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1:外神:我真服了
值得一提的是,怪兽融合使们,通常无法享受奥特曼人间体那般的奢侈烦恼。
像是自有技能表翻,还常有选择困难什么的……
大部分怪兽的技能都是不多,技能多的也多少掺几分人造。
技能多的宇宙人数量显然蛮多的,但那类宇宙人的力量承载物也不好弄。
毕竟连本人都遇不上,自然也谈不上获取数据、力量,更难以尝试模仿。
像是贝利亚的卡片都是些从恶魔碎片里抽的一次性产物,更有某位赛雷布洛天天在卡池里沉船攒保底的先例。
因此奥默要想弄点什么佐格啊、黑暗扎基啊,黑暗路基艾尔、甚至QQ生命体之类的卡片的话……
要么指望那些家伙自己穿越过来,要么指望着异世界门路带货,要么尝试去和光之国办事处聊聊,试探一下他们愿不愿意共享资料库什么的……
他家里都还放着一个卡池出率不太友好的抽卡机器,用的就是光之国的技术,相信希卡利那帮奥要整怪兽力量也是轻轻松松。
只不过他们不搞罢了。
目前而言,手中卡片没几个宇宙人,多的还是怪兽、超兽、机械怪兽与机械制品的奥默,战斗技巧和战斗方式都还得靠自己开发。
好在这片领域还算一片蓝海。
就像野生哥莫拉的超震动波都是用来挖地,而人为控制都能用这一手狠狠输出,甚至还能借此搞出些花活一样,怪兽们向来都有一两个天赋能力,像雷德王那种纯肌肉棒子(乔尼亚斯雷德王能吐光线,七代雷德王会吐石头,这一脉也不算纯肌肉,但大部分都是纯肌肉)还是比较少的。
用的好也能打,融合兽更是加大操作空间。
但要说兼顾操作且降低精神负担的极致——还得是把怪兽卡片当装备卡用。
就像奥默此刻这接二连三的武器切换,颇具骑士棚的强化道具之风,而他最终,也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属性克制‘武器’。
【眼Q】
奥默在数次无功而返的攻击中,试探出那负能量怪兽已经属于恶意星空的俘虏后,便秉着打机制怪的思路选择了对策武器。
宛若大猩猩手臂义体般的梆硬‘拳套’,能量吸收与物理伤害兼备。
接连的拳击连打令紫红色的光晕连成一片,打断对方与繁星连接的同时,更进一步地吞噬力量镬取对方的负能量。
让爷断掉你的血瓶和强化药,再削你的HP上限!
还想补回?
拿来吧你!
这就是奥默此刻在做的事。
这其实是风险很高的处理。
因为眼Q吞掉的能量都在反馈己身。
那些能量显然不是那么好相处。
众所周知,就连降灵学的学员也不会轻涉怨念的利用,大家用的都是正统的灵魂之力。
唯有死灵系的痛苦流派会喜欢这类玩意儿。
当然,广义上的许多邪修也爱这个。
但奥默却不是什么邪修,并未真正修行、学习过如何容纳、利用这类能量。
倒不如说就算是那些邪修,也常常难以规避与这类负能量相处的副作用。
逐渐性情乖张、形象颓靡之类的状况,比比皆是。
更别说这负能量成分里,属于那片恶意星空的部分正越来越多。
在美菲摩斯的身体内部,魔人那早已被暗红晕染的眼瞳中,正有漆黑的缝隙从中缓缓裂开,一如不久前面对爱慕织姬时的蛇瞳模样。
甚至还要更加波动。
那漆黑的裂缝正从菱形呈现着朝椭圆拓宽的趋势,俨然是要完全覆盖原本的暗红。
却又好似遭遇压缩般,收回原本的狭窄,频繁地来回波动,明显在进行着某种对抗。
紧咬着牙关,耳边不知是那怪兽的惨嚎与狂乱的颂曲,更有那随同负能量一同涌入的扭曲的颂词、狂乱的祷告、怪异的歌咏与那梦呓般的对话。
‘君王的破布飘摆…’
‘未曾洒落的泪滴如魂之歌……’
‘优雅,瘦弱而笨拙却又绝非妨凡物的优雅!’
‘到如今,你内心的黑暗都是些什么模样,你有注意过么?’
——!
那曾如利刃般划开内心的话语,于此刻再度回响,混入那梦呓般的对话中,令他眼中的黑色翻卷、波动,映出无数庞大的身影,乃至于那更加黑暗的广袤无垠处,亮起的一对金光。
那是被模具赋予形体的,被他锁住的黑暗,朝外投来淡漠的一瞥。
便有啪嗒一声传来。
好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碎裂,与遥远投映而来的一缕意志一同。
而在那同一时间的外界。
无数黑色繁星与荒诞月面同时开裂,令那虚假的黑夜映出日光的瞬间,挥舞着可怖巨眼的魔王彻底击溃了眼前的虚形。
以一‘眼’贯穿,极速吸收中,屹立于日光下,更在身后,以及更远方那无数远远观测战况的目光下。
整个消失了。
徒留一道现场才能听到的一句令人费解的东炎话语:
“欸!有素材!!也不知道能不能抽……”
与此同时,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场,那正在边缘给训练收尾,终于准备吃午饭的棕发马娘,忽然步伐一顿,晃了晃头,垂首望着自己的身体,有些疑惑刚才那莫名的轻盈感。
错觉吧?
她也不是对自己的训练量没自觉,深知自己这时候的体验该是疲惫得走路都不太利索。
能感到轻盈……反倒是该去医务室了。
天门之城,光之国办事处,观测室。
“诶,什么情况?”站在仪器前的一位银族观测员有些疑惑。
顿时让一旁举哑铃的红族同事看来:“怎么了?”
“我这不是要负责上次行动的后续观测么?就在刚才,毕宿五的扭曲波动更低糜了一点。”
“又有佣兵团去那儿薅羊毛了吧。”红族同事无所谓道。
几个月前他们奥特曼组团去找哈斯塔团建,暴涨至整个毕宿五周遭都能截取到的扭曲波动持续了整整一周的星盟日,便是有着大把佣兵跑去截取,更有组团试图车哈斯塔本尊的。
虽然之后都没了动静。
哪怕是重伤未愈,老实收敛的黄衣之王,也不是那么好碰的,最近更是在大力发展信徒回血——分明以前的祂们这类外神,都不在乎信徒这种东西。
只能说被光之国的小流氓们围殴得确实很惨,考虑年龄差,也属实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都这么久了哪儿还会有佣兵去那儿啊,就连星盟官方都禁止佣兵出入了,尤其指明禁止死灵法师去那儿做开箱视频,抓到就以死刑处理,连灵魂都不留。”
“哇,真狠啊!那不是佣兵的话,能是什么原因给他雪上加霜?祂总不会被欧布前辈他们收拾过后又招惹到什么危险的宇宙人了吧?”
“说不定呢,还有流浪宇宙的凶暴怪兽什么的,咱们这儿不就隔山差五来一次?”
“也是!”
又把章节提前发了,起点后台这上次更新时间会默认前置保留的设计……唉算了,反正我也没强迫症。
顺便本书的这俩表亲旧神是老倒霉蛋了。
还记得之前星舰沉太平洋,灵能辐射泄露吗?嗯,拉莱耶在南太平洋海底。
所以某位绿皮肥仔是睡着睡着老家就被砸穿了,更有辐射让祂绿上加绿。
然后哈斯塔是之前有过佣兵去开箱伏笔,接着是奥特曼远征,然后是现在……
顺便一提,这个时代最好搞信徒的方式是偶像和主播(
NO.191:奥默桑,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小小的抽空回了趟事务所,将某块古怪石质物塞进怪兽卡片制取仪的奥默,最终还是回到了中央特雷森——
——的食堂里。
他这时候想起饿了。
还不是一般的饿。
魔人化作战外加怪兽融合作战的消耗,足以令他在食堂点单时,收获大叔阿姨们怀疑的目光。
委实说,奥默也谈不上什么生面孔。
中央在校工招手这方面格外严格,但满足能力者若是横向对比其他同要求企业的话,就会发现这地儿的主要竞争优势,只是能亲眼看到这些马耳朵马尾巴的姑娘们而已。
当然,在界门区这地界文化下,这优势就是绝杀。
所以校工们多多少少也是赛马相关的爱好者。
要么是自己喜欢,要么是自家晚辈喜欢,甚至可能本身就是马娘亲属——就像真机伶的父母,同样也是在做特雷森的校工。
只不过不是在食堂,而是在体育馆里,负责着舞台装置的维护工作。
这些人当然也会关注赛马相关的资讯,而在最近几个月以颇高的频率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林顿训练员,知名程度并不亚于手下马娘。
但谈及对方的八卦,大家也多是从‘最年轻的中央训练员’、‘同时辅佐三位赛马娘的能力’、‘掌握怪兽力量的佣兵’几个角度开始,可没人说过他很能吃这种话!
“所以说……林顿训练员,我们向来都是杜绝浪费的。”
“我可以直接在靠近橱窗前的桌边用餐,是不是浪费,各位可以亲眼见证。”
虽然并不喜被围观,甚至是被拉去班级聚餐时,也是尽快解决,以避免出现‘自己落在最后被人看着吃饭’这种窘境发生,但奥默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总不能拿出更新后的个人证件,指着‘魔人’那一栏说事。
说到底也没有证明魔人混血就一定能吃得多的说法,他要如何证明自己不浪费,吃得完什么的……
换做自助餐厅或是随意些的店员就没这事了,奥默心头不由感叹太过认真也是一种麻烦。
并怀念起了天门之城两界安全局的食堂。
他在那儿吃那么多就没人管的,甚至还会被夸小伙子真能吃。
不过这也是自己的疏忽。
若如往常那般直接打包带走,大抵就不会有这事。
但今天这次的食堂如此清净,要他拎着一堆东西走在校园反而更显行为艺术。
至于眼下……
“要不这样,咱们先做你点的前面这几套,你吃完了咱们再做后面的?”
一位阿姨面色诚恳,提出了需要自己等人加班的建议。
而其他人也没自己被同事代表‘自愿加班’的异议表露。
这番诚意自是没得说,这些人虽然较真,却也热心,但这将原本很简单的事变得更麻烦的工序,却让奥默考虑换地了。
饿着肚子实在没有继续辩论说服对方的热情,不如去校外找个自助,传送省时省力,又不麻烦。
虽然可能料理技术要差些。
“既……”
“怎么了?难得能看到各位围在一起。”
刚准备一句话收场的奥默,便见熟悉的棕色冒头,一对菱形的双耳更是稍稍晃动:
“哦!奥默你也刚歇啊?”
奥默还未回答,但总会有旁人热情问候对方:
“啊,千明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哎呀哎呀,早上不是也见过嘛!理香子,谢谢你多加的鱼板哦!”
来人正是千明代表,背心短裤的夏季搭配偏偏披着一身微妙的白大褂,令人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确实有在医务室工作的事实。
而她被人主动打招呼的现状,也让人想起她还作为顶级现充,朋友众多的事实。
过来就能和几位食堂工作人员热络对话,看得奥默心想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转机。
“帮我说两句,他们觉得我吃不完不给我上菜。”
“诶?因为这种事?”
千明代表的脸上浮出马娘特有的无法理解。
“也不是没有训练员食量大的先例,但林顿训练员……”一位大叔抬手简单划了个线条,突出一份以貌取人地强调着奥默的体型。
什么意思?
觉得爷的体型不够壮?
看着瘦而已,我又不是没有肌肉!
一米八的精瘦肌肉体型,去穿奥特曼皮套都像官方演员好吧!
“呃,这样,我和他一块儿点餐吧,”注意到奥默微挑的眉头,千明代表连忙截下话头,“替你们看着,如果他搞不定就我来解决,如何!”
“倒也没什么不行……”
想到林顿训练员的八卦内容中,便也不乏与几位名马娘在竞马场观众席的互动,想来大抵是交情不错的各位校工,便也彼此对视着点头。
有人递出菜单,更多的人朝着后厨与橱窗这类工作岗位走去。
即便这都一点了,即便整个点餐环节中有些人并不必要,但他们也还是去自己的位置待着。
以防出现什么突然刷新的栗毛怪物、鹿毛怪物乃至黑发、栗红发什么的,恐怖的暴食机器。
这也是赛马娘学校的食堂工作人员不得不有的工作态度。
而眼见如此,那棕发的女孩便也一个合掌招来奥默的视线:“好了,咱们先找个位置坐吧,也是难得会有满食堂都能挑座位的待遇哦!”
她愉快地说着便走在了前面,说是要挑座位,那毫不犹豫的步伐又俨然是已经锁定了目标,直奔着食堂中段一处临近立柱的四人桌。
在这里,抬头就能瞧见身后立柱激活的荧幕,同时那需由三人合抱的立柱,也能挡住食堂橱窗方向投来的视线。
在那儿坐下的千明代表便是大大咧咧地端起桌上的保温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大抵放置了好一会儿的茶。
“你要吗?”
“…当然,谢谢。”虽然已是冷掉的茶,但奥默也确实是连水也好一会儿没喝,便是看着她给自己也揭开一次性水杯倒茶的功夫问道,“你那边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天就有学生受伤吗?”
委实说,在这个时间的食堂里,奥默能想到的也就骏川缰绳了。
哪怕是以大胃知名的那几位马娘,也只是食量大而非吃得久。
不至于能在1点钟的食堂看到。
除非她们加训到迟到。
“不仅有,还不少,”千明的脸上浮出几分无奈,将水杯推来,“做热身做出问题的,模拟赛跑出问题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意外,真的是……”
“总会有许多孩子会因开学而兴奋。”
“话是这么说,但要医务室加班也是蛮离谱的,总觉得是有些训练员给自己担当说了什么。”
“说这话时不要瞪着我,难道你还接待了爱丽速子?”
