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当断不断
不过这些都是国家大事。
跟何远这种小韭菜，没什么关系。
只是有些东西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方便自己做选择。
就好像房子一样，何远读书那会儿，就一直在劝父亲在成都买房。因为他觉得，现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大家的收入日益增多，按这个情况下去，成都的房价一定会涨，顶多是涨多张少的问题。
不过他父亲觉得，四川的房价这么低，这么稳，再涨也涨不到哪儿去，还不如把钱留出来，开个火锅店，做点小生意。那时候他一个发小找到他，说现在的人特别注重养身，要开个以“药膳”为噱头的火锅店，一定能赚钱。
结果那个火锅店开了小两年，到散伙的时候，白忙了两年，人力就不说了，反正何远阿姨去帮忙，一分钱没拿。倒是卖了家当之后，何远算了算，他们家还亏了小几万块钱。
那个时候成都的房价已经涨了一倍了。
何远再劝父亲，在成都买个房，以后他过去上学用得着。不过他父亲还是觉得，成都房价低，何远又有母亲留下来的小房子，在成都不愁住的。而且经过这次亏损之后，他父亲对钱更谨慎了，宁愿留在银行里，也不愿意拿出去投资。
更何况，当时他们单位上一直在说要在成都修房，分配。何远父亲有号，能够以比市场价低很多的价格，拿到房子，所以他心里一点也不慌。甚至在一次分到号的时候，何远父亲觉得现在买来没什么用，又没人住，租出去也没几个钱，不划算，所以把号弃了，等下一次摇号。
那可是城南清水河边的房子，二环内。
当时三四千一平就能买，现在得要小两万才能看一看。
何远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机遇。等到他真的出社会后，他父亲让他在成都，或者北京买房，何远已经买不起了。
不是全款的买不起，而是连首付都凑的有些困难。
等好不容易工作了几年，够首付了，结果成都房价再次暴涨，这次涨的直接没影儿了，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何远还没购房资格。
连想当房奴都当不了。
从那以后，何远就一直在关注时政。
很多东西，他虽然是对的，但都是靠直觉，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了解时政之后，何远就知道，自己哪些想法是对的，哪些想法是错的。
他不是为了靠这些东西要捞多少钱，而是要靠这些东西少吃多少亏。
就好像直播这个行业一样，虽然连唐朵朵都知道，直播已经凉了，但何远反而觉得，这正是直播行业涅的时候。
一个行业炒到这个地步，根基已经有了，商业模式也初步显现了。只要不是国家出面斩杀，剩下的就是逐步发展，一点点改进，最终形成一个健康，稳定的行业。
至于说赚钱嘛，肯定没有前两年那么容易，随便扭扭屁股，搔首弄姿就能出头。但一个行业之所以成熟，就在于它有详细的规则，稳定的机制，只要按着节奏来，总有那么一些人能走到顶端。
哪怕走不上顶端，能走到中层，那收入也不会少。
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中高层，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出头的人。
唐朵朵要是能成为一个中层主播，何远对唐老也算有个交代了。
“其实学播音主持也没什么不好的，成绩好的你可以去电视台，去做播音主持。成绩不好，你也可以加入培训班，或者去学校做个老师。再不济，你还可以拍短视频，开直播，做一个网红。总之，出路还是挺多的。”何远道。
何远一直觉得，经济下行，对于文娱行业，反而是个助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从天堂到地狱之间的落差。
不管是欧美，还是日韩，在晋升经济强国的时候，都经历过类似的阵痛。他们都有那么两三代的人，被称为“失落”的一代。
欧美何远不了解，但日本的“御宅族”，“啃老族”就特别有名。
总的来说，就是接受不了外界的竞争力，以及社会的灰暗面，选择躲在家里进行逃避的一群人。
与此同时，日本的动漫行业飞速发展。各种宅系向的产业链，也逐渐完善。当然，还有全世界都知道的一本道，***之类的玩意儿。
美国的好莱坞，日本的动漫和h产业，韩国的明星和综艺，台湾的偶像剧，几乎都是在那样的背景下蓬勃发展的。所以何远觉得，大陆的文娱产业，也会逆势而发。
可能是网红经济，可能是阅读经济，可能是综艺，可能是……
总之，现在当然是寒冬，但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哦？有这么多选择吗？”唐朵朵稍微来了点兴趣。
“你要喜欢运动，也可以去报体育。要喜欢画画，也可以去报美术。总之，多学一点东西，没什么坏处。”何远道。
他当然不能直说，我对你的文化课没什么信心，所以你走特长生的路子吧。但有一点何远也没说错，多学点东西，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毕竟这个年代不怕你出挑，就怕你平庸。
多点特长的人，视野要比普通人更宽敞一点，以后能选择的路也比一般人多点。
“那，我想想吧。”唐朵朵思考了一下，没有结论，摇摇头继续清理手上的菜。
何远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种子已经埋下了，就看以后怎么生根发芽了。
唐朵朵今天做的饭菜比较简单，就一青椒肉丝，土豆丝，外加一碗番茄西红柿鸡蛋汤。
手艺嘛，马马虎虎，能吃。
对一个女生要求不能太高，毕竟这年头会做饭，能做饭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更何况她还是个初中生，长得还那么可爱。
将就着吃吧。
吃完饭后，唐朵朵像之前一样，收拾收拾就准备走了。
何远感觉有些奇怪。
明明是他接受了唐老的嘱托，要照顾唐朵朵，将她抚养成人。怎么现在反倒是唐朵朵天天来给他做饭，像是养了个儿子。
“对了，你爷爷……安顿的怎么样了。”何远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唐朵朵。
之前唐老就说过，等他火化后，不要埋坟里，把他洒在宅子旁的小河中就行了。
但何远一直下不去手。
毕竟在中国人眼里，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何远还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陵园，给唐老弄一块墓地。这样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去祭拜一下。
不像何远，这十几年来，每年都只能对着河边磕头。
“已经弄好了。”唐朵朵道。
何远略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松了口气。
唐老这么做，想来也是有他的理由吧。
毕竟他对自己的子女已经失望透顶，要是弄一个墓，回头他们跑去坟头气他，估计能气的他从骨灰盒里蹦出来。
“对了，我给你留了间房，在二楼靠里的位置，这是钥匙，你去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你不喜欢那个房间，我再给你换一件。”何远将一串门钥匙扔给唐朵朵。
“都说了，现在不……”唐朵朵想拒绝。
“先去看看。”何远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唐朵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了钥匙。
“这样吧，我下次再……”她还想挣扎一下。
“现在你正好有空，先去房间看看，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把房间选好后，就直接搬过来吧。”何远打断了她的话。
这几个月时间，何远也不是白过的。
很多以前犯下的错，出过的问题，都在心里复盘了一遍。
除了之前那个“不能讲道理”的问题之外，另一个就是“商量了”。
何远何远总想着要搞平民化，要接地气，所以跟下面的人交流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很平等的语气。
这是非常傻逼的一种行为。
下属就是下属，上司就是上司。
你可以平民，可以接地气，但你一定要会用你的权利。
你可以保有不同意见，但你必须按照我的决定去做事儿。
把不和团队的人干掉，留下适合团队的人，带着团队打胜仗，为团队成员争取应有的权益，这就是一个领导该做的事儿。
而不是为了照顾团队成员的情绪，为了培养一些不合适的新人，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推行不下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想明白这点之后，何远决定，唐朵朵这件事儿不能再拖着了。
早点把她弄到眼皮子底下，早点让她步入正轨，这是何远对唐老的承诺。
当然，必要的话术也应该使用一点点。
也不能好心办了坏事儿，拿个热脸去贴冷屁股。
“真的，我回去还有事儿，下次吧，我下次再去看。”唐朵朵一脸哀求，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搬到何远这边来。
“这样吧，你是不是喜欢粉红色，还是喜欢一些卡哇伊的东西？回头我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装饰，买一点回来。要是城里没有，我就在网上下点订单。”何远自顾自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点感想（二更）
何远拉着唐朵朵去了楼上看房。
本来五套房的格局都差不多，不过因为做民宿，有些房隔了，有些房没隔。装修上都一样，只是摆设，和物品设施方面有所差异。
唐朵朵最终选择了一间小一点的房间，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其他房间太大了，一个人住着太空旷。
何远也没有纠结，选好房后，何远直接带着唐朵朵去唐老家，要给她收拾东西，立刻搬过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农村里经常游荡着各种扒手，就等着捞一票大的，好过个好年。前几年何远就听说有扒手大白天的翻进家里，主人正在做饭，没有发现，结果那扒手捞了东西就跑了，有的还把电瓶车给骑走了。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有的扒手被当场抓到，认出是隔壁村的，结果一群人冲了进来，把那扒手打的……叫一个惨不忍睹。打完之后还脱掉衣服，直接反手绑了，送到公安局去。
唐老那个屋子本来就很老了，特别是那大门，有了跟没有似的，稍微用点劲儿就推开了。唐朵朵又是个小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农村里人又少，她就算到时候喊人，附近也不一定听得到。
何远以前跟鹏鹏在成都住的时候，有一次何远回家了，结果有扒手从窗户那边翻进来，把东西偷走了。鹏鹏在家呼呼大睡，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后鹏鹏还有点后怕，跟何远说，也不知道睡着了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要醒着的话，那扒手多半打不过他，毕竟体重在那里摆着，但要是扒手手里有刀呢？
所以何远跟唐朵朵一再强调，遇上这种事儿的话，钱没了就没了，千万不要受伤，保证自己安全才是首要目标。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何远帮着唐朵朵，把她的东西搬到家里。
唐朵朵的东西很少，就几件衣服，一些小女生的东西，剩下的都是课本。跟何远以前刚去北京似的，一个背包就差不多装完了，剩下的书籍，练习册，再装一个小箱子。
何远从来没见过一个女生的行李这么少，他以前接触的那些女生，哪怕搬家不是几大箱子，几大箱子的。有些人甚至搬个工位，都搬出了搬家的气势来，嘿，那些零食啊，摆件啊，都快装满两个大箱子了。
所以公司里的女生向来特别讨厌搬工位。
期间何远还看到了他之前送给朵朵的泰迪熊，就放在枕头旁，很干净，就有些地方的毛发比较凌乱，看的出来有人靠过。
何远扫了一眼，将泰迪熊也给带上，一同带到了家里。
突然搬到何远家里，唐朵朵有些手足无措，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何远看她这个样子，吩咐她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就下楼回自己屋里了。
回到屋子里，何远闲着没事儿，用手机开了一个单机游戏，《吕布传》。
这玩意儿看起来，跟很多八零九零后的回忆，《三国志曹操传》一样，都是战棋类游戏。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何远对pc游戏越来越缺乏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几天都不开一次电脑。不像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天天背着笔记本，一刻都停不下来。要是有一天没开电脑，何远就感觉自己好像少做了什么，内心充满负罪感。
以前玩儿的很多游戏，像《英雄联盟》啊，《天之痕》啊，《帝国》啊，《红警》啊，《生化危机》啊，现在也都不玩了。顶多上上网站，通过视频看一下别人是怎么玩儿的。
这些游戏太耗时间，也太耗精力了，何远实在是提不起激情。
何远也很少玩儿手机游戏，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很多人玩什么《王者荣耀》，其中不乏很多公司领导，合作对象。何远也陪着他们玩儿了一下，有时候也会跟他们开黑，不过何远等级升到二十来级，一个星期单排上了钻石之后，就基本不碰了。
何远还玩过什么阴阳师，充了几百块钱，抽了一堆ssr，等级升满了之后，也扔到一边了。除了几个月后想起来，才登个游戏抽个卡，其余时间都快忘了这个游戏。
有时候何远也很奇怪，明明这些游戏，画面更精美了，操作更有意思了，参与的玩家也更多了，可他就是爱不起来。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小学那会儿天天早上五六点钟出门，跑去网吧刷《传奇》，刷《大话西游》，通宵打《红警》，打《生化危机》，《轩辕剑》各种存档找宝箱刷等级，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现在他只想睡觉。
何远现在经常玩儿的，就2048，手上太空的时候就拿出来刷一会儿，一般刷个几分钟就放下了。当然，也会玩儿一下企鹅的《斗地主》，豆子输完了就不玩了。另外还有麻将，不过何远升到雀神之后就没意思了。
直到有一天脑子抽了，突然想重新玩一下《曹操传》，结果在app搜索里搜到这款《吕布传》后，何远好像又找到当初玩儿游戏的感觉。好几次何远居然硬着头皮，不停存档读档，花费小半天的时间就为了赌一次暴击，或者格挡，硬生生通关剧情。
他还十分少见的给这游戏充了三四百块钱。
要知道何远玩儿游戏向来都是白嫖，能不充钱就不充钱。
倒不是舍不得那些钱，只是何远玩儿游戏更喜欢靠技术，充钱降低难度这种事儿，他很少做，真喜欢割草类游戏的话，直接去找那种页游，或者psp里的《三国无双》系列就好了。
拿起手机，何远打开存档，利用各种走位，读档，终于通过一关后，何远松了口气，然后又把手机给关了。
这个游戏是多周目制，走王线有三十八关，走霸线有四十关，不同线路可以得到不同宝箱。玩家选困难以上的难度，可以直接继承属性和装备，每一次通关之后，下一次重新开始，对面属性会上升百分之十。
简单来说，就是越打越难打。
何远零零碎碎，已经打过十几个周目了。从一开始不花钱，到后面硬着头皮微氪了一下，转职，买皮肤，买人物，然后各种绞尽脑汁，跟npc卡位，赌暴击，各种存档读档，玩儿了好一阵子。
可是再往后，npc就要出属性了，各种高加成，高真伤，吸血，回蓝，暴击，双击，格挡……把何远虐的不要不要的。除了氪金之外，每天能够玩儿个一两关，就已经耗尽何远的激情了。
何远在群里看到好多大佬，直接砸一百个648，定制人物，定制属性装备，何远要用一个下午才能通过的关卡，别人一回合就玩完了。
果然氪金才能变强。
如果你不够强，那一定是你氪的不够。
放下手机，何远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这年头的人，大多是间歇性激情，持续性颓废等死。
何远觉得，自己虽然对很多东西都持悲观态度，不过那只是就事论事，自己还是个阳光，开朗，充满正能量的人。
只是吧，因为见的太多，何远不像一般的小年轻一样，满腔热血，一身正气；又因为年纪不够，不能做到像真正的中年人一眼，淡泊名利，放下一切。
处在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步。
很尴尬。
有时候想板起脸，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别人讲讲道理，又觉得自己历练不够，没那个资格，到最后只能补上一句，“我就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作为结尾。
就像小的时候，何远就特别想穿越到各种世界中，什么废材崛起啊，天才重生啊，斩杀天骄，灭掉神佛，将王侯将相玩弄鼓掌之间，手指一挥，主宰整片大地。
可是现在，何远觉得，别的先不说，他要是穿越历史回到过去的话，运气不好，可能连第一集都活不过去。
知道的越多，越感觉自己的渺小。
这种渺小让何远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敬畏，甚至有些束手束脚。
你永远不知道，干掉你的会是什么人。
可能只是在火锅店里因为脾气暴躁，得罪了服务员，然后别人随手将一盆热腾腾的锅底淋了你一身。也可能是在街上走着，说了一句那个人长得太凶，结果那人冲上来，拿出匕首对着你就捅了几刀。你坐个公交车，可能因为乘客和司机闹别扭，结果对方直接抢过方向盘，把大家一起带到山沟里。又或者只是站在地铁口等地铁，结果一个熊孩子一脚把你踹进隧道里。
被疾驰而来的地铁碾个粉碎。
我们喜欢看小说，看电视剧，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那里面都是被安排好的。主角就是战无不胜，就是无所不能，就是一路爽到底，哪怕遇到了些许挫折，最后也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大家嘴里口口声声骂着脑残剧，脑残小说，一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在追更，人的本性之一，就是逃避现实。
毕竟，现实那么复杂，哪儿有小说电视剧来的“单纯”啊。
所以，想要不那么苦恼，最简单的就是把自己变得没脑子。
只要想着怎么捞钱，或者想着怎么上女人，人的烦恼就会减轻百分之九十以上。
说起这个，何远突然想挣钱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盘点家产（三更，盟主加更4）
何远之前是真没有什么兴趣做事儿。
市场太虚假，人心太浮躁，不具备外部条件。
哪怕强行去做些什么，最后多半也会落个亏本的下场。
但现在好了，房价在下跌，公司在裁员，别说浮躁了，简直就跟大冬天的一盆冰水临头浇下，直接将人给冻了个透心凉。
想必再过一段时间，等年后形式再恶劣一些，那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能够冷静下来吧。
不过在此之前，何远要盘算一下自己的资产。
自从开始翻新了老宅子，又买了一辆车后，何远可以算得上是无欲无求了。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反正他生性比较淡薄，上班那会儿，跟着各个老板也见识过不少东西。什么名牌啊，奢侈品啊，没什么感觉，除了少部分玩意儿外，大部分没让他花钱的欲望。
大部分时候，何远都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吃，虽然经常开着车，带田蕊出去吃好吃的，但说实话，那些路边摊，大排档，真花不了几个钱。田蕊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生，对那些所谓的高档餐厅，精致私房菜，一点都不感兴趣。
用她的话来说，那些玩意儿，价格贼贵，分量还少。而且环境吧，弄的太正式，感觉去吃个饭，饭没吃多少，倒是人膈应的慌，连放个屁都不好意思放响了，跟受罪一样。
何远总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味道。
所以，除了去了一趟北京之外，何远都没怎么花钱，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银行卡上还剩多少钱。
何远从房间里找出纸和笔，将手机银行账户打开，开始对照着账户，一条一条记录下来。
首先先算自己的收入。
离职之后，何远身上的积蓄，大概还有二十五万左右。
刚开始工作那几年，根本没有挣到什么钱，甚至每个月还要用以前上学那会儿打工的钱倒贴，直到近两年，工资跳高之后，何远才渐渐有了积蓄。
不过因为时间太短，北京的消费又涨的太快，所以虽然何远已经很节约了，但两年下来，他也不过才存下二十多万。其中光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个老宅子，就已经花了二十多万了，剩下一两万生活费，也仅仅只够自己的日常开销。
何远原本盘算，等这一两万花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应该要死了。没想到时来运转，自己不仅没有挂掉，反而还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存款。
只能说，世事无常。
何远在收入款项上写了个五千，他当时还没得到那一百万的时候，银行卡上就剩了五千左右。五千块钱，稍微省着点花，能花上三四个月，基本可以送他安然离去。
紧接着，就是那一百万了。
这一百万嘛，说多不多，要是想要买房，想要开豪车，那是肯定不够的。不过就翻修翻修老宅子，再买一辆小林肯，那还是绝对够的。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日常开销，绝对是绰绰有余。
最后，就是那五百万了。
这五百万，说实话，对何远来说好像没多大用处。有车有房之后，何远只想安过余生，对金钱并没有那么渴望。再加上脱离了北京那种环境，何远也没那么浮躁了，不会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往上爬，想着在北京定居落户，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虽然多了这笔钱，但何远一直都没关注过，有跟没有差不多，甚至都没把它转到银行卡上。
至于那些房啊，车啊之类的，何远都没算在里面。都是一些固定资产，以何远这种比较偏传统的思想，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变卖资产。
