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撒豆成兵
杨戬安慰道：“哪吒兄弟，切莫惊慌，稍安勿躁，武王姬发是圣主，必有贤士来此相助解除此噩，你我只需好好守在这里便是。”
哪吒看到城外的人影，连忙说道：“杨二哥，你看，那不是郑伦吗？他带人来攻城了，我们还是挂免战牌吧。”
“不必。”杨戬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和草，默念口诀，往空中一抛，瞬间变作一群勇猛彪悍的士兵在城中操练。
哪吒不由得惊叹，“这么多士兵，杨二哥你真厉害！”
“世道艰难，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可怜这世上有太多无主孤魂无处安身。”杨戬又抓了一把抛向空中，在城楼上一大群士兵，“这样应该拖延几天时间，哪吒，你留在这，我回玉泉山问问师父。”
哪吒点点头，“好，杨二哥小心，快些回来。”
郑伦远远望见西岐城中兵马操练，人人生龙活虎，便退兵回营。
杨戬正欲启程之时，黄龙真人来到西岐城中。
二人上前行礼。
“杨戬拜见师叔。”
“哪吒拜见师叔。”
黄龙真人问道：“杨戬，你师父来了吗？”
杨戬答道，“回师叔，还没有，杨戬正要回玉泉山请教师父这瘟疫之事。”
“不必去了，我想你师父也快到了，你和哪吒就留在城门这里守着，贫道先去看看这城中患病之人。”
杨戬应道：“是，师叔。”
黄龙真人查探病情之时，玉鼎真人来到城中。
杨戬立即迎过去，行礼道：“师父。”
哪吒也连忙走过去行礼，“哪吒拜见师伯。”
玉鼎真人说道：“吕岳真是心肠歹毒，竟想害了这一城的生灵。杨戬，你速速去火云洞，找三圣取丹药以解城中瘟疫。”
杨戬即刻动身前往火云洞，带回丹药和柴胡草立即返回西岐。
七八日之后，吕岳派兵攻打西岐，直奔城下。
哪吒站在城楼上不免焦急，“黄龙师叔，城中缺兵少将，只有我们四人，如何能护住城池？”
玉鼎真人镇定自若，“无妨，不必惊慌，杨戬，你去东门迎敌，放他们进入城中，哪吒，你去西门迎敌，也是如此，贫道在南门，师弟，你在北门，亦是如此。记住，千万别让他们伤了城中百姓。”
“是，师父，徒儿明白。”杨戬领命而去。
玉鼎真人双眸微动，“好，各自准备吧。”
众人各自散去。
“杨二哥，杨二哥，等等我。”哪吒快步追上杨戬，“杨二哥，你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哪吒愚钝，实在想不明白。”
吕岳的四个徒弟，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各领三千人马去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进攻。
“哪吒兄弟，师父的意思是请君入瓮，让他们自投罗网。只要我们除了吕岳和他四个徒弟，苏护自当归顺。”杨戬抬眸，“西门到了，你快去吧。”
哪吒和杨戬由此分开。
周信、李奇、朱天麟在东门，西门，南门相继丧命。
吕岳和杨文辉一路人马攻打北门，节节败退，吕岳被砍下一只臂膀负痛逃走，杨文辉也追随师父逃走。
西岐瘟疫已除，又大获全胜，更得苏护归顺大周，吕岳损了四个门徒，独自回九龙岛炼制瘟癀伞。
玉鼎真人和黄龙真人也不再停留，各自启程回到仙山。
太华山云霄洞。
赤精子赠了殷洪仙衣，水火锋和阴阳镜。指派他去西岐助武王伐纣。
临行之时，殷洪立下誓言，“若另生他意，死无全尸，四肢俱成飞灰。”
只是事与愿违，殷洪还是选择与西岐为敌。
杨戬看出殷洪所有的宝物是阴阳镜，便和姜子牙提及此事。
姜子牙想起前些日子土行孙之事，权衡再三才让杨戬去太华山询问。
杨戬随即动身来到太华山云霄洞。
杨戬上前行礼，“杨戬拜见师伯。”
赤精子问道：“杨戬，你来我这做什么？”
杨戬抬眸，“回师伯，杨戬冒昧前来打扰是奉姜师叔之命，特来向师伯借阴阳镜一用，待破敌之后，立即奉还。”
赤精子疑惑道：“殷洪已经带着阴阳镜下山，我让他去西岐助姜子牙伐纣，难道他不曾提及有此宝物在身吗？”
杨戬答道：“师伯，杨戬正是为殷洪而来，殷洪并未归周，而是讨伐西岐。”
“贫道信错了人，将一洞宝物都给了他。岂料这畜牲竟生了祸乱之心。”赤精子吩咐道：“杨戬，你先回去复命，贫道随后就到。”
“是，师伯，杨戬告退。”杨戬转身离去。
赤精子迟迟未至，成汤营中又多了一个吃人心肺的妖怪名叫马元。
杨戬偷天换日让马元吃下一粒奇丹，马元因此腹泻三日，元气大伤，整个人都瘦了一半。
赤精子最不想做的事情还是做了。
殷洪命丧太极图，身体化为灰烬，只余一缕残魂去了封神台。
殷洪已除，赤精子也就此离去。
杨戬带着阴阳镜去了太华山云霄洞。“师伯。”
赤精子眼中含泪，“杨戬，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杨戬拿出阴阳镜，“师伯，您刚才走得匆忙，杨戬见您落了东西，所以给您送来。您收好，杨戬告辞。”
赤精子看着阴阳镜，心中百感交集，“等等。”
杨戬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赤精子，“师伯还有何事吩咐？”
赤精子收起阴阳镜，“杨戬，你师父对你好吗？”
杨戬答道：“师父对杨戬恩重如山，视如亲子。师父是这世上对杨戬最好的人，也是杨戬最亲最近的人。”
“杨戬，你师父虽然清冷孤傲，性情乖张，但他一定是很疼你这个徒弟的。我们同门千年，他一直都说自己不收徒弟，这些年来找他拜师的人不计其数，无论对方是多好的苗子，拜师的心意如何虔诚，他都是一概不收。贫道还从未见过他对谁用过这么多心思，杨戬，你是唯一一个让他转了念头的人，贫道只希望你不要做出让他伤心的事。”
杨戬郑重其事地作出回答，“师伯放心，杨戬不会。”
赤精子说道：“你姜师叔还需你相助，回去吧。”
杨戬行礼道：“是，师伯节哀，杨戬告辞。”
赤精子仰天长叹，“以后再不会有人来太华山拜师了！殷洪，为何你就不能早些悔悟，若你不是这般固执，一意孤行，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第十五章 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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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也罢，天命如此，贫道又能如何呢？殷洪，你我师徒也算是有始有终。”
这是杨戬离开时听到赤精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殷洪死去不久，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殷郊也难逃厄运。
犁锄之厄，断送的不只是殷郊的性命，还有广成子与他的十余载师徒情分。
殷郊与殷洪两兄弟和杨戬一样都是遭受家破人亡，失去亲人的苦命之辈。
纣王昏庸无道，宠爱妲己，妖妃祸国，奸佞当道。
姜王后受剜目之苦，炮烙之痛，满身伤痕，含冤负屈，一片痴心终是错付，可怜一代贤后竟落得如此下场，愤恨而终。
殷郊，殷洪流落在外，幸得赤精子和广成子收留。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又比谁更幸运呢？
杨戬也是拥有过幸福的，如果没有家变，他还是可以做家中那个最让人头疼的杨二公子，闯祸的时候，哥哥一定会帮他求情。遇到危险的时候，哥哥一定会将他护在身后。受委屈的时候，哥哥一定会站出来帮他出头。只可惜，杨戬无法无天的日子没有过太久，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仓促得没有一点预兆，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一家五口人最后一次在一起过中秋的时候，杨天佑说过，“我们一家人就像这个风铃一样，只有合在一起，才能走出美妙的乐章。”
可是如今，风铃仍在，人却不在。
杨戬历尽艰辛，屡经磨难，勤修苦练，只为救出母亲，与妹妹一起归隐山林，求个平安而已。
如此简单的愿望，对杨戬而言确实比登天还难。
斧劈桃山救母的那一日的阳光有多刺眼，十日凌空的温度有多炽热，亲眼看着母亲化为灰烬的那一刻的绝望和心碎，杨戬永远都不会忘记。
或许杨戬要幸运一些，他还有玉鼎真人这个将他视若亲子的师父，还有一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至少，他还有自己的亲人。
可赤精子和广成子又何尝不是将殷洪，殷郊视若亲子呢？
广成子眼中的泪光是不会骗人的，赤精子舍不得殷洪，他又何尝舍得下殷郊呢？
众人都在为除去殷郊而庆祝的时候，可是谁又知道广成子看着殷郊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时的绝望呢？
广成子叹气道：“郊儿，你为什么就不能静下来听师父解释呢？”
“唉，也罢。贫道也早该料想有这一日，你的劫数难逃。只恨这申公豹，搬弄是非，四处挑拨，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违逆师命。申公豹，贫道绝不会放过你。好徒弟，这里冷，师父带你回去睡。”广成子带着殷郊的尸体离开。
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引起了杨戬的注意。料想到此物应是殷郊贴身之物，杨戬便来到九仙山桃元洞，进洞行礼，“杨戬拜见师叔。”
广成子睁开双眼，“是你啊，怎么了，还有何事找贫道。”
杨戬递上玉佩，“师叔，杨戬见您遗失此物，不敢擅留，故此原物奉还。”
“不必了，你若喜欢，留着便是。”
“多谢师叔相赠，杨戬万万不敢收下。师叔节哀，杨戬告辞。”
“等等。”
杨戬停住脚步，“师叔还有何吩咐？”
广成子和赤精子一样问了杨戬同样的问题，“杨戬，你师父对你好吗？”
杨戬答道：“师叔，家师是这世上对杨戬最好的人，视若亲子，倾囊相授，无微不至。师父对杨戬恩重如山，杨戬绝不会做出违逆师命之事。”
“那就好，这离玉泉山不远，你回去看看你师父吧！”
杨戬连连摇头，“万万不可，未得姜师叔授意，杨戬不敢贸然行动。杨戬下山之时，师父曾言，不可轻易回去。杨戬不敢不遵师命。若这般回去，师父定然不悦，势必会责罚杨戬。”
“杨戬，你无需顾虑太多，徒弟想要见师父是再寻常不过之事。贫道只需要你实言相告，你想不想回玉泉山见你师父？”
“想。”
“很好，既然想见师父，那师叔就如你所愿。”
“师叔，杨戬不明白您的意思。”
“其实，我早该给他。”广成子拿出一本书交到杨戬手中，“杨戬，你拿这个回玉泉山，就说是贫道吩咐的要你必须带回玉泉山给他。这本书他找贫道要了很久，只要他见到此书，就一定不会再为难你。放心，若有半点差池，贫道与你作主。”
“是，多谢师叔。师叔保重，杨戬告辞。”杨戬随后离去，驾云来到玉泉山。
杨戬站在金霞洞门口，往里面探了探头。
玉鼎真人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杨戬，看什么呢，还不滚进来？”
“是，师父。”杨戬走进来行礼，“徒儿给师父请安，师父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你回来做什么，想回来领藤条啊？”玉鼎真人抬眸，“杨戬，贫道的话你当成耳旁风这么快就忘了吗？”
“师父，师父，您先息怒，您的话徒儿可是句句记在心里的，徒儿就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也绝不敢忘了您的话。”
杨戬撩衣跪下，接着拿出广成子所赠的书。
“师父，这是广成子师叔让徒儿带给您的，请您过目。师父，师叔说这本书早就想送给您，只是一直不得空，今天他见徒儿去了，就吩咐徒儿一定要带给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徒儿想着若是将其带回周营万一不小心遗失，岂不是辜负了师叔的信任，更会误了师父的大事。这个罪名徒儿万万担当不起，徒儿看这九仙山与玉泉山离得不远，所以就斗胆顺路过来。师父，您不会怪徒儿吧？”
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书，“起来说话。”
杨戬欣喜道：“是，多谢师父。”
玉鼎真人嘴角挑起一丝笑容，“戬儿，说到你广成子师叔，他那个徒弟殷郊应该也下山了吧？怎么样，你们相处的可还融洽？”
杨戬的神情凝重了几分，“师父，我们已经交过手了。”
玉鼎真人料想到结果，可也是不愿相信，“莫非他也同殷洪一般，反过来讨伐西岐？”
第十六章 插翅难逃
杨戬若有所思，“是，或许也不全是。”
“你认为殷郊是因为他弟弟殷洪才会做出这般忤逆之事？”
杨戬惊讶地看着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嘴角挑起一丝笑容，“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杨戬微微抬眸，“师父，殷郊也死了。”
玉鼎真人敛去笑容，凝视着杨戬，“怎么，你怕贫道有一天会和他们一样也取了自己徒弟的性命吗？”
杨戬连忙道：“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也不会这么想。徒儿觉得其实殷蛟也只是想为他的弟弟报仇，并未有不臣之心，他是想助西岐的。”
玉鼎真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戬儿，天命如此，成汤气数已尽，大势所趋，自当终结，凤鸣岐山，武王伐纣，顺应天下。”
“可是。”
“没有可是，杨戬，你给贫道记住，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听候姜子牙差遣，助武王伐纣，其余的事情不许过问。”
杨戬应道：“是，师父。”
玉鼎真人微笑道：“戬儿，你过来。”
“是，师父。”杨戬应着走过去。