“倒是没有,所以我还蛮意外的,觉得你还真是稳得……咳咳咳。”抬头看向奥默背对的屏幕,千明代表将自己杯里的茶水痛快地一口饮尽,再抬头时又呛着般地剧烈咳嗽起来。
“喝个水都这么着急,有谁跟你抢么?”
端着水杯却只是抿了一口的奥默,看着她这幅样子,本想抬手拍拍她的背,却又见她抬手指向后上方。
他便扭头,见那屏幕上的紧急插播新闻:
“界门区西南部白山将有一次小型喷发活动,同时预测将伴随6级地震,还请界门市民稍安勿躁……”
“据调查了解,该次异常火山活动主要由疑似美菲摩斯的魔王融合兽与外神眷属对抗所致……”
啊……
奥默抬手,拧了拧鼻梁。
一条短信就完事的地震预警,要什么新闻插播通报啊!
真麻烦。
NO.192:那还是当十分钟的怪兽吧
“关于那位眷属身后的外神正体为何,专家们还在讨论当中,目前可能性最大的无疑是有着光之国办事处提供同期观测结果的“黄衣之王”。”
黄衣之王还行,那家伙不是才被那群奥特战士怼过一遍吗?
听说是战至宇宙边荒,大道都磨灭了,所以连个超梦都没流出,只有一群佣兵之后去捞汤,就连商人雇去神祝福音班干坏事的同伙,也都是想用毕宿星团的扭曲余音来让贝希摩斯躁动。
这么想来……最近还真是老听到祂的消息。
刚把别人马仔赣碎了的罪魁祸首陷入沉思。
“专家呼吁市民警惕邪神化身的洗脑与教徒诈骗,更不要轻念对方的名讳,即便是广泛流通的模拟发音也存在被注视的风险。”
不是,你们播报归播报,放别人干架的画面干什么!
奥默看着那荧幕上的数幅定格画面,其上内容都是美菲摩斯对决负能量怪兽。
后者因为身形太过模糊的关系,甚至特意被白色的虚像描出了扭曲轮廓。
但因为没能画出那无数怪奇星点与月面之间的联系,便令那画面看起来只像是怪物与怪物在荒诞扭曲世界中的对峙。
“已知外神化身曾有数次出没于直播网站,切勿对其口述的怪谈、仪式以及怪异发音的词组研究、模仿。”
“啊……”
奥默交叉着手指,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面碗,好似其中混入了什么不该有的鸭脖与蝉。
是这样一回事吗?听着那播报的结束,他便理解了为何要刻意发个插播新闻。
人在表达上有一种惯于压轴的常理,会将要重点突出的内容放至最末,也让‘图穷匕见’这个东炎成语愈来愈多的在网上流行。
行走世间的神明化身有许多,但外神显然是最麻烦的那一类。
尽管它们大多不喜争斗,对物质干涉的能力也远不如许多邪神(像是托雷基亚体内的格里姆德)、古神(各地区古老信仰中的神明),乃至人造信仰神(界门区过多的神社、庙宇供奉)那般强大。
常似置身于不同的维度,隔着好几层障壁干涉现实般,显出几分吃力。
但它们对精神,对灵魂的干涉、同化却比绝大部分神明更加深入、更为广袤、更为棘手。
再加上祂们之中的不少存在甚至对信徒祈祷有着有求必应的‘热心’程度。
便是直接导致了几乎所有的存在及其化身,都在联邦黑名单上!
当然,也只是黑名单。
光之国办事处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匡扶正义,冲进哈斯塔家里把祂打一顿,便是因为其本身是个义警小组织。
联邦却不方便同整个外神势力开战——这话换做过去的奥默会信,现在的他只觉得是泰拉之心不干。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铁心脏对变量的期望与欢喜。
甚至严重怀疑那玩意儿是故意留着那些外神,方便制造些癫人来让联邦各区的犯罪率不致太低,多少有点起伏。
真几把坏东西,搞得老子还得留心别被黄衣主播盯上!
“喂喂喂,别瞪面了,它是无辜的,而且快糊了。”
木筷与瓷碗的撞击清脆,令那奥默不由抬起那苦大仇深的目光,望向那还在嚼着什么的千明代表。
也有了留意腹中饥饿的余裕。
“你不问点什么?”他说着,端起筷子狠狠得穿刺面条上的肉排。
委实说,人类的情绪并不因悲喜而有所差异,所谓狂怒与悲伤,恐惧与喜悦,于结果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所以不妨化悲愤为食欲,给那还在陆续端递食物上来的食堂阿姨、大叔们,带来点魔人震撼。
“问你是不是有个亲兄弟在白山变身战斗,战到火山喷发?待会儿还会有轻微震感?”
“嗯…在我们这个圈里,有叫扎拉布的宇宙人,还有叫巴巴尔星人的宇宙人,都很擅长模仿。”魔人一本正经地科普道。
“那是模仿奥特曼吧!”
有些出乎奥默预料的,千明代表说出了疑似不算外行的话。
但他好像仍是嘴很硬:
“相信也能化身怪兽。”
“那就是一个巴巴尔星人模仿成美菲摩斯去和外神眷属战斗,导致奥默训练员现在才吃午饭,因为被盗版而悲痛地连点十几份餐品,”千明代表也一脸认真,“是这样吧?”
“对,没错。”奥默低头嗦面。
“我也不是不愿意相信啦,”埋头刨了几口饭,再重新抬起头来的千明抬手,像模拟头戴仪器般的夹了夹筷子,“不过还是建议你吃完去医务室看看,听说和那些东西沾边就可能有色相偏差,精神也会比较异常。”
“没必要,我本来就精神异常。”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觉得吧,你可能还要把刚才的一番话复述给另一个人听。”
“那能想到的人未免太多了。”
“那确实哦,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奥默训练员到底被多少人密切关注,不过嘛~”千明说着说着,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
因她已经听到了奥默那通讯铃声的响起。
月明かり柳が揺れる什么的,铃声换得还蛮勤快?千明心里这么吐槽。
“打电话的这位肯定是你要用心敷衍的,她可不是那么好说服。”
“啊,也确实。”
看着那通讯屏幕备注上那为了省事而打得很短的【鲁铎象征】四字,奥默感叹着,再嗦了口面。
最终,奥默还是半躺在了医务室那暂时比较空的床铺上。
仿佛为了回馈那不在工作时间仍在加班的食堂人员,同样本该摸鱼的千明代表也是亲自上阵,给奥默套上了头戴式监测装置,还嘱咐其不要乱动。
这种时候的距离,自然是很近的。
让奥默再次有了些许面对偶像的实感,却又因为对面病床上的注视而平静。
那是带着些微嫌弃的,就像是看到路边出现怪人的注视,多少让奥默有点受伤。
但还是要保持相对平静的态度问:
“她…爱慕织姬同学怎么也在?”
甚至脑袋上也套着很相似的东西。
此情此景,简直就是病友!
千明闻言而回首,看了眼爱慕织姬,在后者抬眼看来的对视中回过身:“…也是检查精神嘛。”
“看得出来。”
“那不就得了,更具体的问题你还不如问当事人,干嘛问我!”
这人说着,还用指节敲了敲奥默脑门上的仪器,带来一道源自骨传导的闷响。
“就这样,我去看看仪器,有事叫我,你这个至少要戴满十分钟才能有具体结果。”
“?我在天门之城军区医院检查只用了三分钟。”
“去跟鲁道夫说,她肯定愿意用专机给你送去天门之城当奥特曼。”
克苏鲁和哈斯塔的化身形象我倾向于影法师太太画的(x
顺便本章提到的奥默新铃声:《月を見ていた》/望月,歌手:米奇律师,FF16片尾曲,个人很喜欢。
NO.193:你不能将问题都归结于外来干涉
通常来说,当你的交际圈整体呈现一个年轻趋势,且大多都专注于某个职业领域时,你就不必忧虑于有人撞见你那上新闻的杰作。
诚然,年轻人也是会看新闻的。
但看的多是能挥斥方遒的区级新闻、星际新闻。
而抛开键政需求不谈的话,他们也会看些游戏新闻与就职从事专业的新闻——但这显然也不是问题。
虽然上了次新闻,但奥默的生活也不会遭遇如何的冲击。
哪怕是白山附近的城镇警署要给他发面锦旗,他也不会去理会AI管家给他列出的警方联络记录。
有什么好理会的?……真乐呵呵的去认领功绩,万一别人让你赔钱怎么办?
奥默记得分明,那会儿的火山口打架,可是直接破坏了一些植被与人造物。
虽说打赢黄衣眷属大抵功劳不小,但具体如何判决还得看届时那群人的意思。
一想到白山是极东人的地界,再联想极东人在这种事的鸡掰之处,奥默便宁愿声称是有人冒名顶替自己在行动。
白山?什么白山?我一直在中央特雷森好吧!
刚还在食堂里待着呢,还有那么多厨师能给自己作证!
由此可见,为了省去麻烦,奥默‘牺牲’了许多。
但就算是如此,奥默还是得面对切列尼娜.德克萨斯、美浦波旁、曼城茶座、大震撼、鲁道夫象征,乃至丸善斯基的通讯,然后意识到这正是某种意义上的还债。
因为这排消息记录名单,正是他曾认为是自己交际圈里较为靠谱,因而颇为信任的一类人群。
但……
不是吧阿sir?这些人是都会看新闻的吗?!
我自己都没那么闲诶!!
虽然颇有些疑虑,但奥默还是不愿多想的摆烂了。
摆在病床上,试图成为一团不用思考的萨卡班甲鱼,但无奈一旁的目光实在扎眼,令他不得不转过头来,看向那忽然回过头去的棕发马娘。
“爱慕织姬小姐。”
他轻柔,却又带着不同之前的距离感:“您有问题要问我么?”
“没有。”
侧躺在隔壁床上,直接裹上被子背对着奥默的爱慕织姬,刚这么说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千明代表的招呼:
“织姬!爱慕织姬同学!别侧躺哦!要保证仪器两侧都没有形成物理压迫!现在数值很不稳定诶!”
“……”无言的侧回身来,她在奥默那微妙的目光中面无表情。
“现在呢?”她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问千明。
“正常了!就先保持这样吧,你还有六分钟哦!”那坐在仪器屏幕前的千明这么说着,接着便与一旁的同事聊起了天。
直接聊起了上午高强度送来病床的马娘们,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病床上还躺着一个。
当然,当这位马娘头上挂着和奥默同款的精神检测仪器时,你就能看出她确实与那些学生区别开来。
她们对那些身体受伤的马娘们感叹吐槽,总归是碍不到这边精神有恙的。
而从她们那儿的话题回过头来,同样是侧身,但却直接撑起上身以防压迫的奥默,也没有再问的意思。
只是端起床头柜的水壶和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然后回身平静地点起了光屏。
【月环蛇:你室友怎么直接躺医务室了?】
他直接敲真机伶的账号,顺便以暗红的目光扫了眼对方床边。
不见那位马娘的轮廓,倒是床边的被子缩了缩,令他的视野不由一顿,旋即顺着被面攀上,便见那用被子裹住整个脖颈以下,宛若被审核卡了不可描述一般的爱慕织姬。
以及那明显嫌弃的目光。
嗯…这种状况该是怎么形容呢?
普信?啊……好像也不算普……但总归是误会了。
却也不能说自己没错。
尽管专注于魂体,却也不能忽略现实的冒犯,因这确实不太礼貌,所以他还是开口致歉:
“还请容我致歉,爱慕织姬小姐。”
“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仍是保持着排斥神态的爱慕织姬忽然道。
“请说。”
“你和千明代表、鲁道夫象征很熟悉?”
“不能说很熟悉,只是承蒙两位亲切关照。”
【Curren:她说总觉得有几分违和要去做个检查,卡莲本也想跟去却被拒绝了,不过哥哥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被千明伙同鲁道夫Gank到病房了!
内心如此吐槽着的奥默,也不过是一眼瞥过画面上的回复,实际他还在与爱慕织姬的对话中,便连话也还没说完。
“有能力者向来只需表现个人的善意倾向,就足以让人感到亲和,不过对于精神紧绷者而言,大抵很难有丝毫的放松。”
“你在撒谎。”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奥默不免无奈。
“仅仅是亲切关照可不会考虑专机接送。”
“有没有可能,千明小姐只是说了句戏言?”
“诶?我哪里说戏言了?鲁道夫真的做得出来好吧!”
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千明小姐?
抬起头来看向远处那听力超群的千明代表,奥默的目光满是无奈,而对方却一脸无辜,还有几分被误解了的委屈。
有些人的个性如此澄澈自由,心却密不透风。
实在无法教训什么的奥默只好收回目光,再看向那眼中已是有些敌视的爱慕织姬,脸上便也浮出几分苦笑来:“我想爱慕织姬小姐对我有些成见,但那其实都是误会。”
“我也没想到。”
仅仅是两次见面而已,印象就能差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么久以来,自己或许还是第一次升起对一个人这样明确的不满,甚至不愿再了解对方这种怪人是如何与皇帝与CB先生扯上关系。
说到底她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在这只能等待时间流逝的乏味中难得捞起一抹好奇,结果却是被对方以谎言盖过。
那便干脆打消吧。
“这座学院还会有你这样的训练员。”
爱慕织姬心头不免感到几分复杂。
想着自己上一次心头这么不快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不是那个分明无比了解自己,却又始终不站在自己这边,以辛辣尖锐的文字直接扒开自己伤口的家伙?
