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你也知道，他一开始是和郁以楚在一起，是男女朋友。郁以楚是明星，非常有名，媒体没少偷拍和报道他们两个。后来……他们才分手，季修柏跟我在一起了。”
“然后呢？”
“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毕竟跟郁以楚分手了。在国外的那些年，也都是我在陪着他。可是，回国后……”郁双雪摇了摇头，“我发现了不对劲。”
郁文坚想到什么：“他对以楚，确实很特别，也很照顾宠爱。有一次，他甚至毫不避讳的为她跪地穿鞋。”
“是啊。”郁双雪回答，“在他心里，郁以楚一直都占有一席之地，是谁都无法取代的。我有时候都觉得，他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一直爱的都是郁以楚。可是，在我面前，他又对我百依百顺。”
所以，郁双雪看不透他。
同时……她也没有勇气去质问，为什么他对郁以楚不一样。
他害怕，自己一旦质问了，就会失去他了，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郁双雪忍，装作不知道，同时又克制不住心里的嫉妒，对郁以楚百般刁难。
郁文坚静静的听着，面如死灰。
“季修柏他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这铃声就像是催命似的。
郁文坚只是看着，没接。
“爸，”郁双雪问道，“这是谁打来的。”
“股东，或者董事们。他们会来质问了，我们要是拿不出钱，安抚不了他们……公司，就彻底完蛋了。”
“现在怎么办……”
“先回家。”郁文坚迅速又果断的站了起来，“能躲一时就躲一时。”
不能被人堵在公司里，先藏着！
父女俩立刻从后门离开了公司。
回到郁家，一进家门，郁文坚就看到了客厅里，摆满古董的一幕。
孙云莉面如死灰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水早已经变凉。
听见脚步声，她僵硬的扭头看了过来：“老爷，双雪……”
“妈。”郁双雪匆匆走到她身边，低着头小声的哭了起来。
“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吗？”
“嗯，我找不到季修柏，郁以楚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孙云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哭什么！”郁文坚大喝一声，“有什么好哭的，眼泪能解决问题吗！”
他心里也烦躁，更多的是恐惧。
郁以楚的话，开始一句一句的浮上他的心头，每一句都让他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看着这堆一文不值的赝品，郁文坚的怒火更是呈现直线上升。
他快步走过去，大发脾气，双手将花瓶通通扫落在地，摔得七零八落，又觉得还不够解气，直接把字画全部撕烂，往空中一扬。
这么大的动静，引起了管家的警惕，急急忙忙跑进来，看见这一幕，彻底傻眼。
“老……老爷，这可是……”
“是什么！是一堆破铜烂铁，一文不值！”
郁文坚现在正在气头上，很难冷静下来。
孙云莉擦了擦眼泪，给郁双雪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偏室走去。
母女俩离开了客厅。
“双雪，”孙云莉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说道，“还好我们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全部的钱投进去……只是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妈，那一个亿……”
“嘘。”孙云莉拍了拍她的手，“底牌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的。现在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真的到了回天无力的时候，再做打算。”
郁双雪问道：“我们要怎么办。”
“季修柏不可能失踪一辈子，郁以楚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回郁家。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别轻举妄动。”
“妈，”郁双雪看着她，“爸爸是你的丈夫，你们共同生活了好几十年，我是他的女儿……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孙云莉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尤其是在郁双雪说“我是他的女儿”的时候。
不过，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个亿，我们作为最后的依靠，但也要顾着爸爸吧。”郁双雪说，“难道，我们忍心看着他被催债？束手无策？被人欺负辱骂？”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孙云莉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母女俩回到客厅，郁文件正在和郁以楚的经纪人潘兰，打电话。
“我女儿是你的艺人，你负责的，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我女儿的吗？”
“我要见到以楚，今天必须要见到！你们公司交不出人，我就报警！”
“娱乐圈那么乱，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不是被你们利用了！”
郁文坚大声的斥责，声音都快要掀翻天花板了。
最后挂了电话，他还重重的踢了一脚桌子。
孙云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去了厨房，吩咐佣人做好晚饭。
天，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黑了下来。
饭菜的阵阵香味不停的飘散，但是郁家却没有一个人有食欲。
餐桌前，大家都是静静的坐着，也没动筷子。
“吃吧，”最好，还是孙云莉说道，“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她给郁文坚夹菜。
郁文坚铁青着脸，拿着筷子，似乎随时都要折断。
郁双雪不敢出声。
她默默的往饭粒往嘴里送，其实根本不知道，这顿饭是什么滋味。
家里静悄悄的。
直到，门外，忽然响起了轿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来人了！？
郁文坚一惊，连忙问道：“谁来了？是……是公司的人吗？还是潘兰把郁以楚送来了？”
他把筷子一扔，拔腿就跑了出去。
黑色的宾利在台阶前，稳稳当当的停下。
车门打开，笔直的长腿迈了下来，气度不凡，容颜绝世。
正是季修柏。
他看了一眼郁家的大门，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的收回目光，往里面走去。
如果不是为了楚楚……一生一世，他都不想再来到这里。
季修柏慢慢的扣上西装扣子，迈开步伐，往里面走去。
第422章：都是一场算计
郁文坚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看到他，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这不是季总么。”他说，“来来来，贤婿，里面请啊。”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郁文坚对他还是要笑脸相迎。
因为，季修柏是唯一可以救郁家的人了。
哪怕他故意设下了陷阱。
哪怕他换了那些古董。
郁文坚还是不敢轻易的和他撕破脸皮，要看他脸色生活。
季修柏慢慢的上着台阶：“岳父这么热情，倒是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了。”
“应该的应该的。”
见季修柏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岳父”，郁文坚觉得，事情就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季修柏迈进客厅，淡然从容的在沙发上坐下。
他喝了一口茶：“今天白天在忙，没看手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不知道……岳父有什么事吗？”
“呵呵，”郁文坚的眼睛转了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季总，你看，我们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季修柏打断他，“也是，说的没错。”
郁文坚一喜：“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之前你说的那个投资收益很高的项目，今天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季修柏的脸色，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得不好，惹得季总不高兴了。
不过，季修柏的表情一直淡淡的。
“是出问题了，你的那些钱，全赔进去了。”季修柏回答，“另外，还产生了一些亏损。”
“这……这怎么回事？”
“亏损也不多，十几亿而已。”
郁文坚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这就说不过去了，季总。亏了本金，还倒亏十几亿……哪里有这样的项目啊。”
“高收益就伴随着高风险。”季修柏慢慢悠悠的回答，“这种常识，还需要我来告诉岳父么？”
他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郁文坚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脸部的肌肉抽了抽，最后还是和气的说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有没有办法补救？”
季修柏喝了一口茶，却不再出声。
他看了郁文坚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强装镇定，对他笑脸相迎。
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而且，还没有说破他换掉古董的事情。
郁双雪看见他的时候，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丰富多彩。
季修柏微低着头，一副不紧不慢的气势，和郁家阴沉的氛围，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修柏……”郁双雪喃喃说道，“你，你来了。”
“是。”
“为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是没看到？还是不想接？”
季修柏直接回答：“不想接。”
郁双雪的身形晃了晃。
寂静两秒，她忽然快速的冲了过来，蹲在季修柏身边，用力的抓着他的裤腿，抓得都起了褶皱。
她咬牙切齿：“项目是你鼓励我去投资的……如今出了问题，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需要对你有什么愧疚，什么解释？”
“那我爸收藏的古董呢！经过你的手之后，全部都变成了假的！”
季修柏淡淡的看着她：“是我换的。”
他直接承认了。
郁家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刻瞬间放大。
但是下一秒，季修柏又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换掉的、”
“你……”
“我刚刚说了，但是又怎样？你们录下来了吗？”季修柏反问，“以后，我不可能会承认了。”
郁双雪怔怔的望着他：“这一切，都是一场算计，是吗？”
“……是。”
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击垮了郁双雪全部的信心。
她彻底陷入绝望。
郁文坚看着这个局面，却还在努力的想着挽救。
“双雪！”他呵斥道，“你……你别在这里添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公司！”
“爸，他都承认了啊！”
“这里面……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
郁文坚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死守着那一丁点的希望。
而郁双雪，已经没有任何期盼了。
“爸，不要自欺欺人了。”郁双雪说，“季修柏全部都认了，毫不避讳的当着我们的面，说了出来，你还要抱有幻想吗？还觉得这一切，会出现转机吗？”
这话，戳中了郁文坚心里的痛处，他怒斥道：“你……你闭嘴！”
“接受现实吧！季修柏他要毁了我们家！”
郁文坚气得不行，三两步走过去，一巴掌就扇在郁双雪的脸上：“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双雪！”孙云莉看见这一幕，尖叫道，“老爷，你怎么能够打自己女儿呢！”
“谁让她……她胡说八道！”
“双雪已经不抱幻想了，是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
郁文坚气得发抖：“你也在这里瞎说什么！”
孙云莉心疼的看着郁双雪脸上的红印：“疼不疼？”
郁双雪从小就是娇生惯养，掌上明珠，又十分争气，别说挨打了，在家里她备受宠爱，郁文坚和孙云莉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更是早就把她当成了继承人在培养。
