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他一惊：“你竟然早就打好这样的主意？”
“是。我还清你的恩情，我就再不相欠，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活，去追求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不再受制于人。”
所以，其实……就算盛寒野不放她走，五年一到，姜念笙也会寻找机会，销声匿迹的。
她情愿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小县城，谁都不认识她，重新开始属于她的人生。
只是，没想到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你谁都不要了？连盛寒野也……”
“温婉没有感受到盛寒野的爱。”姜念笙说，“她只为自己的心动，而感到非常的懊恼。”
薄廷良的手搭在桌面上，沉默下来。
“薄先生，”她叹了口气，“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城。”
“我早就来了。”
姜念笙愣住了：“……什么？”
“你还昏迷不醒时，我已经到了南城。”薄廷良回答，“喂你吃了解药。”
姜念笙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你收养我的时候，哄我吃下去的那颗糖，其实是毒？”
“也不算是毒药。”薄廷良说，“总之，现在已经解了。”
姜念笙蹙着眉：“你早就来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我还以为，你是刚到。”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了我？在我坠江之前？”
薄廷良点头。
“那十个亿，也是你打给我的？”姜念笙又追问道，“你知道我和盛寒野的赌约，为了帮助我赢？”
薄廷良再度点头。
姜念笙有些惊讶：“连盛寒野都不确定的事情，为什么你会……”
“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还活着。所以看到你的照片之后，我就密切的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了。”
这对姜念笙来说，有些难以消化。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念笙，我来南城是想告诉你，你不欠我的。反而，是我欠你太多。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把你送给盛寒野。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你，是我先遇到的。”
只是，他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将她送离了。
没有人知道，薄廷良送走她，其实是因为……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他会对自己收养的这个女人，有了异样的感情。
他也好，盛寒野也罢，这种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不管什么都要自己掌管。
怎么会允许姜念笙这样的变数，搅乱他们所有的自制力？
“这就是缘分吧。”姜念笙叹了一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就不要再强求了。”
“可你现在，和盛寒野在一起，并不快乐。他两次得到你，一次都没将你照顾好。”
她回答：“追忆往事，不是我们当下要做的。”
说完，姜念笙起身，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喊了他一声：“师傅。”
薄廷良看着她。
“敬往事一杯酒，再也不回头。我现在还在养身体，不能喝，就以茶代酒了。”
她仰头，将茶水一口喝完，杯口朝下，没有留恋的侧身离开。
薄廷良在这一刻意识到，他早就失去她了。
从他送走她的那一天起。
他以为盛寒野更渣，他还有机会，没想到，她对盛寒野至少有情，对他，只是感恩。
“等一下。”薄廷良说，“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姜念笙径直走远：“没这个必要。”
薄廷良自嘲的笑了一声：“温婉……终究还是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连一个拥抱都不给他。
多飒。
看来，这一次，是盛寒野赢得彻底吧，因为曾经拥有过她，现在依然还拥有着她。
在薄廷良和盛寒野之间，盛寒野才是那个被姜念笙偏爱的人。
姜念笙直到走出咖啡厅，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往路边走去，眼角余光却发现了角落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谁。”她说，声音一扬，“出来！”
等了几秒，角落里的人慢慢走出来，黑衣黑裤，低着头：“太太，奉少主之命……暗中保护您。”
姜念笙眺望着远处：“保护我，不需要跟这么近吧，这也好意思叫暗中？都被我发现了。”
“太太好眼力。”
“盛寒野就在附近吧。”她双手抱臂，“是路边停着的哪一台车？”
保镖不说话。
“不告诉我是吧？”姜念笙语气慢悠悠的，“没关系，下次，你再负责暗中保护我的时候，可不要跟丢哟。”
保镖迟疑几秒：“您找少主，有什么事？”
“我找我老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太太，”保镖指了指，“少主在那辆车上。”
姜念笙快步走去。
车内。
盛寒野坐在驾驶室里，戴着墨镜，左右看着，刚刚明明看见姜念笙走出咖啡厅，到柱子后面去了，怎么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躲哪里去了？
她这身手，倒是丝毫不减当年。
就在盛寒野思考纠结的时候，车旁忽然掠过一个人影。
他定睛一看，姜念笙站在车外，正看着他。
盛寒野下意识的就想躲起来，怎么被她发现了？
但……根本来不及了。
“叩叩叩——”姜念笙屈指敲了敲车窗，“盛寒野。”
他把车窗降下来，薄唇紧抿着，好在墨镜遮去了他眼睛里的慌张神色：“好巧，你也在这里。”
姜念笙差点没绷住。
盛寒野还会演戏？明明就在这里蹲守她，还要装作偶遇一样。
她也没戳穿他，只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是啊，好巧。我又恰好路过你的车，通过这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车膜，发现你了，这更巧了，你说是不是？”
盛寒野俊脸微红。
他低咳一声：“你跟薄廷良……聊完没有？”
“聊完了。”
“那上车吧。”盛寒野说，“该回医院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能太过劳累。”
姜念笙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看到她这个动作，他心里顿时升腾起窃喜。
她上薄廷良的车，坐的是后座。
但，她坐自己的车的时候，却是毫不犹豫的坐了副驾驶。
有些时候，爱就体现在细节里，他也看在眼里。
第242章：你拿着，抽我，使劲的抽
一路上，盛寒野都后背挺直，稳稳当当的开着车，时不时的侧头看她一眼。
“你看前面，看我做什么？”姜念笙说，“小心点。”
出了车祸之后，她内心里对车还是有点惧怕的。
盛妙妙给她看过打捞上来的那辆跑车，几乎都不成样子了，七零八落的。
姜念笙又想起，盛寒野在她坠江之后，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去……
再想起，他开着路虎从马路对面横冲直撞，只为挡在她和那群小朋友中间。
那时的盛寒野，有没有想过，车子的巨大冲击撞击力，是可以要他的命！
“不怕。”他低声说，“不会再有什么能够伤害你，我不允许。”
姜念笙看向车窗外。
她穿着白色裙子，仿佛回到了前些年，可心态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等回医院了，她马上就换掉。
一出电梯，还没走到病房门口，杨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跳到她面前。
姜念笙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嘛啊……”
“负荆请罪。”说着，杨璋还真的就从身后拿出一根藤条来，“没有顺利的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非常的自责，你要打要罚，都可以！”
“你发什么神经啊杨璋。”
“我认真的。”杨璋说，“早就盯着徐开宇了，还跟他交过手，没想到他还能跑掉。哎，我都无颜见你。姜念笙，你打我，真的，不然我心里都不好受。”
姜念笙看着那根藤条，但是没接。
“哎呀，你拿着，抽我，使劲的抽，不要留情。”杨璋干脆直接把藤条塞到了她的手里，“不要留情，下狠手。这么好的机会，我居然错失了。这样一来，温婉的死，还有夏采薇的罪行，要怎么揭发啊……哎，离真相那么近了。”
“我……”
“不用多说，也不需要安慰我。你抽我一顿，比说一百句安慰的话都有用。”
姜念笙：“……”
她拿着藤条，还挺粗的，试着在空气中挥舞两下，发出簌簌的声音。
杨璋眼都不眨。
“等等，”他突然又想到什么。
姜念笙看着他：“怎么，又后悔了？知道疼了？”
“不是。”杨璋回答，“你还没恢复，用这么大力的话，会不会累到？万一让你再多住几天院，我这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想了想，他啊了一声：“要不这样，我自己抽自己手心，怎么样？”
姜念笙无语。
她拿起藤条不轻不重的往他身上抽去：“能不能正常点？能不能？”
“太轻了，你果然力气不够，还是我来吧。”
杨璋伸手就要来夺，姜念笙又不肯还。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在不停的拉拉扯扯……
“你们在做什么？”盛寒野清朗的声音响起，“杨璋！”
一听到他来了，杨璋立刻站得笔直：“少主！”
盛寒野快步走到两个人身边，看到那根藤条：“这是什么？”
“回少主，这是……”
“家法。”姜念笙抢先回答道，“杨璋说，以后你犯错了，就拿这个打你。”
杨璋满脸惊恐。
不是他，他可没说，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那可是少主！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更让他惊掉下巴。
盛寒野从她手里接过藤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个确实不错，打起来的话，你的手也不会疼，最多耗点力气。”
杨璋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过，你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盛寒野转身，把藤条交给保镖，“先替你保管着。”
“少……少主……这，这跟藤条，是我的。”
他挑眉：“那又怎样？”
“我，这……”杨璋挠挠头，“没什么，不敢有什么。”
他不敢，但是姜念笙却敢啊。
“这是人家的东西，你一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要拿走……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啊？”
盛寒野淡淡道：”有道理，不过，我不是拿，是杨璋主动给我的。对么？“
他轻飘飘的扫了杨璋一眼。
“对，没错，是我送给少主的。”杨璋马上说道，“别说一根藤条了，少主要十根，一百根，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准备。”
姜念笙：“……”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杨璋：“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身为下属，服从少主道一切命令。”
“那他把你从飞羽盟调走三年，让你跟家人朋友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你不怪他吗？”
“那也说因为温婉去世，少主看见我就会想起……哎？？”
杨璋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吗？“
姜念笙只是看着他笑。
“杨璋。”盛寒野问道，“你带一根藤条来见姜念笙，是怎么一回事？”
杨璋顿时面露难色。
这怎么能说啊……
但是他又不敢骗少主。
杨璋只能一个劲儿的给姜念笙使眼色，希望她说点什么，糊弄过去。
但是，姜念笙还是看着他笑。
“少主，我我我……”杨璋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借口，“这次太太坠江，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就想了一个负荆请罪的办法……”