因为那家伙,自己甚至没有对机伶的死缠烂打生气,因为最让人愤怒的已经见过。
可那俩人与面前这家伙终归是不同的。
这家伙就只是满口谎言且怪异多变,并在短短两次见面中不断以怪异地举动挑起自己的恶感,令她眼下甚至担心起了曼城茶座同学。
爱丽速子与美浦波旁都是不熟,但曼城茶座同学却是个友好善良且不过线的人。
与她交流格外轻松舒适,更让她觉得那样友好的茶座同学不该有这样一位总给人带来不适的训练员。
大家口中的互补绝对不会是这个意思。
但她又向来不爱干涉别人,就像她也不希望别人干涉她一样。
眼下便也颇有几分纠结。
虽然自己没有训练员,但看有训练员的同学们或多或少都和训练员关系不错,自己若是贸然说什么‘对方训练员的不是’,除了横生矛盾外也没什么意义。
真麻烦,也一点都谈不上效率。
——倒不如说,自己竟然想要管这么宽……?!
爱慕织姬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想起了自己来这医务室的初衷便也是莫名其妙的思路冒出许多。
像是路过便利店就想去买支雪糕,路过蜂蜜特饮店就想去来杯特浓特稠什么的,这些对于一般马娘而言理所当然的心理,轮到她这儿就属于反常。
她平日可没有这样‘享受’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出了某种问题,没有哪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会突然而然的全面放松,这其中绝对有什么缘由,而她又想不出自己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
遇到那个怪人好像挺特别的,但那也谈不上疑点!
她只觉得自己应该检查检查,便主动来了这医务室。
而现在……
“滴——”
脑门上的仪器突然发出长而平静的提示音,外面也传来千明代表那“好了!爱慕织姬同学可以摘下仪器过来了!”的招呼声。
她便远比平日动作更加迅速地从病床脱离,远离那始终给她以怪异感的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千明代表与另一位护士边上问:
“怎么样?什么结果?”
“结果?挺好的啊?倒不如说读数走向有种大病初愈的回缓感,要好好保持啊!”
不对劲……
爱慕织姬在俩人的‘哦没得多’中,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NO.194:哪怕只有一点回甘,也无所谓
“你不拦一下?就那样放任她走了?”
“我为什么要拦她?那副状态一个人待会儿不也挺好?”
“倒是这个理,不过小姑娘内心波动无助的时候,可不就是你们这些训练员桀桀笑着上前签约的时候?”
“如果我没记错,千明小姐有报考训练员证书?”
斜过眼来看着边上那故作咸湿笑容的棕发赛马娘,能够容忍爱慕织姬误会的奥默,却是不太受得了这样的无端抹黑。
“干嘛?干这行就不能说这行啊!”而那抹黑者还振振有词。
“当然可以说,但还请将对象指代去掉,并且我想的话,绝大部分训练员在与马娘签约的时候都不是那样的笑容。”
“你俩关系挺好哦,”看着这俩人那微妙的互动方式,之前还在和千明唠嗑的护士不由吐槽,“既然有人陪你聊,那我先去偷会儿懒啰,千明。”
“下午又不是我值班诶!芽子别这样嘛!”
“晚上我帮你代,现在得去看看帝王的圈子有没有新活动!掰啦~”
她口中的帝王大抵是东海帝王,混迹Umastagram已久的Umastar自然清楚,在那通过了官方认证的赛马娘账号下方都会有个粉丝空间,训练员、运营和赛马娘本身都能在其中发布一些活动。
像是曾经开启过大型茶会的目白高峰,曾派送过一票难求的天门之城歌剧院入场券的好歌剧,乃至组织线下演唱会的个别直奔偶像而去赛马娘之流……
线上、线下皆可能有。
值得一提的是,以当今的深度浸入技术,线上活动的满意度常与线下不相上下,甚至略略高过一些。
不过奥默虽然曾帮忙张罗过这类活动,却是鲜少参与其中。
那个时候,深度浸入式游戏更适合他的年龄分段。
不过到了现在他也不太想走出舒适区,完全不羡慕那远离的护士,只是回头再看千明代表:
“检查还没好吗?”
“一分钟倒数,快了快了!急什么!喝口凉茶!”对方说着,还真给他推了杯茶过来。
奥默看了看,端起喝了一口。
挺苦的茶,冷下来后就更苦,令他不由抬眼瞥向那望着屏幕的棕发女孩,试图从对方脸上瞧出几分阴谋得逞后按捺不住的愉快。
但他并没有看到那样的痕迹。
或许这不算是什么恶作剧,他这么想着,又听对方忽然问:“她那好转的状态是因为那场战斗么?看曲线好像对得上。”
那姑娘头也不抬,坐在拉上窗帘的办公桌边,双眼还映着些屏幕上的光,好似在专心工作,也像是等着奥默的回答。
而奥默沉默了两秒后,也给出了回答:“并不是。”
“从来都没有打倒某个存在就能让一切好起来的说法。”
在特摄作品中常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一切的矛盾都可以被最终归结为战斗。
仿佛只要淦碎了敌人,就能皆大欢喜,就能解决一切的矛盾。
这当然是错觉。
除了某些大乱炖的剧场版外,绝大部分特摄作品的战斗都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而非最终目的。
只不过每集都要打一场,每集都有怪人or怪兽or宇宙人被赣碎,以至于常被圈外人误解为重点,认为奥特曼(假面骑士(战队)就是看打怪兽(怪人(各类反派)。
一部作品终归是为了讲个故事,而不是纯为了干架。
纯为干架请左转红超人和古利特骑士格斗,那俩东西比银格还意义不明,突出一个打破常规。
“那她那副状态是?”千明抬头看来。
而奥默扭头看向医务室的出口。
三分钟前,爱慕织姬从那儿离开,脸上挂着几分费解。
她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精神正在转好的事实,下一站恐怕会是前往大学部的精神科。
那或许没有走错。
毕竟当他最终还是从千明代表那儿了解了爱慕织姬口述给医生的‘自我诊断’后,便也认同她那觉得异常的结论。
只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精神异常,而更像是某人的经历投映到她那儿后,升起的些许渴望。
【深邃咖啡:……训练员…我看了新闻……没事吧?】
【月环蛇:没事,就是有丶饿,正在解决迟来的午饭,你那儿的监视状况怎么样?】
【深邃咖啡:…我将爱慕织姬的妹妹请到训练室了……在请她吃雪糕……】
这段聊天记录在半小时前,那时的奥默还在疑惑灵体怎么恰雪糕。
想来这些降灵学的学生大抵是有自己的办法,便也没太在意。
而今回过头来,这才是真正对得上的。
爱慕织姬的妹妹既然能以灵魂的模样与她并行成长,那这份灵魂的联系之紧密,大抵不弱于曼城茶座与周日宁静。
出现些预想之外的强烈共感也不是很奇怪,反倒是令他感慨都这么多年了,爱慕织姬似乎就闷头搁那儿研究天体知识,也没琢磨找精神系、灵魂系的人聊聊自己的事。
不过也不算离奇。
想来自己当初也是唠了快半年,才终于让她说出自己那关于妹妹的往事。
哪怕是面对真机伶那样的奇女子,同居两年多也没能攻陷,关系也仅仅是止于口嗨上的姐妹阶段。
恁这心之壁有丶太硬了,有考虑去驾驶EVA吗?
“是偏科生面对冷门题目感到茫然、困惑乃至不安,没事的,等我回头联系真机伶,给她一点‘解决精神问题’上的指导就好。”奥默淡淡道。
“说到底,这件事距离解决也还早,眼下不过是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危害,而她到底是怎么招惹的黄衣也没弄明白。”
奥默说着,又喝了两口冷茶。
那茶还是那么苦,但多喝几口后,又会有些回甘,
“我想这事应该有个先后,她是一开始就认错了星星,还是中途走上了歧途,总该有个结果。”
“你还有线索么?”千明代表看着屏幕,滑动着鼠标,仍是专心致志的模样,似乎也和骏川缰绳一样有着格外认真的工作状态,“我还是建议你和她正式聊聊,开诚布公的那种。”
“线索多,但又杂乱,”奥默假装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就像千明代表也假装不知道,不清楚这场对话的前提,“至于开诚布公,我想那只会让状况更糟。”
“怎么?你还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终归不是骏川缰绳的千明代表,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
“恰恰相反,我觉得那大概是我在那个时间做得最光伟正,最正确的事,直至如今我也能昂头挺胸地说,我拒绝了一个人坠入深渊的权利。”
“但要怎么说呢?”
“就像“正确”这个概念总是按照个人立场判定的那样,有些人确实会在某些时候,真心实意地向往着坠入深渊。”
“而在门前阻拦着她的你,正是她所最为憎恶的人。”
今天也是要出门的一天,再坚持一天,就能打破拉胯条的宣言!
顺便,红超人这个ip,笔者记得后来出了个不只是纯打架,有塞剧情的漫画。
不过因为确实没看过所以只是一提
NO.195:过去与现在的对抗
“那个,就是卡莲希望爱织带着卡莲求来的护身符哦,这也是为了9月初的那个短途赛事嘛~!”
“短途?”
“嗯哼~…就是那个G1级的短途锦标赛。”
“可是我并不考虑短途赛……”
“重点是护身符哦!护身符!姐姐要拒绝卡莲的护身符吗?”
“…我应该说过的,机伶,不要这样轻易叫我姐姐……”
面对可爱室友那泪眼汪汪的注视,爱慕织姬总归是难以硬下心来,尤其是今天的她还自认出现异常。
就像是被什么侵蚀得‘软弱’起来,今天的她便是不止一次地,升起些有悖于往常风格的渴望。
令她好似短暂的回到了那三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就连自己这条命是牺牲了妹妹才得以保留也不知道。
自顾自地浪费着生命,浪费着时间,想要交更多的朋友,还会主动找那些同龄小孩儿过家家。
那副样子…简直就像那个成田路。
放在那些人的口中,就叫活泼外向吧?
真的是…没眼看!
这便是爱慕织姬对过往的态度。
所谓往事,本该尘封于记忆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磁,逐渐失真,直至对源能又或是科技的触及令其重新鲜明,重新被人所掌握。
但在那之前,她便总是忍不住地想起。
于是那记忆便始终鲜明。
鲜明到让她想要训斥那时的自己。
【分明还有其他的选择,何苦于逼迫自己?】
“……”
想着那总是能够折磨自己的画面,还会不自觉地联想起那怒意升腾的话语。
其他的选择?
哪来的其他选择?!
摆在自己面前的唯有胜利,将那荣光献予那孩子。
为此,哪怕是这许多校内许多人的午睡时间当中,她也仍会准时出现在耐力训练场的沙土跑道前。
将那小小的御守塞在运动服下,拉上拉链,深吸一口气……爱慕织姬注视着那真正冷清下来的训练场,心头想着,这才是她所熟悉的环境与氛围。
但今日似乎总是有些异常状况,就像此刻,她在眼前的光屏上刚设置好训练的倒计时,再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迈步时——
她又双耳微动,下意识地扭头,便见那栗红发马娘自邻道呼啸而过。
还带着令她下意识闪避,但实际上哪怕不躲也不会被击中的沉重橡胶轮胎。
可哪怕知晓这一点,那也完全是不避不行的气势。
令她有些怔然地落在原地,任由一旁悬浮的秒表数值不断朝前。
那是那个美浦波旁?
即便是不好八卦的她也多少有些印象。
毕竟在上一年,对方还是她需要研究的对手,有着如日中天的人气。
却又在之后与训练员之间的矛盾中,悍然做出了修养的选择。
令无数粉丝遗憾,更令无数渴望与她比试的马娘们五味杂陈。
或有窃喜,想着路上少了个强敌。
或有遗憾,也是因为路上少了个强敌。
或有悲哀,兔死狐悲地想着自己将来或也有这时候。
或有庆幸,认定赛马娘的生涯找个顺心的训练员远比比赛胜利更重要,否之还是先停较好……
如此的想法不一而足。
但最终,她只是休息了半年便已归来,以并未更换担当训练员,仅仅是有个代理训练员的‘半自动马娘’姿态。
对此,拒绝了训练员们的申请,一直独走的爱慕织姬,当然不会和一般马娘那样心怀忐忑或窃喜。
她所在乎的,仅仅是自己是否会多一份障碍。
没错,“障碍”。
不同于许多被中央特雷森那‘相亲相爱大家庭’的氛围影响,真正会去想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马娘们,爱慕织姬对竞赛的看待态度,一直都很务实。
或者说功利。
只要赢就好了,其他人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
无血无泪的跑步机器——在这方面,爱慕织姬做得远比美浦波旁要彻底得多。
跑步于她而言并非享受,而是任务。
既是任务,自然功利、自然务实。
连训练也是为任务所作的准备,而作为一位殉道者,她又有着苦行僧般的自我压迫。
本着一份‘赎罪’般的姿态行动,便连‘折磨’自己也能从中得到些好似能减轻些罪孽的宽恕。
她便是这样过了许多年,堪称一心一意般从无杂念。
而到了现在,望着那美浦波旁跑远时的姿态,她却简单生出了几分“想跑”的念头。
“……”
比起之前那对雪糕、对蜂蜜特饮的渴望,这次的想法似乎要正常许多,令她哪怕意识到了,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惊疑。
只是沉默着,看向自己脚下的腿。
再回头看向那同样系缚于身,用于某种大型战车负重轮的橡胶车胎。
略作沉吟后,她还是决定迈出步伐。
与此同时,那跑在前面的美浦波旁,也已经听到了耳边麦克风的通知:
“好,那家伙跑起来了!你问题怎么样?波旁君,能坚持几圈?”
高扬而又轻佻的女声,无疑是那位被周围警惕以‘一肚子坏水儿’的爱丽速子,也是与她同一个队的队友。
在风声的包裹下,波旁回答:“检索过往记录:确认为四圈。”
“四圈?行!两年赛制的趋于成品确实强,那么你就保持这个步频速度,被她超越也不用变,反正她超越不了多久还是会落后于你的。”
“根据茶座的情报,她在耐力这方面的表现还不错,但也远不如你。”
“检测逻辑异常:她的训练强度远比我高。”
“倘若只要埋头努力就能看到成长的话……还要专业知识做什么?还要训练员做什么?
“思维不要和她一样死啊,波旁君~!”
