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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怪兽可以吗全文阅读

作者:古信玄     只有怪兽可以吗txt下载     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192:还以为你是来终结命运的

    曾经的Ishar—mla/伊莎玛拉,是几位初生/最初的海嗣之中最为醒目的活跃于台前的存在。

    因其骇人的能力与对海嗣族群的完美控制,一度被阿戈尔人定义为海嗣的神明。

    乃至被泛称作海神。

    但祂却遭遇过一次致命的袭击——在旷日持久的阿戈尔人与海嗣的抗争下,一群深海猎人终于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成功围剿到了被海嗣大群守卫着的伊莎玛拉。

    而深海猎人斯卡蒂,便是海神讨伐战中抢到尾刀的‘幸运儿’。

    她终结了伊莎玛拉的生命,却也没想到,伊莎玛拉借此机会将自身的血脉与思想作为养分,一同‘奉献’给了她。

    看似传承,实则同化。

    斯卡蒂在不自觉间,成为了新的伊莎玛拉。

    不论她是否认同,她的血液都要比寻常的深海猎人更加的吸引海嗣,而海嗣族群里的上位存在,那些拥有自我,能够与人类交流的海嗣们,也同样将她视作Isha-mla地对待。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她就已经是‘含有斯卡蒂意识与外形的伊莎玛拉’了,正如某款以病毒为主题的初代兜帽男主,一度被原主的意志混淆认知,无法确定自身的本质。

    而这样的她,其实存在着三个人生节点的分支。

    其一为——始终对海嗣思想进行抑制,或者说,灵感一直大失败。

    虽然还是能听到伊莎玛拉的神谕,但却保持着作为深海猎人/赏金猎人/阿戈尔人斯卡蒂的自我认同。

    其二为——承认自己是海嗣,她便会步入那被不少穿越者称作浊心斯卡蒂的未来。

    那些穿越者身份的玩家甚至能够说出路线分歧点是‘在盐风城和首言者交流并认同’——这样明确且细致锁定某位存在的条件,让奥默感到相当的不明觉厉。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变成祂了。

    大群重新迎回了它们的“腐化之心”,海嗣将重新壮大并试图吃掉妨碍它们的一切生命。

    字面意义上的吃掉。

    海嗣们并不挑食,且始终追逐着能让大群壮大的养分。

    但就算是如此,这个阶段的它们也并非无敌,毕竟它们那宛若虫族般扩张迅速、进化迅速的模板,仍然需要一个发育时间。

    若是没人给它们‘喂招’,单靠海嗣们自个儿的进化速度,那就是龟爬。

    正如那句‘杀不死我的东西,只会让我更强大’那样,海嗣们若是开局就面对迎头痛击的话,那仍是极有可能重蹈覆辙。

    于是斯卡蒂还有基于第二点为基础的,第三个节点分支。

    ——乌尔比安是否有发现深海教会的阴谋,是否决定带着一群仅剩的深海猎人回到阿戈尔城市。

    事实上,对泰拉原住民而言,原本唯一能够击败海嗣扩张的方案,就是直接不给对方发育。

    从一开始就以雷霆一击,赶在对方恰兵线之前给它断了,顺便全力拆塔冲入高地虐泉。

    只要占据情报优势,这个方案便是完全可行,而最为了解海嗣群情报的‘深海猎人残队’做出怎样的决定,也将直接决定海嗣们的未来。

    倘若他们选择自投罗网——步入那已经出大问题的阿戈尔城市,那在穿越者们口中名为‘升华’的结局可能性,便会大幅上升。

    在这份结局中,失去毁灭海嗣群良机的陆上居民们,会在那与海嗣大群旷日持久的对抗里,面对祂们最终全面胜利。

    征服了海与陆地,乃至朝着星荚(可简单理解为大气层)之外的无尽星海进发。

    但在奥默目前所知的状况看来,一切显然不存在既定的结局。

    众所周知,命运这种东西,要么不可改变,要么就有太多可以改变。

    奥默相信那些穿越者玩家能够总结的所谓三点,也不过是被作品展示的情报限制后的结果。

    毕竟认真来说,就连这款游戏本身,也是在揭露一份全新的命运。

    ——在深海猎人们疑似全灭,而斯卡蒂更是被溶解于自我,由伊莎玛拉主持的当下。

    升华结局可能性本该大大提升,但祂与大群们,却遇上了一反常态,以近乎疯狂的姿态不断推进的邪魔,以及它们所率领的坍塌军团。

    奥默不清楚伊莎玛拉率领的海嗣们,能否在这样的对抗中最终胜利,踏上那升华之路。

    但他已经看到了初生们那精神分裂般的自我拉扯。

    而他自己,更是会截断那份命运……

    又或者会提前推进?

    望着眼前这些因自己的到来而前仆后继,仿佛是能感应到眼前这家伙有着远比一般泰拉人更富营养的各类海嗣们,奥默摸了摸下巴,倒是觉得这些家伙还挺顺眼的。

    虽然不够巨大,但也蛮符合他对怪奇生物设计的欣赏标准。

    应该也是有机会巨大化的吧?

    扭头看向远处那些还保留着不少水产品特征与演化痕迹的大型海嗣,奥默觉得这无非就是基因调整与营养支撑上的小问题。

    对海嗣这种进化点富集,且还已经恰了巨量血食的族群而言,只要有些技术支持就能轻易解决。

    理论上,它们也确实该有叫做深海教会的,与人类有密切牵扯的宗教组织在研究协助,这个组织也能为它们提供明确的技术支持。

    那么那些或利用、或崇拜、或被同化的家伙如今在哪儿呢?

    当远处的巨兽被一头穆托击倒在地,带来剧烈的震感让远处的海嗣群们东倒西歪的当下,他瞥见了一抹人形的轮廓。

    险些以为是顺利到立刻就发现的伊莎玛拉,结果却是脸上挂着邪魔坍塌特有白洞标的,隐约有着鳞片、触须这类水产特征的人类。

    穿着破破烂烂的,依稀可以看出略显华丽的宗教式袍服。

    “…哦……”

    奥默逐渐理解一切。

    不论是人,还是海嗣,亦或是某些处于中间态的其他,不论是否有着思维网络直连,只要拥有自我意识,只要能被激发恐惧,只要能被邪魔感知其情感——那就难以脱离同化。

    连那些意志不好说够不够稳固,但绝对有某方面很偏执的深海教徒们都无法抗拒,也难怪海嗣目前的进化策略是弱智演化,爆兵拓展。

    伊莎玛拉。

    被称作腐化之心的你,又是以何等姿态迎来邪魔的同化?

    遍览周遭那一切仍在撞击美菲拉斯、杰顿盾面的海嗣群,已经瞥见侧面屏幕上有着玩家抱怨‘斩杀初生未免太难’的消息。

    看来博士的计划已经彻底落实下来,甚至已经有玩家也加入了队伍行列。

    真是干脆利落,让他也不好再欣赏几秒这般动态的海嗣演化图,手中直接甩出三道悬于半空的卡片。

    终极审判者吉尔巴利斯、无双铁神英普莱扎。

    以及——终焉的魔神,魔神ZERO。

    见参!

NO.193:初生在外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众所周知,邪魔于人而言,最大的威胁就是其危险的同化能力。

    而海嗣则是比起单纯的物理攻击,更有神经毒素这样能让精神,乃至身体都一并异化的侵蚀属性。

    但!

    当你手里的牌足够多,也足够多样的时候,打牌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而简单的打牌是怎么样的呢?

    打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牌类竞技向来是很残酷的游戏,有一边能玩就可以了,

    正如此刻——

    三台钢铁巨神屹立于泰拉(游戏限定)大地之上。

    钢铁的身躯,冰冷的逻辑回路,正可谓是智慧的结晶,人造的神像,力量的具现。

    皆是不惧精神的同化与实质的毒素。

    而当它们陡然出现在海嗣大群的某处后方,在那出现的一瞬,更是有着各自那过分刺目的特效环绕。

    轰!

    机括延展、能量暴动,自那声势浩大的火花成蓬般倾泻的光景下:

    吉尔巴利斯.完全体切换,毁灭模式。

    魔神ZERO.零式黑洞飞翼展开,拟造魔神力全力运转。

    在这两位还在形态转换、爆发的瞬间,朴实无华的英普莱扎,已然开放了肩部加农炮、头部的三联装加特林炮,全炮门展开。

    它转起来了。

    以上半身360°高速回转的方式,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轰炸。

    VanishingCircle/毁灭之轮

    尽管弹幕会将两位体型更壮更高的同伴也覆盖进去,但就算是当地没有金属物,那两位也都能做到简单程度的修复。

    更别说英普莱扎的火力不见得能给吉尔巴利斯造成如何的破坏。

    至于那虽然有着魔神ZERO的造型与能力模拟,却因原型而数值不太行的终焉魔神,倒是能单纯靠着能力运用来避开被击中的结果。

    对因果律进行测算、剪切、粘贴、篡改,这样的能力,同样能让那远方有所感应的黍,以及某个安全角落里看着战场的绩,略微睁大了些眼睛。

    这亦是异世界文化交汇的魅力时刻,只是当下,奥默唤出这三位可不是为了展现火力至上与暴力美学。

    他只是为了打开局面。

    因这周围的海嗣大群实在让他眼花缭乱。

    不论是密密麻麻的数量,还是普遍大型,更混杂着巨型之物的身姿,都让他很难确认伊莎玛拉的所在。

    这样可不行啊。

    即便是以观察力自信的奥默.林顿,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找茬般精细的异常检索。

    不如把吉尔巴利斯的扫描雷达全开。

    再将那象征他本质的魔神ZERO释放。

    毕竟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对伊莎玛拉似乎颇有些吸引力。

    这所指的当然不是男女魅力的范畴,而是在当初与斯卡蒂的初见时,那属于伊莎玛拉的部分精神就已有过外释。

    腐化之心在邀请着他。

    邀请着他这样隐藏着异化,追逐着异化,更身负异化力量的存在。

    只不过,那时的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还用自己在小时候在院里和老人学的封印术,给斯卡蒂的精神添了一层。

    可以说是素质叼差了。

    不仅不回应邀请,还给别人手打断。

    只是伊莎玛拉显然不是一般人,断手对祂而言自是不算什么,不仅好得很快,甚至还在不久前显化出对他更深切的渴望。

    你疑似有点太M了.jpg

    玩笑是这么开,但他很清楚自己如今不论是价值,还是那份气息滞留,都确实能给对方带来最鲜明的知识。

    不仅是大群的展开,或许就连祂自己,都能往上更进一步。

    而这样的渴望,甚至都不是以零距离接触的方式触发。

    伊莎玛拉显然有着某种存于精神概念的感知方式。

    真货是如此,而这游戏里模拟的NPC呢?

    迄今为止,奥默已经见识过了能变作伊夫利特的魔改NPC伊芙利特,也见过那还原度不似赝品,能力与思考方式都过于惊人的NPC望与NPC卡谢娜。

    在携着一行人来到大炎前线,见到包括博士在内的更多NPC,更见证了那个索拉里斯之海当真被触发之后——他不得不进一步的确信,莱茵生命这帮人搞出这个游戏,绝对是图谋甚大。

    运算量太大,还原太用心了。

    即便他对绝大部分NPC都是相当的陌生,但他也仍是感受到了某些深度浸入式游戏大作的真实性与用心设计感。

    而这也成为了他相信这里的伊莎玛拉,也极可能与现实的伊莎玛拉相似度极高的理由。

    所以再一次的展示吧。

    在那充斥战火与可怖之物,在那大群与邪魔皆在激烈到宛若疯狂,好似都对三座巨大机械守护的魔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扑杀气势中,奥默在心中闭上了眼。

    那根本没有眼皮,就只是在黑炎流溢的银色眼孔中的光亮稍稍黯淡,精神的触感却在朝外不断辐散。

    在泰拉大地,精神感应是极少数源石技艺使用者的专有,而海嗣的情报共享、萨科塔(蕾缪乐那样的天使)的情感共享,则是同一领域但却不同路线的分支。

    但在神圣泰拉联邦,名为源能的大类,却有着无数能够涵盖以上所有的技艺、术法。

    其中那份对于精神的涉及,哪怕奥默当初学的只是课本上教授的,那恶魔血统觉醒后的他也仍仿佛得到了某些天赋上的馈赠加成。

    所以他此刻在用心感应。

    也在全力呼唤。

    不论是魔神ZERO,还是他那肆意展现自我的魔人化,都是在彰显一份意图。

    你知道我做的饭有多香,来找我吧.jpg

    虽然好像不太对,但也好像没什么不对。

    海嗣的进化终归是以进食,以养分,朝着更上方。

    这是血肉之物的进化之路所必经,且祂们缺乏更多的知识,缺乏更加灵活的逻辑,缺乏着更加明确的未来。

    所以祂在期待着奥默。

    期待着相遇,期待着相知,期待着回应,期盼着永不别离。

    加入,同化,成为……

    对于发展一度停滞,即便获取了巨量养分,也没有得到怎样多变激烈的反抗,以至于海嗣们的净化之路暂时落入瓶颈的初生们而言。

    祂们一样迫切希望着新成员的加入。

    虽然祂们还不知道到现在反抗都不是很多变且激烈的原因,就是因为奥默和另外几个人探讨后的战略一环。

    就连大部分人才都被集中到了这里,集中到了这堪称最终防线的炎乌联合,才让它们的发展如此滞缓。

    但在当下,奥默确实成为了祂迫切渴望的存在。

    祂会主动走出。

    而祂的另一部分会察觉那份令其万分恐惧的气息。

    这样的自我拉扯,将伴随着明显的,区别于海嗣与邪魔那群混沌‘弱智’的精神乃至灵魂上的拉扯。

    于是那一刻,魔人扭过头来,望向了某道如鲸如龙,混迹于海嗣群中的巨兽。

    我看到你了。

NO.194:恶魔之语

    宛若海底怪兽曼达般夭矫的披甲身姿,却又因并不够长条,倒显出几分鲸类的身形轮廓。

    这在绝大部分都奇形怪状的海嗣之群中,已然算得上是造型优秀,颜值能打的存在。

    但就算是如此——

    在入眼所见尽皆海嗣的庞大基数下,这样酷炫的存在也谈不上少见,更谈不上吸引他长久注意。

    还不如那些长相怪诞得符合怪兽本意的海嗣们,来得让他在意。

    但若它正散发着伊莎玛拉的气息呢?

