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1:奥默:我恨!
拉普兰德在企鹅物流的独特地位无需多言。
频繁‘出入’于企鹅物流核心员工聊天室的第一线的特殊员工,但却显而易见地,不讨老板喜欢。
根据罗德岛论坛某些难以查证的消息所述,企鹅物流的老板大帝与拉普兰德小姐的父亲阿尔贝托·萨卢佐有过数次不愉快的见面。
这份不愉快甚至延及到了拉普兰德身上,否则以那企鹅本就离经叛道的性子,倒也不是与后者完全合不来。
尽管本质有所不同,但在表现颇为一致的前提下再加上员工们的随意投票,拉普兰德.萨卢佐,未尝不能作为企鹅物流的一员。
结果显而易见——大帝对拉普兰德的态度在一次次聊天室踹人中得到了体现。
但也仅仅是踹人。
事实上,拉普兰德不仅能够自由出入企鹅物流的公司驻地,甚至与企鹅物流的多位核心员工相处得颇为不错——这也是她能反复溜入聊天室的原因。
奥默完全不意外她有办法进入德克萨斯的独居公寓,这帮能干黑帮活计的家伙多少都有些独门绝技,更别说拉普兰德在故乡的过去还曾涉及多项犯罪指控。
戴罪之身却能逍遥法外,那肯定更是不缺独特的‘生活小技巧’了。
只是当他看到对方连德克萨斯的工作内容——也就是那些货物,都能物理插手后,还是稍微感到了那么些惊讶。
毕竟危险的货物都有特殊的封存方式,而开启那些封存所需要可不只是单纯的数字密码。
——这对原住民而言算是生活常识,更别说奥默还是企鹅物流的的核心临时工。
那么是德克萨斯给拉普兰德分享了足够的权限,还是对方掌握了破译那些封存的秘钥破解技术?
若是后者,那还真是蛮意外的。
能够适应这个世界的异世界人有很多,但拉普兰德却不像是其中之一。
不过在眼下需要稍作休息的眼下,奥默自是不愿细想,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个东西又是什么?”
“嘿,看一眼呗,这也是德克萨斯那家伙要运的东西。”
“……”
“鉴定一下,这也是怪兽相关的东西是吧?”
“这是你的货物吗?”不厌其烦的男孩抬手反搭于额前,唯有双目仍是紧闭,“擅自拆开客人的货件可是会被投诉的。”
“你居然想打小报告么?这是对同事的背叛啊。”
“同事…”奶声奶气地咀嚼着这个词,男孩迫切要一个隔音耳机,“老板不会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非要做到这一步吗?你想睡觉的话明明只需要回答就好了嘛~”
近在咫尺的吐气如兰不再,取而代之的外侧的小腿处传来莫名的抵触感。
居然和小孩子抢沙发空间,你是真的带恶人啊,拉普兰德……奥默心头叹息,上次看到素质这么低的还是把小孩儿气球搞炸的阴阳人。
但对方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当对话推进到需要你来我往的时候,继续的成本就足以放弃原有的坚持。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旋即道:“达拉斯的羽毛,能刮出大风。”
和芭蕉扇差不多的效果。
“那这个呢?”
“死亡莫尼亚,生物兵器戴西玛尼亚的幼体。”
“你确定?你都不睁眼看看。”
“很确定,怪兽残件的共鸣能给我构筑造型,”奥默淡淡道。
怪兽残肢、素材,这些都蕴藏着完整个体的部分力量,理论上就像怪物猎人的工匠那样将其加工为特殊的道具乃至武器。
更能与怪兽卡片这般力量的凝结以共鸣。
“那这个呢?”
“你不能直接拍下来用识图引擎辨认吗?”男孩有些蚌埠住了。
“也还得找专业对应的识图引擎,”拉普兰德撇了撇嘴,“还有,你能换个躺姿吗?”
“你要干嘛?”
“给我挪点位置。”
“真的吗?不是为了更好的拍照角度?”
“你小时候就这么敏锐吗?”
“能别打扰健康儿童的睡眠时间吗?”
“当然可以。”
拉普兰德潇洒起身,看着这个再聊一会儿怕是会朝着个位数年龄奔行的小孩,转而抬手便将手里的货物重新封装。
复又轻手轻脚地朝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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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来,有用自取啊,不过我觉得这对那家伙没什么要挟意义】
06:【喔!林顿哥更小时候的样子,意外的蛮可爱诶!】
07:【可恶,这人的成长轨迹都没有大变化吗?说好童年都是胖墩呢!】
10:【好像能觉醒什么属性了一样】
12:【你们若是胆子更大点,不妨试着联系训练员的养父,他应该有训练员更多的童年照片,】
05:【我反倒觉得那位先生加进群里不太合适,奥默训练员可是很熟悉他的】
11:【别给自己找破绽,总之我先完成目标了,13号呢?】
13:【我遇到德克萨斯了,正和她一起回来呢,快到门口了】
11:【正好】
13:【?】
收起手机的拉普兰德愉快地翘起嘴角拉开了玄关门,便见一脸惊愕的能天使与面无表情的德克萨斯,而她则是一把揽过后者的肩:“咱们出去聊聊?晚饭让蕾缪乐去带嘛。”
“诶?”能天使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倒不是因这勾肩搭背,勾肩搭背她自个儿就经常干,企鹅物流核心层虽然阴盛阳衰,都是顶个儿的美少女,但相处氛围比起女孩儿贴贴更倾向于好哥们儿一起走。
一度让奥默非常微妙,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氛围倒是更加熟悉,也更易融入。
只是男女也终是有别,像是一瓣蒜不论怎么硬挤进去也是橘外人,奥默不仅懒得去企鹅物流总部,也很少参与公司核心群聊。
只是搁那儿天天窥屏,装得跟个百合豚似的,实际只是单纯纯路人。
但u1s1,并非纯路人的能天使当然不会意外拉普兰德做出了自己同款姿势,只是意外于对方一句话就将自己排除在外的同时——德克萨斯的回答也很干脆:
“好。”
干净利落的一句好,再是对能天使递出那装着晚饭的塑料袋,德克萨斯继续淡淡道:
“别让奥默状态恶化。”
“喔。”
换做过去的她,大抵还得来几句追问,但她也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只为一个问题的回答而追着莫斯提马跑出国的小丫头了。
所以他只是目送那俩人转向不远处的街道,而她自己看了看手中的餐饭,继续朝着屋内跑的同时大声招呼:“奥默老板!饿狠了吧!我带饭来……怎,怎么了吗?”
她不太能理解那沙发上的小孩为什么突然撑起身瞪着自己。
更新日志:
修复了昨天更新里在对话中将毕泽的编号写成速子的bug
修复了少许错别字
更新了131和132的章节内容
NO.132:心眼随身体年龄进一步缩小
“你和能天使她们筹划着什么,能让奥默找我求救?”
“我还在盘算怎么开口呢,倒是先被你盘问,好久没有见过这种状况了啊,德克萨斯。”
行走在前的拉普兰德,讶异回首。
“林顿已经值得你主动关心了?你不会真是什么少年、正太控吧?”
将不久前还在聊天记录里见过的词拿来就用的缺德佬,确实有着出色的适应性。
但她也有拒绝适应的权利,就像此刻她口中念着的称呼。
德克萨斯,这是姓氏,也是代号。
对能天使她们而言,称呼代号是工作要求,更是一种习惯。
但如今也在试图扭转习惯,在工作之外称呼对方那相较代号要生涩许多的本名。
没有实际工作需求的拉普兰德理应做到更好,但她仍会称呼德克萨斯为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固然是姓氏,却也是意义非凡的称呼,以复合的意义构出拉普兰德眼中的德克萨斯。
而拉普兰德却是相反。
大家都称呼拉普兰德的本名,Lappland便是名,是抛下家族的姓氏,仅代表拉普兰德自身的代号与称呼。
每一次被呼唤,都是一种来自外界的警醒。
警醒她是拉普兰德。
在矿石病得以治愈,在这个缺乏像样黑帮的土地,追着着德克萨斯的足迹至此的她,曾有那么一瞬——失去生活的目标。
也仅是那么一瞬。
因这个名字,这个称呼,能让她想起原本的自己。
她是拉普兰德。
平静的土地无法同化她,和平的土地无法腐蚀她,她带着与荒野如出一辙的野性,行走在这片文明的丛林里,宛若一头难以驯化的狼。
远比她身边那阴影中那来自荒芜大地的兽主更具纯度。
相较之下,她始终注视着的德克萨斯,却将那份野性更进一步地,熔铸成了另一种形式。
“我很难想象能让他向我求助的原因。”她回答着拉普兰德那戏谑到近乎侮辱的话语,语气平静得就像是论述毕业论文的AI学生。
毫无锐利可言,就像被现实钝化棱角的石头。
眼见如此,拉普兰德也并不生气,只是以那一贯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道:
“那你还真是了解他。”
“难道你不了解他?”德克萨斯淡淡道,“他就救过你不是么?”