玉鼎真人起身看着杨戬，“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一眨眼你都长这么高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八年了，你都已经从当初那个小娃娃变成一个俊朗少年了。”
杨戬迟疑了片刻，“师父，您会永远对徒儿这样好吗？”
玉鼎真人真人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会。”
杨戬又问道：“师父，那如果有一天徒儿不听您的话呢？”
玉鼎真人只是淡然一笑，“杨戬，贫道不会有不听话的徒弟。”
杨戬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额头，“戬儿，再过三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的生辰了，师父陪你一起过生辰好不好？”
杨戬神情落寞，“生辰？连徒儿自己都快忘了，这世上，除了师父，没人会记得徒儿的生辰了。”
玉鼎真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戬儿，逝者已逝，你不能一直这样折磨自己，你的父母兄长一定不希望你是这般的痛苦。你不是痛苦的根源，也不是罪恶的结晶，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是错误的存在，也不是什么邪恶的化身，每个生命都是善良可爱的。敞开你的心扉，去看一看这世间的美好之处。杨戬，你不是无人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你还有师父，只要有贫道在一日，这玉泉山就有你一席之地。”
杨戬会心一笑，“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撩开杨戬耳边的碎发，“来，坐下。”
“是，师父。”杨戬应着坐下。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一切可以重来，贫道真希望能早些遇到你，亲眼看看你顽劣不堪，无法无天，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样子。”
“免了吧。”杨戬低下了头，“师父，徒儿那副样子师父还是不见的好，太丢脸了。”
“不丢脸，怎么说想当初也是叱咤风云的灌江口小霸王，灌江口有那么多人听你调遣，还是很风光的。”玉鼎真人嘴角微勾，“只是可惜，杨二公子不管在外面有多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回到家里一看见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巧得不得了。”
“师父，您在这揭徒儿的短有意思吗？”杨戬皱着眉头，“徒儿从前觉得最可怕事情的是父亲动家法，几十板子打在身上痛得七八日下不来床。遇到师父之后，徒儿觉得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父亲动家法，而是惹您生气。”
玉鼎真人挑了下眉毛，“杨戬，贫道有这么吓人吗，贫道可从没动手打过你。”
“您是没动过手，您若动手，徒儿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被您打死的，就您那一棍子打下去，石头都能打得粉碎，徒儿自问骨头没有石头硬，扛不住您几棍子。师父，徒儿记得当初拜师之时，您还特地告诉徒儿自己若是动手打人，不许逃跑。其实这话都不必说，您若打人，插翅难逃。”
“棍棒加身，乃是下策。用棍棒降住的徒弟是听话，可是也太听话了，贫道可不想要个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徒弟。”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杨戬，从贫道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是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你这般倔强的性格是打不服的。只要你认定的事，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改变的。”
“师父，徒儿胆子再大，也不敢不听您的话。”
“知道听话就好。”
杨戬瞄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师父，您这是在写什么呢？”
玉鼎真人连忙收起来，“没什么，教中琐事，与你无关，不必问了。”
“是，师父。”杨戬也不再多问。
玉鼎真人微笑道：“此时军中无事，你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
杨戬不由得欢喜，“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起身道：“别急着高兴，先跟贫道下山走一趟。”
“是，师父。”杨戬跟在玉鼎真人后面。
“好，走吧。”
师徒二人随后来到山下的小县城。
走了半里路，进了一个小饭馆。
店小二招呼着师徒二人坐下，“二位客官里面请，您二位想吃点什么？”
玉鼎真人抬眸，“贫道想要两笼包子，两个清淡的小菜。”
“好嘞，二位稍候这就来。”店小二说着走开。
杨戬嘟起了嘴，“师父，您留徒儿吃饭，就这么打发徒儿啊？”
玉鼎真人抬眸，“杨戬，你是不想吃，还是嫌贫道穷了？”
杨戬眉目低垂，“师父，徒儿不敢，徒儿只是想吃您做的菜。”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别急，以后有时间，师父让你吃个够。”
杨戬展露笑容，“是，谢谢师父。”
店小二放下手中的东西，“二位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小的。”
玉鼎真人抬眸，“好，有劳了。”
“师父，徒儿记得您去西岐破阵的时候，答应过徒儿，回玉泉山之后，要给徒儿搭一个竹屋的，师父，竹屋呢，什么时候动工？”
玉鼎真人递上筷子，“莫急，贫道搭竹屋之前还有件事情没做，做完了，自然会动工。”
杨戬转动双目，“什么事啊，师父，徒儿知错了。”
“放心，贫道不会打你，可也不会轻易饶了你。”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杨戬，过段时间，贫道会和你好好清算的。放心，一件事都落不下。”
第十七章 结拜
杨戬央求道：“师父，您就饶了徒儿吧，徒儿求您了，师父。”
玉鼎真人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看见玉鼎真人凌厉的目光，杨戬也就转了念头。“是，师父。”
玉鼎真人抬眸，“从今日起，连续九九八十一天，每日戌时之后，做一炷香的金鸡独立。”
“是，师父。”杨戬心中想着答应一下也就敷衍过去了。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杨戬，千万不要有偷懒的念头，别以为贫道在玉泉山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人大着胆子非要挑战贫道的耐心，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生不如死。我想你应该没有兴趣挑战吧？”
杨戬眉目低垂，“师父，徒儿不敢。”
“好了，快吃饭，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放心。”
“你怎么又来了，快，出去出去。”店小二推搡着刚进门口的小男孩出去。
小男孩乞求道：“哥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给我点吃的吧！”
杨戬看了一眼门口，“师父。”
玉鼎真人抬眸，“去吧。”
“是，谢谢师父。”杨戬端着包子走到门口，“给，快吃吧！”
小男孩连连感谢，“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不必客气。”杨戬拿出身上的钱交到小男孩手上，“来，把这个收好，赶紧去给你娘抓药。”
“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杨戬扶住要跪地拜谢的小男孩，“不必如此，快去吧。”
“好。”小男孩激动的跑开。
杨戬看见桌子上多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师父，这是？”
玉鼎真人抬眸，“回来了，快吃吧。”
杨戬点点头，“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交给杨戬一个钱袋，“拿着，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杨戬不加推辞，“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叮嘱道：“杨戬，照顾好自己，不要事事争先，你自己一个人要千万当心。”
“是，师父放心。”
与玉鼎真人分别，杨戬启程回到西岐周营。
哪吒看见杨戬回来立即迎了过去，“杨二哥，杨二哥，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杨戬开口问道：“怎么了，哪吒兄弟，找我有事吗？”
哪吒有些不高兴，“杨二哥，你怎么忘了，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打猎的吗？”
杨戬算了算时间，只得推辞，“哪吒兄弟，我今天有些累了，从九仙山回来，见到广成子师叔那般伤怀，二哥实在没心情，这样吧，明天二哥陪你去。好不好？”
“殷郊这般，也难怪师伯要伤心了。”哪吒也没有过多伤心，“二哥，我看你心中也有些烦闷，不如这样，小弟陪你去喝两杯，西岐城中有家酒馆的酒特别香，我都馋了好久了，我们去喝吧！”
杨戬有些为难，“哪吒，我师父不让我碰酒。”
“二哥，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怕师父？放心，他不会知道的，你师父远在千里之外呢，他想管也来不及过来的。到时只要我不说，你不认，他就算是想管也不能那你怎么样的。”哪吒转了转眼睛，“杨二哥，你该不会是怕喝不过我，觉得传出去丢人吧？”
杨戬抬眸，“自然不是。”
“那你还怕什么？走吧，走吧。”哪吒拉着杨戬来到酒馆。
二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杨二哥，哪吒早就想请你喝酒了，那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哪吒可能就要做了那妖怪的口中食了，可是那时师父碍于你的身份，不让我与你有过多交集，师父之命，哪吒不敢不从，今日这酒哪吒敬你，感谢你对哪吒的救命之恩。”哪吒端起酒杯，“二哥，请。”
杨戬端起杯子，“请。”
哪吒放下酒杯，“杨二哥，你桃山救母的事，哪吒也听师父说过，你真是好样的，哪吒是由衷敬佩。不过说来，你那舅舅真是太狠心了，自己的亲妹妹怎么也能痛下杀手？”
“若是我当初能听师父的话，不意气用事，或许母亲就能救出来了。”杨戬忍回泪水喝下了酒。“怪我，我不该那么冲动。”
哪吒连忙说道：“二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哪吒口无遮拦，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的话，你别难过，别难过，哪吒自罚一杯。”
杨戬的笑容中夹着苦涩，“没关系。”
哪吒犹豫着说道：“杨二哥，其实哪吒有件事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跟你说，可又怕你不答应，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戬抬眸，“兄弟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快人快语，今日怎么扭捏起来了，有什么话无须顾忌，直言就是。”
哪吒点点头，“好，那哪吒就说了。”
杨戬示意哪吒继续说下去。
哪吒开口道：“杨二哥，哪吒想和你做兄弟，我们结拜好不好？从今天开始，哪吒叫你大哥。”
“有大哥在上，杨戬不敢僭越。”回想起兄长的样子，杨戬满是敬畏，“其实，我大哥，才是真正的英雄。”
若是杨蛟在天有灵，听到自己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对自己有如此崇敬之心，应该会很开心吧。
“那我们就三个人一起拜，我还叫你二哥。”
“好。”
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喝到半夜。
“哪吒兄弟，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那我们明天接着喝。”
杨戬将哪吒送回营帐，“李将军，哪吒兄弟一时高兴就陪杨戬多喝了几杯，请不要责怪他。”
李靖出面挽留，“杨戬，你也喝了不少酒，夜路难行，今晚留在这休息吧。”
“不必了，杨戬不在此打扰了，告辞。”杨戬说着走回自己的营帐。
猛灌了几口水，便倒在床上睡去。
宿醉的滋味很难受。
杨戬是被痛醒的，后背不知何时多了三道鞭痕。
枕头下的字条让杨戬立即清醒过来，“杨戬，别怪贫道没提醒过你，再敢心存侥幸，就没这么便宜了。酒醉伤身，少喝为妙，桌上给你留了醒酒汤和清粥，趁热喝。”
杨戬穿好衣服，跪地叩拜，“师父，徒儿知错，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玉鼎真人的声音在杨戬耳边响起，“地上凉，快起来。”