这耳光，打掉了郁双雪的尊严。
可是，郁家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个人恩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郁双雪能够理解郁文坚此刻的心情。
“爸……”她捂着脸，“你就算再讨好季修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都不会再帮我们家了。你还记得，郁以楚说过的话吗？你想起来了吗？”
季修柏淡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出出闹剧。
对他来说，他的内心毫无触动。
在来郁家之前，他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些，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季修柏嘲讽的开口：“郁文坚，此时此刻，你还不如你女儿有眼力。”
“季总……”
“应该说，你远远不如你的两个女儿。郁双雪比你聪明，郁以楚比你善良。”
“呵呵，郁以楚……”郁双雪听到这句话，笑了，“季修柏，从头到尾，你爱的都是她吧。”
第423章：是你们郁家应该承受的
“是，”
“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是。”
郁双雪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扬手指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
季修柏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
“我……我……”
郁双雪无言以对。
因为，季修柏说的是事实，一点都没错。
当年，季修柏和郁以楚谈恋爱，轰动全网。
娱乐圈的新晋女神、影后，和金融圈的新贵大佬的组合，让无数的网友都艳羡不已。
男才女貌，金童玉女。
在季修柏的帮助下，郁以楚的事业也如日中天，好资源拿到手软，剧本随她挑。
多少女明星都眼红嫉妒。
郁双雪一直都是优等生，备受瞩目和宠爱，在家里处处都压郁以楚一头，眼看着自己这个妹妹事业上升，知名度远远超过她，而且还有一个有钱多金的男朋友……
她怎么会不嫉妒？
于是，郁双雪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季修柏，暗送秋波，言语挑逗。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她成功了。
季修柏和郁以楚分手，郁以楚退出娱乐圈，而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季修柏的女朋友，陪着他远去国外，经营盛世集团的海外业务。
而郁文坚也更看好她，把郁氏公司交给了她。
从这以后，郁双雪多么风光啊……在郁以楚面前，那么趾高气扬，骄傲无比。
现在呢？
回头看看，全部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就是季修柏的一颗棋子！
“我勾引你……”郁双雪说，“对，我是这么干了。但是季修柏，如果你不上钩的话，就算我再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任何作用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忘记告诉你。”季修柏唇角微微抿起，“我是故意上钩的。”
郁双雪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晃了晃，摇摇欲坠：“故意的？”
“因为我舍不得利用楚楚。那么，只能利用你了。”
当时，季修柏只想让郁以楚置身事外，不要牵扯她。
哪怕她会痛苦。
而郁双雪怎么想的，他完全不在乎。
事实多么的讽刺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郁以楚还有感情！你一直放不下她！”郁双雪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崩溃了，“只要她一出现，你的视线永远是追随着她，完全忘记，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我郁双雪！”
多年感情，如胶似漆，没想到到头来，是一场笑话！
天大的笑话！
她郁双雪，什么都没得到！
也从不被爱，更不被在乎！
季修柏淡淡回答：“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所以，你更加百般针对她。但是没关系，我会护着她。”
郁双雪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那么的刺耳，尖锐，似乎整个人都已经濒临疯癫的边缘了。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却选择沉默。因为我怕拆穿了，你就回到她身边去了，我就留不住你。可是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失去了你……”
“错了。”季修柏纠正她，“郁双雪，你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我。”
他的人也好，心也罢，都是郁以楚的。
他只对她的身体着迷。
“我以为我能够感动你的！”郁双雪尖叫道，“这么多年的陪伴，不离不弃，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吗？！你的心就这么的坚硬冷酷吗！”
“你是抢了郁以楚的幸福。抢来的东西，不会长久。”
季修柏字字冰凉，句句无情。
“那我就活该承受这些吗？”郁双雪看着他，“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吗？一丝丝都没有吗！”
季修柏看着她，眼神里无波无澜：“本来，我没打算利用你的。是你自己非要送上门来，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你！”
郁双雪受到沉重的打击。
她一直明白，也接受，在季修柏的心里对郁以楚还念念不忘，割舍不下。
但那又怎样呢？他和郁以楚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要和她结婚了。
这些，郁双雪都能够忍受。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季修柏从来不爱她，而且是利用她！
这几年做的一切，都成为了一场空！
她咬着牙，问道：“季修柏，你是想利用我，毁了郁家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就是你的计谋吗？你铺垫了这么久，取得我们全家的信任，然后一网打尽……对不对！”
他语气冰冷：“这些，是你们郁家应该承受的。”
“你别忘记了！郁以楚也是郁家人！她也姓郁！她是我的妹妹，我的爸妈，也是她的爸妈！你毁了我，毁了郁家的同时，也是在毁了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你就是这样爱她的？”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她没了郁家，还有我。郁双雪，你没了郁家，还有谁？”
谁都没有了。
无依无靠。
从此，郁以楚高高在上，而郁双雪……什么都不是。
季修柏可以让郁以楚过上更好更高级的生活，让她的人生一路平坦。
何况，在郁家，郁以楚本就过得不痛快。
听到这里，郁文坚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两个女儿和季修柏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他在乎的，并不是郁以楚受了多少委屈，被郁双雪打压了多久，而是……
郁以楚是季总的心上人，也是郁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总，季总！”郁文坚连连喊道，“我们家不能没有以楚，以楚也不能没有家！你……你就当做是看在以楚的面子上，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放我们一次吧！”
他向来是一个没骨气，只看中利益的人。
这会儿，知道郁以楚的重要性了，就巴巴的上赶着倒贴，想让郁以楚当保护伞了。
季修柏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郁家的人，没有一丝感情。
“郁以楚提醒过你们，还不止一次。”他说，“可你们不信，不听，想一想，你们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情？如果那时候……”
郁家听了，信了，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也许，郁文坚能够认识到错误，痛改前非，去董晶莹面前，忏悔认错，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毫无怨言，那，事情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吧。
第424章：当年做了孽，现在就有报应！
董晶莹是不可能会原谅的，但主动认错，和被迫认错，区别太大了。
季修柏也不想闹到这一步。
是无奈之举，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在郁以楚的面子上，他愿意放下仇恨，可郁家，依然贪婪，自大，没有如他所愿。
郁文坚彻底的没了力气，意识到，这一次，郁家是真的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郁双雪忽然笑了起来。
“季修柏！”她看着他，“事情还没完！郁以楚肯定会恨你的，因为我们是她的家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把她的家人赶尽杀绝，她还能不计前嫌的跟你重新在一起？”
“她要是恨郁家，就不会反反复复的提醒我们，提防着你了。瞧瞧，她的心还是向着郁家的。你毁了我们，也彻底的失去了她！”
季修柏冷眼扫过她：“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我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能够拼死一搏！”
季修柏不愿再在郁家过多停留，转身往外走去。
可是，郁文坚却扑了过去，跪在季修柏的脚边：“季总，你想要以楚，可以的，没关系，你娶她，我们百分之百同意！求求你，放过我们家，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啊……”
季修柏静静的站在原地。
“郁文坚，你应该要好好的想一想，是谁当年把事情做得太绝？”
郁文坚一愣，抬头想去看季修柏的表情。
结果，季修柏抬脚一踢，踢开了他，大步的往外走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郁文坚，你当年种下了什么孽，如今，就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季总！”
轿车声音响起，很快就远去，彻底的消失。
季修柏走了。
而郁家，了无生机。
郁文坚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看着孙云莉和郁双雪。
郁双雪双眼无神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是没有焦点的。
一想到这些年，她和季修柏的相处时间，点点滴滴，都是假的，是逢场作戏，没有一分真心，一秒钟是真正属于她的，整个人就处于深深的绝望。
她也爱他啊……虽然是她先勾引他，但也是因为爱，才会出手抢妹妹的男朋友。
没想到，却正好上了季修柏的钩。
她以为自己征服了季修柏，没想到，是季修柏在利用她。
“双雪，双雪？”孙云莉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又心疼又紧张，“别想那么多，别太难过了……你冷静一点，别钻牛角尖。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可不能再出任何事啊！”
“妈，这么多年，原来都是假的。”
“没事没事，双雪，你年轻漂亮，以后想找个好男人，还是很容易的。”
郁文坚爬了起来，刚刚在季修柏面前像个孙子似的，这会儿又摆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来了。
“废物！没用！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他训斥道，“明明发现了季总不爱你，对你没有感情，竟然还瞒着不说！还一意孤行的要结婚！现在好了，郁家要被你害惨了！”
孙云莉听不下去了：“老爷，你怎么能够怪双雪呢？”
“不怪她怪谁？要不是她执意结婚，相信季总，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还不如郁以楚！”郁文坚说，“她至少提醒了，猜到了，不像你，恋爱脑！被男人迷了心智！”
郁双雪擦了一把眼泪：“爸，这怎么能是我的错！”
“就是你！”
“刚刚季修柏走的时候说了，当年做了孽，现在就有报应！爸，你自己好好的想想，你做了什么孽！”
郁文坚嘴硬：“我能做什么孽，我，我……”
他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想抓住，但是错过了。
孙云莉站在两个人中间：“别吵了，吵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实说明，郁以楚的猜测全部是正确的。我们好好的想一想，她还提醒过什么！”