    委实说。

    奥默的第一反应,是伊莎玛拉藏匿于那庞大的海嗣之躯里。

    这就像曾经被选召的孩子们藏在巨鲸兽的体内,以其为载具,也以其为掩护。

    这种大家伙体内要藏一个身高166的女孩,本身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只是当那头巨兽张口,任由音浪在空气中荡起涟漪,更响彻整个精神之域时。

    猜想便被瞬间推翻。

    那确实是祂发出的声音。

    一切的海嗣,一切涉及精神的源能技艺掌握者,乃至单纯涉及精神的能力使用者们,都能自这一刻听到那份悠长婉转的吟咏之声。

    那是一首特别的‘鲸歌’。

    那歌声吟唱着期待,吟唱着心愿,阐述着那份最直观不过的渴望。

    同归殊途。

    自那一瞬,所有听到那首歌的存在都要经历一轮好似Sancheck般的精神异化检定。

    这对不少正在战场的存在而言,自是相当致命的,毕竟战斗中一瞬的分神也是无比危险。

    身处后方者倒是并无大碍,毕竟就算是检定没通过,当场开始发癫,也能被边上的人一巴掌打破那偏执地要加入海嗣的心理状态。

    就算陷得比较深,一巴掌清醒不过来,也能先控制住,继而让其他人惊叹于这份精神污染的辐射范围。

    这无疑也证明了伊莎玛拉的精神强度。

    这样的祂,被邪魔侵蚀本身就已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如此——在奥默发起‘呼唤’之前,祂甚至在以休眠的方式来延缓邪魔的同化,不愿将整个大群交到那只会带来毁灭的生物群手中。

    诚然,祂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复刻当年的操作。

    ——当年的祂,将一切都当做‘养分’奉献给了斯卡蒂,将她从身体到灵魂基底,全部转化为全新的伊莎玛拉。

    这份能力,正是祂被称作“腐化之心”的理由。

    于祂而言,这样的借皮转生,再来一次亦本是轻轻松松,正如祂此刻已是这头巨型海嗣的姿态,以相当巨大的性能优化,进一步延缓了邪魔的同化。

    只是显然,不论祂如何转换‘身体模板’,精神,或者说灵魂,都没有脱胎换骨的蜕变。

    腐化之心头一回体会到了那份如跗骨之蛆般的威胁,而到了这一步,祂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放弃自身的意志,仅将那份初生所持有的,统治、引导所有海嗣的权柄,交由自己指定的继承者身上。

    新的“腐化之心”诞生,却不再是以伊莎玛拉之名。

    只是为何……

    为何自己还在犹豫?

    为何自己还没有执行?

    以海嗣们通过血脉纽带完成的资讯共享,伊莎玛拉想要在浩如烟海的大群情报中筛选一个理想的继承者,也本该是一瞬间的事。

    祂本可以瞬间完成奉献,为大群牟取更具可能的未来,但祂却迟迟未能下达决定。

    甚至选择了看似最为明智,实则以海嗣的本性而言,最为消极的处理对策。

    异常,异样,过去的我,你为何还有残留?

    名为斯卡蒂的人格模拟,还在妨碍着伊莎玛拉的自灭。

    却又不为生存。

    那是一份偏执的理解,只为让整个海嗣族群慢性死亡。

    或为同伴们带来一丝胜利的曙光,或为倒下于海底城市中的同伴们复仇。

    可这本不应该,也让祂无法理解。

    分明在认知自身的本质,承认自身为伊莎玛拉之后,名为斯卡蒂的模拟人格就将彻底消失,同葬无光之底。

    可现在,她好像确实存在。

    妨碍着自己的判断,错乱自己的思想,好似反过来腐化着自己,要让整个族群一同走向乍看潮涌,实则潮枯的尽头。

    “但那其实只是你的幻觉,伊莎玛拉。”

    蓦然间,祂听到有人类的语言响起,却是以不似人类声带能够发出的浑厚颤音,传达着她难以接受的讯息。

    “幻…觉……?”

    “当然,那是你的恐惧,伊莎玛拉。”那人类的语言如此表达,有着宛若阐述世间真理般,令祂难以否认的切实感。

    “打从你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那名叫做斯卡蒂的深海猎人后,斯卡蒂就已经不存在了。”

    “觉醒之后的你,对此应该再清楚不过。”

    “斯卡蒂的记忆与人格将你束缚,那是最坚硬,却也是最脆弱的枷锁,就像人类的情感本身。”

    “你早已将其挣脱,就该清楚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遇到她……除非是因为你自己的思念。”

    “思…念……”

    无声的回响,以浑噩模仿发音呢喃着,仿佛仍然未能理解那些资讯的含义。

    “是的,思念,”那声音继续道,“那份思念以恐惧的形式展现了出来,但你恐惧的并不是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而是想要背离初生责任的自己。”

    “背离……”那浑噩的模仿,开始变得连贯。

    “成为斯卡蒂,不再背负作为伊莎玛拉的职责,而是作为深海猎人、赏金猎人、罗德岛员工生活下去,你已经为她奉献了全部,就连那时的生活,也同样是对‘斯卡蒂’这份存在的继续奉献。”

    “所以我说,你在恐惧。”

    “恐惧着那样的自己。”

    “恐惧着大群不再有人引领,恐惧着大群走向灭亡,更恐惧着造成这一切的存在,是你,伊莎玛拉。”

    “……”

    “现在,做出抉择吧,伊莎玛拉。”

    “你被邪魔同化,它在不断唤起你的记忆,你的情感,并从中诱导,赋予你的恐惧以轮廓。”

    “即便你的本能此刻因我而突破了封锁,哪怕你当下能够突破恐惧,也将迎来一队杀戮者的降临。”

    “他们都会是你知道的存在,其中大部分都会是你作为斯卡蒂时所知的同僚。”

    “也正因此,你清楚他们不会留手,因你在他们眼中便是侵占了斯卡蒂身躯的怪物。”

    “以你此刻的状态,是无法对抗他们的。”

    “你会被再度斩杀,哪怕故技重施也无法蒙混过关。”

    “大群将确实因你的愚蠢而消亡。”

    “但是,我能给你另一种可能。”

    “只是那份可能,同样是需要你押上此刻大半血亲才能为大群博得的未来。”

    “所以,抉择吧,伊莎玛拉。”

    “我会公平公正,静候你的决定。”

NO.195:流向改变了

    委实说,奥默并不怀疑罗夏博士执行的斩首计划的顺利实施。

    毕竟当下的阵容加上成功完成的无尽战神大降灵,虽然面对看起来无穷无尽的海嗣与邪魔还不好说胜率。

    但单单要在军团里撕开一道口子,直接处决伊莎玛拉的话……光灌伤害都能灌死。

    深海猎人们的身体素质固然出众,但这里可不只是大炎禁军、皇帝内卫那样的一线战力,更有在那之上的神明化身与其他的巨型怪兽们。

    别的不说,光是那重拾自我,在伊芙利特的开导下以更快的速度与体内的炎魔达成沟通的NPC伊芙利特——在当下借助炎魔力量拟态,再度登场的伊夫利特,并未因‘洗白而弱上三分’。

    毕竟驾驶员,可是小孩啊。

    众所周知,在童年这个年龄段,不论是男女,在‘调皮捣蛋’的表现上都是相差无几的。

    甚至因为女性发育比男性早的缘故,前期常有小女孩欺负小男孩的状况发生。

    可以说,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很可能比男孩更具攻击性。

    这是已然品尝到了暴力能带来的权力后,理所当然地追逐更多的成果。

    不过要制约这个阶段的他们倒也简单,无非便是施以痛苦。

    别说孩子,就连成年人也是怕痛的。

    只不过,名为伊芙利特的小女孩却是从小便已与疼痛相伴。

    诚然,那段时间的她也没能忍受住痛苦,因痛苦而哭喊,因痛苦而暴躁都是理所当然地时常发生。

    但不可否认的是。

    一旦她开始决定改变,那份痛苦的经历就会成为她区别于其他的同龄人,变得与众不同的助力。

    于是,一个不怕痛的,活蹦乱跳贼能折腾的未成年‘驾驶员’在这款游戏里诞生了。

    驾驶着名为‘伊夫利特’的巨兽躯壳,肆意地做出正常小孩,或者说她原本时候怎么都做不出的动作,躲避着周遭的弹幕,撕裂那些触须、毒素无法通过周身烈焰,也无法洞穿身躯甲壳的海嗣与邪魔。

    而这样的她,其实只是斩首队伍里相对一般的存在。

    毕竟队伍里还有NPC年与NPC重岳这类存在,更有耀骑士这类本就战力出色,还在神圣泰拉联邦找到了更进一步机会的玩家们。

    在这样的前提下,哪怕邪魔与海嗣一方那儿也有数头怪兽参战,也一样能被他们撕出突破口,所以奥默特地提早过来找伊莎玛拉,当然不是打算抢人头。

    毕竟说到底,他真想高潮一战的话,当然是选择巨兽战场,而不是跑来这边当刺客。

    而若不是为了战斗爽的话,他压根就不会亲自上战场。

    待在大后方看大片不也是极致享受?能摸鱼的时候不摸,那才是罪孽——对此深以为然的奥默,孤身提前过来的理由,自然是要解决问题。

    尽管一度想过干脆把伊莎玛拉抹掉的状况,但在通过NPC罗夏博士的情报,同时更有些玩家的密辛透露下,他发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搞错的前提。

    并不是什么伊莎玛拉在斯卡蒂身躯里复苏,反而是伊莎玛拉本我在与超我自我拉扯。

    斯卡蒂就是伊莎玛拉,或者认真来说,那些深海猎人所知的斯卡蒂,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在这儿的只有模仿斯卡蒂大赛第一名的伊莎玛拉,模仿到连自己都被自己骗过,一直身负初生之位却坚持自己是深海猎人的摸鱼首领。

    而那所谓的‘伊莎玛拉’,所谓的‘神谕’,根本就是理性的呼喊,是奥默曾在古立特宇宙望见的虹蛇之兽,是催促裕太快点上班的古立特。

    快醒醒,伊莎玛拉!不能再沉迷角色扮演了!!.jpg

    这种时候,奥默一开始想的消灭伊莎玛拉意识——这种打算,打从一开始就难以成立,毕竟在双方本为一体的前提下,不论切哪块都一样会导致精神疾病。

    即便以前冲突还没有这么剧烈,显得好像以前没祂也正常生活一样,但实际上,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维稳。

    智慧生命的自我,是一块多面体。

    不曾展现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而你若真想要他不存在而强行将其截掉——那你的内心就会整个塌掉一大块。

    接下来是玉玉还是偏执还是空虚还是别的什么……奥默的杂学储备并不足以支撑他进行这种专业心理疾病的演化推断。

    他也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打算,毕竟他都可以确定那是对方的超我了。

    尽管看起来野性十足,完全是违抗人类伦理道德法律的意识,但那确实是伊莎玛拉遵守的,率领大群的初生三观所催生而出的自我约束。

    如此一来,既然人格手术做不得,那不妨试一试另一条显而易见,但却会比较麻烦的疗程。

    ——堵不如疏,给伊莎玛拉话疗一下吧。

    人终归是要与自己和解的,在最近已经在开始喜欢自己的奥默.林顿,对此自有一份现身说法般的感同身受。

    于是当精神触及那份渴望自身的本能瞬间,便有了之前的那一通话语引导。

    那绝非谎言。

    奥默确实打算给她一个机会,以当下这份宛若逼迫的条件,逼她做出那份明智的判断。

    那必然是明智的判断,因为当下祂要么连同自己的继承人一起被人类阵营斩首队处理,要么彻底委身邪魔,送走祂管理下的一切海嗣。

    横竖都是祂死,大群也将踏入肉眼可见的下坡末路。

    但若是选择恶魔予以的全新道路,那么……

    “好了,你心灵里的邪魔痕迹已经彻底清理干净了,”捏着眼Q卡牌的奥默,望着眼前这具伊莎玛拉,“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应该不需要我指示?”

    因为它也没有双眼的器官设计,所以有些微妙得或许没错的对视错觉。

    “海嗣将停止对陆地动植物的无差别攻击,”仍然属于斯卡蒂的声音,在巨兽体内传来低沉的低语,宛若某种ASMR,响彻所有海嗣的体内,分解为易于理解的分段式指令,“并将协助海上、沙漠,陆地上的一切居民对抗邪魔。”

    在祂这番话音落下的瞬间,宛若令行禁止,视野所及的几乎一切海嗣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继而骤然朝着周围的邪魔与邪魔坍塌者们——

    ——发动袭击。

NO.196:蛇蛇你的(月票加更)

    生命是易于变化之物,那正是生命的本质。

    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新陈代谢,伴随着细胞的更新替换,让你每时每秒都区别于上一瞬的自己。

    被称作海嗣的生命群体更是如此。

    打从一开始,就是作为主打环境改造功能的生命而诞生的它们,最为关键的特性也包括了随环境发展而同步演化的能力。

    尽管这世上的一切生命都不得不接受环境的筛选,从而被迫掌握同样的能力(掌握不了就是死),但海嗣们的变化速率显然足以让其他生物望尘莫及。

    因为那是经前文明之手改变后的痕迹。

    是纯纯的科技与狠活。

    只是在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里,接触到海嗣的生命们都没有意识到海嗣的异常本身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是将海嗣视作怪物。

    排斥、攻击、杀害。

    会根据环境反馈而变化的海嗣,便也那样理所当然地,回应了他们予以自身的待遇。

    ——类人,害物,营养,捕食!