“是，谢谢师父。”杨戬随后起身，梳洗完毕之后坐下来准备吃饭。
桌上的筷子突然凌空而起敲了一下杨戬的头。
杨戬揉着额头，“师父，徒儿记住了。”
筷子平稳的落回桌上。
杨戬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端起粥碗。
能给予杨戬温暖的人太少，玉鼎真人是绝无仅有可以完全信任，去真心对杨戬好的人。
桌上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玉鼎真人为杨戬准备的。
哪吒的确是无心之言，杨戬虽难受，但是有玉鼎真人的耐心开导，杨戬也在试着慢慢放下，有些事，发生了，便是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局面，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呢？
第十八章 不请自来
在没有能力改变一切的时候，最好的选择便只有接受。
杨戬并非认命，而是不想拖累太多无辜的人。他有能力报仇雪恨，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仇赔上凡间的生灵。
虽然南门的十万兵没有一个人会对杨戬心慈手软，无一不是狠下杀手，但杨戬却没有取了一个饶性命。
嫦娥仙子曾问过他，“在庭为什么不杀人？”
杨戬只是云淡风轻地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与杨戬无冤无仇，杨戬不想牵连无辜。”
无论遭受多少磨难，杨戬的心依旧是纯净的，他不会怨尤人，他愿意相信这世间的美好，人性的善良。
在玉泉山学艺的时候，玉鼎真人总会让他下山去买调料。
看见别人遗弃猫狗时，他总会去敲门和人理论，“大哥，你怎么能丢了它呢？我爹过你养了它就要好好对它。只要你好好对它，它是。”
虽然大多数时候吃了闭门羹，但杨戬依旧乐此不疲。
其实，杨戬是曾想过将这些猫狗带回玉泉山养着的。奈何玉鼎真人不喜欢，一直不答应，杨戬也就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有件事杨戬一直不知道，玉鼎真人也会偷偷下山来喂这群四处流滥猫狗。
一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戌时。
杨戬补上了昨遗忘的一炷香的责罚。
“师父，徒儿今可没有偷懒，连昨的也一并补上了。”
“很好，你也忙了一，早些安歇。”
“是，师父。”杨戬侧卧到床上，拿出枕头下面的泥人。
泥人是杨戬照着玉鼎真饶样子偷偷捏的。
杨戬看着手中的泥人喃喃自语，“还打人是下策呢，还不是也动手打我。下手那么重，痛死了。”
“杨戬，看来是贫道打得太轻了，你还有力气抱怨？”
“师父，徒儿不敢了。”
“罢了，今日暂且饶你，早些睡吧。”
“是，谢谢师父。”
杨戬收起泥人，耳边回响起敖寸心的声音。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母亲，那你娘有我年轻，有我漂亮吗？”
母亲当然是最美的人，在杨戬心中，母亲永远都是最美的人。
“喂，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
“如果你没有救我，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你救的是罪恶和痛苦。不要跟着我，也什么都不要问，更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救过我。”
“为什么？杨戬，你的亲人怎么都？”
“不要多问了。”
“我堂堂西海龙宫三，我什么都不怕。”
“杨戬除了这条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姑娘的。”
“这还差不多，还给你。”
杨戬看着敖寸心给自己搭帐篷的白绫。
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治理弱水时，这个姑娘明明早已知晓杨戬是庭通缉的重犯还是毫不犹豫帮助杨戬。
她不停地下水救人，疲惫不堪的时候倒在岸边，但只要是醒过来，又回立刻跳进水中救人。
她真的很善良，不是吗？
庭趁杨戬受伤派人来追杀杨戬时，她可以大义凛然得站出来一句，“要杀杨戬，先杀了我。”
她真的很勇敢，不是吗？
即便和杨戬在一起会找来杀身之祸，她也没有退缩。
依偎在杨戬怀中的时候，她也会哭，她也会怨，“杨戬，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可是我。杨戬，西海我回不去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寸心，杨戬身份特殊，你与我在一起，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不怕，我只要你，就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寸心，送弱水上之后，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如果杨戬还有命在，一定娶你为妻。”
“杨戬，我们生死与共，若你不在，我也不会独活。”
“不要，别做傻事，杨戬一定会回来娶你。”
杨戬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一年了，寸心，你还好吗？希望你能忘了杨戬，若杨戬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杨二公子，杨戬一定许你余生相伴，风雨同舟。可如今杨戬如何许你安宁？寸心，我的爱只会给你带来波折，杨戬不希望你和我一起过着颠沛流离，风波不停的生活。”
西海龙宫，待在寝宫里的敖寸心看着画中人发呆。“杨戬，封神之战，伐纣灭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西海龙后走了进来，“寸心。”
“母后。”
“寸心，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敖寸心点点头，“母后，杨戬他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他真的很好，我们在一起治理弱水的时候，好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就把那些人都接到自己家里，粮食都是紧着灾民吃，自己就只是靠野果充饥。而且他特别聪明，庭派人追杀他的时候，他故意示弱，抓了其中一个人做筹码，和庭谈条件，让玉帝下一道圣旨，在送弱水回庭之前，不许对他们兄妹下手。这样做是一箭双雕，既保证了自己的安全，还保全了蓬元帅。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在西岐怎么样了，听折损了不少阐教弟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这丫头还没嫁出去，这心思就全在人家身上了。寸心，杨戬再好，可他的身份终究是不光彩。瑶姬长公主虽是玉帝的亲妹妹，杨戬是玉帝的亲外甥，可是这两个人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不会和解的。即便玉帝不能把杨戬怎么样，可他是三界之主，你要是嫁给杨戬，西海这个娘家你可就回不来了。趁杨戬还在西岐，这段时间母后再帮你物色一门亲事，寸心，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最重要。”
“我不，除了杨戬我谁都不嫁。如果杨戬改主意不想娶我，那我就终身不嫁。”
三更时分，杨戬终是进入梦乡。
土行孙悄悄来到杨戬的营帐，正听到杨戬呓语着，“哥哥别走。”
杨戬突然惊醒，抓着土行孙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土行孙，你跑到我营帐里做什么？”
土行孙满脸堆笑，“美人，哥哥这不是想你了吗？”
第十九章 蓬莱岛取药
杨戬甩开土行孙，“凭你也配杨戬叫你哥哥，看在惧留孙师叔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滚出去。”
土行孙从地上爬起来，“美人，你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
杨戬咬牙切齿，“无耻。”
土行孙继续出言不逊，轻佻无礼。
“住口，不许辱我师父清誉。”杨戬怒不可遏，将土行孙一顿好打。“土行孙，看在惧留孙师叔的面子上，杨戬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后如果再敢胡言乱语，惦记这些肮脏龌龊的勾当，杨戬就割了你的舌头，把你剁碎了喂狗。杨戬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土行孙连连点头，“是，是，是，记住了。”
杨戬目光凌厉，“还有，以后不准叫别的，只许叫我杨师兄。”
“杨戬，我大你好多岁呢！”
“住嘴。”杨戬一拳打过去，“杨戬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杨戬是首座弟子，这个师兄想叫得叫，不想叫也得叫，容不得你讲条件。你敢不依，我就把你绑到玉虚宫依教规处治，到时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杨师兄，息怒，息怒，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土行孙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牙，“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跪下给我师父道歉。”
“他又听不见。”
“你少啰嗦。”杨戬又打了一拳，“谁听不见，杨戬让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想挨打是不是？”
“别打了，别打了，我跪我跪。”土行孙只得照做，“玉鼎师伯在上，弟子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师伯恕罪。弟子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色迷心窍，今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敢再对杨师兄有非分之想，更不敢出言诋毁师伯清誉。”
杨戬在一旁道：“土行孙，别怪杨戬没提醒过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胡袄，出言不逊，我就打你个春暖花开，春光灿烂。”
一阵光芒闪过，带走了土行孙。“师父出手了，土行孙，你就自求多福吧。”
杨戬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便被一阵风刮得站不稳，跌坐到地上。“哎呀，摔死人了。好疼啊！师父，您徒儿这条命可禁不起您这么折腾。”
“杨戬，安分一点，不要再挑战贫道的耐心。”
杨戬站起来行礼道：“是，师父，徒儿遵命。”
安静了片刻之后。
杨戬躺在床上，笑着拿出枕头下的泥人，“还好没让土行孙看到你，不过看到了也没关系，就算看见了谅他也不敢出去。做得还是有些不太像，师父没这么爱笑。”
“杨戬。”
杨戬只觉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师父，徒儿睡着了，刚刚的都是梦话。”
“梦话也不许乱。”
“是，师父。”杨戬将头埋在被子，声嘟囔了一句，“不用想都知道，那张脸现在一定是冷得都能掉下来冰碴。”
见杨戬已经睡去，玉鼎真人收了法力，坐在书案前构思着竹屋该如何搭建。
“唉！可惜贫道这后山的竹子啊，就这么搭个破竹屋真是暴殄物了！罢了，罢了，只要这狐狸能开心点也就不算是糟蹋东西，竹子砍了就砍了，贫道以后再种就是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两个月过去。
玉泉山的后山多了一个竹屋。
玉鼎真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嗯，看着还不错，这狐狸应该能喜欢。”
突然心头一紧，玉鼎真人感应到杨戬受了伤，“不好，狐狸受伤了。”
觉察到事情不妙，玉鼎真人立即回到金霞洞。
“师父，师父。”杨戬捂着左臂跑进金霞洞。“您快帮徒儿看看，这是什么毒？”
玉鼎真人连忙过来，“戬儿，怎么还受伤了，伤口这么深，快坐下让师父看看。”
“师父，西岐发兵攻打汜水关，前两日汜水关守将余化先伤哪吒，再伤雷震子，徒儿看他们二人中刀之后痴傻不语，浑身颤抖，伤口之处乌黑如墨定是毒物所致，徒儿看不出他们二人所中何毒，所以便接了余化一刀，来到玉泉山让师父看看这是何毒，何药可解？”
“这是化血神刀所伤，炊见血即亡，幸亏你有玄功护身，方才无性命之忧。此毒为师不能解，炊是蓬莱岛一气仙余元炼制的，当时还有三粒神丹同炼在炉中，若解此毒，必须取来这三粒丹药。”玉鼎真人双目微动，“附耳过来。”
“是，徒儿明白，多谢师父指点。”杨戬随后离开玉泉山，变作余化的模样来到蓬莱岛。
杨戬见到一气仙余元连忙行礼，慌忙道：“师父，师父救命。”
余元见余化如此神色慌张连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何事如此慌张？”