“了解。”
“对,就以这个势头,给那没有训练员却又麻烦咱们训练员的野丫头,带去一点小小的自律震撼。”
“让她好好意识到,连效率都谈不上的训练毫无意义,她除了自我满足外,什么都没做。”
按着耳边麦克风的爱丽速子如此微笑着说着,以那足以令茶座脸上浮出古怪的熟悉。
像是看到了些训练员的影子。
而那令她愈加关注起来的爱慕织姬小姐,也同样有几分熟悉的黑暗。
她忽然有种荒唐的既视感,就像在那赛场以前,她所一直注视着的训练员,始终都在心头进行着某种对抗。
那份对抗她一直看不真切,只希望他能对赛场上的自己短暂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而现在,她似乎看到了那种对抗以极微妙的方式重现着。
在眼下的速子,与那只在通话中的爱慕织姬小姐之间。
而当她被那样荒唐的既视感所吸引注意时,对方却又忽然敲下麦克风扭头看来:
“别老看着这边,茶座,爱慕织姬她妹有在继续跑么?”
问起这话时,她的脸色挂着几分愉快,好似这对她而言也是一场值得一试,颇具价值的实验。
“确认一下,咱们可还需要更持续感染那家伙的内啡肽和多巴胺。”
“为了修正她那蠢笨的姐姐,她可要好好加把劲啊!”
沿着蜿蜒的小路,奥默一路向前。
NO.196:年轻时诋毁森帕森托
“人类的不幸中流淌出蜜来,蚂蚁为这蜜而成群结队地行动,而蜜蜂则为这蜜聚集起来不再工作。”
“这是什么?诗句么?”
“歌词,名为《witch》的歌词,以古时的猎巫事迹影射现代的疯狂。”
“说到底,哪个时代都从未变过。”
“怎么忽然开始感慨起了这个?”高多芬阿拉伯有些不解。
即便她是思索着‘爱情’诞生的AI女神,知晓着人类一切归纳为‘感情’的姿态,但为情感而行动的各项逻辑本身拆开来说,却是AI难以理解的模样。
“因为我想到,倘若爱慕织姬的态度有所改变,步伐有所变化……那些在衰落中渴求了太久的粉丝们,是否又会再现一遍当年席卷霸王的浪潮。”
行走于山间小径,头顶是那将下午的艳阳淡化的榉树林,从医务室那儿拿到了自己那总体滑坡的精神体检单后,奥默便被千明硬塞了一大袋的药物。
还被要求当着对方的面吃下一日的剂量,才愿意将他从医务室里放走。
至于奥默正在忙碌的,‘好像有些意思’的事,那位随性的马娘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很想一同行动。
但也就像她与同事之前说过的那样,她得留在那儿待机。
晚上再由对方轮班。
再自由的心也会被工作所束缚,这大抵是现代社会的悲哀。
当然,考虑对方早就有着犯不着奋斗的存款,奥默也只能说这牢还是自找的。
不妨还是看看远方的女神吧,家人们。
到如今,已经体会过女神便利的赌狗,希望女神在照顾信徒上更进一步。
虽然对方早在上次就直球表达出了‘爱慕织姬压根不信仰她们,甚至都没对她们祈祷过’的事实。
但不论怎么说,对方也是由她们经手诞生的赛马娘之一不是么?
委实说新宇宙也不见得是三女神信徒,就算是真祈祷了,女神们大抵也听不懂。
更别说这孩子甚至前身是真马,只是被女神拉到了这个世界,不像爱慕织姬那般已经是灵魂融合完毕的完全马娘。
关于后者……很难说三女神算是半个妈还是接生婆。
不过无所谓,贵为奥特之王也会关心人类幼崽的接生问题,这本也不算离奇。
但她们对新宇宙很上心,这点倒是真的。
当然,失踪人口和精神有恙者的处理方式终归是有差异的。
比起看起来还能撑一段时间的爱慕织姬,AI三女神的重心都在新宇宙身上,这也算是理所当然。
而对此,奥默显然有着不同的判断标准。
比起他自己暂时派不上多大用场,只能等女神们、超级特工、外派网侦驯兽师,以及爬虫软件给出结果,才能考虑下一步接触的新宇宙。
爱慕织姬的状况与隐患,才是真正能让他的行动力得以发挥的舞台。
但……
“话虽如此,但女神并不是很想再见你哦,我在这里就是证明。”
被称作是温柔地包容一切的AI女神高多芬阿拉伯,并未让奥默体验到传闻中的说法。
虽然有着自我,但AI还是服务于人的。
奥默并非不能理解对方对于自己也有些怨念,所以看着AI,他不得不考虑退而求次。
AI女神并没有真女神那几近童话描述般的唯心力量,但她们作为AI本身,却也有着常人难及的优势。
不论是其本身优秀算力所能做到的出色演算,还是作为AI所能在网络搜查上做到的便捷指令,换个要求低一点的倒也和神明相距不远。
嗯,主要是要求低一点。
像是让三位女神AI在整个网络世界遨游寻觅一位漂流马娘灵魂,简直就像是随便找了尊神,问祂如何停止宇宙热寂一样。
你小子!.jpg
奥默虽然还没这么做,但也显然被打上了黑名单。
上山见到的是一座破神社,打了几轮招呼后,出现的还是明显被临时调遣过来接待的AI女神。
这份待遇不能说是撕破脸,但也显然比不上前两次。
或许对方是想重新竖立一下神明的矜持,又或许是不想再令神域被黑暗污染……脑中想着几种可能,奥默最终选择与那位AI女神一同走下那满是落叶与泥土的坡道。
总觉得今天一直在委屈鞋子算怎么回事?
瞥了眼鞋面上那又需要在之后擦去的泥渍,奥默略略皱眉,却也没法说什么。
为了表明诚意而踏步觐见,也是为了表现尊敬而随同对方迈步而下,奥默不想揣摩女性的内心,但也觉得倘若用上了传送,就容易被反问些‘难道林顿训练员不想和我待久一些吗’的话来。
虽然始终有些弄不清她们心思诡秘时都在想些什么,但奥默有试着总结过一条消极的经验。
——你哪怕表现得驽钝些都比自作聪明好。
这份经验的实践结果也正如当下,她看着对方那虽有实体却不沾污迹,落泥无痕的运动鞋。
深感自己生活化的源能掌握还远远不足。
不过眼下的鞋面也并不重要,就连茶座给他发来的:
【……速子的计划,进行很顺利…不用担心】
的回复也在光屏上亮起,显出女孩们的努力。
分明被自己提前通知了下午的训练取消,她们也没有去忙各自的事务,反倒是聚集起来从茶座那儿了解状况开始合作分工——好吧,只是单纯速子在使唤人而已。
但结果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倒是让他感到些许欣慰,还有些惭愧。
他倒是蛮放心速子的能力。
虽然这位研究员决然谈不上凿心之壁的好手,甚至自己心理也有些偏离普世三观,但奥默一看她们的目标不是探索内心而是要用里应外合的方式,靠邪道但又可行的方式来让她负负得正时……
他也不禁为这份创造性的想法鼓掌。
尤其是以‘跑步’这方面入手。
须知,跑步是马娘们的执念,这种执念根植于本能,会伴随她们一生。
其他种族很难理解这一群体对跑步的看重,哪怕他们能分析出‘长期跑步会刺激分泌多巴胺与内啡肽’这种研究来试图解释这一现象,这种研究也无法解答——彻底放弃了跑步的马娘就会像丢了魂一样,虽然还能正常交流、互动,但你却能看出来,她们的心中少了什么东西。
无数训练员正是凭着这一点,培养着一代又一代杰出的赛马娘。
哪怕是以压力将自己逼成苦行僧般的爱慕织姬,心底也总归是会有的。
那种对‘跑步真他妈开心哈哈哈哈’的享受心。
只是埋得很深,只是不愿承认,但总归是有的。
因她还未真正坠入深渊。
所以,这种方案明显比传统工艺的软磨硬泡更具效力。
不论奥默有没有侦破对方负能量反常的罪魁祸首,都能一定程度地防止那孩子不至于迅速地‘旧疾复发’。
不过一想到她们了解这件事还不到半小时,就已经想出了这样确实有效的方案,倒也让奥默难得有一次……燃起了斗争心。
他也想如同她们那般,拿出切实的成果,那要比打掉一头负能量怪兽给他的成就感更高。
所以他在踏至脚下,见到那在后山前的林道前竖立着的‘夏季多雨,爬山小心’的标牌时,他便扭头,看向那总是仿佛眯着眼睛的高多芬阿拉伯(AI)。
“高多芬阿拉伯阁下,我想您应该有着爱慕织姬小姐从小到大一切记录在网络上的资料吧?”
他看向对方,镜片后的目光颇为热切:“倒不如说,是所有赛马娘的那份,AI三女神都应有访问确认的权限。”
而被他这般注视着,蓝衣蓝发的女神,则是睁开了眼。
露出那反而如机械摄像头结构般,层次感强烈的翠绿眼瞳。
“嗯呢,那远比找寻新宇宙要轻松得多。”
“那么,是否能请您开示那迷途的节点?”
“但是为什么呢?”那翠绿的眼瞳与暗红对视,确实如摄像头般收缩的层次,令他感到好像是被人隔着摄像头注视般的窥视感。
“何谓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林顿训练员要做到如此程度,分明只凭那几个孩子就能让她逐渐正视自己所压抑的内心。”高多芬笑眯眯的问。
那感情丰富的语调与眼部结构的非人对比,给他带来某种恐怖谷般的体验。
他便不由想起,在那地下室的交流中,鲁道夫有过一次违和的对话干涉,就像是不希望他和这三位女神多谈。
“我曾与那位正神打过一个赌,我要让她看到爱慕织姬能够踏下弥生赏的赛道,更能在皐月赏中脱胎换骨。”
“虽然听起来很充分,但有那几个孩子的努力也就够了吧?”高多芬阿拉伯(AI)仍是微笑,那背着手的姿态曾经的真机伶也做过,以这位AI女神的容貌也理应称得上可爱,但奥默却只觉AI模仿生体感的似是而非。
“根据我们的演算,爱慕织姬在今日之后的道路就会有极大改变,这份改变是正向的,甚至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通向你说的可能。”
“百分之七十就够了吗?”奥默反问与祂。
“嗯?据我所知,人类常为了0.7%的抽奖概率铤而走险。”
“但当一件事让我们必须要它出现时,谁都希望它会是百分之百。”
“甚至是某位社长所说的那样,百分之千!”
NO.197:库兰塔自然也是马娘
“你还真吃那东西啊?”
“怎么?以你百年阅历而言有什么见教?”
下午两点四十的时候,奥默抵达了特雷森的图书馆。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是友善,连他想要一杯热水——这样未免有些弄错建筑功能的请求也得到了许可。
而他一接过热水,那屏幕中就出现了许久没吭声的电子吸血鬼。
大抵是游戏世界也待得有些腻了,才会考虑出来看看——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展示自己的网络黑客补习班的成果。
他大概是学砸了……奥默不禁这么想。
话痨们多少都沾点展示欲。
哪怕莫里森的爱好少到就一个‘武器收集’,也不妨碍他输出自己其他领域的成就。
需要谈资的时候,什么内容都可以是对话的敲门砖。
而分明是能在养子面前大肆吹嘘的内容却不提及,对他而言可真是太反常了。
这便不免让奥默想起某些同样是报了补习班却成绩还是勉勉强强的同学。
还有些办了健身卡却从来不去的同事。
什么?健身卡办了还需要去的吗?!——这是他们一贯的答复,有着不似演戏的惊奇语气。
对此,奥默会根据情况灵活判断要不要拆穿。
“倒也不是说什么见教吧,只是当初军区医院的体检也没见给你开药,这算是更严重了还是这边医疗水平不行?”
面对这个问题,奥默选择出示了电子体检单。
这还是千明那同事摸鱼前给他发来的。
“检测到外神特有的扭曲波动残留,根据患者上次检测的履历判断,只需进行浅度药物干涉——”莫里森望着眼前的高大文件,非常老实的念着。
接下来便是些医学特有的拗口且怪异的药物名,一听就像音译的成果。
“好像是些激素药啊,不会有副作用吗?”
作为一位死人,哪怕是生前也是新陈代谢率极低的‘死人’,莫里森对激素药物的理解仅限于最常见的名字。
也因此怀有些许好奇。
“我听说活人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必须由激素进行调控?”
