给人吃的？你自己尝尝，吃了你的菜能活下来的人绝对是个奇迹。”
“有那么难吃吗？我看人家都是这么做的。”杨婵吃了口自己的杰作立即吐了出去，“是难吃了点。”
杨戬扶额，“三妹，你以后还是别做饭了，二哥给你找个厨子吧。”
“不必了，二哥，我觉得多练几次一定能做好的。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能做的色香味俱佳。”
“三妹，你这份自信的样子真有我杨家人的风范。这饭还是由我来做，你等着吃就好了。”
杨戬去厨房炒了几个菜出来。“好了，吃饭吧。”
“二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吗？”
“有。”
“什么啊？”
“找不到满意的妹夫。”
“没关系，反正我也嫁不出去了。”
“谁说你嫁不出去了，我三妹是三界少有的大美人，怎么会嫁不出去？”
“二哥，谁有胆子不怕死敢做你的妹夫啊？”
“我的妹妹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第二日午后，杨戬辞别杨婵回到灌江口。
生活一切如旧，杨戬在灌江口依旧是过着周而复始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过了五百多年，敖寸心的肚子还是没有起色。
看着街上那群嬉戏打闹的孩子，杨戬不由得感慨，“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
漫长的时间过去，敖寸心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要有，早都有了。”
杨戬握住敖寸心的手，“一定会有的，师父不会骗我的。”
敖寸心应道：“你说有那就一定会有，我信你。”
杨戬微笑道：“寸心，我们回家吧。”
敖寸心点了点头，“好。”
杨戬和敖寸心刚回府不久，便来了一位客人。
哪吒踩着风火轮来到杨府，“二哥。”
杨戬开口问道：“哪吒兄弟，好久不见，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第三十二章 孙悟空大闹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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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答道：“刚从花果山回来，吃了败仗，不过打得倒是痛快。”
“杨戬，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敖寸心说着离开。
“花果山，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哪里是什么人，不过是只猴子。”
杨戬转动双目，“猴子，是什么猴子有这般本事？”
哪吒端起酒杯，“二哥，兄弟我远道而来你也不敬我一杯？”
“好，哪吒兄弟请。”杨戬一饮而尽。
哪吒放下杯子，“这猴子叫孙悟空，是花果山的一块石头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孕育而出的石猴，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一身法术。去东海龙宫抢了定海神针，又闹了地府，削了死籍，玉帝震怒，准备要派天兵下去捉拿，但是太白金星出面求情，说要招安，请孙悟空上天做官。按说凭孙悟空这么大本事的人，怎么也得封人家个元帅将军吧，结果这玉帝封了个弼马温，让人家养马，孙悟空刚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养马养得还挺开心。现在知道了，一怒之下反下天去，在花果山树了一面大旗，上书齐天大圣四个字。”
杨戬起身道：“齐天大圣，我倒要看看这只猴子有何本事敢称齐天。”
“二哥，你做什么去？”
“去花果山会会那只猴子，帮你报仇。”
哪吒拉住杨戬，“二哥，玉帝又没请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其实我倒觉得你们两个有些像。”
“哪里像？”
“你们身上那股傲劲特别像，孙悟空傲，傲在嘴上，二哥傲，傲在心里。二哥桀骜不驯，心高气傲，就连玉帝这个舅舅都不放在心上，就凭这个，兄弟我佩服你。好了，酒也喝了，我也该回去了。”
“兄弟保重，路上小心。”
“保重。”
哪吒驾着风火轮离开。
两年之后的中秋节。
玉鼎真人在府中与杨戬对弈。
杨戬落下棋子，“师父，徒儿和您说一件奇事。”
玉鼎真人抬眸，“哦，什么奇事？”
“玉帝封了一只猴子做齐天大圣。”
“一只猴子就敢叫齐天大圣，这猴子有何过人之处啊？”
“有何过人之处徒儿不知，徒儿只知道他是花果山天地孕育的石猴，名叫孙悟空。”
“哪吒前些日子打了败仗也是因为这只猴子吧？”
“正是。”
“如此说来倒也有些本事。”
说话间，卷帘大将带着天庭的旨意来到杨府。
“杨戬接旨，王母娘娘懿旨，孙悟空不知法度，搅闹蟠桃盛会，盗取老君仙丹，特命二郎神杨戬速速前往花果山擒拿妖猴。功成之后，高升重赏。二郎神，接旨吧。”
玉鼎真人双眸轻动，“杨戬，该你落子了。”
杨戬心领神会，“是，师父。”
敖寸心在一旁说道：“要不，等这盘下完。”
卷帘大将应道：“好，那我就再等等。”
过了一个时辰，输赢还是未见分晓。
卷帘大将折返天宫又换了玉帝的圣旨过来。宣读完圣旨，趁杨戬犹豫的时候，抢下了他手中棋子，“来，给我，杨戬，你看，把这个落在这，你不就赢了吗？棋下完了，可以接旨了。”
玉鼎真人抬眸，“为何要落在这，我徒儿与师父下棋还要听你支配吗？”
“师父息怒，我们重新下一盘就是。”
卷帘大将连忙说道：“不是说好了下完这盘棋就接旨吗？”
“谁说的？”
卷帘大将答道：“你媳妇啊！”
杨戬落下棋子，“谁说谁去。”
敖寸心夺下卷帘大将手中的圣旨，“好，我去就我去。”
杨戬拦住敖寸心，“站住。”
“杨戬，你这样折腾老实人有意思吗？王母娘娘的懿旨你不接，给你换了圣旨你也不接，天地之间九万里啊，卷帘天将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你若不敢去，不妨说得明白些，何必这样折腾人？”
“老实人？”杨戬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当初在天庭抢我三妹宝莲灯的人，是你吧？”
“是。”
“那杨戬这样做，也不算过分吧？”
卷帘大将答道：“就事论事，不过分。”
玉鼎真人拾起棋子，“不错，态度倒是挺好的。”
敖寸心调转话题，“杨戬，你是打上过天庭，可那又怎样呢？如今的天庭已比那时强大数百倍，孙悟空也可以打得十万天兵毫无还手之力。这足以证明那猴子的本事不在你之下。所以你怕了，你不敢对抗孙悟空。”
“将我？你怎么知道不是玉帝想借孙悟空之手除掉杨戬，还是想借杨戬之手除掉孙悟空。”杨戬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你太愚蠢了。”
敖寸心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杨戬抢下圣旨，“哮天犬，召集梅山兄弟随我去花果山捉拿妖猴，就让我去会会那只猴子。”
哮天犬应道：“是，主人。”
玉鼎真人叮嘱道：“徒儿，万万小心。”
“师父放心。”杨戬换上盔甲驾云而去。
玉鼎真人在后面一路暗中相随。
花果山上空，众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奉杨戬之命堵住水帘洞各个出口。
孙悟空打量着面前的杨戬，“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将，敢来俺老孙的花果山撒野？”
杨戬应道：“在下杨戬，听闻齐天大圣本领通天，特来拜会。”
孙悟空孙悟空转了转眼睛，“杨戬，哦，俺老孙知道了，人家都叫你二郎小圣，小圣啊小圣，大圣我得说你几句了。”
杨戬微笑道：“大圣有何见教，杨戬洗耳恭听。”
“听说当年玉帝妹子思凡下界，斧劈桃山的那个就是你吧？”孙悟空不屑道：“这玉帝老儿当真是无人可用，连自家外甥都派出来了。”
杨戬敛去笑容，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妖猴，休逞口舌之力，你我手中兵器见真章。”
“好，说了半天了，就这句话俺老孙爱听。”孙悟空挥动着金箍棒与杨戬相斗。
飞沙走石，气贯长虹。
杨戬已是许久没有遇到对手了，数百回合之后。二人斗起了变化之术，杨戬一一识破。
孙悟空驾云逃脱来到灌江口。
站在杨府门口，孙悟空心中暗道：“杨府，莫不是到了杨小圣的府邸？”
第三十三章 小圣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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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见孙悟空是往灌江口的方向来，立即追了过去。
孙悟空看着杨府的大门，略作思量，摇身一变化作杨戬的样子大摇大摆走进家门。
敖寸心见杨戬回来立即飞奔过去，扑进杨戬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坚持让你去的。”
孙悟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么大的海鲜味，今天家里吃海鲜吗？”
敖寸心抬眸，“你敢？”
孙悟空笑了笑，“开玩笑的。”
“仗打得怎么样了？”
孙悟空将手搭在敖寸心肩上，，“进屋，进屋我告诉你。”
“好。”
杨戬从天而降，“寸心。”
敖寸心立即躲开身边的人。
孙悟空一脸坏笑，“杨戬，你回来晚了，羊夫人已经变猴夫人了。”
杨戬眼中闪着寒光，“孙悟空，有本事你就不要挟持人质。”
“呸，俺老孙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那我们外面打去。”
“好，你先走。”
“好。”杨戬踏上云端。
孙悟空变回原身，嬉皮笑脸的说道：“海鲜妹妹，俺老孙可走了。”
孙悟空驾云追上杨戬。