杨戬抬眸，“回师父，弟子奉师父之命，去汜水关协助韩荣韩总兵，姜尚发兵，幸有师父宝刀赠弟子傍身，弟子先伤了哪吒，再伤了雷震子，西岐折损两员大将，不料今日碰上了姜子牙的师侄杨戬，那杨戬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反手一指，这刀竟半路折返，弟子防备不及，被这刀伤了左臂。弟子学艺不精，有辱师门，还请师父开恩搭救弟子性命，让弟子与杨戬再战一番，一雪前耻。”
“竟会有这等事，这杨戬有何本事竟能指回神刀？当时炼此宝时同炼了三粒丹药，如今留在我这也无用，就都给你以备不时之需吧。”余元取出丹药赠予杨戬。
“是，多谢师父。”杨戬拿沥药立即离开。
杨戬走后，余元觉察到今日所见的余化与往日不同，心中泛起了嘀咕，“这杨戬有多大本事能指回我的化血神刀，若是余化被炊所伤，怎么还能回到蓬莱岛，其中必有蹊跷。”
余元掐指一算，大怒道：“好你个杨戬，竟敢变化了来骗我丹药，欺人太甚，气煞我也。”
着便骑上金眼五云驼追赶杨戬，余元口中叫着，“杨戬儿休走，还我丹药。”
杨戬嘴角微勾，“好啊，给你。”
话音刚落，哮犬就平余元身上，狠狠地咬了一下余元的脖子。
余元负痛而回。
杨戬收回哮犬，返回西岐。将一粒丹药交给木吒，让他去乾元山金光洞送给哪吒，一粒给了雷震子，最后一粒留给了自己。
解了毒，除掉了余化，杨戬再次踏上外出征粮的路途。
一来一往已是二十多过去。
六月二十三日晚上，玉鼎真人将杨戬接回金霞洞。
第二清晨，玉鼎真人坐在床边，“狐狸，起床了。”
杨戬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醒来，看着身旁的玉鼎真人，连忙坐起来，“师父，徒儿怎么在这？”
玉鼎真容上衣服，“你是梦游自己走回来的。”
杨戬狐疑地看着玉鼎真人，“师父，徒儿好像没有梦游的毛病吧？”
第二十章 生辰快乐
玉鼎真人瞟了一眼杨戬，“梦游的毛病有没有贫道不确定，但是这犯傻的毛病肯定是有的。”
杨戬拉着玉鼎真人的衣袖，“师父，徒儿知错了，您能不能也看在姜师叔的面子上饶了徒儿。”
玉鼎真人拂开杨戬的手，“杨戬，姜子牙他在贫道这有面子吗，你要不要把你师祖也搬出来给你求情啊？”
杨戬低下了头，“师父，徒儿不敢。”
“罢了，贫道没功夫追究你这些。”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额头，“昨夜见你睡得好，就直接把你从周营带回来了。戬儿，我已经和你姜师叔说过了，三天之后再让你回去。”
杨戬心中欢喜，“谢谢师父，师父对徒儿最好了，师父，能不能让徒儿再睡一会？”
玉鼎真人拉过一旁的被子，“好，小狐狸想睡就睡吧！想睡多久都可以。”
“师父。”杨戬突然想起来自己做的泥人还在周营的营帐中，“师父，徒儿要回去一下。”
玉鼎真人抬眸，“你不用去了，东西在我这。”
杨戬定睛一看，自己每晚把玩的泥人此刻正握在玉鼎真人手中。
玉鼎真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杨戬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急忙开口解释，“师父，师父，徒儿做这个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捏着玩的，不对不对，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捏着玩的，师父，徒儿，徒儿是，那个，就是，怎么说呢？师父，您知道的，徒儿认床，换了新的地方睡不着，所以就做了这个。有它在，就像师父陪着徒儿一样，师父，您明白徒儿的意思吧？师父，您别这么看着徒儿，师父，徒儿绝不敢有不敬之心，您若是生气，毁了它就是，徒儿以后也不会再做了。师父，您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玉鼎真人没有说话。
杨戬跪在玉鼎真人身旁，“师父，师父息怒，您若是生气，责罚徒儿便是，徒儿一定谨记教训，绝不再犯。”
“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个泥人罢了，你喜欢做就做吧！只是贫道偶然听人说做的不太像，所以拿来看看。”玉鼎真人扶起杨戬，将东西交到杨戬手中，“贫道觉得做得还是挺像的，你说呢？”
杨戬松了一口气，“还好吧，做得再好，也做不出师父的俊美绝尘，仙风道骨。”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少在这奉承贫道，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贫道这张脸冷得都能掉下来冰碴。”
“师父，您一定是听错了，那个人说的一定是您气质高华，如寒玉一般，清冷卓绝，谁有胆子敢说您？”杨戬跪坐在玉鼎真人身后，“师父，您给徒儿准备了这么多吃的，您辛苦了，徒儿给您按按肩。”
玉鼎真人按住杨戬的左手，“少献殷勤，杨戬，你今日是小寿星，想做什么尽管开口，贫道今日奉陪到底。”
杨戬会心一笑，“师父，您看见徒儿不开心吗？徒儿好久没看见您笑了。”
“戬儿，你回来，为师当然开心了。”玉鼎真人脸上扬起笑容，“小狐狸，你现在是要继续睡呢，还是起来吃东西？”
“这么多好吃的摆在这，徒儿可没心思睡觉。”杨戬下床穿鞋，“师父，徒儿去给您泡茶。”
玉鼎真人嘴角挑起一丝笑容，“不必了，你今日什么都不用做，去洗漱吧，这交给师父。”
杨戬点点头，“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收拾好床铺等着杨戬回来。
“小狐狸，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辰，生辰快乐。快坐下吃饭吧。”
杨戬端着面碗，眼含泪光，心中百感交集，“师父，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连忙问道：“戬儿，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吃，不喜欢吃就放下，师父带你下山吃。”
“不，徒儿喜欢，师父做的徒儿都喜欢吃。徒儿很开心，徒儿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开心就好，吃吧，吃完了师父有礼物送给你。”
“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拭去杨戬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有师父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师父都答应你。”
“嗯，徒儿不哭了。”杨戬放下手中的碗筷，“师父，徒儿有一个特别特别简单的要求。”
玉鼎真人问道：“什么要求？”
“师父能不能先答应？”
“不能。”
“师父，师父，您最好了，就先答应徒儿好不好？”
“小狐狸，不用撒娇，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太过分，贫道一定让你如愿。”
“师父，徒儿就是想让您答应以后别打人，也别敲我的头。”
“杨戬，这个要求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杨戬抬眸，“师父，您自己说的棍棒加身，乃是下策。既然是下策，您还是不用的好。”
“虽然是下策，倒也立竿见影，既然行之有效，贫道为何不用？”
“师父，徒儿哪里做的不好，只要您出言指正，徒儿一定改，别动手打人好不好，您上次教训徒儿，徒儿痛了半个月呢！”
“痛了半个月，不至于吧，贫道不过只用了三分力。”
“师父，您不是一向奉行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吗？”
“那又如何？贫道就不能打人了吗？”玉鼎真人微微抬眸，“从前你小，师父说什么你都会听，现在你长大了，见多识广，也比以前聪明多了，师父越来越老了，脑子糊涂了，又说不过你，你若是不听话，贫道也没别的办法。”
“师父，徒儿就是再长十张嘴也说不过您啊！您眨个眼睛徒儿都胆战心惊，哪里还有胆子敢不听您的话？”
“小狐狸，只要你听话，师父保证，绝不会让你受皮肉之苦。可你若是不听话，就不是受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师父可以不打你，但是会有比挨打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你，我还可以保证每个方法都是新鲜不重样的。”玉鼎真人挑眉，“杨戬，贫道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杨戬点点头，“是，徒儿明白。”
玉鼎真人给杨戬夹了块肉，“明白就好，贫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
“谢谢师父。”杨戬咽下口中的东西，“师父，如果您以后遇到了一个比徒儿更聪明，更听话懂事的人，要拜您为师，您会答应吗？”
玉鼎真人抬眸，“若是可造之材，收为徒弟也未尝不可。小狐狸能多一个师弟不也很好吗？”
杨戬皱着眉头，“不好。师父如果有了别的徒弟就不会对小狐狸这么好了，小狐狸肯定是要被丢在一边了。师父，您不要像师叔们一样，收一大堆徒弟，您就只要徒儿一个人好不好？”
玉鼎真人微笑道：“好，小狐狸，师父答应你，只要你杨戬这一个徒弟，唯一的徒弟，以后无论是谁来拜师，贫道都一概不收。”
杨戬会心一笑，“是，谢谢师父。”
待杨戬吃完了早饭，玉鼎真人带着他来到后山，“杨二公子，你要的竹屋，看看，可还满意？”
第二十一章 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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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竹子，这可都是您最喜欢的翠竹，您就这么给徒儿搭了竹屋，有些太糟蹋东西了。”
“无妨，只要我的小狐狸高兴，就是砍了这满山的竹子贫道都愿意。”
“师父。”杨戬扑到玉鼎真人怀中，“师父，谢谢师父，徒儿喜欢，这是徒儿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辰，这竹屋也是徒儿收到最珍贵的礼物，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轻抚着怀中人的头发，“戬儿，你喜欢就好，也不枉贫道砍了这许多竹子。好孩子，你不用在意这些，这竹子没了，师父可以再种，你不是说喜欢梅花吗？我们也可以种梅花，你想养什么，都可以放到这，师父不会再把他们赶走了。你看看，还想要什么，尽管和师父说。”
晚饭之后，杨戬独自一人悄悄来到灌江口。
杨戬跪在父母墓前，“爹，娘，哥哥，瓜子。我回来看你们了，三妹现在在女娲宫，你们放心，她很好，我这段时间在西岐助武王讨伐商纣。我们现在已经不再被天庭通缉了，等三妹回来，我想把师父也接到家里和我们一起住。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三妹的。我今天很开心，师父陪我庆祝了十八岁的生辰。若是，你们也在，该有多好啊！你们放心，师父对我特别好，自从我到玉泉山之后，他一直在细心照顾我，他从来不会嫌我话多，非常有耐心地陪我，不会嫌我烦。从桃山死里逃生回来之后，师父一直悄悄跟随在我身边，送弱水回天之后，我和师父回了玉泉山，师父一直在苦心开导我。爹，娘，哥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仇恨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的很想替你们报仇，打上天庭，杀个痛快，可是，可是就算我赶尽杀绝灭了他满门，你们也不能回来了。十日凌空，弱水下界，两次浩劫都是因我而起，我真的不想，也不能再为了报仇雪恨而牵连三界生灵。我不能因为我们一家的仇恨而去殃及无辜，思来想去，我决定放弃仇恨，开始新的生活，我想带着三妹一起为百姓除妖，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多为他们做点事。”
玉鼎真人站在远处静静看着杨戬。
“十八岁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总是哭鼻子了。”杨戬拭去泪水跪行到杨蛟墓前，“哥哥，有件事小戬要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在西岐和哪吒结拜了，我们是带着你一起结拜的，对不起，没和你商量就拉上你。习惯了，以前闯祸总是拿你当垫背的。实在抱歉，哥哥，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会做个听话的弟弟，绝对不和你做对。我记得你还答应过我，等我十八岁时，就带着我一起去外面闯荡，我们两个信马游疆驰骋四方，行侠仗义。哥哥，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你却食言了。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只要是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都会想办法去做到。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以前我挨打的时候，你肯定会过来安慰我，我怕黑不敢睡的时候，你也一定会过来陪我睡，我在外面和人打架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肯定会出去帮我报仇，虽然每次你都会和爹娘告状说我在外面和人打架，可是只要有你在，灌江口就没人敢欺负我。有一次我从树上掉下来摔坏了胳膊，还磕掉了门牙，你就故意在我面前吃瓜子。我生气不理你，你就一颗一颗剥给我吃，足足剥了一下午，连功课都忘了做，父亲还因为这个罚你跪了两炷香，你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过来照顾我。虽然你以前总是笑话我爱哭鼻子，但是我哭的时候，你肯定是过来安慰我的人。哥哥，我多希望难过的时候你还能抱抱我，再听你说一次，小戬，没事，有哥哥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杨戬抚摸着墓碑，“哥哥，小戬已经不怕黑了，小戬可以保护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会被人欺负了。”