“不能说错,激素确实起到一个调节人体运转的直接作用,更能通过神经干涉生物的‘情绪’。”
就像一个半小时前,速子的计划虽是通过灵魂之间的共感来传达干扰,而爱慕织姬的妹妹只是个灵魂,并无肉体,也无从谈起‘分泌激素’这个话题。
但从妹妹那儿获得那份情绪反馈的爱慕织姬,却是会反过来被精神引导着分泌那些激素。
这正是只有爱丽速子才能制订出的计划。
只有她掌握着丰富的马娘研究资料,尤其了解同龄马娘的身体基础。
那份了解程度,属实是会令人细思极恐的级别,足以令人生出些不好的联想,但茶座、波旁,以及她的训练员都对她有着足够的信任。
会服从计划,以及允许实行计划。
这种‘邪恶’的肉体改造计划,正是由‘邪恶的速子博士’来执行,才显会显出极高的成功率。
恁生来就是干这个的料!该加入邪恶组织成为胡萝卜侠的宿敌之一了——倘若任由她这样发展,这样的未来路线也不是不能有。
而杜绝那样的未来,也是训练员的职责所在。
“这也正是人类与机器人的不同。”
之所以会这么说的奥默,显然是想起了之前那位蓝衣的AI女神。
“机器人的精神、情绪诞生呈现完全的一体化,纯粹且统一。”
“它们就算是拥有灵魂,拥有自我,那运作方式也与碳基生命截然不同,它们不见得会直来直往,但那深层逻辑却始终如一条线般笔直运行。”
“哪怕中途有所改变,轨迹也会是个规律的夹角。”
“但……碳基生命却是不一样的。”
在这寂静与安宁的图书馆中寻到了约好的位置坐下,奥默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以及从柜台那儿索来的温水。
再探手入兜,便能摸出一袋药来,他回忆着当时的医嘱,分出补齐那会儿的量。
不论是如何的性格,大抵都是不喜欢吃药的。
在医务室的奥默也不过是被千明那严肃地目光盯着,才象征性地吃下了对方强调一定要吃的主药。
而眼下这个,便是所谓‘可吃可不吃,看具体心理变化调整辅助主药一起吃’的辅药。
委实说这种形容还蛮令人不安的,奥默深知激素药这种东西不能乱吃,体型变化都是最普通的结果,麻烦些的可能会物理转性。
当然,他还是相信千明并不会在这上面整蛊,所以他即便是当时极不情愿,之后还是会记得补上。
只是即便心里有所准备,最终还是会对面前的药堆怔然。
觉醒了隐性血脉后的魔人,药物剂量自然非比寻常,堆在一起有种买了包小零食的感觉。
这还得亏医务室开的药是直接在训练员的医保额度里扣,不需要他实际付款。
否则在调整心态的药物起到作用前,他就会因为看到那堆药而心态变化。
“人类会利用情绪进行启发式决策,而情绪的调控既是因为外来的干涉,也被内分泌系统本身所影响。”
他说着,便在屏幕中养父那惊讶的注视中,端起药物一口闷,吨吨灌水的模样颇有几分豪迈。
“在过去,人们常说人体是最为奇迹的机械。”
“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在干涉变量过多的前提下,还能令机能不致失控,碳基生命的诞生确实是大自然的奇迹无疑。”
垂下头来,收拾起面前的药包,奥默才总算是有机会端详起自己途经天文学分区时,随手抽出书架的书籍:
这本书…他倒也有些印象。
论述基于椭圆轨道的运动学理论,是曾为探索地球以外的行星提供重要参考的古老书籍。
用来打发时间稍显无聊,但当放开书籍却发现书页上有着大量笔记后,他的表情便不免古怪起来。
而在这时,有人陡然开口:
“按照织姬那孩子的说法,应当说是宇宙的奇迹才对啊,林顿训练员。”
那由之前柜台见过的女性校工引路而来的‘马娘’女性,立于书桌的另一侧。
那位于奥默视野死角的站位,以及那与校工靠近时的安静,都尽显她的不凡。
而她那挂在胸前的工作牌上,更是标注了她的身份。
【职位:总务委员
姓名:Meteor】
虽然和兄弟们唱k到凌晨,回家已经一点,但还是没有请假!
坚持!
NO.198:习惯当监护人是这样的
Meteor,这是个鸿英文名词。
能被翻译作:流星、陨星。
当然,奥默其实是单方面地认识她的,因为认识她,所以才会在种族上的马娘打个引号。
更清楚她叫流星而非陨星。
狙击干员:流星,来自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这一公司同时存在另一位代号为陨星的干员。
而流星小姐,则是与昔日电视上出现过的玛嘉烈.临光,以及有过短暂交流的佐菲娅小姐同为老乡,也同为‘Kuranta’/库兰塔种族成员。
值得一提的是,库兰塔这个种族不仅涵盖了大半具备马科特征的类人群体,其本身词源更是世界语中的‘奔跑’之意。
有着马耳与马尾巴的她们也确实擅长奔跑。
所以不止一次地,女性库兰塔在这个世界会被人们与赛马娘群体混同。
但委实说,这两者倒也有个针对特定目标群体最为明显的区分方式,
一个最为通用的特征:‘流星’。
这在赛马领域本就是个专有词汇,用以形容马鼻梁处的白色斑点。
赛马娘们的头发多少都会呈现与‘流星’相似的斑点纹路,更有与赛马毛色对应的发色,可谓是彻底对赛马的拟人化。
就像鲁道夫象征与东海帝王额前的月牙、天狼星象征额前的斑点,曼城茶座脑袋上的一缕白色呆毛……
这些皆是赛马灵魂带来的,区别于普通女孩的发色变化。
当然,也并非所有赛马娘都有这样特别的体征。
爱丽速子与美浦波旁,乃至于真机伶与爱慕织姬都没有类似的发色异常。
纯粹的发色让她们显得不算那么特立独行,也让她们确实与库兰塔们站在一起时难以辨认。
因为后者基本都不考虑这些。
库兰塔群体们大多更像是有着马特征的人,并不是特别强调马科生物那方面,而在这之中——流星小姐无疑是个例外。
想不到吧,她真的有‘流星’!
光凭这一点,便不难猜测她在特雷森活动时,会被多少人误会为毕业后仍选择应聘学校岗位的学姐/赛马娘。
是这样的,虽说特雷森实现了学生们的高度自治,但除了学生会的那么几位外,其他参与校园工作的学生们,都还得由身为成年人的外招校工来轮替承担很大一部分工作。
这其中包括荒漠英雄担任的图书管理,也自然有着爱慕织姬担任的总务委员。
毕竟比起图书管理员,总务委员的工作要更加复杂繁重。
不仅要为学校教学、科研以及师生员工工作、学习、生活提供后勤服务保障。
更要制定后勤工作改革和发展规划。
还要负责对后勤系统组织作思想、组织、作风、制度等进行建设,协助学生会选拔、聘任、考核与管理后勤系统各服务中心负责人。
最后还有学校交办的工作之流——
——这哪里是爱慕织姬做得了的?
她光是给人做思想建设就很离奇了!
虽说据真机伶的情报,爱慕织姬小姐确实有着照顾人的经历,还能说些严厉却也不乏道理的话来,但要做个总务委员还是太勉强了。
这完全是个要与学院的各部门都有交集,都不乏交接、沟通的职位,你很难想象爱慕织姬怎么会愿意来,最合理的可能性大抵是被人‘阴了一手’。
委实说,从入职者的角度看来,这是个很有油水的职位。
但对专心跑步的马娘们而言,这就是个完全不想担任,但又确实必须存在的职位。
另一位马娘总务委员:生野狄杜斯,确实是个擅长统筹指导工作的人才,大抵是毛遂自荐的结果。
但你要说爱慕织姬和她一样,那就多少有些莽撞了。
比起自己想当,更像是被80怼上了这个位置,又或是被谁以任性的‘好意’推上了这个位置——
——你说是吧?想要爱慕织姬改变性格的真机伶小姐。
爱慕织姬没辞职,大抵显出真实的脾气好。
毕竟,若单单是后勤部门还好说,但总务委员无疑是个领导职位。
众所周知,独逼不配当领导。
强行当的结果,便是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她便理应是当不久的,但在奥默的情报中,她已经当了一整个学期的总务委员。
那时搜集到这份情报的魔人,翻看着总务委员的名单列表,也只是吐槽感慨着不可思议,没有太过在意。
而今却隐约有了某种猜想。
就在自己提出的一条条缩小收缩范围的要求,令那高多芬阿拉伯的AI最终指明的线人名单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调查思路中有个死角。
那就是——以爱慕织姬那每况愈下的跑步状态与学习状态,她能坚持到现在,甚至连总务委员的工作都没被辞掉,这不仅仅是靠着毅力就能解释的。
毅力无法解决能力与时间上的缺口。
生野狄杜斯小姐虽是与琵琶晨光小姐同类型的知性逻辑流选手,很擅长这类工作,但她也是学生,却也没有替同事工作的余裕。
而且工作交接本身也需要足够细致的交流,否则只会是双方都骂骂咧咧,没个好结果。
所以,这存在的某个人,应当对爱慕织姬有着比拟真机伶的友善度,更同时具备时间与能力,甚至理应掌握着与真机伶不同方面的情报。
与爱慕织姬朝夕相处的真机伶,掌握的都是些日常情报,而对方所知的,应会是爱慕织姬在工作上的态度。
这两者得以互补,同时还不乏对方其实也了解些爱慕织姬私事的可能。
便如此刻,那被奥默注视着库兰塔小姐,口中称呼着爱慕织姬的话语。
“宇宙的奇迹?”礼貌的起身,奥默抬手示意对面的座位,同时看着另一位带路的柜台远去,再回过头来,“这又是何解?流星小姐。”
流星只是代号,但也不排除那恰是真名的可能。
罗德岛干员中不乏实名上班者,而那文明程度不一的世界生态,也让某些居民确实可以没有姓氏,只有名字。
奥默那异世界的记忆对此了解并不全面,但既然对方在身份牌上的标注也是流星,那称呼也就无碍。
“我想林顿训练员应该比我更懂这方面的知识,”那几乎能与马娘混为一谈的库兰塔小姐在奥默对面坐下,露出些许‘掌握知识有限’的微妙笑容,“我依稀记得那孩子说过,人体由宇宙星尘组成。”
“确实是有这样的说法,”虽然对方说的含糊,但因为这份说法本就知名,奥默还是能够充当些许扩展说明,“氢、氧、碳、钙、铁……构成人体的诸多元素本身,便是经由恒星爆炸或碰撞制造。”
“当然,这样的微量元素在宇宙间不能说没有,但没有那样足够剧烈的过程,就无法一次性聚集起那份大量的元素堆叠。”
“大概是这样,您果然比我更清楚。”流星颔首,一脸恍然。
只要知晓她过去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守林人’,生活在林间,驰骋于草原,从未接触过星空方面的科学知识,就能理解她为何能转述几句却又一窍不通。
那流星的代号,大抵只是某种祈愿。
“只要多加了解,您也能做到,”抬手戳在面前的书本上,奥默无奈的笑笑,“不过诚然,人体是从恒星一路降低能级过来的粒子聚合物——这样的说法固然浪漫,但您将见面地点定在这里,应该不是想要顺便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吧?”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这里安静而已,这个时间只有大学部的马娘以及少数几位训练员会来这儿。”
“看得出您很适应学院里的工作。”
“是的,不过我想说的是,教我注意到这一点的是织姬那孩子。”
“她还逃课的吗?”
“…您的关注点……”
“很怪异,常有人这么说。”
“不,我只是听了这话后便觉得,见您就确实见对了。”
赛马娘游戏里的官设,爱慕织姬确实是总务委员。
这倒是不奇怪,毕竟爱慕织姬的性格确实也是个嘴特别硬的冷娇(这里和傲娇区分开),看似冷淡其实会忍不住照顾别人一手,而总务委员也确实常是会摆着一张批脸做苦活的职位。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她到底能不能做好。
然后是流星,就像文里说过的那样,“流星”在驯马师中用来形容马鼻梁处的白色斑点,与流星本人的头发挑染一致,可能这就是设计时的代号来源。
不过抛开书外的视野,游戏剧情也提到了星橼林这种名字特别的这种泰拉特有贵重林木,大抵也就有了别的可能。
NO.199:只厌这特雷森为何如此平静
【开启一场实验:怎么样?凭你那特别的敏锐,能不能觉察那野丫头的奇怪状况】
【深邃咖啡:……速子,别这么称呼同学…】
【开启一场实验:行吧,那自虐豚鼠又是怎么说?】
【深邃咖啡:……】
放弃了纠正,与对方相识已久的黑发马娘自然清楚对方的秉性。
深知这样的对话只会没完没了的她,只是瞧了好几秒那身着舞蹈服立于高台的目标。
此时她们正在上舞蹈课。
特雷森是有舞蹈室的,专用于为胜者舞台打下舞蹈基础。
当然,也包括进阶。
舞蹈室本身也安设了十数种的舞蹈练习所需的舞台变形装置,用以协助现役马娘进行舞蹈进阶掌握。
而现役一年的爱慕织姬理所当然会作为前辈组与茶座等出道马娘由同一位老师进行指导。
而尚未出道的同学们则继续进行一些舞蹈基础动作的拆解复习。
同在一组自然方便观察,尤其是对方作为前辈会被老师优先叫上练习台上‘公开处刑’。
诚然,这其实是新学期第一天的舞技检阅环节。
就像开学后几周半个月会有次摸底测试一样,用以测试学生们的开学状态。
但因为暑假过后的大部分马娘都是有所退步,甚至未出道马娘们常有出现忘个精光的现象,所以这一环节早被马娘们暗地里称为‘公开处刑’。
听来有些夸张,但这就是事实。
毕竟众所周知,中央特雷森有着大量极东马娘学生,而极东又总是非常看重‘前辈’文化。
身为前辈却要被按在丢人的第一线,特雷森的摸底课程设计显然是很有激励性的。
足以逼得不少极东马娘在长假末尾奋起,临时抱佛脚。
虽然表现仍是只能算作差强人意,但只要不算很丢人就行!
其实是算作安美区出身的曼城茶座,倒是没有被这种极东文化糟粕干涉多少,不过她整个暑假都在和速子、波旁一起疯狂内卷。
其势头之强,甚至一度感染了某位人类室友的情绪,令其也有过一小段的主动运动期。
这样的她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甚至不出意外会是同期表现最佳者,与其他面有忧色的同学们区别开来。
但她也并不因此自矜。
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中,从来都没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情绪。
唯余对那台上之人的关心。
尽管对方其实跳的很好,能令不远处的舞蹈老师也看得频频点头,满意的笑容几乎浮于表面。
她显然很欣赏爱慕织姬严于律己的姿态,觉得那身姿无可挑剔,更深感这样一位学生会在自己负责的班级,本身便是种幸运。
而茶座则会对那舞姿优美,表情专注的爱慕织姬凝视数秒后,重新垂下头去。
【深邃咖啡:表现得很稳定,但……】
她扭头又看了眼身侧,那地方空无一物,令近处注意到她扭头的同学表情微妙。
“茶座同学?”
