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寒风呼啸雪纷飞
老公:
老公,我走了,你不要找我,我不是要抛弃你和孩子,只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还记得那天我开玩笑跟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和志强志明还是一个三口之家,你当时还让我不要这么说,还说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老公,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早在一年前我说想要去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依照现在的医疗水平这病根本就治不好,所以请你原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也不要为我难过。
老公,你知道吗,当看到你躺在我的面前,当我看到你的检查报告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崩溃吗,为什么我们都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戏弄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城市立足,可是老天爷却给我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我多么想一死了之再也不用烦心这些事情,可是我不能。
每次当我看到志强和志明我就特别的难过,我知道虽然我们被命运无情的玩弄,可是我们孩子他们还小,我不敢想他们的未来将要面临什么,为了他们,老公请你一定不要倒下。
医生说你的病,虽然完全治愈的可能性比较低,但是近年来针对这个病的研究一直在进步,即使你这次治疗不成功也能为你争取5年左右的时间,到那时候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既然志强和志明已经注定没有妈妈了,那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他们成为既没有妈妈又没有爸爸的孩子。老公,我要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放弃。
老公,希望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把这么重大的责任都交给你一个人,你也不要责怪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把家里两套房子都卖了,信封里这张卡是用我的名字办的一张银行卡,卡里是除了交到医院15万之外,卖房剩余的30多万,这些钱都留给你和孩子,等你病好了,这些钱应该也够你和孩子们重新开始生活了。
钥匙是我新租的房子的钥匙,就在我们小区左边的村子里,上面有详细的地址和房东电话,我已经交了3个月的房租了,房间虽然比之前小了许多,不过比我们开始在这城市租的房子要大,价格也不贵。
我以前还觉得我特别不会过日子什么事都要你去做,可是这几天下来我觉得我其实也很会过日子的,你老婆我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你就不要担心我剩余的日子会过得不好了。
老公,我走了,我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再见了老公,你不要来找我,你知道的,你老婆我是最不希望你看到我越来越丑的样子。
最后也请你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和你告别。
爱你的妻
看完信,老徐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想要放声大哭,他想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反抗,他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他深深地体会到周翠苗在得知自己生病时候的那种绝望。
同时他也深深的自责,这一年的时间里但凡他能够再细心一些,他总能发现她的不寻常的地方。也是他没有好好照顾好她,以至于她得了更可怕的病,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感觉自己在命运面前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地惩罚他。他继续疯狂拨打周翠苗的电话,以至于护士小姐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一连叫了他好几声。
老徐没有理会护士,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回到病房,看着两个活泼的孩子他强忍住内心悲痛,他告诉两个孩子妈妈有些事情要晚点过来,让他们在病房里哪也别去,当他告诉孩子这些之后,转过身他就又是满眼泪水了。
老徐径直走出了医院,他要去找周翠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第三十二章 活着是种责任
老徐先打车回去了他们的之前的新家,出租车司机他并不认识,并不是一个公司的,到家之后,他看到房门已经锁上了,他敲门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反而是惊动了领居家帮忙给儿子带小孩的阿姨。
邻居阿姨看到是他,也就询问起他怎么回来了,老徐赶忙询问周翠苗。
邻居阿姨告诉老徐,周翠苗前天就已经找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走了,据说这房子是小区另一位平时和周翠苗关系还不错的女邻居给介绍的买主。
老徐于是又赶忙去找这位女邻居,那位女邻居告诉他,因为写了协议,房子又是折价出售的,卖房子的钱那边已经全都给了周翠苗,昨天也已经办了手续,老徐赶忙告诉她自己不是来问房子的,让她不要误会。
女邻居告诉他,她也打不通周翠苗电话了,她知道周翠苗家里遇到了烦心事,昨天还想着邀请周翠苗到她家里吃个饭聊一会,自己也开导开导她,也不想以后因为不住一个小区就疏远了,结果她给周翠苗打电话也是联系不到周翠苗了。
女邻居问老徐周翠苗是不出什么事了。老徐只好告诉她,没什么事,就是和自己闹别扭了。顿时女邻居不乐意了,对着老徐一顿数落,还说周翠苗多好一个女人,要是其他女人早就跑了,谁还跟他受这罪,老徐只能连连称是。
老徐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小区,他通过钥匙串上面的地址来到了周翠苗租房子的村子里,他没有给房东打电话,拿着钥匙直接就找到了周翠苗租的房子,房子里面摆着他们一起精心挑选的家具,还有两个孩子的床铺,房间的陈设都是精心调整过的,和之前的房子相比起来这里更倒是像一个家。
老徐看到房间餐桌上的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老公,你还满意吧,我可是精心布置了好几个小时呢。”
在字条的最后还用水性笔自然的勾画了一个生动的笑脸,老徐再也抑制不住,他坐在沙发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邻居听到他的哭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人在门口往里面看,也没人敢进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哭过之后,老徐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他锁了房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走出房门走出了城中村,走在城市的道路上,他感到此刻自己是这天底下最最孤独的人。
静下来他想了想,就给周翠苗的大哥和二哥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自己和周翠苗的情况,他们得知妹妹重病出走之后也是着急万分,他们发动周围的人一同去找,联系了所有周翠苗可能会联系的人请他们帮忙,他们也告诉老徐让他放宽心,说是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的。
老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病房的,他躺到病床上,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晚了,志强和志明在一旁玩耍嬉闹着,吵嚷着妈妈怎么还不来,吵嚷着要出去吃好吃的。
老徐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了饭,看着两个还这么小的孩子,他只能骗孩子们妈妈回老家了,等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让他们好好听话。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大哥大姐一起来到了医院,和老徐说了很多宽慰的话,在他们面前老徐毫无顾忌的哭了起来,两个孩子吓坏了,他们看着爸爸哭,也就跟着爸爸一起哭。
后面老徐的大哥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周翠苗在城中村租的房子,老徐请大哥帮忙照看一段时间孩子,自己如果病治不好,就请大哥帮忙把孩子带回老家帮忙照看,为此他都给大哥跪下了,老徐的大哥是很朴实的农民,除了种地就在家附近做工,老徐的大哥也是高中文化,不过他并不喜欢外出打工,即使在这农村人越来越少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出去。他是给别人盖房子的泥瓦匠,农村里人少了也不缺他们这行的活路。
老徐的大哥,见弟弟情绪这激动赶忙保证以后即使他有什么事情,孩子他也会帮忙照看,让他安心治病不要多想。
老徐心里也很清楚,周翠苗这是为了逼迫他,为了让他坚定活下去的信念才不告而别的,正如周翠苗说的,两个儿子不能没人照顾,既然周翠苗已经决心要悄悄离开那肯定不是那么好找的,即使他现在再想找到周翠苗那也得先把手术做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后面还有两个孩子要他照顾,他不能先倒下。
第三十三章 苦涩的泪,人间的苦
老徐的手术被安排在三天之后,手术之前会再进行一次全身检查,做完检查后老徐躺在病床上静待检查的结果,这一天是周末老徐的大哥在家帮忙照看孩子,老徐的大姐回家给他们做饭,然后会给他从家里带饭来。
这时候护士过来告诉老徐他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一些情况,主治医生需要告诉患者家属,老徐说家属没在告诉他也行,护士说那就等家属来了之后再告诉他们。
老徐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心想都已经这样了,不管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也都能接受了,于是他来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口。
他听到主治医生正在接待其他人,医生正在里面和一个女人很激烈的争论着什么,于是老徐就站在门外没有进去,隔着门也只听到患者大声重复着:没钱了啊,没钱了啊,钱都交给医院了,再也借不到钱了啊!