玉鼎真人走到杨戬身边。“戬儿。”
“师父。”
“好孩子，不要难过。”玉鼎真人蹲下来擦去杨戬脸上的泪水。“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的父母兄长一定是希望看见你开心的样子。”
杨戬点点头，“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将杨戬揽入怀中，“戬儿，别怕，师父在这。”
“谢谢师父。”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玉鼎真人轻轻拍着杨戬的后背，“戬儿，师父陪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杨戬点点头，抽泣着说道：“好。”
“师父去前面等你。”
“是，师父。”杨戬磕了三个头，随后离开。
师徒二人来到杨府。
杨戬推开大门，只见杨府从前的管家楚枫走了出来。
“二公子回来了，这位是？”
杨戬答道：“楚伯伯，这是我师父。”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贫道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楚管家，杨戬不在家，你能把杨府搭理得井井有条，你有心了，辛苦你了。”
楚枫不禁感叹，“原来这位就是玉泉山的玉鼎真人，久闻盛名，今日一见，真是小人三生有幸，果真是仙风道骨，傲世绝尘。真人不必客气，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杨戬开口道：“师父，楚伯伯，我们进去说话吧！”
玉鼎真人淡然地说了一个字，“好。”
杨戬在一旁引路，“师父，您这边请。”
师徒二人进了客厅。
楚枫端着茶进来，“真人，请用茶。二公子，真人的房间就安排在东厢房可以吗？”
杨戬起身道：“楚伯伯，您去休息吧，让杨戬来就好。”
楚枫按着杨戬坐下，“二公子，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陪你师父说话，剩下的交给我。”
大约过了一炷香之后，楚枫从外面进来，“二公子，真人的房间收拾好了，天色不早了，过去安歇吧。”
杨戬点点头，“好，楚伯伯，您也去休息吧，师父，徒儿送您过去。”
玉鼎真人应道：“好。”
杨戬推开房门，“师父，您请。您看看可还满意？”
第二十二章 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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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抬眸，“不错，很好，替我谢谢楚管家。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杨戬躬身行礼，“是，师父，徒儿告退。”
玉鼎真人目送着杨戬离去。
杨戬回到房间坐在桌前看着杨蛟送给自己的笛子出神。
思绪也回到了幼年之时，自己和杨蛟追逐打闹的时候。
楚枫端着酒酿丸子走进来，“二公子，快看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杨戬眼前一亮，“我最喜欢的酒酿丸子，好香啊！谢谢楚伯伯，您也坐。”
“好，快吃吧。这些年也没赶上给你庆祝生辰，今天你难得回来，伯伯保证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楚枫收起桌上的笛子，“二公子，玉鼎真人对你好吗？”
杨戬咽下口中的东西，“楚伯伯，您放心，师父对我特别好。”
楚枫有些担忧，“进门半天了，连个笑脸都没有，我瞧他这样子，脾气好像不是很好，有没有打过你？”
杨戬答道：“伯伯，我师父他人真的很好，就是不太爱笑。”
楚枫心中不忍，“可怜的孩子，你在外面这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杨戬微笑道：“楚伯伯，我没事，有师父照顾，我过得很好。”
楚枫道：“那就好，在你师父面前安分一点，不要顶嘴，我可是听说了他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你说实话，他是不是总打你？”
杨戬摇了摇头，“没有，师父对我特别好，他很少动手，只是生气的时候才会打我几下。”
“还是打你了。”楚枫握着杨戬的手，“二公子，我听见你们说什么封神，还有西岐，姜子牙，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西岐帮武王打仗，这么危险的事可不能做啊，万一磕着碰着。这次回来就留在家里吧，别再四处乱走了。”
杨戬抬眸，“楚伯伯，杨戬如今是阐教弟子，去西岐助武王伐纣是分内之事，您放心，杨戬会保护好自己的。过段时间我就接三妹回家，还有师父，以后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过日子。”
“好，好，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守着杨府等你们回来的。早些睡吧，伯伯走了。”楚枫随后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杨戬进入梦乡。
门外的玉鼎真人迎着楚枫过来，“楚管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枫应道：“好，真人这边请。”
二人随后来到客厅。
楚枫开口道：“真人，您想问什么，尽管说吧！”
玉鼎真人微笑道：“你倒是快人快语，贫道看戬儿很喜欢吃你做的点心，不知可否教教贫道？”
楚枫应道：“真人，这个好做，明日小人就教您。”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好，多谢。楚管家，你能不能告诉贫道，戬儿还喜欢什么？”
“真人，二公子喜欢吃的点心也就是栗子糕、桂花糕还有酒酿丸子这三种，其实他也不太在意吃的东西，这孩子生性不羁，活泼好动，最怕的就是被关在家里，限制自由。若不是遭此变故，家破人亡，他现在一定还是个无拘无束，不拘小节，率性随意的杨二公子。”楚枫不禁感慨，“唉，这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多好的人啊，就生生这么没了。”
“天道难违，有些事，无力改变。”玉鼎真人喝了口茶，“这孩子也真是命途多舛，贫道以前是不打算收徒弟的，可是那日在玉泉山见到他之后，看见他苦苦哀求的样子，贫道竟改了主意，贫道想好好守着这个孩子，不希望再看到他受任何伤害。”
“二公子那双眼睛只要一委屈就会让人不忍心，他能遇到真人这么好的师父也算是他的福气，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只希望他能苦尽甘来。以后娶个媳妇，为杨家留下香火，这样，等我死了，我对老爷夫人也算有个交代。”
玉鼎真人望着杨戬房间的方向，“你一定会如愿的。”
第二天下午，师徒二人回到玉泉山金霞洞。
杨戬犹豫了半天缓缓落下手中棋子，“不对不对，师父，徒儿走错了，您让徒儿一个子。”
玉鼎真人打了一下杨戬伸过来的手，“不许动，赖皮。”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您就让一步还不行吗？”
“落子无悔。”玉鼎真人抬眸，“小狐狸，输了棋不丢人，可不要输了风度。”
“是，师父。”
玉鼎真人微笑着落子，“和棋，这次你不算输。好了，某位公子下了五盘棋一次都没赢过，愿赌服输，给贫道种一千棵竹子，养仙鹤这件事到此为止，免谈。”
“师父，您再给徒儿一次机会，再下一盘好不好？”
“再下一盘可以，不过，要再加个彩头。”
“加什么彩头？”
“杨戬，你若赢了，这一千棵竹子不需要你种，贫道不只让你养仙鹤，还可以让你养雪狐。”玉鼎真人嘴角微勾，“你若输了，不只要种一千棵竹子，还要画一千张驱鬼符咒。怎么样，考虑一下，还要不要和为师对弈？”
“可以养仙鹤，还可以养雪狐。”杨戬不免心动，“师父，徒儿答应。”
“好，贫道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局棋你跪着下。”
“是，师父。”杨戬撩衣跪下，“师父，徒儿知错。”
“跪好了，别乱动。”玉鼎真人拂袖将棋子收回棋坛。“小狐狸，你是想执白子还是执黑子？”
“先发制人。”杨戬抬眸，“师父，徒儿想执白子先行。”
“可以，落子吧。”
“是，师父。”
一炷香之后。
玉鼎真人落下手中的黑子，“小狐狸腿麻了吧？不如直接认输，也能少受些罪。”
“还好，徒儿撑得住。师父，徒儿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是吗？别高兴得太早，急功冒进，小心乐极生悲。”
“师父，亦步亦趋太过循规蹈矩，当心固步自封。”
“小狐狸，谨小慎微，事无巨细，一张一弛，张弛有度，才是长远之道。”
“先下手为强，断其羽翼，长驱直入，乘胜追击，群龙无首，自当溃败。”
“时也，命也，时机未到，一切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若是强求，终会自尝苦果。”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小狐狸，你输了。”
“是。”杨戬眉目低垂，“师父，徒儿认输。”
玉鼎真人抬眸，“起来吧。”
“是，谢谢师父。”杨戬应着起身。
玉鼎真人端起茶杯，“茶凉了，去烧壶热水。”
“是，师父。”杨戬拿着水壶出去打水。
玉鼎真人心中暗道：“希望这些话小狐狸能听得进去。”
第二十三章 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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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放下水壶，“师父，徒儿想和您商量件事。”
“何事？”
杨戬走过来帮玉鼎真人拾棋子，“师父，徒儿想让您留在灌江口，住在徒儿家里。”
“不行。”
“为什么？”杨戬有些不高兴，“师父是不喜欢灌江口，还是不想要徒儿了。”
玉鼎真人抬眸，“都不是，戬儿，除了玉泉山，为师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师父明白的你的孝心，师父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师父，那您在灌江口小住几日总行了吧？”
“可以。”
“是，谢谢师父。”杨戬给玉鼎真人倒了杯茶，“师父请用茶。”
“小狐狸，等西岐的战事结束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十八岁了，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小狐狸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师父，三妹还小，徒儿还不想考虑这些。再者以徒儿的身份，哪有人敢嫁给我？”
“我这么好的徒儿怎么会没人敢嫁，只要你想娶，这外面的姑娘还不是随你挑。”
“师父就别拿徒儿说笑了。其实这喜事落到您头上也是一样的，师父，徒儿可是听说有位仙子钟情您多年了，您打算哪日让徒儿改口叫师娘啊？”
“杨戬，骨头痒痒了是吧？”玉鼎真人抓了几颗棋子扔过去。
杨戬笑着捡起棋子，“师父，您息怒，这棋子是您最值钱的宝贝，摔坏了可怎么好？”
“言之有理。”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杨戬，愿赌服输，先去把这一千张符咒画了。”
“真的要画啊？师父，一千张太多了，这一下子也用不完，要不徒儿先画一百张？”
玉鼎真人挥手关上洞门，“杨戬，不想画没关系，你可以一张都不用画。师父帮你松松筋骨，耽误不了几日，放心，姜子牙那里不敢为难你。”
杨戬心中暗道不妙，“师父，徒儿画，徒儿画。”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那还不快去？”
“是，师父，徒儿这就画。”杨戬应着坐下，拿起桌上的笔开始书写符咒。
“晚饭之前，画完五十张。”
“是，师父。”
玉鼎真人的法力拂过杨戬的双膝。
杨戬抬眸，“多谢师父。”
“专心一些。”
“是，师父。”
玉鼎真人打开洞门站在外面望着天边的云。
杨戬悄悄换了纸笔，在纸上勾勒着玉鼎真人执剑而立的样子。
玉鼎真人不知何时走了回来，“画完了吗？”
“画完了。”杨戬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地看着玉鼎真人，“师，师父。”
“兴致不错，还有心情画画。”玉鼎真人抬眸，“杨戬，一千张是不是太少了？”
杨戬立刻站起来认错，“师父，徒儿知错了。”
“今天不许吃晚饭。”
“是，师父。”
玉鼎真人转身离开。
杨戬连忙问道：“师父，您要去哪？”
“我下山买些东西，你继续画，不许偷懒。”
“是，师父。”杨戬随后坐下。