“坠江？负荆请罪？”
“对对对。”
盛寒野微微眯眼：“你知道对我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吗？”
杨璋打了个哆嗦。
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如实都招了。
他受罚倒是不要紧，绝对不能连累到姜念笙。
要是让少主知道暗中查夏采薇，还怀疑温婉的死因，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没有说谎。”杨璋还是硬着头皮扛了下来，“少主，事实就是这样。”
“确定？”
“确……确定。”
杨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少主向来英明，是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
姜念笙正想说什么，却听见盛寒野淡淡道：“很好。”
“少主……”
“你为了她，能够跟我说谎，看来在你的心里，她比我的分量重得多。”
杨璋没听懂，一脸的茫然。
“他早就知道了，”姜念笙看着他这虎头虎脑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除了没抓到徐开宇，其他的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
第243章：我要天上的星星
杨璋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这……这怎么回事？”
“因为，我回来了。”
“你？你不是一直都在南城吗？”
“我是说我。”姜念笙的眼睛里有着光亮，“杨璋，是我，你的队友。”
杨璋的表情更迷茫了：“队友温婉？”
“对。”
“你是温婉？”
“是。”姜念笙点头，说了一件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事情，“我刚到飞羽盟的时候，被人排挤，你偷偷藏了两个鸡蛋给我，还记得吗？”
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鸡蛋，还带着人的体温。
杨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盛寒野。
半晌，他问道：“你没死？”
“没死，被人救下来了。”
顿了几秒，杨璋忽然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力气很大，姜念笙的双脚都离了地。
“天啊，温婉，没想到你真的是你！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但你否认了！”
“我那时候失忆了。现在，都想起来了。”
“看吧，我的判断没错！”
杨璋欢喜得想抱着她转圈圈。
但是他脚刚一动，就对上了盛寒野如刀如刺的目光。
妈呀，差点忘记了，这是温婉，还是少主的心上人，更是少主的夫人。
杨璋赶紧松了手，连忙后退好几步，站得笔直。
盛寒野顺势牵起姜念笙的手，往病房走去。
“哎哎哎……”姜念笙挣扎着，“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有很多话想和杨璋说。”
“可以网上聊。”
“我要当面谈。”
盛寒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以。”
“为什么？”姜念笙反问，“你没有管我的权利！”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盛寒野一只手关上门，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壁上。
姜念笙只觉得他莫名其妙：“那我跟薄廷良见面，你你怎么不阻止？盛寒野，你欺软怕硬是吧！”
“不是。”他回答，“你可以随意的去见薄廷良，我不会干涉。”
“为什么杨璋就不可以？”
盛寒野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目光深了好几分。
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因为其实，薄廷良和他说一路人。
他们都亏欠她。
所以，盛寒野知道，姜念笙不会和薄廷良发展出情愫。
只是薄廷良的单相思。
可是……杨璋不一样。
杨璋应该是除了姜阳辰之外，对姜念笙最好的人了。
在飞羽盟两个人当队友也好，还是成为了她的随身保镖也罢，杨璋都是对她一心一意，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所以，盛寒野怕。
虽然这个理由似乎有点荒谬，姜念笙怎么会喜欢杨璋，杨璋也不敢肖想她。
两个人就是单纯的友情，惺惺相惜。
可，他控制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嫉妒和不悦。
“阿笙。”盛寒野低头，“我……”
“我知道了。你这占有欲又发作了，吃醋了是吧？我跟任何一个男人稍微亲近点，你就浑身不舒服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而且，你和薄廷良说起来，应该是势均力敌。你这南城呼风唤雨，他在东城只手遮天。你不想得罪他，但杨璋是你的属下，你……”
“阿笙，跟身份地位无关。你当温婉时，杨璋就是你的队友。你现在是姜念笙，他是你的随身保镖。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姜念笙点头承认：“对，杨璋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把他当一辈子的朋友。”
盛寒野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比我还重要？”
问出口之后，他的心脏忽然跳动得特别快。
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
连姜念笙都感受到了咚咚咚的跳动。
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但好在病房里温度比较高，看不出来。
“嗯，比你还重要。”姜念笙说，“你没有为我雪中送炭，也没有一直站在我这边。”
“我……可以弥补吗？”
她摇摇头：“一个碗，摔碎了再粘起来，还是会有裂痕。一颗心，受了伤，即使痊愈了，还是会留下疤。”
疤……
盛寒野下意识的看向她的手臂。
他粗糙的指腹晚起她的衣袖，轻轻的擦过那道凸起的疤痕。
这是为他挡下的一刀。
“阿笙，”盛寒野的嗓音低低的，“我竟从未为你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
他的手指不停上下摩挲着，弄得伤口有些发痒，直传到心尖上去了。
姜念笙偏过头去。
盛寒野慢慢的弯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喃喃道：“现在的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的。阿笙，你还愿意……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最后的几个字，他是用气音发出来的。
不敢大声，生怕让她觉得他吵闹、聒噪。
只要她点头，盛寒野想，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为她摘来。
可她，不会稀罕天上的月亮。
那么……他的真心呢？
别说心了，连命都是她的。
“盛寒野，”姜念笙反问道，“是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机会吗？”
一句话，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是啊……阿笙，你给过我很多机会，而我，一次都没有抓住。只是现在，你还愿意再给吗？”
“我给不起了，盛寒野。”
姜念笙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病房的窗外。
住院养伤的这些天里，她天天就看着外面，想着自己这恍恍惚惚的一生。
她明明才二十多岁，却像是把这一生的苦难，都经历了一遍。
过了两个人的人生。
“那，”盛寒野的语气已经接近卑微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站在原地，我朝你走一百步，让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他还是想爱她，想得到她。
“阿笙，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开口，命都给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
“阿笙……”
姜念笙看向他：“如果我要天上的太阳，星星，银河，你也给？”
“我能想办法。”
“行。”姜念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先把天上的一颗星星捧到我面前来吧。”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她就是在为难他。
谁能摘到天上的星星？
但是没想到的是，盛寒野答应了：“好。”
第244章：没有他，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姜念笙一愣：“你确定？”
“我可以试一试。”
她蹙着眉尖，有些不相信。
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子糊弄吗？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
下一秒，外面的人拉下门把，就要进来。
“哎？”郁以楚的嗓音传来，“谁在挡着啊？”
姜念笙立刻推开盛寒野，转身打开了门：“进来吧。”
郁以楚看见盛寒野，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说什么呢。”姜念笙回答，“不用搭理他，进来坐吧。”
不过，郁以楚身后，还跟着江闻。
江闻还是有着翩翩君子的风度：“盛太太，冒昧打扰，听说你住院了，所以就和以楚一起过来探望你。”
“谢谢，请进。”
江闻又朝盛寒野点点头：“盛总。”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毕竟，江闻是季修柏的心头大患，盛寒野又是季修柏的兄弟……
要不是看在姜念笙的份上，盛寒野不仅不会去搭理，还会让人把江闻给“请”出去。
只是，现在的事实是……
没人搭理盛寒野。
郁以楚带了不少的东西，和姜念笙热切的介绍着，江闻站在两个人旁边，仔细的听着。
盛寒野像个局外人。
他咳了咳。
没人在意。
他又重重的咳了咳。
还是没人在意。
盛寒野只能沉着脸色出去了。
不然他能怎么办？姜念笙的朋友，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只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盛总，”威廉见他出来，立刻跟上，“公司那边……打过好几个电话来了。有很多的工作，等着您处理定夺。”
他抿着唇，一路沉思快步的往前走。
威廉也猜不透大boss在想什么，只能默默的跟着。
“天上的星星，要怎么独属于一个人？”
冷不丁的，盛寒野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啊？”
他不悦的皱眉：“需要我重复一次？”
“盛总，您刚刚说的是……天上的星星？”
“对。”
“摘下来？”
“对。”
威廉：“……”
“怎么，”盛寒野扬眉反问，“这点事情都完不成？好好想想！”
威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盛总的要求，现在是越来越千奇百怪了，简直就是为难人嘛。。
不过……还真让威廉想到了一个办法！
“有了！”威廉急急忙忙的追上去，“盛总，我想到一个主意。”
盛寒野弯腰上车：“说。”
“国外有天文学相关的公司，能出售命名权。”
“命名？”
“对。”威廉详细介绍道，“他们会将观测到的天空中的各种星体，用来出售各种业务。不仅可以命名，还可以认领。国外大多富豪，会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颗星星，用望远镜就能观测到。”
盛寒野的指尖搭在膝盖上，轻轻的点着。
“好主意。”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病房里。
“看你的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恢复得很不错嘛。”郁以楚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也不太清楚。”
“司沧没跟你说？”
姜念笙无奈回答：“他肯定是向着盛寒野那一边的。而盛寒野巴不得我再住久一点。”
郁以楚撇撇嘴：“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一直住着也不吉利啊。”