杨戬的一招一式皆是行云流水，招招致胜。
数百回合之后，杨戬和孙悟空僵持不下。
在远处观战的天庭八公主八妹看着杨戬，情不自禁地呼唤道：“二郎表哥。”
哪吒立即制止，“高手相斗，稍有分神便有性命之忧。”
八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远处的杨戬。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般俊美的容颜无须多言，自会引人注目。
“待老道助杨戬一臂之力。”太上老君抛出金刚镯击中孙悟空的头。
孙悟空落下云头。
杨戬跟了下去，“何人多管闲事？”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哼。”
“杨戬，老道特来助你。”
杨戬冷冷道：“回去炼你的丹吧。”
哮天犬跟着汪汪了两声。
杨戬收起兵刃，“拿下。”
梅山兄弟立即绑缚住孙悟空。
天奴见南天门外的杨戬等人，立即进去禀报，“陛下，孙悟空押回来了。”
玉皇大帝应道：“把孙悟空带进来，告诉杨戬回去吧。”
王母娘娘连忙道：“陛下，以防万一，还是让杨戬押着孙悟空进来吧。”
玉皇大帝答道：“那好吧。”
杨戬和梅山兄弟一同带着孙悟空进来。
玉皇大帝趾高气扬的说道，“杨戬，此番擒拿妖猴，你功劳不小啊。”
杨戬一脸不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玉皇大帝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若不是太上老君相助，这小事做得也不容易吧？”
孙悟空大笑道：“玉帝老儿，俺老孙还以为你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呢！要不是太上老君暗算俺老孙，俺老孙一定将你这狗屁外甥剥皮锉骨。”
杨戬怒道：“不如把孙悟空放了，我们再打一场。”
杨戬的话让孙悟空转了态度，“好，这才不愧是斧劈桃山的杨二郎。”
“杨戬，老君是道德真君又不会和你争功。”王母娘娘连忙劝道：“陛下，我们事先有言，杨戬助天庭解围是要高升重赏的。”
玉皇大帝悠悠开口道：“来呀，赏赐二郎神杨戬，金花百朵，金丹百粒，锦缎百匹，御酒百坛。领了赏就回灌江口去吧。”
沉寂了许久，杨戬突然一声怒喝：“谢陛下。”
孙悟空看着杨戬转身离去的身影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郎真君留步。”天奴和几个奴仆带着玉皇大帝所赐之物追上杨戬。
杨戬停住脚步，“何事？”
天奴说道：“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东西，还不收下？”
杨戬微微抬眸，“老六，把玉帝赏的破烂都丢到臭水沟里去。”
天奴上前挑衅，“杨戬，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你是谁？”
“本官是瑶池总管天奴。”
“天奴，你就是天奴。”杨戬嘴角微勾，一拳将天奴打倒在地，“照死里打。”
天奴捂着脸，“我的脸。”
梅山兄弟和哮天犬立即过来对天奴一阵拳打脚踢。
打了半个时辰之后，梅山老六将地上鼻青脸重的天奴拎了起来，“当着他们喊，二爷有令，把玉帝赏的破烂丢到臭水沟里去，喊不喊？”
天奴愣了一下。
梅山老六抬手又给了天奴一拳。“快喊。”
天奴连忙道：“喊，喊，快喊。把玉帝赏的破烂都丢到臭水沟里去。”
梅山老六松开天奴的衣领，“大点声。”
天奴依吩咐照做，“快，大声喊，把玉帝赏的破烂丢到臭水沟里去。”
“把玉帝赏的破烂丢到臭水沟里去。”这句话从南天门传遍了整个天界。
孙悟空嘲讽道：“玉帝老儿，瞧瞧你这抠门的样子，你亲外甥都看不上你赏的破烂。”
玉皇大帝怒道：“孙悟空，朕的家事用不着你多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帝老儿，你等着，俺老孙改日一定闹得你鸡犬不宁。”
电闪雷鸣，刀砍斧剁之刑皆对孙悟空无效。最后太上老君提议要将孙悟空丢入八卦炉中冶炼。
孙悟空得以处治，天庭蟠桃会重新举行。
卷帘大将一时不慎打碎了玉皇大帝的琉璃盏，被贬下凡间，每七日还要受万箭穿心之苦。
卷帘天将酒醉心狂，调戏嫦娥仙子，亦被被贬下凡间，错投了猪胎，落得一副人不人猪不猪的样子。
杨戬在孙悟空耳边说道：“巽位有风，巽位有风。”
“你这猴子，偷吃了我那么多仙丹，现在知道我这三昧真火的厉害了吧。”
“老头，你熏坏我的眼睛了。”
孙悟空听了杨戬之言在八卦炉中保住性命，开炉之时，孙悟空一脚踢倒丹炉，一块燃烧的砖石落入凡间化为火焰山，看守的童子也被贬到下界做了一方土地。
兜率宫被孙悟空砸的不成样子。
从兜率宫出来，孙悟空打进凌霄宝殿，众仙不敌。
再次请杨戬相助时，杨戬推说自己要去玉虚宫无暇前往解围。
玉皇大帝最后得如来佛祖相助，将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
孙悟空已被正法，天庭宴饮欢歌，答谢如来佛祖。
看孙悟空落得如此境地，杨戬心中不免唏嘘。
“师父，师父。”
玉泉山早已不见玉鼎真人的身影。和从前一样，留下一张自己出外云游的字条。
杨戬没有回灌江口，而是改道去了华山。
三个月之后，玉鼎真人带着一篮子食物来到五行山下。“猴子，今天是你生日，贫道给你带了些吃的，快吃吧。”
孙悟空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第三十四章 八妹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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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答道：“贫道，是听别人说的。”
“看你有些眼熟，哦，俺老孙想起来了，你是杨戬的师父——玉鼎真人。”孙悟空转动双目，“这么好心给俺老孙送吃的，替你徒弟来笑话俺老孙的？”
“英雄从不是以一时失败得失定论的，齐天大圣豪气干云，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被押到五行山之后，真人还是第一个来看俺老孙的人。”
“祸兮福所致，福兮祸所依。大圣若不是遭逢此噩，贫道哪有机会一睹大圣风采？”
“照真人的意思，俺老孙这是因祸得福了。”
“能一个人安静修炼不被打搅，算不得好事吗？风光万丈是好，不过众星捧月，难免，心高气傲，心浮气躁。”
“真人说得是。”孙悟空叹了口气，“俺老孙大闹天宫在此受苦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我那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无人庇佑，怕是？”
“贫道有空会去花果山走走。”
孙悟空欢欣不已，“谢谢真人，您的大恩，俺老孙感激不尽。”
玉鼎真人淡然一笑，“不必客气。”
“真人，老孙还有一事相求。”
“想让贫道救你就不必开口了，能救你的人不是贫道。时机未到，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以后自会有人悉心教导你。”
“既然真人不便出手相助，那俺老孙也不强求。杨戬的名号老孙从前也是听过的，败在他手里老孙没有半点不甘，只恨那如来，以幻术骗俺老孙。”
“你这猴子心里还是不服气啊！”
“老孙没有杨戬那么好的福气，真羡慕他可以有真人这么好的师父。老孙自回到花果山之后就再没见过师父，我这样的徒弟他不要也是对的。”
“杨戬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哪里有什么福气？其实你们两个的性情倒是有些相像的，若是杨戬没有幼年家破人亡的变故，他如今必定也是四处惹祸的主。”
“老孙是天生地长的，无父无母，不知道被父母疼爱是什么滋味，俺老孙只知道师父是对老孙最好的人，可也是对老孙最绝情的人。”
“他也是为了你好，只是你还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面要凉了，你快吃吧，贫道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玉鼎真人闪身离去。
孙悟空连连呼唤，“真人，别走啊，别走。”
玉鼎真人隐在云端，“你瞧你，来都来了，也不下去看看你徒弟？今日之事若是被我家小狐狸看见少不得又要磨人了。”
“你家小狐狸又不会给你闯这么大的祸，若是嫌他磨人，不如我们换换，这只猴子送你。”
“你想得美，休想打贫道小狐狸的主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贫道去花果山看看。你就继续在这看风景吧。”玉鼎真人驾云而去。
杨戬在玉鼎真人之前来到花果山。“你们放心，再过一段时间，花果山一定会变得和原来鸟语花香，瓜果满地的。不要担心，齐天大圣在五行山修炼，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家在灌江口，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就来灌江口找杨戬。好了，杨戬该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玉鼎真人没有料到杨戬也在花果山，降下云头，正好碰到准备离开的杨戬。
杨戬开口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随处走走，瞧着下面风景不错就过来看看，这么多猴子，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好了，这风景也看完了，贫道也该走了。”花果山刚被天火焚烧，现如今还是光秃秃，黑漆漆的一片，玉鼎真人的回答不免有些苍白无力。
“师父，徒儿要回灌江口，您和徒儿回去住几日吧。”
“不了，你回去吧，好好过日子，别吵架。”
杨戬躬身行礼，“是，师父，那徒儿走了。”
玉鼎真人笑着点头，“好。”
杨戬落寞离去。
八妹从南天门一路来到下界灌江口杨府。“二郎表哥，二郎表哥，你救救我七姐吧。”