只听里面的女人说着说着就在里面大哭了起来,哭声最后变成了央求,请求医生先治病,钱她会去想办法。
老徐在外面听着女人的哭声和她所说的话,他心里不由一阵莫名的心酸,也许不久前同样的情景是否也发生在周翠苗和他的身上,他对此全然不知而已。
老徐在心里大声呼唤:
“翠苗,你究竟去哪里了啊,你怎么忍心让你自己一人承担所有。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快回来,快回来啊,有什么我们一起扛啊!一起扛啊!”
想着想着他就留下了眼泪,就在这时候,主治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里面一名大约30岁左右的女人,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她明显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只是眼睛里哭过的痕迹也很明显,女人看到门口的老徐,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径直离开了。
老徐摸摸自己的脸,此时两行泪水已经从脸颊上滑落到了他的嘴角,他尝了尝是苦涩的。老徐擦干净眼泪,整理好情绪,敲门走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两人办公的小办公室,除了医生办公的座椅外,还有两把供其他人坐的座椅,而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主治医生一人。
医生看了老徐一眼,心里有些诧异,他是想让患者家属过来的,如果患者自己过来他怕患者过于激动影响病情,不过医生也没呆愣多久,想了想还是说道:
“徐先生,您好,既然是您过来了,那我跟您说也是一样的,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有一些事情我需要通知您,希望你听了不要过分激动,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您的病情。”
老徐知道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控制好情绪对医生说:
“没事,您说吧!”
医生接着他的话说道:
“是这样的,通过我们对您身体的进一步检查,发现你的病已经有了进一步恶化的趋势,治疗难度也进一步加大了,医疗费用已经超出原先的评估了,这边需要再交50万的治疗费用,而且因为病情已经有所恶化,原定的手术时间已经不能再延后了,所以需要您家人在这三天内把剩余的钱交齐,我知道这对你可能很难接受,不过情况就是这样的,希望你能理解,也请你不要过分激动。”
老徐听了医生的话,他原本以为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受太大的打击,可是当医生说病情恶化需要增加50万治疗费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蒙了,他身体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眼神呆呆地看着医生面前的检查报告,久久的一动也不动,医生也知道他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过了一会老徐站起身来,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报告。
他冲医生说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然后他就径直朝门口走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第三十四章 最后那位客人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想要找个地方去静一静,他漫无目的的往医院外面走去,这时候迎面有个人路过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好像没有听到和看到一样还是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后面一个人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这个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外貌英俊,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小伙子,老徐冥思苦想,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他看眼前这人的确是有些熟悉,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呢。
对方似乎察觉到老徐没有认出他来,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吧!”
老徐又沉思了一会,还是摇头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您是?”
那年轻人好像早就料想到老徐想不起他是谁,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他说道:
“你还记得你在住院前载的最后一位客人吗?”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老徐顿时恍然大悟:
“是你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今天穿的和那天很不一样,我一时没有认出来!抱歉了!真是太抱歉了!”
紧接着老徐又说:
“真的特别感谢您那天把我送到医院,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倒在车里不省人事了!”
那天老徐和这会年轻的客人聊了很多,年轻人说他叫骆雨轩,他告诉老徐他之前就在这座城市上大学,之所以来这个城市是想找自己的亲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大学毕业就在这座城市里安顿下来了。
老徐也跟骆雨轩说了很多他家里的情况,都是从其他地方来到这座城市,内心都有很多想要找人说的话,同时也因为彼此都是陌生人,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虑。
骆雨轩看到老徐终于是想起他来了,顿时也换了一副表情:
“没事,这都是举手之劳,对了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不等话说完他有调侃道:
“老哥你就知足吧,娶了那么好的嫂子,还有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小子,看病花点钱就过去了就不要那么不开心。对了嫂子在吗,我过去打声招呼,上次走的匆忙,嫂子也心情不好,也没说上几句话!”
老徐听了年轻人的话,刚刚扫去的一丝阴霾又回到了脸上,他不去看骆雨轩,情绪低落的垂下头去。
骆雨轩看到老徐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他可能遇到自己没有想象到的困难了。
于是骆雨轩借着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他邀请老徐一起在离医院很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期间老徐也终于是把心中压抑了好久的话向着这个才只是第二次见面的人倾诉了出来,他也是心里压抑了太久想找个人倾诉。
正当老徐还在回忆他放弃上学和周翠苗一起来这座城市打工的时候骆雨轩打断了他:
“老徐,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老徐停下来听骆雨轩说,他回答道:
“没关系,认识的人也都是这么叫的。”
骆雨轩说:
“你是说,嫂子为了让你决心治病她自己一个人谁也没联系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而且她还患了比你更严重的绝症!”