“被救过就得了解是什么逻辑?你不会脑子热坏了吧,德克萨斯。”
“你不会不去调查引起你兴趣的家伙。”切列尼娜只是淡淡道。
“而在那次福音班的DJ表演,许多人都真正认识了他。”
“倒也是。”
拉普兰德不得不承认,只要目睹那在DJ台前指挥一切,狂气四溢的恶魔,但凡有心者都能有所收获。
那是总是在人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青年,少有将内心一角展露于人的时候。
而当目睹了那一角,拉普兰德便也能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比自己更疯狂,比莫斯提马更淡漠,比德克萨斯更自然,乍一看像是同类,实际一看却是更加扭曲的,当得上‘怪物’这个称呼的家伙。
或许只有这个世界才能孕育出这种极端怪异的存在。
诚然,深藏的扭曲,以及压抑扭曲的理性,同时具备两者的存在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常见。
随处可见。
和平年代、法治社会下多的是这种看似普普通通,内心却包含着阴暗、邪恶、龌龊、猥琐之流想法的家伙。
人总是善恶并存,世上也多的是控制住了内心的阴暗,在社会上充作好人的家伙。
真正值得惊异的,不是这种内心架构,而是那能够包容、驾驭怪兽的扭曲程度,以及更凌驾之上的理性。
能孕育出这份黑暗的环境绝对不同寻常。
而同样的。
能够压制这份黑暗的毅力更是匪夷所思。
望见如此纯度的拉普兰德,方才会在彼此本身缺乏足够交集的同时,对奥默时常关注。
否则以她那眼中只有德克萨斯和只有德克萨斯以外的其他的性子,压根不会应邀进什么‘奥默80群’。
虽然有过一起行动的经历,更被奥默救过,但除此之外的交集却是不多。
也就远没到‘恶作剧?加我一个!’的热络程度。
奥默尚有几分疑惑,德克萨斯却明白一切。
毕竟她与拉普兰德不仅仅是老相识,更是亦敌亦友。
最了解的你除了你最好的朋友,更可能是与你对峙至今的宿敌。
拉普兰德能否占据前者的地位是很难说的。
毕竟德克萨斯作为企鹅物流中最具故事主角感,更可视作关系网核心的女性,‘女朋友’那是真的多。
就连论资排辈,罗塞蒂家族的女家主亦能与拉普兰德一战。
但若是谈及后者,拉普兰德那便能够当仁不让的上前:
那必须是我了!.jpg
于是在拉普兰德还打算试探什么的当下,德克萨斯倒是率先出击,以自己刚捡到的幼年同事为话题打个拉普兰德的措手不及。
令后者那把玩微缩货物的手指一顿:“那家伙确实挺有意思,我在以前的土地可还没见过那种家伙。”
“所以我要提醒一句,交友的方式应该正常些,”德克萨斯冷淡道,这次不再是习惯性的表达,而是她真的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能容忍你那脾性的人不多。”
她算一个,拉普兰德的爹算一个,罗德岛的博士也算一个,故乡的某位女士算一个,除此之外——
便没有了。
拉普兰德即便是在奇人如云的罗德岛上,也没几个朋友。
哪怕是企鹅物流的成员也只是因为德克萨斯的缘故,不可避免的经常看到,经常接触,算是强制性的培养出了些许交情。
那热情一如发色般的能天使蕾缪乐,更是能够在搞事时不忘带她一路——
——看起来颇有几分狐朋狗友的风采,但若说真要面对拉普兰德的本性,能天使却还差点意思。
“是吗,我觉得那家伙倒也无所谓吧,”拉普兰德习惯性的嘴硬,“他和罗德岛那博士倒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
“你要这么想的话。”德克萨斯也习惯性放弃。
反正这家伙是管教不好的,类似的例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只是希望对方能多一个除自己以外的朋友。
就像曾在群里看过可颂发过的一个激进表情包:我不可能永远当你的XX、XX、XX和XXX什么的。
虽然并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最近拉普兰德烦她的频率越来越高。
今天难得不见人,她不指望对方正常些,但至少多个像样的朋友。
不要老认识扎罗(影子里的兽主)那样一言难尽的家伙。
“快被你岔开话题了,不考虑解释一下你昨天接的这些委托?”拉普兰德说着,抛了抛手里的东西。
“死亡莫尼亚、达拉斯、吸血球,”拉普兰德如数家珍的宛若自己的学识,“送这种东西怪不得你会拿出罗塞蒂给你准备的那身装束啊,你不热吗?奥默那家伙也不嫌你那脚上的味儿?”
“……奥默告诉你的?”选择性忽略了最后那句话的德克萨斯,表情抽了抽,却还是揭穿了对方假装老学究的行为。
“哈,你猜?这个世界的网络还挺发达的,识图引擎也很多。”
“看来是奥默说的。”
“…”屋内,正在刨饭的男孩忽然抬头,欲啊又止,以无上的毅力克制住了打喷嚏的欲望。
“怎么了?要蕾姐姐给你喂饭吗!!”
“恁姓蕾吗?”
身体虽然变小,小嘴却仍旧不是很友好的小奥默一脸怀疑。
“我只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反噬,我猜德克萨斯现在该被拉普兰德质问了。”
“嗯?你干了什么?”
“应该问她干了什么,她把拉普兰德放进来折磨我,我也能让拉普兰德去找她。”
NO.133:两害相较取其轻
虽说返老还童本身就很挑战常识,但幼体化的身体还是遵循着能量守恒的法则。
譬如说——为身体补充能量就能有效遏制幼龄化的加剧。
毕竟他这副幼龄化本身便是源于精神与肉体的极端失衡。
所以奥默虽说对蕾缪乐饱含怨念,却也还是要对她带来的晚饭真香。
但就算如此……
“奥默奥默,变成小孩儿的感觉怎么样啊?”
“对了!你和切列尼娜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连拉普兰德那家伙都像是着急了哦!”
“吃饭别那么安静啊奥默,说说话嘛!”
“这东西真的好吃吗?我一直觉得意大利面蛮一般的,没想到她会给你买这个。”
宛若一款设计不到位的小作坊手游助理,以极高的语音触发频率在边上逼逼叨叨,尽显话痨本色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敲打着手机屏。
委实说,奥默并不缺乏与话痨相处的经验,对于晾着对方的处理方式也能毫无负罪感地执行。
但当对方手中的手机忽然转而以摄像头聚焦自己时,他便还是忍不住让脸上浮出几分嫌弃。
“你们那内部交流还没结束吗?”
“诶?”非常直白,甚至连相机音都没关的女孩敲下拍照,定格一副一脸嫌弃的正太脸,点击上传聊天室。
“怎么可能结束,热火朝天呢!你要看看反馈吗?我可以精选几条放送给你哦!”
“是精选还是筛选?”奥默没好气地问道,却也没想听对方回答,闷头卷着碗里的面条。
对于这种意罗区风格的食物,他的态度和能天使差不多,不怎么感兴趣,但他也从来都不挑食。
但以“诶嘿!”一声装傻过去的能天使却有替他伸张的意思,又将话题扯到了食物上:
“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意大利面啊?她带吃的一般都是按照对方的喜好带的,是不是她对你有意见?”
“只是距离最近吧,我的状况乍一看不容乐观,她也在赶时间。”奥默冷淡道。
算算他和拉普兰德对话的时间,再考虑食物准备的时间,德克萨斯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也是,”能天使点了点头,“你都没和切列尼娜说过你的状况?”
“茜有对你们说过我的状况?”
“这要看你说哪个程度了,”能天使说着,转身在德克萨斯房间里打转,“你要不要来个苹果派?德克萨斯一般会把素材准备全。”
“她家是你们的聚会常驻地点吗?”奥默有些无言。
之前的拉普兰德进屋便是毫不客气地以一副主人的模样自居,如今的蕾缪乐也是无比自然地朝着冰箱里捞出苹果和面团朝着厨房跑。
哪怕罗德岛论坛上并无对关系过分发散的言论,他也不免深思异界知识里的某些过激创作的真实性。
“对啊,大家的屋里也就德克萨斯这儿最适合。”
那确实……奥默完全能猜猜能天使的房间有多乱,可颂的房间又有多少堆叠的纸箱,而莫斯提马的房间……
她真的有在界门区定居吗?
这么一看她们总不能去拉普兰德那儿。
所以德克萨斯的房间……他抬眼扫向周围,比之前的观察更加细致,却也还是觉得井井有条,没什么混乱的残留。
企鹅物流不能没有德克萨斯,正如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在正常与非正常之间游离的人里,唯有德克萨斯扛下了靠谱的大旗。
让奥默也得以蒙受余荫。
“不过下次要不试试去你家?”
厨房里忽然探头冒出的一句话让奥默捏叉子的手抖了抖。
“…你们还真是不见外。”
“有什么好见外的嘛,大家都相信你哦~!而且你那儿除了你以外也都是女生吧!”
“我担心你污染其他孩子。”
“你这声音说这话可太怪了,而且你原本也只有19岁吧?嗯?甚至比我小两岁。”
这是事实。
奥默总是会不经意间忘记这群家伙早已是成年人的事实,甚至各个年龄都比自己大些。
毕竟一个个模样年轻又娇小,最高的德克萨斯也就是堪堪170的高度,仍是比奥默矮了半个头。
只能说外表确实影响观感,看看企鹅物流的老板甚至是头孽畜,以至于企鹅物流早期常招人笑话——当然这也和一开始人数都是个位的草台有关。
相较之下,德克萨斯能够坦然与小孩模样的奥默聊天也不失为一种才能。
这样的处变不惊与平等对待,适合去应聘要接待多种族的柜台工作。
不过那显然是另类的浪费。
“而且我怎么就污染其他孩子了?”厨房还在探头,红毛乱晃,“我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没有,仔细想想,可能是速子和茜污染她们,也可能是碰撞出什么更奇怪的化学反应——或者说现在好像就已经在碰撞了。
想想之前这家伙和拉普兰德的跟踪吧,她们哪来的消息?
茜,乃至可能还有速子亲自参与,她们必然有所联系。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继而一手拍在额前,感到头痛。
但这啪的一声或许有些响亮了,以至于那刚缩回去的脑袋又探出来:“什么声音?”
“拍蚊子。”小男孩面无表情道。
“哦,电视柜边上的角落应该有灭蚊器,你去开一下。”红发女孩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说辞,毕竟这世界尽管科技与源能都如此发达,却也还是没有正义的科学家以利器将蚊虫灭绝。
令人悲哀!
“不急,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左手边的房间哦。”
“好。”
这次是真的上厕所的奥默,开始思索让人送自己回家是否是个好主意。
今晚的事务所只有波旁和茜和速子,而他甚至无法确认前者是否也被俩乐子人‘绑架’。
回家未尝不是一种自投罗网。
但借宿德克萨斯这儿又有些微妙。
嘭!
陡然的关门声打断了嘘嘘的思绪,奥默略略侧耳便能听见能天使的招呼声:
“啊,你们回来啦?奥默去卫生间咯,我还在烤苹果派,你俩待会儿要不要来点?”
“苹果派?可以啊,”率先接口的拉普兰德,却又在下一刻话题一转,“我说蕾缪乐,你知不知道德克萨斯今天接的都是些什么活啊?”
“运货啊,都是武装押运吧,怎么了?你也要去?”
这话听来好像都不是一次两次,拉普兰德似乎经常乱入德克萨斯接下的委托。
“这副反应……德克萨斯,你也没跟蕾缪乐说过啊~”
“说过什么?”
“……”
在那一时沉默中,是洗完手的奥默一把拉开门来:
“说我也要去。”
迎着三人诧异的目光,小男孩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又重新抬起头来尴尬道:
“不过我还需要一身更合适的衣服。”
NO.134:这下更该瞪了
夜晚。
夏日的夜晚沉闷而躁动,多的是趁着降温而出来压马路的市民,也多的是让咖啡厅满座的客人。
也在这样的夜晚中,咖啡厅的店长再看那一直坐在大型立式终端前的外星人店员,便也理所当然地不满。
“艾伯鲁特,你又在折腾什么?”
这话的潜台词显然是‘还不来帮忙?’。
但外星人不打算接地球潜台词,还在鼓捣着终端屏幕。
在被店长质问时反而是顺势将对方拽了过来:
“你来得正好啊战兔,来确认一下,这家伙就是当初让你和龙我去探望的人吧?”