“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等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会要求出院的。”
“念笙，”郁以楚看着她，“你想好出院之后……要怎么办吗？”
是继续回到盛世庄园，当她的盛太太，还是回到姜家，做姜念笙。
又或者，像最初的温婉那样，要一份无拘无束的自由。
“没想好。”姜念笙如实回答。
盛寒野也没想好，更害怕她的选择，所以一直拖着。
“不着急。”郁以楚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尊重你。我们还是朋友。”
“嗯，一辈子的朋友。”
郁以楚待了一段时间后，又和江闻一起离开。
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的小道上。
“其实，你不用亲自来的。”郁以楚说，“我会把你的心意，转告给念笙。”
江闻笑道：“探望盛太太是一个原因，因为能和你相处，是另外一个原因。以楚，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不予回应。
面对江闻的示好和爱意，郁以楚是不会接受的。
她很脏，也不配。
“以楚，那段失败的感情，会成为过去。我想帮你走出来，你愿意吗？”
“不是因为季修柏……”郁以楚挑明了，“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你还放不下他吗？”
“我无法再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而你对我这么好，我却给不了同等的感情回应，我会觉得内疚。”
江闻叹了口气：“我并不介意，以楚，我可以等你的。”
郁以楚停下脚步，转身面朝着他：“你是南城的新贵，匹配大家闺秀千金名媛，都是可以的。我这种混迹娱乐圈的人，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江闻有些不可思议，“你在影视方面取得这样大的成绩，你很优秀，以楚。”
她有些恍惚：“真的吗……”
从踏入娱乐圈以来，郁以楚一直被郁文坚打压，嘲讽，说她是戏子，没个正经职业。
而母亲孙云莉只是说，她喜欢就好，并没有给过她称赞和夸奖。
郁以楚刚入行的时候，因为美貌，不少人都觊觎，暗示她出卖身体，就可以得到资源。
她不为所动，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之后，她认识了季修柏，官宣恋爱，看在他的面子和身份上，她的资源开始迅速飞升，拿下不少国际口碑大奖。
季修柏没过多关注她的作品，他只是迷恋她的身体。
而江闻，是真正意义上的支持她，欣赏她。
“当然是真的。”江闻的神色非常认真，“你为影视艺术创造的价值，多年以后，还会闪耀的。”
郁以楚笑道：“我明白了，江闻，你是我的粉丝，对我有滤镜。其实，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第245章：你们母子，是冲着我们郁家来的
“你有。以楚，八卦小报都说你清高孤傲，接触以后我才发现，其实，你很自卑没有勇气。”
“没错，这才是真实的我。”
“你刚才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江闻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低头望着她卷翘的眼睫，“以楚，我可以到你的世界里。也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江闻的表白，从来不说“我爱你”三个字。
可字字句句，都比那三个字，来得震撼。
郁以楚想，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如果她先遇见了江闻，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江太太了。
“我……”
“楚楚。”一道磁性男声忽然强势响起，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话，“你也在这里。”
季修柏站在不远处，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是季母。
郁以楚在季修柏和郁双雪的订婚宴上，见过。
她当时就说，季母很像七十年代红遍大江南北的女明星董晶莹，现在再看，还是觉得很像。
神韵，眉眼，是不会随着年龄发生巨大变化的。
“季老夫人。”郁以楚礼貌的打着招呼。
“修柏陪我来医院看病，没想到遇见了你。”季母说，“好久不见啊，最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你。”
“嗯，复出工作了，谢谢季夫人喜欢。”
“前途无量啊……”季母说，“郁文坚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国色天香的女儿。”
郁以楚客气又尴尬的笑着。
不知道……季母清不清楚季修柏谋划的事情，能不能劝一劝他。
“楚楚，”季修柏淡淡问道，“你跟江总很熟吗？”
虽然问得轻飘飘的，但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压迫感。
似乎……只要郁以楚的回答偏向江闻，他就会展开疯狂的报复。
“我们只是一起来探望念笙。”
“这样啊。”季修柏的表情稍稍缓和些，。“正好，我母亲想在周围逛逛，你陪陪她。”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而是用吩咐一样的语气。
郁以楚在原地站了几秒，缓缓的抬起脚。
但，她还没迈出去，手腕却被江闻一把抓住，拉了回来。
“季总，以楚还有别的事情。”江闻说，“恐怕不方便。”
“哦，是吗？”
“是。”
季修柏只是勾起唇角：“楚楚，他好像比你还了解你的行程和时间。你觉得呢？”
江闻非常看不惯他的这个样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郁以楚抽回了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了季修柏身边。
“江闻，我今天下午都有空，陪季夫人逛逛也挺好的。她是长辈，又是我姐姐的未来婆婆，于情于理，我都该作陪的。”
“听到了吗？”季修柏还不忘加了一句。
江闻的脸色有些变化，但他不是生气，而是心疼的看着郁以楚。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敢得罪季修柏。
到底有什么难处？还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季修柏的手里？
“以楚。”江闻说，“你不用怕……”
“江闻，你先走吧。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会当作没有听过。”
说完，她握紧了轮椅，转了个方向，推着季老夫人离开。
季修柏很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她不是你能得到的。”
“最不该得到的人，是你季修柏！”
“可她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并不心甘情愿。”江闻看出来了不对劲，“你是不是威胁了她？”
“我能拿什么去威胁她？嗯？”
季修柏潇洒自如的迈开步伐，往郁以楚的方向追去。
郁以楚不敢回头，她害怕看到江闻心疼又担心的眼神。
他很聪明，也很用心，可她真的不能拖他下水。
“郁以楚啊。”忽然，季母叫她的名字，“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儿子至今对你念念不忘？”
她心里一惊。
季夫人竟然知道季修柏和她还有来往？
“刚刚那个小伙子，对你挺有意思。”季母说，“你就该跟他离开，怎么还听了修柏的话？”
“正好，我也想谈谈这件事。既然季夫人把话说开了，我希望您好好的劝一下他，不要再纠缠我。”
“你以为我没有劝过？劝了，没有用。”
“那您就纵容自己儿子继续这样？”
季母笑了笑：“随他吧。”
郁以楚真想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子”，但想了想，这是长辈，还是算了。
“知道为什么吗？”季母说，“因为，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郁以楚不解：“结束？怎么结束？”
“你会知道的。”
正好，季修柏也追了上来。
他一只手搭在轮椅上，另外一只手很自然的落在郁以楚的腰肢。
她立刻避开。
这是医院，说不定就会有熟人路过，他竟然还这么胆大！
季修柏的手落了个空，但也没生气：“楚楚，我告诉过你的，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不然，我做出什么事来，你可不要伤心。”
“我还要和他怎样保持距离？”
“最好不要见面。”季修柏说，“再做绝一点，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季修柏，我现在觉得，就算我乖乖的当你的金丝雀，见不得光，你依然还是会继续你的计划，不会因为我，而停下你的脚步。”
“我说了，你哄得我开心了……”
“很明显，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郁以楚的头脑越发清醒，“我想，季老夫人也脱不了干系吧。”
“楚楚，你在说什么。”
“事实。”郁以楚看着他，“你们母子，是不是就冲着我们郁家来的？”
季修柏挑眉，他的楚楚，如此聪明。
这是好，还是不好。
“修柏啊。”季母说，“我现在忽然有些理解，你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着迷了。聪明的女人惹人爱啊。”
她的这句话，基本上是证实了郁以楚的猜测。
她咬着唇：“为什么……季夫人，季修柏，我们郁家犯了什么过错，让你们费尽心机的针对？”
季母只是笑。
“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郁以楚说，“错了就道歉，该赔偿的就赔偿，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
第246章：您，认不认识董晶莹
郁家对她再差，也是生她养她的家人。
这副模样，心疼的自然是季修柏。
“楚楚，这不是你该插手的。”
“我的家人我不保护，谁来保护？”
季母突然问道：“郁以楚，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说我像是谁来着？你还有印象吗？”
“记得，您很像董晶莹。”
“是她么？”
说着，季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卷边的老照片。
这张照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对。”郁以楚看着照片上的董晶莹，“就是她，也是我的前辈和偶像。”
“现在年纪在四五十岁的人，都认识她吧，她那个时候是家喻户晓啊……”
季母的手指用力的擦着照片，然后，她递给了郁以楚。
“季夫人，你这是……”
“送给你。”季母说，“你不是喜欢她吗？或许，你回去问问你父亲，当年有没有见过她。”
犹豫一下，郁以楚还是接过了。
看得出来，季夫人一直都随着带着这张照片，反复的看过很多次。
郁以楚心里更是疑惑。
她试着问道：“季夫人，董晶莹是您的……什么人？”
可是，季夫人却不再理她：“修柏，我们走吧。”
季修柏看了郁以楚一眼，作势就要离开。
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角：“我让你白睡了？别忘记了，我们有交易，你说过，只要我……跟了你，你就放过郁家。”
“楚楚。”季修柏握住她的指尖，“不白睡。”
这对话听起来真刺耳，可是，郁以楚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现在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觉得郁家不久之后，一定会出事！
看着季修柏和季夫人远去的背影，郁以楚攥紧了那张照片。
也许，真的跟董晶莹有关。
只是，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啊……难道，是爸爸的朋友？
郁以楚决定回家问问。
季修柏眺望着远处：“妈，你为什么要把照片给楚楚。”
“心疼了？”
“你不怕她回去问郁文坚，了解到事情全部的真相吗？”
“哈哈哈哈哈……”季母大声的笑道，“你错了，修柏。郁文坚不会说的，只会撇清关系。郁以楚问不出什么来的。谁会承认自己以前犯下的错呢？何况，是在自己女儿面前。”
季修柏顿了顿：“还是太冒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也花费时间和精力，布下了一整个局……是时候开始收网了。”
收网……
时间过得太快了。
季修柏想，大概是因为和楚楚在一起的日子，太过幸福，所以并不觉得自己很累。
不像跟郁双雪在一起时，要演戏，要伪装，非常的耗神。
“修柏，即使收网了，郁以楚还是你的，不用担心。”季母安慰道，“到时候，她无依无靠无家可归，只能依附你。”
季修柏嗯了一声。
“最快月底。最迟下月初。我要让郁文坚，身败名裂！”