郁文坚和郁双雪的脑子，都同时转得飞快。
“我想起来一件事！”郁双雪说道，“我和季修柏的订婚仪式上，季母来了，你们有印象吗？”
孙云莉点点头：“这当然记得，是亲家母啊。不过，她就出现了那一次。”
“季母出现的时候，郁以楚说了什么，记得吗？”
郁文坚的脸色，忽然大变！
看样子，他想起来了！
“爸，你明白了对不对，”郁双雪眼尖，看到了他神色的变化，“你肯定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与此同时，孙云莉也想起来了。
“我记得以楚说，季母很像八十年代的一个有名的女明星，叫……叫董晶莹！”
董晶莹！
郁文坚面无血色，嘴唇不停的发抖，忽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爸！”
“老爷！”
…………
季园。
电视正在播放着本地的新闻。
画面上，正是郁氏公司的门口。
一群人围堵着，保安全部出动，连警察都来了，维持着秩序。
紧接着，画面一转，郁家别墅的大门口，也围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来找郁文坚要债、要一个说法的。
很快，事情就会越闹越大，满城皆知，郁文坚想瞒都瞒不住，名声扫地，声誉尽毁，钱……也没有了。
一幕幕，都是董晶莹期盼看到的。
脚步声匆匆传来，越来越近。
董晶莹没有回头，依然盯着电视屏幕，按下静音：“修柏，你来了。”
“她在哪里。”
“你来我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郁以楚的下落么？”
“妈，”季修柏站在她身边，拳头不自然的握紧，“我要见她。你现在也看到了你想到的东西了。”
他指了指电视画面。
董晶莹慢慢的站了起来，微笑的看着他：“修柏，你做得很好。当年我受的委屈，现在要一点一点的还给郁文坚了。”
“不仅仅是还给郁文坚，是整个郁家……都要被他连累。”
“这是他活该。他害了我，不也连累了你吗？让你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没有快乐的童年。”
“都过去了。”季修柏说，“妈，就像你的心愿是报仇，而我的心愿，是和楚楚在一起。”
第425章：你被解雇了
董晶莹回答：“你现在贸然见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见她。”
“修柏啊……”董晶莹长叹了一口气，“明天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过来，我保证，让你见到她。”
季修柏却等不了了，紧紧的皱着眉：“为什么现在不行。”
“只有一天的时间，你都按耐不住？我去见见她，和她聊聊，平缓一下她的情绪。”
季修柏还想说什么，董晶莹已经重新坐下，继续看着电视，嘴边一直都挂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笑容。
僵持下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作用，季修柏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又静静的离开。
他只是想见郁以楚而已，有这么难吗？
虽然他也不知道……见到她之后，该说什么。
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她憎恨厌恶的眼神。
确定季修柏走远之后，董晶莹才起身去了三楼。
她打开了门。
郁以楚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
她看的，和董晶莹在一楼客厅看的，是一模一样的画面。
全程同步。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电视的蓝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郁以楚，修柏刚刚来了。”
她没说话。
“我答应他，明天就让他见到你。”董晶莹说，“到时候，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从这里离开了。”
郁以楚闭上眼睛：“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必须要走到这一步。郁文坚害了我一生，他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已经便宜他了！”
一提起仇恨，董晶莹还是无法保持心平气和。
郁文坚就是她最大的恨！
“他害了你，你报复了他。季修柏成为了帮手，我卷入了这场仇恨。你这一代的恩怨解决了，大仇得报。我和季修柏的恩怨，却才刚刚开始……”
多么悲哀啊。
可是，又无力阻止。
董晶莹走到她面前，按下遥控关掉了电视：“郁以楚啊郁以楚，差一点，我的计划就让你这个小姑娘给破坏了。我想过失败的很多种因素，但怎么都没想到，有可能会是你。”
“可你最终还是成功了。”
“是成功了，我也明白，我和修柏的母子情分……也所剩无几了、”
郁以楚扯了扯嘴角：“伯母，我想送给你一句话。”
“说。”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得到了一样东西，必然会失去另外一样。”
董晶莹笑了：“你说的对。”
郁以楚垂眼，侧头静静的看着窗外，即使神色憔悴，也掩盖不住她五官的美。
董晶莹转身走了出去，这一次，她没有锁门。
看着那扇敞开的门，意味着郁以楚，可以自由出入了。
可是，事情都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她回到郁家，又或者是去找季修柏，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待在这里，静观其变。
…………
盛世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公关部总监心惊胆战的站在办公桌前：“盛……盛总。”
盛寒野却十分闲适，表情看不出息怒：“这两天，网上的言论为什么还这么多？热度也没有降下去？”
“公关部一直都在加班加点，盯着网络上的舆论动向。但是……”
总监小心翼翼的看了盛寒野一眼。
“看我做什么？”他薄唇微动，“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在降热度，但，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故意升热度。一些帖子，我们刚删掉，没过多久，又有一模一样的内容，出现在另外一个账号上……”
“查到是谁么？”
总监摇摇头：“都是一些海外的注册地址，无法追查。”
盛寒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思考几秒，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出去吧。”
“盛总，我会继续盯着的，尽最大努力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用了。”盛寒野说，“你被解雇了。”
总监一脸震惊，双腿发软，差点没跪下来。
进入盛世集团，是多少人的梦想啊，金饭碗，结果他突然就失业了？
“盛世集团不需要无用的人，”盛寒野淡淡道，“一件紧急事情，你处理得没有任何值得赞许的地方。自己去人事部吧。”
“盛总……”
“出去！”
公关部总监，就这样被解雇了。
盛寒野这么做，一是确实这个总监无用，没有处理紧急事务的能力。二来，也让公关部有能力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脱颖而出，展现出该有的本事。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几秒过后，话筒里，传来了薄廷良的声音：“盛总？”
“一直在网上造热度，让话题讨论度居高不下，我这边的公关部一删帖，你那边马上就重发……有意思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盛寒野的语气里带着警告：“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和你死磕到底，一直较量。但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影响的是阿笙和孩子。”
“盛总，你这次是真的误会我了。”薄廷良回答，“我当然是处处以念笙和孩子为重，怎么会一直让她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么说……不是你？”
薄廷良说道：“当然不是。我们私下怎么样都行，闹得再难看，也不过是小范围的。我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产生负面影响。”
仔细想想，这话也有道理。
薄廷良对念笙的感情是真，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这么说来，暗中操作的……另有其人。
“我会追查下去。”盛寒野开口，“但现在，我们最好联手，把网上那些言论给压下去。”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让威廉和你们对接。”
薄廷良答应了：“好。”
“另外，”在挂电话之前，盛寒野强调道，“孩子是我的。”
不给薄廷良反驳的机会，他挂断了电话。
闹到这个地步，也是出乎盛寒野的意料。
现在……该怎么收场。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只有告诉阿笙真相，让她彻底明白，孩子的父亲是他。
但是，要如何开口铺垫呢？
第426章：我们还是离婚吧
正在盛寒野冥思苦想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进。”
门推开，一阵熟悉的味道飘来。
这股味道，是曾让盛寒野魂牵梦萦，也是治愈他创伤综合征的良药。
“阿笙？”盛寒野迅速抬头，往门口看去。
姜念笙冲他微微一笑；“盛总。”
他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上次，她主动约他去笙笙不息公司，这次，她又主动来盛世集团。
看来，他胜利在望啊。
“刚好在附近办事，顺便过来一趟，跟你说些事情。”姜念笙回答，“应该……没打扰你吧。”
盛寒野看着她：“你的到来，从来不会是打扰。”
他不自觉的牵起她的手，手指从他指缝里穿过去，紧紧相扣。
姜念笙也没挣脱，乖乖的任由他牵着。
这让盛寒野更为惊喜。
坐在沙发上，姜念笙抬头看着他；“我想说的事情，是关于孩子。”
“你考虑好了？”
“嗯。”她应道，“这两天我没怎么上网，尹婉婉不让我去看那些言论。但，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无非就是说我手段高超，会撩汉，也有说我，水性杨花的……”
“你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你。”
“我是不在乎，可事情总要有个结论。难道就这么看着你和薄廷良，隔空喊话，争来争去？让人看了笑话。”
姜念笙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盛寒野的表情。
自从她知道，那晚的男人，其实就是盛寒野之后，她就气得牙痒痒。
想了好几天，她终于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了。
他跟她装，跟她演戏是吧，还要装深情装大度来认这个孩子，表示自己不在意是吧？
行，那么——
姜念笙也跟他装，跟他演戏，装作对不起他，自己配不上他，还是让孩子跟着薄廷良吧。
反正，薄廷良当年收养了她，如今再给她们母子一个家，就好了。
不麻烦盛寒野。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盛寒野微微皱了一下眉：“阿笙，想要解决现在的情况，也很容易。只要你发一份声明，详细的说清楚孩子父亲是谁，就可以平息了。”
“嗯。”姜念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阿笙，你……”
没等盛寒野说完，姜念笙抢先一步打断他：“反正，也不知道孩子父亲，到底是谁。而我先找到薄廷良，主动邀请他，他也答应也接受了，我不能辜负他。所以……就当孩子是他的。”
盛寒野的表情，充满了错愕。
“阿笙？”他开始慌乱起来，“你，你怎么能选择薄廷良？”
她故意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选择薄廷良？”
“因为……”顿了顿，盛寒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态度忽然强硬起来，“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看着他着急又无措的样子，姜念笙差点绷不住想笑。
但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又硬撑着要把戏给继续演下去。
“薄廷良他不嫌弃，也不追究，亲口承诺过，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姜念笙说，“我仔细考虑之后，觉得……他才是最好的爸爸人选。”
“他薄廷良能够做到的，我也能。阿笙，你怎么就选了他？”
姜念笙低下头去，看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
“我们还是离婚吧。”她轻声说道，“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也不想再拖延。盛家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因为我，让你和盛家又一次的站在对立面。”
“阿笙！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