“?”望着对方展示出来的屏幕中那身姿高大,模样狰狞的恶魔,桐生战兔虽然没有被吓到,但也愣了一下。
“这副模样谁认得出来啊?你起码来个人像吧!”
“可是这就是奥默.林顿吧,你难道是想替他隐瞒?”Evolto抬眼看来。
作为异星生命体Blood族的一员,他既能附身既定生物,也能拟态作其他生物,那造型怪异的,有着皮套质感的生物模样是他进化至完全的模样,但在拟态成人类时,他也受到人类身体构造的限制。
也就是目光,也就是表情——没有特意去控制的话,那看似温和的笑意中便满满都是冷漠与怀疑。
面对祂,便如面对一条蛇,足以令兔子浑身绷紧。
但如今的桐生战兔也不再是当初那不成熟的兔子了。
面对Evolto这幅姿态,他只会端起承接茶具、杯具的金属托盘盖过去:
“隐瞒?隐什么瞒,非要我直接说你该干活吗!你先看我在你的观察报告上写你不安分吗!”
他现在是Evolto的监察店员,还会定期给警署写报告,报告的内容无疑就是Evolto。
后者在这个世界尽管还没来得及留下前科就已经被两界安全局找上。
但因为‘老乡’桐生战兔与万丈龙我的指控,以及当事人无比自豪的承认,祂便理所当然地被评定为潜在威胁者,‘享受着’被前者组合监察的状态。
祂未尝不是在真的享受,毕竟祂的合法存在本身就是在‘拷打’两位监察者。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什么的,天天见面什么的,甚至是以协议本身要求对方协助自己做什么……看战兔与龙我的反应,于他而言就是很好的享受。
而现在他又多出些其他的享受。
毕竟在这里,像内海那样有趣的人类到处都是。
于是曾经威胁地球的恶劣宇宙人,在如今甚至天天都上论坛、看视频、打游戏,甚至关注了一千多个佣兵直播账号,偶尔还会发些打赏,属于是被联邦文明深度腐化。
警惕异界文明打娱乐牌.jpg
但委实说,Evolto之所以变成这幅样子,战兔有一半的功劳。
毕竟Evolto原本是一条纯粹冷血,只为进化前进的‘蛇’。
是他亲手给对方打出了‘情感’。
有了情感才会注重娱乐,注重娱乐才会跑去别人直播间发癫。
甚至就连一些奇怪的投票都会留意并主动参加,然后翻看着那些越过自己的排名,物色新的有趣家伙。
在那样的投票中,位列第一的名字自是无比显眼,甚至能让祂想起一个多月前。
在祂还流连于怪兽展览的后续分展台的那几天,便是依稀听战兔说过有谁喝了他放桌上的咖啡。
那是相同的名字,更是在怪兽展览时声名大噪。
因为前段时间一直都在沉迷钢普拉,他都没太关注这个人,但今天瞧见那投票网站更新声明:
【已获得奥默.林顿授权,冠军卡片正在加紧制作中】
他便又将其翻出。
“我忽然觉得,说不定他和我之前说的那个基多拉是一个人。”
“好好好,是一个人,”战兔随意敷衍道,试图以这个样子才能打消对方的想法,“去把这杯咖啡送到三号桌。”
被如今的Evolto盯上,虽然不至于像过去那样危险,但至少不能算是好事。
但遗憾的是仅仅这样显然不够。
“真是敷衍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呢,战兔,三号桌是吧?”
“三号桌。”战兔已经懒得回他了。
但他却会在出去递出餐品后又回来继续:“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可不可行?”
“不想听。”
“别这么说嘛,”倒是一点都不客套的蛇皮怪拽住兔子,“那个投票软件的检索引擎好像很强,那些选手的相关照片栏里塞的无关照片,不论有多相似都能在上传后的一天内给清理出去。”
“所以?”
“所以我把我在游戏录播里截下的图片上传到奥默.林顿的账号——”“那只是游戏,无法充作拉票,而且投票已经结束了。”
“但图片上传功能还是在,对方的相册中还有一堆手绘呢,你觉得游戏不行?”
“……”正擦着桌面的桐生战兔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桌面上亮起的手机,再回头推开这按着自己肩膀的家伙,“无聊,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快递到了,就在门口。”
“喔!终于到了吗!”
Evolto愉快的便要冲去店门口,却又被战兔反过来按住肩:“你又买了什么?不是游戏里的吧?”
单纯给主播爆金币,又或是游戏氪金什么的,战兔自然是懒得管,也不想关心,但花钱在实物上,尤其是一笔昂贵的花销,这便足以令他警惕。
说到底,Evolto就算是一副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废宅模样,也不好说他会不会突然发癫想要毁灭地球。
就连社畜都会心情不好就希望世界毁灭,这便更别说真正掌握那份力量的宇宙生命体。
虽然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但那显然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麻烦。
“只是一根达拉斯的羽毛,别那么警惕。”
以蛮力推开了战兔的手,Evolto愉快的走出店去,在几分钟后又疑惑地走了回来。
“他怎么了?”拎着一大袋从桌上扫下的垃圾进店的龙我有些诧异。
他眼中的这家伙脸上总是挂着令人生厌的微笑,仿佛有数不完的乐呵。
倒也没等战兔回答,对方就已经抬头问:“现在的快递员还招小孩儿么?”
“吸血鬼、精灵之类的种族里,会有些看起来像小孩的家伙。”
“是么……”
evolto若有所思,看那俩人全不在意的模样,倒也没说出祂最大的疑惑。
之前那小孩儿仿佛有仇般一直瞪着自己,目光倒是让祂想起当初的战兔。
但这没有缘由,不,也不是完全没缘由……
像是看过《假面骑士Build》的小孩儿什么的……
祂想起了些滑稽的过去,便觉这事又不值一提,还不如期盼一下明天的网站反馈。
NO.135:狼亦是颇为记仇的动物之一
当货物压缩功能与无人机快递得到普及后,纯粹的大量人力运输市场便已不再。
话是这么说,当你看到企鹅物流公司里都还有招入普普通通的货运员,就知道这普及并不彻底。
更何况无人机也无法包揽全部货运工作,尤其是涉及一定风险的快递件,那仍是运镖般的本质。
尽管也有专门与物流公司合作的武装无人机新品,但在界门区,那属于早就被分好的蛋糕。
而在无人机技术的研究拓展上,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明面上的合作企业:莱茵生命科技有限公司,倒是有些话语权。
只是不曾与企鹅物流公司达成合作。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走着人力武装路线的企鹅物流,压根没打算转型。
不过也正因如此,企鹅物流才成为了界门区的人力物流公司类型的领头企业之一。
而在这类公司中,物流团队通常从多人小队,再到两人组合,乃至一人独行几种类型上做安排。
以上规格由运输委托本身决定。
威胁等级、人员要求、数量限制什么的,就像某些网络游戏那样标得很细致。
但在企鹅物流,核心员工的个人意见占据着更高的优先。
换言之,常有些看似不合理的编排出现。
而这都源于某人的任性。
以公司发展的角度来看,放任这种自由散漫并不理智。
但那只企鹅光是愿意发展公司规模都算是不错了,作为总部的罗德岛那边还能要求什么呢?
至于员工角度的看法……来企鹅物流面试的新员工中真正奔着做大做强的又有多少?
不是奔着老员工来,就是奔着罗德岛来。
有所不满的那么极少数,要么进行着那些没用的抗议,要么辞职,而作为‘临时工’的奥默,从来不表看法。
但在今天,他不得不庆幸企鹅物流的公司历史多有先例,让他能以这13岁的幼龄姿态进入德克萨斯的物流队伍里。
虽说如此……
“也没必要真的把林顿当小孩儿吧?德克萨斯居然还特意去看着。”能天使正朝拉普兰德小声嘀咕着。
这本是悄悄话环节,但经由耳麦那忘关的公共频道却是谁都能听到。
包括那话语中的两位当事人。
但德克萨斯却是对奥默问:“要做点什么吗?”
她对耳机里的声音恍若未闻,但至少早就关了公共麦。
“不用。”
知道她是问什么的奥默,回头看了眼身后那招牌无比显眼的咖啡厅。
虽不是第一次联系桐生战兔,但现实造访还是第二次。
以送货的方式到来,却没想到能直接看到那用着熟悉伪装的家伙。
肉体会影响精神的说法或许没错……当注意到奥默那不加掩饰的憎恶目光时,德克萨斯便不免这么想。
孩童在情绪表达上的简单直接正可谓是显而易见,让她立刻就能意识到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许是奥默的仇家。
客户的身份当邮件签收的那一刻便已失效。
接下来便是作为朋友的德克萨斯对奥默是否需要帮助的提问。
但奥默并未真正变作小孩。
倒不如说奥默即便是童年也仍比大部分同龄人理性。
“去下一处收件地点吧,”‘男孩’已经重归平静,那本该是明亮朝气的眼中平静无波,“否则拉普兰德又要开口了。”
对于德克萨斯选择去‘看着’奥默,接着又叫她去‘看着’能天使的行为,拉普兰德便是分外的不满。
毕竟就连能天使都能看出来,德克萨斯只是单纯想要支开她而已。
说不清是一贯的厌烦,还是之前对货物干涉所招致的不满。
拉普兰德或许明白,所以才会老老实实应下,但也很难说那份老实能持续多久。
惹德克萨斯生气乃至愤怒什么的,昔日的拉普兰德甚至以此为乐,这份前科足以令人不安。
“好。”
德克萨斯点了点头,直朝货车而去,而奥默跟在一旁,引来不少路人投来的疑惑目光。
毕竟俩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物流运输员。
因为委托评定仍是高危,德克萨斯仍是换回了一开始的那身装束,看似笨重却又在她手中迅捷灵活的双剑也置于座位两侧。
而奥默则是一身短袖T恤+短裤的童装,唯有手腕上还挂着那条多缠了几圈的手链。
那就是他的武器,但路人却是看不出来。
还会被认作是中二小男孩儿喜欢的黑暗风装饰物,更有自顾自将其与德克萨斯腰间挎着的两柄大剑联想起来。
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倒像是姐弟,但那脸型与种族特征都并无相似,走远后一左一右地进入货车更令人诧异。
现在的物流公司难道还有气质要求?
那显然是没有的。
事实上,坐上副驾驶的奥默在捞开光屏后就不再板着一张脸,反而是有些苦闷。
【怪兽是必要的:事还没办完么小蛇,怎么还不回家?】
【开启一场实验:豚鼠君~有没有变得更小啊,早点回来让我检查一下吧,说不定能做出更快恢复的特效药呢?】
【一般通行痰盂头:兄弟,上次见面都没一起搓一顿,今天来聚个餐呗!大卫说只要你愿意来他就来】
【LP1211:奥默训练员,姐姐这几天正好回界门区玩哦!有没有兴趣出来兜风?】
【我可不会什么都请!】:哈哈哈哈,听说你被恶作剧了,现在什么样子啊?来个照片看看?