季母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她期待的那一天，就快到来了！
郁家别墅。
郁以楚片刻都没有耽误，直接打车回来了，直奔客厅。
但她还没有走进家门，就被郁双雪拦住了。
“让开。”这个时候的郁以楚，没有心思和她斗嘴皮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爸妈。”
“巧了，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爸妈。你来得正好！”
郁以楚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郁双雪打开手机相册，翻到最近的一张照片：“你瞪大眼睛，给我好好的看清楚！”
照片上，正好是她和季修柏，还有季母在一起的画面，更重要的是，季修柏的手落在她的腰肢上。
他就搭了那么两秒钟，竟然就被人拍到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郁双雪气得不轻，“郁以楚，你能不能要点脸？”
“谁给你拍的？”
“你管得着吗？”
“我等会儿再解释。”郁以楚推开她，“我要先见爸妈！”
“行啊。”郁双雪说，“我看看爸妈会站在谁这边，来好好的评评理！”
姐妹俩吵得不可开交。
“一回来就嚷嚷什么。”郁文坚下楼，“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们懂吗？”
郁双雪很不服气：“爸，是郁以楚犯了错！你要是知道了，也会骂她的！”
说着，她把相册里的照片翻出来，摆在郁文坚眼前。
郁文坚的脸色马上一变：“这成何体统！”
“是啊，我朋友发给我的时候，还嘲笑了我一番，我都要抬不起头了！”
“怎么回事？”郁文坚看向郁以楚，“那是你姐夫，你也敢惦记？”
“爸，就单论这件事，季修柏他先是我的男朋友，才是郁双雪的未婚夫。不管怎么说，都是郁双雪先惦记妹夫。”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丢人，太丢人！”
“我也没打算说，但欺负到我头顶上了，我还不能反驳一下吗？”
郁文坚气得不轻：“你还有理了？”
“爸，”郁以楚拿出口袋里的照片，“这是我刚才在医院，见到季老夫人的时候，她给我的。”
郁文坚看见照片上面的人，神色大变。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她给你董晶莹的照片做什么？”
“她说，让我回来问问您，认不认识董晶莹，见过没有。”
“没有！”郁文坚想都没想就否认。
郁以楚有些着急：“爸，你好好看看。”
“再怎么看也不认识。以后，少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的照片到家里来，听到没有！”
“你真的不认识吗？这很重要，关系到郁家的生死存亡……”
郁文坚手一挥，直接把照片抢过，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郁以楚，你就不能像你姐姐那样，让我省点心吗？”
孙云莉远远的看见这场景，马上就跑了过来：“哎哟，这是在闹什么啊。”
“妈，”郁以楚问道，“我们家有没有人见过董晶莹？认识她？或者，有什么过节？”
孙云莉摇摇头：“我不熟啊，怎么了吗？”
“我要弄清楚，这个很重要。”
第247章：爸，你打我……
郁文坚却十分大声的吼道：“以后，不要在家里提起这个名字！”
孙云莉和郁双雪，都被这个声音吓到了。
可郁以楚却坚持问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什……”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郁以楚，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和江闻好好走到一起，你却跟季总眉来眼去？还嫌不够丢脸吗？”
“你也知道丢脸，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季修柏和郁双雪在一起啊。”
“郁家不能失去这座大靠山！现在，也不能让你再和季总有来往！”
郁以楚冷笑道：“就是要牺牲我，对吧。”
看着郁文坚气急败坏的样子，孙云莉猜想到什么。
该不会……年轻的时候，郁文坚招惹过董晶莹吧？
毕竟，他在外面的风流债，太多了。
郁以楚不就是外面的女人生下来，就抱回家里来养的吗？
想了想，孙云莉上前打圆场：“好了，以楚，董晶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不着跟你爸这样说话。老爷啊，你也心平气和一点。”
“她这个逆女，我要被她气死！”
郁以楚真想一走了之，不管这一烂摊子事。
但是，念在亲情血缘的份上，她还是忍下来了。
“爸，现在就我们一家四口，要是您和董晶莹之间，有什么过往恩怨的话，直说也没有关系的。你再怎么骂我，我也做不到对郁家不管不顾，我是家里的一份子。”
“我说了没有，你还要问几遍？”
“她就是在混淆视听！”郁双雪说道，“妈，你看，她现在居然还敢和修柏勾肩搭背的，这传出去不就成了笑柄吗？”
孙云莉看到照片：“什么？郁以楚你……”
她差点就骂人了，还好，理智还在，及时住了口。
双雪的幸福不能有半点差错，这郁以楚怎么还上赶着倒贴？
她是不是就跟她妈一样，喜欢做这些勾三搭四的事情！
“我是被逼的。”郁以楚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如果，你们相信我，和季修柏保持距离，不那么信任他，我也不会被他威胁……”
郁双雪讽刺道：“你还真是会甩锅。这意思是说，修柏强迫你跟他卿卿我我？”
“是的。”
“你真是不要脸！”
郁双雪气急了，冲过去就想打她。
孙云莉连忙把她拉住，看向郁以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我说了，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先说！”
到了这个地步，郁以楚也顾不了那么多，不管爸妈听或者不听，她要提醒，要发出警告。
“我现在怀疑……季母就是董晶莹，或者，是董晶莹的亲人。她和季修柏，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郁家。那个目的，是要郁家身败名裂，从南城消失。”
“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恩怨，所以只能回来问问你们，是不是和董晶莹结了仇，有了恩怨。如果，季修柏是单纯来复仇的话，他不应该先靠近我，又甩了我，再和郁双雪订婚。”
“毁了郁家是目的，让郁家蒙羞，更是他们的想法。先是让两个郁家女儿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多么解气，再一网打尽，多么强势。”
郁以楚刚说完，郁双雪就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董晶莹那样的大美人，再不济也不会是季伯母的模样啊。”
“话，我放在这里，信或者不信，是你们的事。
郁文坚的脸色有些慌乱，但，一直没说话。
“以楚，你就别来添乱了，这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天方夜谭。董晶莹那时候，红遍大江南北，我们家怎么会跟她熟悉呢。”
“就是，郁以楚，我看，你就是想破坏我和修柏的婚约，所以在这里随意编造！”
郁以楚看向郁文坚：“爸，你说句话。”
季母说过，让她来问郁文坚。
她就等一个回答。
面对三双眼睛，郁文坚一句话都没说，而是高高扬起手，直接就扇了她一耳光。
这耳光，力道极大，郁以楚被打得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孙云莉和郁双雪也吓了一大跳。
虽然说，郁文坚很不满也不喜欢郁以楚，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嘴上说得再狠，骂得再难听，还是没怎么动过手的。
这一耳光，打得让人措手不及。
而郁以楚挨了这耳光，也心如死灰了。
“爸，你打我……”她捂着脸，慢慢抬起头，“我为了郁家，在季修柏面前委曲求全，你不信我，还要打我！”
“一天天的，不是给家里蒙羞，就是各种作妖，破坏和谐，我忍你很久了！郁以楚，我真是宁愿没有你这个女儿！”
这话，比刚刚的那一耳光还要重上好几分。
郁文坚气急败坏：“你为郁家做了什么？带来什么荣耀和利益吗？光宗耀祖了吗？现在倒是口口声声说，为了郁家，我看双雪说的对，你就是想破坏婚约！你得不到季修柏，就不想让你姐姐也得到！”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现在正式的告诉你，郁家的事，跟你无关！公司那边，以后迟早都会交给双雪，你一分也都别想要！”
孙云莉听到这话，心里暗喜。
郁以楚终于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现在，双雪等着嫁给季总，以后郁家又归双雪，她的女儿就是人生赢家了啊。
郁以楚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是我多管闲事了啊……我为郁家的牺牲，根本狗屁都不是。”
“你一直都给郁家蒙羞！娱乐圈的戏子！”
“好，好。”郁以楚点头，“那，干脆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啊！”
要是没了郁家的牵绊，她根本不惧季修柏！更不用委屈自己，在他身下承欢！
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爸根本不领情。
“你以为我不想？”郁文坚说，“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抱……”
“老爷！”孙云莉大喊一声，及时提醒他，“你别气糊涂了！”
郁文坚这才停下了话头。
“不应该把我什么？”郁以楚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孙云莉赶紧回答：“不应该生下你。以楚，你爸在说气话呢，别放在心上。”
第248章：你征服不了我
“不，刚刚那个字，他说了半句音，不是生的发音。”
她没怎么听清楚。
郁文坚也意识到了自己气头上，差点说漏嘴，冷哼一声，不回答了。
其实，郁以楚是郁文坚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那个女人生产后的第二天，就抱着郁以楚上门。
母凭子贵，怎么都要给她个说法。
但孙云莉可不是吃素的，何况这女人生的还是一个女儿，怎么能够动摇她的地位呢。
女人不能留，但，孩子可以留。
在她的一番手段下，女人拿了一笔钱走人，然后把郁以楚给留了下来。
为了让郁文坚放心，孙云莉对郁以楚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么多年，她表面上都是溺爱纵容的，惹得郁文坚都说她太过娇惯。
“你每次回来，都让爸生气。”郁双雪高高的抬起下巴，“郁以楚，我要是你，都没脸踏进这个家门。”
她神色灰败，心如死水：“我走。我无话可说了。”
孙云莉还想做做样子，上前去追，但郁双雪拉住了她。
郁文坚喊到：“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郁以楚没有回答他，脚步也没有停下。
她就这么笔直的离开，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都麻木了，街边的灯光都亮起。
一辆车缓缓的在她身边停下，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
郁以楚根本听不到。
直到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扯，她步伐不稳，跌入温暖的怀抱。
她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季修柏……”
“我跟了你一路，你就没发现我？”
“是么？”她双眼空洞。
季修柏的双臂环着她：“我知道你会去郁家，也知道，你不会被郁家人信任。”
郁以楚绝望的笑了：“所以，你早就猜到了结局。”
“楚楚。”他说，“这么好的你，是郁家配不上。”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而愿意信任他这个女婿。
这样的思维，就算没有这一次，郁家也挺了不多久，迟早会栽一个大跟头的。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季修柏，你把郁家的底摸透了，比我还了解，很得意吧？”
“我是心疼你，楚楚。”
她冷冷的抬眼，眼眶发红：“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你来装什么好人！”
“我……”季修柏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她脸颊上的红印，神色顿时凌烈，“谁打你了？”
“我爸。为了维护你，他扇了我一耳光。”
他眼里的杀意瞬间兟：“楚楚，他竟然敢打你？”
季修柏都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最多也就是在床上的时候，狠狠欺负她！