杨戬眉心微动，继续悠然地喝着茶，“七公主，她会有什么麻烦需要杨戬去救？”
“表哥，我七姐在下界和一个叫董永的人成了亲，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八公主请回吧，杨戬无能为力。”
“表哥。我知道你还在怨着我父皇，可你别忘了，我七姐也是帮过你们的，杨家灭门的时候是她闯出天庭来给你们报信的。你可以怨恨我父皇，你袖手旁观，无非就是想看看我父皇会怎么对待她亲女儿，可是搭上我七姐，二郎表哥，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残忍？”杨戬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八公主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自是没有不知道人间疾苦，更不会知道因为天灾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痛苦。金乌大阵，弱水下界，害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你可曾见过未满周岁的婴儿活活饿死，土地干涸，水井干得没有水，活活渴死，还有人为了填饱肚子，挖草根，吃树皮果腹？杨戬扪心自问从未做过草菅人命，伤及无辜的事，还算不得是个残忍的人。八公主请回吧，虎毒不食子，玉帝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女儿。”
“好，我走，算我看错了人。”八妹负气而走。
“你做得对。”敖寸心坐到杨戬身旁。
杨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敖寸心，“她说得没错，杨戬确实该帮七公主的。”
董永没有遭受和杨家同样的变故，天庭只是带走了七公主。
七公主回天庭之后一直拒不认错，被关在寝宫思过。
沧海桑田，岁月如梭，时光匆匆已过了三百多年。
杨府依旧是风波不断，杨戬和敖寸心吵架的次数愈加频繁。
敖寸心追着杨戬出门，“杨戬，你去做什么？”
“除妖。”杨戬已经不愿说多余的话，这些年杨戬的话变得越来越少。
“不奏报天庭，我不准你去。”
“杨戬是为了拜行除妖，和天庭无关，为何要奏报于他？”杨戬目光凌厉，“让开。”
第三十五章 三界笑柄
敖寸心挡在杨戬面前，“不奏报天庭，我就是不让你去。”
杨戬没有理会，化作流光离去。
敖寸心看着杨戬远去的身影更加生气，“杨戬，你给我回来，杨戬。”
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每都是这样不欢而散。
杨戬已经开始对这个家感到厌烦了，就是坐在家门口借酒消愁，也不愿迈进去一步。
情这一字，当真是折磨人。杨戬握着酒坛靠在府门上，这几日杨戬喝了很多酒，府门前已经摆满了空坛子。都说喝酒能解忧，可杨戬确实越喝越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敖寸心就不能像父母那般恩爱甜蜜，如胶似漆，相互理解呢？为什么她总要逼自己做不愿意的事呢？
天奴大摇大摆地走到杨戬面前，“杨戬。”
杨戬垂下的双目突然露出凶光，不等天奴反应过来，手已经扼住了他的脖颈，“杨戬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天奴惊恐不已，“真，真君。”
杨戬嫌恶地甩开天奴，“何事？”
天奴惊魂未定，“王母娘娘想见您。“
王母娘娘打量着杨戬，“杨戬，你这些年，过得不太舒心吧？”
杨戬没有回答。
“杨戬，我说的没错吧？感情只能带给人一时的欢愉，这短暂的欢愉结束之后，就是无尽的苦痛挣扎，普通人，挣扎个三五十年也就结束了，而你不同，这痛苦的深渊你永远不会有终结的时刻。”
王母娘娘开出的条件的确足够诱人，司法天神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让杨戬可以彻底摆脱敖寸心的无理取闹，可杨戬并无贪恋权势之心。若是他想，又怎么只会是镇守灌江口的二郎真君呢？
一个人，可能不会贪恋财色，可是不贪恋权力，却是万中无一。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杨戬，自有他桀骜之处。他的骄傲一直都在，不会低头，也不会放下身段违心地说自己错了去哄敖寸心高兴。这样做一定会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争吵，可是杨戬不会这样去做，若杨戬做了，那便不是杨戬了。
向来倔强，生性如此，绝不会变。
幼年之时，被人陷害故意伤人，即便是杨天佑打得再重，也不会屈服认错，开口服软。
王母娘娘也是不止一次想请杨戬上天为官了，这个女人心机极重，城府极深，总是能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找到可乘之机。杨戬也曾着了她的道，险些在天庭丢了性命。
“杨戬，你不该恨天庭，也不该恨玉帝。你的母亲是天庭的长公主，原本是圣洁的欲界女神，执掌天条，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权倾三界，刚正不阿，秉公执法，公私分明。可是她下界之后，遇到了你父亲。她明知天规严禁仙凡相恋，却还是执迷不悟，和你父亲生下了三个孩子。你的父母本就是错误的结合，却还要把痛苦带给你们。错误的根源是你的母亲，是她把痛苦加注在你们身上，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所以，你该恨的是你的母亲而不是玉帝。是她造成了你的痛苦，如果你的母亲不是瑶姬，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又怎么会有这些痛苦呢？”
这些话让杨戬失了信念，变得糊涂，心中不禁迷茫。
若不是有玉鼎真人重新燃起杨戬的希望，如今杨戬必是早已遭了天庭的毒手，没了性命。
这些年，杨戬和敖寸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好的心情也会落得不欢而散。
杨府的事，更是被灶王爷添油加醋呈报到天庭。
天庭将灶王爷的奏折抄录下来分发给天庭众仙，让他们引以为戒。
奏折在杨戬手中化为飞灰，“哮天犬。”
哮天犬应声而至，“主人。”
杨戬目光凌厉，“你去把厨房的灶王爷清除掉。”
哮天犬问道：“那厨房不就点不着火了吗？”
“戳他的眼睛，堵他的嘴，别弄死他就好，你看着办吧。”
“是，主人。”哮天犬应着离去。
厨房里传出灶王爷的惨叫声，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可以说话了。
杨戬望着天空，“想让杨戬上天做官，你死了这条心吧。”这句话，不只是对天庭说的，也是杨戬相对敖寸心说的。
从前说着要做神仙眷侣的两个人，却不知如今已经沦落为三界笑柄。
这奏折让鸡犬不宁的杨府安静了一段时间，可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敖寸心还是一心想让杨戬上天做官。他只知道王母娘娘多次放下身段来请杨戬，却不知道杨戬是为了她才不去天庭为官的。
王母娘娘又问了一次杨戬同样的问题，“杨戬，你是为了什么才娶寸心的？”
杨戬还是同样的回答，“为了爱。”
若是不爱，又怎会在西海驻足半月，最后还是不忍抹去她的记忆？若是不爱，又怎会忍受她这许多年的无理取闹，耐心相伴，不离不弃？若是不爱，又怎会包容她的一切？
王母娘娘依旧没有放弃。“杨戬，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戬依然是拒绝的态度，“杨戬断然不会为了高官厚禄抛弃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妻子。这等小人行径，杨戬做不出。”
“杨戬，司法天神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却这样视若蔽履？”
杨戬不屑一顾，“就算是三界之主的位子放在杨戬面前，也不过是一堆粪土而已。”
王母娘娘信心满满，“杨戬，你会后悔的，本宫有耐心给你时间。”
“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杨戬不屑一顾转身离去。
推开家门，又是令人烦心的争吵。
“杨戬，王母娘娘都找了你多少次了，这么多年，你心里的怨也该消了吧？你看看同和你参与封神之战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天庭的臣子，在天庭有自己的府邸，你若是再这么不识抬举，我们这对夫妻，就算是做到头了。”
这一次，应该是敖寸心对杨戬说的最过火的一句话了。
杨戬不愿与她过多理论，“你知不知道做司法天神的条件是什么？”
敖寸心还是不敢罢休，“是什么？”
第三十六章 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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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休了你啊！”杨戬带着怒气离开。
敖寸心僵直地愣在原地。“杨戬。”
几百年来，敖寸心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杨戬高官厚禄，功成名就，自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到西海。可从未想过，自己却是杨戬为官之路上的绊脚石。杨戬的话越来越少，什么都不愿与她过多解释，她竟不知杨戬把这个秘密压在心里几百年，这么多年的争执，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戬已经做出了很多让步，一忍再忍，再三包容。
敖寸心不喜欢梅山兄弟在家里住，杨戬就不会出言相邀。
敖寸心希望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哮天犬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化为人形。