“没什么。”
有着奥默这样的训练员,茶座也会做出这样的改变。
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硬说‘那里有个‘朋友’’、‘那里有很多人’这类让人表情僵硬的话。
但可惜,当你的事迹与身份都足够出名时,过于果断的否认反而会起些反效果。
便如此刻,同学的表情更加紧张,宛若听到医生说‘你的状况还很乐观’的患者般心里更加没底。
然而造成了这一幕的茶座并未察觉,因她已经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深邃咖啡:‘妹妹桑’的意思……是她很不安定……】
【开启一场实验:也就是说你的灵觉都注意不到她的心态,只能通过那自虐豚鼠的妹妹共感了解么?
啊…这份压抑可真是难得……能让豚鼠君在第一天就推了咱们的训练的家伙…确实很有挑战性啊】
【深邃咖啡:速子……?】
【开启一场实验: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茶座?
这可是能瞒过你那灵觉的家伙啊!
要知道哪怕是豚鼠君也避不开你的感知不是么?】
【深邃咖啡:不…训练员只是没有避过……】
【开启一场实验:那就更有意思了,假定豚鼠君也有这样的封闭技巧的话,这毫无疑问会是场不错的前置实验不是么?】
“……”
面对同伴那像是比起之前更加兴味盎然的文字,茶座的心头不由挂上几分忧虑。
想着以往速子如此兴奋的时候,都会整出些大乱子。
这份忧虑溢于言表,令惊疑的同学更感惊悚,一场误会正愈演愈烈,而她还在烦恼于那愈来愈认真的同伴说不定会愈发激进。
而比起似乎暂时有事联系不上的‘朋友’,还是向来靠谱的某人更适合求助与倾诉。
【深邃咖啡:…训练员……有点小状况……】
爱丽速子的侵略性向来如此,正如当初正是她突兀地闯入奥默的视野,将他的安排乃至未来规划都撞向另一类轨道。
轻易踏入他人的领地再将其破坏殆尽,恰如甘甜的茶般令她身心愉悦。
这自然也是一种胜利。
尽管奥默也提出了一条折中的法子,将他那时亦晦暗不清的前路有了延续,得以成就双赢。
那也无碍她的畅快。
生来在自由而又富裕的家庭中,她自小便学会了如何寻觅自己的胜利。
一场奔跑,一场实验。
令人痴迷的奔跑极速,令人狂喜的实验推进。
甘美而又癫狂,那是有别于生活常态的鲜明刺激,是有天赋亦有能力将其变现者的独特享受。
当你感受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忍受平庸的日常,最终朝着那界门区的特雷森迈进。
那名为『中央』的顶尖证明,想必再为她带来那份魔鬼般的指教。
她渴望一种全新的挑战,源自更加强大的对手,也源自更令她兴奋的试验场。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愿以偿。
哪怕是与风纪委员的对抗,与学生会的辩论,亦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爱丽速子正是打从骨子里地享受着那种对抗感,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头脑,她都渴望着一场胜利。
征服什么的快意,踏破什么的愉悦,方能释放她心底的“渴望”。
那最为理性的研究员,一直都沉浸于这份疯狂。
但在遇到奥默之前,她已很久不再跑了。
那时的她,已经在特雷森待了太久了。
久到她能渐渐察觉到自身脚质上的缺陷,久到在与学生会与茶座的双重制压下,逐渐感到一种墨守成规太久后的无聊。
根本兴奋不起来的实验推进,根本无法放开束缚的奔跑。
日复一日的‘一般性’,一度让她感到自己正在腐烂。
失去梦想?
不,那份渴望若称之为梦想又显得太过。
因那并非什么耀眼的物事与成就,她爱丽速子对自己看得清楚,她只是想要一场能够打破现实的挑战,最好是能一场又一场。
因那胜利本身其实很无聊。
人总会被求而不得所吸引,又会因得手而弃之如履,转而寻求全新的挑战。
马娘亦是如此。
但爱丽速子已经深陷于平庸太久太久。
因她并非是要打破规则枉顾生命的恶人,她便只能作为一位高中生,甘于那份无聊与寂寞。
直至在那日复一日的小打小闹中,遇上那被她‘抓到’的新豚鼠。
便似浮士德找到了他的梅菲斯特。
一道契约,一句承诺,她便能重温当年的享受。
哪怕是乏味的起步阶段,亦能在实验上予她以过去无法接触的课题。
魔人、怪兽,全新的实验课程,全新的科研挑战。
而今更有合理的、合法的……或许不太合法。
但确确实实能让她重温那闯入他人的领域并将其破坏殆尽的愉快。
很有挑战。
应有挑战!
正是这份挑战方才令她欣喜,因她是病态的浮士德。
陷于疯狂许久,却无法找到那令她兴奋愉快到面色潮红的舞台。
NO.200:也是你的缺点
“需要我暂停一下么?您似乎遇到了麻烦。”
中央特雷森,图书馆的视听室,流星小姐留意到了奥默对半空投以的注视。
很难想象,特雷森的图书馆还有视听室这种设计,但它确实存在着。
不仅出租着各类包括超梦在内的影像媒体,更有所有赛马娘的比赛记录。
后者正是它会被设计在图书馆囊括下,并与档案室相邻的主要原因。
这俩人显然没有使用超梦那样的沉浸体验式影像载体,仅仅是在进行普通的放映观影,区别只在于屏幕上放映的是爱慕织姬的上一场比赛记录。
赛马场:恒常
距离:3000m
赛道类型:草地
天气:多云
马场:良
【京都报杯】,与经典三冠最后一站菊花赏同月的G2赛事,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前哨战。
眼下正是开头入闸时分,主持与解说都还在卖力的介绍选手,在这之中最为突出的显然便是爱慕织姬与成田路。
十八名选手中,只有这两位是中央的赛马娘。
若这是一部侦探剧,通常可以从这诸位选手亮相的环节就该买定离手地猜凶手了,并且成田路小姐就是最可疑的那个。
有着反差嫌疑人最常见的元气乐天,更在上一战极东德比中胜过爱慕织姬夺得优胜,早在皐月赏、弥生赏就是老对手,只不过那时大抵还没被后者映入眼中。
当然,没被映入眼中反而更添可疑。
被忽视也可以是一种作案动机,现在看着形象一脸外向热情,回头跪在地上哭的样子就有多真实——如果这里是柯南片场的话。
当然,不是柯南片场也不妨碍哭(x)。
虽说奥默确实在这个世界见过目暮警官,但柯学的法则却也并未侵蚀这个世界。
何况柯南片场也存在着‘越是可疑反而越不是凶手’——这一侦探题材故布疑阵制造悬念时,常出现的现象。
所以奥默对成田路小姐也没什么好怀疑的,更何况对方也是他推的马娘偶像之一,在掌握相关情报的前提下还是不至于乱怀疑的。
倘若真要是她,奥默会想自己大抵体验了一把偶像塌房。
只是还未开始,他就先注意到了屏幕上映出茶座的联络。
接着便是流星小姐那格外敏锐细心的问候。
她显然不是专门来和奥默重温自己关注的孩子在赛场上如何活跃的。
正因指望着奥默能够改善爱慕织姬的状况,所以她的关注重心一直都在前者。
毕竟……这场比赛,她自己就已经看过数次了。
再看一遍的理由不为其他,正是因为奥默提出了数个关于公务上的问题——他真的在询问爱慕织姬在总务委员上的工作状态!
然后再从中捋着状态变化对应的比赛,然后主动提出访问那时的记录。
这便是眼下了。
委实说,她很满意对方能从长辈的视角关注爱织的学业状况,但这也仅仅是在态度上合格。
她因同一职位与那孩子相遇,因名字与对星辰的寄寓而与那孩子有了些共同话题,更因那孩子的‘虚弱’而为她分担了许多公务……
如此多的交集,令一度身为丛林猎手的她能够轻易察觉——那总是一副冷淡外表的孩子,一如姿态紧绷的幼兽,仅仅是一副虚张声势的强撑。
但她也无法开导对方。
她仅仅是与对方聊及星星,聊及往事时,知晓了对方那被父母放弃的妹妹。
知晓了那孩子喜欢双子座和南十字座——这些她在这个世界重新了解的星辰被赋予的含义,在那个孩子温柔的语调下娓娓道来,既是给她复习了一遍星座知识,也令她讶异于对方那少有的温和。
那或许才是那孩子本来的样子……她这么想着,却清楚爱织这孩子听不进任何开导意义的话语。
轻易开口只会让她在对方的心中变得‘普通’。
变得和那些关心、纠缠她的训练员们一样,会成为她习惯性抱怨的内容一环。
那些训练员也不是没有发现她和爱慕织姬能说上不少话的事实,继而前来‘取经’的。
流星小姐也总是不厌其烦的与他们交流,回答他们的问题。
说实在的,就和担任总务委员时的工作内容差不多,只不过是把大部分内容换成爱织相关。
但不同的是工作内容总会有些正面反馈。
那些训练员却总是无功而返。
多少有些失望,久了甚至会觉得麻木。
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停步的理由。
库兰塔不会停止奔跑,在故乡时总是守护着那片星橼林的她,也已经习惯了守护那些与星橼一同飘摇的星点。
即便遥不可及也仍旧闪亮的光点,其闪烁的姿态也远比人要更加‘耐心’。
守林人与那些星点一同度过了无数个日月,便想着或许自己亦能守护那宛若与织女一遥相辉映的孩子。
所以今日的她,仍旧会赶来与新的一位训练员相见。
这位无疑在最近声名大噪的训练员,甚至在老东家的论坛,同宿舍区的老同事那儿都有听到讨论。
围绕着怪兽、目光、行事风格的讨论,令她对其有过不少了解的同时,却也看不出他与其他训练员们决定性的不同。
直至眼下,他在临看时开起了小差,被自己注意并暂停影响时,后知后觉地反应:
“嗯,啊,当然,谢谢。”
“不过不须久等,也就敲几个回复的时间。”
“是和爱织那孩子有关吗?”她问。
而对方回答得很坦荡:“是啊,我的担当赛马娘打算用些激进疗法,而我临时照看的另一位赛马娘对此有些忧虑,发来消息大概是希望我能劝劝。”
“临时照看?”
本就存着几分审核意味的她,所抓的自然不是‘激进疗法’这个词。
“或许会变成新的担当也未可知,这还得看我能否在一年内转作正式的训练员。”
“我还以为您已经是位正式的训练员了。”尽管在这座学院的工作时长也就半年,但流星也是与绝大部分同事都相处得不错,这其中也包括一些训练员。
心知这座学院的训练员岗位并无‘临时’和‘转正’一说。
只要你有训练员徽章,那你就确实是一位训练员。
但……
“这里终归是极东风气的学院,也就是…东国那一类,资历加上实绩,才是能够拓展担当负责位的凭证。”
“这也的确…”
无法忽视这一事实,流星也确实有在一些聚餐和酒会上,察觉到这一不同于故乡卡西米尔的微妙氛围阶级感。
虽然并不妨碍日常相处,但在工作上确实有着诸多不便。
“但既然您能在几句话中就劝好那位激进的赛马娘,相信你一定能做出足以令大家认可的实绩!”
这话并非客套,她虽仅仅是在这里工作半年,却已总结出不少经验。
毕竟作为森林与草原间走出的守林人,她自故乡时便常要学会接受新事物,不论是那艘名为罗德岛的陆行舰,还是如今这名为中央特雷森的新学校。
她们这些被外派出来,寻觅除了战斗外更喜欢的工作的干员们,都要学会接受新事务。
而这不同于骑士竞技,单以赛跑就能被无数人追捧的赛马娘们,便是她流星的选择。
正是怀着无匹的好奇与兴趣而来,她在半年内已经充分了解了‘两人三足’这一训练员与赛马娘组合理念的作用。
训练员与赛马娘之间的相互了解与相互体谅,并朝着同一目标前进的心,确实是而今宣传实迹的模范。
但她意想不到的是,当她这样诚心诚意的话语一出,却收获了对方怔然的视线。
“……我没劝我那激进的担当啊…………”
“诶?”
“我劝的是我临时照看的赛马娘,稳重与保守是她的优点,但在这种时候也是她的缺点。”
特雷森图书馆的视听室这个设计是游戏本身就有的,胜利奖券用它来收集过校庆上的演讲材料。
NO.201:镜子也不想照镜子
在三千米的赛场上。
爱慕织姬毫无疑问地占据着优势。
中距离的场地正适合于她所训练而出的脚质。
即便是作为追马,并未冲在马娘群众的第一线,奥默也能看出她状态的良好,看出她奔跑的从容。
反观那就在她前方不远处,一头金发颇为醒目的成田路小姐。
却是一副体力分配不均的模样。
看似稳定的步伐渗出几分凌乱,在机械仪器的精密捕捉下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连解说都会一脸担忧地提及。
G2级别的京都报杯,因为是经典三冠的收官战菊花赏前几天的赛事,而承担着暖场铺垫的重责,因而有着毫不逊色于G1赛事的观众数。
且几乎太多的目光,都凝聚于那前后的两位。
成田路、爱慕织姬——这俩已然角逐于经典三冠前两战的赛马娘,会报名参加菊花赏的安排可谓是板上钉钉,参与这G2赛事俨然就像是莅临小城镇的一线大咖。
必然会夺走太多观众的目光,同时若有丁点的失误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成田路选手正是这样一种状态。
在极东德比胜出过的她无疑被众人抱以更多的期待,甚至会有不少粉丝直接盼望着她再次击倒那爱慕织姬赢取胜利。
这样的粉丝们看到这样的她,只会令赛场上提前响起嘘声。
赛事的路线会忠实地反馈这一幕,告诉那观看比赛录像的观众一个残酷的事实:
哪怕秋川理事长力求营造健康向上,和谐友爱的学院风气,但在学校之外,尤其是上了赛场后——便不得不面对那常会较为丑陋的现实。
身处赛场之外时,她们大可以与训练员、与家人们一同面对。
但在赛场上,通常都只能由她们自个儿承受那人心汇聚而成的大浪。
“但换做爱织的话,不会受此影响。”
这就像句百分百成真的预言。
作为已经看过比赛记录数次的经验者,流星自然明白那孩子在这场比赛上的发挥没有问题。
“确实如此,专心于赛场的一心一意者,自然能风浪中稳立。”看着那算是应验话语的屏幕,奥默亦不感到意外。
毕竟说到底……
“倒不如说,在这个等级的赛事中,就算是赛马娘那敏锐的双耳也难以精准捕捉观众席的话语。”
践踏草地的脚步,迅捷如电的奔跑,带来的是过于盛烈的风声,足以包覆她们那或有耳套防护,或是直面一切的双耳。
当你确实无暇顾及台上的声音,双眼也仅仅是注视着前方时,那源自观众席的重压便也都无所谓。
真正避无可避的直面时间,从来都是入闸前的展示,以及胜者舞台的准备。
相较之下,这场比赛的环境还远远谈不上严酷,入闸前风平浪静,中盘之后才开始暗潮汹涌。
而到了终盘——
那是飓风漫溯,那是暴烈的末脚,自最终的冲刺中破开空气的壁垒,冲刺在前的同时,隐有将燃未燃的火光自眼中波动。
任何目睹了那一幕的观众都会为之屏息,便连原本更关注奥默反应的流星小姐,此刻的目光也随着屏幕中的身影一同提起。
那是狂奔的成田路。
三千米的持久战,从第三弯道开始延伸的便是又长又陡的坡道。
是仅凭着‘努力’二字难以跨越,是更需要前人经验加持方可跨越的路途。
面对那样的道路,鼓动的心跳声也宛若悲鸣,粗暴的吐息更是在灼痛的喉咙中吐出。
任何赛马娘都当因而扪心自问——为何要怀抱着痛苦奔跑?