【深邃,咖啡】:训练员,没事吧…朋友她,一直在笑什么
【狼王:茶座还没回来么?我空出时间了,聊聊日程对接?我在特雷森那边的酒吧】
【百骏多幸:林顿训练员,听说你遇到了些问题,需要帮忙吗?】
【派对咖大拓:涉谷区円山町4-2,缺个职业DJ,速来!】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请求获得Master行程表,以确认今晚是否有时间进行GBN改模指导】
……
关心、询问,以及最多的——邀请。
其实考虑以能天使、拉普兰德,乃至可疑度颇高的茜与速子等人可能结成的联合,奥默倒也不意外会有这一幕出现。
保守估计至少为四人以上的小群体,在隐秘行动无果后,行动风格逐渐大胆——这是理所当然的发展。
至少他们还没有直接主动出击,正面来找自己。
奥默庆幸于这群人的循序渐进,但他也并未实际掌握这一群体的具体名单。
所以当他看到原本觉得不会掺和进去的人,也都巧合般的在这个时间点联系自己时,便多少有些惆怅。
比起被背叛的感受,倒更接近于对方被教坏了的遗憾与惋惜。
但凡回答其中一个,是否聊天记录就会同步出现在某个聊天室内?
划掉了那一系列消息,转而将自己的状态显示为繁忙,奥默再看向一旁同样蹙眉看着手机的德克萨斯。
后者似乎察觉到目光地望来:“今晚的路况好像很堵。”
“慢点也没关系,反正收货人应该也不急。”
系着安全带的奥默淡淡道。
“对了,没有奇怪的家伙加你好友吧?就这几个小时里。”
“有,都是你朋友?”德克萨斯问。
她发动引擎的动作熟练而又稳定,说话的语气也无比平静,让奥默觉得她或许也可以成为一位专业的出租车司机。
乘客的烦恼与苦水之流,对她而言都不过是清风拂面。
“或许该说是能天使和拉普兰德的朋友。”
“我想也是,不过我都还没处理。”
流畅转弯再前进的小型货车汇入车流,德克萨斯那被车内灯光映出的脸上也恢复了一贯清冷,关注路况的眼中也显出专业司机的素养。
但当奥默这么想的时候,却也幻听般的听到一句:
“你觉得我是该拒绝还是同意?”
NO.136: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切列尼娜.德克萨斯,她与拉普兰德.萨卢佐都是毋庸置疑的鲁珀人。
这一族群的称呼乃是故乡的定义,但换在神圣泰拉联邦,这一族的尾巴与耳朵,乃至被称为‘先民’的过度兽化者,都将他们的称呼‘Lupo’导向了昔日被称作世界语的语种。
在那个语种里,Lupo,即代表着“狼”。
就像诗怀雅、天火的种族被称呼为菲林/Feline,这在鸿英文中对应着“猫科动物”的意义。
在那片名为泰拉的土地上,各种族的命名显然有着与神圣泰拉联邦极度相似的前文明做背书,但这些在此时此刻都并非重点,重点在于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都是毋庸置疑的狼。
寻不到归处,处处皆是荒野的狼。
游离于族群,在异族中找到归处的狼。
独狼与群狼,不同的生活方式下却又都有着锋锐的爪牙——擅长观察、总结,更自行查阅过基础情报的奥默,一直有着这样的认知,同时给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挂上了乐子人和老实人的标签。
但给人上标签并不是个好习惯。
不仅仅是礼仪上的缺失,更是情报上的破绽。
上标签的同时也是对印象的固化,进而蒙蔽双眼,让你无法真正理性全面的看待对方。
于是当德克萨斯道出那句话时,奥默下意识地抬眼却够不到后视镜的角度,因而只能看向驾驶位。
对方那仍是望着路况,毫不偏移的目光,确实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幻听。
但也在他看去的下一秒,德克萨斯又侧视而来。
那明亮而又瑰丽的渐变眼瞳,正以金色的底色映出惊愕的自己。
那略略勾起的唇角也显出她的愉快。
“我还以为你不会被吓到。”
“我也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玩笑?”
“有些友谊的维持会格外疲惫,德克萨斯不应该这样冲动,顺便这就堵车了吗?”奥默说着瞥了眼窗外。
“是啊,堵上了,”德克萨斯说着,抬头望了望防窥视玻璃构成的车顶,“甚至连上面也是。”
界门区的浮空车数量不多,但这不多也是对比其他城市,下班高峰期的半空航道也是一个造型。
也因为这样的拥堵而显得无所事事的德克萨斯,垂首摩挲着腰间缠覆的工具包,在奥默以为她在找什么工具时,她从里面抽出的竟是个零食纸盒。
“将友谊量化计算,你就像个生意人一样啊,林顿,很不适合你这幅外表。”她说着,从中抽出根巧克力棒,又朝奥默递了一根。
13岁的孩童讲出这么物质的话来,怎么看都很异常,但吃零食就很自然。
“很不巧,我在这幅外表的年龄段里就是这幅样子,而且按我猜的话,你在这个年龄段时的表现,想必也是不同寻常。”
奥默说着,没有去接,反而是有些疲惫般的抬起两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因为他意识到了。
也就明白换做半个小时前的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并且他还听到了德克萨斯这样回答:“你说的没错。”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这个问题换做旁人大抵一头雾水,但对于思维逻辑相对同步的奥默而言,理解几乎是一瞬的事。
倒不如说,这句话的角度就是以他这边的角度发出。
因为这种要揣摩德克萨斯的过去,深度剖析一个人的话,与他之前表现出的态度并不相符。
就像不久前的那句话说的那样,有些友谊的维持会格外疲惫。
在这之中,距离感很重要。
他与德克萨斯相处起来的舒心正是因为两者那并无‘交接点’的平行,许多友谊正该如此平淡,尤其是对彼此之间都有麻烦的双方而言。
一旦彼此有所涉足,那维系友谊的成本便会随时间的推移成倍增长,而非1+1=2的程度。
但德克萨斯方才的话语便已是在试探他的所在,那是‘交接点’出现的前置。
不,这复盘应当朝着更早,朝自己回答拉普兰德的问题,帮助她辨认德克萨斯的货物……
不,应该是更早她放拉普兰德进来,将自己当稻草人开始……
但一开始不是自己朝她求助么……
这样的复盘没完没了,奥默选择放弃。
而且这本也不能忽视那一步步中做出选择的自己,但凡其中一步选择保守迂回也不至于如此,所以这有一半也是自己自找的。
啊……
奥默再次戳了戳额头,觉得这幅状态有些坏事。
孩童残存的小性子仍存,可他终归不是那个13岁的孩子。
但是德克萨斯仍给了他选择余地。
兴许是望着他这13岁的外表,也兴许是出于本身的善意,也或许是对于异世界本土第一位被大家认可者的宽待。
‘你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设计好感度养成游戏里的好感度事件开启询问,更是跨入下一个阶段的好感对应关系前的麻烦接取确认。
同时,企鹅物流这帮人的联系紧密又宛如某种‘箱推’般绑定——当你和其中某位的关系密切些,那其他人的关注也会接踵而至。
那会是成倍的相处成本。
一如当初的相羽兄妹与暮海杏子所长,是13岁的奥默都会下意识拉开距离的程度。
但委实说,那时选择的疏离,换做是对其他人,大抵便也真正成为了陌路者。
分别多年后,再见时仍能如朝夕相处一般叙旧——这样的友情与这样的友人,都是难能可贵。
他其实很感谢相羽兄妹与那位所长的特别,也打定主意给自己的行程表中安排些时常造访那边的行程,但自己该如何衡量自己与企鹅物流这帮人的交集?
委实说,切掉和她们的交集也没有损失。
倒不如说想想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忙吧!
今天开始再也不见她们也不妨碍生活。
说到底自己如今的声名也不需非要借助企鹅物流的关系网进行活动,更没必要以此为跳板接触罗德岛。
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访问,哪怕罗德岛那边会有成员因为自己主动疏远了企鹅物流而对自己有所不满,那样的人也不会是全部,更不妨碍自己的观察。
无非就是接触不再那么密切罢了。
甚至德克萨斯都给了自己选择,那是摆在面前的后路,自己退却了的话对方也极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
自己要重蹈13岁的覆辙,怀着这些人也是那样暮海侦探事务所那样少见且不太确定的侥幸,又或是选择藏头露尾,更做贼一样看谁都心虚的生活方式吗?
他朝窗边扭头,夏日的车窗自然服务于空调而紧闭,在夜晚,在车厢灯光下,映出自己。
他沉默着,而德克萨斯并没有注视着他,只是仍旧注意着前方的车况。
从零食盒子上解放的双手也还搭在方向盘上,一点也看不出正在运送高危物品的不安或紧张。
甚至不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毕竟她也多少有注意奥默是个怎样的人。
倒不如说在企鹅物流,除了莫斯提马外就是她最留意奥默的一举一动,这份关注早在奥默还是委托人时,因为她是团队的队长,更是德克萨斯。
这个名号代表的是其黑手党家族的最后一人。
不会是个愣头青。
所以她才能和奥默相处得那么安定。
本就是互相观察,基于一定了解的前提,才能在没有明说的状况下达成互不干涉的默契。
所以她确实没什么期待,甚至此刻心情不佳。
因为给出选择的同时也是在逼人表态。
她本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但还是抛出了那个问话。
所以她觉得自己搞砸了。
说不好是委托的原因,还是因为拉普兰德那要主动接触奥默的态度让她决定主动试探。
她也在复盘,复盘注意到今天的自己心态不够平稳,甚至连身体也是。
下午工作时还有过隐约的腹痛,让她回忆过好一会儿午餐的内容,下定决心晚饭去找熟悉店里的意大利面解决。
现在那种幻觉又来了,令她下意识的弓背半趴在方向盘上,数着前面一辆辆缓慢挪动的车。
然后她还仿佛有了幻听一样,听到边上传来一句话。
“我准备好了。”
“?什么?”