将所有收入都加起来，何远一共有六百万零五千元。
这是自从他得到那一百万后，到目前为止，银行卡上所拥有的所有现金。
算完收入之后，算支出。
其中翻新老宅子，花了三十多万，一些装修器材，家具和家用电器等，花了十五万，后续零零碎碎的一些添置，也花了小五万左右。加上买了一辆车，花了近三十万，各种日常开销，加北京之行，把剩下的二十万也花掉了。
算了算，差不多刚好一百来万。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多出来的五百万的话，何远现在就剩下那五千块钱过日子了。
算完收入和支出之后，何远有点感慨，没想到看着挺多的一百万，居然这么不经花。自己这还是没有出去潇洒，没有出去浪的情况下，几个月就花掉了一百万，这要是在上班的话，得不吃不喝挣三年左右，才能挣到这个数字。
遥想几年前，存款过百万还是许多有钱人的标配。
现在的百万元，大概就相当于几年前的十几万吧。
那么问题来了，何远是继续像现在这样，靠着那五百万混日子，还是想办法做些什么，增加一点收入？
如果说要做什么的话，那最顺手的，还是从事互联网了。
不过互联网太烧钱，现在又过了风口期，几十几百万的投资，拉了跟没拉似的。靠何远自己的话，这五百万砸下去，连个水漂都砸不起来。
继续做民宿的话，何远现在的格局太小，顶多三瓜两枣，挣个生活费，要挣到他花出去的那一百万，时间怕是有点久。
难道……自己要出去上班？
自己现在在北京有房，资历摆在那里，以前的人脉也都还留着，重新回去的话，工资也不会太低，似乎……
想了想，何远还是打消那个念头。
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出来，何远不想就这么回去。
这么一看，路子虽然有很多，但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人呀，选择一多，就变得挑剔起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何远放下纸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难，实在是太难了。
主要还是难在何远自己。
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认准一个方向，白手起家，拿命去拼。
但是等他有车有房之后，他又跟鹏鹏一样，宅在自己的那片天地里，每天逗猫遛狗，过着七老八十的老大爷生活。
顶多他比鹏鹏有点危机感，会留下点后手，避免自己陷入那么尴尬的境地。
但归根结底，何远还是太没有野心了，人要是没有了野心，就没有了向上的欲望，更不可能做到不折手段，只想成功。
咸鱼当久了，就真成了咸鱼。
对了。
何远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在去北京前，接到了老黄的电话，要跟他聊一下关于合作的事情。老黄是开培训班的，专门教导那些艺体生，何远现在也正好想让唐朵朵学点东西，那干脆就约个时间，大家出来聊聊好了。
想到就做。
何远翻出手机，找到老黄的号码，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刚打过去，没响几声，就被按下了。何远估摸着老黄应该有事儿，或许正在上课，就没再打。
过了几分钟，老黄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老何啊，你这是回来了啊。”
刚一接通电话，老黄那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可能是当老师的缘故，他说话的嗓门有点大，跟他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同。
“是啊，回来了，这不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吗。怎么，现在在上课？”
“嗨，是有点小事儿，没关系。怎么，你打电话来，是现在有空了？”
“嗯，现在空了一点时间，就给你打个电话，看我们什么时候约个时间，一起喝个茶，吃个饭啊什么的。”
“行啊，这样吧，我今天晚上有空，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回头我直接开车过来。”
“不先去外面吃个饭？”
“吃什么哟，去你家……诶，对，我还说要请你吃饭呢。这样吧，你要吃什么，说个地儿，我马上去定位置。”
“那算了，还是来我家吧，我们晚上吃火锅还是烧烤，还是你想吃家常菜？”
“随你，都行。”
放下手机，何远开始寻思着晚上要吃什么了。
到了现在，吃饭成了个大难题。以前在北京嘛，老想着回老家，吃点香肠，吃点腊肉，吃点家常菜。
想吃老家的牛肉面，想吃粉蒸肉，想吃肥肠，想吃豆腐脑。
现在呆了几个月，什么都吃过之后，何远反而不知道要吃什么了。
想了想，何远还是决定，晚上就吃火锅好了。
这大冬天的，也懒得做菜，随便弄点东西，往锅里一扔，开吃！
想到就做，何远跟唐朵朵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一趟，然后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开始买菜买肉。
因为来的比较晚，菜市场里的菜已经有些不太新鲜。何远挑挑拣拣，终于买好了菜，然后在老板的推荐下，又买了一份火锅底料，接着去买了点水果，然后回家。
一回家，何远就开始洗菜弄菜。冬天的水太凉了，何远冻的直哆嗦。他也不管热水会不会把菜烫熟，直接把水龙头调了下温度，让出来的水变成温水，这才避免手指冻僵。
弄了一个来小时，何远累的腰酸背痛。主要是像黄喉啊，毛肚啊，太难弄，虽然菜市场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有些不太干净，何远自己重新处理了一遍。
等到了晚上，老黄开着车来了，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老何，我到了，开门呀。”
第一百四十章 发展弘扬（一更）
老黄从一辆黑不拉秋的小奥迪上下来。
他穿着条纹衫，皮夹克，腋下夹着一个长条状的钱包。
明明就二十来岁的年纪，但老黄已经装扮的跟县城里那些中年人都差不多了，浑身散发着一种市侩的味道，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有啤酒肚了。
何远和老黄是同学，不过何远向来喜欢休闲的装扮，再加上保持锻炼，身材也控制了下来，和老黄站在一起，反倒显得他好像刚从大学里出来一样。
那感觉，就像林志颖和郭德纲一样，要别人不说，估计大家也猜不出来这两人同岁。
“刚把东西处理好你就来了，挺准时的啊。”何远“哈哈”笑着，迎了过去。他上下打量了老黄一眼，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吧，进去吧。”
“嘿，这不刚一下班，就直接跑过来了吗。这大冬天的，冻死个人了。”老黄一边搓着手，一边跟何远进了屋。
老家就是这样，这湿冷的空气无处不在，防不胜防。何远自己穿的已经够厚了，反正比在北京厚多了，又是保暖内衣，又是毛衣，又是大棉袄子的，结果还是三天两头的冻感冒。
搞的他现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要是不感个冒，发个烧什么的，反倒觉得挺不正常。
“习惯就好了，我听说前几天成都还下雪了。”何远一边说着，一边将电磁炉的火调大了一点。
他之前就已经将水烧好了，锅底也放进去了，因为天冷，锅底的料都冻成了一团，掰都掰不开。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锅底给融掉，化成一锅红汤。然后何远就把电磁炉给开着，调成小火，就那么一直温着。
“可不是吗，我朋友圈里到处都是转发下雪的人，还有人在网上卖雪，一捧成都的雪要二十到一百，居然还真有人下单。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老黄在桌子旁落座，朝着双手哈了一下冷气，然后把手掌夹在两膝之间。
何远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了一句：“要不要给你开上空调？我平时都不开空调的，太闷，你要是觉得太冷的话，我去给你开上。”
“不用不用，这吃火锅的，开什么空调，衣服上全是味儿。不开，不开。”老黄连连摆手。
何远只能作罢。
说实话，冬天吃火锅，确实还蛮舒服。就是这天气吧，实在太冻。
而且老家跟北方还不太一样，北方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是一进屋子，就特别暖和了，尤其是那暖气一开，简直恨不得脱衣服。但老家就不行了，哪怕你开着空调，那股冷意还是一个劲儿的往衣缝里钻。
尤其是吃火锅的时候，干燥的热风混夹着火锅的气息，扑在身上，感觉浑身都带着一股味儿。对何远这种洁癖症患者来说，简直跟受刑一般。所以他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在吃饭的时候开空调。
不过话是这么说，何远还是去找来了小太阳。
他之前在网上买了好几个小太阳，每个房间都放了一个。现在将小太阳搬出来，一人一个，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别搞得那么麻烦。”老黄见何远在那里瞎折腾，连连挥手，示意何远赶紧儿坐回来。
“成，已经弄好了，这边是菜，你想吃啥自己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搞得那么客气，我先去叫一下人。”何远一边说着，一边往窗口走两步，探出头去就朝楼上喊了一声，“朵朵，下来吃饭了。”
“哟，你这家里还有人啊，难道是嫂子？”老黄朝着何远眨了眨眼睛，咧嘴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嫂子啊，是我妹妹。”何远道。
他们今天吃饭是在书房，主要是书房面积够大，而且书房里有大窗户，把锅放在窗户旁，风一吹，气儿就散开了，不会搞的满屋子都是火锅味。
唐朵朵“噔噔噔”的，从楼上下来，进了屋子。
何远指了指唐朵朵，对老黄道：“这是我妹妹，叫她朵朵就好。朵朵，这是你黄叔叔，跟我以前是小学同学。”
“什么叔叔啊，我跟你一个年纪，要叫哥哥。”老黄眼睛一瞪，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我妹妹才上初中呢，你看看你，这打扮的跟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儿一样，你两往那儿一站，让她叫你哥哥，你好意思吗你。”何远笑道。
“年纪是年纪，辈分是辈分，不一样。再说，我哪儿老了，我感觉我还年轻呢，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棒小伙儿。”老黄举了举胳膊，做出一副“露肌肉”的架势。
朵朵小声叫了一声“哥哥”好，然后挨着何远身边坐了下来，低着头，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跟那会儿在唐老家第一次见他一样。
何远也习惯了，对老黄道：“我妹妹有点怯生，别介意哈。”
“我懂我懂，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我们那会儿不也是这个样子吗，见谁都得叫叔叔伯伯的，烦。这么多人，哪儿都能认得过来，大家都一样，都一样。”老黄连连点头道。
就这么会儿功夫，锅已经烧开了。
何远连忙招呼道：“锅热了，赶紧儿下菜。”
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盘牛肉，夹起肉片就往里放。
四川的火锅，一般标配就是牛羊肉了，主要是这两种肉熟的比较快，热汤下去，几秒钟涮一下的功夫，就可以捞出来吃了。
除此之外，就是川味火锅的特色，毛肚和黄喉。当然，有些人还喜欢吃鸭肠，不过何远一般不会点那玩意儿，主要是鸭肠太小，太细，往锅里一扔，回头就找不到了。
除了这些，何远还买了午餐肉，鸭血，鹌鹑蛋，还有蟹棒啊，虾饺啊之类的火锅料。素菜买了土豆，青笋，山药，折耳根（鱼腥草），绿叶菜，红薯粉之类的。
其他都比较好处理，主要是这个红薯粉，何远也是第一次弄。买来的时候就干干的一捆，特别硬。
何远总觉得，这跟他在餐厅里吃的红薯粉不太一样，感觉哪里怪怪的。等把其他菜都处理好了之后，何远一拍脑袋，想起这玩意儿要不是要泡软。
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果然是这样。
何远连忙开始放水，将红薯粉放在里面浸泡，泡了十来分钟后，感觉还是特别硬，怕时间来不及，他就换了一盆温水，总算在吃饭前把粉条给泡软了。
嗯，这下就跟在餐厅里吃的差不多了。
“来，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何远捞起一片煮熟的牛肉，放在老黄碗里。
老黄蘸着酱料尝了一口，向何远竖起拇指：“不错，挺好的。”
何远也捞了一片牛肉，就着香油尝了一下，嗯，味道还不错。
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处理出来的东西，跟店里差异会比较大。要只是自己吃，那也就算了，但是拿来请客，有点上不了台面。
这下放心了。
将肉类的盘子都摆在桌上，一行人自己夹着菜去涮。
老黄一边涮着肉，一边隔着窗户看下后院：“老何啊，你这宅子，弄的挺漂亮的啊。”
老宅子的后院，以前是拿来养鸡，养兔子的。不过自从老家没人之后，院子就荒废了。等何远接手后，发现以前种下的那些树，那些花花草草，在没人照料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死。
于是他稍微修整了一下，把一些杂草啊，垃圾什么的都去掉，又把篱笆重新休憩休憩，现在看起来挺干净的，有种清幽的感觉。
“还好吧，也就那样。”何远夹了一块肉放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就那样啊，我去山下的别墅里看过，那房子，老贵了，几百万一栋。要说漂亮吧，修的也确实漂亮，就是人工的感觉太重，没有那个味儿。你这边就挺好的，我这一进来，还以为跑到江南去了，那边到处都是那种徽派的老宅子，老好看了。”老黄道。
“我就是按着那个修的。”何远放下筷子，笑着道。
老黄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朝何远竖起大拇指：“牛逼”
接着他叹了一声，道：“我也想弄一个这样的宅子，以前吧，大家都是这种房子，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拆迁的拆迁，推倒的推倒，以前的老院子，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这猛地一下看不着了吧，又有些怀念。”
“你这就是矫情，真让你住，你也不见得愿意去住。”何远道。
“搞艺术的嘛，总有些多愁善感。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我们手上没了，总觉得那个啥，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老黄捂着胸口道。
何远笑了笑，没说话。
主要是老黄这身衬衫毛衣小夹克的装扮，跟何远谈什么艺术，祖传，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个粗鄙之人，聊什么风花雪月，太不合适。
“现在上面不是在说，要发展和弘扬传统文化吗，我就在想，这些东西要从孩子抓起。不能等哪天这些玩意儿真消失了，我们想要回顾一下，就只能从报纸杂志上去寻找了。所以，我想……”
何远精神一震，今儿的主题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作与要求（二更）
何远起身，拍了下唐朵朵，示意和他换个位置。
坐到窗口后，何远掏出烟来，给老黄散了一支。
“你是怎么想的？”何远点上烟，吐了口气道。
老黄掏出打火机，熟练的给自己点上。
“我嘛，想的很简单，就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呗。上面不一直提倡什么德智体全面发展吗，以前大家都看重成绩，现在不行了。你光学习好，没用，现在那些有钱人，都看重什么底蕴啊，文化啊，你要就拿出个成绩，别人还觉得你就一死读书的，将来出来也没什么出息。不像我们那会儿，成绩就是一切，你要会点其他的，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坏小孩，不务正业。”老黄抽着烟，自嘲道。
一说起这个，何远就叹了口气。
其实小时候那会儿，何远兴趣爱好挺多的。
什么国画啊，简笔画啊，练字啊，跳街舞啊，玩游戏啊，打篮球啊，武术啊，电影啊，文学啊，植物啊，宠物啊，乱七八糟的。
何远母亲在的时候还好点，支持何远做着做那。她本身就写了一手好字，经常教何远练字，教他看报纸，还从沿海买了很多课外书，让何远阅读。当时何远的语文成绩，在全年级都是前几名，作文次次满分，甚至还在市里得过奖。
何远还在母亲的教导下，从小就参加《新概念》，就是那个出了韩寒，郭敬明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可惜，年纪太小，总是欠缺了点火候。
母亲还帮着何远追女生，给他挑选各种礼品，教他怎么写情书。
为了拓展何远的视野，母亲还让何远打篮球，给何远订当时的那种迪士尼的杂志；还给他买植物，就是那种小格子，分成一格一格的，里面有土，有种子，每天浇浇水，就能够生长起来；她还给何远买了只吉娃娃，教何远怎么跟宠物相处；买了游戏机，经常跟何远一起玩游戏；买了电脑，教何远怎么打字，怎么上网，怎么使用电脑软件。
她经常跟何远说，让何远多学点东西，以后要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大，不要局限在县城这种小地方，你不走出去，根本不知道外面有多大。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寂寥。
何远那时候不明白母亲的心情，他就觉得，老家挺不错的，为什么要出去啊。等他明白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可惜，这些在母亲教导下，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趣爱好，被父亲给锤了个粉碎。
父亲最喜欢做的，就是把何远关在家里，写作业。作业写完了？那还有练习题。练习题写完了？那就写在外面买的辅导材料。
总之，父亲巴不得何远这辈子就坐在书桌前，一动不要动。什么文学啊，什么篮球啊，什么电脑啊，统统不要碰。
何远小学时候，就长到一米六了，差点点就一米七。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何远以后少说也得长到一米八。
结果自从不打球后，何远就再也没有长过个儿，堪堪到了一米七出头，就停止了生长。
父亲还说，是因为何远不好好吃饭的缘故，才导致自己长不高。
何远：呵呵。
谁知道本以为是个开始，却已经到了巅峰。
想起这个，何远就有些心塞。
他性格里的两面，一面体母亲，有冲劲，勇于探索，向往外面的世界。另一方面体父亲，保守，老程，喜欢按规矩办事儿，安于现状。
大部分时候，何远都表现的跟父亲差不多，像一条只会讲大道理的咸鱼，只有少数遇到困境的时候，才会体现母亲的那一面。
“那挺好的，说明时代在进步嘛。”何远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
“是啊，现在的家长也舍得花钱，那几万几十万给的，叫一个豪爽。我就觉得吧，人家家长都这么大方了，我们也不能拿着钱不办事儿。之前我也组织过几次户外，不过怎么说呢，事儿办的不太漂亮，主要是人不太省心，而且还有危险。你知道搞我们这个的，最怕的就是出问题了，想找一个合适靠谱的合作对象也挺难的。这次正好看到你在朋友圈里发广告，我觉得挺合适，就想过来看看。”老黄道。
“你这边嘛，一个是环境比较封闭，不像在景区一样，人也多，车也多，半路上要是下个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挺危险的。”
“二来嘛，你这边的环境也不错，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去周围转了一下，很多宅子都还没拆，挺有以前的味道的。而且前面就在建那个什么后花园，之前就有老师跟我提议过，让我带人去那里写生，我看了下挺近的，走路过来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而且附近还有公交站，可以直达市区，交通很方便。”
“三嘛，你这边打开门做生意，价格也不算贵。我看了下你的户型，房间都挺大的，装修的也挺漂亮，稍微隔一隔，算下来还挺便宜。”
“所以啊，我就寻思着过来跟你聊一聊，看一看有没有啥可以合作的地方。大家都是老同学，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们这个一般都是套餐给钱，你给我个折扣，我觉得合适，就直接给你钱，你给我留房间。或者你要拿分成也行，按人头算，接待一个人多少钱，直接报个数。”老黄直接开门见山，把条件给拍了出来。
何远眯着眼睛，抽着烟，半晌没有说话。
老黄给出的条件很简单，也很直接。
一种就是像接待鹏鹏他们那样，直接留房间，住了几个人他不用管，反正按房间给钱就行了。另一种的话，就是按人头付费，一个人算一个人的钱。
就单价来说，肯定是第一种比较高，毕竟你来一两个人也是那么多，十来个人也是那么多，很好算。但要是老黄学校里人多的话，比如一个班三四十个人，他来好几个班，那就是百来号人了。
何远以前去读过什么奥数班，随随便便都是五六十个人，几十平的一个教室，满满当当的都坐满了学生，比他们上学那会儿都还拥挤。
这还是二十年前，还是县城里，比较小的一个培训学校。现在老黄都已经开到市里去了，上次同学会的时候，听其他人的意思，老黄做的还挺大，肯定不止百来号人。
当然，他肯定不会一下子组织这么多人，人太多了，容易出危险，再说，房子也不够，住不下这么多人。
看起来好像后者比较有利，但真要算下来的话，一个房间才能住多少人，何远总不能搞成学生宿舍，在里面放着那种上下层的铁床卖床位吧？
何远以前看到过那种卖床位的，尤其是一些穷游的青旅，那么小一个房间，大概也就一个次卧左右的大小，里面堆了七八个双层床，人进去之后连走路都要侧着身子。当然，房间价格也很便宜，一晚上才几十块钱，去外面住快捷酒店的话，要翻好几倍，最少也是一两百起。
但何远还不至于low成这样，在限制人数的情况下，那其实还是按房间算比较划算。
其实老黄确实比较实诚了。
按照他这个路子来，一年下来至少几万块还是有的。
大钱赚不了，但在何远老家这个地方，已经算得上比较小资的收入了。要是不大手大脚的花钱的话，日子可以过的很滋润。
“对了，你们学校，主要是培训什么的啊。”何远问道。
上次聚会的时候虽然聊了一下，但大都在回忆上学那会儿的事儿，很少会问到对方现在的具体情况。何远虽然对老黄有所了解，但是一些细节问题，他还是不太清楚。
“主要是艺体生这一块，像是什么画画呀，播音主持啊，舞蹈呀，乐器啊，都教。”老黄道。
“没有什么奥数语文之类的？”
“这年头，谁还学那玩意儿。以前学是为了加分，现在上面又不让加分了，学来干嘛。”