敖寸心总是抱怨杨戬不够体贴，可是她又足够温柔吗？但凡她能明白，理解杨戬，他们夫妻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爱他，可是她却不懂他。
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又何谈感同身受？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因为一句天规的威严，杨家满门惨遭毒手。父兄惨死在杨戬面前时，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千难万险，历尽艰辛，九死一生，终于学得一身本事，以为可以一家团聚，却又被活活拆散。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会明白有多痛苦的。
杨戬一怒之下杀了九大金乌，可是却在也换不回自己母亲的性命。
放下仇恨，哪里有那么容易？
杨戬又一次负气而走，他还会和以前一样消了气就回来吗？若是一去不回，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师父。您也不想见徒儿了吗？”玉泉山金霞洞还是没有人在，杨戬又一次带着失望离开。
自孙悟空被压到五行山之后，玉鼎真人就很少在金霞洞了。
“猴子。今天是你生辰，贫道陪你说说话。”
“真人，花果山好吗？”
“花果山很好，现在漫山遍野都是鲜花，树上结满了果子。你的猴子猴孙们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俺老孙没想到杨戬会出手相助。”孙悟空满目的崇敬之情，“真人，杨戬每次过生辰的时候，您也会这样陪着吗？”
玉鼎真人摇了摇头，“贫道，只陪他过过一次生辰。”
孙悟空不解，“这是为何？”
“物是人非，贫道不想让他为往事伤怀。”玉鼎真人怅然若失，“其实，贫道也是想陪他过的，只是，如今多有不便。”
“真人多年来一直留在五行山，不怕杨戬知道了不高兴吗？”
“杨戬不高兴的事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是啊，不高兴的事情太多了，多这一件又有何妨？
杨戬在外面转了三天，最后还是回到灌江口。走进家门，推开房间的门。
“杨戬。”敖寸心眼中含泪扑进杨戬怀中，“杨戬，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去做司法天神吗？”
杨戬轻抚着敖寸心的脸，“傻瓜，怎么会呢？”
“那你是不是烦我了？”
“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杨戬就不烦你。”
“惹你生气你也不许烦我。”
“好。”杨戬紧紧拥着怀中的人，没有过多的言语，此刻只有彼此的心跳。
这样亲密的举动，已经陌生了好久。
接下来过去的一百多年应该是二人最后的宁静时光了。
多年无子，敖寸心变得越加偏激，不可理喻。妒忌心已经无处不在了，甚至连杨戬和玉鼎真人下盘棋她都会不开心，多给哮天犬一块肉她也会发脾气，不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吵闹许久。
杨戬真的不明白敖寸心为什么又生气了，刚刚踏进家门，敖寸心就上前质问。
“杨戬，你这些天去哪了？”
“杨戬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去云连山降妖了。”
“你一去五个月，什么妖怪需要你打那么久？分明就是背着我去别的地方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说不定是流连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呢！”
“你怀疑我？”杨戬凝视着敖寸心，“我们做了几百年的夫妻，你居然不相信我？”
“你。”
玉鼎真人从天而降，抓住敖寸心的手腕。“贫道的徒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师父。”杨戬欲言又止。
玉鼎真人放开敖寸心的手，“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清楚？”
“师父，我们只是有些误会，都是小事。”
“小事？”敖寸心怒气冲冲，，“那你就当着真人的面把这些小事给我解释清楚。”
杨戬压着怒火，“你要我解释什么？莫名其妙。”
“你如今连解释都不愿解释了。”
“杨戬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都多长时间不回家了，谁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杨戬除了降妖除魔，为百姓伸张正义，还能做些什么？杨戬是没回家，难道杨戬在师父那里住几日也不行吗？这几个月，杨戬一直留在师父那里，你若不信，可以问师父。”
“他是你师父，自然会帮你说话。杨戬，就算你这段时间是留在玉泉山，可谁又知道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多少人是借着师徒的名义暗地偷欢，做着苟且之事，我看你们师徒也未必清白。“”
“住嘴。你和杨戬怎么闹都可以，但是杨戬绝不允许你辱我师父清誉。”
“我偏不住嘴，我就是要说。你唤他师父，他就只把你当徒弟吗？那么多人要拜他为师，为什么偏偏就只收下了你？”
“荒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玉鼎真人拂袖而去。
“师父，您不要走。”杨戬跟着追出去。
敖寸心喊道：“杨戬，你给我回来。”
师徒二人的身影早已远去。
玉鼎真人在玉泉山后山带着怒意挥舞着斩仙剑，剑锋所指，叶落花残。
“师父。”
玉鼎真人收起斩仙剑，“你来做什么？”
杨戬走上近前，“师父，您息怒，徒儿代寸心来给您道歉。”
玉鼎真人怒气未消，“免了，贫道担当不起。若无别的事，请回吧，贫道这玉泉山不敢留你。”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您连徒儿也不想理了吗？”
第三十七章 初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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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怎么会不理你？不怪你。”玉鼎真人拍了拍杨戬的肩膀，“为师没事，你回去吧。”
“师父，徒儿不想回去。”杨戬神色凝重，“那个家如同牢笼，徒儿在那里根本喘不过气来。师父，徒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怎么会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l
“杨戬，事出有因，你们都有错，一个什么想要，一个什么都不要，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师父，徒儿只想过一过简单安宁的生活。在灌江口多为百姓做些事，什么高官厚禄，徒儿根本不想要，更不愿意卑躬屈膝去做仇人的臣子。”
“你姑姑送来了今年的新茶，回金霞洞坐坐喝杯茶吧。”
杨戬点了点头，“是，师父请。”
师徒二人回到金霞洞中相对而坐。
玉鼎真人望着金霞洞门口，“不知不觉，你我已做了八百多年的师徒。你刚来玉泉山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非要缠着贫道拜贫道为师，你当时就不怕贫道铁石心肠不收你为徒吗？”
杨戬会心一笑，“因为当时师父出手相救之后没有赶徒儿走，所以徒儿有九成九的把握去赌一赌。徒儿知道您是孑然一身，不想身边多个徒弟做累赘。但是如果徒儿做的足够好，您应该也是会改了念头的吧？徒儿从早上跪到傍晚的时候，您就不忍心了，徒儿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玉鼎真人抬眸，“那，如果你当时赌错了呢？”
杨戬嘴角微勾，“师父，您的小狐狸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若是您真的不收，那徒儿也只能偷艺了，虽然不太磊落，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徒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的确如此。”
杨戬走过去跪在玉鼎真人身后，按着玉鼎真人的肩膀，“师父，您不生气了吧？”
“唉！有什么好气的，又不只是她一个人说贫道老不正经？贫道若是要理会这些闲话，还不早就被气死了。”
“师父不生气就好，只是可惜了后山的桃花。”
“你还敢和贫道走得这么近？不怕家里的醋坛子翻了啊？”
“反正已经满屋子醋味了，就这样吧，冷静一段时间，也许就好了。师父，您别赶徒儿走啊，我现在无处可去，您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您要是不收留我，那徒儿可就露宿街头了。”
“露宿街头做什么，玉泉山又不是没地方住。”
“谢谢师父收留。”杨戬摘下玉鼎真人身上的花瓣，“师父，您知道徒儿第一次挨打是因为什么吗？”
玉鼎真人抬手准备掐算。
“师父，您这样太赖皮了吧？”
“好，那贫道不算了，你坐下自己说。”
“是，师父。”杨戬应着坐回去，“师父，徒儿四岁那年，和哥哥一起折了家中的一株梅花。”
“就因为这个？”
“一朵花也是有生命的，应该灿烂绽放，而不是被折下来做取乐的玩意儿。”
玉鼎真人抬眸，“果真是长大了，如今都敢反过来教训贫道了。”
杨戬避开玉鼎真人的目光，“师父，徒儿不敢。”
“看来贫道是该闭关了，如今竟会为了这些小事动怒，当真是境界低了。”
“师父，徒儿和您一起闭关吧。”
“算了吧，贫道可不想玉泉山也落得鸡犬不宁。”
“师父，徒儿也不想的啊!”