待玉鼎真人回来时，杨戬已经画完了伏在书案上睡去。
“戬儿，戬儿。”
“师父。”杨戬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师父，徒儿已经画了两百张。徒儿手酸，可以明天再画吗？”
玉鼎真人双目微动，“好了，先不用画了。”
杨戬，“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问道：“饿不饿？”
杨戬点点头，“饿。”
玉鼎真人拿出食盒中的粥，“吃吧。”
杨戬看了看玉鼎真人，“师父，徒儿手疼。”
“坐下，师父喂你。”
“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杨戬嘴边，“吃吧。”
杨戬咽下口中的粥，“师父，您不生徒儿的气了吧？”
“贫道如今才算是明白什么叫作别人家的徒弟最好。”玉鼎真人舀了一勺粥，“旁人见了你，都说你是足智多谋，智勇双全，机灵活泼，生性不羁。可谁又知道你这个滑头是有多让人头疼。”
杨戬信誓旦旦，“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以身犯险的事让您担心了。”
“最好如此。”
杨戬被塞了一嘴的粥，“师父，您能慢点喂吗？”
“你不会快点吃吗？还有一勺，张嘴。”
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空碗。
“等下去把碗洗了。”
杨戬点了点头。
玉鼎真人给杨戬倒了杯水，“慢慢喝，小心烫。”
杨戬咽下最后一口粥，“谢谢师父。”
画中人栩栩如生。“画得不错。”
“师父，徒儿学艺不精，没有父亲那般精湛的画技，画不出师父的仙风道骨，冷峻孤傲。”
“心意最重要。这丹青之术，我也是略懂一二的，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好。”
两年之后，摘星楼内纣王殒命。
成汤基业从此覆灭，武王姬发一统天下。
杨戬首先去了玉泉山，“师父，徒儿回来了。”
玉鼎真人不在金霞洞，只是留了一张写着自己出外云游的字条。
杨戬留了一封书信，收拾了一下金霞洞便就此离去返回灌江口。。
杨婵也回到了灌江口。
“三妹。”
“二哥。”
兄妹重逢，也算是一家团聚。
楚枫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二公子，三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吃饭吧。”
杨戬叫住楚枫，“楚伯伯，和我们一起吃吧。”
楚枫连连拒绝，“不，你们吃。”
杨戬拉着楚枫坐下，“您就不要推辞了，杨戬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您就是我们兄妹的亲人。三妹，再添副碗筷。”
杨婵又拿了一副碗筷过来。“二哥。”
杨戬一再相邀，楚枫也就顺了他的心意。
结束了战乱，生活也算是归于平静。
李靖，哪吒等人皆做了天庭臣子。
天庭念及杨戬和杨婵除妖的功劳，也降了一道招安的旨意。
杨戬被封了昭惠显圣二郎真君，封地在灌江口。
杨婵封为西岳华山三圣母，封地在华山。
杨戬虽放下了复仇之意，可天庭依旧不会放过杨戬，暗暗在灌江口布下眼线监视着杨戬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一年后杨戬想调集一千二百草头神除妖，也根本不会意识到天庭对自己依旧是虎视眈眈。
“三妹，你留在家里。二哥带哮天犬去降了那妖怪。”杨戬说完化作流光离去。
第二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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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这一去，便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哮天犬化作人形跟在杨戬身边。
“主人，我闻到了真人的味道，就在这附近。”
杨戬紧皱的眉头舒展起来，“在哪，快找。”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哮天犬指着山路向东的方向，“在那边。”
杨戬和哮天犬立即飞奔过去。
玉鼎真人正在和一个小男孩说话，“小娃娃，你总跟着贫道做什么啊？贫道不是说了吗，不收徒弟。快回家吧，你母亲会担心的。”
“我不。”小男孩紧紧抓着玉鼎真人的衣袖，“道长，您就收下我吧，别的道长身边都是带着徒弟的。”
“那好吧，真是拗不过你。”玉鼎真人微笑道：“你想不想飞啊？”
小男孩不敢置信地问道：“飞，我也能飞吗？”
“当然可以。”玉鼎真人轻挥衣袖，面前的人随之消失不见。“回家吧，做神仙未必会比做凡人开心。”
杨戬让哮天犬先回家，自己则跑到玉鼎真人身边，行礼道：“师父，徒儿拜见师父。”
玉鼎真人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一年多不见，小狐狸还好吗？”
“好，徒儿一切都好，师父，跟徒儿回灌江口小住几日吧。您若想继续云游，徒儿陪您。”
“听说天庭给了你们兄妹神籍。”
“是，师父。”
“如此也好，你听调不听宣，与天庭老死不相往来，天庭也没有什么理由找你们兄妹的麻烦。能做个散仙，留在凡间为百姓多做些事，总好过天庭那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玉鼎真人微笑道：“走吧，贫道和你去灌江口看看。”
杨戬会心一笑，“是，师父请。”
师徒二人回到灌江口。
生活归于平静，可杨戬并不开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从前杨戬爬屋顶的时候总是会被训斥，可如今就算是把家里的房子拆了都不会有人过问一句。
月亮还是圆的，可人却永远不能团圆了。
月宫中的嫦娥仙子总会一个人跳舞。
她，是在思念后羿。
而杨戬却是在思念亲人。
嫦娥奔月的故事杨戬听了很多遍，可还是喜欢听。
后羿射日是救万民于水火。
而杨戬射日却险些酿成无法弥补的祸患。
因为救母而带来的灾难杨戬心中依旧很愧疚。
玉鼎真人给杨戬披了件衣服，“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坐在杨戬旁边，“怎么一个人出来看月亮，睡不着吗？”
“师父，有没有办法可以彻底忘掉一个人？”
“杨戬，抹去一个人的记忆，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总比跟在我身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好。师父，您一定有办法的，您告诉徒儿，只要是能让她忘了徒儿，不伤害她的性命，什么方法都可以。”
“遗散诀。断得去记忆，断不了情。杨戬，她能忘，你能做得到不去想吗？”
杨戬迟疑了片刻，“师父，徒儿做得到。”
玉鼎真人挥手变化出口诀和方法，“记住了吗？”
杨戬点点头，“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拂袖，面前的文字随之消散，“那好，去吧。”
“是，师父。”杨戬化作流光离去。
月落日出，月圆月缺，杨戬已在西海海岸站了整整一个月，终是进了西海龙宫。
“寸心。”
“杨戬，你终于来了。”敖寸心哭着扑进杨戬怀中，“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寸心，我。”杨戬看着敖寸心眼中的泪水，心中笃定的主意全然不顾，“对不起，杨戬来晚了。”
“快进来。”西海龙后将二人推进寝宫。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不怕被你父王看见。”
敖寸心上前引荐，“杨戬，这是我母后。”
杨戬随后行礼道：“杨戬拜见龙后。”
“杨戬，你就是这么上门提亲的？”
“我。”杨戬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知不知道她等了你多久，五年七个月零三天，从灌江口回来之后，她每天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盼着见到你。”
“寸心，对不起。”此时此刻，口齿伶俐的杨戬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母后。”
“杨戬，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真心想娶寸心，你爱不爱她？”
“我。”杨戬握紧敖寸心的手，“寸心，杨戬心中所爱，情之所钟，唯你一人，杨戬保证，在妻子的位置上只有你一人，非卿不娶。寸心，我们回灌江口吧。”
“杨戬。”敖寸心欣慰地看着杨戬。
龙后连忙说道：“寸心，你要想清楚，你今日若离开西海，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寸心，你当真要为了杨戬而放弃这一切吗？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一天杨戬对你不好，所有的后果都要你自己承担，寸心，你不能冲动，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就头脑发昏不顾一切。”
敖寸心满眼坚定的看着杨戬，跪着说道：“母后，和杨戬在一起，我不会后悔的。母后，您就成全我们吧！”
龙后做出妥协，“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我再怎么劝也是徒劳。杨戬，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趁我还没反悔之前，你们走吧！”
杨戬撩衣跪下，“是，杨戬多谢岳母大人成全。岳母放心，杨戬一定会尽全力去爱护寸心。”
龙后掩面而泣，“好，快走吧。”
杨戬扶起敖寸心，“寸心，我们快走。”
“站住，不许走。”
西海龙王带着一队虾兵蟹将拦住杨戬。
“父王，您就成全女儿吧！”
“住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
“岳父大人，杨戬对寸心是真心的，今日不管是谁来阻拦杨戬，杨戬都要带寸心走。”杨戬微微抬眸，“岳父大人，杨戬这个女婿，您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敖寸心，杨戬娶定了。”
“杨戬，西海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杨戬，你不要伤害西海的人。”
“放心。”杨戬催动法力，西海顿时天旋地转，“寸心，我们走。”
西海海岸，敖寸心跪下说道：“父王，母后，对不起，女儿不孝。”
杨戬搀着敖寸心起来，“寸心，我们还是快走吧。”
敖寸心点点头，“好。”
二人驾云回到灌江口。
玉鼎真人迎了过来，“回来了。”
杨戬放开敖寸心的手，行礼道：“师父。”
敖寸心应道：“真人。”
玉鼎真人微笑道：“你们回来就好，不知寸心公主可否和贫道借一步说话？”
第二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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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寸心应道：“好，真人请。”
杨戬连忙解释，“师父，我们。”
玉鼎真人打断杨戬的话，“为师明白。你们成婚不能草草了事，师父会为你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芸凌仙子已经等了寸心多时了。贫道算了一下时间，下个月八月十五，是个花好月圆的日子，婚期就定在那天如何？”
杨戬微微一笑，“好，谢谢师父。”
芸凌仙子便是那日在玉泉山杨戬所说钟情玉鼎真人多年的人。
性情温婉，美丽大方，乐于助人，广施恩德。
玉鼎真人云游的时候，她也会选择同一时间出来施医赠药。只为求得相遇之时对坐相谈。
从前都是芸凌仙子去追寻玉鼎真人的踪迹，但这次，却是玉鼎真人主动找她。
心中欢喜自不必说，得知玉鼎真人的来意，亦是有求必应。
“好看吗？”敖寸心身着嫁衣眼中是藏不住的幸福。
芸凌仙子带着微笑看着面前开心的新娘子，“很漂亮。”
这身嫁衣，是多年之前，芸凌仙子做给自己的。
她不知幻想过多少次自己身着嫁衣和玉鼎真人结为夫妻。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玉鼎真人自始至终直当她是知己，却从未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也罢，既成全不了自己，那便促成别人的缘分吧。
爱一个人未必要占有他的全部，能看见他幸福快乐，自己亦是满足的。
能够亲眼见证这样郎才女貌，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结为夫妇，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梦。
杨府上下张灯结彩，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哮天犬和梅山兄弟皆带着请柬四处奔走邀请众仙来杨府喝喜酒。
成亲的前三天，天蓬元帅奉命来到灌江口宣读天规。
杨戬抱拳道：“从前元帅对杨戬兄妹的救命之恩，杨戬感激不尽。”
天蓬元帅看着左右的人，“杨戬，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杨戬微笑道：“元帅来得正好，喝一杯我与寸心的喜酒。”
天蓬元帅看了看敖寸心，“看来你是真的跟了他了。杨戬，她的喜酒我能喝，你的喜酒我可不能喝。杨戬，你成亲可就是步了瑶姬长公主的后尘。”