姜念笙的头更低了：“曾经，你欠我很多。如今，姜家和盛家的仇恨已经两清，你不欠我什么。只有我当温婉时的那些恩怨。我想，就让我用离开，来作为结束吧。你放我走，成全我和薄廷良，就是对温婉最好的补偿。”
盛寒野怔怔的望着她的头顶，只觉得，一颗心都空了。
她要他放走她，成全她。
“阿笙……谁又来成全我，谁又来放过我。”
“治愈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另外一段新感情。”姜念笙说，“你会遇到那个她的。我看，宁霜雪就很合适。”
“谁都不合适！只有你才是最佳人选！”
“我们不可能了，盛寒野。”
说完，姜念笙站起身就要走。
盛寒野见状，立刻伸手一拉，将她拽了回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腰。
“嘶——”
姜念笙疼得皱起了小脸，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盛寒野一看，马上松了手，小心翼翼的虚虚停顿在空中：“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点点头。
盛寒野十分自责，还心疼，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
他的力道也没有多大，因为是她，他一直都会注意着。
而且，她是练武的，身体没有那么娇贵，不可能这么一拉扯就疼。
“受伤了？”盛寒野问道，“是不是？”
“没有……”
他的脸色严肃起来：“阿笙，不要瞒我。”
“真的没有。”姜念笙回答，“就是……去医院抽了一管血，疼了两天了。”
“抽血？”
“是啊，你母亲说，给我预约了一个高级孕检，我推辞不过，就去了一趟。”
盛寒野眉头紧皱，拉开她的衣袖。
白皙的手臂上，一个细细的针眼，还比较明显。
这都几天了，还能一眼就看到，可见当时抽血的时候，有多疼。
“没什么大碍，”姜念笙把袖子放下来，“柳夫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孩子不是她的孙子，挺对不起她的。”
“当时……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满满的疼爱和怜惜。
姜念笙心头一软。
毕竟这是她此生唯一深爱的男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能够轻易撩拨她的心弦。
不能久待了！
“没关系，以后很多事情，我都要一个人面对呢。”姜念笙说，“不过，我有孩子，还有薄廷良会多多少少帮衬着，也不难熬。”
第427章：盛寒野你无耻！
盛寒野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腰：“阿笙，你确定要选薄廷良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
“不行，重新想。”
“你这人……也不能这么霸道吧。”姜念笙说，“你说过尊重我的选择。”
盛寒野的气息逼近了她：“这件事不行，没得商量，其他的都可以。”
“我只有这件事，没别的事。”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
姜念笙寸步不让，盛寒野也步步紧逼。
两个人对峙着。
最后，还是姜念笙偏开头去：“盛寒野，是我对不起你。在没有彻底离婚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我觉得我很脏，配不上你。所以……”
“你不脏！”
“不用这么安慰我的，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说着，她就要起身。
盛寒野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手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勺，两个人的唇近在咫尺。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头一低，吻了上去。
一想到她非选薄廷良不可，他的心脏就不停的抽疼。
又怒又气，当然，怒的气的都是自己。
半点都没有发泄在她身上。
盛寒野先是轻轻慢慢的吻着，姜念笙不停的挣扎着，但力道就跟挠痒似的，根本无法推开他。
这反而有点像是欲拒还迎。
其实，是姜念笙手疼，没劲儿啊。
盛寒野干脆抓住了她的手，反剪扣在身后，迅速深入，扫遍她的口腔。
多少天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了。
甘甜，可口。
这让他有些着迷了。
“唔唔……盛……”
“阿笙，”他喃喃说着，唇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不要离开我身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欺身上前，姜念笙实在是抵抗不住，腰一软，倒在沙发上。
盛寒野顺势就欺压在她身上。
他的呼吸慢慢粗重，动作也越来越放肆，直到将她的唇瓣咬得绯红无比，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两个人的唇，都亮晶晶的。
“盛寒野你……”姜念笙挣脱他的钳制，双手不停的捶着他的胸口，“你无耻！”
“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选薄廷良吗？”
“确定！”她大声的应道，“我就选他，非选他不可！”
盛寒野眸光一暗：“就因为他同意了？”
“我主动找他的。然后他答应了，我不能又反悔变卦吧……”
“反悔就反悔。”
姜念笙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不讲理啊。”
他定定的看着她，指腹擦过她的唇角：“我很不讲理吗？”
“对！”
“阿笙，我要是不讲理，就会把你直接困在身边，不会放你自由了……就像季修柏那样。”
“你要是把我困……等等。”姜念笙意识到什么，“季修柏？你怎么会突然说到他？他做什么了？”
紧接着，她又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郁以楚了，更没有联系。
郁以楚的各种社交账号，最近也没有更新动态。
盛寒野抿了抿唇：“你难道看不出来，季修柏对郁以楚的感情吗？”
“我看出来了，可是他和郁双雪在一起，还订婚了，是以楚的姐夫啊。”
“但他也没有放过郁以楚。”
“是……”姜念笙想起来了，“他还在片场，看以楚拍戏。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做的事情，他就去做了。他要困住郁以楚。”盛寒野回答，“有时候远远的看着你，并不属于我，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绽放出笑容，我就很自私的想，这份笑容，有一天……只展现在我面前。”
姜念笙看着他的眼睛，望向他的眼底深处。
他说的很认真，认真到姜念笙有些害怕。
好像……他真的会这么做。
“你不能这样。”姜念笙说，“你不能以你自己认为的爱的方式，去爱我。”
他叹气：“我知道，所以，能不能不要选薄廷良……”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是吗？”
姜念笙摇摇头：“孩子不是的你的。你这样占有欲强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对孩子失去了耐心……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可能呢阿笙，这个孩子他……”
姜念笙的眼里隐隐有些期待。
盛寒野要说出来了吗？
他要承认那晚的事情吗？
“他就如同我亲生的一样，”盛寒野的话一转，还强调道，“一模一样。”
姜念笙的期待，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是不说。
行，那她就还是坚持要选择薄廷良。
“你起开。”姜念笙用力的捶了他一拳，“再压着我，宝宝都要抗议了。”
盛寒野一听，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小心翼翼又手忙脚乱的起身，还不忘看向她的小腹。
微微的凸起。
姜念笙从沙发上站起身：“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只会认准薄廷良。你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阿笙！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和孩子一起留在我身边？”
她咬咬牙，决定给他一点提示。
毕竟……孩子都有了，他才是正牌爸爸，她也不可能真的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给他留一点余地。
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除非……”姜念笙说，“除非，孩子是你的，我才会留下来，也不得不留下来。”
这个提示，给得足够明显了吧！？
盛寒野不会还领悟不到吧？
他的情商不至于低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对视着。
盛寒野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也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他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微低着头，沉默几秒，才鼓起了勇气。
“阿笙。”盛寒野开口，“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有机……”
姜念笙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奇怪，她紧张什么啊！
是盛寒野趁虚而入哎！又是他悄悄溜走，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盛老爷子打来的，一接通，暴躁的声音就立刻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寒野，你现在马上回来一趟！还有姜念笙那个丫头！一起来！”
盛老爷子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
第429章：这份鉴定，是假的
盛寒野侧头，抬眼，目光朝她投来：“阿笙。”
她静静的看着他。
姜念笙只有疑惑，没有害怕。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他更舍不得。
而且在盛寒野的认知里，她亲口说过，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她也如实告诉他了。
所以，这份鉴定结果显示，盛寒野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又不是她说，这个孩子是盛寒野的，结果一去鉴定，发现不是他的。
“阿笙，”盛寒野又出声，“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的，都说了。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也告诉过你。”
“没有隐瞒？”
姜念笙毫不迟疑的点头：“对，没有隐瞒。”
“除了那晚，你没有再和任何男人……有过接触？”
“是。”她应道，“只有那晚。”
姜念笙的眼神清澈明朗，没有闪躲，没有犹豫。
她说的够明白了。
如果那晚，真的是盛寒野，那么他就心里有数了。
如果不是……不，不可能不是他。
盛寒野直直的看着姜念笙，看了好一会儿，和她对视着。
仿佛两个人之间，只有彼此，旁边的人毫无存在感，完全沦为了陪衬。
几秒过后，盛寒野唇角微勾：“好，我明白了。”
既然，只有那晚，她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接触，那这个孩子，百分之一百就是他的。
没有疑问。
而盛家人，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发现完全听不懂。
云里雾里的。
“寒野！”盛老爷子用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医学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却公开和薄廷良在争着当父亲……这真是丢人丢到天上去了！盛家脸面往哪里搁！”
柳盈也说道：“是啊寒野。都不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去争，去认，这……这像话吗？”
盛老爷子看了两个人一眼；“你和念笙已经协商离婚，股份给了，离婚协议也签了，就差那张离婚证。反正，走到这一步了，就彻底断了，让念笙跟着薄廷良过吧。”
“寒野，妈知道你爱念笙，可是，爱一个人，也不该卑微到这个地步的。”
连盛泰安都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是这么个道理。都不是你的孩子，你争来又有什么用？薄廷良才是孩子爸爸，人家在采访的时候，都当着记者的面说了。”
盛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在劝盛寒野放下，断掉。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盛寒野也不反驳，也不回答，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慢慢的把鉴定报告放下。
姜念笙也保持着沉默。
很奇怪，鉴定结果怎么会说，孩子不是盛寒野的呢……
只有一个可能，这份鉴定结果，是假的！
要么是有人拿到鉴定报告之后，动了手脚。
要么，就是有人收买了医生，伪造了一份假的鉴定报告。
这个念头从姜念笙的脑海里闪过。