    阿戈尔与海嗣的厮杀之日久,当他们意识到海嗣会因为他们的攻击方式而优化基因,优化生命形态的那一刻,他们便更多选择了简单粗暴的冷兵器。

    只为遏制对方的进化机会。

    只为想要打赢这场双方各有太多死伤,不论是苦果还是恶果都已尝到的,旷日持久的战争。

    但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次错误不足以让群体毁灭,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错误叠加,却足以让海嗣成为陆地生命们都要面对的浩劫。

    但好在,陆地生命们的浩劫,并不只有海嗣,浩劫们也并不彼此团结,紧密无间。

    委实说,对奥默而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这种局了。

    一超多强自然是很难搞的,要打开局面只能想办法让多强们搓出个‘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这当然很王道热血,只是这也意味着工作量巨大。

    要知道王道热血的RPG故事,全都是建立在无数次通马桶的积累之上。

    最终战的集结有多燃,前期与他们建立信赖,构筑同伴情谊的阶段就有多麻烦。

    这是奥默完全没空体验的。

    虽说一开始也想过悠闲度日,真正当做一款优秀游戏来玩,并且还想着时不时关注几位姑娘们的近况,瞧瞧是否有期待训练的意义。

    但从开局被传荒域的那一刻,名为加速的按钮也就被按下去了。

    并且还被按了好几次。

    其中还离不开他自个儿那虽不知情,但却绝对逃不开责任的下压。

    局面也一超多强,变成了多超一强。

    难度的提升自是显而易见,望与罗夏博士都已忙得焦头烂额。

    因为他们始终都在考虑着,从战局中牟取一线生机,这便要面对那宛若地狱般的现实。

    但奥默与卡谢娜不同。

    胜利的条件并不只有正面对决,望与罗夏都被现实压得没有余裕去考虑其他的选择,而他俩却不一样。

    他们都没有参与到正面交锋中去。

    因为他们也都有着剑走偏锋的经验。

    不死的黑蛇对于神话之战再现般的正面对垒,并不擅长。

    祂的能力在人心中,在民众中,作为盘踞乌萨斯无数年的恶神,自是懂得如何以话语与诡辩来强暴对方的逻辑,攫取人心的理性,迫使他们不至于在这地表生命求活的最终一战中,成为拖后腿的刁民。

    这毕竟是一场战争。

    而且还是一场最为严酷的战争。

    炎国倒还因为本就多年未战,却又在为对抗岁片做准备的缘故,不论是国力还是军备都尚能支撑。

    乌萨斯却早已被穷兵黩武的前代战略拖垮,只是凭着一群政客的缝缝补补,以遮掩这庞然大物内部的亏空。

    尽管如今上层终归不得不向盟友坦言,以某些代价获得了数十条由大炎输送的后勤链……

    那也仅仅是能解些许燃眉之急罢了。

    小范围的征战尚能遮掩,一旦全面开战,那位于后方的帝国人民便会苦不堪言。

    到那时,哪怕做出弥补举措,也会因落实与配合方面的问题,而免不了抗议与舆论的肆意报道。

    到那时,就算断掉宣传端口也毫无意义,但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做。

    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恶神所擅长解决的领域。

    曾经的祂曾无数次隐于幕后、伪装于台面,摆弄人心以引领乌萨斯的局面,如今的祂仍是如此。

    祂在号召着战争的狂热,唤醒国民的斗志,以扭曲国民心理的方式,让帝国的所有齿轮全速运转,绝无滞涩。

    那是不死的黑蛇,在将毒血注入帝国的心脏,令其焕发诡异的活力生机。

    尽管还有着某个红龙与大兔子在乌萨斯奔走,试图以更加低效,更加自然的方式来以同样的方向努力,但那表现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会被放弃的对照组罢了。

    她们甚至没有资格,也无法否认现实地跑来阻拦自己。

    这倒是让卡谢娜笑得相当惬意,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将那小家伙重新胜过。

    尽管这迎来了前线人员们太多的不善目光,甚至有不少是来自同盟的大炎一方。

    但她显然无所谓。

    结果对就行了,她保障住了乌萨斯后方不会因全面开战而立刻崩溃,尽管这并非她原本期盼的画面,但在由此缔造出当下那无数战车开赴,无数内卫列队,甚至还有不多,但却仍存在的温迪戈小队齐出的画面时……

    她还是忍不住望上许久。

    恍惚间看到那于祂而言分外耀眼的岁月。

    而当他们尽数奔赴战场的背影也逐渐远去消失,她便看向那由哥伦比亚的流亡家伙们手里接过的手机。

    在那之上,名为奥默.林顿的备注名发来了一条消息。

    他说:

    【拿下!】

    无需多余的解释,即便她只是站在人烟稀少的兵站,也能瞧见不远处的一个乌萨斯士兵正朝站岗的其他战士们冲去。

    这是违纪…换作平日,她也不介意带上自己那意义不大的军章来给这些暂时不能下毒手的士兵们一点教育。

    但现在,他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口中高喊的内容却很有意思,让她听完便朝着接送自己的车辆迈步。

    那个士兵在说:

    “海嗣倒戈了!海嗣倒戈了!”

    “祂们全部在攻击邪魔!!!”

    人还在那南昌,事也有点麻烦,很艰难地码出的加更,同时感谢善用纠错的读者。

    也感谢各位这个月的月票支持,一起迎接下个月吧

NO.197:终焉之光

    “是不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

    站在持槊、挥刀、执剑、举盾的士兵、干员们的战线保护后方,爱慕织姬愈发微妙的瞧着当下气势愈来愈盛的战场。

    眼下的她,虽是终于接受现实,将那本是用于赛场的力量用在了生存对抗,予人机会上。

    却也不好说是因为领会了这是一款游戏,还是单纯被战争压迫所裹挟。

    毕竟在这不生则死,不战则亡的当下,若是摆出什么不愿杀生的模样,也就根本站不到现在。

    而这也是正是让她这么吐槽的原因。

    “难道一开始说的试炼不是说各项与赛跑相关的训练吗?”

    “确认,当下同时兼具力量、根性、耐力、智力训练,无法理解爱织队员的疑惑。”

    “…他一开始确实是说过这种话,我总觉得这是在敷衍。”

    “不论敷衍不敷衍,有用才是真的啊,自虐豚鼠~”陡然加入对话的爱丽速子,其声源自爱慕织姬的队友频道框架,“你就说有没有感觉到些许的成长吧,用深度浸入游戏来训练赛马娘的训练员一直都有,但能像豚鼠君这样搞来这种舞台的,可没几个。”

    “成长?你有资格说这话?”爱慕织姬无言的看着那挂着语音标识的头像,“听说你一直在实验室里窝着不出来。”

    “哈!这就是我缺少的成长环节哦!织姬君~”爱丽速子的语气俨然心情无比高扬,“你知道我在特雷森,哪怕是在中央特雷森,也一样是再如何企盼等待,都等不来这样的机会么?”

    “不仅是正式参与重点研究项目,甚至还是为了应对邪魔这种有意识的实验对象而开启的项目。”

    “你敢说我没有在进行智力训练?!”

    …你真的还需要加强智力训练吗……?硬是没想到对方还能把话题绕回开头的爱慕织姬有些无言,却也没有被对方的话术唬住。

    什么成长环节?分明就是你自己的兴趣得到最大满足的环节吧…和训练能有多大点关系?

    倒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斗嘴上的爱慕织姬,终归是在叹息中沉默。

    她当下的处境本也不方便走神,更不方便斗嘴争论。

    就算没有直接对抗邪魔,她也在活用自身的速度,手持一位面冷心热的银发男天使玩家借给自己的能量枪,再凭着出色的动态视力与稳定的射击来给其他人作掩护。

    对一位平日生活在和平温室下的女孩而言,这已是最理想的选择了。

    盖因枪械本就是武器发展上的最突兀的异类。

    下限高,上限也高,能够轻而易举地夺人性命,且还在夺人性命的同时,最大化的淡化行凶的实感,而更理想的是——敌人的造型也容易帮人坚定决心。

    在连最像人的伊莎玛拉都是一副巨兽姿态的当下,不论是邪魔还是海嗣,都很难让人心慈手软。

    尽管邪魔群体中还混杂着不少被邪魔坍塌同化的人类,但那些人都有着醒目到足以遮蔽半个面容的坍塌视界。

    且伴随邪魔侵蚀的深入,表现出更多不似人类的外观特征。

    可以说实在无法唤起丁点的人类同理心。

    虽然反过来说,只要长得够哈人,一样能够激起对方的恐惧。

    但联军双方指挥官对此也很清楚。

    他们自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邪魔对内心的侵蚀往往是通过丁点的恐慌感浸入对方的情感与记忆,从中扒取其内心真正的恐惧。

    放任内心脆弱者上战场的结果,并不只是送菜,更是在给对方送兵源。

    正是因为这样,海嗣军团当下的演化策略才是无限趋于反智,数量最多的底层军团干脆被拔去了个体的自我。

    由此化作悍不畏死的战争机器。

    尽管委实来说,当下最适合战场的兵种,已经由奥默做出了示范——那由英普莱扎、吉尔巴利斯、魔神ZERO(虽然祂有自主意识)组成的组合,一度成为了举世瞩目的焦点。

    但显然,这种东西还不是泰拉各国残余当下的技术与资源能量产的。

    至多凭着某些NPC神明的能力,再辅以无数科研学者们的协助,他们至多能在短时间内勉强弄出十几台撑不了太久的东西。

    ——这还基本靠炎本就存在技术基础的兵俑技术,以及年那铸形的权柄天赋。

    除此之外,那体型尺寸稍次几筹的,由萨卡兹石翼魔族群们联合构筑的法术巨像,倒是能够坚持更久。

    在战局本就已经倾斜,泰拉方在逐渐占据优势的当下,不论是撑不了太久的东西,还是能坚持更久的缩小版,都确实有着大把可供发挥的空间。

    能让某人透过无人机与人工传讯构筑的各战局概况,稍稍抬起了刚还在键盘上跃动的手。

    “如此一来,就算将军了。”他说。

    哥伦比亚带来的技术确实为情报整理省下了许多功夫,但显然,更重要的还得会操作。

    比起许多借助他人之手,只负责下达指令的将领,无姓有名,以望为单字的这位‘军师’,倒是对一切亲力亲为。

    具体表现是以无数分身为黑子,在棋盘上不断奔走忙碌着,不过到了当下,倒是有那么一部分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但还是有‘人’,对他松口气的表现颇有微词。

    “结果还没出来就说这句话,在我们那儿可算是相当的不吉利啊,望兄。”

    “…仅仅是只是共弈一场,你我还没那么熟。”

    “嗯?”这话显然让对方大感诧异。

    “什么没那么熟?大炎人难道不也是对别人客气一点就说X兄么?”

    “…确实如此……”因理解出入而略略沉默的望,恍若无事般的改口,转移话题,“没什么,这也不重要,说起战局——”

    “嚯?难道你以为我在叫你兄长?”

    话未说完就被截断,亦是某人话题转移失败的证明,

    “这不重要……”望板着脸道。

    面对那在某些方面与自己颇为相似的青年,他实在不想给这个话题延展的机会,这会让那个他本就不太认可的可能,有机会摆上台面。

    “重要的是当下这些邪魔虽然棘手,却也没有个像样的指挥者。”

    “不如说根本没有棋手,”那屏幕中的声音这般接口,倒是让他心头略略放松,听那声音继续道,“邪魔们尽数按照本能行事,我们连打人机都算不上,只是在对抗一种极度危险的现象。”

    如此一来,倒也就很难有什么变数。

    “所以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望淡道,“倘若真有意外的话,黍也该过来找我了。”

    能望见因果,也就意味着能够瞧见过去与未来。

    能瞧见一片庄稼的收成怎样,也能瞧见一场战争的最终结果。

    即便她所望见的未来并非毫无限制,但望仍然相信黍的能力。

    这份能让时间的概念变得暧昧的能力,让黍常能未卜先知般的,以一些高深莫测般的态度待人。

    甚至一度被年那个没个正行的小妹调侃:倘若黍姐能遇上她的如意郎的话,那大概是见面的瞬间,脑中就已经真正过了一遍圆满的一生。

    这似乎是龙门前段时间的什么热门句式,望通过其他分身的知识隐约有点这方面的认知。

    但在眼下,这些也不重要。

    决定未来存亡的战争,自然没理由去想什么网络梗,即便祂当下可以稍事休息,却也不忘问:

    “倒是你那边的进度如何了?”

    在他的屏幕上,可以直接从各式红标色差来确认各战区的作战压力,而奥默所在的位置一直是一片血红。

    那儿本也是主要兵力无法深入的敌方腹地,眼下虽有零星散布着十数道代表联军的蓝色光点在小范围晃动,却也不是祂放心的理由。

    真正让祂不必担心对方的,还是那些尚未被标记为友方标识的大批海嗣群。

    曾经的敌方腹地,如今的友方兵力最富集处,理论上没有比那儿更安全的地方,但这理论实际也经不起推敲。

    因为在这瞬息万变的混乱战场上,指不定就有些大块头被什么东西东西打飞过来,然后扭头就看向你,接着就先给你来一份大湮灭。

    而他刚问完就听那边传来刺耳的噪声,外加无比震耳的隆响,也像是在为祂的忧虑佐证。

    但就算是有这样的背景音,那边的回答倒还是相当轻松。

    “进度?那当然是稳步推进,这片战区或许能在十分钟内扫清。”

    “比预计还早二十分钟?”望有些意外这不同于原计划的巨大误差,大到绝非拿下海嗣军团就能达成。

    “听起来你还有新的收获。”

    “不如说是巨大惊喜,我早该想到的,既然这世界连伊夫利特都有,那也理应会冒出其他类似的怪兽。”

    “…伊夫利特?”望对那个小女孩变身而成的,在一开始作战计划制定中就关注过的巨兽颇有些印象。

    但他对那宛若火焰魔兽的巨兽评价并算不高。

    感觉那还不如奥默.林顿召唤的三头钢铁巨像来得强大,所谓的类似又能强到哪儿……去?

    他看到屏幕中忽然弹框显现的,57区的远程拍摄影像,在那似乎受到了些干扰而略显模糊的影像中,幽紫色的巨翼轮廓直升天际,

    同色的光柱正从其周身显现环绕的巨环中喷射、膨胀,继而扫向地面——!

    光线所及,尽覆焦土。

    宛若终末。

    没想到给兄弟上个盟主还被回击了一份……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啊XD,加更晚点来,昨晚有些事耽搁的有点晚,写完都六点多了

NO.198:无垢末局

    在最终幻想系列,伊夫利特一直都是劳模中的劳模。

    以每代造型都有所不同,每代设定也有所不同,但定然都是火神,都是某种召唤兽的姿态显现。

    这样的劳模,在最终幻想系列还有许多,譬如说曾在某位巨龙经理手中展现过的巨龙卡片——Bahamut/巴哈姆特。

    除了不是火神外,同样享有以上三种待遇,并在与伊芙利特所化的那副伊夫利特造型版本一代,作为最强的召唤兽,唯有伊夫利特与菲尼克斯合体方能对抗。

    在许多人看来,这便是Bahamut/巴哈姆特这种,因将‘Bahamoh/贝希摩斯’误写而诞生的神话生物,在游戏创作里所能达成的巅峰版本了。

    但事实上,还有高手!