“原来是这样。”何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对了，你们学校人多吗？”
“还挺多的，几千人是有的吧。”
“那你们有自己的网站，和app没有？”
“网站做了一个，但是就挂在那里，偶尔发下新闻什么的。至于app，那玩意儿太难弄了，还花钱，我们没做。”老黄摇了摇头，道。
何远想了想，给出自己的条件：“这样吧，我房间给你打个对折，提供午餐。或者给你打个三折，不提供午餐。当然，两种都没有配套服务。你也可以选择不留宿，只吃饭，那我找个阿姨，专门给你们做饭就好了，你们就给个饭钱，你看这个怎么样？”
“打对折或者三折，这么便宜？”老黄有些意外。
何远的房价并不高，哪怕最贵的房间，对折下来也才六百块钱。关键是房间够大，把客厅隔出来的话，一个房间住十来个人没问题，算下来一个人才几十块钱，包食宿。
要是打三折的话，那就更夸张了，一个人才二三十块钱，从县城里打个车过来都不止这个数，搞不好房间费还没有车费贵。
“当然，我也有要求。”何远慢悠悠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创业艰辛（三更，盟主加更5）
“什么要求？”老黄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我准备做个app，到时候在你们学校推广一下。放心，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一个互动社区，里面都是讲些艺体生的东西，比如各种技巧啊，怎么考试啊，学校哪里好啊之类的。当然，也会给你们这种学校设置一个专区，方便你们给自己做宣传，后面可能还会加入其他学校。”何远看到老黄紧张的样子，笑着压了压手，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听何远这么一说，老黄稍微放下心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就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直接把那什么app给我，回头我去给你推广。合作的话，你再想想，这个价格太低了，你根本就赚不了什么吧？”
老黄站在何远的角度上，给他担心起来。
“哈哈，没事儿，我这民宿新开嘛，本来就差生意。你给我拉活儿，我还得感谢你呢。大家都是老同学，谈钱这种事儿，太俗了。今天先吃饭，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何远“哈哈”笑道，转移了话题。
老黄本来还想说什么，见何远这个样子，只能闭上嘴，重新开始吃起饭来。
因为老黄要开车，所以何远也没让他喝酒。他拿了几罐王老吉，两个人以茶代酒，聊的倒是火热。
大部分时候，都是老黄讲，何远在一旁听。
几年不见，老黄现在可算是意气风发。开了个学校，买了房，买了豪车，听说已经结婚，一直在计划着要个孩子，可以算得上是事业丰收，家庭美满了。
所以他言语之间，基本上都在聊自己的事儿，从中学那会儿聊到大学，从出来工作之后聊到自己怎么创业。尤其是说到创业的时候，那真是一把辛酸泪啊，聊着聊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不知道，我刚自己干的那会儿，才叫一个苦啊。办培训班，你得要场地吧？弄了场地？你总得要装修吧？你还要去跑政府，办那些乱七八糟的手续，自己不懂怎么办？找人呗。结果找的那个人不靠谱，被骗了，钱没了就不说了，关键是事儿给耽搁了。”
“好不容易把筹备工作弄好，又是招老师，又是招学生。嗨，这些东西，看着容易，弄起来那才叫一个难办。你一个新开的培训班，又没什么钱，谁愿意跑你那儿去？没办法，我只能找朋友，要到那些老师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上门找。这又是求爷爷，又是告奶奶的，好不容易弄到几个不错的老师，一拍掌，得，还得找学生。”
“你不知道，那些家长可难缠了。发传单，打广告，根本没啥用。我当时请人拿着那种小传单，去学校门口发家长，发一个，记一个号码，回来按号码结账，一个号码五块钱。我本来招了个人，专门按着号码给家长打电话，一个月下来也就招到那么两个三瓜两枣，还有好多过来一看，说这培训班怎么人这么少，怕是不靠谱把，然后直接扭头就走。最后打电话那人也不来了，嫌工资低，辞职走人了。得，招来的学生还不够她一个人工资的，没办法，我只能亲自上，从早到晚，挨个打电话，嘴皮子都磨破了。”
“刚开始那两年，根本没挣到钱，自己还往里面赔不少。这其实就算了，关键是吧，好多次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适合创业，我是不是该把这个培训班盘出去，自己去外面打工，安安分分的过个小日子。”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处在焦虑状态，头发一茬一茬的往下掉。喏，你看我这头发，现在还没好呢，以前头发多茂密啊，跟森林似的，这都是给愁的啊。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开始算着培训班的租金，老师的工资，还有各种器材的耗损费用的着落。就要想着怎么挣钱，想着怎么拉学生，怎么出成绩。”
“幸好，上面开始把那些什么英语啊，高数之类的叫停，说那些玩意儿以后不能加分了。很多孩子一下子空了出来，那怎么办？就学特长呗。那段时间好多家长都在询问，什么小提琴啊，什么钢琴啊，什么萨克斯啊。好多培训班没这玩意儿，或者老师很少，不专业。得，我算是抓住机遇，总算站稳脚跟。”
“那之后，事情就开始简单起来，学生越来越多，出成绩的也越来越多。什么市里的奖啊，省里的奖啊，一大堆。我们还专门组织学生，去北京参加表演和考试，拍了很多照片回来，还上了电视。嗨，这事儿一出来，我们就出名了，好多家长都跑来找我们，想把孩子给塞进来。老师和学生越来越多，以前的场地装不下了，我就从那个狭小的办公楼里，租了个独栋的红砖楼房，现在也不能叫班了，都可以算个学校了。我就琢磨着，再发展发展，我就开个分校，或者跟其他学校合作一下，看能不能再往上走走。”老黄嘴里絮絮叨叨道。
何远看出来，他没喝酒，但他也醉了。
何远挺理解老黄的，真的，他自己也经历过很多创业公司。
没有创业过的人，总把创业想的特别简单，好像我一出来，一拉到投资，招到人，马上就能风风火火干起来，没多久就能产品大卖，年入千万，甚至申请上市，跟马云马化腾一样，成为身家千亿的富翁。
新闻里都是这么宣扬的。
尤其是一些求职节目，一些电视剧小说，一些纸媒新闻，总在宣扬，现在的年轻人创业很简单，什么八零后，九零后，三十不到，身价百亿。前阵子还出了个什么00后总裁，自主研发了第一款中国自有引擎的浏览器，好像还获得了什么国家奖项，简直炒到天上去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扒出来，那个所谓的自主研发的浏览器，就是扒的国外的一款浏览器，简单的换了下皮之后，就称为自主研发了。
还有好多个什么90后霸道总裁，90后美女总裁，创业两年，资产几千万，几个亿的。现在再一搜，不是破产，就是跑路，要不就是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都看不见人影儿了。
真正创业过的人，都知道，创业是非常艰辛的。
给别人打工，和给自己打工，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作为打工的人，你只需要关心，怎么把自己手上的事儿给做好，怎么能够超过你的同事，在公司里不垫底，每个月能不能按时拿到工资，奖金又能期待多少，会不会又受到同事的气儿，今儿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晚上会不会加班，会不会有聚餐，周末放假又要去哪儿玩儿。
基本上就这些事儿。
但作为创业者，你每天睁开眼睛要想的，就是下个月的钱去哪儿弄。
房租要钱，水电暖气要钱，给员工发工资要钱，节假日礼物要钱，加班要钱，逢年过节发个红包，聚一下餐，甚至员工生个病，结个婚，生个孩子，都要钱。
钱从哪儿来？
何远从入行开始，就是做业务的，直接跟钱挂钩。经历了四五个创业公司，何远非常清楚，哪怕是前几年站在风口上的互联网行业，一家创业公司在刚开始的两年，也是入不熬出的，甚至绝大多数公司都是亏损的。
何远前几个公司，基本上都是靠着老板个人的关系，左抠一点，右抠一点，从以前的同事，公司，合作方手里接活儿，把钱挣下来的。
但那年头，敢出来创业的，都是在业内有头有脸的大佬级别人物，普通人根本不会出来。
就算那样，公司也只是堪堪维持罢了，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入不熬出。许多元老级，持股的领导，都把自己的亲属拉了进来，倒不是为了占位置，而是为了能够节约一点开销。
你在北京，去外面招一个新人，要四五千，五险一金下来得要六七千，活儿干的不怎样就不说了，脾气还贼大，一不顺心就离职。自己家的亲戚，跟自己一起住，房租节约了，一个月给个三千就够了。
何远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不止一次见到，他们总监在办公室里，把自己那个只拿三千工资的妹妹给骂哭了。
何远当时特别担心，万一公司哪天破产了，自己是不是要出去找工作了？自己一个新人，入行时间也不够，对行业也不太熟，这要是突然没了工作，北京消费这么高，他该怎么生存下去啊。
就因为这个念头，何远拼了命的提高自己，什么活儿都接，什么事儿都做，每天睡三四个小时，一年下来总算在公司和合作方眼里，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人物。
他第二家公司的领导，就是听说何远业务能力强，干活儿也挺拼，才把他招进那个大公司里。
虽然不是上市公司，但却是一家有着六个子公司，一年营业收入几个亿的大公司。
再后来，何远跟着以前的老领导一起创业，也经历了很多艰辛，现在说起来，还一把辛酸泪。
两人聊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快十点，老黄才告辞离开。
唐朵朵本来已经上去休息了，等老黄走了后，她又下来，帮着何远一起收拾桌子。
“你好像亏了不少。”唐朵朵一边收拾着，一边随口跟何远说了一句。
“亏了吗？那不一定。”何远嘴角一勾，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多了个大爷（四更，盟主加更6）
“没有吗，你这价格，打个对折基本上就没得赚。要打个三折，指不定还得往里面倒贴钱。”唐朵朵擦着桌子说道。
“做生意，眼睛不要盯着一个地方，你没看出来，人家是专门送钱来的吗。”何远将空着的盘子叠到一起，然后放在一个盆子里，一起端到厨房去。
每次吃火锅，火锅本身倒是挺简单，把底料一放，等锅煮开了就好了。关键就是，这个洗菜，切菜，太麻烦了，要是夏天还好，到了冬天简直是受罪。
除此之外，就是盘子了，因为菜品比较多，每次都要准备很多个盘子。像是这一次，光是盘子都摆满了整个桌子，甚至桌上还放不下，特意搬来了几张椅子。
“送钱吗？不懂。”唐朵朵耸了耸肩，示意自己真没看出来。
何远将以前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唐朵朵听完后，歪着头，半天从嘴里崩了一句：“原来他这是在感激你啊，说实话我真没看出来，他要是感激你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给你送钱呢？”
何远听到这话，伸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小屁孩儿，啥都不懂，乱说什么。”
唐朵朵触不及防，被何远偷袭成功。她抱着脑袋，瞪了何远一眼，嘴里嘟嘟嚷嚷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啊。”
“要不怎么说，别人能把事业做的这么大呢。”何远道。
唐朵朵表示没感觉。
见惯了电视上身价几百亿的富豪，看惯了年收入上亿的明星，对于这种看起来寒碜，一身土气的培训学校校长，还真没觉得有啥了不起的。
“打个比方，如果你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有一天突然找到你，跟你说你以前帮过她，她现在有钱了，给你一笔钱，想偿还你以前的恩情，你会有什么感觉？”何远问了一句。
“什么感觉啊？我会……欣喜若狂吧？”唐朵朵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回复道。
“为什么会欣喜若狂呢。”
“因为多了笔钱啊，有钱就是大爷。别说是大爷了，我叫她祖宗都可以。”
“你会经常跟她联系吗？”
“经常？应该……不会吧，大家又不熟。”
“那你什么时候会跟她联系？”
“什么时候……可能有困难的时候吧。”
“为什么？”
“因为她给过我钱，说明她是一个挺不错的人。而且我以前还帮过她，有这层关系，她应该会帮助我吧？”唐朵朵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
“你看，这就是给钱的后果。”何远将桌子擦拭干净，然后给自己点了支烟，“原本人家想还你恩情，给了你一笔钱。结果这笔钱给了之后，不但没能还掉恩情，反而让自己多了个大爷。”
“什么大爷，说的这么难听，我又没讹她。”唐朵朵不乐意了。
“是，你是没有讹她，但当她给你那笔钱后，你会不会想，哟，原来我以前帮过她呀，原来我以前的帮助那么值钱啊，原来我还是她的恩人啊。那，你会不会对她在心理上，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这……多少会有点吧？”唐朵朵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你看，你有困难时，就会去找她。为什么会找她？因为你觉得你是她恩人，你觉得她很大可能会帮你，必须得帮你。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因为那笔钱？因为那笔钱让你意识到，你原来对她曾有那么大的恩惠？可是她给你那笔钱的时候，就是告诉你，你曾经帮助过我，现在我给你钱，我们两清了。可是为什么，你在遇到困难时，还是会下意识想到那个人呢？”何远抽了口烟，吐出烟气。
唐朵朵沉默了，她皱起眉头，开始思考起来。
“而且，就算给钱，怎么给，给多少合适。要给多了吧，自己受不住，绝大多数人没那个钱。要给少了吧，别人心里又不乐意，你嘴上说那么好听，什么我改变了你的人生，我在黑暗中拉了你一把，结果回头你就给了我这么点钱，还不如不给。本来是要报答恩人，结果反而弄成了仇家，你说何必呢。”
“所以，用钱报恩的，大都是下面几种情况。第一种，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后果的，情商比较低。第二种，对方家庭比较困难，需要用钱。第三种，对对方带有其他目的，而不仅仅只是想要报恩，简单来说，我给你一笔钱，是为了从你身上捞到更多钱。第四种，想撇清关系，今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何远竖起手指，一条一条给唐朵朵举例。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唐朵朵的眉头越皱越深，她虽然没有立刻同意何远的观点，但多少有点松动。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报恩，又不想和对方闹僵，甚至让对方缠上你，那你就得换一种方式。比如说，我给你介绍个工作，或者介绍个活儿，很轻松，不用废什么力气就能挣到一笔钱，也算是另类的一种报答了。还能经常走动，相互熟悉，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成为朋友。”何远道。
“当然，任何一种报答方式都得看人，如果对方是个烂人，你不论做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赖上你。遇上这种人，只要不想惹麻烦，那就有多远走多远吧。”何远把手掌收了回来，耸耸肩道。
看的出来，这个事儿对唐朵朵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力。
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报恩，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那……既然你知道他是在报答你，为什么你还要拒绝呢？”想了一会儿，唐朵朵还是想不明白，干脆摇摇头，提了另一个问题。
“你真以为我吃亏了？”何远笑道。
“难道没有吗？你明明少赚了啊？”唐朵朵歪着头道。
“你觉得，就算我房间全部租出去，一年下来能赚多少钱？”何远眯着眼睛道。
“多少？你这里有三个房间，平均下来五六百左右。全部租出去的话，算上淡季，大概一年下来能挣个十来万？”唐朵朵还算比较明白，知道民宿这种东西有淡季，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租出去。
“那如果按现在这个情况的话，一年能有多少钱？”何远又问。
“现在这个情况啊……既然折扣这么厉害，想来他们来的次数也会比较多，大概，能有一半多吧？”唐朵朵想了想，道。
毕竟做过手机销售，唐朵朵对于商业上的东西，倒也算不上一无所知。
“那你知道，一个公众号的关注，要多少钱吗？”
“公众号？什么公众号。”
“微信公众号，咯，就是这个。”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给唐朵朵示范了一下。
“你说这个啊，这玩意儿关注，还需要钱？”唐朵朵有些不信。
“可不吗。你如果只是随便做着玩玩，那当然不要钱。但你要是给公司做，一个关注的话，算下来，两年前就要五块钱。如果是高质量粉丝，那就更贵了，起码得八九块，十来块。”
“这么贵？这玩意儿不是随便写写，然后在朋友圈里转发一下，就会有很多人看吗。”唐朵朵捂住小嘴。
“你那就一个朋友圈，能有多少人。几百个，上千个，顶天了吧？但你要是做公司的话，要几十万，上百万的粉，按你这个增长速度，做到公司倒闭了，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数字。资本要的就是速度，要的就是效率，要这些东西就要花钱，就要投广告。钱花出去了，算下来就得这么多。”何远将手机收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唐朵朵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多少钱啊，就按一个粉丝五块钱，一千个粉丝，也才五千块钱，你还是亏了好几万啊。”
“那我问你，粉丝拿来是干嘛的？”何远反问道。
“粉丝拿来……打广告？”唐朵朵这次很快的反应过来。
“打广告是为什么？”
“为了……买东西？”
“为了消费。”何远道，“就跟你去商业街租门面一样，为什么要去商业街，一个月花几万块租门面，而不是在农村，在我们这旁边租呢？”
“因为那边人多。”
“人多是为了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多卖东西。”
“你看，去商业街花钱租店铺，是因为那边有更多的人流，有了更多的人流，才能卖更多的东西。那去掉中间环节，就是人流，等于，销售。那互联网是干什么的？互联网就是去掉中间环节的啊。”何远道。
唐朵朵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道：“所以，你让他帮你推广你的app，想把它打造成类似淘宝那样的电商平台，然后在上面卖东西？”
“说中了一点点，打个比方，他们这些艺体生，除了学费之外，还需要很多器材吧。学画画的要纸笔，学音乐的需要乐器。我就算在上面卖些小玩意儿，一样东西赚个几块钱，几千个人下来，那能赚多少？”何远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唐朵朵的说法。
至少肯定了一半。
“那你可以直接让他在学校里采购啊。”唐朵朵立马找到了漏洞。
何远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一种方式，只是一个赚钱的小路子。他还是校长的时候还好，如果他这个学校没开了，或者，换了其他人采购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睡了么？（一）
看着唐朵朵苦思冥想的模样，何远挥了挥手。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儿你还得去上学呢。”
小女生挺努力，也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像一般的金丝雀，养在笼子里，不知世界的艰辛。但，怎么说呢，有些东西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非得去撞一下南墙，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何远以前就有完美主义，老是想多学一点，多借鉴一点，少走点弯路。后来，自己经验多了，也老想着跟别人讲大道理，让别人借鉴下自己的经验，少走点弯路。
最后才发现，都是扯犊子。
真正做事儿的是人，不是道理。
道理大家都懂，但愿意做的没几个。
不然为何“听过很多大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等唐朵朵去休息后，何远进了厨房，放上热水，戴上手套，淋上洗洁精，开始洗碗。
碗就三个，主要是底料，有火锅油，比较难洗。至于那些盘子，数量虽然多，但用热水泡一下，用抹布一抹，再在水下冲一阵就好了，不麻烦。
虽然不太麻烦，但何远还是洗了快半个小时，衣服上都是水。好不容易将清洗的碗碟放好，何远累的腰酸背痛，将手套一摘，溜回房间里，躺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最近听人说，上面在商讨，说要在全国范围内禁烟，以后所有公共场所，包括大街上，都不能抽烟。
何远有点纳闷儿，北京禁烟令已经实行了好几年了，从一开始没人搭理，到后来大家开始自觉遵守，到禁烟办公楼的出现，所有烟民都被逼到了楼底下抽烟。何远上班那会儿，最蛋疼的就是去抽烟了。他们在八楼，每次抽烟都要跑到楼底去，一上一下的，特别麻烦。
以后要是大街上也不能抽了，那不是说，最后一个抽烟的场所，也就这么玩完了？
那何远就不是很明白了，你真要想禁烟，直接把烟草公司干掉就完了呗。一边说着禁烟，一边还到处贩卖香烟，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再说了，谁不知道，tmd出口香烟要比国内的香烟便宜多了。同样的中华，出口的二三十一包，国内的要六十多，八十多，这几年还疯狂加税，17的软蓝加到19，25的尚善加到28，说什么我加税是为了让你少抽烟，为了你身体好……把大家当傻子玩儿呢。
就跟古代的禁书一样，你越禁，书卖的约好。
你房子越是限售，那什么全款的，几十万的茶水费的，全来了。
成都以前不限售那会儿，房价多低啊，17年的时候双楠二环，五年内新建的电梯房，临地铁，才九千到一万一平。一限售后，马上蹭蹭蹭涨到两万多，这跌了半年了，还在一万八九上挂着虽然也卖不出去，但不妨碍人家挂个剪刀差呀。