她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见盛寒野沉稳的声音响起：“这份鉴定，是假的。”
声音不大，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楚的听到。
他和姜念笙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姜念笙还是沉默。她想要看看，盛寒野会怎么处理。
都到这个时候了，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瞒着那晚的事情不成？
这男人，心思太深了！
“怎么会是假的！寒野，你清醒一点！”盛老爷子吼道，“你聪明一世，怎么……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的糊涂呢！”
盛寒野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假的？”
柳盈连忙出声：“寒野，这是我找医生做的鉴定，难道还会有假吗？我是你的母亲啊，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就是！”
盛寒野听完，淡淡出声：“妈，鉴定的全程，都只经过你一个人的手吗？除了医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吗？”
柳盈愣了愣。
血是她亲眼看着从姜念笙身体里抽出来的，头发也是她亲手从寒野那里得来的……
只是，她都一并交给了宁霜雪。
宁霜雪再拿去给医生做鉴定。
这中间，只经过了宁霜雪的手。
不过，在这个时候，柳盈心想，还是不能把宁霜雪给供出来。
这样做太不厚道了。
于是她说道：“是的，寒野，不管怎么样，你都该相信我。我是全心全意的为你好。”
“如果你这里一切正常的话，那么，就是医生被人收买了。”盛寒野思路清晰，语气十分从容，“总之，这份鉴定，一定出错了。”
柳盈根本不相信，只相信结果。
她连连摇头：“不，结果是对的。寒野，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盛老爷子也是相当的相信柳盈，所以，自然是站在了柳盈这边。
在盛家人眼里，盛寒野真像是被姜念笙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念笙站在旁边，看着他一个人为了她和孩子，对抗着整个盛家。
要是她没有“严刑逼供”尹婉婉，得知了那晚的真相，估计这会儿还要被盛寒野感动了。
多么伟大，多么深情啊，爱她爱到这个地步，真是……世间少有。
在整个过程中，盛寒野一直只说鉴定是假的，但没说，为什么他这么确定鉴定是假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盛寒野还在嘴硬呢，还不肯说出那晚的真相吗？
姜念笙想，她该说点什么，逼盛寒野一把了。
清咳了两下，她出声说道：“老爷子，伯父伯母……你们别逼他了，我说实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姜念笙微低着头，头发从肩膀滑落，看上去就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绿茶那一招，她不是不会，是不屑。
只要她想，她也能够运用到极致啊。
“孩子，确实不是盛寒野的。”姜念笙说，“这件事，我和他都清楚。我也不打折，他为什么非要固执的说，孩子是他的，想跟我重新开始……”
盛寒野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阿笙！”
“这是事实啊盛寒野。盛家说的都是对的，句句在理，你别固执了。”
盛家人听到她的话，更加信了。
盛寒野一个头两个大。
第430章：阿笙，那一晚是我
他还想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姜念笙情绪稳定，以及，他事先就铺垫过的情况下，再把事情告诉她。
现在看来……等不到那个最合适的时间了。
而且，还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时候。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盛寒野快步的走到姜念笙身边，想要去牵她的手，但是她却避开了。
他没放弃，依然强势的牵起她的手。
这一刻，盛寒野感觉到了紧张。
他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如此高高在上，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盛寒野，多少年都不曾有紧张到心跳加速的时候了……可现在，却有了。
他低头，看着姜念笙的眼睛：“阿笙，孩子就是我们的。”
“怎么可能。”她眨眨眼。
“其实，我一直瞒着你。”盛寒野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倾，薄唇擦过她脸颊的发丝，靠在她耳畔，低声说道，“那一晚，你喝醉了，在酒店照顾你的人，是我。和你发生关系的人，也是我。”
姜念笙身体一僵。
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有点克制不住的颤抖。
可是，这一幕，落在盛寒野眼里，就解读成为另外一种意思了。
她果然会震惊。
顿了顿，盛寒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太相信……”
“对，”姜念笙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没有表演到位，在他这句话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我，我不信！盛寒野，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你那晚都不在！我没见过你！”
“真的是我。”
“不可能，我不信。”
盛寒野说道：“那晚，你和郁以楚一起吃火锅，喝酒。”
“对啊。”姜念笙点点头，“后来……好像季修柏来了，把以楚给带走了。”
“季修柏怎么会知道郁以楚在哪？你想过吗？”
“以楚告诉他了？也不对啊……”
盛寒野耐心的解释着：“恰好那天，司沧也在那家店，意外的看见到你们，然后告诉了我和季修柏。季修柏先去，我后到。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烂醉如泥了。”
“是你？你把我带去了酒店？”
“嗯。”
“然后……”姜念笙没说下去。
盛寒野却应道：“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终于说出来了，盛寒野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正在缓缓落地。
只是，能不能安全着陆，还要看姜念笙的反应啊。
盛寒野直起身，望着她的眼睛：“阿笙……现在，你该明白了。”
姜念笙咬牙：“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我……怕你会恨我。”
“那你现在才告诉我，我就不恨你了吗？”
盛寒野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的手背：“阿笙，对不起。只是我没想到，那一晚之后……你会怀了我的孩子。”
他重点强调“我的”这两个字。
姜念笙看着他这张俊脸，真想一拳就揍过去！
他现在坦白了，就想得到她的原谅？
不可能！
他不演了，她……还得继续演！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之前做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姜念笙说，“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我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一直担心你知道之后，会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会不会强行让我打掉，会不会大发雷霆……可是盛寒野，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阿笙，我……”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我的心情吗？”她质问道，“我无数次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认为自己脏了，不敢面对你，更不敢接受你的好意！”
这些是姜念笙的真心话。
不知道那晚是他的时候，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盛寒野，我考虑到你，我都动过打掉孩子的念头！因为他来路不明！直到医生说，我的身体不允许再次流产了，否则，就再难有孩子……我才战战兢兢的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才去找薄廷良，希望他能够接纳我和孩子，给我们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
“你呢？你做什么了？知道薄廷良要来争孩子了，你才开始有所行动！而且还瞒着我，不说出真相，用一副深情不移的样子，来表现你有多么的爱我！”
盛寒野满是心痛，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都是自己的错。
他只能道歉：“阿笙，是我不好，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吗？对不起就有用吗？这三个字，能够缓解我这几个月的痛苦吗？”
盛寒野试图抱一抱她，让她冷静，可是她却不停的后退。
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你欺骗我，耍我，之后又来装深情，很有意思是吗？”姜念笙红着眼，看着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自责！结果……那晚的男人竟然就是你！”
“阿笙，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我只是想找合适的时候……”
“那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
盛寒野抿着唇角：“现在不是，但，我再不说，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他多想吻一吻。
姜念笙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不争气，没说几句话，竟然就委屈得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寒野就在这里，她知道，她的眼泪，会让他难受。
她哭了，比他自己哭更加让他心疼。
因为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啊……
姜念笙之前就是那么想的，现在，只是都说出来了而已。
“你好没有担当。”姜念笙咬着下唇，看着他，“那晚你就不该走，不该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既然你怕我怪你，恨你，那一开始就不要碰我啊！”
“我……”
她打断他：“好了，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盛寒野轻轻叹气：“阿笙，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如果你醒来看见了我，也许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去买药避孕了。那么，还怎么会有这个孩子的到来。”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说的也是。
第431章：我去当面问问医生
但姜念笙不吃他这一套：“总之，你就是错了，是你造成了这一切。”
“是是是，我错了，我认错。”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盛寒野也不跟她争辩。
这脾气，怎么发得起来嘛。
咬咬牙，姜念笙说：“就算你说那晚是你，可鉴定说，孩子不是你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假的，是错的……”
“你说错的就是错的？”
“阿笙……”
姜念笙却转身就走。
她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盛家人。这么难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还有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让他去处理。
盛寒野拔腿就想要去追她：“阿笙！”
“你站住！”盛老爷子却拦住了他，“寒野，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他们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爷爷，我先去找阿……”
“阿笙阿笙，你眼里只有你的阿笙！”盛老爷子说，“我真想带你去检查一下，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被下了降头！”
盛寒野眼睁睁的看着姜念笙跑远。
追不上了。
他无奈的看着盛老爷子：“爷爷，孩子真的是我的。”
“你次次都这么说，可医学鉴定结果却说不是你的！这是证据啊！”
盛寒野回答：“这份鉴定有问题，我会追查的。”
“这要查什么？怎么查？”盛老爷子问道，“你还能拿出证据来？”