为何要将沉重的脚步向前再向前地挪动?
心有答案者,脚步自会更进一步。
而那压根不在意这份问题,只为赎罪而奔跑的赛马娘,亦会自此时追逐而上。
爱慕织姬,携着呼声而至。
成田路的胜者步伐自是万众期待,但同样的,基于爱慕织姬那‘没有训练员的独立赛马娘’,与那在赛场上凛然姿态,而聚集起来的粉丝们。
自然也会期望着爱慕织姬能够‘一雪前耻’。
但他们的呼声注定无法传达。
不仅是那终盘冲刺时的动静通常会让赛马娘短暂失聪,更是因为爱慕织姬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们。
她的眼中甚至没有那冲在前方,将被自己越过的选手们。
自始至终都只是锁定着终点。
以一等星的姿态,怀揣着将胜利献予某人的心境,如若无法做到如此便是白费功夫。
如此,她便以更快的速度前驱。
如划过天边的流星,实实在在地在大气层内燃烧。
仿佛要褪去一切负重,直至形销骨立为止。
这仅仅是一场G2赛事,两者却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乃至于更进一步,在那几近于齐头并进的冲线中,由高台上的机械给出庄严沉肃的微小差距。
爱慕织姬扳回一筹。
无数欢呼而至,她更抬手握于胸前,做出祈祷般的动作,好似回应着欢呼,令呼声更进一步,直上云霄。
也在这时,流星忽然扭头看来:“有什么见解么?林顿训练员。”
“感觉还挺糟糕。”
俨然并未沉浸在画面中的奥默,看着那被流星暂停的尾声画面,回答得很干脆。
“自我感动的殉道者和观众群,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滑稽,也将输掉的选手们的价值降到了最低。”
“您的用词可真的是……”
“不讨喜,对吧?”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奥默旋即竟是闭眼。
不须吩咐对方倒退,重放,他的记忆本身就允许支撑那份功能,能够轻易定格的成田路一开始那并不顺利的状态,更能锁定那爱慕织姬最终冲刺时的狂暴姿态。
真正不惜一切的奔跑,自然不会有什么360°无死角的漂亮收尾。
绝大部分马娘在冲线时的表情……那哪怕不能说是狰狞,也可以说是多少沾点颜艺。
放在宣传海报上有着一定概率需要重新截,乃至重拍。
而那棕发马娘所展现的,便是一份冰冷的狂暴。
与波旁如出一辙,仿佛不为其他,只为胜利的奔跑,区别只在于,她的姿态更像是要甩掉一切负累。
于马娘们而言,什么才算负累?
是服装上的坠饰,是跑鞋上的蹄铁,还是少女时期常有的心事?
不,这些都不是。
答案是肉体。
唯有肉体是唯一的负累。
这些马耳朵的姑娘们踏上赛场,灵魂便已抵达了终点,那袪之不下的负累,便是肉体。
当肉体追随着灵魂狂暴的轨迹掠过跑道,才算是做回了自己。
心中亦不再缺失什么东西。
爱慕织姬毫无疑问做到了这份极致。
她越过了那份负累,那份精神足以令人动容,更令奥默打从心底的排斥。
排斥到不忍卒视的地步,以至于叹了口气,令流星投来疑惑地目光。
在这之前,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坦然。
但果然……
“人终究是难以与过去和解啊……”
NO.202:他自不会犹豫
接近三点的时候,作为熟悉这里的工作人员,而协助图书馆工作的同事一同重新关上视听室的流星。
摸出手机敲下了那许久没敲过的号码。
“麻烦一下,能帮我联系一下其他外派干员么?”
“嗯?不是不是,和佐菲娅小姐她们无关,是企鹅物流的那几位。”
“诶?她们在忙吗,那…”有些烦恼地双耳晃动着,仍是那么像赛马娘的库兰塔女性总算是想到了某个搭上边的人,立刻接道,“深海那几位在么?譬如斯卡蒂小姐?劳伦缇娜小姐也可以,我想同她问些事……”
“嗯,嗯,好的,麻烦您了……”
在那静候罗德岛柜台内部转接完成前,流星便是不免回想着之前与林顿训练员的分别。
在撂下了那句令她有些不明白的感叹后,他便说自己有了些眉目。
当然,对方倒也没卖关子。
被她稍一追问就直接列举了成田路那不稳定的状态,爱慕织姬那濒临极限的追逐,以及恒常赛场观众席上的摇摆风向。
还有数位其他沦为绿叶陪衬的赛马娘中,有着数位都掌握着‘红技能’的情报,更特别提及爱慕织姬这种状态其实没有修行红技能的基础。
最后更是说出或许并没有一位罪魁祸首的话来。
然后他便不说了。
仿佛这些内容就足够他确认有了调查眉目,但委实说,流星自己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无法在对方道明要进一步行动调查,将对方留下。
总不能为了自己弄清状况,就耽误对方帮那孩子。
虽说乍一看也有着自己同行协助的选择。
但看她的工作牌就能明白——流星能过来见奥默,就已经是她对爱慕织姬格外上心的证明。
总务委员能有空处理私事可不容易,尤其是开学第一天属于是百废待兴,负责管理的家伙最是忙碌。
至于还额外看了一局赛马路线什么的——几分钟的比赛,几分钟的胜者舞台——这点时间总归是挤得出来的。
但你要说陪同奥默进行调查……
爱慕织姬的大半工作都垒在流星身上,流星还能去哪儿找个人垒自己和爱织的工作?
总不能去给骏川秘书长送上最后的稻草吧。
会死人的.jpg
最终,她也只能目送对方远去,然后在那一知半解中回过头来,又没能真正放心。
她又怎么能放心呢?
那个男人虽然初见时感觉很靠得住,但之后那句‘我劝的是我临时照看的赛马娘’,以及最后那会儿感叹时自镜片下放射的锐利,都让她不免想起公司里某些行事乖张的萨卡兹与鲁珀。
那类人怎么说呢?
虽然很有能力,但让他们解决问题,往往会附加不少额外的小问题。
动用他们的通常结果,是博士需要另外安排其他人来扫尾。
她希望自己的想法只是种错觉,但还是想找找老东家里那几个谈论过林顿训练员的人问问状况。
试图消去不安的同时,也是有那么几分……想弄清对方的逻辑思路的意思。
这些人能够搞懂么?
关于林顿训练员提及的那几个情报关键点,还是说自己还是该换个同样作为训练员的熟人来问?
毕竟关于那其他几位马娘的红技能什么的……她在这儿工作半年了还没弄清过那些赛马娘的所谓‘源能技艺’是怎么修行的呢,更别说分辨具体表现与类别了。
但那好像确实是训练员需要掌握的知识范畴。
“喂喂~是流星小姐么?”
“啊,是我,劳伦缇娜小姐,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哦,而且都是同事不必说敬语吧?大家不也在海嗣对抗战线上并肩作战过嘛~”
“我没记错的话…劳伦缇娜小姐是调往东国战区的吧?”
“那也一样是并肩作战哦~!别这么死板啊,流星小姐,不过你特意联络是有什么事吗?”
“啊,抱歉,其实我是想了解些奥默.林顿先生的事,上次偶然听见你和斯卡蒂小姐的交谈,想着你们或许能为我解惑。”
“诶?不算多了解他哦,也就一次行动上的交集而已。”
“可是我听不少干员夸奖你为他雕琢的奖杯……”
“那是依照虎鲸给的元素雕琢的哦,我只是接单按照要求来,不过解惑又是怎么说?”
“呃……关于这个嘛……”
执着着奔向深渊的坚定,亦是一种坚定。
奥默并不否定意志本身的价值。
说到底,不论是黄金精神还是漆黑意志,也不过是立场相悖下的结果,本身并无优劣之分,也总是具备着令人着迷的魅力。
但那女孩的灵魂还远远未到这等境地。
甚至可以说她其实是走在无关以上两条道路,且也压根走不远的第三条道路上。
因她选择时便带着盲目,那条路所通往的尽头,也绝非她的所期所想。
她在毁灭自我的道路上狂奔,还认为那是彗星燃尽自我绽放光辉的过程。
【己身焦がすほうき星】/燃尽自身的彗星
由训练员与赛马娘们人尽皆知的追马高深加速技【疾風怒濤】/疾风怒涛,所进化转变的,独属于爱慕织姬自己的三女神系技能。
三女神系的不少技能都是能够产生某种进阶变化的,但那份变化本身不靠女神的赐福,而是己身的努力。
同样的疾風怒濤能被许多赛马娘掌握,能令其进化出自身风格的却是寥寥无几。
其进化本身,亦可说是一种世界对她坚持的反馈。
AI女神早在一小时前就对他告知了这一点,就在他希望对方协助自己时,那所谓‘慈爱的女神’便已对他轻柔地‘劝解’。
“她已在那条道路上有所成就,她全身心的沉入这条道路,你们又何必如此苦心孤诣地要将她拉回?”
当奥默问她这是否也是女神本尊的意思时,对方沉默不语,只是一贯的笑容收敛,仿若一种回答。
怎么说?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你对一位训练员说这个,是否有些对不起女神的立场?
还是说女神们就真的觉得任她燃尽也是一种结果?