所以何远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叹了口气哎，下半年开始上面就开始割韭菜了，又是五险一金又是收入税什么的，这割的是一茬接一茬的，速度也贼快了。
刷了下朋友圈的新闻，了解了下现在的行业动态后，何远就把手机关了。
虽然已经离开北京了，但何远还是能通过朋友圈里各种活跃的信息，知道很多事情。
有些东西，光看新闻没用，官方想传达的，和你自己切身感受到的，那是两码事儿。只有同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屁民，才知道这些动态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是什么。
将手机扔到一边，何远将盘在窝里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冬天冷了，小家伙也没以前那么活跃了。何远怕它冻着，专门给它买了两个小电热毯，就是那种两个巴掌大，宠物专用的电热毯。一个放在它的窝里，一个放在它吃饭的地方。大多数时候，它都趴在那个窝里睡觉，也不怎么出来蹦。
何远抱起它的时候，小家伙正睡得迷迷糊糊。
它拿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冲着何远“喵”了一声，然后乖乖的被何远抱起来。
何远将小家伙放在双膝间，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小家伙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偶尔何远停下来，它还主动伸长脖子，在何远手指上一蹭一蹭的。
何远将手放在了小家伙的肚子上，小家伙干脆翻了个身子，露出软软的小肚子，一副“任君采纳”的模样。何远在它小肚子上揉了一下，嗯，这两个月长胖了不少，肚子上已经有肉肉了。
“行了，下去吧。”何远跟小家伙玩儿了一会儿，就将它放走了。
小家伙还有点不甘心，又跑回何远腿上蹭了半天，见何远真的不理它后，它才跑去喝了点水，又吃了点猫粮，然后开始去追逐猫玩具。
自从给它开电热毯后，小家伙喝水的频率直线上升。
看着小家伙欢快的模样，何远突然有点惆怅。
猫最好玩儿的，就是它刚出生的那几个月。
一旦等它满一岁了，它就开始变得高冷起来。
什么磨磨蹭蹭，求亲亲，求抱抱，那是不可能的，主子那么高冷，怎么可能做那种撒娇的事情。能听到你的声音，理你一下，已经是因为你是铲屎的，给你个面子了。
摇摇头，何远左右也没啥事儿。
而且因为感冒的缘故，何远也不想动脑子。
干脆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开始玩儿起了游戏。
和游戏斗智斗力，充分的发挥了“老子就是不氪金”的顽强精神后，何远终于通过不断的s/l，把超难的一关给通过了。
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玩玩儿，就玩了一个多小时。
何远伸起胳膊，突然感觉靠着床的那只臂膀一阵发麻，差点就没了知觉。何远顿时定住不动，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放了下水，然后洗脸刷牙，弄完这一切后，何远就要上床睡觉。临去的时候，他突然想了想，穿着睡衣出了客厅，往二楼看了看。
二楼的灯还亮着。
何远上了楼，在唐朵朵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唐朵朵的声音。
“等一下。”
没过两分钟，唐朵朵过来开门了。
她身上穿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还没休息的样子。
“怎么还没睡？”何远问了一句。
他这个样子，颇像小时候孩子经常不睡觉，躲在被子里看小说，半夜经常来查房的老父亲。
那时候的晚上，父亲时不时过来瞅一眼，检查一下何远睡没有，顺便给他盖一下被子何远小时候经常拿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看书，每次父亲来检查的时候，他都吓的把书塞到枕头下面，还故意将被子踢开，示意自己睡的很熟。
嗯，偶尔还会翻个身子，流一下口水，说两句梦话。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有一次父亲随手将枕头整理了一下，从枕头下面搜出小说后，何远就被暴揍一顿。从那之后，父亲每次过来，不仅要检查被子，还要检查枕头，甚至连床下面都要看好几次，搞的何远不得不不停开发新样式，来躲避父亲的检查。
那时候的书又厚，非常难以躲藏，好几次被父亲发现，不仅人被揍了，书也被搜走了，直接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粉碎。
人被揍了也就算了，何远更心疼书一本书要赔二十元呢，何远当时省吃俭用下来的零用钱，大部分都拿去赔书了。
直到有了mp3，何远才从地狱级别的难度，回升到了困难模式。mp3那种小屏幕，用来显示歌名和歌词的，被何远发现可以用来显示电子图书，还是txt格式。不过用那种文档显示文字，需要转换一下格式，为此何远专门上网查询了一下，自学学会了文件转档之类的技巧，连书店里的老板都不会这玩意儿呢。
就是这玩意儿吧，比较费电，那种大颗的五号电池，用不了两天就没电了，何远不得不经常买电池。甚至为了节约钱，还买了个万能充，专门给电池充电。
而电子词典的出现，又给何远再次降低了难度。
唐朵朵当然没有何远那么调皮，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有点认床，睡不着。”
“认床？睡的不舒服吗？”何远下意识问了一句。
唐朵朵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房间太大了，睡着有点空旷。”
这句话何远倒是能够理解。
就像他在北京住的那会儿，自己的房子只有八九平，不到十平。结果每次去酒店的时候，都是一个小单间。然后半夜何远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尤其是有几次他开了那种套间，屋子里特大，还有书桌，有浴缸，有大阳台然后何远就更睡不着了，总觉得房间里空空的，好像有风，凉飕飕的，特渗人。
“赶紧儿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对了，我把泰迪熊也拿过来了，就在屋子里，你抱着睡好了。”何远道。
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何远也没太好的办法。
他总不能陪着唐朵朵睡觉吧。
那就真成了鬼父.avi。
唐朵朵点点头，何远又和他瞎聊两句之后，就回房间了。
刚准备睡下，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何远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微信。
“睡了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在，告辞。（二更）
大晚上的发这种信息，多半没啥好事儿。
不是要跟你讨论工作，那就是要找你借钱。
不过一看发信人的昵称，何远顿时有点头痛起来。
是师姐。
自从上次那件事儿后，何远就很少跟师姐联系了。
有些东西就适合欲盖弥彰，你不说，我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只要不摆在台面上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反倒是那层纸戳破了，相处起来就变得尴尬。
何远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师姐相处，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回复，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何远就醒了过来。
洗漱的时候，何远感觉舌头有些发苦。
每次感冒后，嘴里总是会有点异味，这次也不例外。
唐朵朵也醒了，她下楼的时候，何远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厨房里煮汤圆。
何远煮的是那种超市里卖的小汤圆，一大袋，汤圆就只有拇指大小。这种汤圆是甜的，偶尔吃一下还可以，但天天吃就有些受不了。何远还是比较喜欢那种手工汤圆，里面有肉渣，有香葱，一口咬下去汁水崩裂，非常香。
可惜，现在外面卖手工汤圆的越来越少了，何远找过几次都没有找到。偶尔有卖汤圆的，也是卖的这种超市里的小汤圆。自己做的话，何远又嫌麻烦，只能将就着吃了。
“你醒了？洗漱了吗，洗漱好了就过来吃饭。”何远听到唐朵朵的脚步声，眼睛盯着锅里，头也没回。
等到汤圆从锅底浮起来后，何远才把汤圆捞起来，略微分了一下，装进两个小碗里。
唐朵朵走过来，端起一个小碗看了一眼，低声道：“有点多。”
“将就着吃吧，下一次给你放少点。”何远拿出勺子，分了一个给唐朵朵，然后拉了根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吃完早餐后，何远送唐朵朵去上学。
一开始唐朵朵还有些抵触，但她最终还是背起了书包，乖乖跟着何远上了车。
因为是冬天，何远开车又很慢，等到了学校，还剩二十分钟左右就要上课了。
唐朵朵下车的时候，何远叫住了她：“你身上还有钱吗？”
“有。”唐朵朵回了一句。
虽然这么说，但何远还是在身上搜了下，将之前去北京时取的几百块钱掏了出来，递给唐朵朵。
“拿着，钱放在身上，应个急。”何远说道。
“不用，我有。”唐朵朵摇了摇头。
“拿着。”何远重复了一句。
唐朵朵咬着下唇，从何远手里接过老人头。
“中午的时候就在附近吃吧，你要是不习惯，就跟我说下，我中午过来接你，或者从家里给你带饭。晚上你要上晚自习吗？几点放学，我过来接你。”何远道。
“不用，这里有公交，直接就可以回去了。”唐朵朵低声道。
“那行。”何远也不纠结，直接道，“有什么事儿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
唐朵朵点点头，将钱往口袋里一揣，背着书包就进了学校。
目送着唐朵朵离开之后，何远开着车，回到了家里。
一回家，何远又有点无事可干了。
本来应该在公司里奋斗的年龄，却提前过上了退休老人的生活，都是因为这该死的钱。
不过何远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干，比如要打扫打扫屋子，整理一下院子。因为冬天了，院子里到处都是落叶，虽然不影响美观，甚至还有点小意境，但何远还是想要整理一下。
整理完了之后，何远身子也活络开了，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等到东西都弄的差不多了，何远泡了一壶清茶，坐在桌子前，打开笔记本。
自从上次打开笔记本后，何远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电脑了。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用用手机，这猛地换成电脑，还有点小不适应。
何远在文件夹里找了找，嗯，找到那个ppt了。
昨天他跟老黄提条件的时候，也不是脑子一拍，就提出那件事儿了。事实上，听到老黄是搞艺体生培训的，学校里还有几千人的时候，何远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策划的一个项目。
当时他还在公司里，市场部策划了一个进校园的活动，凭借着公司的牌子，他们去了人民大学，北京邮电大学等等。开展培训，讲课，甚至还要交作业，评奖，拍摄宣传视频，等等等等。
何远作为导师之一，自然也全程参与进去。
但是，何远毕竟是搞业务出生的，公司在搞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从业务角度出发，而不是只是单纯的做个秀，走个过场。
那……仅仅只是这样的话，真的对他们业务有什么帮助吗？
何远一直在怀疑。
包括苒苒接手的kol项目，跟何远参与的这个项目，都是同一个类型。公司搞过去，搞过来，除了把大家都折腾了个够，何远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
有没有效果，从数据上就能反应出来。
要是往前几年，传统媒体还没没落的时候，凭借公司的牌子，那当时是个大事儿。别说学校很欢迎，就算是电视台，也肯定会进来参一脚，互添流量。
但现在媒体已经没落了，前几天才爆出一个新闻，又一批报刊停刊，纸媒的退出，传统媒体的没落，已经成了现实。
甚至就连学校和学生那边，都没给出太多反应。
除了来凑热闹的，大多数过来的学生，对培训都觉得可有可无。对于交作业，甚至转发公司的文稿，都兴趣缺缺。哪怕最后的颁奖仪式，何远也没见到那些学生在朋友圈里面转发。
除了部门在那里自嗨之外，何远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但这个事儿真的没有意义吗？
何远不觉得。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意义。
尤其是，早在两三年前，社交媒体的爆发，就给何远带来特别深的危机感靠着互联网红利发家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开始重视流量了，投广告的越来越多了，看到利益的也越来越多了。
连微商都开始使用添加好友的软件，在陌陌啊，微信啊，甚至包括什么探探，米聊，比邻等上面疯狂撒网，吸引流量，无不在给何远传递一个信息重视流量的人越来越多，那么流量的成本费用也必然上升。
后面的事实也证明了何远的猜想，仅仅一两年的时间，流量成本就从以前的几分钱，一两毛，暴涨到现在的五块，十块，还在继续上涨。
与之相对应的，用户的活跃度，付费性，却在直线下降。
如果说以前一个折扣，一个活动，就能引来大家的疯狂参与，疯狂转发的话。那么你现在就算在颁奖活动上送手机，送电视，送豪车，参与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种活动大家都见多了，反正也轮不到自己，那还凑热闹个屁。
这年头的人大都很现实。
所以这个活动，本质上是在找到垂直流量，利用学生丰富的社交圈，传递信息，吸引流量，最后将他们社交圈的流量都聚集起来，行程自己的闭环。
这是何远觉得，做这个活动最根本的目的。
至于什么培训，什么颁奖仪式那只是告诉别人，我们对这个项目很看重，增添一些仪式感而已。
结果公司只重视了传递信息这一环，一件事儿刚刚做了，他们就赶紧儿开始赶pr稿，然后等到很晚的时候才发出来。就好像四川地震一样，别人都在连夜出新闻，插紧急通告，只有你在那里慢悠悠的，等到第二天中午才说，昨天晚上四川地震了，其余的不知道。
有个屁的时效性。
用何远家里的一句话来讲就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也难怪那些学生懒得转发，那股兴奋劲儿都过了，你才出新闻，而且还经常出错，换我，我都觉得你公司不重视这个事儿。
不过何远觉得，策划这个项目的人，出发点是挺好的。
利用重点大学的影响力，利用学生们丰富的社交资源，再加上公司的招牌，能够很好的找到垂直流量只可惜，想法很好，但队友不给力。
做这点，首先你得有个小团队。除了办活动的团队外，你还得有自己的技术团队，能够把这部分流量聚集起来，不管是聚集到第三方平台，比如抖音，公众号，还是，还是说自己开发个网页，app，总之你要告诉别人，你能在这里找到我。
其次，你要针对他们的特点，给他们一些能吸引到他们的东西，最切实的利益。比如说学分啊，工作机会啊，现金奖励啊，欧洲游啊，或者能让他们在同学家长面前出头啊。
而不是一些简单的积分，阅读卡，或者笔记本啊玩偶之类的小玩意儿。
太虚，谁会陪你玩儿。
既然是学校，那学分就是一个非常好用的东西。
只要能在活动中取得优异的名次，对于很多学生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力。
可惜何远虽然提出来了，也做了策划方案，但最终还是没能执行下去。
不过老黄这件事儿，又让何远重新生起了兴趣。
抛开公司平台的约束，何远大可以天马行空，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儿。
尤其是老黄的这些学生，还都是艺体生，这里面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间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美丽冻人（一更）
修改了半天ppt，何远有些头疼。
以前每到年终，都是赶ppt的时候，二十来页的ppt，不仅要讲究美观，还要条例清晰，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讲清楚。
这其实不是最难的事儿，关键是何远他们经常开会，每次开会都要用ppt，有时候一个月就要做好几份。这么频繁的次数，早就把何远的ppt库存给用完了。
而且间隔就那么一两个星期，能出多大的事儿。
所以每到年终，所有管理层都在头疼两个事儿，一个是怎么把那些翻来覆去的内容讲出新意，第二个就是去哪儿找好看还没用过的ppt。
没想到现在回家了，何远还是没摆脱这个破事儿。
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何远喝了一口茶叶，这才发现杯子里没水了。他又拿起一旁的水壶，抖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水也空了。
何远这才惊醒，自己竟然在桌子前坐了这么久了。
伸了个懒腰，何远掏出手机来一看，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肚子有点饿，这大冬天的，何远又不想做饭。索性拿上钥匙，准备开车去城里吃。
到了县城，何远随便找了个饭店，将车一停，然后钻了进去。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小店里人不多。
而且何远也没走多远，就在水晶广场附近。
水晶广场是近几年修建起来的，附近的房子都挺新的，相应的，饭店也不老。何远也没在这附近吃过，但他懒得跑远了，随便将就着吃点得了。
进了店后，何远点了一个青椒肉丝，一个汤，然后抱着手机，在那里刷了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朋友圈里又刷起了各种活动。
不是聚餐，就是部门团建，或者公司年会，一片喜庆的样子。
照例的，何远又看见好多得了奖的欧皇，和没有得奖的非酋，在这里，你可以在看见天堂的同时，还能看见地狱。
对此，何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何远从来没有抽到过奖，哪怕之前在大公司里，有三次年会，可以抽三次奖，何远都没抽中过一次据说公司总年会的中奖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嗯，连阳光普照都沾不到。
不过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来月，这么早就办年会，感觉有点奇怪啊？
何远挠了挠脸，有些想不通，干脆丢到一边。
“老板，我们的饭好了吗？”
门被推开，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何远坐在离门挺近的地方，被风这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缩了缩衣服，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起身，准备找个离门远一点的位置。这门口人进人出的，本来他感冒就还没好利索，再被这么一折腾，回头又得加重了。
“哟，何远，你怎么在这儿啊。”
何远刚走两步，突然一把巴掌猛地拍在他肩上，吓的他手机差点掉了。
何远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机，抬头一看，这不是吕慧慧吗。
“你这是……”何远眨了眨眼睛。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后，何远就一直没有跟这些同学有啥联系。虽然手机上加了吕慧慧的微信，吕慧慧还说要跟何远介绍女朋友，但何远一直没放在心上，两人也好久没有联系。
这猛地一见到她，何远有些没反应的过来。
吕慧慧倒是自来熟，直接往何远旁边一坐，兴奋道：“你跑这儿吃饭啊。”
何远脑袋转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哦，对啊，你也在这边吃饭啊。”
“是啊，对了，你住这边？”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瞅了一眼，“你不是有个小别墅吗，没想到在这儿还有房呢，有钱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何远竖了个大拇指。
“没，天冷，不想做饭，就出来吃。你呢，我记得你不是住这儿吧，来这儿玩儿？”何远也跟着坐在了椅子上，和吕慧慧聊了起来。
“嗨，什么住这儿啊，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可住不起。咯，我店开在这边呢。”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努努嘴。
水晶广场附近的房子确实比较新，而且作为新开发的商业区，这里的房子稍微贵一点，以前就比其他地方的房子要贵出一两千，现在更是要高将近一倍左右。
何远顺着吕慧慧的视线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小店外面有个化妆店。店面不大，大概也就二十来个平方，就坐落在小店旁边。
只能说，小县城真小，随便走两步都能碰见熟人。
“看来眼睛近视又高了，刚才没看见。”何远自嘲了一下，这才道，“对了，这都已经快两点了，还没吃饭呢。”
“刚才接了个活儿，耽搁了一下。”吕慧慧撩了下头发。
何远发现，虽然是大冬天，但吕慧慧的身材还是那么苗条。
其他女生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要不就是大衣，大棉袄，吕慧慧倒好，腿上穿着肉色紧身丝袜，上身穿着小毛衣，披着一件薄薄的羊毛大衣。她现在往那儿一坐，衣服被拉了起来，露出一双纤细的大长腿。
“你穿这么薄，不会冷吗？”何远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这感觉，就跟小时候爷爷奶奶拿着秋衣秋裤，追在你身后，非得让你穿上。
换成是前几年，何远还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候年轻，尤其是上大学那会儿，身边又没人管，何远经常穿着一条牛仔裤就过了整个冬天主要还是年少气盛，那时候你要是穿个秋衣秋裤什么的，被人知道了，要笑你老土。
现在不行了，人老了，身体扛不住了。何远现在恨不得每天手里抱着个保温杯，要还是穿这么薄的衣服，他怕不是要被冻死。
“你说这个啊，咯，加绒的，不冷。”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裤脚，给何远看了看里面的绒毛。