骆雨轩此时也难掩心中的伤痛,似乎这些事勾起他内心伸出的某些东西,他明显有些激动。
他看直直地着老徐似乎等到老徐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老徐看着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是啊,是我对不起她,我之前一点都没有发现,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老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都快撑不住要哭出来了。
骆雨轩听了老徐的话,他沉默了,就这样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告诉老徐:
“你也别太担心,嫂子说的没错,你先把病之后,嫂子这边我也想想办法,我在社会上也认识一些靠得住的朋友,我可以托他们帮忙找一下,不过可能也没有那么快!老徐你放心一有嫂子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老徐听到骆雨轩说帮忙找周翠苗,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说道:
“小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我非亲非故,你还愿意这么帮我,真会太感谢你了。”
老徐说着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骆雨轩看他这么激动赶忙安慰道:
“老徐你别激动,激动对病情不好。”
老徐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了解到骆雨轩的朋友也住院了,他过来探望,顺道就想过去看望下他和周翠苗,没想到刚到医院门口就碰到了老徐。
吃完饭老徐说想自己散散心,骆雨轩说去看朋友,他们就在医院门口分开了,分开前他们互留了电话说以后常联系。
第三十五章 人生有起伏,峰回路当转
老徐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坐了许久,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办啊,大哥大姐和父母都在农村,肯定没有什么钱,自己以前的同事也好久不联系了,而且这种事情人家也不会借钱给自己,自己现在就是把周翠苗留下来的钱用上也不够,还差20万要到哪里借呢。而且难道就真的不留些钱给孩子们吗,万一手术彻底失败了,自己连后面的三五年都没有,那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呀!
最后还是老徐的大姐到医院没看到他,给他打电话他才这回到医院,老徐大哥大姐的手机当时是老徐在城市里给买的,那时候在农村手机的普及率还没有那么高。
等他回到病房,大姐焦急的问他去干嘛了,他跟大姐说他饿了去外面吃了个饭,走了走,大姐也没太在意。
大姐说他没在这会,医生刚过来了,见他没有在,说是一会再过来。
大姐不忍心做好的饭菜浪费,就让老徐和她一起把拿来的饭菜一起吃了。等到大姐收拾餐具去洗的时候,主治医生再次来到了老徐的病房,他一看到老徐,就赶忙迎上来对老徐说:
“徐先生,没想到您是骆总的朋友啊,您放心您手术剩余的钱骆总已经帮您安排了,他说让您安心养病,等你病好了他介绍你个工作,欠他的钱您不用着急还,等后面工作了再慢慢还。”
老徐被主治医生的一席话给说蒙了,他首先想到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主治医生糊涂了认错了人,自己哪里认识什么骆总,好像还是很有名气的人。
突然老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老徐和主治医师多次确认并没有搞错,骆总全名就叫骆雨轩,是这个城市了不起的人物,他目送主治医生离开病房,回顾整个谈话,这医生好像对他还有想要讨好的意思,莫不是骆雨轩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赶忙拿起手机给骆雨轩打电话,电话通了:
“喂,是小骆吗,不是,是骆总吗?”
电话那头传来骆雨轩的声音:
“老徐,怎么这么快就不叫小骆了,这么一会不见怎么就这么生疏了。”
老徐听了骆雨轩的话,他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会他支支吾吾说:
“骆总,我听我的主治医生说,是您帮我垫付了医药费,我我我~”
对着电话的那头老徐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了,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
“我得的是一种罕见的怪病,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您借我的钱,我都没办法保证什么时候可以还您。”
电话那头的骆雨轩听了老徐的话,说道:
“老徐你放心,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倒是对你来说有帮助,我看你这骆总叫的我也听着也高兴,等你好了到时候过来给我开车,我这人很不喜欢开车。”
老徐不由啊了一声,他不知道骆雨轩是什么意思。
听到老徐这声不和谐的声音,电话那头的骆雨轩似乎不乐意了。
“怎么,你不乐意啊,看来那医生是没有把话带到啊!”
听了骆雨轩的话,老徐赶忙摇头,好像那头的骆雨轩能看到一样。
“不不不,不是的骆总,主治医生都告诉我,等我好了您介绍一份工作给我,只是我没想到您是想让我给您当司机啊。我愿意,我肯定愿意,只是我这病还不一定治得好,就怕到时候还不了借您的钱。”
电话那头的骆雨轩说:
“你别听那帮医生给你说的,你得的病虽然的确难治,不过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难,只是这动刀的事情他们还真就比较拿手,等你动完刀子,我介绍你去我一位中医朋友那,请他帮你调理恢复,不敢说你这病百分之八九十恢复如初吧,那也差不多了!”
老徐听了骆雨轩的话,他有点蒙,他对中医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感冒了父母给他找中医开的治疗感冒的药上,中药的苦味他至今还都记忆犹新,他内心是感觉中医是治不了大病的。
骆雨轩似乎也感觉老徐对他说的话不相信,他说:
“我就知道你不信,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一句话,你的病在他那是有百分之八九十能够治好的,行了我这边还比较忙,等空了去看你,我先挂了。”
老徐等骆雨轩挂了电话,他收起了手机,刚才的事情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感觉一点也不真实,原本这世上所有不幸的事情都落到他的头上了,这时候骆雨轩出现了,帮他解决了很大一部分烦恼,而且他和这个人才只见过两次面他就救了自己两次,不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情反应也不会比老徐好多少吧!
第三十六章 这个中医并不老
老徐做完手术的第二天,骆雨轩过来医院了,他是来接朋友回去的,也过来看看老徐,主治医生告诉老徐,他的手术还是没能直接治愈,只要平时多注意,那再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老徐也从心里接受了这个结局,心想等那时候孩子也大一些了。
当老徐把情况告诉骆雨轩的时候,骆雨轩略有玩味的笑了笑。
“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之前说你的病百分之八九十能治好,我可不是瞎说的,现在既然你手术也算也比较顺利,那你的病应该十拿九稳可以完全治好了。”
老徐也想起骆雨轩之前跟他说的话,不过他权当是当时安慰自己的话了,其实他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倒不是说他不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完全治愈,只是他对中医治好自己还是不抱太大希望罢了。
他对骆雨轩说:
“如果真能治好,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把病治好,只不过~”
骆雨轩见他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了。
“既然你这么没信心,那只能你自己去感受了,你现在刚做完手术,这样吧,等三天以后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位叫李双铭的中医,他会治好你的,那时候也会让你改变对中医的看法的。”
骆雨轩说完,递给老徐一张名片说过去了告诉是他介绍的,老徐接过骆雨轩递给他的名片,看了下名片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那个地方在城市东南方向,老徐因为之前跑出租的关系,对那个地方也很熟悉,名片上的地址就在那边很有名的别墅区外面,老徐之前也听说过那片别墅里面住的课都是这座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
老徐心想能在那里开中医馆那肯定也是这座城市最好的中医了,就去试试吧。
把名片递给老徐之后,骆雨轩就要走了,临走他还不忘了提醒老徐。
“你可别忘了,病好了可要好好给我做司机,我这人最讨厌开车了。”
老徐看到骆雨轩一脸期待的样子,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骆雨轩哪能不知到老徐想要说什么,他盯着老徐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病好了赶紧去找嫂子,不过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请人帮忙找了,不过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你放心人我是会帮你继续找的,等有了消息你再去找也不迟,不然你一个人大海捞针的要从哪里找起,而且你不是也要照顾你们的两个孩子吗?”