郁文坚，竟然扇了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郁以楚问道，“在我爸妈眼里，我姐姐眼里，你比我更重要。”
“我并不想牺牲你。楚楚，到我这里来，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做梦！我要是跟你，我还不如跟江闻！”
“你果然想着他！”
“江闻优秀又年轻，还对我一往情深，除非我脑子进水才会不动心！”郁以楚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的旧爱罢了！”
季修柏的怒意显现，冷傲的看着她。
他担心她，所以早早就在郁家的必经之路等着。
郁家越是对她不好，他到时候就越能够下手更重更狠，不用顾及她的感受。
结果呢？
人家根本不领情！
“楚楚，”季修柏忽然勾唇一笑，那么的森冷，“我每次都朝你伸出手，但你每次都把我的手拿开。我给你天堂的路你不走，偏偏要选下地狱的那一条！”
“你现在不装了？不演戏了？不假惺惺了？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楚楚，听好了。我花了这么多年布置的局，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我知道你会在郁家碰一鼻子灰，没人相信你，于是来安慰你，陪伴你。但，你不识趣。”
她反呛道：“你季总想要识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怎么就偏爱我这种无趣的？”
“越是征服不了的女人，就越是想要征服，这是男人的天性。”
“那你还是尽早换目标，你征服不了我。”
“没几天了，楚楚。”季修柏盯着她的眼睛，“没了郁家，你还有我。”
“你觉得，我会跟一个仇人在一起吗？”
“郁家已经放弃你了！”
“对！”郁以楚回答，“所以，郁家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跟我没有关系！现在的我，不受你的控制，可以自由自在。”
“好……你真是好！”
郁以楚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以前用郁家牵制我，让我不得不讨好你。现在，你可以为所欲为，都跟我无关了！我也不需要再跟你有任何的往来！”
她自由了。
只是这份自由，来得如此惨烈。
“楚楚，”季修柏双眼如鹰般盯着她，“我要是不放手，你死都要死在我身边。”
“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
郁以楚转过身。
“郁家的死活，你真的不关心了？”季修柏说，“楚楚，不要逞强。”
“我讨好过你，求过你，都没有用……季修柏，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这件事，不再是我能操控的了。”
她在季修柏这边，百般周旋。
她在郁家那边，反复提醒。
可是呢？结果呢？
无用。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
医院。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司沧一边记录着，一边问道：“头还晕吗？”
姜念笙摇摇头。
“那几个最深的伤口，最近是不是有点痒？”
“对。”
“说明在愈合了。”司沧唰唰的写着，“恢复得还挺快嘛，身体素质不错。”
姜念笙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额……”
司沧干脆装傻。
“老司，”姜念笙凉凉的看着他，“你打算让我在医院躺一辈子啊？”
“那不至于，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符合出院标准。”
“我肯定符合的。你好歹是著名的外科主任医师，享誉国内外，有点医德好不好，不要屈服在盛寒野的邪恶势力下。”
第249章：离婚吧
司沧回答：“他没……没压迫我。”
“说话可要摸着良心啊。”
“我良心大大的有。”司沧一急，为了自证清白连忙说道，“我和盛寒野……那是是互帮互助！”
姜念笙拉长了声音：“哦……所以就是承认，故意说我达不到出院标准咯？”
“姑奶奶，帮帮忙，行行好，这回盛寒野帮我的事，太重要了，不能出岔子。”
“什么事啊，说来听听，万一……我能帮你呢？”
“你帮不了的。”
姜念笙双手抱臂：“那不一定，你不要小看我。”
“哎呀，”司沧把笔一收，放进白大褂口袋里，“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他……他帮我顶着司家那边的压力。我爸妈最近，催婚催得特别厉害，跟疯了一样，丧心病狂的往我身边塞各种女人，吓死了。”
姜念笙很好奇的问道：“怎么塞？总不至于，把你绑到人家女生床上吧。”
司沧的脸忽然唰的一红。
红得相当可疑。
本来，她就是随口瞎说两句，没想到，司沧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会吧？”姜念笙越发的八卦，“司家真的做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司沧否认了：“没有。”
“你还不好意思承认？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说没有就没有。”
姜念笙笑眯眯的：“那就是司家把各种女人往你床上送。”
司沧已经准备走了。
怎么她这么容易就猜中了啊……是医院里哪个小护士多嘴了？还是盛寒野为了讨好小娇妻，说一些八卦趣闻给她听？
“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还不知足。”姜念笙冲着司沧的背影说道，“男人不就是喜欢左拥右抱吗？”
司沧根本不搭理她，脚步越来越快。
他打开病房的门，恰好，盛寒野正准备推门进来。
“怎么了？”盛寒野收回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她的情况怎么样。”
司沧没好气的回答：“都能出院了，还能怎么样，活泼乱跳，那嘴皮子也从不饶人。”
盛寒野一怔，连忙朝他使眼色。
“你眼睛抽筋了也没有用。”司沧说，“是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什么不仁不义？”
盛寒野不解，却听见姜念笙说道：“他应该是觉得，你把他逼婚的事情告诉我了，所以恼羞成怒。”
“喂！姜念笙！”
“我可没说盛寒野跟我聊过这些，”姜念笙耸耸肩，“我纯粹是自己猜到的。”
司沧哼了一声：“鬼才信你。”
“我确实没说。”盛寒野回答，“是你……不打自招。”
司沧气得暴走。
姜念笙坐在病床上，笑得眉眼弯弯，前俯后仰。
司沧可太有趣了，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镇得住他。
不过，一物降一物，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命中注定。
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盛寒野下意识的也勾起了嘴角，望向她的眸光里，满是宠溺。
姜念笙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笑容一僵，马上恢复了冷面的状态。
“我要出院。”她说，“我已经彻底的恢复了。”
盛寒野慢慢的朝她走来，在病床边站定。
沉默好一会儿，他像是才鼓起了勇气，轻声问道：“出院……以后呢？”
“我是姜家的女儿，当然回姜家。”
盛寒野松了一口气。
回姜家，说明他还有希望……赢得芳心。
结果，这口气还没完全放松，又听见姜念笙说道：“跟我师傅走也行。从孤儿院出来后，他那里，是我第一个意义上的家。”
笙寒野的脸色，迅速的就沉了下来。
但他无话可说。
是他没有留住她。
“阿笙，”笙寒野低声道，“回姜家……可以不可以？”
他只敢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
姜念笙的手指揪着被角：“你不应该要求我回盛世庄园吗？”
“我知道我不配。”
这是盛寒野难得的自卑时刻。
他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哪怕是教养他的盛老爷子，可他却欠了姜念笙……两条命。
“是啊……所以，我们，”姜念笙顿了好久，才把那三个字轻轻的说出来，“离婚吧。”
盛寒野清楚的听到了。
他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瞬间紧握成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但姜念笙还是说出来了。
“我知道，”姜念笙低头看着他的皮鞋，“我没有资格跟你提离婚。我曾经答应你三个要求，你只提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我不许说离婚，只能你不要我。”
盛寒野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这些混账话，真是……
悔不当初。
那时候是脑子抽了吗？
“……是么？”忽然，盛寒野淡淡问道，“我有说过吗？”
“盛寒野你……”姜念笙一脸的震惊。
堂堂盛大总裁，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还赖账！
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啊！
“口说无凭。”盛寒野抿着唇，眼底可见一抹笑意，“你有证据吗？录音？还是我签过字的合同？”
姜念笙恨恨的咬牙：“你无耻！居然来这一招！”
“实话实说而已。”
姜念笙觉得自己气得又要在医院里，多躺一段时间了。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好几次，再睁开眼睛时，想到了该怎么回答。
“好啊，不作数。”她看着盛寒野，“所以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要求的，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提离婚，现在就离。”
盛寒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声不吭的就转身往外走起。
“喂！盛寒野！”姜念笙见状，立刻喊道，“你别在这里给我装聋！你回答我啊……你这么耍赖皮，不怕传出去丢人吗！”
丢人？
老婆都要丢了，丢人算什么！
“盛寒野！”见他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姜念笙干脆追了上去，“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迟早都要……喂！”
盛寒野脚步飞快，腿又长，一步迈过去，比姜念笙两步都要长。
第250章：再说的话，我就亲
好不容易，姜念笙在电梯口追上了他，直接拦在他面前：“你以为走掉就可以……啊！”
盛寒野忽然一弯腰，直接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乖。”他低下头，薄唇擦过她的鼻尖，“外面人多，有话我们单独说。”
“你倒是和我单独……”
“家丑不可外扬，”盛寒野又打断她，“嘘。”
“是你丑又不是我丑。”
“夫妻一体，丑化了我，你的名声也不好。”
姜念笙回答：“我无所谓，不介意。”
盛寒野的头又往下低了一些：“你再说的话，我就亲你了。”
姜念笙一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哪能让他随便亲！
耍完无赖还要耍流氓吗？
盛寒野看见她这个模样，微微苦笑了一声，准备把她送回病房。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悠扬的手机铃声，在走廊里荡起回音。
“来电话了。”盛寒野说，“阿笙，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你自己不会拿吗？”
“我现在双手都抱着你，怎么拿？”
姜念笙立刻回答：“你把我放下来不就可以了吗？”
他一挑眉：“我放不下你。”
“那随便你，又不是我的电话，爱接不接。”
“嗯，”盛寒野点点头，“好，就让它一直响，没关系的。”
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短暂的挂断之后，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着这个架势，不接的话，对方就会一直打过来了。
盛寒野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能够有他私人号码的人，屈指可数。
说不定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办法，姜念笙闷闷的问道：“手机在哪。”
“外套口袋里。”
她的手往外口袋伸去。
“内口袋，左边。”盛寒野提醒。
姜念笙的手一顿，但还是去拿了。
她的手指不可避免的从他衬衫上划过，能够大致的感受到他胸膛结实的肌肉线条。
而且，她好像还听见了盛寒野的一声低笑。
姜念笙迅速的伸进口袋，拿出手机递给他：“诺。”
“替我接，我双手现在抱着你，没空。”
好吧，确实是。
姜念笙按下接听，又不得不把手机放在他的耳边，让他好听。