魔人弄不明白女神的想法。
但他已立下赌注。
更记得骏川小姐拜托了自己,而真机伶也担忧着室友的状况。
至于他自己,也并不希望真正履行当年见证的话语,见证那样的末路。
为此,他特意来到特雷森那有着劈瓦场地,也有着拳击沙袋,甚至有拟化靶场与小型擂台的【健身房】。
这里能直接找到当事人。
甚至还能蹲到另一只当事人。
毕竟成田路小姐也对爱慕织姬很是在意。
很有运动番男主的性格与风格的她,与真机伶的区别在于不得要领。
会更加纯粹地热脸贴冷屁股。
但这类人也是向来不屈不挠,一有机会就会凑到目标边上。
而这也正如奥默所期望。
他在路上与速子联络确认着之前的实验状况,也联络着茶座与真机伶确定‘织姬的妹妹桑’状态,以及爱慕织姬的所在,才会来到这里。
下午三点。
就在全校广播响起,URA协会改制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召开的当下。
他踏入了中央特雷森那别具一格的健身房中。
要给这场效率的调查,合上最后一块拼图。
NO.203:月明星稀
界门区,神圣泰拉联邦的穿越者历史文化大区。
容纳着十六分之一的穿越者公民,其城区建设诸多政策,也都是为了帮助穿越者们尽快适应。
而在这同时,它也是赛马娘文化特区。
作为三女神的显化之地,更是赛马娘文化的起源之地,有着常年被赛马周刊占据刊物订阅榜首的现象,更有着赛马相关产业经济占据区级经济四成的事实。
便是在这样的一座区级城市里,有关马娘赛事大规模改制,无疑是能席卷全区的顶流新闻。
包括东电在内的全电视台同步转播。
便连星际体育频道的宣传也不可避免。
一时间,便如整个世界都在讨论这场看似‘突然’的大变革。
当奥默行走于那有着诸多学生的路段、走廊,也都不再如往常那般总有目光停驻,总有窥视传达。
她们皆是三两成群,沉浸在各自的圈子里。
更有以训练员为中心聚集而成的大群体立在训练场路边、教室、走廊。
皆是在激烈地讨论着。
手机、终端中都还同步放送着体育馆方向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心中、脑中皆是全新的战场,再无招呼、关注旁人的余裕。
而在这之中,也不乏些想看现场,朝着那个方向疾驰的学生与校工们。
乃至于某些陌生的,疑似记者的面孔混杂其中。
他们与奥默擦肩而过,有人有所察觉,却也止不住步伐,还是决定去体育馆争抢更进一步的新闻。
“真是熟悉啊……这种味道。”
他低声道,几乎是应激一般,遍览着这几乎人人狂热的校园光景,感慨着再无这样鲜活的人世。
比起校园,便更像是竞马场上的观众席。
扩张的野心、蔓延的渴望、却也偶有失意者的踌躇与退意,构成并不平衡的天平两端。
宏大的情绪漩涡已然形成,就连他手下的姑娘们也无法幸免。
三个网络账户的消息提醒就在视野侧面的屏幕中抖动个没完,便连受过‘剧透’的速子也仍然在其中,但最离谱的显然还是突然蹿成第四位的账户:
【怪兽是必要的:小蛇小蛇!速子酱她们没事吧?我这儿的同学都在讨论哦!赛场好像都有快一倍的增长!】
“……”
诚然,界门区的学生会讨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奥默那没事时都没什么动静的班级群也会时不时有个专门对他的艾特。
不是问及马娘,就是问及马娘,令他在毕业后反而‘享受’到了不曾体验过的班级话题中心人待遇。
这样的待遇反复来那么几次,奥默就面无表情地将班级群划入‘消息接收但不提醒’的群组行列。
现在的他也同样是没有立刻回应。
仅仅是将消息提示框愈来愈多的头像一扫而过,继而收回目光,平静地拾级而上,直至抵达那距离体育馆不过十数米远,却冷清得有若天上地下的健身房。
这里平日是会有许多马娘的。
甚至会有少部分的,同样能用上那些器材规格的训练员与校工。
突出一份热火朝天,紧锣密鼓。
哪怕中途会有空降领导视察、记者采访之流,也完全不会为其分心,更不用为此担心。
就像好的学校总会有着自然而然的学习风气,哪怕放个摸鱼佬进去,也会被周遭的内卷怪激起危机感那般。
中央之所以是中央,便在于那远比地方特雷森更加积极,也更加紧迫的训练风气。
但在眼下,这里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考虑这健身房与新闻发布会现场如此之近的距离,会有这种现象也是理所应当。
很难会有不关注‘录取榜抬高分数线’的学生与老师,除非他们摆得彻底,又或是有着无论如何都能胜过那‘界限’的自信。
奥默.林顿与爱慕织姬,都不符合以上两者的定义,但他们仍能不被那躁动的风暴所裹挟。
只是因为推崇效率。
他们都是比起追直播,不如看录播的类型,尤其是录播还有进度条可以划。
所以奥默确信能在这里找到看似不受影响的她。
甚至还能看到站在她跟前,正在说些什么的成田路小姐。
“不管怎么说还是休息一会儿吧,织姬同学,就像大家都去看发布会了一样。”
“我没兴趣。”
“可是休息总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用管我。”
“可是织姬同学……”
金发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这位与樱花进王同为学级委员长的马娘显然还未找到与冷漠同学的相处模式,几句话下来就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这也不怪她。
面对纯粹不想聊的沉默寡言者,哪怕是能言善辩也一样会感到苦手。
当然,与他不同的是,奥默深知——那位沉默寡言者的心态,并不如她面色那般平静。
那毕竟是被某位研究者暗搓搓‘拷打’过的状态,一整个上午的心理失衡大抵还在让对方怀疑人生。
只是她同样懂得掩饰。
尽管远不如她室友的段位,却也同样得过某位网络导师的授课,其中便是不乏对死缠烂打者的处理方式。
显露困扰、直球拒绝,再是规章、法律的标明——
虽然对同学的话…通常是用不着做得那么彻底。
“哈…”
所以她也只是叹息着,以真情流露的厌烦表情准备开口,却又听那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起来很烦恼,爱慕织姬小姐。”
“是你?”
望见那熟悉的西装与月牙,爱慕织姬这下才是毫不掩饰地皱起眉来:“你是跟踪狂么?”
训练场见面、病房里再见面、健身房还见面……
从早上到下午,短短几个小时就能见三次,就算第二次听他与千明代表的对话像是巧合,那心头的郁气还是令这棕发的马娘发出了平日说不出的过分话来。
而这,几乎是立刻就令那位学级委员长惊叫:
“织姬同学!”
成田路是能认出奥默的,尽管她与奥默手下三位马娘都缺乏交集,但作为一位标准的开朗外向JK却能接触不少八卦。
标准女高中生的交际总如蛛网般复杂蔓延,而中央特雷森又是横跨初中与大学的大校区。
成田路便不仅能下延至甚至能与前辈特别周与谷野美酒交情颇深。
前脚能听前者抱怨奥默哥最近忙得自己去找都找不到人,后脚能听后者抱怨自己一个叫伏特加的后辈老是惦记某位训练员的摩托以至于冷落了自己。
所以她虽与奥默没有真正见面,却也记得对方是个能让特别周前辈惦记的大忙人+摩托很酷的印象。
虽然好像哪里怪怪的,但不论怎么说,马娘对训练员们都该尊敬些,一如学生对老师的尊敬那样。
可当她这么喊时,显然没有想过对方看向她的目光会从厌烦变作实际的敌意。
“你想说什么?”对方冷冷地问。
甚至没等她回答又问:“要我放尊重点?”
那眼中满是失望,而那也正是一直以来背负着无数期望的成田路,最难接受的目光。
“成田路,你总是这样,自顾自的……”
“能打扰一下吗?还请稍微停一停。”
食指竖于掌下,以标准的暂停姿势打断这好像什么女孩儿高浓度友情的分手环节话语,那西装革履,唯有鞋边隐有泥渍叩待冲刷的新人训练员,分别注视着两位抬眼看来的马娘,最终还是看向那爱慕织姬。
那漆黑之意,波动再燃的漆黑之星。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坚持么?Vega小姐。”
他沉稳地开了口,说的话令爱慕织姬愣了一下。
“什么?”
“我说,你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下去了,Vega小姐。”
那样说着的新人训练员,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那暗红的双瞳却是锐利至极。
“黯淡如斯的织女一,便连卡斯托尔也看不下去吧。”
游戏与影视原作里,特别周与成田路没什么交集,也就俩都性格好,很容易认识。
但成田路与谷野美酒的交情就是史实马的梗了——这俩在种马时代因为放牧地相邻的原因关系特别好,经常隔着护栏一起走一起跑,现场采访的时候都是同时探头。
如果放风结束后,谷野美酒先被带走,成田路会嘶鸣一声然后绕场跑一圈,回到原处后就朝着谷野美酒被带走的方向一直望——属于是退役好兄弟
NO.204:无所谓,我会加速
【Vega:有没有让训练完全不受干扰的方案?】
【Umastar:倘若有的话,想必能够一朝火遍全网吧,既能用于训练,也就能用于学习、修炼】
【Vega:我听说完全封闭内心就可以】
【Umastar:那样不受干扰的可不只是训练,还有肉体的死亡】
【Vega:这样一来的话,能见到她吗?】
【Umastar:我总是建议你找降灵学协助通灵,而不是这些听起来很是危险的轻生玩笑话】
【Vega:可这是Castor说的】
【Umastar:星星不会说话,除了克图格亚那样貌似星辰的巨物生命,Vega小姐。
你又是从哪儿看到的卡斯托尔?出区了吗?】
哪怕环境保护已然宣扬了许久,哪怕界门区的许多政策让它的环境污染位列联邦各区下层,但璀璨的星空也仍是个奢侈的东西。
在城里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看到寥寥几颗星点,而放在乡野山间倒是会好上许多,但良好的观星场所还得前往高山,更要选准时间——譬如新月之夜。
月光越暗,越适合观星。
但就算是如此,以界门区所处的方位,双子座也仍是个不常见的星座。
双子座α(Castor/卡斯托尔),在左,为弟,双子座β(Pollux/波吕克斯),在右,为兄。
在希斯雅神话中,波吕克斯与卡斯托尔是双胞胎兄弟,前者悲痛于后者之死,欲随他共赴死亡,却又因永恒的生命无法如愿。
他的悲痛感动了天神,于是二人便被设置了星座,分别立于天国与死亡之国。
Vega显然基于这份神话,将亡去的妹妹视作Castor,但对网友而言,这种危险发言并不能视而不见。
在对方超过五分钟没有回话后,Umastar默默敲了Umastagram上的求助客服以确认Vega的状态。
靠着定位的效果,在某座山上宿营,已经睡着的织姬小姐被URA协会的搜救队吵醒,证明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她只是在敲字中睡着了。
但这也不妨碍她被搜救队员们教训告诫,不要轻易发送这种危险的暗示性发言,更别一个人跑到这种荒郊野外露营。
哪怕是马娘也一样有着安全隐患。
那些话大抵是有效果的。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Umastar都没有再看到Vega发过类似的话,当然也可能是对自己意见太大——毕竟各种意义上都很丢脸。
就算那会儿就已经是心之壁不断加厚的状态,那对一位尚且初三,即将高中的女孩内心也算是次沉重打击。
但也正因如此,奥默觉得她大抵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算是忘了所谓的‘见证坚持’的约定,也很难忘记几年前社死的瞬间。
就像此刻,当他问及坚持时,对方的错愕不似忆起,更像是没反应过来,但!
当他直接提起‘Castor’后,爱慕织姬的表情直接就变了。
那变化很是精彩,从难以置信到慌慌张张,在打量着自己时更是转作不可遏制的愤怒。
就像一个孩子,几乎要蹦起来,瞪着奥默,咬着嘴唇发怒。
可她又不是那么孩子。
还知道同学就在身边,也知道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努力地要将那份过于直白的表情表达遏制住。
从这一点而言,奥默不得不认同偶像文化是种糟粕,让这些年纪尚浅的孩子提前塑造着自己的形象,活得一如历史书上出现过的虚拟主播。
嗯,也就历史书上了,现在的虚拟主播都是纯虚拟,仅仅是套个皮并不能称作虚拟主播,倒不如说这年头谁都有网络专用形象,就像奥默与新条茜最初聊天时那样。
虽然也有实名上网,扫描外观不修改直接上的自信社牛和超级懒狗。
但绝大部分人还是热衷给自己弄套更浮夸的造型。
哪怕是波旁,也在GBN中给自己整了个机娘造型,除了色调都很粉,头顶有着马耳般的耳机状天线外,很难直接联想到本人。
不过这就扯远了,甚至无法体现此刻眼前那姑娘在陡然的网友面基中,心头翻涌着的,蓄势待发的怒火。
“是你?”
她又显然留有理智,在成田路不解的目光中瞪着奥默,想起了初见:“所以你问通灵?!”
她不再怀疑,只觉得非常见鬼,从未想过那在论坛上给人四处解惑的赛马爱好者,竟真会是个训练员,甚至是中央的训练员…不……
他好像是中途意外进来的,所以才这么……爱慕织姬看着这乍一眼好像也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在心头补上最后的形容。
年轻……
就是这么个年轻的家伙一直对自己说教?
“是我,但还请别忘了,是你当初说让我看你坚持。”
当奥默重新将话题扭回当下,女孩脸上的愤怒便彻底收敛,熟悉的冷漠如一道面具遮蔽一切,她便如此轻易地变回了两人熟悉的那个爱慕织姬。
社死之仇的冲击虽大,但显然还是比赛,还是她的执着被立于最高的优先。
“我当初也说了你别管我!”她冷道。
“别管你,看你这样挣扎?”
“挣扎?没有挣扎。”
“看你在朋友面前闹别扭?”
“别扭…才没有…也不是朋友……”
“心智都快崩溃了却还要嘴硬?”
“你这人怎么一直自说自话!”
“看到了吗,成田路同学,”奥默忽然扭头看向那一脸无措的金发马娘,“你要同织姬小姐顺畅对话,就得适当越过她的话语,通常的逻辑只会被她截断,你尚缺几分任性。”
“诶,哦,呃……”无措的成田路在迟疑中进行龟爬的思索,思索结果是——猛然一鞠躬!
“感谢指导!”
爱慕织姬整个人都侧过脸,眯起眼,不愿再看。
“不过林顿训练员是如何……”
“这是秘密,成田路小姐,”青年沉静道,微笑着叉开那本在面前交叉的十指,“秘密就是不要多问的意思。”
他是如何了解的?这份经验是他复盘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这复盘的核心不是爱慕织姬,而是他自己。
他在复自己当初是怎么差点被千明带走节奏的盘。
而说到底,爱慕织姬那用以与人相处,终结死缠烂打话题的话术,就是他教授的。
与他如出一辙。
“你又开始秘密了?”
“当然,我来此自证身份,还是为了揭开一条更加辛辣的秘密。”奥默说着,那目光又从爱慕织姬身上挪到了那正思索着他那方法的成田路。
“抱歉,我有事先失陪了!”爱慕织姬忽然说。
在一个掌握你太多秘密的人面前,直接对抗都是不理智的。
她直接选择离开!
而这也是为了整理自己那本就混乱的心情与思路。
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心情就很糟糕,想法就很混乱,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以至于让她主动去了趟医务室。
结果正如眼下,不仅没有治愈,还惹上了更麻烦的家伙。
但显然,魔鬼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摆脱的,祂们总会开出些令你难以迈步的条件或话语,那往往充满诱惑,如梦似幻,亦如一句:
“我能让你真正看到自己妹妹。”
且还往往不至于诱惑。
当代的魔鬼早已在与人类的对抗中升级了话术,会将再浅显不过的代价摆在面前,令你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但你要真正面对成田路小姐,面对你在那场京都报杯所恐惧的失败。”
“恐惧…失败?”
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成田路,侧头看向那站在远处,不愿回头的爱慕织姬。
任谁也不觉得爱慕织姬会恐惧失败。
她分明就是坚定意志的代名词,无血无泪的奔跑机器,与感情丰富的成田路放在一起对比时,更显那悬殊的差距。
但成田路也没有听到爱慕织姬的反驳,分明之前的她一直都在反驳那位训练员的话。
她只在短暂的沉默中,听到那位训练员更进一步的话语。
“对,恐惧失败,对此我有一个请求,成田路小姐。”那位训练员看向自己,暗红的眼中带着几分征询的意味。
“我希望你能与织姬小姐并跑一次。”
“就在此刻,就在那暂时空置了的赛场。”
正如疯狂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放弃嘴硬也只需要一份小小的并跑。
但这样的并跑或许到最后也无法出现。
才会需要某人的推手。
即便只有一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