老徐听了骆雨轩的话,他也知道骆雨轩说的都对,只是他现在心里还是想要为周翠苗做些什么,明知道什么用都没有,他还是这么想着。
三天之后,当大姐和大哥陪他来到那家感觉是一家特别高档的茶楼的中医馆的时候他愣住了,他平时对这块也比较熟,不过当他真正进到这家中医馆里面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里面除了中医的木匣子和几个房间里面的医疗设备之外,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居然是一个中医馆,这里完全就像是一家特别高档的会所,他不由得担心起这里的医疗费用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穿着普通休闲装的年轻人从一间房间里面走出来,看到老徐一行三人,他觉得之前没见过这三人,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于是走上前去问道:
“你们是?”
老徐赶忙跟来人打招呼并说道:
“是这样,我们是来找李双铭老先生的,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找他来治病的。”
那年轻人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老先生,是你的那位朋友这么称呼我的?”
老徐不由道:
“啊,您就是李老先生啊,不不不,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真是不好意思了!”
李双铭摆摆手说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说吧,是谁让你过来的。”
老徐赶忙回答道:
“是骆雨轩骆总介绍我过来看病的。”
李双铭不由得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说道:
“你是徐方举啊,骆驼跟我说过你,来快别站着了,都里面请。”
说着李双铭把一行三人带进一间放有一些现代化医疗器械的房间,里面有一位护士打扮的小姐,仔细看护士的衣服又有些古代服装的感觉,那位年轻小姐看到来人,站起身来,称呼道:
“李先生。”
第三十七章 不老还特别
李双铭对那位年轻护士说:
“小王,我给这位徐先生做一下检查,你先带这位先生和这位姐姐去一间休息室等候吧!”
小王护士答道:
“好的,李先生!”
然后小王冲老徐的大哥和大姐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
“两位客人,这边请!”
等到其他人走了之后,李双铭就开始给老徐检查了起来,检查过程中还时不时地点点头,有时候还自言自语几句,有时候又是陷入一阵久久地沉思当中,等到中医的望闻问切用了一遍之后,李双铭又用西医的仪器给老徐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检查完之后,他告诉老徐:
“你既然和骆驼那么熟,在我这也不用客气,我就叫你老徐吧!”
老徐赶忙附喝称是,李双铭继续说:
“老徐,你这个病我可以治,而且我保证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三个月我保证治好你,我有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所有医院给你开的药都不要吃了,如果你信我那我就可以开始治疗,如果你不信那么门在那里,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骆驼那边我去和他说。”
老徐看着李双铭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现在确信眼前的人绝对不像给人第一眼的感觉的那样,他这种自信仿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人提不起一点反驳之心。
老徐相信了,他相信眼前这人说三个月治好他,三个月后就一定能治好他,就像他虽然之前不相信中医但是相信骆雨轩一样,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打内心要更加相信一些,他比自己的主治医生都要了解自己的病。
“李先生,我相信您,我相信您一定能治好我,不过,不过……”
李双铭原本听着他的话还有些自得,可是到后面看到老徐吞吞吐吐的样子,他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过什么啊,你还是不相信我!”
老徐看着周围的医疗器械和这里的陈设,同时赶忙否认道:
“不是的,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
李双铭也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看到老徐表情他就明白了,他说:
“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答应给你治疗我没收骆雨轩一份钱,也同样不会收你的钱,怎么说呢,谁让是他出钱帮我开的这家中医馆,他是大股东,亏那也是亏他的钱,不过你放心我这里亏钱是不可能了,在这里我只管治我的病,拿我的薪水。不过听说你以后也要给他开车,这么说来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半个同事了!”
说着说着李双铭还和老徐开起玩笑来了,老徐见是骆雨轩安排的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深深的记住骆雨轩对自己的这份恩情。
后来治疗的三个月里,老徐完全按照李双铭的要求进行治疗,包括一些简单的锻炼,吃的东西也是按照李双铭的要求,由老徐大姐做好给拿过来的,也比较符合李双铭的心意。
后来李双铭看到老徐的大姐做饭的手艺不错,很符合他的心意,于是李双铭找老徐的大姐谈了谈,问她愿不愿意来他的中医馆上班给客人熬药做药膳,当老徐的大姐听了李双铭给她开的工资之后,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一个高中都没有上完就嫁人的村里人,有人会开这么高工资请她来做饭,李双铭只是要求她改掉自己一些不好的习惯和一些会让客人不舒服的做法,然后就是要求她掌握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没有再提其他的要求了。
最后老徐的大姐当然是答应李双铭了,老徐的大姐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在另一个城市打工的老公和远在家里的父母,外出照顾老徐的这段时间,她和丈夫的儿子是托父母在家帮忙照顾的。
丈夫很快就答应了她,他决定从另外一个城市来这座城市打工,等这边安定了,也把他们的儿子接来这边生活。
李双铭让老徐的大姐徐爱玲在照顾老徐这段时间就开始学习,给她了许多药理药膳的书籍让她看着学习,后来还给她报了一个礼仪培训班,李双铭告诉她前两个月算她实习,也不用她照顾其他病人,工资给百分之八十,两个月后给全部工资,做的好每个月再给相应的奖金。
徐爱玲哪里还能不答应,老徐的大哥知道妹妹可以在大城市发展之后,也不由得为妹妹感到高兴,他自己是不习惯城市里的生活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早就回家去了,不过城里面亲戚多也肯定是好事情,自己的孩子以后也都得去城市里生活,将来也能相互照应。
第三十八章 一座城留不住思念
三个月后,李双铭给老徐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告诉老徐他的病已经完全治好了,以后都不可能复发了,老徐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和之前大不一样了,此刻他听到李双铭的亲自确定,他不由得喜极而泣,同时他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翠苗,可是她的电话依然打不通,这不禁又让老徐不由得一阵的失落和悲痛。
老徐打电话给了远在家乡的父母和周翠苗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这边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自己会找到周翠苗的。
他打电话给周翠苗的大哥和二哥,告诉他们自己的病已经痊愈了,同时也向他们打听周翠苗的消息。那边告诉他的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
他生病期间,周翠苗的大哥二哥都从老家赶过来看望过他,也向他了解更多周翠苗的消息。
他最后打电话给骆雨轩,感谢他救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同时他跟骆雨轩说明天就去给他当司机。
骆雨轩告诉他周翠苗有了一些消息了,他也正想找他。
老徐赶忙问:
“她在哪,过得怎么样,我现在就想去把她找回来!”