但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所以，她也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盛总。”是威廉的声音，“抓到盛天鸿了，是现在扔去飞羽盟，还是您先见一见？”
盛寒野没有回答，而是垂眼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你看我做什么。”
“去，还是以后再说？”
“随便你。”姜念笙回答，“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是我妻子，是十个盛天鸿都比不上的。”盛寒野的侧脸轮廓分明，如刀削斧砍，“阿笙，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姜念笙终于听到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
一想到那个还未成人形的孩子，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抽疼。
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去吧。”姜念笙做了决定，“有些事，该了结就了结。”
盛寒野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道：“好。”
盛世庄园。
地下室里。
盛天鸿不停的拍着门，大声喊叫道：“你们瞎了眼了，连我都敢这么对待！知道我是谁吗！我再怎么没有实权，也是盛家的子孙！”
“给我叫盛寒野过来，他竟然敢这么嚣张，我一定会去爷爷面前告状的！”
“他已经把爷爷气得住过一次院，差点没抢救过来，他还想再当不孝孙吗！喂，人呢！”
不管盛天鸿怎么喊，喉咙都快要嘶哑了，也没人搭理他。
他渐渐放弃了，坐在门后，绞尽脑汁的想着解决办法。
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盛天鸿立刻站起来：“终于来人了，快，放我出去，我肯定饶不了你们！”
开锁的声音响起，盛天鸿迫不及待的先打开门，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胸口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啊——”
盛天鸿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又摔下来，喷出一口血来。
他捂着胸膛，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吃力的抬头看去。
“盛……盛寒野，你……你对我下手这么重，我一定不会善……善罢甘休的！”
盛寒野一身冷意，气场强大，足以傲视所有人。
“重？”他薄唇一张，“盛天鸿，我现在正式的告诉你，你的死期到了。”
“你再强大，只手遮天，也不能要我死！”盛天鸿喊道，“我是你弟弟！”
“我母亲，只生下了我和盛妙妙。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身上也有盛家一半的血统！”
“给你真是浪费了。”盛寒野眸光里都是杀气，“盛家养不出这样的废物！”
盛天鸿好吃懒做，又总是喜欢动歪心思，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余丽芳真是没教好他！
“我出去度个假，这么招你惹你了？”盛天鸿大喊道，“你让我回盛家老宅，我要见爷爷！我要见我母亲！”
“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会让你见到的。”
盛天鸿吓到了：“你……你真的要我的命？”
盛寒野慢步走到他面前，抬起脚尖挑着他的下巴：“终于聪明了一回。”
盛天鸿的眼睛不自然的瞪大，又望向盛寒野身后：“姜念笙！”
“好久不见。”
“你搅黄了我和叶子雅的好事，我还没跟你算帐！”
姜念笙只是从口袋里掏出药包，扔在盛天鸿的脸上：“还认识它吗？”
盛天鸿当然认识！
只是，这药早就在害死姜念笙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这种药很难得，哪怕是拿钱买，也需要非常硬的关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手的，他都废了不少功夫，才拿到两包。
怎么姜念笙还有？！
“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包。”姜念笙说，“我没有动过，在车子座椅底下找出来了。盛天鸿，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盛天鸿脸色煞白：“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一旦承认的话，意味着他就背上了害死盛家子孙的罪名，谁都不会救他！
第251章：妈！快救我
而且，余丽芳也会被盛家扫地出门！
他们母子就彻底败了！
“不是光靠你一张嘴，就能否认的。”姜念笙看着他，“盛天鸿，你害死我的孩子，这笔账，现在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不是我，我没有，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不承认，但证据，都会一一的摆出来，你逃不掉的。”
姜念笙蹲下来，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坚韧和愤恨：“还未出生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如果生下来，按照辈分，他也该叫你一声三叔。”
盛天鸿连连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你们血口喷人！盛寒野，你是想要除掉我，所以故意指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想让我死！”
“莫须有？”
“对！”盛天鸿说道，“谁知道……这药包里是什么？”
盛寒野嘴角微微一勾。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露出这种笑容，只能说明，他已经残忍到了极致。
“是不是你的药，尝一尝，不就明白了？”盛寒野淡淡说道，“来人。”
“盛先生。”
“这么好的东西，好好的招待盛天鸿。”
“是。”
两个保镖上前，一个钳制住盛天鸿，一个则撬开他的嘴，直接把药粉往他嘴巴里倒。
盛天鸿剧烈的挣扎着，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用，他动弹不得。
他试图往外吐，保镖掐住他的喉咙，往上一抬，强迫他咽下去。
过程中，盛天鸿的嘴角都撕裂了。
盛寒野冷眼看着，画面有些引起不适。
他倒是没什么，不过……
姜念笙会害怕吗？
盛寒野立刻朝身旁看去。
只见，姜念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没有丝毫的闪躲。
“怕的话……就不要看。”盛寒野低声说道，“或者，你先出去。”
他伸出手来，试图遮住她的眼睛。
没想到，姜念笙避开了。
“怕？我恨不得将盛天鸿剥皮抽筋，让他尝尽所有的酷刑，为我那个无辜的孩子……报仇！”
“这才刚刚开始，算什么？他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这些！”
盛天鸿强迫她做了多少事，恶心了她多少回，又犯下了多少的罪孽！
看着她冰冷的眼神，这一刻，盛寒野才想起——
她不仅仅是温室里姜念笙，她还是飞羽盟里最优秀的女特工温婉。
这种场面对她来说，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太过要强了。
盛寒野忽然想，他反而希望她柔弱一点，多依靠他一些，让他为她遮风挡雨，把她护在身后。
“盛先生。”保镖说道，“已经全部喂进去了。”
盛天鸿趴在地上，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嗓子，努力的想要吐出来。
但是没有用。
这种药，一旦吃进去，就会立刻融化吸收，吐了，也只是胃部里的酸水。
“盛寒野你……你真的想要我的命！你不顾盛家和睦，不顾爷爷的想法吗？”
“爷爷不会想要你这样的逆孙。”
盛天鸿看着周围的场景，自己孤立无援，只怕是……难逃一死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妥协！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先保命要紧！
“大哥，大哥！”盛天鸿连滚带爬的，来到盛寒野的脚边，“就算我做错了事，也不至于到了要我命的地步啊。”
他不停的磕头：“我以后绝对不敢了，我发誓……你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盛寒野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他。
盛天鸿却跟狗皮膏药似的，又粘了上来：“大哥，我们是兄弟啊！”
“一命还一命。”盛寒野都不曾看他一眼，“很公平。”
“我……我没有害死侄子，你别被姜念笙这个女人骗了！”盛天鸿越说越起劲，“你别忘记了，她是带着仇恨靠近你的，她要为姜家报仇，你要明智一点啊！她在甩锅，她陷害我！”
殊不知，他这番话，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盛寒野再次一脚踢开了他：“找死！”
“大……大哥……”
“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抹黑她！”
盛天鸿问道：“我，我承认的话，会放过我吗……”
“说说看，你是怎么得逞的。”
“是我母亲，她在盛世庄园里，安插了眼线，可以帮她做事，悄悄的把药粉放进姜念笙的饮食里。”这个时候，盛天鸿为了让自己能够活着，连母亲都可以出卖了，“都是她谋划的，大哥，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盛寒野微微眯眼，一字一字的蹦出这个名字：“余、丽、芳？”
“对，她怂恿我的。”
盛寒野立刻吩咐：“去，把余丽芳带来。”
话音一落，正好地下室的门口，管家匆匆下了台阶，赶了过来：“盛先生，余丽芳来了。”
“她来了？在哪？”
“客厅。”管家回答，“她说，盛天鸿不见踪影，肯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所以来问你要人。”
盛寒野冷笑一声：“她倒是来的正好。”
上门送死，省了他不少功夫。
“把她带到这里来。”姜念笙说，“成全她，让她和她儿子团聚，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盛天鸿吓得直哆嗦：“姜念笙你……你也有这么毒的心肠！大哥，这个女人留不得，她会害惨你的！”
“害惨就害惨吧。”盛寒野优雅的用手帕擦着手，“她有这个本事。”
余丽芳很快就过来了。
远远的，就听见她嚣张的声音：“我就知道天鸿在这里，盛寒野真是无法无天了，当盛家没人了是吧，就他能为所欲为？”
“妈！”盛天鸿连忙喊道，“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听到盛天鸿的呼唤，余丽芳立刻加快脚步，赶往地下室。
看见盛天鸿一身的血，嘴角也在不停的流血的样子，余丽芳大叫一声：“我的宝贝儿子！盛寒野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她扑了过来，心疼的擦着血：“哎哟喂，这事儿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余丽芳还在不知死活的，盛天鸿拉了拉她；“妈，我们……我们今天估计要死在这里了。”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有妈在，谁都不能动你。”
第252章：顾言洲的视频
“可是，我们做的那些事都……”
余丽芳眼睛一瞪：“我们做什么了？有证据吗？空口无凭！”
“证据在你儿子肚子里。”盛寒野淡淡说道，“他刚刚已经招了。管家。”
“在，盛先生。”
“家里有眼线，你却没有及时察觉，这是失职。”
管家低着头：“我现在就去整顿，一定揪出来。”
“好。”
余丽芳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妈，我，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下在姜念笙饮食里的那些药，盛寒野都喂给我吃了，他还说，要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还有个伴。”
“别怕，别怕，有办法的……”
余丽芳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盛寒野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想要怎么个死法？”
“你敢！”
姜念笙却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清脆如银铃。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盛寒野指尖轻点，“分享一下。”