“你们也真是一言难尽。”
安静了片刻，玉鼎真人开口问道：“戬儿，和寸心在一起，你后悔吗？”
杨戬摇了摇头，“师父，徒儿不后悔。”
“其实，是有办法让她性情变得温和些的。”
“不要，徒儿不需要她为我做出改变，若变了，那就不是我要的寸心了。”
“即使她依旧这样不讲道理，无理取闹，你也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善解人意，温婉懂事的人吗？”
“师父，我不要她委屈自己，她已经为了我离开自己的父母了，我不想再奢求她为付出什么了，不管她怎么和我吵，和我闹，我知道她还是爱我的，她不会离开我。就算她再生气，也会为我准备好饭菜等我回家。从前在西海，她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如今能为徒儿洗衣做饭，打理家务，徒儿还奢求什么呢？虽然我们还没有孩子，就算真的没有孩子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在一起，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时间可以见证一切，她会明白杨戬的。”
“好，你既这样想，那师父也就放心了。”玉鼎真人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句：“但愿如此。”
杨戬扯了一下玉鼎真人的衣袖，“师父。”
玉鼎真人将头转到一边，“怎么了？别跟贫道撒娇，烦着呢。”
杨戬微微含笑，“师父，您还生气啊？”
玉鼎真人没有理睬。
杨戬拖着长音，“师父，师父，师父。”
玉鼎真人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贫道又不是你爹在这撒什么娇？”
杨戬转了转眼睛，“师父，师父，您是师自然也是父了，在徒儿心中您和父亲是一样的，徒儿唤您父亲也未尝不可啊！爹，您说是吧？”
玉鼎真人笑了笑，“杨戬，你见过谁家徒弟管自己师父叫爹的？”
“师父，徒儿是没见过，但是我们开个先河也未尝不可。”
“免了吧，本来就说不清楚。贫道也不想要这开天辟地第一桩新鲜事，反正是贫道是无所谓，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也没那么重要。”
“爹都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杨戬，再这样嬉皮笑脸我打你了。”
杨戬跪坐在玉鼎真人身旁，凑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父亲大人息怒。”
玉鼎真人抬手敲了一下杨戬的头，“还要继续叫爹吗？”
杨戬揉着额头，“师父，您不喜欢听，徒儿不叫就是了，用不着打人吧？好痛啊，骨头都快碎了。”
“碎了也没关系，贫道可以给你换个新的。”玉鼎真人勾了勾手指，“过来，贫道看看给你换个什么头合适？”
第三十八章 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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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换，不换。新的徒儿用不惯。”‘杨戬倒了杯茶给玉鼎真人，“师父，喝杯茶消消气，若是还生气，徒儿陪您砍竹子去。”
“谁给你的胆子碰贫道的竹子，杨戬，你信不信贫道把你也砍了？”
“师父，我们晚饭吃什么啊？”
“贫道这穷乡僻壤，没有美味佳肴，更没人烹制饭菜，你就饿着吧。”
“师父，那徒儿去做还不行吗？反正后山的竹子也该修一修了。”
“站住。用不着你做，把藏书阁都搬出来晒晒。”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金霞洞一如往昔，依旧是简单的陈设。清幽的竹香沁人心脾，让人宁静，洁净的石室，整洁的书案，素雅的茶具，衣柜，瓷瓶，锦盒，每一件东西都很简单，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
处处繁闹喧嚣，杨戬也只有在玉泉山才觉得最安心。
许多年前，杨戬为玉鼎真人所绘的画像，还有那个泥人依然保存着。
在所有修炼典籍中，有一本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是一本菜谱，上面写的无一不是杨戬最喜欢吃的东西。
“杨戬。”玉鼎真人的呼唤打断了杨戬的思绪。“让你晒书，你倒好，躲到里面发呆来了。”
“师父。”杨戬转身跪下。
“快起来，快起来，这不年不节的你跪下做什么？”玉鼎真人扶起杨戬，“你是不是把贫道东西弄坏了？贫道这也没什么值钱东西用不着这样。”
“没有。”
“没事，贫道还不至于因为这么几句话烦心。”
杨戬的眼中噙着泪光，“师父，徒儿饿了。”
玉鼎真人微笑道：“傻孩子，来师父这还能没饭吃吗？走了，我们出去吃饭。”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来，吃吧。”
“谢谢师父。”
半个月之后，待杨戬回到灌江口时，家里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瓷器都被摔在地上。“哮天犬。”
哮天犬立即跑过来，“主人。”
“把这收拾一下。”杨戬叹了口气推开房间的门，房间内也是杂乱无章，满地碎片。还有从前一家人做的风铃，也被丢到了地上。
这风铃是杨戬八岁时，一家五口共度中秋的时候瑶姬做的，那时杨天佑怀中抱着妻子，眼睛看着孩子们，带着笑容说道：“其实我们一家人就像这个风铃一样，只有合在一起才能走出美妙的乐章。”
敖寸心看了一眼杨戬没有说话。
杨戬捡起地上的风铃放到桌上。
敖寸心一怒之下又掷了出去。
杨戬单膝跪地握着风铃，良久，站起来说道：“杨戬不会再折磨你了，我决定答应王母娘娘，接下司法天神之位。”
敖寸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满眼的绝望。
自此二人分房而居，相顾无言。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东海四公主敖听心为敖寸心做了说客，“杨戬，你真的决定了？”
杨戬握着白绫没有回答。
敖听心继续劝道：“杨戬，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我这个妹妹是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她最在乎的就是你了，别一时做决定，再好好想想，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好。”杨戬抬眸，“就请四公主请留在府上陪寸心住些日子吧。”
敖听心点了点头，“可以。”
三个月之后，杨戬和敖寸心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分房而居。
相安无事过了十年，杨戬还是决定重新开始两个人的关系。
春日已至，百花盛开，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杨戬轻轻叩响房门，“寸心，杨戬可以进来吗？”
敖寸心打开房门，“进来坐吧。”
“寸心。”杨戬握着敖寸心的手，“对不起，从前是杨戬冷落你了，我们从今以后重新开始好吗？杨戬带你行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朝游沧海暮桑梧。”
“我从小在海里长大的游什么沧海啊？”
杨戬将手中的丁香花交到敖寸心手中，“我们出去走走吧。”
敖寸心点点头，“好。”
百年时光，弹指一挥间。
孙悟空已在五行山下度过了五百多年的岁月。
金蝉子已轮回十世。
这一年，金蝉子转世大唐御弟唐玄奘立下宏誓大愿，要去西天取经，普渡众生。
杨戬捉妖途中恰巧碰到唐玄奘，想起多年之前曾有的一面之缘，便聊了几句。“大师，可还记得杨戬吗？”
“阿弥陀佛，施主是杨戬，二郎显圣真君，那贫僧可要拜一拜了。”
“金蝉子大师不记得杨戬了？”
“贫僧俗家姓陈，得唐王赐名唐三藏，并没有金蝉子这个名字啊。”
杨戬用天眼看出了缘由，“大师轮回转世，已是忘了这些。不知大师只身一人要前往何处啊？”
唐玄奘答道：“贫僧奉唐王圣旨，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经。”
“此处林深茂密，常有野兽出没，大师孤身一人，杨戬陪大师走一段路吧。”
唐玄奘笑着点头，“好，那就有劳真君了。”
杨戬微笑道：“大师请。”
唐玄奘自长安出来之后，便是一路凶险。前方不远，便有被两只妖怪盯上了，只是碍于杨戬在身边不敢动手。
这一路相护，杨戬只觉得身边是跟随了一只蜜蜂，嗡嗡叫个不停。
唐玄奘喋喋不休和杨戬说着他所有经历和见闻。
“真君，贫僧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杨戬点点头。
唐玄奘看了看四周，然后在杨戬耳边低声说道：“观音菩萨告诉贫僧，吃了贫僧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杨戬出乎意料的看着眼前的人，“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杨戬渐渐没了耐心，走了一程，来到分岔路口，“大师，杨戬还有事在身，先行一步，您自便吧。”
“多谢二郎真君相送，带贫僧取经之后一定登门拜访。”
杨戬连忙道：“哎，不必了。大师一路小心，杨戬告辞。”
唐玄奘继续上路。
杨戬隐在暗处跟随。
唐玄奘落了单，妖怪心无忌惮立即跳出来拦路，“唐长老，刚才跟在你身边的小白脸呢？”
第三十九章 护送取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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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奘回答道：“他可不是什么小白脸，那是二郎真君杨戬。”
“我的个乖乖，大哥，幸亏咱们刚才没动手。”
“可不，兄弟，你说这唐僧肉，咱们是蒸着吃，卤着吃，还是炒着吃好呢？这和尚的肉怎么就这么厉害，能让人长生不老呢？”
两个妖怪说着朝唐玄奘过来。
杨戬变作猎户赶来相救，“孽畜，休得造次。”
“大哥，又来一个。”
“兄弟，咱们连他一起宰了做下酒菜。”
“大师小心，妖怪，休得啰嗦，我们手中兵器见真章。”杨戬手起刀落，两个妖怪相继殒命。
唐玄奘感恩戴德，说了一堆感激的话。
“大师不必客气，杨，某也只是恰巧碰见而已。”回想方才唐玄奘一路滔滔不绝的样子，杨戬连忙催促道：“大师，我们走吧。”
“好。”
杨戬一路上很少开口，唐玄奘也就不似之前那般口若悬河。
前方不远，已来到五行山。
孙悟空呼唤着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杨戬心中不解，“大师，您徒弟在这？”
唐玄奘亦是不解，“贫僧只身一人从长安出来不曾带的什么徒弟。”