    正如此刻,那如剑刃拼接般的银色巨翼,在被幽紫深邃的不祥光华包裹流转,更在其力量绽放的瞬间,化作宏伟有若天空之标的醒目纹章。

    那是只在邪魔所在的维度物质与现实接轨,毁灭一切的湮灭绽放的瞬间,又被数之不清的海嗣们前仆后继,要以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与其对抗的刹那,自扭曲与侵蚀间显现的紫银之翼。

    【异形·巴哈姆特】

    无法被望等NPC察觉,却能呈现在包括奥默在内的玩家眼中的硕大字体构成的称谓,与那宗教乐般的和声咏唱前奏同步显现。

    【BGM:EndofRagnarok】

    Ragnarok,作为一个英文名词,同时也是有着特定指代的典故名词,专用以形容诸神的黄昏——北欧神话中的善恶大决战所导致的世界毁灭。

    它是毁灭,亦是终结,但又同时带来新生的意志。

    它便是昔日天门之城的天门所勾连到过的,万物漂浮于空中的空岛世界中的神明——Bahamut/巴哈姆特

    既是α,亦是Ω的至高无上之龙,司掌创造与毁灭,更身化无数碎片,相伴无数世界的发展。

    也正因此,那片世界有着诸多版本的巴哈姆特。

    那些巴哈姆特都能追溯到同样的本源,皆是那被称作原初之龙的创世之神碎片,只是不论是哪块碎片,都多少继承到了原身的存在概念。

    哪怕是这名为异形·巴哈姆特,被狂气与恶意覆写,因而与大部分版本的巴哈姆特样貌都更加异质反常的狞猛骇人之兽,也同样得以追溯那份最根本的概念:

    RebirthandDestruction/重生与毁灭

    此刻,它因湮灭与生机而生,更以邪魔的存在方式而自现身之初,便已被扭曲作异样的形态。

    从原本的黑银之翼,到此刻的紫银之翼,异形之物打从诞生之初便是无与伦比的,毁灭一切的凶兽,就连邪魔也无法将其控制,因祂并无情感,亦无恐惧。

    唯有遵从本能的毁灭意志,要平等的剿灭所见的一切——

    ——但好在,见证祂诞生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位能在目睹它那身姿的瞬间,就能猜测推理出其身份的怪兽爱好者。

    除此之外,他还更是一位以半恶魔之躯,身负高度神性的魔神。

    心底更有一份不分善恶,尽数吞噬的虚无之意。

    就在此刻,必须是此刻!

    魔神ZERO朝那四翼延展,迸发而起的魔人探出巨爪,在接触的瞬间化作宛若遮天蔽日的黑雾,簇拥着魔人一同撞向那嘶吼的异形巴哈姆特。

    简直就像怪猎里刚登场总要嚎上一嗓子的龙,异形.巴哈姆特刚准备清清嗓子,再抓个能充当自身显现锚点,协助自己稳住存在的人间体,就被人直接创入了紫红色的胸口。

    不请自来,但却格外契合。

    因为即便是异形.巴哈姆特,也同样是神明的碎片,甚至完全可以称作神明。

    祂的现身需要媒介,所谓的人间体实则该写作人柱力,很容易被祂反过来侵蚀、操纵,执行那新生与毁灭之职。

    所以祂锚定人间体的仪式被称作‘神格降临’,作为降神仪式的一类,有着能够轻易吞噬心志不坚者心灵的魔性。

    那么,倘若出现一位心智坚毅,心有虚无,更完美契合降神仪式,甚至其自制力一度连化身魔神ZERO的黑暗都能压制的魔人时,异形.巴哈姆特还能顺利完成诞生便被赋予的义务吗?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澎湃的力量汇聚于双翼,无尽的热量汇聚成炎,尽数融汇于胸口,再自其顺着脖颈而上,于口中缭绕无数波动的紫焰。

    【无垢末局】

    摧枯拉朽的热量,哪怕是连那系于亚空间的邪魔存在都能熔毁洞穿,连同其所在的亚空间本身一同,而这也意味着——就连原本被湮灭残留的黑色雪花覆盖,理应成为生命绝地的土地,也都被一并焚作焦土。

    乍一看好像被毁灭得更加彻底,但那反而只是普普通通的烧焦、碳化再与砂砾一起结晶后自然现象。

    也自这一刻,奥默意识到了。

    自己好像摸到了真正能够解决这场末日的核心。

    按照游戏的思路理解,那就是能够完美通关极难机制的关键道具。

    比起格利扎那样只负责吞噬,其他什么都不管的吃吃吃选手。

    异形.巴哈姆特的力量才是真正逆转一切的关键。

    毁灭、重生,无非顺序之分,力量本身更无对错,即便是异化的巴哈姆特,只要能够操之在手,一样能视作常态的巴哈姆特一般。

    恰如此刻。

    那被他再度积蓄而起的,那源自正牌巴哈姆特的神击之技,正朝着那全面溃败的邪魔所在倾泻而出,甚至在这同时,浑身盛燃的紫色辉光以再明显不过的蓄积之势,示意着所有挡在那方向上的存在们散开。

    可惜的是,邪魔并没有这样的判断力。

    尽管它们在察觉到奥默气息后,只存在更加狂躁与下意识远离两种反应,而后者本该可以救它们一命,但很可惜,那经由奥默携魔神ZERO入主,霎时浑身尺寸膨胀,在无数玩家眼中已经变作【玛格纳巴哈姆特.异型】的紫银之龙,自一瞬化作邪魔们的散离速度根本无法抗拒的极速流光。

    【神工之翼】,或称可爱星星飞天撞。

    这份本是奥默的魔人态就常用上的力量爆发式空中疾驰,在以身高数百米,算上尾长更是几近千米的巨型身姿动用下,一瞬便化作呼啸而至的风暴。

    并在席卷无数邪魔的下一瞬,呈球形般朝着四面八方迸发彼此交织,密不透风的紫色雷霆!

    【异象弧光】

    而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眼中那本应会被一并波及进去的海嗣们,竟是个个宛若未卜先知般,早在异型巴哈姆特抵达之前就有意识地朝着两侧远去。

    那正是海嗣作为敌人时,最难缠的无延迟同步指令。

    只要作为下令者的上级预判够快,就能拉起海嗣们的操作。

    委实说,对伊莎玛拉而言,这就是一款即时战略游戏,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星际争霸。

    祂玩的虫族。

    在被邪魔所束的阶段,没有余力处理太多事务的祂,一直在F2A式的指挥,如今托了眼Q之福恢复正常后,操作也就开始脱离癌症。

    尽管少死一点海嗣对奥默而言并不是很重要,但显然,对其他还在神仙打架之下艰难度日,拼尽全力也只能拿两位数人头的普通兵种们而言,多活下来的海嗣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虽然他们大多都很难接受之前还在打生打死,甚至杀害了自己战友的海嗣,突然成为了同伴。

    但哪怕不接受,海嗣们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仅仅是执行贯彻初生之令的大群们,仍在进行围攻、清扫工作。

    若说巴哈姆特异型的毁灭与重生之力,有效消泯了亚空间接触现实空间带来的湮灭现象,那要想真正修复这个世界,仍得靠海嗣们履行诞生之初的职责。

    只是在这之前,它们还要一同与众人、众兽、众神一同,面对那无数邪魔重归疯狂后,从半空拉拽而下的,半个荒域天空。

    晚点码加更,我七点半才写完这章,睡醒会比较晚。

    最后来自游戏里的独眼巨人预言(本质是if里的if):阴影将自冰原尽头向泰拉蔓延,实在的景色崩溃坍塌,大地上并无死者,因大地本身也被覆盖在虚空之中

    ——这预言可以视作邪魔肆虐本身会将泰拉一步步拽入亚空间,最终完全扯进去

NO.199:你永远可以信赖他对怪兽的驾驶技术(盟主加更)

    邪魔与主物质世界接触所导致的湮灭现象——即,否定一切常规生命所需的一切,更在肉眼视界留下漆黑的雪花般的凝结物,本质是一种物理法则上的不兼容。

    ———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第十一次企业会议主题。

    环境会局限眼界,这是任谁都知道的事实。

    曾经的泰拉虽不乏对异世界进行想象的创作,亦不乏某些真正涉足维度、跨越次元的极少数存在,真正着手于对那些空间的探索,但终究,是没人做到真正的著书立传,来将这份知识传播开来。

    委实说,这并不算坏。

    毕竟知识本身虽无错,但人却会不知所谓。

    将那些涉及异世界的知识书写于上,指不定就会出现只为满足求知的狂人盲目探索——然后就摸出邪魔这种存在于异维度的玩意儿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最初的邪魔是被某些探索异维度的求知者带来的,只是对泰拉这片后启示录世界而言,盲目探索并不明智。

    不论是能让前文明灭亡的原因,还是前文明本身的造物,乃至是前文明尚未探索涉足过的神秘之地,

    对当前文明阶段尚是牙牙学语的泰拉而言,都是极难把握,一个弄不好就会迎来灭顶之灾的危险诱惑。

    适当的进行知识管制,也是能让世界更加安定的方案。

    尽管就算是做到了这一点,这些新人类们一样在孕育各自的苦难,但那终归是另一个领域的甩锅大会了。

    但这也谈不上是完完全全的好事,毕竟这样的消息管制,将直接导致大部分泰拉居民,包括科研者在内,对异世界的探索都要从头开始。

    走着某些人早就走过的老路,说不定还要经历更多的试错。

    但好在,泰拉这片土地不仅是‘人才’多,其本身也有漏勺的潜质。

    就像早年间的神圣泰拉联邦,有着偶尔能与异世界勾连,从中窜出些异界之物,不论是人还是兽,亦或是物———这些都能极大丰富当地技术与文化的发展路线。

    至于是改善现状还是激化矛盾,显然就要看人了。

    至少神圣泰拉联邦的接触,无疑算是绝大部分人的好事(有少数地区权力者很不满其他地区的合作比重),友善的异界政权直接给他们带来了真正能够改变整个大环境的文化、知识,以及技术。

    其中不仅有着完美治疗矿石病的技术,更有着丰富且系统化的异世界探索调查文献。

    这便有了开头的那句话。

    无数次的,在位于神圣泰拉联邦的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大楼内,上层技术人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启一场涉及故乡,涉及未来的会议。

    他们仍然心系那片苦难未绝的大地,更忘不了那曾在昔日为他们带来惨痛记忆的敌人。

    关于邪魔,关于海嗣,甚至是关于源石的最新发现、最新成果的探讨,早已成为该公司每月都有的例行一环。

    而那同时也作为眼下这款‘游戏’的指导基石,被数据程式力求还原。

    于是在当下,包括奥默在内的,通过各自方式得以登高望远的玩家连同NPC们,都能瞧见远方那已然推进得无比醒目的阴影。

    那份最直接的视觉画面,展现出亚空间对物质主位面的侵蚀。

    在那灰蒙中飘摇着的,无数黑色的雪,更在地面上丈量那份不容于世的疆域。

    【分明都已掀起反攻的热潮,结果这怎么回事?】

    【别靠近那黑雪覆盖的范围!我看到有个乌萨斯士兵进去就没了!】

    哪怕是玩家,也都不是所有人都对邪魔的性质有着足够明确全面的认知。

    就像不愿意看入职说明书的员工比比皆是。

    许多玩家参与测试的初衷是真的为了玩,而制作组们也为了最大程度的看他们那‘第四天灾’性子的发挥而没有直言。

    于是那些仗着能够看小广告复活的鲁莽玩家,也就率先成为第一批牺牲者。

    都在看着小广告发公屏,还得看自己尸体站在对面痛击队友。

    公屏里已经在有人讨论这样反复叠尸体能不能挖自己素材强化武器了。

    更有人在探讨这么多复制人是怎么保证NPC的接受能力,还有人想通过索拉里斯之海直接走捷径,层出不穷的对话俨然已经有些偏离现实。

    但人都似了,也还没办法立刻复活,跑题就让他们跑吧。

    活着的人才配考虑现实,就像那异型之龙正在全力泼洒着螺旋的紫焰,后方的火之召唤兽肆意挥舞着地狱红焰以断绝后方的漏网之鱼。

    金铁构筑的龙之垩兽与水墨丹青的自在之形亦于远方厮杀。

    在这明显的天倾地覆中,一个接一个的神明也终是无法坐视,各个施展出虽不一定声势浩大,却能遏住失控局面的能力。

    邪魔并不具备将泰拉拽入亚空间的意识,但邪魔本身就等于亚空间的触须。

    当触须集聚,当质量相当,异维度与主物质世界的分界也将逐渐模糊。

    整片土地朝着亚空间倾轧的结果,不会溅起丝毫的水花。

    仅仅是让亚空间内多出这块唯有死气的大陆标本。

    ——当这份情报通过玩家身份的研究者之口公之于世,那些一开始还并不相信的神明们,也不得不在当下一切都按照‘预言’迈进的事实面前,走上祂们本不愿踏足的战场。

    和那些人类站在一起,和那些劣等的野兽并行而立。

    在这时候,就算是对训练本身很是计较的爱慕织姬也不得不承认速子说的话没错,这种机会,这种经历,确实是其他训练员手下的赛马娘难以拥有的。

    当她眺望那无数宛若星辰的辉光窜入阴影,从中撕开一道道鲜明的色彩时,确实有种自己是在拯救世界的明悟。

    而在那战线的最前方,狰狞悍猛的紫银之龙正试图先行夺取天空。

    挥舞的巨爪分化而出的刃状浪潮,直击阴影的最边界,宛若对波般的冲击迸发,正是给最初那批踏足战场的神明们指明了道路。

    荒域排斥物质领域的最直接表现,就是那宛若自带杀伤力度的空间——任何存在踏足其中,都要被那无时无刻都在起效要被其截然不同的世界规则所束缚。

    而生命是精密的杰作,精密既是赞美,亦是缺陷——这本身意味着任何一处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并不能做到模块化分解的普通碳基生命们,都不得步入那片灰色的荒域化土地,哪怕是被称作神明的巨兽化身们,在显化本来的姿态前,也得学着和玛格纳巴哈姆特.异型一样,不断以纯粹的能量轰击那片土地。

    能量的释放与延展,同样是基于主物质世界的法则,冲击荒域化土地及其上空的每一寸空气本身,都是两处维度的碰撞。

    在这样的碰撞中,能量必然会被一点点消耗,但若是能量指数足够——未尝不能反冲其荒域,在其中开拓一片得以让寻常生命立足的空间。

    昔日的乌提卡先生的残影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范例。

    尽管贵为巫王的他已然能够代表泰拉大地施法领域的一种巅峰。

    但这巅峰,并非无法复制,也并非无法超越。

    要问为什么的话……

    轰!