“我一定会给盛家一个交代，让你们心服口服的。至于，鉴定……”
盛寒野转身，目光落在柳盈身上。
“寒野，我知道抽了念笙的血，去做亲子鉴定不对的。”柳盈说，“我会跟念笙道歉。”
“妈，你应该告诉我，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他不相信，柳盈会突然想到这个办法，背后，一定有人。
“没……没有谁啊。”柳盈眼神闪躲，“我只是担心，念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又和薄廷良争，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后果。”
盛寒野笔直的站在盛家客厅里。
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用性命担保，那个孩子是我盛寒野的骨肉。还有，谁若是敢伤害阿笙……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如此信誓旦旦，连盛老爷子都被他给震住了。
用性命担保啊！
这种话，不是随便能说出口的。
可是柳盈也不会说谎啊……
盛老爷子一时间都糊涂了，这到底是该信柳盈，还是信盛寒野？
“你怎么看？”老爷子问柳盈，“难道，鉴定真的出了错？”
“这不可能啊。”
盛泰安在旁边出主意：“要不……再鉴定一次？让寒野安排医院和医生，等待结果。这样的话，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乍一听，盛泰安的这个提议，还有那么点道理。
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又行不通。
柳盈第一个反对说道；“短时间内，不能再做鉴定了。”
“为什么？”盛泰安没有意识到不妥，反而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好，“做一个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亲子鉴定，就不会有矛盾了。”
见大家不说话，盛泰安想了想：“当然，如果姜念笙不愿意的话，也不能……强迫她是吧，毕竟她是孕妇。”
“你啊你，还是少说点话。”盛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她是孕妇？”
“爸……”
盛寒野凌厉的目光看了过来：“上次抽血，已经让她的手臂疼了好几天。现在还打算不顾她的身体吗？”
姜念笙是孕妇啊。
普通人抽一次血，都需要休息几天，好好养养。
她哪里能够再去抽一次血，做亲子鉴定？
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而且，盛寒野不需要所谓的鉴定！他确定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他目光一转，又看向柳盈：“妈，你最好去跟念笙道歉。至于你的这份鉴定……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它是假的。”
撂下话，盛寒野大步的离开。
柳盈心里一咯噔。
她想，难道……宁霜雪骗她？
因为除了她自己，只经过宁霜雪的手。
“柳盈，”盛老爷子突然喊了她一声。
“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惊，“爸……爸，什么事。”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没，没，刚刚在想事情。”
盛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糊涂，他仔细的想了想：“寒野是我一手培养的，他的为人处世性格，我都非常清楚。他如此坚信，孩子就是他的，是不是……你这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想了想，柳盈回答：“我去当面问问医生。”
“行。”老爷子点头，“这事务必要弄清楚。”
柳盈匆匆出了门。
她哪里知道医生在哪啊，只能去找宁霜雪。
坐在车上，柳盈拨通了宁霜雪的电话：“霜雪，你现在有空吗？方便吗？”
“伯母，我在公司呢，怎么啦？”
“我想去见一见你说的那位专家医生。”柳盈说，“你给我的那份鉴定结果……寒野说，是假的。”
宁霜雪“啊”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呢？这位专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的，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是……唉，电话里说不清，我当面跟你聊吧。”
“好的伯母，”宁霜雪应道，“我们咖啡馆见吧。”
“好，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的伯母，应该的。”
挂了电话，宁霜雪的笑容慢慢凝固了，表情也变得阴狠。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一份亲子鉴定，竟然没能够让姜念笙身败名裂？
姜念笙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看来，柳盈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啊……她不能轻敌。
宁霜雪蹲下来，拉开办公桌最底部的抽屉，从一堆文件的最下方，抽出一个档案袋。
她打开，拿出里面的……真实鉴定报告。
翻到最后一页，鉴定结论那一栏，赫然写着“经医学鉴定，两人为父子关系”。
当时，拿到鉴定结果的时候，宁霜雪看着这一行字，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姜念笙的孩子，竟然就是盛寒野的！
可是为什么，薄廷良还会跳出来，争当孩子爸爸呢？
第432章：谁让你冒充医生的？
姜念笙知不知道孩子是盛寒野的？盛寒野知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为了自己的利益，宁霜雪铤而走险，直接把鉴定结果给调换了。
就算这个孩子确确实实是盛寒野的，她也要变成不是盛寒野的！
既然，薄廷良掺和进来了，那么……就要想方设法的让薄廷良和姜念笙，捆绑在一起。
“姜念笙，你怎么能够怀上寒野的孩子呢？你们都要离婚了，就趁早各奔东西，不要再往来吧！”
宁霜雪面容变得扭曲，把真正的鉴定报告放进了碎纸机，彻底的销毁。
随后，她才离开了办公室，前往咖啡厅。
柳盈早就到了，坐在位置上，心神不宁。
宁霜雪走了过去：“伯母。”
“你来了。”柳盈看着她，“霜雪，耽误你工作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客气的，伯母。那份鉴定结果……你拿回盛家了吧？”
“嗯，大家都知道了，可是寒野却说，它是假的……”
柳盈简单的把事情讲过说了一遍。
宁霜雪蹙着眉，一脸疑惑：“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医院给我，我马上就给您寄了过去。难不成……伯母，你怀疑我调换了？”
她故意这么说，先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再洗掉。
因为她知道，柳盈会相信她的。
果然，柳盈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让你去找专家做这个亲子鉴定了。只是，寒野那么肯定的态度，让我也犯迷糊了。”
“难怪你要去见医生。”宁霜雪叹了口气，“伯母，我可以带你去见，不过……”
“不过什么？”
“你言语之中，千万不要透露出，这份鉴定是不是出错了这种意思。”宁霜雪叮嘱道，“人家是生殖学的权威，获得多个奖项，千万别得罪了。说话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
柳盈点点头：“好。”
宁霜雪的眼里，闪过算计。
专家那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宁霜雪也没有这个本事让专家帮她作假，只是花了大价钱请专家做了亲子鉴定。
所以，她只能换了鉴定结果，顺便再……换一个“专家”。
反正柳盈又没见过，她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冒充不就行了？
真正的专家，做实验，搞科研，忙着呢，哪有空来搭理这种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医院。
柳盈进入医生办公室，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您好，医生。”
“嗯，什么事？”
宁霜雪在旁边说道；“陈医生，还记得您上次做的那份亲子鉴定吗？这位就是当事人的母亲。”
“噢，是你啊。”被称作陈医生的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结果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
“是这样的医生，”柳盈委婉的问道，“因为鉴定的是肚子里才两三个月的胎儿，我想，有没有可能，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可控制的偏差？”
她尽量说的很隐晦了，但没想到，医生还是变了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医学的每一个过程，都是相当严谨的。”医生板着脸，“我对这份鉴定结果负责到底，怎么可能会有偏差？”
“医生，我……”
“你要是不相信，自己换家医院，换一个医生再做。”
柳盈回答：“所以，鉴定不可能出错，是吗？”
“当然了！”
可是，在亲子鉴定和盛寒野当中，必然有一个错了。
那么，鉴定没错，错的就是盛寒野啊。
柳盈魂不守舍的点点头，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宁霜雪和医生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走廊上，宁霜雪搀扶着她：“伯母，您别想太多了。毕竟……寒野那么爱姜念笙，容下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能做到。”
“姜念笙和他还没有彻底离婚，就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了，他还巴巴的上赶着去追人家！这……这怎么说得过去啊！”
“别动气，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
宁霜雪的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又马上藏好。
她就是要煽动柳盈，柳盈再去煽动盛家，盛家给盛寒野施压，姜念笙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再加上，还有一个薄廷良。
宁霜雪巴不得薄廷良和姜念笙在一起。
两个人越走越远，进入电梯。
而此时，楼梯间的阴暗处，一个高大的人影快步走了出来，直奔医生办公室。
动作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这是飞羽盟的人！
那人拧开门把，直接闯入了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正在脱白大褂，脸上一派美滋滋的表情，心里想道这钱也太好挣了，冒充医生，严肃一点，把人凶一顿，事情就完成了。
结果，门突然开了。
“你是谁？”陈医生抬头看去，“你怎么不敲门？”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谁。”
“我，我……”陈医生把解开的白大褂，又重新扣上，“我当然是医生了。”
“是么。”
陈医生被这个森冷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你你到底是谁，再不出去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好啊，你叫。”
“来……”
陈医生才喊了一个字，那人迅速的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握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往后一掰。
这种剧烈的疼痛，疼得陈医生想放声大叫，可偏偏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太疼了！
“想活命的话，最好老实交代。”那人说，“你到底是不是医生，骗得了别人，还想骗过我？”
“唔唔唔，唔唔唔唔……”
“说的话，就眨眨眼。”
陈医生疼得额头上面都冒出了冷汗，连忙不停的眨眨眼。
那人才松开了他。
陈医生看着他，这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十分深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我，我说。”陈医生哆嗦着，全部都招了，“我不是医生，只是……只是临时来扮演。”
“扮演？为什么？”
“刚才……有两个女的出去了，你看见了吧？”
那人点点头。
“年轻的那个女的，叫我扮演的。”陈医生说，“她还给了我钱，让我帮她一个忙。”
第433章：原来是宁霜雪
“帮什么忙？”
“就说鉴定结果是真的，不会错，态度要强硬，要有一副权威专家的气势。”
那人追问道：“还有吗？”
“没，没了，就这些。”陈医生回答，“我该说的都说了。”
那人点了一下头：“算你识相。放心，我不会去告诉那位年轻的女人，你的钱，还是可以稳稳当当的拿着。”
说完，他脚步轻快，三两步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呆滞了几秒，回过神来，立刻冲到门口，结果……
不见人影。
看来这钱，并不好挣啊！