她诧异的扭头看向奥默,嘴里叼着的巧克力棒险些掉下来。
这也是她少有的失态,但那边上的小孩却没有笑话她,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稍微有些古怪。
“我说我准备好了,但你好像没准备好。”
男孩说着,探出小手,抽走了那如烟条般夹在指间的巧克力棒。
算是对之前态度的补救,同时也是遮掩窘迫。
也是因为鼻端的洗发水味儿太清晰,德克萨斯在晚上工作前还冲了个凉,让他和能天使、拉普兰德等了一会儿。
拉普兰德还在浴室门口喊别当真,让他和能天使一头雾水。
而现在,轮到德克萨斯雾水:“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
而奥默端着那巧克力棒再端详些德克萨斯,表情愈加微妙。
“没,我说你是不是…嗯…感觉腹痛,然后前几天工作作息紊乱,也没睡够……”
奥默略略踌躇,看对方那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抬手拧了拧鼻梁。
最终决定还是明说。
“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好像,有可能。”
NO.137:猜肯定是猜得对的
【拉普兰德:喂喂喂!咱们这边都送到两轮了,你们那儿怎么才一轮?太丢人了吧?@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人呢?在忙什么?】
【拉普兰德:喂喂喂?我没断网吧?】
【能天使:@林顿,你为什么不问他?德克萨斯不回你多正常】
【林顿:主要原因:堵车,次要原因:德克萨斯稍微有些生理不适,去超市买应急物品了】
【能天使:啊…她这几天忙得没日没夜的,劝她也不听,还真出问题了?】
【林顿:小问题,另外伱也有资格在作息上劝别人?】
【能天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稳定睡七小时!】
【林顿:作息,意思是起居、劳作与歇息,在当代常用来描述一段时间进行如上三种状态时的时间】
【能天使:?怎么开始科普了】
【林顿:你觉得呢?】
【拉普兰德:别管那嘴硬天使了,德克萨斯那事是真的?我不信,你拍张照来看】
——————林顿上传了图片——————
【拉普兰德:谁让你拍超市了!】
不然你想让我拍什么?德克萨斯痛经扶墙么?
站在超市边上倚着墙壁刷终端的奥默,在心里无语吐槽。
又没到那个地步。
虽说生理期一直是灵长类雌性避不开的问题,但痛经往往是受寒造成的寒凝血瘀。
淤阻胞宫、胞脉方有痛经。
换句话说,但凡平日活动得比较勤快,乃至有所锻炼的女性,血液循环通畅就能有效缓解,甚至避免痛经的出现。
奥默都不觉得拉普兰德自己能怎么体验这种感觉,就像这俩月的事务所里,也都只有茜会有那么两天咋咋呼呼。
屋里就数她运动量最低了。
就连大部分时候生活无法自理的速子都没因生理期嚷嚷过,比起她自己照顾好了自己——这种可能性,奥默更倾向于她没出多大问题。
当然,现代科技的医学技术也是一方面。
界门区的大型超市,乃至某些连锁的小超市,都有贩售一次性的生理稳定仪,以廉价便利著称,比源能炼金协会多次改良推广的复体魔药更具销量。
同时也是德克萨斯正去购置的东西。
尽管她的状态并未差到那个地步,但又显然没打算让出那些运输委托,那就只能为杜绝意外而早做准备。
至于陪同……即便德克萨斯并不在意,奥默还是选择留在外面。
以他此刻的外形,与德克萨斯前往女性用品区……后者恐怕要被店员投以诡异的目光。
但若是以他原本的外形,被注视的就是他了。
德克萨斯虽然看起来年轻漂亮,一身缄默装束下更有几分上流且又干练的飒爽与美丽,全然不像个快奔三的职业女性,光是踏入大门,就能让柜台与近前的其他顾客投来目光。
但,在这界门区。
这份颜值与气质双重加成的魅力,显然会输给风口浪尖的名气。
懂不懂三位‘黑暗马娘’的恶魔训练员含金量啊!
虽然严格来说,他在那黑暗反派系的投票人气上更为惊人,最广为人知的也该是这一点,但那毕竟是联邦网络级别的投票。
百万粉丝实际细化到每个区来并不算密集,在界门区便也不如作为训练员的一时话题度来得热烈。
届时,便连德克萨斯的魅力也将成为全新名气的燃料。
界门区的三流娱乐报纸并不比泰拉本地的红酒报来得道德。
倒不如说既然都是三流娱乐报纸了,你也就别指望记者能有什么节操。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他没去,现在更是个小孩儿样,理论上是没什么好怕的。
理论上……
当他这么想着,继续翻看光屏时,忽然察觉一道目的性极强的视线。
那视线是如此熟悉,带着他最了解不过的‘审视’意味。
于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侧过身去。
不仅不看向视线的所在,反而是将背身留给对方的同时,迈开步伐。
要越过超市大门前往对面的小巷。
对于‘如何应付跟踪与监视者’,他打小就经验丰富,更别说此刻还全副武装,卡片与手链俱在。
但他显然漏估了一个变量。
“你去哪?”
分开的感应门前,拎着塑料袋的狼女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孩子,看着他的表情微僵,便下意识的要朝周围投以视线。
“别去看,正常走过去。”
没有细细解释的一句话,甚至声音有些轻,让她双耳微晃。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看向周围,只是从他那儿收回目光后,便直直朝着货车走去。
而与此同时,奥默也步入了小巷。
一个在夏日还穿着风衣的男人急急忙忙地跑过德克萨斯身边,在那之前他直接盯着德克萨斯,可在那之后他还是决定冲向小巷。
那小巷中自然什么都没有,徒留那左右扫视小巷的男人不爽地踹开一旁的垃圾袋。
“有听清他俩说什么吗?”
“太轻了,没有捕捉到内容,”在他那风衣下,一只小型的金属球从阴影中飘出,发出沉闷的男声,“而且你一开始拍的那张照片角度太差了,面容扫描只能确认和奥默.林顿有六成相似。”
“光是侧面都能保证六成,那正面至少八成吧!说不定就是他本人!”男人不爽道。
“你怎么解释他变小了?”金属球里的声音很是严谨,“魔药?还是说那所谓的怪兽能力?我看更可能是奥默.林顿的亲属,毕竟他那双亲只是失踪,又没证实死亡。”
“长达十七年的失踪和死亡有区别么?你还不如说那小孩儿是奥默的儿子!”
“19岁的人有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儿子?不太合适吧?”
“他又不是人类,从他觉醒成魔人之后,谁知道他的子嗣成长周期?”男人不爽着走回小巷口,张望着德克萨斯远去的方向,“对了!刚才那狼耳女人是在叫他对吧!”
“我看她有点眼熟,好像是企鹅物流的人。”
“奥默.林顿不也在企鹅物流兼职?这就对上了!”男人抬手在终端上划出照片册,看着那最前十张快照,其中更有那狼耳女人叫住男孩的瞬间。
“什么对上,算了,就当对上吧,这样也好写稿,不过那个女人和幼小化的奥默.林顿……怎么编好呢?”
男人划出那最后的照片放大,能看到上面女人脸上的疑惑,还有男孩儿侧脸上的不自然,抹了抹下巴:“退一步怎么样?”
“退一步?”
“就当他是奥默的儿子。”
“喔,这个思路啊!”
那金属球豁然开朗。
“你现在在做什么?”
已然发动的货车上,德克萨斯一面看着后视镜倒退车位,一面却也有留意那一手在半空划来划去,一手操作着安全带的奥默。
这人从副驾驶位突然显现之后就在做这事,都没解释刚才的状况。
“在试图叫醒一个休假的数码兽起来加班,帮我确认刚才那监视者的网络是否打算发布些不良内容。”
同样作为一名劳动者,德克萨斯略略歪头思索了一下,忽略了同事叫人加班的事实问:“那叫醒了吗?”
“还没,我再震几下,”小男孩狂戳半空,指端都被戳的略略弯曲,“实在不行就提前启用我雇的公关人员。”
德克萨斯若有所悟:“所以那个人是狗仔?”
“六成可能性是狗仔,三成可能性是赛马娘粉丝,一成可能性是我的粉丝,”奥默说着,陡然垂手,整个人倚着椅背,“不行,女巫兽这家伙联系断得真彻底啊。”
他叹了口气,看向自己那陡然一转的小手,加拉特隆的卡片跃然其上,刚有些许黑气溢散,却又冒出些许电火花来。
勉强填充的精神无法驾驭那繁杂的算力,一时出错没让他脑子出问题,倒是让加拉特隆的算力小小短路。
果然最安全的卡片运用还是传送乃至直接攻击么……奥默望着自己那灼痛的小手想着。
“药膏要么?”德克萨斯瞥了眼他那有些红肿的手指,腾出一只手拉开了车台上的小抽屉,“那人穿着很不自然,如果不是什么特制的服装的话,应该就是狗仔了。”
特制服装,指某些内部刻录了符文乃至装载有小型温控系统的衣装,能在夏日炎炎中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全副武装。
赛马娘的决胜服基本都是这种类型,同样的还有当初边疆灯塔集团连摩托一同寄给奥默的骑装——那看起来密不透风的黑色衣装本质是能当飞船、机甲驾驶用的特殊服饰。
也就奥默嫌它派上用场的时候太少,丢在衣柜里长期吃灰。
罗德岛公司的技术部门还未吃透这种制衣技艺,以至于每年都有干员在论坛里问进度。
德克萨斯对此向来不太看重,但是能天使却经常在她边上说,跟在群里说,以至于老板听烦了,还是给她们核心成员们整了一套。
不仅是制服,还有一套某种意义的决胜服——就像她此刻穿着的这身。
拉普兰德的话确实是开玩笑的,德克萨斯那双靴子看似严实闷热,实际不太符合‘粥礼’。
走前硬要洗个澡只能说是被拉普兰德恶心到了。
委实说,特制服装哪怕只是最低程度的冬暖夏凉,都要比一般服装贵得多。
一般人的衣柜里有个一两件都不错,更别说是包括鞋子在内的一整套。
所以注意到那男人还穿着长靴的德克萨斯更觉得对方只是个狗仔。
穿成那样只是为了掩盖些衣服下的东西。
奥默倒是压根没有回头看过,但他也不怀疑德克萨斯的判断,那也是最坏的可能,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对方。
所以他不免吐槽道:“你还真是平静啊,那狗仔可能连你一起编排哦,可不要期待这种家伙的节操。”
“以前就有经历过,不过是很早以前了,”德克萨斯望着那拥挤程度有所缓和的车道,寻觅着突破车流的路线,哪怕她开的只是个货车,“而且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真洒脱,”简单抹上药膏的奥默将其放回原处,“谢了。”
“不用谢,”她淡淡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联系公关了,正在和对面斤斤计较,”奥默不爽道,“又没让他改合同,不过是提前几天上班,加钱都在推来推去。”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待会儿要不要就坐车里。”
“坐在车里放任你去运那些危险品?”