    凌驾法则的力量正在胸前孕育,在那份亦能译作理之超越的能量蓄积阶段,被龙爪一把甩至数公里外的怪兽卡片,再度显现出那曾让邪魔们疯狂的可怖身影。

    格利扎.第三阶段。

    在荒域的领土肆意进食,展现那鬼畜而又无魔能挡的步伐的它,反而是在朝着奥默这边靠拢。

    这显然不是想贴贴,而是它注意到这边那蓄积力量的巴哈姆特更是一顿大餐。

    也正是因为这个逼六亲不认的吃法,奥默才会一开始把它丢那么远,让这片荒域边缘防线密密麻麻的邪魔与邪魔傀儡充作减缓格利扎行动的防线。

    哪怕是让它因为恰饭而慢上一点,也算是减缓了。

    正好格利扎也帮自己吸引了几乎所有邪魔的注意,让他自那紫焰滔天,贯连天地的宏大蓄能光效间,触及这巴哈姆特本能最深处的力量。

    其力为神击。

    其意为破灭之刻。

    其名为创世之茧。

    其势为宇宙大爆炸。

    以不断延展,不断扩张,几近覆盖数公里的庞大法阵,构筑出一份足以将奥默感同身受的抽干能量,只能发出这一击的毁灭之势。

    降下那足以洞彻次元,消泯法则的究极之力!

    尽数交汇,化作指向性的,能让所有人都瞧得见的巨型紫炎之柱。

    来了,虽然有点晚,但还是来了的加更

NO.200:得偿所愿

    世人对男性群体的爱好娱乐,通常有着一份刻板印象。

    那种印象叫做枪车球。

    既是指西方游戏圈玩家们广泛追捧的游戏类型,也一样能够泛指男性从小到大都难以改变的三大爱好。

    枪械军武、车辆载具、球类竞技。

    前者无需多言,就连看起来与俗气爱好无关的好好学生响裕太,房间里都挂了一杆瓦斯枪。

    而后者光看无数爱车人士便也可见一斑,不论是两个轮子的还是四个轮子的,乃至是轮子更多的。

    甚至是直接上履带的。

    男性群体对载具的爱好保留可谓是从小到大,唯一能够遏止他们热情的因素,唯有不佳的路况。

    至于最末的球类竞技,那是从校园操场到体育频道都无需多言的话题。

    下头一点还能转移到XP系统上。

    刻板虽刻板,但也确实轻松涵盖了绝大部分男性爱好,区别无非便是每位男性在这三类兴趣之间,多少都会有着明显的侧重,就像奥默对枪械就没兴趣,对球类赛事运动更是简单活动活动身体即可。

    唯独对载具的爱好——他显然有着相当独特且偏门的标准。

    这并不是说摩托。

    摩托这种男性大多无法拒绝的载具自是无需多言,奥默对摩托的兴趣也远没有伏特加那样的发烧友来得深厚。

    所以认真来说,真正让奥默心动的载具类型,其实并没有摩托的一席之地。

    贝塔摩托也不过是占了外形与贝塔系统作本体的特别加分点,才得以让他走哪拖哪儿,随时取用。

    至于他真正喜欢,真正想要驾驶的载具……

    这还用问吗?

    他已在心潮澎湃了。

    【代达罗斯之翼】,裹挟风元素降下席卷大陆三分之一的巨型风暴。

    【天狼星】,朝向四方迸发疾驰的紫色光球,化作那吞没万千邪魔的纯粹爆炸。

    【致命火焰】,以幽紫色的烈焰扩展,在前两者的破坏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同时,重新灼穿那荒域自然回复的边界。

    【欧米茄爆破】,以冲刷一切的海啸,覆盖那片仍有邪魔苟活,更需揭下其结晶化的土地,与此同时还让更深处的土地翻新。

    尽管再无剩下的丁点魔力能用以供应【天地鸣动】,来为理之超越的状态做前置,但那最初一记满BUFF的,动员所有能量的超新星。

    已然彻底洞穿毁灭了荒域那最令人棘手的问题——亚空间的规则压迫。

    事实上,邪魔虽强,但真正要命的还是对方那特殊的存在方式,以及其自带‘领域’,很怕其战着战着就开炸的危险状态。

    这种状态,注定让联军里某些实力强盛,却又远未到触碰世界规则阶段的存在们,仍要坐视那些人类军队里的精英走在前方,看他们凭着本就与邪魔作战的过来人经验,应对那些能让自己感到陌生,更感到惊愕的危险。

    就连玩家公屏也在抱怨。

    抱怨这机制怪真的太麻烦了。

    哪怕对不少玩家而言,那足以给普通人送走的湮灭并不算是即死,但谁也不想在攻击之外的机制上负伤、破甲、残血不是?

    但是已经不用担心了!

    因为无敌的巴哈姆特已经被召唤出来了!

    一击仿佛要让半个地表直接消失的超新星,直接撑爆了荒域维度可承受上限。

    理论上有邪魔所在维度的一切,在沾上主物质界后都会导致的湮灭崩塌兟——正反向在荒域中连锁引爆。

    或者换做更易理解的方式,应是泰拉大陆化作主物质界的尖刀,悍然刺向荒域所在的亚空间,直接导致内部发生法则崩溃。

    而缔造这一切,以一记理之超越彻底凌驾于法则之上的玛格纳巴哈姆特.异型,还在魔力竭尽的当下,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双翼再起幽紫色的光华。

    毫无疑问,祂要战至最终。

    祂不仅要化作此方世界反攻的尖刀,更要磨平这个空间维度下那即便不具备意识,却也仍在下意识修复、下意识反抗着的法则。

    也只有做到这個地步,泰拉大陆才能迎来重生。

    也只有做到这个地步,那些虽强却血条不够长的人类联军强者们,连同那些不愿被法则所伤的巨兽、怪兽们,才能像当下这般,一股脑地涌入那饱经毁灭洗礼的土地。

    在十数分钟前,那片土地还都在被一片阴影覆盖,是唯有前仆后继的海嗣低等兵种才敢轻易踏足的绝地。

    而在那之后,便不再会是了。

    “你还不打算休息吗?”

    本该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空之上传来望的问候,令那双眼殷红的巴哈姆特旋即回首,便见一头壮如东炎之龙,却是不论色泽还是尾部结构,都更令他想起重岳的巨兽。

    巨兽于云迹漂游而至,其龙首庄严肃穆,顶端更站着那本该在大后方的望。

    “这是重岳?”巴哈姆特抬手,以那银鳞重叠的巨爪迎接一跃而至的望。

    而在望跃下后,那巨兽便迅速绕过巴哈姆特朝着远方的邪魔残余俯冲而去,以一副宛若天坠般的气势。

    而望则站在巴哈姆特的爪中,遥望那岁相的远去。

    “那是我们昔日的模样,”他说,“我那兄长是与祂最为相似,或者说,祂本便该是祂的另一人格。”

    “这样的秘辛是我能知道的?”巴哈姆特的双眼微垂,其本身亦在匀速降低飞行高度。

    祂如今其实已是油尽灯枯。

    本来作为游戏塞入的数据,遵循既定的代码会在特殊仪式中降临的巨兽,按照正常的毁灭流程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榨干,但显然,奔着最后一战,最后的娱乐的想法。

    奥默打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让祂续航。

    比起可持续的缓慢拉锯,不如直接给对面爆了,留下的残局让联军收拾,而他也正好开出这巨兽最强姿态下的数据,方便之后搜集整理。

    就像伊夫利特一样,唯有给其绝佳的舞台,才能集齐足够完善的数据样本。

    望尚不知这位疯狂的合作者竟是怀着这般儿戏的想法,才会那般压迫自身,他只是怜悯地看着这已从外观色泽显露颓势的巨龙,淡道:“若你不死的话,迟早也会了解。”

    在兄弟姐妹间,这件事都谈不上什么隐秘,而就望看来,这家伙明显不止与自己某位妹妹熟识。

    “但你若死了,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觉得自己还是能活久些的。”

    在离地十数米的高度,巴哈姆特缓缓地降下,而其殷红的胸口处,蹦出那位看起来并未负伤,只是精神有些萎靡的青年。

    他朝着远方招手,而望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瞧见了一道遨游于天际,似鲸似兽的巨型身影,在空气中游曳而至。

    “倒是提醒我了,你是用的怎么个方法劝降了那海嗣的首领?”

    这种操作在望看来本是可能性极低,都不值得分出时间去尝试的,让祂当时还对卡谢娜支持奥默的行为嗤之以鼻。

    “很简单啊,给祂想要的就行了。”

    他说着,抬手同步控制着巴哈姆特将望放向地面,而他自己则在稀疏的魔力光点中,化作眼芒黯淡的魔人,振起四翼。

    以略显缓慢的速度,飞近伊莎玛拉的瞬间。

    望看到那巨兽张开大口,直接将那看起来会导致口腔溃疡的魔人,吞了进去。

NO.201:言出必行

    事不过三——这是炎国的一句俗语,但对岁片们而言却有着独特的意义。

    三位岁兽残片聚在一起,就能拼凑出巨兽‘岁’的神形,也正因如此,这十二位兄弟姐妹齐聚的时候并不多。

    毕竟祂们之中的大多数,都不想面对大家共同的昔日模样。

    哪怕那只是个神形,哪怕那就像是大家的一个梦。

    却也常说不清哪边才是梦。

    祂的每次成型,皆是慵懒地看向人间。

    一眼已是千年,千年轻如一梦,说不清是愤怒抑或幽怨。

    十二位岁兽残片,没有任何一人渴望回归,即便他(她)们都清楚这场梦有尽头。

    甚至就连每一个岁兽残片的死亡,其意识都将被纳入岁的本体,并加速其苏醒。

    在这一点上,望其实还有太多的情报没有与奥默共享。

    就像他没有说限制令、绩那两人登场,更让重岳、黍等人分散自各处支援的原因,面对奥默那句对岁相的问题也没有正面回答祂是如何被制造而出。

    但同样的,奥默也没有跟他共享过伊莎玛拉这边的情报。

    所以不仅仅是奥默瞧见岁相会愕然。

    当望目睹奥默主动投入那巨兽的口中,之后三分钟再无声息时,他的脸上也不免浮出几分讶异。

    “你要的就是吃掉他?”他问那伊莎玛拉。

    却见对方蓦地又张开嘴来,里面走出那被他以为已经消化掉的青年,比起三分钟前,他好像只是被古怪的血水弄脏了衣服,除此之外瞧不出别的变化。

    可在他走出那巨兽口中的下一瞬间,那巨兽却已侧身坠落大地,给两人脚下带来些许的震颤。

    更让望难以忽视那头巨兽似乎已然失去生机,甚至连尸体本身,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显出几分干瘪。

    接着更被不知从哪儿窜出的一群低级海嗣窜上,啃食,就连溟痕也积聚而上,打算分一杯羹的样子。

    “……”

    “生老病死的循环,对海嗣而言,只是养分之间的转移。”

    瞧着沉默的望,抬手以黑色的法阵中生出些许微风来吹头发的魔人,只是淡淡的说明着。

    “每一场鲸落都会滋养万物,每一位初生肉身的消亡都将化为其他海嗣的食粮,不过消亡的也仅仅是肉身而已。”

    “对当前的海嗣而言,再造一具身体,甚至是拟人的身体,也一点都不艰难。”

    “毕竟一开始就吃了不少人?”望扭头看他,“人体的结构应该也在海嗣们的信息网络里吧?不过你现在的是谁?”

    “是奥默.林顿,还是伊莎玛拉?”

    “我当然是奥默.林顿。”奥默回答着,又表情微妙地瞥了眼远方那由其他巨兽缔造的‘大场面’。

    “伊莎玛拉对我做出了‘奉献’,但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接受成为腐蚀之心,”他说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罐小小的针剂,“事实上,还有个折中的例子。”

    “折中的例子?”

    “譬如说,喂!你,就是你,过来!”他开口,对不远处疾驰而过的一头海嗣颐气指使,而那本应不理他的海嗣,竟也闻言而刹住,转而飘到他面前。

    还伸出那代替手腕的触须碰了碰,试图确认下一步指令。

    “把这管针剂送到就近的繁殖区,迎接初生的再诞,”他将那针剂递到对方的触须上,抬手拍了拍对面的甲壳,“届时你也将被赋予进化心智的权利吧。”

    只是这话终归是对方目前还不能理解的,所以奥默刚说完话,就见对方的触须晃了晃,旋即再次以压缩气体弹射疾驰而去。

    虽然听不懂感叹,但对指令执行倒是异常干脆且熟练——而当它远去,奥默方才重新回过头来,看向一旁的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是参战还是回去?我可以送你一程。”

    “你觉得我会亲自动手?”

    “眼见这场战争都到收尾环节了,再不动手倒也没机会了不是?”

    “正因为已经到了收尾环节,所以后方才会有更多要忙碌的事,”说到这里时,望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龙门的方向,“或许我该趁着这时候安排点什么,来让朝廷对我多做些让步。”

    “想做什么心里想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我并不想听,也不想帮你。”奥默面无表情道。

    而这反应也让望的目光带上几分嫌弃:“这可是能让令和我那兄长他们日子过得更舒心的办法,你真不搭把手?”

    “对我们这类棋局外的黑子而言,一场对弈结束便是结束了,棋盘之后的发展并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

    那是设计剧情的制作组需要考虑的,前提是下次的‘游戏’会继承存档的话。

    会继承吗?