跟田蕊一样。
何远是不太明白女生爱美的心，毕竟他只是个颓废的九零后中年大叔。
“行吧，对了，既然你也没吃饭，那要不一起吃？”何远耸耸肩，朝吕慧慧发出邀请。
老家这边的人都有这习惯。
否管别人吃没吃，你要是不邀请一下，就显得你这人不够礼貌。
“行啊，刚好我也点了菜，那就凑一起吧。”吕慧慧倒是一点不客气，估计也是习惯了，顺势就应了下来。
这倒是把何远给架在那里了。
他其实挺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尤其是这人还是个女生，这个女生还不太熟。
哪怕他们以前是同学。
不过何远很快就恢复过来，让老板又加了两个菜，两人凑在一起吃。
菜很快就上来了。
吕慧慧本来点的是一个盖浇饭，就那么一个盘子。倒是何远本来点了一菜一汤，加了吕慧慧之后，他又点了个回锅肉，点了个土豆丝，凑了个三菜一汤。
“既然是土豪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吕慧慧拿了一双筷子，跟何远招呼了一声，就开始开动了起来。
何远也有好一阵子，没在外面的小饭馆里吃家常菜了。冷不丁跑出来吃一顿，竟然还有种小新奇的感觉。
“对了，上次我说要去你家玩儿，你家到底在哪儿啊。”吕慧慧一边吃着菜，一边跟何远聊天。美女就是美女，哪怕吃饭的时候，动作还是那么漂亮。
“咯，这边顺着下去，到了岔口往左拐，过了桥后再往右，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何远用筷子朝外面比划了一下，给吕慧慧指了下路。
“那不是挺近的？”吕慧慧一脸惊奇的样子。
瞧这说的。
小县城就那么一块地方，走两小时都能穿城，有啥近不近的。
所以何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正好，最近几天正好有空，正好去你那边玩玩儿。”吕慧慧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去玩玩？你不看店了？”何远有些奇怪道。
“看啥店，有人呢。再说了，这大冷天的，谁闲着没事儿跑出来化妆。”吕慧慧说着，左右看看，凑到何远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muse吗。”
一听这个，何远有点发愣。
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了，他第一次见田蕊的时候，就是在muse呢。
见何远点头，吕慧慧满意道：“其实嘛，我们主要就是做的muse的生意。她们晚上要演出的，要接客的，就来我们这里化个妆，做下指甲。其余时间，我们挺空的。”
原来是这样。
何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之前就奇怪，吕慧慧明明不住在这里，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水晶广场来开个美妆店，原来是这个原因。
小县城本来就小，各种行业密度也挺大，做生意其实挺难的。不像在北上广，哪怕你手艺不行，技术不行，市场需求量在哪里，你总能找到一口饭。
在老家，你要是没点门路，没点客源的话，开不了两天就得关门了。
“对了，你车开来了吗？”吕慧慧突然问道。
“啊？开来了啊。”何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
“那成，干脆我们吃了饭，直接去你那里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同学，当网红吗？（二更）
吕慧慧说的挺兴高采烈的。
感觉比何远这个老男人还积极。
“你看起来不像那么无聊的啊。”何远没敢接这茬。
吕慧慧跟田蕊和唐朵朵不一样，她这个人有点麻烦。
人漂亮，追求者也多。
何远可是还记得，同学聚会那会儿，大半男生都围着她转。
虽然说漂亮的女人大家都喜欢，但何远可不喜欢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无聊啊，怎么不无聊。你不知道，我一天天的都快闲死了。”吕慧慧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
“怎么会呢，你不是还开着店，做着生意吗。”何远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还不是穷的呗，那个店能赚多少，还不够一个月开销的。”吕慧慧道。
“哦？你开这个店一个月能拿多少啊。”何远问了一句。
“去除房租水电什么的之后，一个月能拿三四千吧。”吕慧慧在那里玩着头发。
说实话，何远上学那会儿就觉得吕慧慧长得挺漂亮。
身材高挑，面容也很清秀，打小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但何远也没想到，吕慧慧这长着长着，出落的越发靓丽了。
跟个小妖精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难怪招蜂引蝶，能吸引那么多男人。
“三四千，不错啦，够你打几场麻将了。”何远笑道。
小县城里没啥事儿，大家一有空，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约着去打麻将。
田蕊没跟何远在一起的那会儿，一空下来，就被朋友拉着去打麻将。也不是说有多喜欢这玩意儿吧，但闲着也是闲着，打打麻将摸摸牌，一整天就过去了，特消耗时间。
年轻时候喜欢打游戏，人近中年喜欢打麻将，都是打，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这也挺好，只要不是脑子一热跑去打人，都能接受。
“不打了不打了，最近倒霉，连着输，生活费都输没了。”吕慧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紧接着就见她凑到何远面前，一脸好奇的模样，“对了，你啥时候去北京啊，我最近一直想出去旅游，正好跟着你去北京见识。”
吕慧慧上次就说过这件事儿，何远也跟她讲了一下去北京旅游的事情。不过因为后来一直没什么联系，何远也差不多把这事儿给忘了。
“去北京干嘛，这天寒地冻的，要去也去三亚啊。”何远道。
他刚才去过北京，呆了那么久，被那边的冷风冻的不行。
要是没啥事儿的话，何远才不去那地儿，太tm受罪了。
“南方都去过了啊，没什么好玩儿的。而且那边吃的也不行，不是甜的，就是清淡的，呆几天，鸟都要淡出来了。”吕慧慧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一脸嫌弃。
她是那种标准的巴掌脸，脸只有巴掌大小。
而且五官精致，鼻梁挺高，特别有辨识度。
何远觉得，也就是吕慧慧在老家，要是在大城市的话，她这条件去当个模特儿都没问题，比那些网红脸好看多了。
想着想着，何远有些出神。
“你怎么了？”
吕慧慧的声音惊醒何远。
就见她的手在他眼前晃啊晃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全是好奇。
“啊，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何远回过神来，立马说道。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吕慧慧说着，突然一脸坏笑，“难道……是在想我？”
何远点点头。
这下倒是把吕慧慧吓了一跳，她连忙坐回去，一只手捂住胸口，一脸夸张道：“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
“想你个大头鬼。”何远翻了个白眼，“我就在想，你长这么漂亮，有没有想过开个直播什么的。现在网上不都流行这个吗，还可以做网红呢。”
何远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吕慧慧：“你这条件，应该能火。”
“哦，你说那个啊。”一听何远说正事儿，吕慧慧立马没了兴趣，“之前开过一两次，也有很多人，不过怎么说呢，感觉那些人吧，太低俗。动不动就是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漂亮，想日’，什么‘美女，一晚上多少钱’，最恶心的就是那些私聊的了，动不动就是什么‘约吗’，‘包夜多少’。自己长什么样没点逼数？现实里是个丝，就跑到网上来找存在感了？都是给惯的。”
吕慧慧越说越气，颇具规模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看样子被气了个不轻。
何远下意识的想要点支烟，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饭店。
毕竟是在公共场所，虽然何远看到有人在抽烟，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把烟又收了回去。
要是在包厢就无所谓，自己人嘛，能理解，在外面的话就算了，妨碍到别人不太好。
除了在吸烟区和大街上外，何远一般不在公众场所抽烟。
“理解，现在网上什么人都有，现实里憋够了，就到网上去发泄，嘴上没把门。”何远点头赞同。
现在网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何远之前刷新闻，不管你好的，坏的，正向的，还是不正向的，下面评论都是清一色的低俗之语。
冷嘲热讽都算比较轻的，那些动不动就是三字经，开口msl，闭口问候全家女性，也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就教导出了这么一群奇葩。
“也就是在网上了，要是他妈让我知道他是谁，老娘非找人把他打个鼻青脸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吕慧慧一脸霸气道。
说到这个，何远倒是挺相信。
吕慧慧上学那会儿就和一群男生玩儿的比较好，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小时候嘛，最流行的就是什么不良少年，不良少女。一群人混在一起，嘴上叼个烟，走路外八字，就觉得自己帅的不行不行的。
换到现在，大家只会觉得又有人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对了，说起这个我就想笑。”吕慧慧像是想到什么，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哦？怎么了？”何远挑了挑眉毛，配合的问了一句。
“之前他们那边网吧出过一个事儿，就是一群人在网吧玩儿游戏，就那什么《英雄联盟》。然后有群人，把对面给杀了，打字嘲讽对面，末了还把这个事儿跟旁边的朋友聊，说对面一群傻逼，操作怎么怎么烂，被他杀成狗了，还把对面id给念了出来。没想到那群人正好就坐他对面，跑过来一看是他，那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两帮人直接打起来了。听说后面还打电话叫人，叫了几十号人，什么钢管菜刀都出动了，好几个都进医院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那叫一个惨啊。”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眨巴嘴，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你见到了？”
“对啊，就在好吃街那边。之前我店开在那里，刚好见到。诶哟，来了好多警车呢，把人都带走了。我过去看的时候，那网吧地上全是血，拿水管冲了一下午，隔了好几天都能闻到一股血腥气，可渗人了。”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看来场面确实很震撼。
何远一听这话，也笑了。
之前网上那些嘴臭的，就仗着自己隔着电脑，别人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这也是他们运气好，要是遇到脾气躁的，真的能顺着电脑爬过来，把人给揍个半死。
何远因为经常跟技术打交道，知道很多事儿。比如有个东西叫人肉吧，经常会有人在吧里发布消息，要人肉什么什么人，并且提供对方的账号id。
何远朋友就说过，其实这玩意儿技术难度不高，不要以为隐藏个资料，关个空间，就安全了，那是没人想搞你。真要搞你的人，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到处都能留下痕迹，随便请两个技术好点的高手，分分钟把你祖宗十八代给扒出来。
不要以为你网上那些资料都是白填的，大陆也出了不少类似的事儿，只是被上面压了下来。不然为什么美国，韩国，都爆了那么多邮箱事件，你以为人家一个国家领导人，身边的技术人员都是白痴？你一个普通屁民，保密程度还能比人家首相还高？
“现在不是在搞什么网络实名制嘛，等实名认真后，这种情况应该就好不少了。”何远道。
他是从事互联网的，自然知道现在的互联网环境有多差。
其实要解决这个事儿，也很简单，只要立个法，再抓几个典型，马上就能让这群人老老实实。
关键吧，何远觉得，上面也不想一下子就搞的这么严，毕竟国家长久以来的政策是发展经济，有些东西就是要在阴暗里滋生，才容易发展起来。
等韭菜长熟了，上面再一挥镰刀，全割了，美滋滋。
太早把行业规范了，容易打草惊蛇，要是把那些韭菜吓跑了，要损失多少红钞。
“反正啦，我不喜欢那些玩意儿。而且那些主播啊网红什么的，一个个搔首弄姿，穿着又暴露，感觉像是刚从东莞出来，不行不行，跟我小清新的人设不符。”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侧着身子，做了个淑女的坐姿，一脸“害羞”。
“你……”何远看着吕慧慧，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撩完就跑！（二合一，盟主加更7，8）
“你有没有觉得，你其实挺适合当网红的。”何远道。
“网红？你为什么觉得我适合当网红？”吕慧慧本来想笑，但看何远的表情挺正经的，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的样子。
“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身材也好，性格还比较开朗，开得起玩笑。当然，这只是基本条件，关键是你还开着美甲店，有自己的事业，而且平时也比较闲，有大把的时间，综合来说，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了，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何远道。
抛开那些个人喜好的话，吕慧慧还真没啥缺点。
本身她就是美女，哪怕不用化妆，脸也很有辨识度。
当然，这只是她的优势，最关键的是，吕慧慧性格很开朗，不扭扭捏捏的，很放得开。
现在这个社会中，女性在很多场合下，天然就要比男的有优势。比如做商务的，做运营的，女的就比男的多。要是再会喝酒的话，那路子就更开阔了。
当然，这里的放得开，不是说要滥交，而是这个人性格比较开朗，不会别人随便说点什么就生气。这个世界上烂人是很多的，尤其是在职场上，平时衣冠楚楚的金领白领，私底下鬼知道是怎么样。指不定你在工作的时候，或者业务对接的时候，就喜欢说点垃圾话，开开荤玩笑。
绝大多数的人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能委屈自己的大都是男人。没办法，女人不想工作了，或者工资低了，还能靠男人养，但男人要是不能往上爬，不能挣钱养家，难道还靠女人吃饭？
所以在职场上，绝大多数时候，男人要比女人爬的高。倒不是说男人能力就要比女人强了，而是大多数男人比女人更能受委屈，对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比女人更加看重虽然真要吃起亏来，男人好像也没太多亏可吃。
性别上的劣势，某些时候也是优势。
所以一件事物，从来都有它的两面性。一面是好的，一面是不好的。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何远就注意到，吕慧慧在处理这方面事情的时候特别有经验。不仅游刃有余，而且还能嘻嘻哈哈，让其他人感觉不到尴尬，依旧围在她身边，这份功底已经很厉害了，比何远见过的绝大部分女强人都强。
何远觉得吕慧慧的条件挺好的，不试试可惜了。再说了，开拓条路子，总比她每天闲着没事儿干强。
“你这夸得我，还有些挺不好意思的。”吕慧慧捂着脸，一脸“害羞”的模样。
何远只是笑着摇摇头，不予点评。
“网红呢，是不想做，看起来太骚了。不过你这个提议挺好，我是不是该做点事儿，稍微，稍微那个叫啥来着？”吕慧慧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道。
“充实？”何远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个，稍微充实一下自己。我也觉得吧，现在日子过得有点闲，每天除了偶尔接个妆，大部分时候都不知道干什么，挺无聊的。”吕慧慧道。
她说这个，何远挺认可的。
回来这么段时间内，何远就发现，老家人的生活实在太闲了。
工作嘛，就那么一点，上班随便抽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玩儿手机，就是在跟别人扯犊子，要不就是在那里刷电视剧，小说，无事可干。
然后一下班吧，就回去吃饭，要不就是跟朋友出去聚个餐，唱个歌，或者打打麻将什么的。宅一点的，就趴在家里玩游戏，除此之外就没其他事情了。
以前何远在老家，也是过这样的生活，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课程可赶了，除了忙里抽空刷刷小说之外，大部分时候都在做试卷，做课外习题，事情老多了。
“要不，学点什么东西，提升一下自己？”何远想想，又提了个主意道。
“我也想过啊，之前还想着要去学学什么西式甜点，或者开个奶茶店什么的，但一直都耽搁下来了。再说了，老家人对这些玩意儿也不是很喜欢，除了偶尔自己做做，尝个鲜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用处了。”吕慧慧摇了摇头，道。
说起这个，何远其实也挺蛋疼的。
可能日子过得太清闲了，老家的人在对别人的事儿上挺积极的，一轮到自己，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像如果让朋友买个东西，或者帮忙带个土特产，他绝对风风火火给你办的特巴适。像上次何远让朋友从老家带点五粮液的原浆，结果电话打过去才几个小时，他就回复说，已经让他哥弄好了，把何远都给吓了一跳。
但一说到自己吧，比如说去游个泳，或者去健个身，每次都是下次，下次再说。像鹏鹏，从他们合租的时候就开始说要办一张健身卡，一直到何远走了快三年，他才办下来。结果办下来后还没用半年，现在又不知道把卡扔到哪里去了。
所以在老家，如果一个人说自己要去学什么东西，基本上你就听听的了。他要是真的想学，一定会告诉你，他报了什么什么班，现在已经学到第几课时了，还会热情的跟你讲，这个东西，它是什么什么个原理。反之，如果他告诉你他正想学什么，到最后多半都会不了了之。
这里的人一边嘴上抱怨着无聊，抱怨着收入少，想挣钱。但真要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又懒得去动。
何远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在大一的时候去到北京之后，就被那边的生活节奏给震撼了。
何远在那里，就没听谁抱怨太闲，时间过得太慢。绝大部分的人，都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特别是在地铁上，经常能见到衣冠楚楚的白领，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各种法律，会计，甚至程序员的书籍，在那里翻看。还有一些人插着耳机，嘴里念念有词，走进一听，不是在练英语，就是法语，日语……
何远在那边呆了两个月，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特别不适应。尤其是在室友叫他出去看美女，或者玩游戏的时候，何远就感到一种罪恶。
别人在外面那么挣钱，还那么努力，自己一个月辛辛苦苦打工，收入几百块，还有脸去看美女，去玩游戏？
他都感到脸上臊得慌。
这种羞耻感，逼着何远去提升自己，直到感觉自己在学校里真学不到什么了，何远在大二的时候跟辅导员请假，一个人跑到外面找工作去了。
“你现在这么轻轻松松的不好吗，怎么突然想充实自己。”何远摇了摇头。
真要想充实自己的话，不是跟何远一样，早就跑出去了，那就是跟老黄一样，自己做个事业，将一个培训学校给办的风风火火。两者都不是的话，那基本上就图个安稳了。
“哎，谁让我是个女人呢。我倒是老早就想出去，我妈不让，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吃苦，她受不了。再说，我家就我妈一个人，她年纪现在也大了，我要是再出去的话，家里就没人陪她了。”吕慧慧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挑菜，一脸萧索。
吕慧慧这种情况，在何远身边其实挺多的。
大部分家长，还是舍不得让孩子出去吃苦。
尤其是对一些女生来说，在家长眼里，她们的人生早就规划好。大学读完之后，就回老家考公务员，能考上是最好的事儿，考不上的话，有关系的送到体制里当个临时工，没关系的就进一家稳定的企业，或者是哪个亲戚，朋友，家里开了厂子，公司的，就往里面塞，再然后，就是相亲，谈对象，结婚生子。
之后就是在家带孩子了。
何远当初大学拍毕业照的时候，就有好多女生是直接带着孩子来的。一问，大三的时候就回家结婚了，然后度了蜜月，生了孩子，现在就闲赋在家，每天不是应付公婆，就是照顾孩子，连刷下电视剧，玩下手机，都要被家人给骂一顿，说对身体不好，容易挤不出奶来。
聚餐那会儿，那群女生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公婆，讨论起坐月子的辛酸，讨论起孩子让她们的生活质量变得有多差。
本来挺青春靓丽的年轻少女，转眼间就变成粗胳膊粗腿儿的少妇了，转变太大，让何远颇为咂舌。
所以何远也挺理解吕慧慧，为什么条件这么好，还不愿意找对象了。一旦找了对象，以她家里的那种环境，怕马上就要背上“怀孕”，“生子”的重任了，再之后就是在家“孝敬老人”，“足不出户”，“相夫教子”，然后就是绞尽脑汁，怎么和公公婆婆斗，怎么和叔叔小姨子斗……
整一个大型家庭伦理剧场。
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想到现在看起来跟个女神似的吕慧慧，早晚都要变成大棉裤子大棉袄的黄脸婆，何远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怜悯。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吕慧慧很敏感，何远的眼神刚发生变化，就立刻被她察觉出来了。
“咳，没啥，就觉得你这生活也挺不容易。”
何远咳嗽了一下，端起碗来盛了一碗汤，一边转移话题。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女的啊。又不像你们男的，可以成天在外面跑，家里也不用担心，多潇洒。”吕慧慧叹了口气道。