孙悟空的声音继续传来，“师父，弟子是保护你西天取经的。”
“贫僧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唐玄奘走远，杨戬也变回原身。
孙悟空道：“哎，旁边那个三只眼的，谢谢你送我师父过来。”
唐僧来到孙悟空面前，“神猴，你为何唤贫僧师父，你怎么知道贫僧要去西天取经啊？”
“师父，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被佛祖压到这里，观音菩萨去东土寻取经人，特指派弟子一路保护取经人的。师父，师父，您快救弟子出来吧。”
“可是这没有斧凿，贫僧如何救你？”
“师父，不要斧凿，这山顶有个押帖，写着俺把你给哄了，只要师父把那个揭下来，俺老孙就出来了。”
“好，那我上去。”
“师父小心。”
唐玄奘爬到山顶，“什么俺把你给哄了，这山下的猴子不识字。分明是唵嘛呢叭咪吽。”
见到眼前的确是佛祖押帖，唐玄奘连忙参拜。
看守押帖的行者见取经人前来便除去押帖。
孙悟空灾消难满，重获自由。
“师父，躲远些，俺老孙要出来了。”
唐僧师徒启程上路。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杨戬立即过去，“师父。”
“这么巧，你也来这降妖啊！”
“是。”
“方才地动山摇，好大的动静。”
“是孙悟空，他从五行山出来了。”
“算来也有五百多年了。”
“师父，既然碰见了，就和徒儿一道回灌江口小住几日吧。”
“免了吧，你那个媳妇，贫道还是避而不见的好。”
“师父不去，那徒儿就跟着师父，您去哪徒儿就去哪。我们如果再吵架那也怪不得徒儿了。”
“你们两个和好啦？”
“师父，寸心她一直都想给您道歉的，您就跟徒儿回去吧，这么多年不见，您不想徒儿吗？这猴子牙尖嘴利，口无遮拦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您常常探望？难道在您心里徒儿还不如这只猴子吗？”
“贫道也没有经常来，就是路过而已。”
杨戬面色不悦，“这么巧，师父每次路过都能赶上这猴子过生辰。您出来云游，怎么不路过灌江口，偏偏每次都能路过五行山？哼，放着自家徒弟不理，打着云游的旗号，不远万里来到这里陪别人家的徒弟聊天。”
“戬儿。”玉鼎真人准备开口解释。
杨戬转过身抱着双臂不理会玉鼎真人。
“戬儿。”玉鼎真人将杨戬转过来，“戬儿，你听师父说。”
杨戬把头转到一边，“不听。”
“算了，不想听贫道就走了。”玉鼎真人作势要走。
杨戬立即拉住玉鼎真人，“师父，师父，您别走啊，徒儿哪敢不听师父的话，徒儿这不是和您闹着玩的吗？”
玉鼎真人嘴角挑起一丝笑容，“你不生那猴子的气了？”
“嗯，说实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生气，一丁点不满，一丁点不高兴。”
“一丁点。先跟贫道回玉泉山，贫道看看你那一丁点脾气有多大。”
“是，师父。师父请。”
玉泉山金霞洞内，杨戬搬出一大摞书信，“师父，您都一百多年没回来了，您看，徒儿给您留了好多信。”
“你又不是不知道贫道在哪。”
“师父不发话，徒儿哪敢贸然前往。”
“伸手，有东西给你。”
“是，师父。”杨戬撩衣跪下伸出双手。
玉鼎真人拿出戒尺一连十下打在杨戬手掌心。“起来吧。”
“是，师父。”杨戬的手被打得有些红肿。
“来，坐下。”
“是，师父。”
玉鼎真人手中依旧握着戒尺。
杨戬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父，师父，您别打徒儿手心行吗？”
“好了，好了，师父不打你了，来，我们擦药。”玉鼎真人放下戒尺，“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打手心总比打别的地方好过吧？平时受伤也没见你吓成这样。”
“师父，徒儿幼年之时练字不认真，敷衍了事，字迹潦草。父亲大怒，徒儿的两只手都被打出了血，故此，徒儿心生畏惧。伤愈之后，心存忌惮，每次落笔都尤为慎重，不敢有错。”
“原来如此。”玉鼎真人抬眸，“贫道今天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父亲下手也是够重的了。”
“徒儿自小顽劣，不服管教，我父亲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及师父高明，折磨人的方法都没有重样的。”
玉鼎真人收起药瓶，“杨戬，你这算是在奉承贫道吗？”
杨戬眉目低垂，“师父，徒儿不敢。”
玉鼎真人抬眸，“那猴子的确不太招人喜欢，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嘴是损了些，但心还不坏。如果你们两个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也是会成为好朋友的。”
杨戬会心一笑，“师父，对手的对手，自然可以做朋友，齐天大圣有情有义，徒儿自然愿意交这个朋友。师父的事情做完了，现在可否启程和徒儿回灌江口了？”
第四十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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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自顾自的整理东西，没有理睬杨戬。
杨戬又说了一次，“师父，和徒儿回灌江口吧。”
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别催了，明天陪你回灌江口。”
杨戬笑着点头“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倒了杯茶给杨戬，“喝杯茶吧，贫道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既然来了，也别闲着，把剩下的符咒画了。”
杨戬摊开手掌，“师父，徒儿手疼。师父，您这样强人所难不太好吧？”
玉鼎真人挑眉，“不想画是吧？”
杨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不住笔也画不好啊！敷衍了事，那不是糟蹋东西吗？”
“不急，还差三百张。贫道还真是失策了，怎么不先让你种竹子？”
“师父，您那后山竹子够多了，也不差徒儿这一千棵竹子，您就高抬贵手，免了徒儿这一千棵竹子好不好？”
“杨戬，愿赌服输，你说你成亲都一千多年了，贫道让你种的竹子就是一年一棵，也早就种完了。”
“若不是师父答应徒儿可以养仙鹤，徒儿才不和您打赌呢。师父，徒儿以后还是不要和您打赌了。”
“怕了？”
“怕了。”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你现在是越发矫情了，连这点小事都如此在意。”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去开导别人家徒弟，还要数落自家徒儿矫情，师父，您满打满算就杨戬这一个徒弟，偏心外人不太合适吧？”
玉鼎真人微笑道：“杨戬，贫道再糊涂，也不会偏心外人啊？那猴子的师父要贫道帮忙照顾一下他徒弟，贫道答应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杨戬不悦道：“师父，就算徒儿误会了，您也用不着打人吧？徒儿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白白为那死猴子挨顿打，真是冤枉。”
玉鼎真人抬眸，“怎么，觉得贫道委屈你了？”
“徒儿不敢。”
“打你不是因为那猴子，是你的妒忌之心。”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修炼多年，可不能没有长进啊！”
“是，师父。”
“还疼吗？”
“好多了。”
玉鼎真人端起茶杯，“你们两个做了一千多年的夫妻，也该有个孩子了。寸心那怎么还没有起色？”
“师父，我们如今已经不似寻常夫妻了，倒像是两个住在一处的陌生人。寸心现在也不想让徒儿碰她，这孩子能有才怪呢？”
“那你，也不想要孩子了？”
“徒儿想要孩子，可是。”杨戬欲言又止。
“不管怎么说，杨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你这里。”
“师父，其实没有孩子也好。我们两个无牵无挂，若是有了孩子，我们又似从前那般争吵不休，在这样的家庭中，孩子也不会快乐的。”
“你若不想另娶，不如考虑收养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寸心一定会做出改变的。”
“师父说得有理，只是这孩子，徒儿也不能说捡就能捡来了。”
“你若愿意，师父帮你留意着就是。”
“那徒儿就先谢谢师父了。”
“我去煮些汤圆，你帮师父看看，这堆书信都是谁留下的，把他们的名字列一份名单出来。”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玉鼎真人忙碌一番端着汤圆进来。“先别写了，过来吃东西。”
“师父，马上就写完了。”杨戬写下最后两个名字，“师父，徒儿整理好了，一共有八十六位访客。”
玉鼎真人微笑道：“好，知道了。你过来坐。”
“是，师父。”杨戬应着坐下，“师父。徒儿想接您在灌江口住。”
“不必了，贫道在这玉泉山住习惯了，快吃吧。”
“是，师父。”
杨戬这碗汤圆还没吃进嘴里，便被哮天犬打断。
“主人，主人。真人。”
玉鼎真人冷眼看着跑进来的哮天犬，“慌慌张张的，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
哮天犬往杨戬身旁凑了凑，“主人，高老庄有个猪妖霸占了高员外的女儿。”
杨戬放下手中的汤圆，“这妖怪手下有多少小妖，除了霸占人家女儿，还做了什么恶事？”
哮天犬答道：“主人，这妖怪是个光杆妖精，没有小妖，他倒也没做别的事情。这妖怪最开始救下了高老头被恶霸抢走的女儿，当时这妖怪是变成一个高头大汉，相貌也算过得去，人也勤快能干，给老头挣了不少家业，一来二去，这高家小姐和他彼此生了情谊。这高老头就想招他做个上门女婿，前些日子成亲的时候，这妖怪现了原型，猪头人身，吓跑了宾客。赵高老头就后悔了。不过这高小姐倒是对那妖怪情意满满，再三恳求不要伤害那妖怪。”
“这么说来，也不算是霸占。这妖怪倒也有情有义，是高家人不厚道，这样的事，我不想管，你先回去吧。”
“是，主人。”哮天犬应着离去。
杨戬开口道：“师父，徒儿想在您这留几日。”
玉鼎真人微微一笑，“可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若不是敖寸心在家中吵闹，哮天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玉泉山找杨戬的。
一个月后，杨戬回到灌江口。
敖寸心听了敖听心的劝告，比之从前要通了几分情理。
杨戬提及玉鼎真人所说之事，“寸心，我们若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就收养一个吧，没有孩子，家里也没有什么生气，也许我们收养一个孩子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呢！”