    奥默不太确定,但他清楚诸位玩家的测试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连那属于玩家的窗口界面,都开始弹出【测试将在二十分钟后结束,请诸位测试人员做好分别准备……】那样洋洋洒洒好几行的话语。

    其中还包括了剧情暴走,让本该持续两周的游戏测试变成一天结束的致歉什么的……看得奥默有过那么一丁点的心虚。

    也就那么一丁点。

    对于‘这款游戏制作是冲着什么理由’这个问题的答案愈来愈清晰的当下,奥默觉得莱茵生命及其背后的那些人不仅不会追责自己,甚至还可能郑重其事的发来感谢。

    毕竟这场游戏里的发展不论是再怎么离谱奇异,作为照见不同路线的测试本身,都已是圆满甚至超额完成了工作。

    倘若他们当真觉得这场测试极具参考价值的话,大抵还会特地来了解自己手握的格利扎卡片。

    不过在当下,他虽帮不了望一点,但与伊莎玛拉说好的条件倒是还有最后那至关重要的部分需要履行。

    为了做到这一点,倒是需要让他收回吉尔巴利斯的卡片,以其算力加持记忆芯片里的内容复制。

    当他完成那份精准的内容复制,再连上海嗣们的思维网络,朝那大抵已经‘出生’了的伊莎玛拉发去知识的共享后。

    在‘关服’前的最后十分钟,所有人都能瞧见那些残存海嗣们的汇合,聚集,重新演化,步步高升。

    那是物理意义上的高升,正如奥默曾在兽之王身边见过的那样。

    无数带着游鱼、乌贼等海洋生物特征的海嗣们,皆在各个升至高空,要去接触那远至大气层之外的星荚及那星荚之外。

    重新用那名为斯卡蒂的前身姿态,朝着那无需再与人类纠缠的天外进发——奥默答应将脑中的阅历与知识传递的条件,便是为了换来这一幕。

    而对于那现实中的斯卡蒂…或者说伊莎玛拉的状态,他也确实已有了应对头绪。

    毕竟,一旦清楚对方就是伊莎玛拉的事实之后,这样的拉扯本身就显得相当无意义。

NO.202:还是那么受欢迎

    “还有一天就将到来的菊花赏赛事,想必所有人都在心潮澎湃,我们的特派员已经获得了西崎训练员的许可,将为各位带来东海帝王近况的最新情报!”

    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大楼,莱茵生命办公部。

    某位凭着多线程处理摸鱼的员工,一边进行着数据监测,一边刷着视频,而项目组长就在边上。

    组长只是皱了皱眉,毕竟周围还有不少同事在竖起他(她)们那显眼的双耳。

    好像都挺关注员工摸鱼时看的视频内容。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里是界门区。

    比起‘地球最早的穿越者聚集地’这种大人物会考虑的理由,更多人的理解还是‘赛马娘文化特区’。

    地铁有马娘比赛的大屏广告,墙壁上贴着赛马娘海报,毛绒玩具店里亦有马娘主题的玩偶与公仔,就连路上的某些电车与公交车,都一样有着关联赛马娘的涂装。

    要么是称号,要么是名字,要么干脆就搞得跟痛车一样,刷着大海报——当然,这些都是通过了正规手续办理的,甚至有几分当地政府的授意支持。

    界门区的赛马娘文化就是这样的浓厚。

    比起某些文化特区常有的‘当地人反而对宣传文化不太感冒,更对所谓的知名景点毫无兴趣’现象,活力常驻的运动赛事及其衍生文化,总是一反常态的散发旺盛活力。

    这就更别说马娘赛事是那样的特殊。

    特殊到你光看——赛跑、偶像,这俩tag放在一起,就能意识到它非常的不挑受众。

    赛跑本身就是欣赏门槛最低的竞技,低到你甚至不需要了解那些冗长的赛事规则,只需要看她们跑就完事了。

    而造型、体态、风格各异的年轻女孩们化作的偶像群体,也总能让男女老少都有机会找到自己推的选手。

    如此一来,再加上运动赛事脱不开的‘荣誉’、‘梦想’tag本身的话题度……

    可以说,目前的神圣泰拉联邦,找不出第二个基础受众与热度讨论能与赛马娘赛事较量的体育赛事。

    哪怕是那些探讨各领域极限,不禁义体、药物、源能的极限赛事,也无法与其抗衡。

    倒不如说,那种赛事在过多的穿越者加入之后,就已经快要办不下去了。

    参赛的妖魔鬼怪太多也是种烦恼,标榜自由与极限的赛事,总不能因为参赛者里混入些邪门玩意儿就加限。

    在可能性愈多,也就愈发混乱的世界中,规则的存在是一种必须。

    也正因如此,URA协会虽然经常拉人血压,经常被观众粉丝连同马娘、训练员们视作敌人,但也鲜少有人真激进到动用武力去协会本部大闹。

    嗯,是鲜少。

    过激粉丝这玩意儿,不论是竞技赛事的运动员,还是舞台上唱跳的偶像,都免不了面对,奥默都偶尔能在新闻上看到URA协会大楼抓获危险分子的新闻,有心去搜的话,那检索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虽然这事实对协会的工作人员而言,就只能用很不可观来形容了。

    但奥默认识的协会成员也就那么一个周日宁静。

    换做协会里的其他人哪怕隔天被小刀戳了,被高尔夫球棍打了,奥默觉得都挺合理的,但换做周日宁静,那就不太可能了。

    这世上的幽灵虽多,但都有专门的规则管制,像URA协会那种地方就没什么死人应聘的机会。

    过激粉丝来协会撒野都是奔着把活人变成死人,周日宁静那种半死不活的,可就真能给对方无限惊喜了。

    只是这就扯远了。

    罗德岛的员工群体里并不存在这样的激进粉丝,只是不可否认的是,罗德岛近几年来招收了数量不少的新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的身份证上,都有着‘穿越者’标记。

    他们的故乡当然不是泰拉,尽管也有将其翻译作‘泰拉’的小众译名,但他们都同称其为地球。

    而这些异地穿越者员工们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赛马娘与罗德岛其他员工们的方式,都源自手机里的一款游戏。

    尽管那是需要连接网络服务器才能运转的程序,但经由这边技术人员的解包破译,将其改装成当下可行的单机游戏亦不困难。

    罗德岛几乎所有的老员工都试着玩过,有些人表示塔防无爱,有些人表示自己哪儿是这样,还有些人对着博士哈哈大笑,还有些人试图通过游戏里的个人表现来声明自己真的不是gay……种种反应不一而足,只是都理解了这个世界总有些人表现得莫名其妙好像和自己很熟的理由。

    理解并不等于接受,只是在了解这类情报之后,不少罗德岛员工们反而对那些同样待遇的赛马娘们有些同病相怜般的关注。

    久而久之反而成了公司里最早一批赛马娘粉丝。

    在当下奥默带着四位姑娘走出游戏房入口后,便各个热情却也不乏礼貌地凑了过来,试图求个签名,甚至想问能不能合照。

    面对这种包围,女孩们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正与游戏项目组长对话的训练员。

    尽管也有些赛马娘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问题,甚至可能更为热衷于展示自我。

    但奥默手下这几位都更依赖他的负责处理。

    “签名自是没问题的,合照却还烦请各位见谅。”

    临时中断了那边与缪尔塞斯的谈话,并未因此忽略马娘们的训练员上前,履行那一贯的职责,而这也让他落入了另一种困境。

    “欸!奥默在那儿!”

    “嗯?奥默?那个魔人训练员?”

    “哈?奥默?奥默.林顿?那个德克萨斯的男友?”

    “啥?那个有俩女朋友的奥默.林顿?在三个月前和几个女人一起过七夕的奥默.林顿?!”

    “几个女人过七夕?这是什么瓜?麻烦细切一下。”

    “是那个黑暗反派系投票冠军吗?难道之前那头异形巴哈姆特是他在控制?”

    “太吓人了兄弟,那玩意儿蹦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把了儿八八,主弱无石,行动迷惑,音乐鉴赏打在公屏上。”

    “那头格利扎是他的吧,我说这游戏里塞些基多拉、加美拉之类的东西就算了,怎么会塞格利扎!?”

    “这次游戏的主线崩溃是不是也……”

    “想多了吧?那应该是不止一个人乱探索的功劳。”

    “啧啧,开放世界的醍醐味啊,尤其是没有空气墙也不卡你等级的真正开放世界,乱走乱逛就能惹出些前期根本干不过的玩意儿。”

    “但惹出邪魔和海嗣还是太超过了吧?还搞那么真,我还以为我又不自觉地穿越了一次。”

    “那你怎么能去舟游泰拉呢?我怎么也要送你去40k泰拉。”

    “太令我伤心了,原来我们是这样的仇人关系吗?”

    ……

    质疑声、咬牙切齿声,对之前境遇的讨论声,声声不绝。

    首先是那不久前还在游戏里遇见的炎魔女孩,好似很惊喜的站在远处抬手。

    再是本还刚刚游戏结束,还有些纷扰的人群们骤是一静,纷纷看来,各自议论。

    从那议论声听来,罗德岛当下的员工成分还挺复杂的,只是对奥默而言,那些讨论游戏的姑且不提,那些对他投以‘热情’目光的罗德岛员工,倒是让他不得不将手探到背后,以手势和心灵感应双管齐下,朝着四位马娘与面前的项目管理人传达着跑路意象。

    还是换个地方吧。

    哪怕是直接转至线上谈话都可以。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在这儿是完全待不下去。

NO.203:奥默:先做顾问就完事了

    就像奥默之前猜的那样,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的高层很快就来联系他,问他格利扎的事了。

    字里行间不难猜到他们对格利扎的虚无本质报以厚望,想把祂视作超级强力的马桶,把他们故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冲走。

    但奥默不得不遗憾的提醒他们,格利扎这玩意儿本身是个暴走马桶的事实。

    就算奥默心大到把格利扎的卡片借给他们拿到老家用,那释放倒是简单,能不能收回来可就要看对方的心意了。

    除非对方能找出第二个能够容纳格利扎那份虚无本质的奇葩人士,且还不在乎运用怪兽卡片可能招致的心态恶化——这种人估计找出来也是专门用来当容器的倒霉蛋,奥默还是不希望出现这种家伙的。

    但也或许,论坛中有人提到过的:昔日的罗夏博士,会是良好的格利扎使用者。

    不过不论如何,奥默在对待怪兽卡片的态度都是十足的仓鼠。

    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不管怎样塞兜里先。

    那些放在事务所柜台卡贴里的一次性怪兽卡片,是他与钓鱼佬展示作品时那份心境相似的证明。

    也正因如此,想让他把怪兽卡片交出去,基本是做不到的。

    由此也能看得出他对手下几位赛马娘的重视——金古桥、加坦杰厄、卡尔蜜拉,不仅不是一次性卡片,其中还有邪神级的强度卡。

    就连茜都会对他当初把卡片交给茶座感到匪夷所思。

    这也是奥默手下最初的三位姑娘里,最贴心听话的那位的含金量。

    抛开这类地位特殊的交集,奥默对其他人至多是愿意借,并且还要是能保证能尽快拿回来的借。

    至于罗德岛这类企业合作,不谈私人交情的公事公办,他会非常干脆地拒绝。

    让格利扎脱离自己之手,甚至被带到异世界是免谈的。

    且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光是格利扎这种危险卡片流落在外,就很容易锅从天上来。

    到时候泰拉世界继邪魔、海嗣、源石之后再多出个虚无之灾,那可就不是当下这能够关闭重置的游戏了。

    奥默还能凭空背上些再让黍大长见识的因果。

    但考虑曾经有过的合作,以及与其‘公司’关联员工们的交集,奥默倒也没有完完全全一点机会都不给。

    他会提出,尽管并不建议直接将格利扎的怪兽卡片带到异世界去,但格利扎的数据是可以借予分析研究的。

    并不是只有格利扎才能完美克制邪魔,而是格利扎的存在与能力完美克制了邪魔。

    这两者之间,但凡模拟出其中一项,邪魔也就不算什么问题。

    他看得出来,罗德岛本就在琢磨模拟巨兽,或者说怪兽的技术。

    否则也不至于搜集那么多能够在游戏里高度还原的怪兽。

    要知道里面有着不少怪兽都属于是在神圣泰拉联邦也只有记载,难以接触到的‘绝版货’,就连巴哈姆特,也更多是众所周知的,在星贾莱手里的那只。

    非常FF(最终幻想)。

    相较之下,GBF的巴哈姆特形象固定不说,就连存在本身也全是谜团,就算天门之城真链接过那片浮岛世界,接触那位神明碎片的公开记录也只有寥寥几例。

    奥默倒也相信还有些记录并没有公开,但莱茵生命能弄到这种这种存在的模拟数据,足以证明罗德岛在这一领域花的大功夫。

    所以他提出了另一种合作形式。

    或者说,雇佣形式。

    由他定期带着格利扎怪兽卡片过来,作为顾问来监控对格利扎怪兽卡片的研究模拟,同时也能遏制可能的意外发生。

    在此基础上,罗德岛的研究部门们若真能模拟出个大概,哪怕是失控也有镇压余地,毕竟在那游戏里,他已通过望之口了解到,光是岁家人里就有能克制格利扎的存在。

    甚至还是俩。

    只是最具针对性的那位存在,近期之中好像都有别的事要忙,没办法立刻到这界门区的罗德岛来。

    而那可以凑合着试试的存在,他可太熟了。

    熟到这几天几乎是天天见,仿佛那酒蒙子平日就没有其他娱乐似的,总是时不时就带来一阵恍惚,旋即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出入梦境当真是种极度犯规的力量。

    那不仅能让她成为不会妨碍、干扰任何人,只能被作为梦境主人的奥默观测到的隐身观众。

    还能麻痹到梦境主人。

    让奥默每次都有那么个瞬间,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她的存在,仿佛她就合该在那里或站或坐或躺,是梦境背景的一部分。

    这就是做梦的感觉,身在梦中的人,常常意识不到梦境的违和,唯有醒来后方才想着‘那发展到底是什么勾八玩意儿’。

    这本质是大脑休眠,唯有少数脑细胞活跃状态下的‘弱智’状态。

    同时也可以视作一种精神、意志上的麻痹、钝化。

    这种时候,甚至就连有过开口交流,都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让你有机会飙出一句“幻术吗?可恶,什么时候?”。

    就像当下,当她开口一句:“这样就可以了吗?”的问话出口。

    奥默便是下意识的颔首想要点头,旋即在那周围几位马耳朵姑娘们几近静滞的时间中看她:

    “怎么?你又有什么指教?”