“可别这么说，你要是个男的，你总得找媳妇儿对吧？这年头男多女少，新闻上都说了，至少有两千多万的光棍呢。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儿，你总得结婚吧，结婚又要彩礼，五万，十万，二十万？这些都是小钱，那你总得买房吧，县城里一套房也得七八十万吧？买了房后，你要不要买车？好，就算你不要买车，那你总得生孩子对吧，生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就不说了，光是奶粉，一个月几千上万，这个总没跑吧。孩子长大了，又要上学，现在好一点的学校，哪个不得要个几千上万的择校费的，这些钱从哪儿出，总不会是女方出吧。要有这种富婆，请你告诉我，我愿意娶她，入赘也没关系，甚至以后孩子跟她姓也可以。”何远开着玩笑。
吕慧慧被逗乐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
“贫嘴。”她没好气的白了何远一眼，接着叹了口气，“哎，大家都不容易啊。”
“怎么说呢，是都挺不容易的，所以以后我要生孩子的话，一定要生个女儿。都说生女儿是招商银行，生儿子是建设银行，我可不想生个儿子，到了要结婚的时候，为了娶个媳妇儿，把头发都愁光了。”何远吹散碗上的香葱，喝了一口汤。
“那你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家的愣头青，硬是把你家的小白菜给拱了？”吕慧慧在那里坏笑？
何远头也不抬：“同性才是真爱，异性都该烧死。”
“那你是要让你闺女拉拉啊。”
“嗯哼。”
一顿饭在两人的闲聊中结束。
吃完饭后，何远准备付账，被吕慧慧拉住。
“行了行了，我就开玩笑的，这顿饭我请。”吕慧慧道。
“哪儿有跟女生一起吃饭，让女生请的，没这个道理。”何远摇头。
“说了，我请就我请。你之前都不在老家，我才是地主。老板，帐记我头上，回头给你钱。”吕慧慧扭头冲老板说了一句。
“老板，你总不会好意思收女人的钱吧？”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下柜台旁的二维码，“多少钱？”
老板看了下何远，又看了下吕慧慧，笑着摇了摇头：“七十八。”
何远在付款金额上输入七十八，然后输入验证密码，手机举起，朝着他摇了摇。
“行，钱过去了。”
柜台旁响起机械的女声“收到付款，七十八元”，就见老板抽着烟，笑着回了一句：“好嘞，收到了。”
“嘿，老板，你怎么……”
吕慧慧想要去跟老板理论，被何远拉着往外走。
“行了行了，钱都已经付了，纠结什么。”何远推开门，顿时，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冻的他直打哆嗦。
他顺势放开了吕慧慧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
“都说好了让我请，你怎么自己把钱给付了。”吕慧慧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没好气的瞪了何远一眼。
“没事，就一顿饭而已，下次你再请回来不就是了吗。”何远吸了一口烟，朝旁边吐出烟气，这才回头跟吕慧慧说道。
“你这么神秘兮兮的，都不知道你住哪儿，啥时候才还的上啊。”吕慧慧一脸幽怨的表情。
“县城就这么大，我能跑哪儿去。得得得，下次你要请吃饭，提前跟我说声，我一定来，一定来。”何远面对吕慧慧的眼神，有些扛不住，连忙应了下来。
“不行，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都不能信。”吕慧慧双手环保在胸前，看着何远，一边啧嘴，一边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何远看着她道。
“你家不是住附近吗，正好，你带我过去玩玩，认认路呗。”吕慧慧一听，连忙放下手，眼里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何远有些头疼。
感觉吕慧慧就跟小孩子一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感到有趣。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见何远在那里愁眉，吕慧慧干脆拉起了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这下可戳中何远软肋了。
他虽然接触过的异性不少，但不是公司白领，就是事业上的女强人。像苒苒那种，跟他称兄道弟还可以，要让她撒娇，不是何远先死，就是苒苒先死。
画面太美，不敢看。
所以吕慧慧这一撒娇，瞬间就让何远有些扛不住了。
“行行行，去去去，你别摇了。”何远连连应道，他被吕慧慧摇的有点头晕。
听何远答应下来，吕慧慧吐了吐舌头，放开何远胳膊。
“哎，看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欢迎我去。那就算了吧，我回去上班了。”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背对着何远挥了挥手。
嘿你个小妖精，撩完人就跑。
何远一看她这个样子，瞬间知道自己被玩儿了。
不过呢，吕慧慧主动放弃，何远也松了口气。他确实不喜欢一直往家里带人，尤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虽然能看不能吃，但还是感觉自己跟个渣男似的。
看见美女就往家里带。
“不过呢，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邀请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一次吧。”
就在何远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刚走两步的吕慧慧，突然回过头来，朝着何远就扔了这么一句。然后她也没管何远，直接走到路边，左看看，右瞧瞧。
“那个是不是你的车？”
找了一会儿，吕慧慧指着街边的林肯，冲着何远问了一句。
何远点头。
就见吕慧慧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在车门前停下，一边回头看了何远一眼：“还愣在那里干嘛，过来开车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街边展露自己的大长腿，抬起纤细的胳膊，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何远算是知道，为什么同学群里的那群男人，对她这么痴迷了。
整一个现代版的狐狸精啊。
何远摇了摇头，掏出钥匙，上前开车。
老宅距离水晶广场很近，走路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开车的话一眨眼就到了。
从车上下来，吕慧慧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你之前说很近，我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在车上都没来得及喘口气，一眨眼就到了。”
何远将车子锁好，随手将钥匙扔进兜里，应了一句：“是啊，很近，不然我也不会跑那边去吃饭了。”
小家伙正在院子里玩耍，一见到何远，立马抛开了身下的猫玩具，直接钻进了何远的怀里，脑袋在何远身上蹭啊蹭的。
“好了好了，别蹭了，看你，怎么还流口水。”
何远被小家伙蹭的脱不开身，一伸手，就发现手背上一滩水渍。
小家伙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也不在意，继续眯着眼睛往何远身上蹭。
何远一脸嫌弃，将它从怀里揪出来，放在地上。就见小家伙不依不饶，依旧围着何远的脚边，不停的在他腿上磨蹭。害的何远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没注意，就踩着小家伙了。
以前何远在北京养猫的时候，就不小心踩到过猫尾巴。那只猫吓的哟，一蹦三尺高，差点把屋顶上的吊灯都给抓了下来。
“你家有猫啊！”
一看到小家伙，吕慧慧眼睛都亮了。
宠物绝对是吸引女生的一大利器，尤其是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特别讨人喜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猫猫狗狗，何远在阿里就有个朋友，喜欢养蜥蜴，养蜘蛛，喜欢冷血动物。偏偏她还是个身材娇小，童颜那个啥的妹子，实在让人无法把她的外貌，和她的兴趣爱好联系起来。
要放在动漫里，这就是一个妥妥的腹黑女主了。
吕慧慧想摸小家伙，小家伙脑袋一低，躲开她的手掌。
它小跑几步之后，回过头来看了吕慧慧一眼，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找何远要亲亲，要摸摸了。
“嗯，养了一只，叫辣娇。”何远随口回道。
他本来还想叫它八百，或者黑张飞的，但在田蕊的强烈要求下，何远只能放弃这个“爱称”。
哎，挺好听的名字，怎么她们就不能认同呢。
艺术家的世界，果然都是孤独的。
“它不理我。”
见小家伙不愿让她摸摸，吕慧慧抬头看向何远，一脸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表情。
何远耸耸肩，朝着吕慧慧一摊手，示意他也没有办法。
见何远这个样子，吕慧慧立马收了表情，站起身来。
她环视了一下院子，在惊鹿和葡萄架旁走了一圈，手指在粗糙的木头上拂过，扭头对何远道：“你这里装修的还挺漂亮的。”
“还好吧，其实也就那样。”何远从客厅里出来，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吕慧慧。
吕慧慧接过矿泉水，一边拧着瓶盖，一边用胳膊碰了碰何远：“喂，你说，你把房子弄的这么漂亮，又骗了多少女生过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性感美女，在线撩人（二合一）
“骗什么女生？”何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
“就是什么约炮呀，419呀，一夜情啊……”吕慧慧掰着手指数起来。
噗。
何远一口矿泉水差点没呛死。
“咳咳，你怎么想这些东西。”
何远被呛的，连连咳嗽，一边拍着胸口。
那口矿泉水洒出来，把他毛衣周围都给浸湿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说的跟你好像没做过似的。”吕慧慧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身上的针织衫，“瞧瞧你，这水都喷到我这儿来了。”
“谁喷了？”
“你啊。”
“喷谁了？”
“我啊。”
“喷你哪儿了？”
“喷我一脸了啊。”
“哦……”
何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吕慧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立刻瞪了何远一眼。
“死样！”她锤了何远一下，直接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扔何远怀里。
何远被矿泉水砸到胸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就见吕慧慧穿过他身边，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吕慧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客厅到书房，又从书房跑到卧室，简直每一个角落都转了一圈。等转完了之后，吕慧慧直接在何远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里装修的真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她眼睛在房间里扫视，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将整个身子都陷入到沙发里面。
“还好吧，没花多少钱。”何远还是重复那句老话。
实打实说，何远这房间确实没花多少钱。
房间那么大，所有装修加上家具之类的，加起来也才几十万，还比不上县城里最流行的欧式装修。那种装修，随便弄个定制衣柜，就得几千一两万的。一个小套三，光是花在柜子上的钱就得要小几万了。
何远只是设计感比较好，房间设置的比较简约，干净，选择的装修材质也比较有质感，看起来就很舒服。而且他将屋子里的摆设精心调整过，用最少的东西，放置了一个充实的空间，又不会让人有拥挤感。
很多人的家里因为东西太多了，本来客厅就不大，又是茶几，又是沙发，又是电视柜台，满满当当的挤在一起，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嗯，最重要的还是他挑选的那些居家用品，虽然单价都不贵，但和整个屋子的风格匹配在一起，十分的搭。
“咯，每个房间里都有浴缸，弄的跟酒店一样，你还说不是为了骗小姑娘。”吕慧慧往浴室的方向瞟了一眼，透过厚厚的毛玻璃，直接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大浴缸。
“这有什么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自己舒服就行。”何远在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
他卧室里只放了一张沙发，平时都是用来坐在上面看书的，左手是一盏垂落下来的钓鱼灯，台灯下面是一个小木架，上面还摆放了一盆绿萝，绿萝旁边立着两本书。
“你还看书啊，我来看看，这是什么书……《冷读术》，《易经杂说》，你还看这些玩意儿？”吕慧慧挑起两本书来，在手上翻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了何远一眼。
“喂喂喂，你还会算命啊，那你给我算算，看我什么时候能够发财？”吕慧慧将书抱在怀里，一脸期待的看着何远，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先跟你解释一下，易经跟算命是两回事儿。再跟你说一下，你现在应该想想要怎么找个好男人，别成天就想着要一夜暴富。”何远将两本书从吕慧慧怀里抽了出来，随手又放在了小木架上。
“切，原来你不会算命啊。”吕慧慧一脸失望，重新倒回了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男人是不会找的，这年头男人有什么好找的，饭我自己做，路我自己走，电影我自己看，钱我自己挣。找男人干什么，要是一不小心找到个渣男，骗财又骗色，找来专门留着过年吗？”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对生活怎么这么灰暗，就不能相信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情的吗？”何远有些哭笑不得。
他感觉自己最近遇到的女生，对男性的看法都有点偏激。
一个两个的都单着身，又不想找男人，好像这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你要检讨一下你自己咯，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才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吕慧慧说道。
这句话说的好有道理，何远竟无法反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远就是负能量最爆棚的那个人。
何远耳朵动了动，感觉好像听到手机在震动。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吕慧慧了。
“你手机是不是在响？”何远对吕慧慧提了一句。
吕慧慧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按掉扔在一旁，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看她这个表情，应该不是亲人的电话。要是客户的话，估计也不会挂的这么随意。
那就只剩下两种人了，不是男朋友，就是备胎。
“你男朋友？”何远问的比较委婉，他总不可能一上来就问是不是备胎吧，太伤人了。
备胎也是有尊严的。
吕慧慧摇了摇头。
看她这个表情，何远就懂了。
“其实吧，我也不是不想相信爱情，你知道，像我这么漂亮的人，总是会遇到很多追求者……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是假话？”吕慧慧话说一半，见何远面容古怪，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边说着一边还挺了下胸。
别说，看着是还挺丰满的。
“我只是很少听到这么夸自己的。没事儿，你继续。”何远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吕慧慧继续。
吕慧慧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只是吧，这年纪大了，见识的人也多了，知道什么人是真心，什么人又是虚情假意。别的不说吧，现在的男的，刚认识没多久，开口就要请你吃饭，闭口就要请你看电影，你要说太晚了，不方便吧，人家还说有车，直接过来接你。呵，那点小手段，谁还不清楚似的，最后不都想到酒店吗。男人啊，看见女人就想上，都是想要打个野，约个炮，真想谈恋爱的有几个？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你说男人就说男人，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带你去酒店。”何远注意到吕慧慧瞟过来的眼神，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很老实，“再说了，这么多男人，也不能全是这样的吧，还是会有一些好的。”
何远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全是人渣。
吕慧慧又不是什么出身贫寒的少女，被那些愣头青用两根棒棒糖就能骗走的女人。她的社交圈这么丰富，又是同学，又是顾客，以她这个条件，总能遇到一些好男人。
最不济，她老妈总能给她介绍一些优质对象吧？
“有嘛，也还是有的。有些男的条件不错，家境也还可以，而且风度翩翩，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一副好像要扑上来吃了你的样子。我要说喜欢什么口红，他会马上给我下单；要说我感冒了，他会马上送我去医院；要说我肚子饿了，他会马上点好外卖，送到我家。”吕慧慧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那不是挺好的吗。”何远笑了笑，心下有点不以为然。
“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不是这么对我一个人。”吕慧慧耸了耸肩。
何远毫不意外，多么熟悉的套路。
就跟女生里有绿茶婊一样，男生里也有中央空调。
就好像上大学那会儿一样，寝室里的老三老四就特喜欢遍地撒网，重点打捞。反正女人嘛，来来去去需要的无非是两样东西，一个是金钱，另一个就是感情。
那时候大家还是学生，对金钱不是那么看重，大家更愿意相信爱情。小男生们只要嘴巴甜点，没事儿的时候多缠着别人一点，说点好话，时不时的再买点小礼物，总有单纯的小女生会沦陷。
等出了社会，小女生变成了女人，眼光自然也就高了。但说到底，如果不是真正的绿茶婊，大多数女生还是比较单纯的。
何远就见过一个哥们儿，月收入大概五千左右，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全部下来要小几万，然后他去外面租了辆豪车，宝马还是奔驰啥的，又买了几百块钱的玫瑰，带着别人吃了两顿饭，结果那个白富美泡下来，一共也才用了几千块钱。
还有一个哥们儿，月收入也不高，在社交软件上约了个妹子，还是个护士长。他把照片给何远看过，很漂亮，比现在的网红什么的强多了。
何远那时候也不明白，那哥们儿长得也不好看，收入也不高，就嘴巴皮子好一点，怎么就被那么极品的一个美女给倒贴了呢。
嗯，据说房是那妹子开的，甚至后面吃饭，逛街什么的，全是妹子付的钱，那哥们儿一分钱都没出，就出了个来回地铁票，四块钱。
不过他后面再也不敢约那妹子了，说跟那种有钱人在一起，压力太大主要是那女的好像挺有钱，收入是他的好几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钱都是女生付的，太伤自尊。
“其实吧，女人找男人，跟男人找女人，其实差不了多少。”
“大家要做的，都只是筛选。第一是长相，丑不丑，帅不帅，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眼缘，对他反不反感。其次，就是深入一点的交流，比如聊不聊的上天，说不说的上话。”
“如果一个女生喜欢看偶像剧，他偏要跟她说，那些玩意儿都是毒瘤，都是脑残，傻逼才会看那些玩意儿，还是看体育好，起码能够了解一些知识。信不信老娘直接翻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第三就是看你对人家上不上心了。这年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说我肚子疼，你就让我多喝热水。我说饿了，你让我早点睡，明天早餐吃多点。成年人的世界比较现实一点，我想买东西的时候，你能给我买；我肚饿的时候，你能带我吃饭；我生病的时候，你能送我去医院，能够陪在我身边。而不是隔着一个手机，在那里用甜言蜜语安慰我。”
“当然，我也不是说真就冲着他那点钱，主要还是一个态度。要真觉得合适了，要交往了，也不会让他出那个钱。毕竟谈的是恋爱，要的是结婚，没几个女的是真就冲着钱去的。要真冲钱去，这世界上九成以上的男人得打光棍了。关键是，你要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说以后结婚了会爱我？”吕慧慧懒懒散散的说道。
何远静静的听完吕慧慧的讲话。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之后，何远才道：“你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说？”吕慧慧扭头看了他一下。
“你不能看的太明白，看的太明白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难看。人呐，有时候就是要糊涂一点。”何远感慨。
常言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以前何远小，不明白，就总觉得吧，人为什么要糊涂，活的清醒一点不好吗？等长大了之后，何远才明白，糊涂其实是种境界，能够做到“难得糊涂”，“看破不说破”，是一种很高深的境界。