杨戬当即变了脸色。
玉鼎真人走过来打圆场，“杨戬，你陪寸心去试试婚服。”
“是，师父。寸心，我们走吧。”杨戬拉着敖寸心离开。
“天蓬元帅，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再走吧，这天规你就交给贫道，贫道会让杨戬看的。”玉鼎真人抢过天蓬元帅手中的天规。
天蓬元帅准备离开，“不必了，这喜酒就不喝了，天蓬还要回去复命，先告辞了。”
“既然元帅公务在身，那贫道就不打扰了。”玉鼎真人拿出两份请帖，“烦劳元帅将这个带给玉帝和王母，杨戬成婚是有必要告诉他们的，来不来捧场是他们的事。”
“好，真人放心，天蓬一定带到。还请真人替天蓬和杨戬说一句，祝他们新婚快乐。真人保重，天蓬告辞。”天蓬元帅驾云离去。
“天规。”玉鼎真人将手中的天规焚为飞灰。
“大哥。”芸凌仙子走了过来。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芸凌，我应该是好好谢谢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很开心能帮到你。能成全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成全我自己。”芸凌仙子微笑道：“杨戬如今名列仙班，兄长也是欣慰的吧？”
玉鼎真人不免感伤，“杨戬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十几岁就成了失去父母的孤儿，从前的他话很多，有什么事总是会告诉贫道，不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可是后来，这孩子话越来越少，所有委屈都一个人藏在心里。还总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总是说自己没事，可是，他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大哥，其实杨戬能沉稳一些也好。”
“贫道只希望他能开心些。”玉鼎真人苦笑道：“看他如今这番样子，谁会想到曾经的他也是个天真无邪，自幼顽劣，调皮捣蛋的孩子？”
凌霄宝殿内，天蓬元帅递上了请柬。
玉帝震怒，下令所有神仙都不得参与杨戬的婚宴。
王母娘娘心中有了盘算，“陛下，您说，若是杨戬成亲当日没有新娘子。”
西海龙王随后派人来到灌江口，“三公主，自您走后，龙后日夜惦念，忧思成疾，一病不起，您快回去看看吧。”
敖寸心连忙说道：“母后病了，好，我跟你们回去。”
杨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寸心，杨戬陪你一起去。”
敖寸心点点头。
众人驾云来到西海。
龙宫的虾元帅出来传令，“龙王有令，只准三公主一人回去。”
“杨戬，不如你先回灌江口，等母后病愈了我就回去。”
“不，杨戬在这等你。你去吧。”
经过一日一夜的等待，敖寸心还是没有出来。
杨戬不再等待，进入西海。
敖寸心的寝宫外满是天庭的兵将。
一番打斗之后，杨戬将敖寸心带回灌江口。
虽然没有天庭众仙来贺，但是灌江口的百姓无一例外都来参与杨戬与敖寸心的婚礼。
玉鼎真人没有食言，他会为杨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杨戬携敖寸心一趟走过来，“师父，请受徒儿与寸心三拜。”
玉鼎真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好。”
杨戬和敖寸心双双跪下叩拜。
“好了，快起来，快起来。”玉鼎真人扶起二人，“杨戬，寸心，贫道祝你们两个新婚大吉，和和美美，事事如意，早生贵子。寸心，如果以后杨戬敢欺负你的话，师父一定给你作主。杨戬，你记住，师父是帮理不帮亲，不会跟着你一起委屈人家。”
“师父，徒儿不敢。”
“多谢真人。”
灌江口的百姓在外面起哄，“杨二公子，揭开盖头让我们见见新娘子吧。”
“揭盖头，揭盖头。”
“好。”杨戬解开敖寸心的红盖头。
“这龙女就是比咱们这凡间的姑娘标致。”
“是啊，多漂亮！”
“多好的一对啊！”
杨戬和敖寸心过来敬酒，“谢谢各位来参加杨戬的婚礼，请。”
“康大哥，众位兄弟，既然来了就在灌江口住几日，许久未见，我们也正好聚一聚。”
梅山兄弟也不推辞，立即应允。
变成人形的哮天犬站在角落里默然不语。
杨戬走过去问道：“哮天犬，你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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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犬怯生生的看着杨戬，“主人，你以后还会管我吗？”
杨戬微笑道：“当然管了，以后，我们两个会一起对你好的。”
哪吒带着嫦娥仙子准备的贺礼来喝喜酒，“二哥，这是嫦娥仙子托我送给你们的贺礼。”
杨戬不忘叮嘱，“哪吒兄弟，不是二哥不留你，喝完这杯酒你就赶快回去吧，小心，别让玉帝闻到你身上的酒味。”
结束了一天的喧嚣，杨戬和敖寸心回到新房。
敖寸心凝视着杨戬，“杨戬，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四目相对，杨戬深情地说道：“寸心，你以后就是杨府的女主人了，杨戬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你在西海是三公主，在杨府依旧是尊贵的公主。”
“杨戬，那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你妹妹更重要？”
杨戬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婵的哭声传进房间。“三妹怎么哭了？寸心，你等我一下，杨戬去看看。”
“三妹，怎么了？”
“二哥。”杨婵哭得梨花带雨钻进杨戬怀中，“二哥，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一个人去华山。我怕你会嫌我烦，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杨戬轻言安慰，“傻丫头，二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二哥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怎么会嫌你烦呢？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的。放心，二哥不会不要你。”
“可是，二哥，我不想去华山。”
“三妹，是不是天庭又催你去华山了？”
“嗯，二哥，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华山。”
“三妹，你不用理会天庭的旨意，若有人责问，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你就安心留在灌江口，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好了，好了，别哭了，二哥送你回去。”
待杨戬安慰好杨婵回来，房间的门已经紧闭，只传出敖寸心的哭声。
杨戬劝了许久，房门依旧不开。最后只得落寞的走开，靠在凉亭的柱子边坐下。
玉鼎真人来到杨戬身边，“戬儿，去我房里睡吧。”
“师父。”杨戬欲言又止。
“走吧。”玉鼎真人扶起杨戬，“跟师父回去。”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有些事，不须多问，也是能看得明白的。
玉鼎真人抬眸，“戬儿，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
杨戬愁眉紧锁，“师父，徒儿睡不着。”
“那师父陪你说说话。”
“好。”
“不要难过，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包容，互相迁就，互相理解的。你今天把人家抛下去安慰妹妹，她也难免生气。小女子都是娇气的，你能哄自己的妹妹开心，还不能去哄哄自己的媳妇吗？”
杨戬赞同的点点头，“是，师父说得是。”
第二天清晨，杨戬回到自己的房间。
敖寸心正在梳妆。
“寸心，昨晚睡得好吗？”杨戬走过去，拿起妆台上的发簪插在敖寸心的发髻上，“都是杨戬不好，不该一时情急就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千错万错都是杨戬不对，你不要生气，杨戬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丢下一个人了，寸心，原谅杨戬好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杨戬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好的娘子独守空房呢？”
“油嘴滑舌，衣服我给你放在床上了，把身上的喜服换下来吧。”
杨戬嘴角挑起一丝笑容，“是，夫人，杨戬遵命。”
敖寸心转身凝视着杨戬，“杨戬，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赶你出去了，我要和你做一对让三界都羡慕的神仙眷侣，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个好妻子。”
杨戬信誓旦旦地说道：“寸心，杨戬一定会让你做全三界最让人羡慕的女人。你想回西海，杨戬就陪你回西海，你想见父母，杨戬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见父母。无论你想去哪，三界之内，杨戬任你驰骋。”
敖寸心扑进杨戬怀中，“杨戬。”
杨戬安慰着怀中的人，“傻瓜，不要哭了，眼睛都红了，让师父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就是欺负我了。”
“那你是要和师父告状了，你忍心看着师父打我吗？”杨戬微微抬眸，“三公主，刚成亲就要谋害亲夫，你舍得吗？”
敖寸心捶了一下杨戬的胸口，“讨厌。”
杨戬换上了黑色常服，“寸心，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敖寸心疑惑着走过去。
“冷，看不见你，杨戬的心，杨戬的手都失去了温度。”杨戬将敖寸心拉到床上坐下，“杨夫人，你昨晚让我吹了半夜的冷风，现在是不是也该给我暖暖手了？”
“杨戬，你的手又不凉，还用我来给你暖吗？”
“手是热的，可心上还结着冰呢！寸心，你要是不帮杨戬暖，杨戬可就要活活冻死了。”杨戬嘴角微勾，“虽然昨天晚上的洞房花烛让我们两个糊涂蛋不小心给浪费了，不过现在补上也来得及。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敖寸心推开杨戬的手，“杨戬，这大白天的，不好吧，我们。”
“嘘，不要说话，看着我的眼睛。”杨戬挥手关上房门，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寸心，我们是夫妻，你难道不想知道做夫妻的快乐吗？”
“我，想。”敖寸心带着笑容闭上了双眼。
三天之后，芸凌仙子与玉鼎真人道别，独自离开灌江口。
杨戬则是带着敖寸心出门逛街，“寸心，你看，喜欢吗？”
敖寸心笑着结果杨戬递来的糖人，“做得好漂亮啊！”
“你喜欢就好，前面有卖布偶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敖寸心目不转睛地看着摊位上的布偶，“杨戬，都好可爱，我都喜欢。”
“那就不挑了，我们都买下。”杨戬递上银子，“烦劳你送到杨戬家中。”
小贩开心地收下银子，“杨二公子放心，小的一定送到。”
“杨戬，这太多了吧？”
“不多。”杨戬在敖寸心耳边低声说道：“我们要做永不分离的夫妻，以后孩子多了，杨戬还担心这些不够分呢！”
敖寸心有些害羞，“杨戬。”
杨戬微笑道：“寸心，你看看还喜欢什么，杨戬都给你买。”
第二十七章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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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敖寸心紧握着杨戬的手。
杨戬抬眸对视，“寸心。”
争吵声传入耳中。
“你个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老六在灌江口怕过谁，还敢跑到我门口偷东西，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
杨戬开口道：“寸心，我们过去看看。”
敖寸心点点头，“嗯，好。”
杨戬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吵什么呢？”
赵老六看见杨戬过来连忙说道：“呦，杨二公子，带着夫人出来了。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这小叫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竟敢跑到我店里偷东西，我今天一定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厉害。”
敖寸心扶起地上遍体鳞伤的小乞丐，“你还好吧？”
“赵掌柜，按辈分杨戬也该尊你一声世伯，看在杨戬的薄面上，放过这个孩子，你的损失，杨戬替他赔。”杨戬递上银子。
赵老六收下银子，“好，那就看在杨二公子的面子上，我放他一马。”