电话那头的骆雨轩告诉老徐:
“老徐,你先别着急,嫂子是去过那座城市,不过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去其他城市了,我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你也会去她到过的那个城市找她的,我稍后把嫂子待过的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你先去吧,人我会继续帮你找,给我开车的事就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老徐很快收到了骆雨轩发过来的信息,他跟李双铭还有大姐说明了情况,前几天大哥已经回老家去了,他只好请大姐帮忙照看几天孩子,然后他就去银行取钱买去那座城市的火车票了,当他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现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万多块钱,他请银行的职员帮忙查了一下,银行的职员查了之后告诉他的地方正是他这次要去的那座城市。
走出银行他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翠苗,你在哪里啊,你究竟在哪里啊,我多想告诉你我的病已经治好了,你的病我们也一定能治好,我发誓我要一定要治好你的病,你快回来呀!”
周翠苗的病老徐已经很仔细的咨询过李双铭了,周翠苗得的病的确是绝症,不过李双铭也告诉他,虽然已经没有办法治好了,不过调理好的话,他可以让周翠苗多陪伴孩子几年,同时他也保证只要老徐找到周翠苗,他也可以免费为周翠苗治疗,李双铭说这也是骆雨轩的意思。
老徐心里万分的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他也在内心深深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恩情。
当老徐来到那座城市,来到周翠苗工作和生活的地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里比他们高中毕业外出打工的地方还要糟糕,他听同住一起的工友说着妻子的各种好,怎样的省吃俭用把钱省下来,还有她常常一个人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哭泣。
老徐在这座城市走过了周翠苗所有生活和工作的痕迹,他蹲在角落里像不久前妻子那样在那里默默哭泣。
他也临时干了几天这里流水线工人每天的工作,他们每天工作超过十三四个小时而且都是繁重的工作,他感受着妻子在这里每天的痛苦绝望,感受着她每天节衣缩食的要把钱留给自己和孩子的小小幸福。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越发的不安,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在夜空中呼唤妻子的名字,希望她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三十九章 别让她等急了
等到老徐回到所在城市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礼拜之后了,大姐徐爱玲和姐夫已经在城市里租了房子安顿下来,偶尔也帮他照顾下两个儿子,他也按照约定去给骆雨轩做了专职司机,待遇也是他之前开出租车的两三倍,工作却还要轻松不少,公司还免费给他安排去保镖公司培训。
他本要拒绝,骆雨轩告诉他,钱都是公司出,他属于公司的雇佣人员,这都是公司正常待遇。
后来老徐也就心安接受了,这都是骆雨轩对自己的恩情,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这份工作。
等他从保镖公司培训回来,骆雨轩说他给自己做司机兼职保镖要给他开两份工资,这远高于公司其他司机,其他司机也都接受过类似的培训,所以老徐断然拒绝了。骆雨轩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同时老徐也找了所有他认识的人,也包括周翠苗的亲朋好友,请他们帮忙关注周翠苗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老徐的心里越来越绝望,不止骆雨轩发动自己的资源没有消息,就连他所有认识的人也都没有一丁点消息。
没有希望的等待是痛苦的,老徐也在这些日子里渐渐消瘦下来,整个人除了工作之外也都没有什么精神。
时间轮转,已经到了冬天最寒冷的时节,这天老徐一大早准备开车去接骆雨轩去参加一个项目的考察,他早早的起来给两个儿子和自己做好了早饭,他吃了早饭就准备开车去接骆雨轩。
冬天的早晨路上的行人很少,车辆也不多,开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骆雨轩给他打来了电话。
老徐接起电话,开口说:
“喂,骆总,我已经在去接您的路上了,快到了!”
电话那头的骆雨轩没在意他说的话,骆雨轩开口说道:
“老徐,靠边停车。”
老徐听到骆雨轩的话,他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今天骆雨轩要给他说什么,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周翠苗,平时骆雨轩都不会这么严肃对他说话的,他虽然心里着急,还是按照骆雨轩说的,把车停到了路边。
电话里骆雨轩听到边的动静之后,他开口说:
“老徐,嫂子有消息了,不过人的情况可能已经很不好了,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老徐听了骆雨轩电话里说的话,他心里瞬间冰凉,他强装镇定的说:
“骆总,您说吧,我承受得住。”
骆雨轩在电话里那头继续说:
“昨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人看到嫂子和另外一个女人买了回你们老家的火车票,她们今天傍晚就会到你老家的火车站,据当时看到的人说嫂子当时情况很不好,按照她的病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徐听到骆雨轩后面的话,脸上早已滑下两行泪水。
骆雨轩见老徐久久没有说话,他继续说:
“你现在回家接上孩子,车票我刚刚已经让人去帮你们买了,你去了火车站他会在外面等你把票交给你,你让他把车开会公司就好了,他电话我会发到你手机上。”
老徐听了骆雨轩的话,他感激的说:
“谢谢您,骆总,麻烦您了!”