    他的反应愈来愈快了,几乎可以用帧来形容那心思电转的清醒。

    快到让令那浅淡的紫眸中流过一抹讶异,想到对方最初时的反应,反有些许微妙的成就感。

    就像是曾被小年带着经手塑形的陶艺,看那还有些粗糙的陶土杯逐渐成型的轮廓,便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淡淡满足。

    “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边还在开会,而我想开点小差。”干脆地抬起手在嘴边轻拍着,做出打呵欠的动作,令在奥默面前总是带着几分慵懒。

    好似微醺犯困,又似闲得透彻。

    让魔人常觉得她应该被布置点作业。

    或者要不找个班上吧,无业游民酒蒙子多丢人啊。

    什么?已经有工作了?居然还是在工位上带薪喝酒?

    可恶,真是太堕落了!一定要狠狠的批评教育!!

    奥默有心寻找罗德岛的投诉窗口,但感觉或许没人能管得了她,所以一直不了了之,但如今……

    他的心头已能冒出那位发色渐变奇异,更似乎掌握着自己某些未来的老成女子,同时也是眼前这人的妹妹。

    好像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人投诉哈?

    他这么想着,表面倒也还是不露声色,摆了摆手有些嫌弃道:“那你去眯会儿吧,顺便把我的时间变回来,签完这纸协议后,我还要去见见劳伦缇娜和伊莎玛拉。”

    “哦?听起来你是想到解决办法了?”她问,搭在那斜对面空座上闭目养神。

    然后迎来奥默沉默且微妙的目光。

    这令她又重新睁开眼来。

    “怎么?为何这样看我?”

    “劳伦缇娜小姐说明来意的时候,你应该自称有什么灵感要记,直接脱离了大家的视野范围吧?”

    “呃,额身即是逍遥身,何必那么斤斤计较,撒,说说待会儿你打算怎么做?”

    连地方口音都飙了出来,也就是情绪不太稳定了,奥默几乎无需思考,便已默不作声地看向其他那些动作速度已经正常起来的女孩们。

    “差不多了,接下来借用这座公司的训练室验收成果吧,听说那边平日总是比较清静,正好方便作为新的集合点。”

    “提问,集合点是指什么?分散行动可能?”波旁问,她在刚才一直在玩手机,仿佛罗德岛这边网络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不是让我们集合,而是让重岳与黍小姐,”奥默说明道,佯作无视斜对面那略略瘪嘴的神态,“以及劳伦缇娜与伊莎玛拉。”

    “相信你们或多或少也是有的。”

    “有那种经过之前那款游戏后,要么ta们找上你,要么你找上ta们来交流感想的新‘朋友’,可以约ta们在那儿见面,前提是你们已经有彼此的联系方式的话。”

    “……”这话顿时让茶座、波旁和爱织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相反,速子顿时咧嘴想笑,因为她的‘熟人’都在之前的莱茵生命,基本是NPC。

    “没有联系方式,知道称呼也无妨,我能通过一些门路帮你们问问。”

    茶座:“……嗯,谢谢训练员。”

    爱织:“…麻烦你了”

    波旁:“了解,请Master帮忙确认Lancet-2小姐与祖玛玛小姐的联系方式。”

    ‘令小姐。’

    “我拒绝。”

    ‘我想您这般宽宏大量者,定能不计前嫌指条明路,对此,我会在黍小姐面前尽力改善您的形象。’

    “你这是说我形象很差?”

    你这就问的太平庸,像个耍脾气的女人了,稍微有些破坏往日的滤镜……奥默心里想着,只是继续心灵感应道:‘倒也不是,只是不论如何,总有改善空间。’

    “算了吧~”跟着奥默不远处一起前进,摇头晃脑着端起酒葫芦的令,在这方面摆烂得比较彻底。

    “黍可不是那么好说服改变的,她那能力注定了她看事看人都要比其他人更加全面透彻。”

    意思就是恁承认自己的形象没救是吗?

    以微妙的目光看着对方,赶在对方与周围几位马耳姑娘警觉之前收回的奥默,沉默了几秒,旋即道:

    ‘总之不妨一试吧。’

    “随便你啰~”

    那人只是晃了晃身后翘起的尾巴,随意地又提起酒葫芦来吨了吨。

NO.204:能说会道之间,亦有差距

    曾有巨兽,谓之为岁。

    因瞧炎国狩杀同族的身姿,而觉其炎人颇具前文明的风骨,决定协助炎国,开启了狩猎其他巨兽的战争。

    在那场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战争后,祂受伤极重,炎国的军队亦是十不存一。

    诸多巨兽更是或死或伤残,余下的几乎都选择了离开那片土地。

    可在最终,祂又与炎国反目。

    意识分裂为十二枚碎片,散落各处,彼此互相争斗厮杀,本体则掩埋于京城地下。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去了多久后,那些碎片都已化作人形,且渐渐停止了内斗,反而以兄弟姐妹互称。

    入仕朝廷,或隐居地方,以各自的方式来探讨生命的意义。

    没错,生命的意义。

    当年的反目造就了岁的破灭,但破灭并非结束。

    当祂的意识自那鸿蒙中苏醒,却也沉溺于无涯的晦暗之中,祂反思着过去,铭记败亡的耻辱。

    那耻辱在祂身上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伤口将化作祂铸剑的剑范,或者说——模具。

    当那柄剑得以铸成的瞬间,祂便将其提起——

    ——并非挥向复仇的道途,而是朝着自己。

    因在那时,祂便察觉那晦暗中还有诸多伴生的神识在蠢动着。

    虽不及自己这般清醒,但祂们也是祂。

    祂们也想从那一池浊水中挣脱。

    祂记得人类如何描述这种关系,祂很明白,那些会是祂的弟弟妹妹。

    于是祂忍受着宛若撕心的剧痛挥下手腕,令那鸿蒙辟易,自晦及明。

    那一刻,所有的祂都得以解脱,得以新生。

    却也因而懵懂,宛若稚童,接触这片未知的世界。

    从浑浊到清澈,祂们以各自寻到自我的次序,来分出长幼,同时也在寻到自我,找到意义的那一刻,停下了那介乎于幼童打闹与野兽厮杀般的,没完没了的内斗。

    一点点的,变作真正的兄弟姐妹该有的模样。

    或有温情、或有矛盾,也或有亲疏。

    就像很长一段时间,排名老二的望,便与许多兄弟姐妹都聊不来,唯独能与令、黍两位妹妹把酒言欢。

    有了人的模样,也就有了和人一样的好恶,连带在人际上,也有了各自的圈子分化。

    但就算是如此,也存在着个别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的特例。

    按岁片们的关系,这样的性格大抵该是真正的大哥大姐之类的地位。

    但实际却是有这样的特例。

    越过了兄弟姐妹的阶段,直奔‘妈’这一地位而去。

    “大哥常年驻守边疆,也就最近一段时间被批了这么个闲职,而令姐整天抱着酒瓶子睡觉,要不就是游手好闲干脆不见个人。”

    “这个家要是没我前后操心,早就散了……大哥,你觉得没我真的能行么?对吧?所以你和令姐真的该顾顾家里,不是我说啊,绩做生意都常往家里寄特产,二哥也在认真想给兄弟姐妹们一个再无后顾之忧的结果,二姐更是打从一开始就要了一份联邦的法律条案来琢磨研究,说是大家在这边如果遇上什么法律问题可以多向她请教……”

    “其他人也就不说了,哪怕是那性子格外跳脱的年,也都有在想着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夕也在尽量打磨她那孤僻刻薄的性子,你们俩倒是没什么好打磨的,我也不是想说这个,只是你俩该不该对这个家上心一些?”

    “对啊,林顿先生,家里老四是二姐,老五是三姐,你的反应怎么和博士当初一个样?我们家是男女比例均分啦,我当然是姐姐,在家里排行第六,就是姐姐。”

    “对了,我本还想叫年和夕过来问候一下你的,结果她们两个啊…不说了,林顿先生有采到自己想要的果吗?”

    话语接连,偶有回应便宛若招来致命节奏般的竹筒倒豆。

    奥默与重岳,两个身高一米八有余的青年,一同面对那大抵也就一米六出头的女孩,身形的对比仿佛在那滔滔不绝中对换。

    好似自己这边才是异常渺小。

    初见时那同类共鸣所造就的高人印象,都在这些略显冗长的话语中点点开裂。

    委实说,这种感觉……还挺熟悉!

    对于自小接触过不少‘外表年轻,年龄却不可说’存在的奥默而言,与黍交谈仿佛能让他回到童年初期的那段日子。

    保育院的嬷嬷们有不少都是这种类型,有的当真有着慈眉善目的老态,有些却又是慈眉善目的年轻态,后者颇有几分东炎作品里的所谓‘天山童姥’般的印象。

    这类人群的共同之处,都在于那成熟过头,以至于显得有那么几分老气横秋的思维与说话方式。

    当初不觉得有什么,而今看来倒有了些别样的感触,甚至一度想起室友也说过自己唠叨的事实。

    或许是该引以为戒了,他想。

    “承蒙提点,收获良多,不过当下倒还请容我替令说上几句。”

    “哦?”

    这话让黍意外的看向奥默,旋即环视他身侧的几位女孩。

    那对能够瞧见所见所遇之果的蓝眸,并不能真正当做可视万物之眼,更不能瞧见那只在一人之梦中的身影。

    注定无功而返的她,只是重新看向那不像大哥那般面露难色,俨然是将心态放得很平的青年。

    “请说。”

    “世人对家人的关怀表达各有不同,虽说看人都该讲究一个论迹不论心,但也并不是说不曾表现就真的不曾有过……”

    说到这里时,那额前一缕白的黑发青年,抬眼看了眼一旁尴尬的重岳,而没有去看一旁表情微妙的令。

    “不论是令,还是重岳兄,都还只是在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方式而已。”

    “喔,林顿先生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思考过?”

    那发色如油彩斑斓的女孩,听到这忤逆般的话语倒是没有丝毫怒意,脸上的神态反而是一抹笑意。

    她笑吟吟地看那露出无奈笑容的青年,听他说:

    “与其说是发自内心,不如说是感同身受。”

    “看起来林顿先生也有个让人疲惫的家庭。”

    “虽然很想否认,但事实如此,”奥默轻叹了口气,“尽管复杂程度远不如两位家里,但在对亲人之爱的表达上,大家确有各自的难处。”

    “哪怕那对旁人看来并不合理,哪怕在他们看来,直言内心所思所想,直接表达关心爱护都是只要想,就能做到的事。”

    “但这世上还是会有许多笨拙到始终背着冷漠评价的热忱者。”

    “至于令,她其实常常会跟我提到你们的事,以抱怨的形式。”

    这末尾的补充不免让重岳无奈,也令黍的笑得眉眼弯弯。

    后者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甚至没有急着评价,任由奥默说出后面的话:“但抱怨本身,就是她有将你们全部考虑进去的证明,要知道,烦恼这种东西之所以会存在,便是因为当事人对其有着不容忽视的在意,不是么?”

    说到这里,他凝视着对方的蓝眼,而自己的一对浅淡的棕瞳是那样的人畜无害,却又如锐利的刀锋,直指核心。

    让黍不禁想起那还留在大炎的二姐。

    “或许这里需要自夸一句,”他还说,“其实我对观察一事颇有几分独特的心得,对于身边人在不同时期的变化亦会有所留意,而令她,最近正是有着不少变化。”

    “委实说,在我看来,这其实不是个好现象。”

    “为什么?”比起重岳的惊愕忧虑,黍却是有些兴味盎然。

    而两者之间截然不同的反应,却不妨碍青年那平静的叙述:“因为她本是逍遥身,哪怕曾在边戍生涯中扯上过不少人间冷暖,也终该是那浊酒中尽兴,复又酒醒提壶去,沧桑入词曲的性子,不该扯上些儿女情长的牵挂。”

    “哪怕有人觉得诗人不只是寄情山水,也要烦请忧愁暗恨,得意豪情,但或许是因为我并非东炎人,对逍遥的理解还有偏差,我只觉得她那样的忧愁与那往日的潇洒相距甚远。”

    在一旁那当事人瞪大了眼睛,宛若瞬间酒醒般的目光下,那在平日对这方面总是一声不吭,唯独在这时候一鸣惊人的青年,终于道出了铺垫这么多的‘尖刀’。

    “很多时候,过分追逐家庭本身的完美姿态,反而会牺牲家庭成员们的特色啊,黍小姐。”

NO.205:游戏外,继续接待岁片海嗣

    就像令曾说过的那样,黍不是那么好说服改变的。

    在奥默与重岳面前说过的那些话听来夸张,但却是事实。

    作为‘为这个家忙前忙后,操心不少’的妈型角色,黍关心着家里的每一位成员。

    尽管她也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要忙,譬如种田,比如琢磨更便利的种田,或者琢磨种更优秀的田(划掉),但她确实尽可能地关注着家里每个人的近况。

    换言之,她也非常了解每一位兄弟姐妹。

    委实说,本来岁兽残片们彼此就很熟悉,熟悉到感情深的特别深,不喜欢的特别不喜欢,而黍还要在那份熟悉之中,更加深入本质。

    因果。

    落英入土,滋养根系,来年还会开出新的花;百川入海,逝者如斯,仍能积云成雨,回返山川。

    轮回因果不止,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场循环,而黍,正是能够瞧见那份循环。

    这份能力作用于生命个体,便是常能从当下的因,瞧见未来的果——由此既能给对方提点一二,也能从中获取些对方未来的近况。

    如此得来的认知,不可谓不稳固。

    事实上,在岁兽残片中,有不少存在在人际交往上都有独特的天赋。

    譬如望的学习与演算,算得人心。

    也譬如夕的定‘意’,画家会通过观察束缚一个人,进而以笔触勾勒对方诸多侧面。

    更譬如年的铸‘形’,一个小偶,凝聚了她对你所表现的一切理解,那是认知的结晶。

    还譬如令的‘逍遥’,一场存在彼此的大梦,谁知是怎样悠久的见证,又谁知是何等漫长的相处。

    祂们都身怀绝技,或从阅历、或从能力上,给人一种‘看人很准’的印象,也正因此祂们很容易笃定自己眼中定义的旁人,就像令一直觉得说服黍是一种痴人说梦。

    你能在你妈唠叨的时候跟她讲道理吗?