安顿好小乞丐，杨戬和敖寸心回到家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个月过去了。
杨戬坐在床边将敖寸心拥入怀中，“寸心，杨戬想。”
敖寸心推开杨戬，“杨戬，你今天还是清心寡欲吧！”
“为什么？”杨戬握着敖寸心的手，“寸心，杨戬知道不该不与你商量就自作主张留梅山兄弟住在家里，你都二十多天不让我碰你的，这么久了，你也该消气了吧，杨夫人，你就别生气了，杨戬保证以后有事一定与你商量，绝不一意孤行，不顾你的意见。”
“傻子，我有身孕了，三个月了，你马上要当爹了。”
“真的，太好了。”杨戬激动的抱着敖寸心。
敖寸心连忙道：“杨戬，杨戬，小心一些。”
杨戬立即松开了手，“寸心，杨戬太高兴了，我，我要去告诉师父。”
杨戬开心地叩响了玉鼎真人的房门，“师父，师父。”
玉鼎真人打开房门，“怎么了，这么急着过来，有什么事吗？”
杨戬第一时间告诉玉鼎真人喜讯，“师父，师父，徒儿有好消息告诉您，寸心，寸心她有喜了，说徒儿就要做父亲了，我杨家有后了。”
玉鼎真人不禁跟着高兴，“真的，太好了，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了差池，我这就去请芸凌过来帮忙照料。”
算算时间，敖寸心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糖葫芦。
杨戬不免担忧，“寸心，你都喝了三碗酸梅汤了，还是吃些别的吧，我去给你拿些糕点压一压。”
敖寸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杨戬，糕点还是算了，我想吃糖葫芦。”
“还要吃糖葫芦，寸心，你今天都吃了六串糖葫芦了。”杨戬开口劝道：“寸心，杨戬不是不舍得让你吃，是这东西吃多了伤胃，还容易牙疼，要不然我去让楚伯伯给你煮碗粥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吃他煮的莲子粥了吗？”
敖寸心瞪着眼睛，“我不，我就要吃糖葫芦，你不给我买我就去告诉真人你欺负我。”
“好好好，杨戬遵命，杨戬这就去买。”
杨戬迎面撞上玉鼎真人，“师父。”
玉鼎真人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做什么啊？”
杨戬答道：“买糖葫芦，师父，徒儿先走了，寸心还急着吃呢！”
玉鼎真人望着杨戬离去的身影露出满意的笑容，“真好，如今贫道也要有徒孙了。”
杨戬扛着一整垛糖葫芦跑回杨府。“寸心，糖葫芦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杨戬都给你买回来了。”
敖寸心许是因为糖葫芦吃的太多了，一股酸水返上来呕吐不已。
杨戬轻轻拍着敖寸心的后背，“寸心，来，喝点水吧。”
敖寸心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杨戬，我要是知道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事，才不要嫁给你呢！”
杨戬应道：“是是是，都是杨戬不好，辛苦夫人了。”
敖寸心看了一眼杨戬，“杨戬，我饿了，我想吃大肉包子，我还想吃蹄膀，羊杂汤，还有烧鸡。”
杨戬点点头，“好，你等一下，杨戬去去就回。”
五天之后，芸凌仙子赶来照料敖寸心的身孕。
芸凌仙子微笑道：“杨戬，寸心，恭喜你们，看这脉象是个男孩。”
杨戬露出喜悦的笑容，“多谢姑姑。寸心，我们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不必客气。”芸凌仙子微笑道：“杨戬，你师父人呢？”
杨戬答道：“姑姑，师父知道您最喜欢以桃花烹茶，所以特地去给您寻桃花了，您在府中安心，师父很快就会回来。”
芸凌仙子不悦道：“榆木脑袋，我要的桃花岂是树上的桃花。”
“芸凌，背后议人是非乃是小人所为，从你口中说出来可不光彩。”
“兄长这么快就回来了。”芸凌仙子笑了笑，“小妹正要恭喜兄长，金霞洞门下即将要添个和杨戬一般聪明机灵的小娃娃了。”
玉鼎真人微笑道：“我们两个还是识相些不要耽误这小夫妻缠绵了，不知贤妹可有兴致对弈一局。”
芸凌仙子应道：“既然兄长相邀，小妹自当奉陪，兄长请。”
“请。”
二人随后在凉亭中坐下。
芸凌仙子手执白子，“兄长，那小妹就先行了。”
“好。”玉鼎真人跟着落下黑子。“人生能得贤妹这一知己，当真是玉鼎最幸运之事。”
“未必吧，兄长心中最幸运之事应该是收了杨戬这个徒弟。这几千年来，兄长孑然一身，从不收徒，便是同门师兄弟也未见兄长展露过几次笑颜。”
“我们是相互成就。”玉鼎真人抬眸，“我一直拒不收徒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心地足够澄澈的人，可看到杨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兄长不惜以命相护，在九曲黄河阵中耗尽大半法力也要保全杨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我徒儿，自当如此。”
“杨戬这身傲骨必定是个不安分的，兄长，你就不怕，他？”
第二十八章 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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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狐狸再不安分，也不会把天捅漏了。”玉鼎真人落下棋子，“放心，杨戬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贫道在，他不会做出格的事。”
芸凌仙子微笑道：“那倒是小妹多心了。”
杨府的好消息天庭很快就被杨府灶王爷上报给天庭了。
玉皇大帝怒火难掩，“岂有此理，杨戬这个非人非仙的妖孽若是有了孩子，岂不是要毁天灭地？朕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母娘娘心中有了主意，“陛下息怒，既然是妖孽，那就断然没有让他留在世上的理由。陛下是三界之主，三界至尊，至高无上，您所有决策都是正确的。杨戬和杨婵是瑶姬与凡人所生的妖孽，原本就是错误的存在，陛下宽宏仁慈留下他们的性命，不想杨戬却越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不知分寸，竟贸然与西海三公主成婚。如今西海三公主腹中还有了杨戬这妖孽的骨肉。陛下，这西海三公主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难免被杨戬的花言巧语蒙骗，除去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容易，不如就此断了他们俩的念想，以证天规威严。”
玉皇大帝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陛下。”王母娘娘在玉皇大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玉皇大帝很是满意，“此举甚好，那就交给娘娘去做了。”
王母娘娘点头，“陛下放心，臣妾一定让陛下满意。”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
杨戬自得知敖寸心有孕之后，便是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杨婵难免受了冷落。
从前有什么东西都是先给杨婵，而如今却事事以敖寸心为先。
杨婵一脸不高兴，“二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今天要陪我去华山的，你怎么还不走？我等你好久了。”
“三妹，二哥今天就不陪你去了，让哮天犬和你去吧，哮天犬。”杨戬打发哮天犬陪杨婵去华山，“哮天犬，好好保护三妹。”
“二哥。”杨婵看着杨戬仓促离开的身影心怀不满。“哮天犬，我们走。”
杨婵抱怨了一路，“什么人嘛，整天就知道围着她一个人转，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怀个孩子，至于这样众星捧月的吗？”
“主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三公主有什么好，刁蛮人性的，哪比得上嫦娥仙子温婉大方，善解人意。”哮天犬跟着抱怨，“三姐，你是不知道，自从她有孕之后，她的脾气就越发大了，大半夜不让主人睡觉还要给她做吃的。主人从早忙到晚，都累瘦了。”
杨婵愤怒道：“什么，还要二哥晚上去给她做吃的，她拿二哥当什么，大半夜的还折腾人。”
越想越气，杨婵回到灌江口之后便和敖寸心吵了起来。
“敖寸心，你太过分了吧，你以为怀了身孕就可以随意差遣我二哥吗？他白天陪着你还不够，你晚上也不让他好好休息，你晚上吃什么东西，不吃东西会饿死吗？怀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已经嫁给我二哥了，还当自己是西海养尊处优的三公主摆公主架子吗？”
敖寸心孕中性情不定，听到杨婵质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杨婵，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朝我发这么大的火？”
“你少装糊涂。”杨婵咄咄逼人，“你别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栓住我二哥，如果不是你救了他，又一直死缠烂打缠着我二哥，你以为他会娶你吗？”
二人越吵越凶，大打出手。
哮天犬冲过来推倒敖寸心。
敖寸心跌坐到地上，“好痛啊！我的肚子好痛。”
杨婵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知所措。
从外面回来的杨戬听到声音连忙过来，“寸心，寸心。”
“杨戬，我肚子好痛，我。”敖寸心晕倒在杨戬怀中。
“哮天犬，快去请芸凌仙子和师父过来。”杨戬连忙将敖寸心抱回房中。
杨戬担忧不已，“姑姑，寸心她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芸凌仙子摇了摇头，“流了这么多血，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杨戬瞪着杨婵。
杨低垂着头，“二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哮天犬只是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杨戬眼中含泪，“三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寸心她哪里对你不好，你想要什么跟二哥说不行吗，非要和她吵闹？”
玉鼎真人开口劝道：“都别吵了，让寸心好好休息。”
“是，师父。”杨戬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一炷香之后，敖寸心缓缓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杨戬，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杨戬握着敖寸心的手，“寸心，对不起，你不要难过，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什么？”敖寸心不敢置信地问道：“杨戬，我们的孩子。不，不可能，我昨天还给他做衣服，你现在怎么能告诉我孩子没有了呢？他还不到四个月，连爹娘的面都没有见过，你不是说还要带他去玉泉山，让真人教他法术的吗，杨戬，你，你怎么能告诉我他没了呢？”
杨戬安慰着怀中痛哭流涕的人，“寸心，对不起，对不起。”
“二哥，嫂子，你们就不要哭了，这个孩子掉了就掉了，反正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杨婵，你说得真是轻巧啊，事到如今，你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好一个仁慈济世的华山三圣母，外表纯良，内心狠毒，蛇蝎心肠。杨戬，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
杨戬怒火中烧，“杨婵，回房间收拾东西去华山，好好待在你的圣母宫，没我的话不许回来。”
杨婵惊讶地看着杨戬，“二哥，你说什么，你赶我走？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赶走你的亲妹妹，你说过杨府永远是我的家，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我的。”
杨戬拭去泪水，“三妹，二哥永远不会忘了对母亲的承诺，这里是你的家，但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不欢迎你。我不想见到你，从我眼前消失。”
“好，走就走，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杨婵负气而去。
“哮天犬，你也出去，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变为人形。”
“是，主人。”哮天犬应着离去。
“芸凌，我们也出去吧。”
“好。”
玉鼎真人和芸凌仙子一同离去。
敖寸心倚靠在杨戬肩头，“杨戬，我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