两个人，仿佛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一点都不血腥。
盛天鸿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飞羽盟有一种惩罚。”
盛寒野扬眉：“哪种？”
“把人的双手捆住，吊在半空中，脱掉鞋子，然后拿一片轻软的羽毛，不停的去挠脚心。这种感觉，奇痒无比，却没有办法挠一下，比疼痛更为难受。”
盛寒野也轻笑一声：“你还记得。”
“因为，杨璋曾经受过这个惩罚。”
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杨璋回来之后，跟她吐槽了好久，说宁愿挨一顿打。
盛天鸿都要吓死了，余丽芳绞尽脑汁的想着自救，没想到他们两个还这么轻松的聊天。
“不适合现在用，”盛寒野说，“他们两个，要最残酷，最痛，却不能马上毙命的死法。”
姜念笙立刻回答：“割肉？”
“可以。”
割肉，顾名思义，就是把身体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但是，不是一次性的割完，而是一天割一块，让伤口烂在那里。
度日如年。
余丽芳哆嗦着唇：“盛寒野你……你！我好歹是你继母，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害死你名义上的孙子时，怎么不这么想？”
“我……”
“其余的话，留着跟阎王说。”
盛寒野不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看向管家：“扔到飞羽盟去。”
“是，盛先生。”
姜念笙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作孽太多，就是这个下场。
要是顺利正常的话，她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吧……
“妈！”盛天鸿大叫道，“我不想死，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余丽芳气不过：“我在想！真是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事到如今，她看得出来，盛寒野是铁了心。
而且，错在她和盛天鸿，老爷子不会站在这一边，盛泰安又没实权……
难道今天，真的就要成为定局？
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眼看着保镖朝自己走来，余丽芳忽然大喊一声：“等一下！”
保镖的动作一顿。
盛寒野脸色清冷：“愣着干什么？”
“盛寒野，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
“我有！我还有筹码！”余丽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可以不为你父亲和爷爷考虑，但是，你不为盛妙妙想一想吗？”
姜念笙不太理解：“妙妙？你的生死，跟妙妙又有什么关系。”
“少来这一套。”盛寒野薄唇一抿，“继续！”
余丽芳大叫道：“我要是死了，我就把顾言洲的视频发给南城各大媒体，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和盛妙妙在一起，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话一说出来，盛寒野和姜念笙都迅速的变了脸色。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
“出去。”盛寒野挥了挥手，“在门口候着。”
“是，盛先生。”
余丽芳长松了一口气。
最后的危机关头，还好，她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把话说清楚。”盛寒野冷着脸，目光里都是探究，“顾言洲的什么视频？”
“你放了我，我就给你看。”
“想诈我？”
余丽芳回答：“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要是没有点把握，怎么敢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视频。”盛寒野伸手，“给我。”
“你先答应，不会要我和天鸿的命！”
盛寒野冷眼看着她：“你还不配跟我谈判。”
“哈哈哈哈哈。”余丽芳大笑起来，“没关系，能够让盛妙妙一辈子都无法和喜欢的人结婚，也值得了。她有多爱顾言洲，你这个亲哥哥，比谁都清楚吧？”
盛寒野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顾言洲分明是喜欢盛妙妙的，但是每次他提起，顾言洲总会闪躲，用“不合适”的借口来推脱。
难道，跟余丽芳手里的视频有关？
“盛寒野，你是聪明人，顾言洲有当盛家女婿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何况，他还对盛妙妙本来就有意思。”
“你威胁他？”
“没错。”余丽芳承认了，“顾言洲要是娶了盛妙妙，对你对盛家都是好事，对我和天鸿却是多了一个敌人，我怎么能够让你们如愿！”
听到余丽芳底气十足的话，盛天鸿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救了。
“可以留你们一条命。”盛寒野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我需要先看看视频。”
余丽芳拿出手机，丢给他：“相册里，自己翻。”
姜念笙走到盛寒野旁边，盯着手机屏幕。
相册里只有一个视频。
随着盛寒野点开播放，视频里的声音，也随着响彻整个地下室——
“你是一个没人要的小杂种，哈哈哈！”
“你妈不要脸，到处偷男人。”
“你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吗？”
“对了，你妈妈跑了，不要你了，你现在是孤儿了。”
“你奶奶都八十岁了，养不活你的。”
画面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明显不合身，低着头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耸动，好像是在哭泣。
他的四周，围着衣服干净整洁的一群小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第253章：顾言洲的视频2
他们欢喜的笑着，辱骂着中间的小男孩。
不仅如此，他们还朝他扔石头，吐口水，嘻嘻哈哈的，一群人欺负他一个。
更过分的是，其中一个小胖男孩，竟然脱下裤子，对着他撒尿！
小男孩立刻站了起来，冲上去就要打他。
“你打啊，你们家还欠我钱，打了我不仅要还钱，还要赔钱！你奶奶会被你气死的！哈哈哈！”
“小野种，小杂种，小狗子，没爹没娘，好可怜，不跟你玩！”
画面一转，屏幕一暗，又换了个场景。
从角度来看，似乎是墙顶，监控的位置拍摄下来的画面。
这次，是在一个KTV里面。
包厢很大，装修豪华，坐着很多人，但，大部分是女人。
女人们衣着光鲜，手边的包包都是爱马仕，动则六位数起步，而且她们都上了年纪，虽然保养得当，但也看得出来，差不多在五十岁左右。
准确一点来形容的话，这群人是……富婆。
她们唱着歌，笑着闹着，十多个富婆玩得很开心，但只有一个男人作陪。
那个男人，正是顾言洲。
他在十多个富婆之间周旋，和这个喝酒，和那个唱歌，又和另外的咬耳朵，甚至，还陪着跳舞，不停的扭动，做出一些含有暗示性的动作。
但，每一个富婆，都会吃他的豆腐。
含蓄一点的，摸摸胸肌就算了，眼神勾人，不停的打量他。
大胆一点的，就直接往那出伸去了。
“年轻就是好啊，又高又帅，还有肌肉，应该……很持久吧？”
不知道是哪个人说了一句，引得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顾言洲也在笑。
看起来，他完全不是被迫的，而是非常自愿。
最后一个画面，是顾言洲抱着一个女人，走出了包厢。
这样的一幕往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耻辱。
更何况，如今的顾言洲，早已经不是当年模样了。
越是位高权重，就越会在意过去的那些黑历史。
这是顾言洲的黑历史，和他现在的光鲜亮丽，手握盛世集团的股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视频结束。
姜念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完全意想不到，顾言洲还曾经有过这样的一面。
盛寒野攥紧了手机，手不停的抖动，下一秒，他直接把手机往墙上砸去。
“砰”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屏幕彻底报废。
“你摔吧，这个视频，我早就已经备份了很多，还做成了u盘。”余丽芳说，“需不需要我给盛妙妙寄一个过去？让她好好的看看，她喜欢的男人，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盛寒野阴沉着脸：“你哪里来的？”
“那包厢里面的女人，有几个是我的朋友。她们说起过这件事，我就顺藤摸瓜，找到监控视频调出来了而已。”
“这里面的男人，不是顾言洲。”
余丽芳大笑起来：“你就自欺欺人吧，盛寒野。这位顾总，身为盛世集团的副总裁，如今飞黄腾达了，就不敢承认当年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盛寒野一言不发。
他心疼自己的傻妹妹。
这视频要是让她看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你以为，顾言洲不想娶盛妙妙？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抓住？不过是因为，他不敢，还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低姿态。盛妙妙是真凤凰，他只是穷小子。哪怕，现在富有了，可他的心里，还是很穷。”
盛寒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整个盛家，他最在意的人，也就是爷爷和妹妹。
他也曾多次的暗示明示顾言洲，可以照顾盛妙妙，修成正缘。
顾言洲总是拒绝。
现在他才明白，顾言洲的顾虑。
“销毁视频，所有的视频，”盛寒野目光如刀，看向余丽芳，“我留你们一条命。”
盛天鸿马上喊道：“别答应他！一旦销毁了了，我们就没有筹码，他还是会对我们下手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明白。”余丽芳回答，“销毁是不可能的，我答应的，只会是不传播出去。”
“必须销毁！”
姜念笙垂眼，拉了拉盛寒野的衣袖：“或许……你该听听顾言洲的解释，而不是他们母子的一面之词。”
盛寒野恍然大悟，侧头看向她。
但姜念笙只是望着余丽芳：“视频留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以回盛家老宅。不过，一旦视频流出去，你们的命，也马上会没了。”
互相牵扯。
盛寒野不能动余丽芳母子，他们也不敢泄露视频。
余丽芳立刻拉着盛天鸿就要走。
“但是，”姜念笙说，“我们要去找顾言洲，你们先在这里待着。”
余丽芳答应了：“可以，随便你们怎么求证。但，三天之内，你们不放走我，我保证，全南城的人都能看到这个视频。”
盛寒野掉头往外走去，脚步飞快。
姜念笙是小跑着，才勉强追上他。
离开地下室，走到花园，他猛然停下脚步。
姜念笙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原来，这就是顾言洲迟迟不行动的原因……他的把柄，握在余丽芳手上。”
“这说明顾言洲是一个有考虑，也负责的人。他是真心对妙妙，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先结婚，再说其他的。”
“我只担心，妙妙该怎么办……”
那个视频，盛寒野和姜念笙都不愿意再看第二遍，哪里能过盛妙妙的眼。
“先找顾言洲。”
盛寒野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姜念笙说：“等等我，我也去。”
“你……”
“我希望妙妙幸福。”
盛寒野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握了握：“好。”
她能相伴，求之不得。
盛世集团。
顾言洲坐在办公桌前，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批复文件，一边拿起话筒：“喂？”
“顾总，盛总和太太来找……”
秘书的话还没说完，门已经推开了。
盛寒野大步走了进来。
顾言洲放下话筒站了起来：“什么事，这么匆匆忙忙的。”
这些天，盛寒野陪姜念笙养伤，季修柏的大部分精力放在郁家那边，公司里的大部分事情，就落在了顾言洲的肩膀上。
第254章：天知道我多喜欢她
盛寒野只是望着他，目光复杂。
姜念笙谨慎的转身，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们刚刚……见到了余丽芳和盛天鸿。”姜念笙慢慢的说，“看过了她手里握着的一则视频。”