至少何远做不到。
他还太年轻，遇到事情太有冲劲，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就像小时候看电视剧一样，电视里要不就是好人，要不就是坏人，没有夹在中间的。但现实却是，完全的黑，和完全的白，是很稀少的，绝大多数的人，其实都处在黑白之间，游走在灰色边缘。
“我看到金星曾说过这样一段话，‘等我女儿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如果一个男人心疼你挤公交，埋怨你不按时吃饭，一直提醒你少喝酒伤身体，阴雨天嘱咐你下班回家注意安全，生病时发搞笑短信哄你……请你不要理他！然后跟那个可以开车送你、生病陪你、吃饭带你、下班接你、跟你说‘什么破工作别干了，跟我回家！’的人在一起。’说实话，我觉得这句话说得挺对的，但……”何远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伪装，钞票可以造假，古董可以作伪，那么人也是。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放屁都是香的。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连呼吸空气都是错误。一个人，哪怕接触了很久很久，你依旧无法明确，他内心里面真实的那面，到底是什么。所以有的时候吧，你不能太纠结，太纠结的人，往往会觉得孤独。你要学会看破一点，忽略一点，忍受一点。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只有是否愿意接受对方的缺点。如果你接受了，那缺点就不是缺点。反之，他做的再好，你也会觉得自己不开心，觉得那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何远声音有些低沉。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很纯洁的人，对感情这种事儿看的很郑重。认为喜欢一个人，那一辈子都是这个人，死都不会改变。
但……
有些东西总会变的。
很多年后当我们回过头去看以前的自己，会悲哀的发现，我们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吕慧慧歪着头，打量何远半天，突然笑了。
“你这人，怎么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搞的跟个情感咨询师似的。”
这一声嗤笑，瞬间将何远从那种略微伤感的氛围中拉了回来。
何远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以前老有朋友遇到感情上的问题，经常会半夜三更的跟我发短信，打电话。其实我都已经很久不做这一行了，现在没工作了，只能重操旧业。客官你看我服务到不到位，要是觉得还满意的话，赏我两个硬币呗？”
吕慧慧装模作样在口袋里掏了掏，没掏出钱来：“哎，什么没带现金，这样吧，你支付宝是多少，我直接转你。”
“支付宝多麻烦，直接转微信吧。”何远开着玩笑。
没想到吕慧慧真的打开手机，在屏幕上一阵乱按，紧接着她就说了一句：“好了，发过去了。”
何远听到“叮咚”一声，拿出手机，就见吕慧慧的账号上发来一个红包信息。
“你还真给啊。”何远说着，一边点开红包，里面跳出一个大大的“0.01”。
“嗯，看你服务这么到位，姐给你发了个大大的红包。看，你是不是特别感动？”吕慧慧朝何远眨了眨眼睛。
“切。”何远翻了个白眼，从靠着的门上站了起来，“这么小气的顾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走了走了，后面的活儿不接了。”
说着，他转身出了卧室。
吕慧慧跟着他身后，追了出来。
“喂，何远，我看了你家浴缸，你是每个房间都装了浴缸吗？”吕慧慧缠在何远身边问道。
“嗯。”
“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么喜欢浴缸，那你会经常泡浴缸吗？”
“偶尔吧。”
“泡着舒服吗？”
“还行。”
“我也想泡。”
“想泡去你山上泡温泉啊。”何远翻了个白眼。
“去山上多麻烦，还要买温泉票。再说了，你家浴缸这么多，给我一个用用怎么咯。”吕慧慧搂着何远的胳膊，胸前的丰满都贴了上去，特有触感。
何远突然停下来，一低头，就见吕慧慧将脸贴在何远身上，抬起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何远。
“你知道吗，要是我还在公司的话，我一定会招你。”何远一脸郑重道。
“为什么？是因为你看出我的能力，觉得我是个女强人？”吕慧慧一脸“天真”的模样。
“不，因为你是个小妖精，真缠人。”何远手指点在吕慧慧额头上，将她推离自己的身子。
吕慧慧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的何远，跺了下脚。
她跟着何远，也跑到书房去了：“何远，你为什么老是对我爱答不理的，难道我不够漂亮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何远身边转了个身子。修长的大衣随风飘了起来，露出下面一双纤长的美腿。
何远眼睛盯着电脑上，瞟都没瞟一眼：“不，你很漂亮，也很诱人。”
“那你为啥对我一点也不动心。”吕慧慧趴在何远肩上，发丝垂落下来，搭在何远鼻子上。
何远抽了下鼻子，伸手将吕慧慧的头发撩开：“因为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啊。”
“不会啊，我对其他人才不这样。”
“是是是。”何远敷衍道，眼中满是毫不在意。
何远以前也遇到过那种身材也挺好，长得也挺漂亮，还特别爱撒娇的女生。那女生真的是……蓝颜满天下，何远身边认识的男生，基本上都被她撩了个遍。
何远对这种女生并没有什么兴趣。
吕慧慧应该要比她好不少，至少何远听她这么一番话下来，知道她对撩男人还是有自己的要求的，那种一看就是备胎，猪哥的，自然不在她的范围内。
不过对这种女人，何远一向敬而远之。人家只是对你感兴趣，撩着你玩玩，你要真的是动心了，想开展攻势了，人家马上就没兴趣了，转而去撩下一个人。
何远知道的那个女生，就把不少小情侣给撩分手了，结果那几个男的分手后，立马和那女的同居，住在一起，一起上下班。结果好了没两月，两人又分手了，然后女的没多久又和下一个男的在一起。
那女生也撩过何远，不过何远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撩了好几年，硬是没把何远给撩动。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时不时的给何远发个微信，甚至半夜还发发照片啥的，不是穿着小裙子，就是穿着紧身体恤加热裤，将性感的身材暴露无遗。
何远直接开了个免打扰，连消息都懒得点一下。
他连419都不敢想，怕麻烦，还怕一不小心染上什么病。
吕慧慧虽然应该没那么乱，但她更可怕。
只管撩，不管其它。
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何远打开ppt，做了一会儿，一旁的吕慧慧还在挑逗他。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吕慧慧，眼睛在她身上一阵扫视。
吕慧慧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站在那里，半天才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闲？”何远打量她半天之后，终于开口道。
“这个……应该……还好吧？”吕慧慧一时摸不准何远的想法，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如果是这样，那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何远站起身，朝着吕慧慧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 cos阿狸（二合一）
“这样不好吧……”
“这里露出来，有点太暴露了。”
“哎呀，这里凉飕飕的，冻死了。”
何远站在吕慧慧身后，手里拿着一条黄色的绸带。
见吕慧慧在那里东扭西扭，嘴里发出引人遐想的娇呼，何远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腰上：“行了，别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呢。”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清秀的样子，私底下居然有这么重口味的爱好。没事儿，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特殊爱好了，我懂你。”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朝何远抛了个媚眼。
何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绸带在吕慧慧腰间绕了一圈后，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吕慧慧，忍不住点点头。
“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真的吗真的吗，你也觉得很好看吗？”
吕慧慧站在镜子前面，忍不住原地转了一个圈。
她身上换上了一套coer用的古装，这一转之下流苏四溅，裙摆飞舞，本来是很小清新的场景，却因为胸前的一对饱满破坏了意境，将那缕古典端庄，演变成了性感妩媚。
“太可惜了，要是再加一对狐狸耳朵就好了。”何远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这身行头本来是给田蕊买的，尺寸是按田蕊的尺寸定做的，吕慧慧的身材比田蕊更高挑，凶器也更大，穿在她身上略显紧绷了一点。
原本宽松的汉服，竟然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紧身衣的感觉。
特别是吕慧慧的那对凶器，之前因为是冬天，隔着厚厚的毛衣看不到，现在低胸的汉服之后，那对凶器顿时呼之欲出，紧窄的抹胸几乎要套不住它了。
吕慧慧那一转之下，两颗水球也跟着颤抖，何远担心它们一不下心就会掉下来。
不过吕慧慧的身材很好，长腿细腰，36d。这种身材，要是cos九尾狐之类的角色，一定非常好看。
“哎呀，你居然还要人家戴那种东西，居然还要人家玩角色play。简直太羞耻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吕慧慧两只手捂在脸上，一副“羞涩”的表情，不过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兴奋的样子。
“行了行了，别玩了。你好歹也是个化妆师，coser妆会化吧？”何远打断了吕慧慧的自嗨。
自从何远拿出衣服，表示让她扮演一下cos之后，吕慧慧就开始了她的戏精表演。那声音，那娇喘，配合上屋里的场景，很难让人不往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想。
尤其是何远在给她系腰带的时候，吕慧慧的那声呻吟，直接让何远起反应了。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不过何远真的对她没什么想法，他只是突然想到，吕慧慧是做美甲的，对化妆也很了解，平时也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那驾驭cos妆应该也没太大难度。刚好，他之前在做ppt的时候，就有想过要用到cos的东西，去吸引一些年轻的用户。
毕竟这年头，一些热门的大类型用户，早就被各大网站扫的差不多的，许多网站开始转型做一些小的，细的垂直分类。比如最近热播的《这就是街舞》，和《这就是灌篮》，甚至包括《即刻电音》，都是一些小众类型的题材，结果都收获了非常不错的收视率。
当然，节目做得好，是获得成功的最重要的原因。但同样也说明，小众类型的市场，因为缺乏资本的关注，还处在一种待开发的状态。而且因为这些用户群体小，非常分散，市场上相对应的优秀作品也不多，所以他们的用户凝聚度非常高，对于一些优秀作品的期待度和宽容度，也比其他类型要大。
如果是唱歌一类的节目，新的节目就很难做的比老的节目更好，投资成本也很大，观众可以做的选择也更多。
何远就觉得吧，动漫用户，就是一个市场潜力很大的群体。尤其是近几年，出现了好几部优秀的国漫，比如《秦时明月》，《大圣归来》，《全职高手》，《一人之下》，《镇魂街》等，都进一步扩充了国内的动漫市场。
但与此同时，国内的动漫周边，还有动漫coser，都还处于一个相对粗糙的阶段。何远有不少朋友，都去参加过北京，上海，杭州等地的动漫展，怎么说呢，人是挺多的，但是专业程度，甚至举办的频率，展会上出现的东西，都少了那么点意思，总让人觉得不够专业，也不够尽兴。
但这也说明，动漫这一块，已经具有了一定的用户，和市场基础了。
何远觉得，自己策划的app，主要针对的是在校学生，而且还是艺体生。艺体生的另一个含义就是，这些学生或多或少，都懂的一些专业上面的东西。
针对他们这群用户，何远在内容的呈现上面，除了要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外，还需要具有一定的专业度。否则不但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反而还容易被他们骂成一团狗屎。
之前何远在做策划方案的时候，就把动漫这一块给写了进去，结果重新拿出来的时候，何远再次看到这个东西，一下就想到了唐朵朵。
唐朵朵自己就是做coser的，拥有一定的cos经验，身材和外形也很好。田蕊也不错，性感小野猫，适合cos一些平胸，但是身材很劲爆的女性角色。
所以何远当下就在网上下了衣服的单子，准备让田蕊试一试，看能不能出一些比较专业的cos图片，以此来奠定app的主题风格。
不过等到衣服到了的时候，何远才想起来，光有道具没用，cos还要化妆。可惜不管是田蕊还是唐朵朵，都不怎么会化妆，而何远……你能指望一个大男人会这玩意儿？
之前何远被吕慧慧烦到不行的时候，一下子看到这个策划，顿时有了主意。
这不就是化妆师吗？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所以他二话不说，马上将吕慧慧推到房间里，拿出衣服就要给她换上。
“这种妆我没化过，不过我可以尝试下。可是我的化妆包在店里，现在要过去拿吗？”吕慧慧对着镜子，不时转一下圈，拉拉衣袖，提提裙子什么的。重点是这个抹胸，因为胸太大，吕慧慧的抹胸一直往下掉，导致她不得不经常拉着抹胸的边缘，一个劲儿的往上提。
看得出来，她对这身装扮特别新奇，也特别满意。
“我这里有。”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把之前下单的化妆包也拿了出来。
吕慧慧见到何远真的拿出化妆包，有些小惊讶。她走过去，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包里挑挑拣拣，脸上全是揶揄的表情：“哟，准备的这么充分，你不会早就想弄这个了吧。”
“嗯，是早就有想法了。”何远点头承认。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女装大佬？”吕慧慧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化妆笔都差点掉了。
何远有些头疼。
这丫头，不知道是平时压抑太久了还是怎么着，总感觉这脑回路跟老家这边的人不太一样，有些像北京那边的中二少女，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估计那些莫名其妙的电影电视剧没少看。
“行了行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用。”何远打断吕慧慧的话，再让这姑娘扯下去，话题不知道又要偏到哪里去了。
“够倒是够，不过你要我化成啥样啊？”吕慧慧拿着化妆笔，在手里转着圈。一说到化妆，她马上换了一副模样，看起来……嗯，看起来有点小专业。
“咯，就是这个照片，你按着这个来化。”何远从手机里翻了几张图片出来，正是店铺里的卖家coser。何远当时就是觉得这家店的成品效果比较漂亮，才最终下了这套衣服。
本来衣服分为成品和定制，定制的话，需要的时间要久点，何远等不及，就按规格订了一套成品的衣服，这才能很快到货。
“哟，这小脸白的，是磨了多厚的粉底啊。这还磨了皮，瘦了脸，开了美颜吧？”吕慧慧一边翻着照片，一边对着照片上的coser摇头晃脑。
“行了行了，赶紧儿化吧，我还有事儿呢。”何远催促道。
他现在灵感爆棚，恨不得吕慧慧马上把东西弄好。
“别催别催，化这么浓的妆，对皮肤伤害很大的。你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吕慧慧双手环抱在胸前，向着何远挑了挑下巴。
“你想干嘛，你说。”何远现在只想感觉把事情做下来，一刻也等不及。要是吕慧慧弄出来的效果不错的话，何远的这个计划就能够进行下去了。
“嗯……还没想好，这样吧，等我想好再提。”吕慧慧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半天之后，给了何远这么一句话。
“行行行，你是大姐，你说什么都行。”何远无奈的应承下来。
虽然吕慧慧这个小妖精，行事说话都跟只小狐狸一样，充满了挑逗，但她始终很好的卡在了一条线上，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想来就算她提出什么要求，也不会是一些让人为难的东西吧。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听何远答应下来，吕慧慧很开心。
在何远的催促下，她找了个有镜子的房间，将化妆品一字摆开，然后开始摆弄起来。
“对了，你这房间太大了，这腿吹的凉飕飕的，要不你开个空调吧。”吕慧慧一边找出卸妆水，一边对何远吩咐道。
她出来的时候，脸上就化了妆，虽然只是个淡妆，但化妆之前还是要先洗一洗的。
吕慧慧这套衣服，上身抹胸，下身是条裙子，两条大长腿都露在外面。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坐下来，她皮肤都快动青了。
“行行行，我去给你开空调。”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把空调板找出来，打开了空调。这样还不算，他怕吕慧慧真的冻着，还去把小太阳提溜过来，放在她脚下。
做完这些之后，何远又去了客厅，过了一会儿，他手里端着一个杯子走进来。
“来，这是小柴胡，先喝了。刚刚冻了半天，小心别感冒。”何远拿着勺子在杯子里搅拌了一下，然后取出勺子，将杯子递给吕慧慧。
吕慧慧正在取假睫毛，听到何远的话后，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谢谢。”吕慧慧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想不到你这么贴心，你以后要是找了女朋友，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还好吧。”何远拿着勺子去了卫生间，将勺子洗干净后，何远将勺子放回客厅。
吕慧慧将小柴胡喝了三分之一，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说烫，一会儿喝，然后继续手上的事情。
何远闲来无事，干脆站在吕慧慧背后，看着吕慧慧卸妆。
“你在干什么？”吕慧慧透过镜子，看到站在身后的何远，问了一句道。
“没啥，看看你怎么弄。”何远随口说道。
吕慧慧也没搭理何远，她将假睫毛取下来之后，拿出卸妆棉来，往上面倒了一点卸妆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开始卸起了妆。
何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举一动。原本以为，吕慧慧看起来这么漂亮，化妆的原因占了一半，没想到这妆卸的差不多，何远才发现，吕慧慧的外形基本上没变。
脸型还是那个脸型，皮肤还是那个皮肤，只是多了两个黑眼圈，眼睫毛没那么长，眼睛看起来没那么大，但就这素颜整体来看，至少也是个七分以上的美女。
不像他之前看到的一些化妆视频，什么鼻梁是假的，脸颊有瘦脸贴，甚至掀起个刘海，都能发现脸大了一半。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妈，硬生生的化的跟个二十来岁的夜场美女一样。
这哪儿是化妆啊，这简直就是换头啊。
“对了，你们家有洗面奶吗。”吕慧慧道。
“有，就在浴室里。”何远指着浴室说道。
吕慧慧顶着一张素颜，直接往浴室方向走去。
“对了，往左边是热水。”何远在房间里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浴室里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淋水声。很快，吕慧慧洗好脸后重新走了回来，坐在镜子前，开始给脸上补水。
何远在那里，看着吕慧慧先是补水做保养，等到保养做完之后，再开始对比妆容，给自己摸粉底，画眼影，贴假睫毛，涂口红。
最让何远惊讶的，就是打阴影部分了，先在鼻梁的两侧抹上暗色的眼影粉末，再用高光提亮了一下鼻梁部分，就见一个中式偏扁平的鼻梁，变成了欧美那种立体的高鼻梁了。
以前就听说亚洲有四大邪术，分别是泰国的变性，韩国的整形，日本的化妆，和中国的ps了。现在看了一下吕慧慧的化妆技术，何远觉得，中国的化妆技术这几年提升的很快啊，照这么个节奏下去，日本的邪术地位怕是要不保。
看了吕慧慧的化妆过程之后，何远总算知道，田蕊平时有不喜欢化妆了。
基本上每天早上洗完脸后，抹一点保湿水，再来点淡妆，大概也就是抹个遮瑕膏之类的样子。稍微浓重一点的，会画一个眼影。
像什么高光啊，阴影啊，提亮啊，从来没见她弄过。
能活的这么漂亮，全靠身材和颜值撑着。
要是她每天像吕慧慧这样折腾自己的话，何远觉得自己怕是要疯。
化了大概二十来分钟，近半个小时左右。吕慧慧放下笔，在镜子前面整理头发，语气略显不满：“化好了，不过你家里没卷发棒，而且也没有假发，头发这块做不了，只能这么将就了。”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何远面前转了个圈，朝着何远扔了个飞吻：“怎么样，好看吗？”
何远摸着下巴，打量着吕慧慧。
怎么说呢，太多的词语憋在心里，说不出来。
只能用两个词语来形容：性感，想日。
吕慧慧的身材本来就很高挑，偏偏她还长了一对大胸，凹凸有致。那身cos装穿在她身上，特别紧绷，大胸，细腰，大长腿，加上粉红色眼影，性感的红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魅惑的姿态。
有点像英雄联盟里的阿狸。
“漂亮，很漂亮。”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好后，何远调出来看了看。
嗯，漂亮是很漂亮，但感觉光线有些不太好。
何远调出设置页面，将画面调整了一下，这下舒服多了。