敖寸心倒也没有拒绝，“也好，那就先让玉鼎真人先帮我们留意着。”
这件事一来二去，就拖了十几年。
杨戬和梅山兄弟出外打猎途中，恰巧遇到了孙悟空，便出手相助帮忙围猎九头虫。
九头虫落荒而逃。
孙悟空再三致谢。
杨戬和孙悟空志趣相合，此番合作，对彼此也有了新的看法。
“大圣，元帅，以后有空青睐灌江口作客，杨戬随时恭候。”
一行人就此分别，杨戬和哮天犬回到家中。
自杨戬提到想收养孩子的事，敖寸心也比从前温柔热情了许多。
两个人的关系日渐缓和，生活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
携手出游的时候，还是和从前那般有说有笑。
杨戬的笑容令人沉醉，“寸心，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第四十一章 痛彻心扉
敖寸心做出回应，”“好啊。”
游山玩水，已是五年光景过去。
玉鼎真人四处找寻，千挑万选终于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孩子，这是一个和杨戬一样长着丹凤眼的男婴，特别爱笑，很少哭闹。“你们好好照顾他。”
杨戬很喜欢这个孩子，“师父，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好，让贫道想想。”玉鼎真人思虑片刻，“叫宸宇如何？”
杨戬会心一笑，“谢谢师父。”
杨宸宇是个极可爱的孩子，敖寸心看着也很喜欢。
杨戬见此情景，心中的忧虑也自此消散。
只是好景不长，敖寸心生了疑心开始怀疑杨宸宇的来路。
杨宸宇来到杨府之后，杨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和敖寸心的关系看似是融洽了许多，但还是会为了些许琐事拌嘴，杨戬和从前不同的是不再和她较真，竟是会顺着她的心意来。
若不是五个月后杨府又生了新的事端，两个人的关系或许不会闹得不可开交，一发不可收拾。
杨宸宇一天天长大，眼神清澈，越看越觉得长得像杨戬，加之杨戬近来的表现，敖寸心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这个孩子，就是杨戬在外偷情背着她和别人生下的，当初说要收养孩子，不过是和玉鼎真人串通好骗自己的说辞。
终有一日，理智被妒忌和怀疑打败，八个月大的杨宸宇再一次沦为无家可归的孤儿。
杨戬和往常一样面带笑容走进房间，“寸心，孩子呢？”
敖寸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丢了。”
杨戬惊愕地看着敖寸心，“你说什么，扔了？”
“杨戬，那孩子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杨戬不想解释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果孩子有半点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哮天犬。”杨戬夺门而出，“快找。”
玉鼎真人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杨戬，不必寻了，孩子为师带走了。”
“是，师父。”
敖寸心不甘罢休，“杨戬，为了你我犯了天条，为了你我离开西海，我有家不能回，跟西海断绝关系，连家都回不去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无凭无据的事情，杨戬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杨戬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杨戬拂袖而去。
这一夜，杨戬失魂落魄，彻夜未眠。敖寸心痛哭流涕，垂泪到天明。
玉鼎真人安顿好杨宸宇之后，便立刻赶来灌江口。
此时的杨戬已经借酒消愁了一个月，杨府酒气冲天，满院子的酒味，闻着都让人觉得头晕。杨戬伏在桌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此番情景，叫人如何忍心。
玉鼎真人站在杨戬身边，“戬儿，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何苦呢？”
杨戬似是没有听见，抓起手边的酒坛准备继续往嘴里灌。
“不许喝了。”玉鼎真人抢下杨戬手中的酒摔在地上。
“杨戬的事用不着你管，别抢我的酒。”杨戬踉跄着站起来，“寸心，杨戬不想和你吵，你若生气，房间里的东西，你尽管砸就是了。”
玉鼎真人将杯子中的水泼到杨戬脸上，“杨戬，你看清楚贫道是谁？”
冷水打湿了杨戬的睫毛，余下的水滴自鼻子滑落下来，“师，师父。”
玉鼎真人的目光冷得像冰，不禁让人觉得寒气入骨。“清醒了吗？”
杨戬的身体微微晃动，“师父，徒儿头疼。”
玉鼎真人将杨戬送回房间扶着他躺好，又煮了醒酒汤喂他服下。
“谢谢师父。咳咳，咳咳咳。”杨戬咳了许久，最后咳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玉鼎真人擦去杨戬嘴角的血，然后拿起杨戬的手把脉，片刻之后，目光凌厉，寒气弥漫。“哮天犬，叫敖寸心过来。”
“是，真人。”哮天犬应着出去。
敖寸心走进房间看见地上的血迹连忙问道：“杨戬，杨戬，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真人，杨戬他怎么了？”
“哮天犬，你出去收拾一下。”
“是，真人。”
见哮天犬走远，玉鼎真人才开口道：“三公主，贫道想要先问问你，你给杨戬吃了什么？”
“真人，寸心不明白您的意思。”
“三公主，你一定要贫道说出来吗？”
若不是杨戬吐了血，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也会算计自己。
“师父，您不必问了，徒儿没事，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杨戬，对不起。我。”
“寸心，你回房间吧，杨戬没事。”
“戬儿。”
杨戬扯了一下玉鼎真人的衣袖，“师父，您不要问了，徒儿不想听。”
“好，师父不问了，不问了。”玉鼎真人将杨戬的手放回被子里，“寸心，你回去吧，这有贫道照顾就够了。”
敖寸心默然离开。
“师父，徒儿好累。徒儿觉得自己好糊涂，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徒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戬儿，你此番元气大伤，需要多休息，你还是先睡会儿吧，师父在这陪你，想不明白的事就先不要想了，把身体养好了再想。”
“谢谢师父。”杨戬缓缓合上双眼。
玉鼎真人的法力徐徐输进杨戬体内，“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明白了。”
杨戬睡了三天三夜，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幸福的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他和哥哥杨蛟一起追逐打闹，一起读书写字，一起挨打受罚。
梦中的杨天佑板着脸手握戒尺看着杨戬。
杨天佑向来对杨戬要求严格，绝不允许杨戬如此懈怠。“爹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一定认真练字。孩儿不敢了，您就饶了孩儿吧。”
“爹，爹。”杨戬突然惊醒，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做噩梦了？”玉鼎真人擦去杨戬的汗珠，“戬儿，别怕，师父在这。”
杨戬点点头，转而又摇头。
“梦到你父亲打你了？”
“是。”杨戬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你父亲没有打到你，应该不会疼吧？若是晚醒一会，可能就会疼了。“
第四十二章 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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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摇了摇头。
“头还疼吗？”
“好多了。”杨戬眼神黯淡，没有半点光芒，如一潭死水，心灰意冷，愁容满面。
玉鼎真人不知该如何开解，只说了一句，“泉涸，鱼相与处于路，相呴已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杨戬点点头，“师父，徒儿明白了。”
“戬儿。”玉鼎真人见到杨戬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啜泣，心中更是不忍。伸手将自家徒儿揽在怀中，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必说。
良久，杨戬止了哭泣。
“喝点水吧。”
“谢谢师父。”杨戬放下杯子，“师父，您陪徒儿出去走走好吗？”
玉鼎真人应道：“好。”
师徒二人随后出门，杨戬引着玉鼎真人来到自己幼时长和哥哥杨蛟一同嬉戏玩闹的河边。
这一路，杨戬都很少开口。
“师父，您看这里风景如何？”
“山明水秀，清幽寂静，倒也算个清心之地。”
杨戬看着水面，仿佛自己的兄长还在。“小时候，哥哥总会带我来这，这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不用守着家里的规矩，每次挨打之后，只要我们在这待一会，就不再会有什么烦恼了，所有的不愉快也都随之消散。师父，这里景色如旧，可为何徒儿却开心不起来？”
“戬儿，你哥哥一定很疼你吧？”玉鼎真人揽着杨戬坐下。
“哥哥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会先塞到我手里，我不开心时，他一定会想办法哄我开心，我挨打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出来帮我求情，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五岁之前，体弱多病，每次哥哥都会和父母一起照顾我。哥哥比我懂事，不似我这般淘气顽劣，处处惹祸。七岁的时候，我逃课还和别人打架，如果不是哥哥在，我一定会被那群人打得很惨。哥哥打跑了那群人。后来回家之后，我和哥哥都挨了板子。奇怪的是那天哥哥没有像平常那样过来安慰我。”
玉鼎真人没有打断杨戬，只是静静听他诉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那天为了找我，没有练功，又被他师父打了一百藤条。三天之后，他还是瘸着腿过来哄我，告诉我要听爹娘的话，如果再淘气，他也会打我的。我当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在吓唬我而已。可我没想到，三个月之后，他真的会动手打我。”