“出过这事后,你再被认出来的风险会很高,”德克萨斯耐心说明,“这些小记者的人际圈反而很广,传递什么消息都很快。”
她说完,瞥了眼小孩,只见那小孩对着半空敲敲点点,好像压根没听她说话。
于是她便有些泄气地重新沉默,专心注意起了车况。
【林顿:@能天使,1号货车里有没有什么隐藏身份的面具什么的?】
【能天使:?你以为我们企鹅物流是什么不正经的物流公司吗!】
【拉普兰德:哈,难道正经吗?】
【林顿:我想企鹅物流常有些不便直接办事的时候】
【能天使:你要这么说,我只能说你说对了!后备箱第二个标注着光环的纸箱,里面有我姐从神祝福音班寄来的礼物】
NO.138:老板总是不会放过使唤员工的机会
界门北区,因为有着天门机场的缘故而常有外区乃至外星旅客。
也因为跨星交通便利的缘故,坐落着众多星际企业的分公司、佣兵事务所。
像是某位魔人颇有渊源的边缘跑者事务所、边疆灯塔集团,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常常能在这儿看着奇装异服,乃至长得都比较奇形怪状的路人,
但就算是如此,拎着光束枪与延展刀刃,直接对别人货车出手的外星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毕竟在这里动手很容易招来附近佣兵事务所的‘热心路人’,他们往往比警察来得更快,手段也常比警察残忍。
所以会在这里动手的人,多多少少会进行些规划。
像是类似美塔领域之流的,切割战场的功能是一定要有,然后再是对于目标的伏击安排。
至少要做到这一步,你的犯罪基础才算是完全。
但这也仅仅是基础,事实上,埋伏别人反而被对方杀完的案例也是有的,并且还有不少。
谁让这片区域的外星人居多,涉及事件的一方也常是外星人乃至异世界人。
但凡涉及这类存在,情报的搜集都比较困难。
作为伏击方可能会对本地人了解不足,作为被伏击方,也可能不被本地人足够了解。
所以这就很容易翻车。
就像眼下——
细雨,无声蔓延,破坏对方体内的能量。
阵雨,其势连绵,以对垒,以遏制那接连不断的攻势,
剑雨——滂沱瓢泼!以那两柄看似笨重却又宛若雨点般泼洒的双剑剑尖作指,无数剑光自半空穿刺而下,接连封锁那一个又一个外星人的身躯。
叠加交错的能量剑刃贯地,擦着腿,夹着臂,令他们难以妄动的同时,尚有一个矮小的身影自他们周身迅捷窜过,在他们尚未看清那身影的具体时,身后却会传来沉闷的风声与锁链的碰撞声。
然后在下一秒,便会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都没能看清那将自己击晕的铁爪。
更没能看清那连接着铁爪的四道锁链的另一头,其实是个小孩子。
甚至还戴着很微妙的毛线面罩。
只留口鼻的黑色面罩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银行悍匪,并且通常会出现在银行门口。
所以看不清也是好事,看清了的话,心头说不定会涌出些许屈辱。
被这种戴着抢银行头套的小孩击晕过去,哪怕是外星人也难免受到嘲笑,即便他用着看起来很勾八酷炫的拳链。
唰拉一声,锁链收回,在他那小手上结成暗红关节铁灰金属的狰狞尖爪。
百般武艺,此乃怪兽卡片【MechaGoora】/机械哥莫拉,机械拳链。
机械哥莫拉两腕的爪子是可拆卸的,从手腕处用链条连接,用火箭喷射发出,本身便如链锤一般能够挥舞甩动,攻击范围非常可观。
当然,也要对这类重心在末端的链式武器有着足够的使用经验才行。
这张卡当初在布莱克指挥官手中时就没有得到完全发挥,仅仅是被下了个命令然后自动驾驶。
那种用法也让奥默感到万分不值。
不同于机械哥莫拉的制作原型——通常只有一个‘超震动波’在技能栏的古代怪兽哥莫拉,机械哥莫拉是纯机械造物。
以纯纯的科技造就整整一页的技能栏,但凡机师会玩一点,都有资格跻身机械怪兽一线战力,在首次出场的《超银河传说外传》中也是被团战针对搞死,而非1V1的对决。
不过如今都不重要的。
忠诚的机械哥莫拉以非一次性卡片的方式回到了它的机师身边(x)。
甚至在机师状态不佳,启用功能有限之下仍能以它的构装打出‘全体硬控’的战绩,想必机械哥莫拉若是‘萨洛梅机械头脑’有意识的话,也会感到欣慰罢。
可惜奥默是个一直坚持怪兽卡片没有意识的逼人,根本不期待这种机魂大悦的桥段。
然后在GBN里用魔神Zero模型时,又是一副‘我创造了你,伱也一定会回应我’的模样,该被一种机械怪兽卡片狠狠地戳脊梁骨。
太双标了!(x)
不过德克萨斯显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只是在解除了最后一位伏击者的武装,又被奥默补上一记‘重爪拍击’打晕后,方才回过头来,然后嘴角下意识抽抽。
“你有这种爱好?”
看着那小孩儿带着的黑色头套的模样,再看头套上方标注的6号,哪怕是以德克萨斯的定力也有些难蚌。
“当然没有。”
而回答她的小孩,目光却和她平日一样平静,虽然这更接近于自暴自弃。
“但那后备箱那盒子里的面具都显大。”
现在那小孩更想问那位蕾缪安小姐是出于怎样的心态编制了这个毛线头套。
但一想到曾在神祝福音班遇到过那位日鞠小姐,似乎能得出个清晰的推导结论出来。
无所谓了,反正都这样了也不会有人认得出自己……
他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便见光屏亮起,有着消息立刻弹出优先级的超级特工以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前:“林顿先生,我找到了一号节点的信标……林顿先生?”
超级特工的脸上现出几分迟疑,不太敢认面前的人。
“您是要抢银行吗?”
看来即便是游离于不同网络与次元的超级特工,也还是有着基础的常识。
“没有,我们刚被抢了,还有,能帮我现在这个样子保密吗?”
“呃,没,没问题。”
正义的超级特工并不让奥默失望。
而一旁的德克萨斯见他好像在和谁聊,便干脆回身将那些被击晕的伏击者堆叠在捆绑在一起,然后摸出手机来报警。
在故乡与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同,也是企鹅物流的法制观念强化了不少(x)。
当她报警完毕后,重新将耳麦带上,却又听到能天使那格外元气的招呼声:“德克萨斯!能听到吗!我们这边的已经送完了,就近过来汇合咯!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诶!”
呃……
听到这话,德克萨斯下意识回头看向了那还在通话的奥默,再看向那些外星人准备的异空间装置,稍微有些犹豫。
关闭了就能回到原本的街道,但……
“林顿,能天使她们很快会过来。”她还是决定打断奥默那边的通话。
“好,知道了。”
倒也没有强调自己那面罩下也老实挂着耳麦的事实,奥默先拔掉了头套揉了揉头发,旋即关掉了已经结束的通话。
“既然她们要过来了,那你是准备届时再说还是现在长话短说?”
走到德克萨斯面前,奥默指了指那被她捆住的那些外星人:“巴巴尔星人、巴罗萨星人、达达星人,大概是被雇佣的,戴西斯星系人,大概是来抢夺货物的,他们的幼体就是死亡莫尼亚。”
“你今天接了许多涉及异界宇宙素材运送的委托,我猜不是因为兴趣。”
“等她们过来再说吧,”德克萨斯淡淡道,“和新沃尔西尼…也就是和我故乡世界的某座城市发展有关,那里也有企鹅物流的分公司。”
“听这个剧透,老板应该是默许的?”
“嗯。”
“那看来还是我们自作主张了。”
“没关系,老板一开始也建议我找你们。”
“你们?”奥默抓住了这个字眼。
而德克萨斯一如既往地,知道他什么意思:“嗯,他特意提及你能帮上忙。”
“哦,狗屎,那只肥企鹅!”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想要德克萨斯角色卡,我都嫌角色卡里的人太多了,很多多次出场的角色都没塞进去来着……但既然这么强烈申请,破例加一个了,回头看审核有没有通过。
顺便……笔者没有存图,审核通过的角色卡要仰仗各位上传图片了
NO.138:兄弟,你是警察吧?
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明面上只是一家发展迅速的新兴制药企业。
以无比迅猛的气势突入界门区的药物生产业界,其发展之迅速,让许多业内人士都难以理解,提及皆是一副‘我不好说’的模样。
又或是将其归功于‘穿越者群体企业’的标签上。
毕竟众所周知,以穿越者扎堆构筑的企业,都确实容易创造些奇迹。
因为他们能够‘突然地’招来些各行各业的人才,而人才也恰恰是商业发展的核心之重。
罗德岛公司无疑是人才众多,甚至遍及各行各业。
但即便如此,作为一家新兴企业,它的崛起速度还是非常违和,以至于过早出现在教科书与研究案例中。
它的违和便是违和在——界门区并非一个新兴开发区,并没有那么多机会留给一个新公司。
甚至可以说,在药物这块方向上,神圣泰拉联邦的医学技术是全面胜过罗德岛的。
就连困扰那片土地太久的顽疾——矿石病,在这个世界也是治疗方案多种多样的病症。
所以……
在这个制药技术优势不存的世界,罗德岛又是如何适应崛起的呢?