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威廉敲了敲门。
“进。”
“盛总。”威廉走进来，“飞羽盟的人，传来了消息。”
盛寒野握着笔的手一顿：“说。”
“在您从盛家老宅离开之后，柳夫人也出门了，飞羽盟的人按照您的指示，一路跟踪……”
威廉把情报，一五一十的全部都汇报了一遍。
盛寒野听完，嘴角冷冷的勾起：“竟然是她，宁霜雪。”
“盛总，接下来该怎么办，您有新的指示吗？”
“飞羽盟的人继续跟着，”盛寒野说，“宁霜雪那边，也要盯。”
“是，盛总。”
盛寒野往后一靠，手指闲适又随意的转着笔。
他早就猜到，柳盈不可能会突然想到做什么亲子鉴定，又去找医生。她才回南城没多久，平日里也大多都是待在老宅里，陪陪老爷子，照顾一下盛妙妙的饮食起居。
做着一个母亲该做的。
没想到，飞羽盟的人，才出任务去跟踪，就已经有收获了。
原来是宁霜雪这个“军师”在后面，给柳盈出谋划策啊。
现在的情况，要是强行以暴力或者恐吓的方式，逼宁霜雪承认，只怕盛家那边……会认为可信度不太高。
那……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宁霜雪不打自招，承认鉴定结果是假的？
盛寒野一直都知道，柳盈和宁霜雪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迟早会惹出麻烦来。但没想到的是，宁霜雪竟然胆子这么大！
原本留她，不过是盛寒野想着，利用她偶尔刺激一下姜念笙。
比如，那份独属的香氛，如果不是宁霜雪的“神助攻”，姜念笙怎么会夸下海口，说正在帮他研制。
只是现在更让盛寒野头疼的是，姜念笙生他的气了。
…………
笙笙不息公司。
姜念笙正在店内视察，和气又专业的和店员沟通着，余光瞥见尹婉婉神色匆匆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包。
这是要去哪？
尹婉婉也看见了她：“念笙，我下午请个假。”
“去干嘛？”姜念笙打量了她一番，“请假理由？”
“我的好姜总，私事私事哈。”
“跟司沧去约会？”姜念笙问道，“那得让他来帮你请假，不然我不批准。”
“不是的。”尹婉婉摇摇头，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去医院。”
“你生病了？”
尹婉婉马上否认：“不是我，是我外公。他之前一直在乡下，抓了些草药吃着，病情一直不见好。现在，我把他接到南城医院，好好的治疗。”
姜念笙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如果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能帮一定帮。”
“不用不用，你帮的已经够多了。”
这话让姜念笙听迷糊了：“我……帮了很多？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尹婉婉咳了咳：“那个，我外公能转院治疗，多亏了……盛总。”
“他？不是司沧帮你安排的？”
“不是。”尹婉婉心虚的回答，“是……盛总。”
姜念笙眼睛转了转，顿时都明白了。
她双手抱臂，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这是你背叛我出卖我，换来的好处啊。”
“念笙，念笙，”尹婉婉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我也是间接帮了你们啊。”
“你帮我们？”
“对啊，要不是我，盛总怎么会知道你怀孕。要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盛总知道你怀孕……听起来有点绕，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姜念笙哼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第一个泄露了我怀孕的事情？”
“迟早大家都得知道嘛，呵呵呵。”
“你还帮盛寒野什么了？”
尹婉婉立刻回答：“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盛总也是看在司沧面子上嘛，所以才会对我伸出援手。那个……我外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啊。”
姜念笙拽住她的手，一把拉了回来：“等等。”
尹婉婉心惊胆战的：“姑奶奶，还有什么事吗？”
“现在，到了你将功赎罪的时候了。”
“啊？”
姜念笙靠在她耳边：“不许告诉盛寒野，你什么都对我招了这件事。听懂没有？”
“听是听懂了……”尹婉婉拉长声音，“但是，为什么呢？”
“这你就别管了。”
尹婉婉撇撇嘴：“行吧，我走了，我真的要走了。”
姜念笙心满意足的挥挥手：“去吧。”
之前，是盛寒野瞒着她，让她心惊胆战，惶恐不已。
现在，是她让盛寒野尝尝这些滋味的时候了。
虽然他已经承认那晚的男人是他，还道了歉认了错，但是怎么够呢。
到了她耍他的时候了。
呵，男人！
忙完店内的事情，姜念笙坐回办公室，看见了角落里摆着的那瓶玫瑰原液。
这是要给郁以楚的……但一直没看见她人。
电话也不接，也没回电话。
姜念笙直接拨通了季修柏的电话。
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以楚在哪里吗？我找了她好多天了。”
“你上次也问过。”
“但你说她一切都好。季修柏，你所谓的一切都好，就是她处于失踪状态吗？”
季修柏回答：“她没有失踪。”
“那她在哪？为什么我的电话她从来不接，也不回我？”
“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她。”季修柏说，“到时候……姜念笙，你多多陪陪她吧。她性格孤僻，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什么意思你……”
没等姜念笙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她看着手机，懵了好一会儿。
季修柏这是什么意思？
第434章：我们还是走到这一步
挂她电话？
盛寒野都不敢这样！季修柏竟然……
姜念笙正生气，忽然又想到盛寒野说，季修柏和郁以楚之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但季修柏刚才又明确的告诉她，明天就可以见到郁以楚。
明天……真的能见到吗？
…………
天，慢慢的黑了。
冬季的白天很短，屋外寒风呼啸。
季园的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正在做晚饭。
郁以楚从楼梯下来，董晶莹看着她：“快了，准备准备吃饭吧。”
郁以楚点点头，表情有些木然，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餐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两个人吃足够了。
“这个汤是我下厨熬的。”董晶莹舀了一碗，放在她的手边，“这些天，委屈你了。”
郁以楚没说话，只是机械的往嘴里送着饭。
董晶莹也不在乎她的反应。
这顿饭，食之无味。
但郁以楚这些天，一直都是这么吃东西的，她吃不出味道好坏，只知道往嘴里塞。
不吃饭，她就会饿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轿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郁以楚的手抖了一下，慢慢的握紧筷子，嘴里嚼着的饭菜，再也咽不下去。
“他来了。”董晶莹说，“郁以楚，你猜猜，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别人呢？”
“他……会带谁。”
“郁文坚。”
郁以楚彻底握不住筷子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董晶莹重新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可是，郁以楚没有接，撑着桌面站起来，就往外跑去。
她的腿磕到了桌角，但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依然继续跑着，双腿发软，好几次都差点跪在地上，但是她都硬撑着，跑到了门口。
这个时候，郁以楚才发现……
下雪了。
片片洁白的雪花，从暗黑的天空中飘落，落在地面，又化成了水。
车子两束灯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
车门打开，季修柏下了车，抬眼和她对视着。
两个人，相隔了近半个月的……第一次见面。
四周安静无比，似乎都能够听到雪花簌簌往下落的声音。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郁以楚眼睛都不眨一下，慢慢的，眼眶内蓄满了泪珠，却倔强的不肯掉落。
好一会儿，才听见季修柏低哑的缱绻音色：“楚楚。”
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季修柏慢慢的走上台阶，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想摸一摸她，但是又怕她会反感，只能停顿在半空中。
郁以楚浑身都在发抖。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黯淡无光，没有神采。
“楚楚，”季修柏又喊道。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通过喊她的名字，来缓解一下内心的焦灼和害怕。
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说呢。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他和她都懂。
郁以楚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季修柏，我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是啊……你恨我了吧。”
“你明知道我会恨你的。”
季修柏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又一辆车笔直的驶了过来，停下。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郁文坚，随后，孙云莉和郁双雪，也从后座下了车。
看见自己的家人，郁以楚的心情十分复杂。
在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她提醒，警告，都没有用。
就算现在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以楚！”郁文坚看见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打你电话也不姐，信息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郁文坚匆匆的走了过来，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她：“你还好吧？怎么瘦了这么多？也不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我们急得都快要报警找你，生怕你失踪了。”
郁以楚面无表情。
这是郁文坚的父爱啊？不，是他在演戏，装作父女情深。
“爸，都这个时候了，别演了，你演得累，我看着也累。”郁以楚说，“是季修柏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
郁文坚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是的。”
“也就是说，之前你们根本没找过我。”郁以楚看着他，“你们也根本没发现我不见了，对我的行踪毫不在意。直到郁家出事了，才想起我来。结果找不到我，这才着急了。爸，我说的没错吧。”
被困在季园的这半个月，郁以楚想，要是郁家能够发现她不见了，报警，动用力量来找她的话……也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但是，没有，是她想多了。
郁家人根本不在乎她，也不过问，要不是出事了，可能一年两年都不会想起她。
“不……不是的，”郁文坚还在试图解释，“你拍戏忙，行程又满，身边有经纪人有助理等等，我哪里想到你会出事呢，”
郁以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她朝郁文坚身后看去，郁双雪正在冷冷的盯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憎恶。
从前的郁双雪，虽然嫉妒她，但不会表现出来，内心里总觉得自己高郁以楚一等，自己才是人生赢家。
郁以楚什么都不是。
如今，现实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她对郁以楚的敌意，已经是满满当当了！
郁以楚只觉得心累。
这郁家，也只有孙云莉，值得她牵挂了。
“妈，”她喊道，“追债的人没找到你吧？你还好吗？”
孙云莉点点头：“还好还好。以楚，是妈妈不好，对你的关心太少……”
说着，她自责的不停掉眼泪。
“别哭，没什么好哭的。”郁以楚说，“你也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受害者。”
季修柏的声音淡淡响起：“楚楚，都是受害者，那么，谁是施暴者？嗯？”
她没说话，却看向郁文坚。
郁文坚后退两步，脸色慌乱，心想，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怎么还会被翻出来？
季母真的就是董晶莹？
不，他不相信！
“进去吧。”季修柏冷冷出声，“里面，有人在等你，郁、文、坚。”
郁文坚却吓得不敢动：“谁……谁在等我？”
第435章：你是来报仇的！
“一位故人。”