骆雨轩听了他的话说:
“老徐,抱歉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嫂子还在等你们,你别让她等着急了。”
老徐嗯了一声和骆雨轩道别挂了电话。
他没有迟疑,虽然此刻内心思虑万千,他再一次尝试拨打周翠苗的电话,电话还是关机,他双手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趴上面痛哭起来,就这样哭了一会。
他猛地从方向盘上坐了起来,他擦干脸上的泪水,整理好情绪,重新启动了车子往租住的地方开去。
等到了家,志强和志明已经起床准备要吃早餐了,老徐控制好情绪,告诉他们要带他们回老家找妈妈,兄弟里顿时高兴地活泼乱跳的,催促着爸爸赶快出发,老徐让他们把早餐带着在路上吃,老徐想孩子的老师这时候也都起床了,于是他给两个孩子的老师分别打电话请了假。
第四十章 愤怒的胡婉如
当他们把车开到火车站门口的时候,老徐刚要掏出电话打电话,这时已经有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玻璃,他一看正是骆总让他联系的公司司机老李,他刚去公司几个月,因为是骆总的专职司机和老李也只是见过几面聊过几次,老李把买好的三张火车票递给老徐,原本两个孩子还这么小是不用买票的,骆雨轩还是让老李买了三张票,原本是要买卧铺的,不过由于时间紧已经没有多余的卧铺票了。
老徐招呼着两个儿子从车上下来,把车子交给老李并道了声谢,老李跟他说了几句宽慰话,之后跟他道了声别,把车开走了。
老徐带孩子一起上了火车,他们只带了简单的东西,并没有带太多行李,一路上老徐还是时不时的给周翠苗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还是打不通。
坐上火车没多久,老徐收到了骆雨轩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内容是和周翠苗同行的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那女人名叫胡婉如,是周翠苗在新去的城市认识的一位热心肠的好姐妹,这次是专门请了长假送周翠苗回家的,短信上也附有胡婉如的电话。
老徐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立马拨打起来这个电话,前两次电话都被挂断了,终于,第三次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可是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那边似乎听不到这边的一点声音,老徐喂喂了好久,那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把电话给挂了。
老徐过了一会又拨通了那边的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喂,你有完没完啊,怎么打这么多骚扰电话,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就骂你个狗血淋头。”
老徐听到对方情绪很暴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触了胡婉如霉头,也许是打了这么多电话,对方以为他故意骚扰,老徐还真有些害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挂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好!是胡婉如大姐吗?”
对方听了话,好像很生气:
“好啊,连老娘叫什么都打听清楚了,你是不是对老娘有什么想法,老娘可早就是两孩子的妈了。”
老徐赶忙插话:
“胡大姐,您误会了,我是周翠苗的丈夫,请问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听了老徐的话,顿时没了声音,突然一下子沉默了。
老徐拿着手机喂喂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不过他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火车里的声音,对方只是听到他是谁之后保持沉默了。
老徐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的声音大了好几十分贝。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负心汉,你还有脸打电话啊,你知道翠苗为了你活得有多么凄惨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让媳妇一个人这么在外面受罪,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要是你这窝囊废早就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她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老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一时不敢插话,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他知道他就该这样被狠狠地骂,他的内心早已不止一次这样在心里骂自己了。
可能是由于对方的声音太大,老徐听到电话那头开始有人指责胡婉如说话声音太大,胡婉如正说在气头上,哪里还能被那些人打断。
只听她气冲冲的吼道:
“都给我闭嘴!”
那边顿时安静了许多,这是只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声。
“婉如姐,我跟你说了不是那样的,你把电话给我吧!”
电话那边的胡婉如说道:
“翠苗,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理他做什么,我们不理他,你好好躺着别起来啊。”
老徐听出来那微弱的女声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翠苗的声音啊,他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老徐忍不住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他以前很少流泪,可是自从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的心早已破防,早已支离破碎了。
老徐一连喊了好几声翠苗,声音中夹杂着哭腔,车厢里的人听了他的声音也都默契的不做声了,生怕刺激到这个行走在崩溃边沿的男人,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想你的夜,叫一声老婆
最终电话那头胡婉如还是拗不过周翠苗。
“好好好,你别生气了,我给你还不行嘛!”
老徐听着那边的响动,他控制了一下情绪:
“翠苗?”
“嗯,是我!”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翠苗,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可是……”
“我知道!”
“你骂我吧!”
“我骂你干嘛啊,老公,我只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老公,我要回我们老家去了!我大哥把你和孩子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老公你的病能治好我真的很高兴,我们的孩子终于不用做孤儿了,谢谢你老公。老公,我跟大哥说让他中午再告诉你我回去了,看来他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翠苗,大哥他还没有告诉我,是骆雨轩告诉我,你还记得他吗?就是当时把我送到医院的那位乘客。”
“我知道他,我都知道了,老公我有些后悔了,我还是想见你和孩子最后一面,老公你不会怪我这么久没有联系你吧!”
“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只怪我自己,是我没有把你看好!”
“老公啊,我知道你这个人要强,你如果看到我这样你会自责的,老公我不要你自责,这都是我们的命,跟你没关系,不过好在老天爷也不是太无情,让我们遇到了那些帮助我们的好心人。”
老徐此时早已泣不成声,他知道周翠苗即使知道他的病好了也没有联系他的原因,她担心自己因为治不好她的病太自责,怕他没办法重新生活,怕她会拖累他们的家,他早就知道,他说自己是一个要强的人,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她想一个人承担所有,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把这些痛苦都带走,可是她带不走。
“老公啊,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我也要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咳咳。”
周翠苗说着话,还笑了笑,后面还咳嗽了几声。
老徐赶忙问:
“翠苗你怎么了?”
“老公我没事,老公,这么久了你都没叫我一声老婆,你老是说叫老婆太腻歪了,你现在能叫我一声老婆吗,我想听。”
老徐听了顿时再一次泪崩了:
“老婆,老婆,你让我叫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你想听我以后天天这么叫你。”
“诶,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可爱!可爱的人不哭,老公我真的还想再见你和孩子一面,可是我怕我已经等不到你们了!”
老徐赶忙哭着说:
“不会的,不会的老婆,我和孩子已经在回家的火车上了,志强,志明,快来,是妈妈!”
老徐说着,把电话递给志强和志明,这小兄弟俩看着爸爸对着电话一会哭一会笑,他们心里有些害怕,畏畏缩缩在座位上,这会听到是妈妈,志强赶忙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电话,他有些胆怯的叫了一声妈妈。
电话那头的周翠苗听到了大儿子的声音,她高兴的诶了一声。可是声音里却隐隐带着哭腔。
两个孩子听到真的是妈妈的声音,他们顿时高兴起来了,给妈妈说这说那,说在学校交了朋友,说小孩子之间的趣事,说学校里的老师,周翠苗听着儿子们的声音,她也开心的笑着,问着孩子们这个那个的,只是偶尔话语间夹杂着咳嗽。
就这样,周翠苗和孩子们断断续续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只听周翠苗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了。
第四十二章 老公,我答应你
老徐赶忙对着电话那头的周翠苗说:
“老婆,你身体不好,就先别说话了。”
“没事,老公,我喝点水就好了。”
他们就这样又聊了好一会,周翠苗说道:
“老公,这几个月我打工攒了两万多块钱,我把钱打到留给你的卡上了,虽然你现在也有一份很好的收入,但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和孩子的东西了,还有啊,老公,结婚戒指你就让我带走吧,这个我一直戴着,拿下来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老公,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希望还能找到你。”
老徐听着周翠苗这遗言般的话,他内心又一次行将崩溃,他装作一副高兴的表情,对电话那头的周翠苗说:
“老婆,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还有时间,你一定要坚持住,老婆你一定要答应我,等我和孩子回去看你,就在我们结婚的地方,我们一起坐着直到天明。”
周翠苗想要说些什么,她不愿丈夫失望,最后还是说道:
“好的,老公,我答应你!”