这一问题至今都还是众说纷纭,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罗德岛制药公司是获得了联邦的支持。
更准确地说——是泰拉之心的帮助。
对异世界的观测,将其也纳入学习、进化的考量范畴,泰拉之心一直有着这份常驻进程,并愿意为这一进程调整变量。
就此而言,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不仅是作为异世界的组织,更是能代表异世界发言的端口。
它在世界层面的定位正如时钟塔、灰鸦事务所、光之国驻联邦办事处这类组织、机构一般。
是大使馆。
更是两界交流的端口。
还是一系列跨界合作项目的主执行者。
那公司长期存在一种‘突然有新员工资料注册完成’的现象,若是有心调查同期的天门出入名单,就能找到相同的名字。
——那多是从异世界转移而来的,身负那个世界的大型城邦,乃至国家任务的‘官员’、‘特工’。
以罗德岛干员的身份安顿,再就实际任务内容考虑是否以个体身份进行活动。
——名为王者之杖的时钟塔组织,有着拉特兰公证所旗号的神祝福音班团体,叫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的魔界区新兴保全公司,都是走这种路线的成果之一。
相较之下,企鹅物流反而没什么长远沉重的委任。
它在故乡(泰拉土地)就是一家小物流公司,纯粹是老板、员工都怀着对异世界的兴趣而搬迁过来。
之后的发展壮大纯粹是为了不欠罗德岛公司的人情。
异世界探索权利,这是几个国家与大型城邦代表会议决定的,罗德岛也具备该会议的发言权与投票权。
甚至是一个组织占了三票。
毕竟第一批接触异世界并带着异世界的善意归来的人,是罗德岛的成员,而罗德岛制药公司本身也在那个世界有着不一般的特殊定位(指舰上有着多国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更与多位权力者保持着友好合作关系)。
在奥默的情报搜集中,罗德岛的经历与定位就像东炎历史中周游列国的孔子,讲着道理又不乏拳头。
驾驭着陆行舰到处乱跑的模样又更像是危险的移动军阀。
所以它能‘世界会议’中存在一席之地,甚至能够直接带企鹅物流越过穿越条例也不值得奇怪。
不过就算企鹅物流的底细如此‘干净’且普通,也不代表企鹅物流的成员能不被‘故乡’牵扯、裹挟。
毕竟在这个物流团队里,能天使他姐是‘拉特兰教皇厅特派外交官’,莫斯提马更是‘拉特兰教皇厅特派信使’。
可颂、与伊斯倒是没什么独具任务的身份,空也不过是作为艺人有着发展领域上的个人追求。
但德克萨斯。
背叛了德克萨斯这一家族,甚至抛弃了它留在哥伦比亚(奥默注:泰拉世界的安美区)的一切,却又在企鹅物流以德克萨斯的代号自居的切列尼娜.德克萨斯。
她不仅背负着家族最后一人的名号,更在解决了这个名号带来的麻烦同时,与某个城市的发展扯上关系,接着又划清界限。
她与那城市的发展划清了界限,但却不代表和那居住在那里,还有管理着那里的人划清界限。
当那座名为‘新沃尔西尼’的城市市长敲响她住处的门,以有些尴尬、踌躇的模样向她寻求帮助时,她也只会淡淡地笑笑,然后应下那份请求。
毕竟……
让那座不再有黑手党入主的城市得到更好的发展,同时学习如何摆脱那片土地昔日的影响,这是她们这类人共同的期望。
“莱昂图索那家伙居然亲自来这个世界?他们这种家伙只能待一天吧。”
已经与奥默、德克萨斯汇合的拉普兰德与能天使都听着德克萨斯的讲述,在了解她最近几天这样忙碌的理由后,拉普兰德便顿时对追究这事兴致缺缺,反而吐槽起了那位市长的状况。
在前面都能理解绝大部分的奥默,反而有些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好在德克萨斯有低声解释:“罗德岛和两界安全局签订的合同里,有限制掌权者的停留时间,免得出现麻烦。”
像是在异世界被刺杀,责任都不好追究的那种吧?
但仅仅是市长而已,有必要限制到一天这么短的程度?
又不是国王、总统、皇帝之类的一国统治者……
因出生之日就没见过国家分类,只在历史书上见到安美、东炎等区域曾有着各自国名的奥默,若有所思。
心想这新沃尔西尼市的地位许是格外特殊。
“而且伺夜,就是刚才提到的莱昂图索小哥一直都挺忙的,”能天使也热心补充,给奥默完善着那位年轻市长的情报,“自打他从市长候补晋级成市长后就更忙了,有人邀请过来度假都腾不出时间。”
“这点他还不如学学他那凉透的老爹,”拉普兰德的出言不逊几乎是立刻就引来了德克萨斯的略略皱眉,但她也全不在意地继续道,“他那老爹当初事务也多,但人可老逍遥了,你说是吧,扎罗。”
她说着,垂眼望向脚边的阴影。
“…”那阴影略微挪动了一点,却是保持着沉默。
于是拉普兰德便发出一声嗤笑。
能天使倒是没有理会那俩主从的互动,她只是探头朝窗外,看着那几个还在试图挣扎却被警察老老实实带走的宇宙人,然后返身看向奥默:
“那些人真是被你打晕的?”
她还不信群里的简单报告,于是那还在沉思的小孩便抬眼看她,抬起的手中,有笼住小手的铁爪显现。
“你不觉得沉?”能天使探头打量,不论怎么看都像是纯铁坨子。
而林顿看起来只是个小孩,是拎个两斤都费劲的小正太。
叼着pocky的样子更是加深印象。
“不觉得,”铁爪化作黑烟消散,小正太继续戳着半空,“我觉得你对我这幅状态有些误解,虽然我回到了这幅年幼模样,但退化的基础是原本模样,而不是13岁的我。”
13岁的他也不会有额前一撮月牙,他现在除了长得像孩子,心态也有点不稳定外,逻辑思路与身体素质都不像孩子。
至少不像是同龄孩子。
“换到你们的世界,我的力量对标的应该是萨卡兹幼童。”
“可是萨卡兹里有很多力气小的种族哦。”能天使指出认知偏差。
“…那就瓦伊凡。”奥默继续头也不抬的戳着屏幕。
“这就没错,”能天使满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功课做得很足嘛,小奥默。”
奥默沉默着望着那刚拍过自己脑袋的手,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上面有隐约的铁爪浮现,然后再看向能天使。
“呃…不至于要用那东西对付我吧?”红毛天使的神经再大条也能反应过来。
“前提是不会有下次。”
奥默瞥了眼一旁的驾驶座,在那里,德克萨斯刚接过警察从窗口递来的平板,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写口供地迟疑着。
于是他便开口:
“德克萨斯。”
“?”
狼女疑惑地抬眼,便见那男孩探过手来:“给我吧。”
“诶?孩子就不——”“嗯。”
尚在车窗边上,显然没有认识奥默的警察还想提醒,但德克萨斯已经将那平板递了过去。
于是他就只能从驾驶座窗口绕到副驾驶窗口来,苦口婆心:“孩子你不用填的,就算是你学过几手本事也不用承担这个工作,你应该还在上初中吧,这可不是写作文……”
他说着说着,在瞧见男孩儿那迅捷的指法与上面迅速成型的文字时又怔了怔,不是因为那柏德语的指法,而是那非常公式化的简洁口供。
简洁却又有头有尾,写完了事实后还写了几条简短的动机,再朝他递来时便不免令后者投来怪异的目光。
“请。”
“…好,感谢配合。”
习惯性的公式话语脱口而出,他再次确认那平板上的文字以及保存状况,再看向那小孩。
“你是奥默.林顿?”
若问他为什么知道,那口供上就写了他和德克萨斯的全名。
企鹅物流的代号只适用于工作期间的彼此相称,口供显然要以真实姓名做登记。
“是,还请替我这幅样子保密。”
“…”那警员看着奥默,又略微挪头看了眼驾驶位那不苟言笑的德克萨斯与后座暂时安静的能天使与目光总觉有几分轻蔑的拉普兰德,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您能签个名吗?”
“现在的口供还要额外署名?”奥默有些意外。
“不是。”那警员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会儿,竟摸出个封面印着曼城茶座准备入闸时照片的明信片来。
“签这里!我很喜欢曼城茶座小姐的奔跑,以及您对抗罪犯时的姿态!”
NO.139:好勾⑧晦气
“……”
奥默一时语塞的回头,便见三道目光都朝自己这儿看来,这又令他回过头去。
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明信片与自动笔,两笔签出整个狰狞如爪痕的名讳:“感谢你对那孩子的支持。”
“好的!今后我也会继续为各位加油!!”
接过签名的警员颇为激动地说着,立刻就要跑掉。
然后被奥默叫住。
“等等,平板放我这儿了。”
“呃,好的,谢谢。”
重新接过平板的他,有些尴尬的快步走远,进而奔跑着,与远处警车里的同事汇合了。
以奥默此刻的听力只能远远听到几句简短的例行公事询问与回答,而在提到‘奥默.林顿’这个名字时也没有多说,倒是其他警员因为提到这个名字而发出了明显的惊疑。
“能现在开走吗?”
他问德克萨斯,后者便立时松开了离合,在后座红毛天使的惊呼声中,货车迅速并入车流,断了其他警员下车访问的念头。
也在这时,车厢里的某人也终于蚌埠住了:“噗…哈哈哈哈哈,‘感谢对那孩子的支持’。”
拉普兰德模仿着奥默的腔调,以特意为之的拙劣显出毫不客气地论调:“以你这小不点的模样说这话可太滑——”
她话没说完,一道多面菱形的光罩将她包在其中,瞬间没了后半截的声音。
或许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更可能只是因为被光罩‘关’住的感觉让她生厌,拉普兰德应激般的立刻想要起身挣开。
却又发现那东西并不那么好挣脱。
起码空手不持械,并且无法释放她引以为豪的源石技艺时,光是拳头都难以撼动那屏障。
精神冲击更是无用。
ZettonBarrier/杰顿屏障
能够挡下八分光轮乃至不少光线的屏障,大部分杰顿施展而出时都是圆柱形,光波屏障无法覆盖头顶。
但也存在眼下这般,无死角的多面菱形姿态。
某代奥特曼里,毛怪兽力量的防卫队也是py的这种版本。
能对目标无死角的保护,能抗光线还能抗一定程度的物理攻击。
这个‘一定程度’是相较于光线的出力而言的,真能打破它的蛮力,怎么也得是奥特曼的水准,鲁珀人自然是难以做到,一旁用指节轻敲壁垒,听着框框声的能天使也没这个想法。
在敲完之后反而再看奥默有些心虚,想起了对方刚才的‘威胁’。
好像有可能是认真的。
而当她听到奥默还在问德克萨斯:“没问题吧?”时,表情更是微妙。
不论有没有问题,你这不都已经动手了吗?
“没问题,”瞥了眼后视镜的德克萨斯正可谓是拉普兰德的挚友,表情毫无波动地回答,“谢谢你,安静多了,她能打破吗?”
“如果她影子里那位多加把劲,或许可以,不过我也无法维持那东西多久。”
奥默说着,手指抵了抵额头。
只要是涉及能力而非纯体力活,便对精神不太好。
“比起这个…”德克萨斯瞄了眼还在揉眉间的奥默,“我之前就感觉,你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好。”
“你的感觉没错,情绪不太稳定,自制力变差许多。”
属于是开始融入年龄分段了,但姑且还有自觉。
所以奥默说完又抬手再往前虚扯,那环绕拉普兰德和狼之主的盾面立时消失。
还在奋力推屏障的影子巨狼,险些摔在椅背上。
“别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德克萨斯虽然说了自己为什么过度工作,但这委托危险——”
与其安抚不如截断,奥默便是准备以此转移拉普兰德与险些威严扫地的狼之主的怒意,却又听德克萨斯忽然来一句:
“不算过度工作。”
“作息紊乱到让生理期提前到来,还不算过度工作?”奥默扭头看来,在拉普兰德与狼之主扎罗要扑来时又抬起手。
美菲拉斯——盾型防御
还是这张卡顺手,还是片状的盾面省力,奥默以单手撑开的一人高的半透明盾面抵住了后座的‘攻势’,又听德克萨斯道:
“不算。”
“…也行,”想了想企鹅物流几人的作息,可能也只有作为艺人的空小姐会力求稳定,奥默便也不纠结这个,“总之现在该聊正题,关于你这几个任务的高危性——”
“高危吗?”