可惜，手机终究只是手机，比不上专业的单反摄像机。何远就思考着，自己成为摄影大师的行程，应该往上提一提了。
在何远摆弄手机的时候，吕慧慧也凑了过来，往他手机上看。
“哟，这是我？看起来很不错嘛。”她拿过何远的手机，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把这张照片发我手机一下。”
吕慧慧将手机还给何远，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对何远催促道。
何远将照片用微信传给了吕慧慧，就见她对着手机，欣赏自己的cos装。看了半天之后，她一拍手，道：“我要把它弄成桌面！”
说着，就见她指尖在键盘上一阵飞舞，当何远看过去的时候，吕慧慧已经把桌面设置成这张照片了。
“行，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你把衣服换回来吧。”何远招呼道。
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还弄了小太阳，但是冬天毕竟是冬天。她这光着后背，还露着大长腿的，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嘛，我要穿着。”吕慧慧摆出了小女儿姿态。
“你要喜欢就送给你，拿回去，以后有空了再穿。现在先换下来吧，太冷了，小心一会儿冻感冒。”何远道。
“送给我？这衣服应该很贵吧？”吕慧慧眨了眨眼睛。
“还好吧。”何远挥了挥手，心思已经落在自己的策划上面了。
这种cos服比较精致，而且又是买给田蕊的，自然没少花钱。一套下来的话，加上那些边边角角的，花了差不多近两千块钱。
虽然最后没给田蕊，但是给吕慧慧也不错，毕竟她帮了何远一个大忙，验证了他心中的一些想法。
现在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就是干。
好久没有找到那种做事儿的感觉了，何远现在觉得浑身上下燃着一把火，恨不得马上大干一场。
“不行，这个太贵了，我不要。”吕慧慧摇了摇头。
“不要，你不喜欢吗？”何远有些诧异。
“我以前有想过玩儿这个东西，不过上网看了一下，就放弃了，价格太贵，玩儿不起。”吕慧慧耸耸肩道，“你要借我穿，我就不客气，要是送我的话就算了，无功不受禄。”
“没事儿，你帮了我很大一个忙，拿去吧。”何远对这种东西倒不是很看中，而且他现在发现，吕慧慧其实挺不错的，尤其是作为一个coser的话，一定很有前途。
何远甚至已经在心里思考，她这个形象，适合cos哪些二次元角色了。
“不要，这样弄得我好像跟你讨钱似的。”吕慧慧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
何远看到她胸前的那对水球，心脏一跳，连忙低下头，装作在看手机。
“行吧，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还有很多机会。”何远道。
“哦？你家里还有很多这种衣服？”吕慧慧来了兴趣。
女生对漂亮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以后会弄一些，对了，你要是化这种cos妆的话，一般多少一个？”何远问道。
“这种啊，看情况吧，一般几十块钱左右。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一般二三十吧。”吕慧慧想了想，给了何远一个数字。
算下来倒是不贵。
何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对吕慧慧道：“这样吧，我后面要做一个东西，可能需要很多cos，我这边也有人，到时候你帮忙化一下妆，我给你钱。当然，你要是想玩儿的话，也可以加入进来，照片拍好后，我需要拿一些来做宣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变态（二合一，盟主加更9,10）
吕慧慧卸完妆后，重新换好了衣服。
她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何远把拍好的照片放进ppt里，又修改了一阵之后，看了下时间。
转眼间，这都已经下午五点了。
“已经五点了，你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吗。”何远转了个身子，对坐在沙发上的吕慧慧说道。
“等一等，这把马上完了。”吕慧慧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过了一会儿，她才长松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终于赢了，咦，都已经五点了啊，这么快。”
“你是想在哪儿吃，自己家里做也可以，去外面吃也行。”何远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活动了下关键。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何远觉得整个身子都快生锈了。
稍微活动了下关节，就听到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小时候何远特别喜欢这种声音，经常故意把手指骨的关键弄响，听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一样，每每要发大招之前，就要来一阵“炒豆般”的声响，感觉特别有仪式感。
“不了，我店还开着呢，得回去看一下。”吕慧慧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疲惫，“你这里真不错，挺清幽的，我以前呆在店里，每天都算着什么时候下班，结果在你这里就坐了那么一会儿，一下子就到五点了，上学那会儿时间要过的这么快就好了。”
吕慧慧朝何远眨了眨眼睛。
“我倒觉得时间挺不够用，一天要有四十八小时就好了。”何远将一旁的外套拿了起来，刚才屋子里开空调，何远觉得热，就把外套给脱掉了。
穿好外套后，何远对吕慧慧道：“我送你？”
“好啊。”吕慧慧从沙发上站起来。
两人走到院子，何远开着车，将吕慧慧送到了水晶广场。
下车的时候，吕慧慧对何远道：“行了，帅哥，就这里。咯，看见那家店没，就是我的店，我们离的这么近，以后没事儿的时候过来玩儿哈。”
“好啊，以后麻烦你的时候多着呢。”何远道。
“行了，我走了。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吕慧慧从车上下去，关门的时候，她突然靠在门上，隔着车窗对何远说道。
“上次的事儿？什么事儿？”何远愣了一下。
“就说女朋友的事儿呗，怎么样，要我给你介绍不？”
“不用，我有女朋友了。”何远拒绝道。
“切，睁着眼说瞎话。再说了，有女朋也也可以换啊，你觉得我怎么样？”吕慧慧朝何远挑逗道。
“太大，要不起。”
丢下这句话，何远赶紧儿把车子启动，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是天性就是这样，还是说单身的日子太久了，给憋坏了永远不要小看单身男女的兽性，那荷尔蒙一旦发作起来，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
回到家里，何远先是给余鹏程打了个电话。
“喂，鹏鹏，在干嘛呢。”
“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余鹏程不耐烦道。
何远听到手机那头响起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应该是在上班。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一朋友想开发个app，这不刚好你在接活嘛，我就问问看你能做不。”何远语气轻松的说道。
“有钱吗？”余鹏程问了一句。
“有。”
“……哥，您有啥事儿，尽情吩咐，咱一定给您办的巴巴适适，妥妥当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听余鹏程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的声音。
“德性。”何远啐了一口，然后道，“是这样的，我朋友想要弄一个类似小红书那样的app，功能不需要那么复杂，主要分为资讯，和社交两个模块，你看你能做不？”
“有样板吗？”余鹏程问了一句。
“等等，我微信上发你。”何远将手机夹在肩膀上面，一边打开电脑，将自己以前做的图片发了过去，然后对余鹏程道，“怎么样，可以吗？”
“等等，我看看。”余鹏程回复这句，然后就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看起来倒是不难，如果有代码的话，只是换个皮，应该比较简单。你朋友是要重新做一个，还是直接copy一份？”
“ui重新设计一下吧，功能上再精简一下，你算一下周期，大概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钱。”何远道。
“时间的话，我这边手里有一些活儿，估计得排一下，大概得三四个月左右。不过要是ui这一部分外包出去的话，大概两个来月吧，还要留一些时间出来测试。钱的话，既然是你朋友，给个十来万应该差不多了。”余鹏程那边算了一下，给出个回复。
“别看我，按正常的来，不过进度上要保证。”何远补了一句。
“那就二十来万吧，最近刚刚有几个朋友从大公司里出来，现在比较闲，把活儿分一点给他们的话，进度上应该赶得上。”余鹏程道。
“哦？你有朋友从大公司里出来了？”何远挑了挑眉毛。
这几年，技术可是一个稀缺岗位，何远可是还记得，他经历的几个公司，在招程序员的时候，那叫一个头疼。好的招不到，普通的又嫌工资低。好不容易弄到一两个，全部都当大爷一样供起来。
何远他们那个时候，谁不是加班到八九点钟才走，就那几个技术，一下班就跑了，尤其是那个技术主管，每天十一点左右到，下午四点左右就走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这年头好的技术太难找了，稍微好一点的，全都被大公司给挖了。
据说头条的核心技术团队，前几年的年工资支出都是千万起，还没有算上期权，奖金，和补贴。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像个宝似的供起来，每个人都要签署竞业协议，一旦违约的话，罚金可是个天文数字。
大家只知道主播违约，罚金是个天文数字，不知道这技术违起约来，那惩罚也是让人心惊胆颤。
“以前接活的时候认识的几个朋友，前两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从公司里出来了，想找点事儿干，问我手上有没有活儿。”余鹏程叹了口气。
何远来了兴趣，道：“一下子出来好几个？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大部分的技术人员，因为工资比较高，在外面又能接活儿，所以一般来说不怎么会变动的。偶尔有些变动，也就那么一两个人跳跳槽，然后很快就找到下家，开始新公司的适应，很少有这种成批成批出来，没事儿干，跑到外面接活生存的。
“摩拜你知道吗？”余鹏程问。
“知道啊，共享单车的那个吗。”何远点点头。
何远因为居住的地方离地铁比较近，所以一般都直接走路，很少用共享单车。但这几年共享经济特别繁华，各种东西都吹到天上去了，何远多少也了解一点。
“之前摩拜不是被美团给收购了吗，然后美团忙着上市，就一直把摩拜的人扔在那里。这几天美团突然下了命令，说要把摩拜的业务团队整合起来，一些不需要的部门直接拆掉，尤其是技术部门，说什么现在不需要开发新的东西了，就做存量，所以美团好多技术成员都被开了。”余鹏程道。
这个事儿何远倒是知道，之前美团收购摩拜的时候，互联网圈子震动可不小，不过后来一直没什么动静，何远也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还有吗？”
“还有就是币圈呗，今年出的好多家炒币的公司，现在都倒的差不多了，很多之前被招进去的技术人员，现在也都从里面跑出来了。我就听他们说，有些是直接在休假的时候接到电话，说公司把他们开除了，给个n+1的补偿政策，回头直接到公司签子走人。有的是直接被hr叫到办公室里，当面跟他说清楚，然后给他补偿协议，半天之内走人，赶的那叫一个迅速。”余鹏程的声音有些低落。
毕竟这几年互联网发展的太迅猛了，几乎各行各业，都过度依赖技术人员，导致这些技术几乎被捧上了天。
现在行业萧条，之前被炒的有多高的职业，现在就摔的有多惨。看到自己的同行过的这么凄惨，余鹏程也不好受，这说明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没事儿，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越是困境的时候，越容易产生新的风口。再说了，你现在过的不是好好的吗，拿你的工资，做你的事情，把钱存起来，别再像之前一样乱花了。”何远道。
被何远劝了一下，余鹏程收拾收拾心情，笑着道：“这不就要靠你何老板救济了吗，何老板，以后我要是失业了，就跑去跟你混，你一定要给我留口饭吃。”
“行啊，前院的那一块我留给你了，你可以摆个摊子，在那里卖豆腐脑，我不收你钱！”何远大方说道。
“切~行了，我挂了，回头你把具体需求发过来，我先看一眼。”余鹏程道。
“行。”
何远挂掉电话后，就把设计方案在线发给了余鹏程，那边很快回了个“ok”的手势，说他已经收到了，回头看了之后给他消息。
做完这些之后，何远伸了个懒腰，给自己重新泡了一壶茶，然后抱着茶杯吹散上面的热气，美美的喝了一口。
不过很快，何远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远总觉得，这茶喝多了，肚子里有些胀气。
听说绿茶伤胃，下次换一下红茶好了。
本来何远还在担心，这思路和方向有了，技术那块的开发能不能跟上。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技术一直是最困难的一部分，开发长，进度慢，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要养一个技术团队，何远又舍不得，自己这五百万全砸下去，都不一定能砸起一朵浪花。
现在好了，北上广的技术大批出走，一时间哪儿有那么多岗位消化他们。何远甚至都觉得，自己现在要是跑去北京的话，应该能挖到不少优质的技术。
可是很快，何远就熄灭了这种冲动。
好的技术，永远都是稀缺的，这种人从来都不缺工作。能吸收到的那部分人，大多都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工资还贼贵。自己这点资本，就不要冲到这种环境里去瞎参合了吧。
喝完茶后，何远看了看时间，准备去接唐朵朵。
车停在学校门外，大批大批的学生从里面出来，一时间周围全是校服的海洋。
何远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的敲着车窗，在人群中巡视唐朵朵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何远看到一群人拥簇着从学校里出来，为首的正是大胖他们几个。被他们群星拱月围在中间的，正是唐朵朵。
一出校门，唐朵朵就注意到了何远的车子，何远从窗口伸出手来，朝着她挥了挥。
一群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刚一靠近何远，大胖他们就搓着手，点头哈腰道：“哥，您来了。”
“哟，小伙儿这是剪头了啊，打扮的挺精神的。”何远从车上下来，随手散了几支烟过去，大胖他们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
何远掏出打火机，给他们点上，一边道：“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感谢你们呢，今儿正好有空，我请你们吃个饭。”
“别别别，哥，都是小事儿，小事儿。饭我们就不吃了，这不还要回家呢，一会儿回去晚了，家里人又要说了。”大胖连忙摇头拒绝，那颗肉嘟嘟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肉都快甩下来了。
“你这样搞的我多不好意思。”何远面色一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别别，哥，真有事儿，不骗你。”大胖都快哭出来了。
大胖一会儿看看何远，一会儿又看看唐朵朵，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别提有多委屈了。
自从小时候教训过他们之后，大胖他们看到何远都要绕着走。别说吃饭了，连站在何远附近，他们都感到浑身不自在。
“行行行，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赶紧儿回去吧。对了，跟我向你们家里人问个好。”何远也不逗他们了，手一挥，算是放过他们。
大胖他们感恩戴德，又是一番吹捧的话，完事儿之后麻溜的跑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何远还听到什么“王者荣耀”，“什么我要用李白韩信”，什么“滚，你打野那么坑，给老子老老实实选个肉”之类的话。
听着这熟悉的吵闹声，何远摇摇头，回头对唐朵朵道：“走吧，回去了。”
何远载着唐朵朵，直接回到家里。
昨天弄火锅的时候，何远担心不够吃，买了不少菜。结果一晚上，两人光顾着聊天，菜没吃多少，现在还剩一大半。
要是按着何远自己的习惯，直接把昨晚的底料热一下，把菜下下去，又能吃一顿。
又不是在外面吃饭，还要担心什么地沟油，自己家吃，没那么多讲究。以前何远在北京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做一次火锅，能吃两天，头一天吃完，火锅底料留着，第二天回去还能再吃一顿。
味道上没啥差，甚至煮的久了，汤底更入味。就是，嗯，衣服上的味道大了点，何远当时住的房子又小，每次一吃火锅，身上全是一股火锅味儿。
不过因为有唐朵朵在，何远必须得表现得勤快一点。
小孩子正是模仿大人的时候，何远要是懒懒散散的，回头唐朵朵学了过去，他要是跟她说，那样做事不好的，唐朵朵直接顶一句，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何远都没法责怪她。
何远将水烧上，重新下了一份火锅底料。等水差不多开了，何远也把所有的盘子都端了上来，一边向楼上的唐朵朵招呼道：“朵朵，下来吃饭了。”
刚将桌子摆好，就听见唐朵朵进屋的声音。
唐朵朵一进屋，何远就看到她身上还穿着那身校服，初看不起眼，但唐朵朵的颜值摆在那里，越看越清纯。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衣服是丑的，大多数埋怨衣服不好看的人，都只是自己的颜值还不够罢了。
何远就不一样了，何远现在都快没颜值了。前几天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发际线又往后移了，再这么移下去，何远干脆剃个光头，上山出家算了。
听说现在和尚的工资老高了，还有各种政策，补贴，要是遇上什么盛会，光是拿一笔奖金，就够他吃小半年了。这么想想，何远还有点小激动。
唯一蛋疼的是，现在想要当和尚，至少得要本科以上的文凭，还有什么佛学专业优先。一些比较热门的寺庙，甚至要研究生，硕士以上学位。
何远这个大专学历，估计连进门的门槛都摸不到。
吃饭的时候，两人相对无声。
唐朵朵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又处在叛逆期。想理何远的时候，话多的要死；不想理何远的时候，半个屁都发不出来。何远要是想聊天的话，还得自己找话题。
“对了，你现在还在做cos吗？”何远一边涮着毛肚，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没。”唐朵朵正在刷着牛肉，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觉得那个怎么样？”何远继续涮着毛肚。
这毛肚跟牛肉不一样，牛肉几秒钟就好了。
毛肚就蛋疼了，就算没熟，一口咬下去，口感上也是脆脆的，有点分不清。
何远没办法，每次都只能尽量刷久一点，避免吃生的，一会儿去卫生间里蹲马桶何远的胃跟直肠一样，每次吃了火锅之后，都得跑去卫生间里蹲坑。
在自己家里还好，之前在北京那会儿，好几次跟朋友聚餐回家，半路上就疼的不行，不得不在地铁中途下车，跑去找卫生间。有时候他停下的那一站没有卫生间，何远只能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地方有没有公共卫生间。
后来何远学聪明了，每次都强忍着便意，只在大的站台下车一般大的站台都会有卫生间，而小的站台就不一定了，纯凭运气。
“还好吧，没什么感觉。”唐朵朵将牛肉捞进碗里，沾了一点香油和小米椒，然后就放进嘴里。
何远去买牛肉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买到注水牛肉。这个牛肉熟的快，有嚼劲，最关键的是有牛肉味。何远在外面餐厅里，已经很久没吃到有牛肉味的牛肉了，只能感觉它是肉，但味道嘛，很淡，一点牛肉的感觉都没有。
“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唐朵朵斜着眼睛，看了何远一眼。
“我就觉得，你这爱好，其实也挺好的。”何远将毛肚捞起来，看了一眼，感觉应该熟了。
“……变态。”
唐朵朵沉默了一下，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
何远正吃着毛肚，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脑子里一堆问号。
好不容易将毛肚吞了下去，何远正要对唐朵朵进行“爱的教育”，就见唐朵朵突然起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是生气了？
何远愣了一下。
之前唐朵朵虽然也经常对他冷言冷语，但从来没有出现过直接离开的情况。
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那，要不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何远在心里想到。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何远站起身来，准备上楼找唐朵朵解释一下，就见唐朵朵提着一个东西，重新回到屋子。
“拿去。”她将东西扔给何远，何远下意识结果，反手一看，是一个手提袋。
“小心一点，别弄脏了。”唐朵朵冷着脸，说出这句话。
刚说完，她脸上就闪过一丝红晕，就见她强装镇定，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了筷子。
只是她握着筷子的手一直在颤抖，两只眼睛更是快钻到碗里了。
唐朵朵的一举一动，把何远搞的有点懵。
他想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唐朵朵的想法。
摇摇头，何远随手打开袋子，下一秒，一条黑丝从里面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