    更别说你其实没什么像样的道理——难道你妈数落你的时候说错了吗?你房间确实凌乱又缺乏打扫,也确实老是拎着手机,坐在电脑前吧?

    想反驳的角度很多,但真正能连自己都说服的道理——令自个儿都想不出来。

    她能诗兴大发写出无数流芳百世的诗篇与词令,但论及家里长短的斗嘴,那是完全说不出几句的。

    甚至没有常和夕斗嘴的年能说。

    就像奥默说的那样,即便令在游历山川、戍守边疆中历经人间冷暖,但以那醒在梦里,醉在梦外的潇洒模样,她不曾涉足的领域,仍是还有许多。

    在与家人的相处,尤其是营造所谓的‘相亲相爱一家人’上,令无疑是不擅长的。

    不仅不擅长,也不喜欢。

    岁家人并不是寻常百姓的家庭,这里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每个‘人’都个性十足,虽也能像普通人一样聚在一起,吃一顿饭。

    但若要表现得和普通家庭一样,整日其乐融融的在家待着——那谁都做不出来。

    别说其乐融融了,家庭里可一直都有矛盾的。

    年夕凑在一起就是整蛊斗嘴,夕与颉又是互不顺眼,望更是人憎狗嫌,就算祂做的一切让大家很是感激,但这性格相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令又难以拒绝这样的‘好意’,或者说大家都很难对黍那样表达,就连看起来最是待人刻薄的夕,也无法对黍冷淡直言我不干。

    大家各自都是能躲就躲。

    想着黍确实是和那些普通人类接触得太多了,偶尔就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约等于平日不催婚的父母哪天突然就被嘴碎的街坊邻居抓着唠了,回头就突然开始叫你去找男/女朋友。

    比起该在哪里爆那街坊邻居的金币,你首先得先应对父母。

    这种时候,通常都是敷衍。

    岁家人显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就像偶尔也会有些家庭,开明到可以彼此对谈来一劳永逸那样,黍也并非食古不化的老人。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兄弟姐妹真跟她提这事。

    这就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因为关系好,所以不好说,因为不好说,所以黍一直张罗。

    待到哪天真的有人受不了直接说出来,这不大不小的事大抵也就这么结了,只是或许会在心里留个疙瘩,但那样的未来,在当下就已被奥默掐断。

    “……你说得不错,林顿先生,我会考虑的。”

    便是在令那有些惊悚的目光下,黍瞥过一眼重岳后看着奥默,言语间做出了再明显不过的让步。

    甚至还认可了奥默之前的话:

    “就连关于令姐的那部分也一样,关于她的变化,我也很期待,回头能帮我问一下她想吃什么吗?我今晚就给她做。”

    “……?”这话倒是让奥默抽了抽嘴角,微笑有些走形,“只是这种问题的话,我想你大可以自己去问。”

    就以晚饭吃什么的由头展开话题什么的,同为掌勺者,奥默有着独特的心得体会,只觉得这种事压根不需要传话筒。

    他又不种黄瓜。

    “代问还是要的,奥默先生,这将或成一种惊喜,”忽然间就将称呼拉近了些的黍,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顺带一提,若是有什么菜不会做的话,可以问我。”

    “我们家有个弟弟厨艺出神入化,我虽比不上他,但也算是涉猎颇多,做得还算不错。”

    “这我倒是记下了,最近的确是打算精进一些厨艺。”

    想着貉的反应,也想着切列尼娜或许会常来事务所的未来,奥默甚至有考虑了解一下意罗区的菜系,不过这些都不是当下的事。

    拜谢了对方的好意,他便又要与两人聊起在那游戏中有过短暂相处的望。

    尽管途中还有些唐突的,例如提及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话题出现,但也赶在了劳伦缇娜与伊莎玛拉出现之前结束了交谈,目送两人远去。

    也就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总算是有空去看那之前为了避免被注意异常,都尽量不去注意的令。

    却见那儿已是空无一人,似乎在不自觉时,她就已经离开。

    突然得就像她来时一样。

    也或许连所谓的‘不自觉’,也是梦境钝化的作用…对此,奥默只是无奈的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以非常自然的欢迎礼节,接待那已近到眼前的两位……

    ‘深海猎人’。

    或称……

    人形海嗣?

NO.206:游戏外,继续过话术

    深海猎人,一支以对抗海嗣及其追随者深海教会为目的而存在的,隶属于阿戈尔国的精锐军事团体。

    其成员都不是完全的阿戈尔人,都通过人体改造技术植入了海嗣的基因。

    凭着海嗣的血脉,他们获得了惊人的身体素质,力大无穷、迅捷敏锐,乃至刀枪不入。

    就连对常人足以致命的伤势,放在深海猎人身上都不算是大问题,甚至能实现一定程度的自愈。

    但也正因如此,他/她们也在不断被海嗣的血统所影响着。

    甚至会在精神不稳定时,被海嗣之血反噬,显露非人之形。

    海嗣们也会将其视为血亲,呼唤着他/她们回归大群。

    通常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深海猎人会不可逆地屈服于本能,大肆吞食阿戈尔同胞的尸体,最终彻底转化为另一只海嗣。

    所以阿戈尔官方——也就是深海猎人所在的国度本身,也对深海猎人们有所提防。

    名为对抗海嗣的海巡队,正是为了监视深海猎人所设,会在必要时,捕杀海嗣化的深海猎人。

    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并不是因为在联邦医疗技术的协助下,深海猎人们早已摆脱了那份命定的诅咒,而是因为阿戈尔国至今都还是失联状态。

    连同海巡队在内,与阿戈尔官方有关的一切在如今都还笼罩于迷雾里,能够确认的唯有那里早已有着海嗣出没、游荡。

    考虑海嗣们对养分的原始渴求,再考虑深海教会那泯灭人性的处事作风,任谁都难以对阿戈尔国的状况持乐观态度。

    甚至事到如今,一直都渴求回家的某些猎人们,都已不再奢求能瞧见思念中的人与风景。

    只是单纯的想要夺回领土,单纯地想将那些可怖之物尽数驱逐出去。

    但显然,失去了总部,团队也在愈发缩小的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尽管罗德岛接纳了他们,愿意促成其与陆上人的合作。

    尽管与神圣泰拉联邦的交集,直接在技术层面上刨除了他们一份后顾之忧。

    但这一切都无法让深海猎人们真正满足。

    海嗣威胁仍在,他们也仍然不曾夺回家园,尽管也有人满足当下的生活,尽管也有人厌倦了无止境的战斗,但只要给他们一个再次集结的机会。

    他们就会重新提起武器。

    甚至对极个别的深海猎人而言,这边的生活愈平和放松,就愈是让他们内心煎熬,最终待不了几天就又回到了故乡,继续于前端观测洋流,静候后方同伴们的好消息。

    不过这样的猎人,并不包括劳伦缇娜与……

    斯卡蒂。

    尽管客观上应称呼其为伊莎玛拉,但从主观而言,她既认为自己是斯卡蒂,那奥默便也接受那份意志。

    毕竟认可对方的态度,是交流沟通的根本。

    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困难,毕竟在哲学思辨的领域,如何看待自己也确实决定着你的本质。

    所有的深海猎人皆是海嗣的血亲,他/她们也都可谓是人形海嗣。

    所谓敌我同源莫过于此,这话题早已是老生常谈,作为矛盾问题更是在那特摄棚有大把答案。

    你觉得你是什么,那你就是什么,就去为你坚持,为你执着的东西而战——这本身便是再正确不过的至理,能让奥默毫无压力地面对那在十数分钟前还有过相处的存在。

    委实说,这还真让他不免感慨。

    在十数分钟前,他便在那凭借信息、凭借数据模拟的泰拉大地,面对过望,面对过黍——这些岁之残片,以及那完全觉醒态的伊莎玛拉。

    而在十数分钟后,他身边仍是令,仍是黍与重岳这样的岁之残片,以及那尚未达成自我和融的伊莎玛拉。

    这戏里戏外,似乎也没有多大差异。

    他面对的仍然是岁家人彼此爱护方有的烦恼,以及伊莎玛拉自我拉扯的难题。

    一切都没有变化.jpg

    只是比起游戏世界里那已然无路可退的穷途末路,当下显然还算是简单模式。

    一切都还为时未晚,若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下的这一切就都还只是个种子,还未结出那苦涩的果。

    只不过,他无法阻拦对方瞧见那会显现于屏幕中的苦果。

    斯卡蒂会瞧见在那款游戏中走向另一种未来的‘自己’,那时的她心头会想些什么,就连奥默也不得而知。

    毕竟说到底,他其实并不了解斯卡蒂。

    他那异界记忆因版本太早而无法作为参考,而当今的情报也因这问题来的仓促而并不全面,于是他对这女性绝大部分的了解都源自当下的观察。

    那观察的结论却并不理想。

    或者说,斯卡蒂小姐仍如这次刚见面时那般沉默,而那对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自己,流露着那份不变的渴望,还有那小小的,仍能被他注意到的无助诉求。

    他很熟悉那样的眼神,那种抱着怀疑却又不敢开口的踌躇,想要求助也不知从何做起者的迷茫,他在学生时代便已见过许多,也曾在派出所不远处的咖啡厅窗边,望见那人来人往的迟疑。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问题无法那么刚好的解决。

    心有苦楚却又无法做到按部就班的表达,渴望救助却又无从满足那些系统设立的条件,在那些公事公办的话语面前,他们多是无奈,多是走投无路地,选择了那些处事更看重报酬,更看重情感的佣兵。

    当下,两位深海猎人也是在做着类似的事,尽管她们看中的是奥默于伊莎玛拉的特殊之处,但结果也确实是在求助佣兵。

    只是对当事人而言,求助于伊莎玛拉渴求之人的帮助,本身是一种说不出是好是坏的决断,就连那初时好似游刃有余的劳伦缇娜,眼下在带着斯卡蒂过来时,动作神情也表现出了些许的生硬紧张。

    她们都见过。

    见过眼前这位青年在那游戏里,与那伊莎玛拉交流时的表现。

    很难不认为他更擅长与腐化之心交流,就连本来因为斯卡蒂的缘故,而搜集过不少奥默的情报,自认对其有些了解的劳伦缇娜,也没想过能在那款游戏中瞧见对方那样的操作。

    那已经超出了她认知中的奥默.林顿所能做到的事。

    但事到如今,两人似乎都没打算后退。

    这很难得。

    在这神圣泰拉联邦,精神科与神经科的知识研究与技艺发展都不可谓不成熟。

    甚至就连灵魂都有无比系统的研究体系。

    在这样的世界里,要解决一份自我认知与血脉干涉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意。

    她若干脆,大抵也轮不到奥默.林顿这样与两边都不是很沾边的佣兵来处理问题。

    但显然,斯卡蒂小姐并不这样干脆。

    而劳伦缇娜小姐,也没有拿出要替她做主程度的强硬。

    两位是出于怎样的顾忌才会期待自己——奥默虽对此很是在意,但也心知这并不是重点。

    甚至对绝大部分佣兵来说——求助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决定来求助佣兵——这一问题本身就不重要。

    不仅不重要,甚至还要力求避免,因为这能免却许多麻烦。

    所以奥默并没有问。

    他只是直奔主题。

    “我想您的烦恼其实并不必要。”

    他语调温和,自有一份营业姿态下的稳重成熟稳重,让他头顶的小黑羊想起不久前的黍。

    “毕竟,就像劳伦缇娜小姐,以及当初那位歌蕾蒂娅女士,乌尔比安先生那样,各位深海猎人都已摆脱海嗣化的隐忧。”

    “他们尚能借助外力摆脱,您也同样可以如此。”

    “这时所谓的犹豫本身,便是无法否认脑中的另一种情感。”

    他看着那白发如瀑的女孩双眸低垂,似是不愿承认,却又难以否认,而他则就地找了个碎石堆叠而成的小平台坐着——这里毕竟是处训练场,用以给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的武装员工们进行训练。

    在那尚未修复的地形中,便是有着不少碎裂的大型石块石板,姑且能充当座椅。

    尽管对面两位大抵不太愿意坐,他却无所谓。

    哪怕是自下而上的仰视视野,也不妨碍他那目光中的平视。

    “尽管听说深海猎人一旦承认自己是海嗣,思维就会发生决定性的改变,但在如今,那也已是过去式的定论。”

    “我相信您也曾想过和他们一样,但您也清楚自己与他们的不同。”

    “而这份不同,正是您当下纠结的诱因——”他十指交叉于膝前,对那俯瞰着自己的女孩下达定论,“不论您是否愿意承认,当您意识到您与他们的不同时,您的内心深处便已有了偏向。”

    “这并不值得否认,因这份心理活动正是为人的证明。”

    “人心就是有着这样的惯性,一旦察觉丁点与周遭人群的差异,那份异样就会被一点点的放大,而在这同时,您很清楚,伊莎玛拉正在静候您的认可。”

    “委实说,这并不值得恐惧,因那意志的交锋从来都只看何者更强,您有两位同事,一者叫伊芙利特,二者叫拉普兰德。”

    “前者与炎魔同熔,后者压倒了兽主,她们皆展示了那份自我意志,而您也只需面对自己的战斗即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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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969/ 第一时间欣赏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 作者:古信玄所写的《只有怪兽可以吗》为转载作品,只有怪兽可以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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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怪兽可以吗介绍:
星盟历613年,一位穿越者抵达两界安全局予以的咨询地点。
望着这小巷中的事务所,再对比手中的电子地图,不禁怀疑起了指引。
“西边是时钟塔分部,东边是罗德岛制药,南边是特雷森学院,北边是暮海侦探事务所...”
同样是各式异界残留,唯有此地格外朴素。
安奇分外不解地踏入事务所门扉,望向柜台前睡眼惺忪的男人。
“你这儿能咨询什么?”
“只有怪兽可以么?”
奥默指了指一旁柜台上摆放成排的卡片,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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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已是一种常见社会现象的类银魂综漫,主要涉及赛马娘、明日方舟、奥特曼、型月等,次要涉及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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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某平台已完本作品《尼德霍格提不起劲》、《普通穿越者,大概》、《明日曙光》,亦将以此书伴各位时光。只有怪兽可以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只有怪兽可以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