“为何打你？”
“那一日我从学堂回家，做完了功课，见时候还在，就想去找哥哥玩。哥哥当时还在和他师父练功，我不敢过去打扰，就站在一旁等待。哥哥的剑明明练得很好，可他师父还是不满意，哥哥的手臂被打得满是淤青，可是他师父还是不罢休要打人。我就跑过去抓着藤条不让他师父打我哥哥。”
“戬儿，你不该拦的。”
“师父，徒儿是不应该这么做，可徒儿不后悔。若不是我出手阻拦，爹娘是不会发现哥哥身上有那么重的内伤。”
“以他当时的年纪，怎会有内伤呢？”
“我哥哥这个人什么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撑着，总是说自己没事。受再重的伤也不会喊一声痛，掉一滴眼泪。他这伤是被他那群师兄打得，哥哥学什么都比他们快，也比他们做得好，所以惹人嫉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戬释然一笑，“其实我哥哥应该谢谢我的，要不是我，他师父还蒙在鼓里，肯定不会对他那么好的。那天，他师父见我死活不松手，就让我哥哥先回去了。我们回家之后，哥哥把我带到书房，用戒尺狠狠打了我一顿。他怪我顶撞他师父，责我不知礼数，不尊师长，举止不端，任性妄为。哥哥那次打得很重，我不知痛了多久，我永远都忘不了那顿打有多痛，直到我哭得没有力气他才停手。尊师重道这四个字，哥哥是让我记在骨子里的。后来，他还罚我写了一百遍的尊师重道，告诫我如果以后胆敢对师父不敬，违逆师命，会有十倍惨痛的代价。”
“所以小狐狸不希望再另收徒弟。”
“师父本来也不想收太多徒弟，徒儿这个要求也算是合乎情理，顺应我们师徒彼此的心意。”
“言之有理，徒弟只有一个师父，师父若是有千百个徒弟，对徒弟也不公平。”
杨戬抬眸，“师父，徒儿决定了，还寸心自由，接下司法天神之位，我要为我母亲平反，不再让他们借手中权力肆意妄为，将三界生灵视如蝼蚁般践踏，我要还三界众生一个公道。”
玉鼎真人不免担忧，“戬儿，你若上天为官，必会惹人诟病，招人非议，会让人误会你是为了高官厚禄而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之辈。”
“师父不会这样认为就够了。就算是受千万人唾骂，人人厌恶，遗臭万年，只要能求一个公道，徒儿也在所不惜。”
“你既决定，那便去做吧。有什么需要随时来玉泉山，师父一定帮你。”
“谢谢师父。师父，徒儿想睡一会。”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好，躺下吧。”
杨戬枕在玉鼎真人腿上，如从前那般静谧美好，放心睡去。
身旁之人虽依旧是少年模样，可心却不似少年般无忧无虑。
玉鼎真人给杨戬盖了件衣服，看着杨戬紧蹙的眉头，有那么一瞬间，竟想抹了他的记忆。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杨戬记忆中那点仅存的快乐，让人如何舍得抹去。
杨戬从不需自己太多费心，这次也是一样，这司法天神，他想做，便做吧。
五天之后，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也是杨戬和敖寸心夫妻情断的一日。
这一天，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争吵。
天庭派了李靖和哪吒父子来传旨。
哪吒本以为他的杨戬二哥会和从前一样，不会接下圣旨，上天为官。可没料到，李靖宣读完圣旨，杨戬竟没有拒绝。
“杨戬接旨。”
杨戬接下圣旨，应下司法天神之位，敖寸心发回西海，仍为西海三公主。
敖寸心临走时只问了杨戬一句，“杨戬，这一千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
第四十三章 司法天神
杨戬看着敖寸心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相顾无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又能挽回如今的局面回到从前呢？
千年时光，若说无半点爱恋是不可能的。两两相望，容颜未变，心却在已不复当初那般，情深不寿，爱了，也倦了。所谓地老天荒不过付之一笑，千载情缘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爱他，可她却不懂他。
他爱她，可他却不知她。
“回西海吧。”东海四公主敖听心挽着失魂落魄的敖寸心离开杨府。
这一次，是杨戬第一次看着敖寸心离开的身影。
这一天，家中还有玉鼎真人，梅山兄弟和保护唐僧取经归来的三个徒弟。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卷帘天将沙僧沙和尚，今天的话却是格外的多。
“杨戬，你知不知道凤仙郡的郡侯不敬上天，玉帝就罚那里三年不下雨，整整三年颗粒无收，那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他还在天上弄了一个米山，还有一个面山，又设了锁链，说是要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烤断了锁，才能给那里下雨。还有，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被贬下天庭的吗？就是因为我一时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盏，他就把我贬下凡间，每七日，还要受万箭穿心之苦。我跟随他数万年，在他眼中，我连一个小小的杯子都不如，杨戬，这样的天庭，你何必还要效忠他们，助纣为虐？”
错投了猪胎的天蓬元帅猪八戒走过来推开沙和尚，“老沙，你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他不懂。我呢，我当初有什么错啊，我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吗？我有什么错？”
“呆子，你那破事跟人家能一样吗？”孙悟空揪着猪八戒的耳朵将他带到一边。“话不投机，我们兄弟也别在这讨嫌了，别阻了人家加官进爵。走吧。”
玉鼎真人出面挽留，“你们别急着走，杨戬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什么样，关俺老孙何事？”孙悟空一行三人先后来离开。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玉鼎真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梅山兄弟开口道：“二爷，不论如何，我们兄弟还跟着你。”
杨戬点点头，将圣旨丢给哮天犬便出了门。
去天庭赴任更是让杨戬彻底沦为众矢之的。
凌霄宝殿内，杨戬当着天庭众仙说着违心的话。
“杨戬昔日未听从娘娘劝阻，一意孤行，擅自与西海三公主结亲，今日终于尝到动情的苦果。杨戬终于意识到，在天规之中，限行神仙私动凡心是对的，对此，杨戬深感羞愧，承蒙天庭不弃，没有把杨戬忘了，从今而后，杨戬将竭尽全力，捍卫天规的威严，以报效陛下，娘娘厚恩。”
玉皇大帝开口问道：“杨戬，那你母亲瑶姬，是对，还是错呢？”
这句话如一把利刃刺入杨戬心中。
“朕在问你。”
王母娘娘出言相劝，，“陛下，子不言母丑，瑶姬是对是错，不应该由杨戬的口中说出来。”
玉皇大帝依然坚持，“不，杨戬的回答事关他对天规的态度，他必须回答。”
“杨戬若是不肯回答呢？”
这样的问题，杨戬如何能开口回答，母亲没有错，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唉，那朕怎么肯放心将天规交给一个态度模棱两可的人手里呢？”玉皇大帝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王母娘娘起身说道：“杨戬，杨戬，我把你从婚姻的牢笼中解救出来，你不会一出牢笼，就马上翻脸不认账吧？”
杨戬的心跳的越来越快，面色虽平静，但心中早已波澜壮阔。
见杨戬不为所动，王母娘娘又说道：“杨戬，带你表明态度之后，本宫会下令，三界内禁止任何人再提瑶姬的事情，也决不许任何人对你非议，否则，依律严惩。请吧。”
杨戬的目光看着周围，似是想要求助，但得到的无一不是冷漠嘲讽，满含鄙夷和不屑。
“我母亲。”
隐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杨戬的喉结微微颤动，双目微闭复又睁开，终是开了口，给出了玉皇大帝想要的答案。
“是错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吒讽刺的笑声很是刺耳。
杨戬只觉得这一切可笑的很，原来自己曾经舍命相救，八拜未交的兄弟竟也认为自己是个贪恋权势的小人。罢了，误会自己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这样也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母娘娘问道：“哪吒，你笑什么？”
哪吒上前回话，“启禀娘娘，哪吒是在为自己结拜的二哥感到高兴啊！二哥，你说你母亲是错的，但这并不能表示你忘本，只是说明你忽然学得懂事了而已。”
“能和自己结拜的兄弟同殿为官，朝夕相见，杨戬自然高兴。哪吒兄弟，杨戬是否忘本不重要，但杨戬知道哪吒兄弟是不会忘本的，自杨戬初次在周营见到李将军，不，应该称李天王，李天王手中的宝塔片刻不离身，也不知是在提防什么人。想是被某个大逆不道，意图弑父的人弄得至今心有余悸，不得不谨慎行事。”杨戬的余光看向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若是哪一日，您这宝塔不小心碎了，令郎可就未必安分了。”
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杨戬不孝，唯独你，哪吒，不可以。
哪吒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李靖瞪了一眼也就闭了嘴。
王母娘娘唤道：“哪吒。”
哪吒应道：“小神在。”
“不许你再胡言乱语。”
“哦，小神还以为娘娘您是让我去捉拿什么不忠不孝之子呢？”哪吒依旧是嘲讽挑衅的语气。
“陛下，依臣妾之见，应该命鲁班，为二郎神敕建一座真君神殿。”
李靖使眼色让哪吒回来。
杨戬余光目送着哪吒离去，“娘娘，小神已在灌江口住了上千年，其他地方住不惯，恳请陛下娘娘允准，让小神将灌江口的杨府搬上天来。”
玉皇大帝缓缓开口：“准奏。”
“杨戬，从今往后，你就是执掌天条的司法天神，三界中任何人触犯天条，都由你，代陛下和本宫处置。”
王母娘娘拿出官印，“接印吧。”
司法天神的官印落于杨戬手中，“遵旨。”
众仙无事上奏，便散了朝。
杨戬来到南天门准备返回灌江口做安排，迎面看到嫦娥仙子，便打了声招呼，“仙子。”
嫦娥仙子款步走近杨戬，“杨戬，由你来担任司法天神应该是件好事，但是，你真的认为你母亲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