说完这句话,周翠苗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电话那边胡婉如赶忙拿走了电话,还听到胡婉如在电话那头对周翠苗好似抱怨的说:
“别说那么多话,你看你又咳血了。”
然后她对着电话这头的老徐说道:
“我说你啊,你是嫌她身体太好还是怎么样,说说说,哪那么多话,要说等你回家去说。”
说完没等老徐说话,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老徐听了胡婉如的话,他内心忍不住担心起来了,周翠苗已经咳血很长时间了吗,此时他内心也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只希望火车能再开快点,再开快点!
火车咔嚓咔嚓的开着,老徐的心也像这火车一样咚咚咚的等待着,他给周翠苗的大哥和二哥都打了电话。
周翠苗的大哥二哥告诉他,他们也是昨天傍晚周翠苗打电话说是今天回家里去,周翠苗让他们今天中午再告诉老徐她要回去的事情,她说不想一回去就看到老徐和孩子,她说想要把他们的家收拾一下在家里等他们回去。周翠苗的大哥二哥不忍心违背她的愿望,也就随了她的意。
老徐根据大哥二哥说周翠苗打电话的时候还很正常的并没有咳嗽之类的,结合他刚刚和周翠苗的通话,他知道周翠苗的病情已经恶化的非常严重了,怕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老徐心里更是万分的焦急,他真的还想再见见她,还想再和她再多说几句话。
他想给胡婉如或者周翠苗的手机打电话,可是想了想他又忍住了,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拨通了胡婉如的电话。
胡婉如在电话里告诉他,周翠苗睡着了,梦里还念着他和孩子,老徐在电话里感谢胡婉如对周翠苗的照顾,胡婉如通过前面老徐和周翠苗的述说她也知道周翠苗的事情不能完全怪老徐,也就没有再骂老徐,她内心里反而有些可怜老徐和她的好姐妹了。
胡婉如告诉老徐,他们还有三个小时就到站了,周翠苗的大哥和二哥已经去火车站接他们了,周翠苗的电话打开了,后面可以给周翠苗打电话,周翠苗刚刚还说她想一回到家就听到老徐和孩子们的声音,即使见不到他们,她也想能在家里给他们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老徐给自己的大哥打了电话,请大哥和周翠苗的大哥联系一下,联系上镇上的大夫开他们医疗车去火车站接人,费用他回去了就付给他们。大哥告诉他周翠苗的大哥已经和他联系了,他们已经联系好镇上的医疗车,他们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让他放心。
挂了电话老徐心里稍稍有些温暖,是啊,关心翠苗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呀。
第四十三章 可爱的人不能哭
老徐就这样焦急的等着,三个小时后,他想这时候周翠苗应该已经坐上医疗车往家里走了吧,他等啊等,越来越有些心烦意乱,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电话响了。
老徐一看是周翠苗打过来的电话,他赶忙接听起电话:
“老婆,你还好吗?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吗?”
电话里传来周翠苗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
“老公,对不起,我可能回不了家里等你们了。”
“老婆,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快回去了。”
“没事的,老公,我怕自己回不到我们的家了,我就在火车站的医疗室这边等你们,大哥他们都在这里了,你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一定等你回来,我不会食言的,不会食言的。”
“老婆,你别说话,好好养病,我和孩子们就来了。”
说着说着他又大哭了起来。
“老公,你别哭,再哭就不可爱了,我还想再见一次你帅气的样子。”
“好的老婆,我不哭了,我不哭了,你别激动,你把电话给胡姐,我和她说会话,你别说话,安心等我们回来,我们马上就到了。”
“好的,老公,我等你们。”
胡婉如拿过了电话,她喂喂了几声,说听不清,她换个地方,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胡婉如的声音。
“翠苗她,她可能已经等不到你们,我们都没想到她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听了胡婉如的话,老徐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怔怔的说不出话,许久之后他才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翠苗已经答应我了,她不会食言的,一定能等到,一定能等到。”
“我们都会帮她坚持到你们回来,如果她不能再见你们一面,那她也真的太可怜了。”
电话那头的胡婉如说着说着也坚持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挂了电话,老徐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了,他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时不时地看看表。
当他得知列车因为运行原因要晚点半个小时到的时候,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仿佛老天爷又要出来和他做对了,他什么也不管,他找到了列车员,询问晚点的原因,列车员也注意到他的事情,毕竟他一直负责这个车厢,他告诉列车的到站时间晚点了要提前很难,他可以帮忙找一下列车长看能不能提速。
老徐请旁座的乘客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孩子。他和列车员一起去火车前面找到了列车长,列车长告诉他们列车运行速度是有规定的,提速是不合规矩的,同时对列车也可能有损伤,当列车长听了老徐的诉说的情况之后,看到老徐这么刚毅的汉子都要给他跪下的时候,他动摇了,他看看列车员,列车员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有列车员眼里的希冀。
列车长对老徐说:
“我把车速提不到百分之二十是没有问题,不过即使这样也会晚点几分钟,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
列车长转过头对列车员说:
“这种事情上面一般不会说什么,不过如果他们调查你要帮我应付过去。”
列车员很高兴的对列车长说:
“没问题车长,我替徐先生和家人谢谢您了。”
列车员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到自己的车厢。
就这样,火车提速了,原本要晚点半小时的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只晚点了10分钟。这一站老徐的老家,也是这趟车的终点站。
第四十四章 再见了,老公
火车进站,其他乘客都排在老徐和孩子们的身后,列车员请隔壁列车的列车员照看下这个车厢的情况,一开门,他就帮老徐抱着小儿子往医务室跑。
他们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这样跑着,好多不明所以的人都以为是孩子怎么了,主动给他们让开道路,他们就这样一路狂奔向火车这医疗室的门口。
列车员告诉老徐:
“拐过前面那个墙角就到了。”
老徐没有说话,他紧跟在年轻列车员的身后,拐过了墙角。
老徐看到周翠苗的大哥和二哥还有自己的大哥都在医疗室外面,大哥蹲在地上抽着烟,周翠苗大哥和二哥眼里满含着泪水,也默默地站在一旁抽着烟。
顿时他明白过来,自己难道还是来晚了,他不敢相信,他放下抱着的志强,艰难的走到周翠苗大哥面前。
“大哥,翠苗她怎么样了。”
周翠苗的大哥看着他叹了口气。
“她还是没能坚持到你们回来,你进去看看她吧!”