顾言洲的脸色瞬间一变，但努力的保持着冷静：“什么视频。”
即使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但是却不敢面对。
那是顾言洲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过去！
“就是你现在脑海里想到的那个视频。”盛寒野开口，声音狠戾，“KTV包厢里，那唯一的一个男人，是不是你！”
他的妹妹是何等的金枝玉叶，娇生惯养，怎么能够喜欢一个在富婆圈里游荡过的男人！
这个男人，还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顾言洲的脸色呈现出灰败，慢慢的，他甚至有些站不稳，需要撑着桌面，手指骨节凸起。
“是我。”他点头，“那个被吐口水，被人撒尿的小男孩是我。那个周旋在富婆堆里的男人，也是我。”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这么屈辱又不光彩的事情，要怎么说？”顾言洲反问，“难道要公告天下？”
盛寒野沉痛的看着他：“我们是兄弟。出生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言洲反问道：“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愿意提起吗？我能够做的，只有一直拒绝妙秒！天知道我多喜欢她，我多想和她过一辈子，但是我知道，我不配！”
现在的顾言洲光鲜亮丽，可他的以前，太不光彩。
他不想让盛妙妙受到任何的指指点点。
她要永远做尊贵的小公主。
“不是视频的问题。”盛寒野说，“顾言洲，是你究竟有没有做那些富婆的……”
男宠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顾言洲垂着眼：“我说没有，你信吗？”
“我信。”姜念笙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们不是来吵架，来闹翻的，这样就如了余丽芳的意。顾言洲，我们只是来寻求一个事实真相。”
顾言洲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一点感激。
“我真的信。你不是攀龙附凤爱虚荣的人，否则，你早就可以仗着妙妙的喜欢，娶了她，身份地位更上一层楼。你一直在拒绝，你怕伤害她。”
顾言洲闭了闭眼，一声叹息。
“解释。”笙寒野说，“我要一个解释。”
“视频里的陪酒陪唱陪跳舞，甚至是陪……睡，这些场景，不止发生了一次。”
盛寒野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我需要资金，需要人脉，这些都是基础。”顾言洲说，“如果没有积累，盛寒野，你不会看见我，也不会赏识我，提拔我，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陪酒算什么，揩油算什么，我各种作陪，只是坚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
盛寒野面容阴沉：“视频的最后，你和两个女人出去了。”
“没错，是去酒店。但，我用了一招金蝉脱壳。”顾言洲回答，“进了房间，关了灯，一片漆黑里，分不清楚谁是谁。窗帘后有我安排好的人，我一走，他就出现，他的体型跟我差不多，身体好体力强，陪她们玩。”
“我就在门外，整晚整晚的抽烟，等那个人出来，我再重新进去。我给他开了很高的工资，又能玩女人还能拿钱，这样的好事，缺钱又懒惰的男人不会拒绝。”
“我很阴险吧，为了赚钱，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可是，我没有办法。”
顾言洲捂着脸，声音从他的指缝里传出来。
“你们看过视频就知道，我有一个奶奶，从小抚养我。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奶奶，只是一个拾荒老人，靠捡废品为生。她无儿无女，看我可怜，就收养我，和她相依为命。”
“我最需要钱的那段时间里，她生了病，胃癌。医生说，是长期没有吃饱饭，吃到干净热乎的饭菜造成的，已经是晚期了。”
“难受吗？在我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她却永远的离开了我。奶奶走了之后，我就更没有后顾之忧，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累……终于，盛寒野，你邀请我，加入你的公司。”
姜念笙眼眶湿润。
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太懂得是什么感受了。
就像，她失去姜家父母一样。
哪怕不是真正的亲人，只是收养，给了一个家，但其中含义，感情，已经是等同于亲人了。
“所以，”盛寒野抿唇，“那都是你的计谋而已。”
“是。”
他忽然松了一口气：“你都没有真正做过这些，为什么这么忌惮余丽芳？怕什么？”
看到视频的时候，盛寒野的怒气瞬间冲上去，快要达到顶峰。
顾言洲怎么做过这种龌龊事！
但现在了解前因后果之后，他能理解了。
“因为你是我的兄弟，你会信我。但别人会信吗？对手会信吗？我是盛世集团的副总，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炒作这件事，来抹黑公司？对我个人的影响很小，我可以不去在乎。但，对你，对公司，尤其是对妙妙……”
顾言洲的声音慢慢沙哑。
“你给了我事业上的辉煌，妙妙填补了我感情上的空白……我有良心，我不敢染指她，更不敢靠近她。我拼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清白，可是妙妙她一直很纯洁，很干净。”
盛寒野刚想说什么，姜念笙却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回头看她。
她不让他说，那么他就不说。
老婆的话必须要听。
“顾言洲，这件事，我想，我和盛寒野都不能参与，也不能做任何决定。”姜念笙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这是你和妙妙之间的选择。”
“我和妙妙的选择？”
“对。如果她不介意，谁都没有资格介意。如果你愿意，谁都不能阻止你追求你的爱情。”
顾言洲慢慢的放下手，平时冷静的眼眸里，有些发红和隐隐的泪光。
“你们不……”
“不介意。”
“不介意。”
盛寒野和姜念笙同时出声。
顾言洲的人品就摆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
第255章：一个要勇敢，一个要接受
他是真的爱妙妙，也是真的不敢轻易娶她，生怕他的那段过去，会影响到她的人生。
所以，哪怕在盛寒野都点头的情况下，他还是克制着。
电影里说，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盛寒野淡淡出声：“如果，你以娶妙妙为目的，隐瞒这段过去的话，我不会原谅你你。但……你是以妙妙的一切利益为先，我，还是欣赏你。”
阿笙刚刚说的很对。
这应该是盛妙妙自己做决定。
只是……那段视频的冲击力太大，不能直接给她看。
“不需要了。”顾言洲说，“我会一直把妙妙当作朋友，远远的看着她快乐，就足够了。”
“你现在依然还是选择，停步不前？”
“嗯。”
盛寒野重重的拧眉，但也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劝。
直男，向来最笨，只会讲理，不会说情。
他是冲着视频里的真相过来的，现在知道整个过程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
盛寒野的目光，求救般的看向姜念笙。
“劝劝他，”盛寒野俯身，在她耳侧轻声说道，“他可以追求妙妙的。”
姜念笙顿了顿，却说道：“顾言洲，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的冷静，仔细的考虑一下，你和妙妙的未来。”
顾言洲沉默不语。
姜念笙转身往外走去，盛寒野试图拉住她。
就这么走了？
姜念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还不走？赖着干什么？
走出公司，盛寒野站在台阶上：“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劝顾言洲勇敢一把？或者，我去跟妙妙说。”
“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谁帮忙，都没有用。”姜念笙侧头看他，“关于感情的事，盛大总裁，你需要学习的路还很长。
“为什么帮忙没有用。”
“你鼓励顾言洲去追求，妙妙看到视频之后，就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坚定的喜欢吗？”
盛寒野：“不一定。”
“妙妙会接受，但是，顾言洲不勇敢，你能借给他勇气吗？”
盛寒野：“不能借。”
“那不就得了。”姜念笙低头踩着台阶，一路走远，“只有顾言洲勇敢，而且妙妙接受，这段感情才能有一个开始。”
缺一不可。
只能顾言洲去跟盛妙妙坦白。
也只能盛妙妙告诉顾言洲，她不在乎过去，她只要未来。
旁人，哪怕是亲哥哥，也不能强行把两个人摁在一起。
盛寒野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望着她纤细的背影。
一个要勇敢，一个要接受。
其实，他和阿笙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状态。
只是啊，他勇敢了，她不接受。
那些过去的时光里，他伤她太深太深，直到今天都没有办法愈合。
“盛总，盛总？”威廉的声音响起，“您都快成了一座望妻石了。”
盛寒野收回目光，凉凉的落在他脸上：“敢打趣我？”
“不敢不敢，盛总。”
不过，威廉却在心里想，以前看盛总在太太面前，总有那么点“舔狗”的意思。
但现在看，盛总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舔狗”了。
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
而太太呢？
对盛总要么就是爱搭不理，要么就是直接无视。
飒得很。
又威风。
可盛总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照样继续当舔狗，满不在乎。
这风水轮流转啊，高高在上的盛总，也有了心甘情愿一直低头的人。
只是，太太一直这么傲娇下去，盛总就一直这么宠着？
爱情真是神奇啊，可以改变一个人。
“什么事。”盛寒野的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说。”
“盛总，上次您让我去办的……摘星星，您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他立刻眯眼，问道，“办得怎么样了。”
“都妥了，只等您安排。”
盛寒野眺望着远处，想了想：“在盛世庄园的天台上，安一架望远镜。角度对准那颗星星，要清晰，要明朗。”
“好的盛总，马上去办。”
“越快越好。选个天晴的晚上，可以更顺利观测到那颗星星。”
“是，”威廉应道，“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这件事要是办砸了……”
“绝对不会！”
盛寒野步伐稳健的下着台阶：“另外，安排一下，把余丽芳和盛天鸿送到国外去，再也不能踏入南城一步，终生监视，不得自由。”
那个视频，不能流传出去，让其他的人看见。
所以……只能留他们母子一条命。
但，从今以后，盛家就清净了。
盛寒野的心腹大患，终于在今天铲除，只是因为那个视频，不能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也行，留着命，让他们感受一下巨大的落差，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的日子。
盛泰安也没有理由闹，老爷子也不能指责什么。
只是，盛寒野后悔没有早点铲除，否则，那个孩子，还能保住。
这代价太大。
…………
医院，VIP病房。
姜念笙吃完晚餐之后犯困，直接就睡下了。
睡熟以后，她做了一个梦。
这次，梦里没有温婉，只有回忆。
她一直都穿梭在自己经历过的前半生里，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在孤儿院被薄廷良选走，看着自己进入飞羽盟，看着自己穿着晚礼服挽着盛寒野的手……
然后，是冲天的火光，是姜家父母慈爱的眼神，是孩子的离去，是盛寒野的冷漠。
姜念笙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背湿透了。
“阿笙？”盛寒野正好进来，看见这一幕，立刻快步走到她身边，“做噩梦了？”
她只是看着他，思绪还没有缓过来，整个人是懵的，还沉浸在梦境里。
“阿笙，不怕，都是梦。”盛寒野端起温水，“喝一口。”
姜念笙没接，干燥的红唇慢慢张开：“你叫我……什么？”
他微微一怔。
“阿笙？”她咽了咽口水，“我是姜念笙，也是温婉。”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
盛寒野低叹一声，伸手直接把她揽入怀中。
“你是我的温婉，也是我的阿笙。”他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