天冷，又下雪，气温骤降，郁以楚最近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差，鼻尖已经冻得发红了。
季修柏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他也能够猜到，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楚楚。”他温热的指尖，碰到她凉得像冰块的手，“这些天……”
他还没说完，郁以楚看向他；“这些天，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季修柏摇摇头。
“我就在三楼。”她轻声说，“你每一次来季园，我都知道。你每一次走，我也都看着。可是，我看得见你，你却看不见我。不管我怎么呼喊，怎么拍打窗户，都没有用，引起不了你的注意。”
他一惊：“你就在三楼？”
“是。季修柏，你母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董晶莹要是把她转移到另外的地方，距离远，又不能时时盯着，反而心里不踏实，又容易被季修柏查出来。
只有直接关在季园，看似危险，实则最保险。
“难怪，我在四处搜查你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原来……你就在季园里。”
季修柏低叹一声，终究是错过了。
“楚楚，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试图捂热她冰凉的手，“我们两个，是要纠缠一世的。”
可是，郁以楚的手，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一直都是冰冷一片。
就仿佛是她的心似的，季修柏也捂不热了。
客厅里。
董晶莹端坐在沙发主位上。
看得出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挽成低低的发髻，穿着剪裁完美，量身定做的旗袍，甚至还化了淡妆，涂了口红，形体仪态，都无可挑剔。
不看那张苍老的面容的话，董晶莹的身段，气质，还是不减当年的。
她脸上带着笑容，微微的扬起唇，看着走进来的人；“来了，都来了啊。”
两家都是在订婚仪式上，见过面的。
但是现在，郁文坚看着董晶莹，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连孙云莉都不敢直视董晶莹。
郁文坚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远远地站在最后面：“你……你是……”
“不认识我了吧？”董晶莹笑笑，“但，你猜到了我是谁，对不对？”
郁文坚不敢回答。
孙云莉说道：“你是……董晶莹？”
“对。”
孙云莉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脸，怎么看，都不是当年红遍全国的大美女董晶莹啊！
算一算时家，董晶莹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岁，怎么衰老得这么快。
说她有七八十岁，都有人信！
头发全白，五官已经全部垮掉了，脸上是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皱纹，那双眼睛，暗淡无神。
“对我还有印象吧。”董晶莹慢慢的站了起来，“二十多年了，郁文坚，孙云莉，我终于又以最真实的身份，和你们坦诚相见了。”
郁文坚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当年，在饭局上，让他一眼就惊艳不已，久久不能忘怀，发誓一定要得到的女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苍老丑陋的样子啊。
看起来……就像是女鬼来索命！
孙云莉也是惊诧不已。
全场，只有郁双雪什么都不知道。
“爸，妈。”她开口问道，“你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
郁文坚和孙云莉都不出声。
董晶莹走到她面前：“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掩饰自己的错误。郁双雪，他们是不会说的，由我来告诉你吧。说起来，你还差点成为了我的儿媳妇。”
“呵，”郁双雪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必用这种话，来讽刺我。季修柏爱的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是啊，他爱郁以楚，你只是他利用的棋子。不过，这些不怪他，要怪的话，就怪你的出身，怪你的父母。”
“他们？他们做什么了？”
郁双雪这个样子，看着，还让人觉得她很可怜。
恩恩怨怨的，其实，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简单来说，就是郁文坚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孽，现在，报应来了。”董晶莹说道，“当然，你母亲孙云莉，也不是等闲之辈。她为了嫁入郁家，那手段……啧啧啧。”
孙云莉一听，反驳道：“我……做什么了？我都没见过你！”
“是，你没见过。但是在媒体面前，你是怎么狠狠的踩我一脚，给我扣上破坏你和郁文坚婚姻的罪名？这些，你都忘记了，可是我还一一替你记着！”
孙云莉脸色发白。
她确实忘记了。
因为……她撕过的女人太多了，董晶莹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孙云莉是小镇出身，没背景没学历，只有一张漂亮脸蛋。她认识郁文坚之后，就暗下决定必须要抓住他，这是唯一可以让她实现跨越阶层的男人。
那时候郁文坚如日中天，有钱有势，公司也做得红红火火，身边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
孙云莉能够在众多女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正宫”，怎么可能没点手段。
当时，有怀着孩子找上门，到她面前炫耀、趾高气扬的；还有年轻貌美，让郁文坚宠爱无比的，给她的地位造成很大威胁；甚至，还有逼她离婚，想暗杀她的……
董晶莹算什么？
不过是郁文坚玩玩而已的女人，因为，董晶莹当时已经结婚。郁文坚就是图新鲜，想占有。
所以，在媒体爆出来之后，记者来采访她，孙云莉自然是把自己扮演成“受害者”的角色，哭诉一番，塑造一个贤妻良母，操持家务的好形象。
假惺惺的哭诉过后，孙云莉就全抛到脑后了。
因为，还有更棘手的女人，在等着她。
直到后来郁文坚老了，收心了，孙云莉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你……你是来报仇的。”孙云莉瞬间就想明白了，“你培养季修柏，为你报仇，你现在就是在报复郁家，你要让我们都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尝尝你当年的痛苦！”
董晶莹笑了：“没错！这是你们应该受的，这是报应！”
第436章：季修柏从来没有碰过我！
“你也根本不是想和郁家结为亲家，你……你是想让季修柏取得双雪的信任，从而接近郁氏公司的机密，在合适的时候出手，一网打尽！”
孙云莉全部都想明白了。
看着眼前董晶莹放大的脸，她也吓得不停后退，不小心踢到沙发，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董晶莹，还在步步逼近。
孙云莉撑着地面，害怕的想要躲开她：“你，你别过来！”
“我又不会吃了你。”董晶莹说，“你们夫妻，把我害到这个地步，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心日子，已经是老天无眼了！”
“啊——”
孙云莉惨叫一声，只觉得董晶莹的脸，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鬼，找她索命。
“妈，妈！”郁双雪见状，连忙扑了过去，试图扶起她，“你别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仇恨？”
“我，我我……”
“你快说啊妈！”
孙云莉始终说不出口，哪个父母愿意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说起那些龌龊事？
“我来告诉你吧。”一直站在旁边，没什么表情的郁以楚，这个时候说话了，“简单来说，爸在年轻的时候，看中董晶莹的美貌，强要了她，事后还到处炫耀，让她身败名裂，丈夫也抛弃了她。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谋划着复仇，直到今天。”
郁双雪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喃喃说道：“所以，季修柏接近我，娶我，是想要复仇？”
“对。”
“那他接近你，也是复仇啊！难道他爱你吗？”
郁以楚看着她：“你现在纠结的，还是他爱不爱我的问题吗？”
“你也是他的棋子！”郁双雪大声说道，“郁以楚，你和我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是，”郁以楚点点头，“你满意了吗？”
郁双雪仰头大笑起来。
郁以楚悲凉的看着她：“只不过，你是日后接管郁氏公司的继承人，所以他更需要你。至于我……只不过是他的玩物。”
姐妹俩，都被季修柏玩弄于股掌之中。
“玩物？”郁双雪收敛了笑，死死的盯着她，“所以，你和季修柏上过床了，对吗？”
郁以楚咬住唇：“你是想来羞辱我吗？”
听到她这句话，郁双雪的表情却戏剧性的变化了。
“不，是我自己，在羞辱我自己。”郁双雪刚刚还有扶起孙云莉的力气，这会儿，却也跟着孙云莉一起跌坐在地上了，“我早就知道的，是我不愿意相信……”
郁以楚却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郁双雪看着她：“为什么季修柏的偏爱，都给了你。而我，就彻底的沦为他的道具、棋子？”
“这份偏爱，给你，你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起码他爱过我！”郁双雪大叫道，“郁以楚，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哪怕都已经订过婚了，可是他却没有碰过我！”
“什么？”
不仅郁以楚，郁文坚和孙云莉，也都惊讶出声。
季修柏从来没碰过郁双雪？
怎么可能啊，这……太离谱了！
“很意外吧，想不到吧。”郁双雪的泪水就这么直直的滴落下来，“他和你在一起，恩爱甜蜜，全心全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她说不下去了。
郁双雪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她和季修柏之间，至今还很纯洁。
因为太丢脸了。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
都是一场笑话！她就是那个最傻的傻子！
一开始的时候，季修柏不碰她，她还没有多想，后来，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很奇怪，自己暗示过好几次，但是季修柏每次都是装傻。
被逼急了，郁双雪都主动勾引他了，但依然没有什么用。
不过季修柏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抱着她，说他很珍惜她，不想随随便便的就要了她的身体。
最好是等到结婚那天。
郁双雪信了。
这个借口，季修柏可以用到结婚那天，她想，他能许诺结婚，那她也可以再等一等。
没想到，那一天是不可能到来的，是不存在的！
季修柏根本就不屑碰她，更不想碰她！
郁以楚震惊的听着，缓慢的转头，看向季修柏：“你……”
她嗓子干哑，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以前，她总骂季修柏脏，还说他跟夜店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郁双雪。
季修柏一直在复仇，前行的脚步没有停止，同时……他也在用他的方式，来爱她。
郁以楚想，他肯定是跟董晶莹仔细的谈过，要求换一种方式复仇，或者放弃复仇之类的话，不然，董晶莹不会这么讨厌她，三番五次的说，她破坏了复仇进度，惑乱了季修柏的心。
“季修柏！”郁双雪指着他，大声喊道，“既然你是想复仇，你一开始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还要先去找郁以楚！在郁家，我比她受宠！你是被她的美貌迷惑住了吗！”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郁双雪宁愿感受一下，季修柏的爱意和温柔。
而不是，只有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头。
季修柏没说话。
董晶莹替他答道：“你父亲玩弄了我，你母亲落井下石。他的两个女儿，我又怎么能够放过？你和郁以楚，都该是他玩弄过的！只是我没想到，修柏竟然没碰你……我始终都在低估，修柏对郁以楚的爱……”
“董晶莹！”孙云莉一听，气得大叫，“你竟然这么蛇蝎心肠，我的两个女儿你都不放过！就算我们错了，也是我和郁文坚的事情，关她们什么事！”
“那你们当年，又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孙云莉一下子没话说了。
她绝望的看向郁文坚：“都是你……你年轻时的那些风流债，现在遭到反噬了吧！你玩玩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也就罢了，怎么结了婚的你也要去碰！你是精虫上脑吗！”
郁文坚哪里还有半点底气，唯唯诺诺的缩在一边。
郁以楚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目光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