说着周翠苗还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
这时老徐听到医疗室里面有哭声传出来,正是电话里胡婉如的声音。
老徐赶忙跑进了医务室,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是镇上请来的大夫,另一个应该是医疗室的女性工作人员,他们正收整理抢救用的仪器,他们眼里也含着泪花,大概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周翠苗和老徐的事情了。
坐在椅子上手握着病床上周翠苗手的女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看到是一个男的急匆匆跑进来,后面还有两个小孩子,她瞬间明白了来人是谁。
“你怎么才来啊,她已经坚持了很久了,很久了,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可是还是没有等到你们,就差十分钟,就差十分钟啊,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残忍。翠苗,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你等的人来了,他们来了啊,他们都来了啊,你醒醒啊!”
她就这样哭诉着,说着说着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老徐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径直走到床头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旁边的胡婉如看了看他给他让开了地方。
胡婉如哽咽着对老徐说:
“你也不要太自责,她并没有怪你,她只怪自己没有坚持到你们来,这是她留给你们最后一句话,是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艰难写下的,她本想给你们打电话,可是到最后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说着说着胡婉如又哭了起来,她递给老徐一张医生用来记录病情的纸,上面写着一行淡淡的小字,越是写到后面字形抖动的就越厉害,后面的字也比前面的字要更大更淡一些。
老徐能够想到周翠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怎样艰难留下这一行字迹的,他内心痛苦万分。
“老公,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到最后我还是没能等到你们,再见了,老公。”
老徐看到这行字迹,他默默地恸哭着,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滴落到纸片上,这是周翠苗留下来的最后的话语了。
胡婉如哭着把抓在手里的周翠苗的手放到了老徐的手里,哭着说道:
“我把她交给你了。”
然后含着泪和其他两个人走出了医务室,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老徐紧紧地攥着周翠苗的手,看着她消瘦了很多的身体和脸庞,她紧闭着双眼,眼角有着拭干的泪痕,可是她嘴角却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老徐扑到周翠苗的身上使劲的呼唤她,可是却得不到一丝丝的回应,两个孩子也在一旁扯着妈妈的衣服叫妈妈快醒醒,看到爸爸哭的那么伤心,他们也哭了,哭着喊着妈妈妈妈快醒醒。
第四十五章 那是第一件礼物
老徐哭喊了一阵后渐渐停了下来,他强作微笑地样子,冲着周翠苗说:
“老婆,你知道吗,你不告而别的那天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本想应该这样离开的人是我,而你却用你的离开逼我治病,你告诉我你的病情让我不得不努力活下去,可是你却早早的放弃了你自己,我真傻,真笨,明明发现了你那么多不寻常的地方,可我却都没有在意,你肯定心里很难过吧!我真是个大傻瓜,你醒来打我骂我吧,我错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都是我。”
旁边两个孩子也跟着爸爸一起哭着。
“老婆你看你怎么穿的这么薄,都已经是深冬了,我知道你为了赚钱把钱留给我和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你一直跟我说你很喜欢这件我给你买的外套,你现在还一直穿着它,我记得当时你说,这是我第一次打工赚钱给你买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一辈子。”
说着说着,老徐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周翠苗的身体上,生怕她着凉了。
“你总说我应该对自己好点,还总说我不会买衣服,我的衣服都是你给我买的呀,还记得这件衣服吗,这是我们买第二套房子的时候,你说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带我去商场买的衣服,那天我让你也多买几件衣服,你硬是说衣服不好看,可是我还是看你看中了一件衣服,只是因为价格太贵了就没有买,后来我给你买回去了你还说我乱花钱。”
“不知道我徐方举是烧了几辈子的香才让我在这辈子遇上了你,可是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我真是个笨蛋,对我来说遇到你是幸运,可是对你来说遇到我却是你最大的不幸,老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老徐对着周翠苗这样自言自语,他知道他的翠苗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话了,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有太多话想要跟她说。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爱,我就被你吸引了,我知道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差,可你还是找我问问题,其实我都知道,我也怀疑你第一次没考上学也是我害的,是我告诉你我不想上大学了,你才陪我一起去打工的对吧,如果你第一次考上大学,如果你坚持你的父母也不会不让你读书的,你真傻。”
“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就这样老徐把心里积压的太多的话和太多的不舍都向这个已经听不到他声音的人倾诉着。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胡婉如推门走了进来,虽然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但是她还是偶尔抽泣着抹干泪水。
“好了,可以了,你跟她说的话她在天上都听到了,我想她也不希望你们太过伤心了,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坏了,他们跟你哭了这么久,别在这着凉了。”
只见胡婉如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她继续说:
“前几天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她也干不了厂里面的工作了,她给了我五百块钱托我给她买去世的衣服,她说只有五百块钱让我随便给她买,能用就行,我怎么忍心给她随便买,她也太苦了她自己了。”
说着说着胡婉如又小声哭了起来。
“我和几个姐妹每人都拿出几百块钱,帮她买了这些,这样她再也不用作践自己了,我们几个姐妹也算给她做了点事情。”
老徐想要把钱都给胡婉如,被胡婉如拒绝了,她说:
“这跟你没关系,这是我们对自己好姐妹的情义,她们几个都没出过远门,所以就由我把她给你带回来了。行了,你也伤心够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给翠苗换衣服了,虽然这里有暖气,但是冬天还是冷的快。你跟孩子先出去吧!”
顿了顿她又说道:
“翠苗说了,她身上这件外套是你第一次买给她的礼物,她要带走,即使不给她穿上,也要放到她的身体下面。”
老徐听了胡婉如的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带着两个儿子走到医务室外面,这时候之前的那个女医护人员也过来,冲他点了点头,也进去给胡婉如帮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