“…刚才那几位确实不够危险,但若是有怪兽就不好说了。”
“他们不敢在表层放怪兽,所以不危险。”
奥默被这两轮反驳噎得沉默了一下。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如果有人发疯决意如此,阁下该如何应对?”
“要知道死亡莫尼亚是戴西斯星系人变身以激活机械巨兽的幼生体,所以那个长得很传统的外星人等于是拯救同族。”
“拯救同族?”
“你也不想在战斗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突然大喊友情啊,羁绊啊,不要小看我们的信念啊之类的话,然后见到怪兽屹立于大地之上吧?”
“这种说话方式也是你变小带来的影响吗?”
“别打岔,”奥默说着,猛然一撑一旁的盾面,将拉普兰德和狼之主抵了回去,“你俩也能安分点吗?聊正事,切身安危,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队伍。”
“都做到这个程度你还说这个?”拉普兰德咧嘴,露出一口很不友善的尖齿。
“什么程度?”男孩略略皱眉,抬起小手,手指一晃,英普莱扎的卡片亮于指尖,宽大得有点捏不全。
“这才是我对敌人的态度,拉普兰德,你是我的敌人么?”
而拉普兰德一向是有些头铁的,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倒是想试试,有机会吗?”
“有趣,那就砍砍看吧——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德克萨斯,你不管管她?”
小孩子都懂一手告状,自己没有家长就告对方家长,家长不行就告老师,奥默实在不想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尤其是拉普兰德看起来不会轻易服软。
真要动手又全无必要,要送的货物还有不少,早点忙完找机会休息更实际,这是经过大量兼职与加班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但对面的‘家长’虽然道了声:“拉普兰德,别忘了奥默当初救了你。”后,却又朝他来了句:
“我没过度工作,这几个工作也不算高危。”
恁这是在犟什么?
这种时候,奥默得承认不论是19岁的自己还是13岁的自己都不懂少女心,更不懂年长女性都在想什么。
但不论是哪个年龄的他,面对正事、面对工作,面对危险,从来都是仗义执言:“那么那位市长为什么找你?如果不危险,他有必须麻烦你的必要,又为什么而尴尬踌躇?”
“新沃尔西尼在你口中是叙拉古绝无仅有的没有“家族”把控的城市,所以需要对抗常规的力量与规章,他们要在这边也建立边站,要从这边取经。”
“不去看昂贵的科技技术而是直奔怪兽素材,固然是个很经济的选择,但这方面的产业都确确实实被那些握有怪兽资源的外星人把控,哪怕达成协约,也会有之前那种袭击队伍出现。”
“可能是商业竞争的雇佣,可能是与货物牵扯的无关人,还可能是专门劫货的抢劫犯,什么都可能是,甚至可能是里侧的黑帮。”
“所以他需要你的帮助,我猜他在罗德岛的人缘不算广,并且交际圈的绝大部分都不涉及物流,更不涉及高层战力,所以他踌躇,甚至他在找你时甚至有点愧疚,会觉得给你带来了过于危险的委托。”
“就连大帝也清楚,他希望你找我们协助,尤其是找我,这本身就是足具说服力的证明。”
如此一席话下来,便是拉普兰德都安静着打量着他,一直看戏的能天使表情更有些惊异。
看着那‘小孩’以惊人的成熟感在那前座侃侃而谈,就连德克萨斯没提过的内容,也被他说得好似陈述事实般,以坚稳的语调步步紧逼。
这番慷慨陈词倒是与企鹅物流里的谁都不像了,德克萨斯反而再一次地想起她初见奥默时,对莫斯提马低声道出的评价:
‘他有点拉维妮娅的样子。’
拉维妮娅·法尔科内,那位被拉普兰德称作莱昂图索,又被能天使称作伺夜的市长老相识,几乎可说是姐弟乃至监护人的关系,同时也是新沃尔西尼市的城邦法官。
她也作为德克萨斯的相识,被德克萨斯目睹过她在法庭上的庄严肃穆,慷慨陈词的一面。
不久前他还是应对粉丝的公众人物,此刻他又像拉维妮娅般言语清晰,气势逼人。
让她也不禁陷入沉默,然后道:
“你的猜测应该没错。”
这部分她也想过,但是没必要提。
没想到终归还是被奥默这样挑了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要指出的是危险,对了,是不是要到收件点了?”他瞥了眼窗外。
“嗯,还有两百米。”德克萨斯看着车台前的屏幕导航。
“挺好,是死亡莫尼亚也并不是最危险的,这个族群虽然臭名昭著,以侵略为生,但只要保持低温冰冻,他就不至于醒来变作戴西斯星系人成体,最危险的还是那个吸血球。”
奥默说着,回头看了眼把那东西拿出来把玩过的拉普兰德。
后者瞪回来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异界记忆里的傻狗表情包创作,但想来这种称呼还是该雪藏的好。
“那东西本身就是个怪兽幼体,只要被血激活就会成为吸血怪兽奇玛伊拉,不仅能把人变成怪兽,本身也能吸血强化战力,这有被写在运输委托的物件说明里么?”
“没有,”德克萨斯说着,逐渐驱车降速,“上面只写了低温冰冻运输,但也确实是运输高危活物的规格,以压缩冷冻货仓做处理。”
“没说就证明了我来的必要,”奥默说着,看了眼窗外的大楼,然后回过头来,“对了,这单谁送?”
“呃,不是,变成一个人负责了吗?”
拉普兰德没说话,便成了能天使的吐槽:“之前不是还是你俩一起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一人送了?”
“不是一人送,是一人送,附赠无人机跟随。”
奥默说着,从车台凹槽里摸出个折叠无人机,一点一点的掰出延展的姿态:“之前都被袭击过了,不妨默认之后几单都有消息走漏的可能。”
“所以一人走前面当诱饵,无人机做监控,另外俩人随时准备出手。”
“诱饵?”
拉普兰德忽然出声,而奥默点了点头。
“对啊,诱饵。”
“那不是得看起来最弱小的家伙走前面?”
奥默已经领会了她想说什么:“太过弱小反而让人生疑。”
“真的?我怎么感觉那些外星人不会太在意这个,蕾缪乐你说呢?”
“啊?我说?我不好说。”
乐天活泼的能天使深谙逃避责任之道,这是她的快乐之源。
而已经停好车的德克萨斯也回头看来:“要不我就直接去吧。”
“不妨丢骰子。”奥默说着,划开终端的公共模式,然后调出个复古的虚拟金属骰。
“看运气如何?”
十分钟后,一个小正太抱着个纸盒走上了大厦。
表情不是很开心。
NO.140:所以他确实是必要的(4k)
“你好,我是送快递的。”
道出这句已经复读过四次的台词,然后在第八轮的怀疑目光下走过解锁的玻璃门,男孩已是无比平静。
哪怕是再次面对——
“送快递?工作证拿来看看,什么快递公司用你这么小的孩子?你是长生种?”
又或是——
“快递员先生你有站在门口吗?我们的摄像头没能确认你的存在,诶?呃,请稍等,我远程调整一下摄像头的角度。”
乃至于——
“哪来的小鬼在公司里晃荡,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不能带孩子来工作岗位吗?”
他都能够心平气和地,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份与工作。
然后注意那在不远处的窗外数次掠过的无人机。
不难想象,隔着屏幕的另一头那三人里,恐怕会有两个人都在笑,其中一个在狂笑。
或许第三位也会忍不住发出些笑声,也说不准,毕竟光是情报与观察,他还不至于能连对方的笑点程度都掌握。
若是能的话,鲁道夫也早该找他取经,而不是拿出一本冷笑话笔记问他感想。
只是猜测这些并无意义,耳机里的常时安静也让他全无证据,只清楚这仨人都关麦的事实。
只希望德克萨斯不会被拉普兰德带坏吧……他这么想到,在拐角中不经意间瞥了身后。
按照计划,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都会在后方不远处,作为可能出现的意外应对者。
他在今天已见过那位不苟言笑的同事好几次的‘失态’。
不论是犟嘴还是迷糊都令他感到新奇又无奈,在这之余,只希望人的‘堕落’不会如此之快。
莫要从一个不苟言笑,安静敦实的可靠同事,变作一位心怀整蛊,常时寻乐的乐子人。
后者在企鹅物流已经占据多数,在奥默身边更是几乎以包围之势——他很需要正经人来作平衡。
哪怕不足以平衡,能充作今天傍晚时那种状况的靠谱求助对象也是好的。
“喂,小子,你现在被三个人盯着。”
但可惜,此时此刻出声提醒他的也不是德克萨斯,而是他身后那在通道灯光下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的阴影。
扎罗,拉普兰德的侍从,以一头黑狼的模样出没,烟雾状的身姿随时可以化作实体,更能一定程度的巨大化。
在罗德岛的论坛,被称作‘狼之主’。
这大抵是个称号,而非种族名称。
因为论坛的交流记录中还有着“兽主”这种专用于定义‘有着悠长寿命与惊人生命力,具备智慧、口吐人言的野兽’的称呼。
企鹅物流的老板,那有着大帝称呼的企鹅,在奥默的猜测中也属于‘兽主’的一员,也就是扎罗的同类。
这或许一定程度也关联上了老板对拉普兰德的态度,但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他出行时,拉普兰德便是招呼着扎罗去跟着目前的自己。
虽说之前对劫匪的‘补刀’以及车厢里的盾牌使用都能证明小奥默的自保能力不差,甚至挺高。
但拉普兰德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很难说是对‘救命之恩’的延续,依奥默对扎罗走出影子时,拉普兰德的微表情变化判断。
这更像是能将扎罗短暂丢出去的机会把握。
那时的他还有几分疑惑,毕竟他搜集的情报中少有扎罗先生的内容。
分明是侍从,但这位兽主平日却是很少主动现身。
按理说轮到战斗时就该有他的发挥了,但拉普兰德又是个享受战斗,喜欢宣泄力量的性子。
于是一般的战斗便没有扎罗的发挥机会。
而待到他有机会发挥的时候,却又不见得能发挥作用——奥默还没忘记自己救下拉普兰德的情形,这位狼之主在面对怪兽时的表现正是相当有限,其战力定位便显出几分尴尬。
比下有余,比上不足。
但其本身的特性,却也能在辅助定位上大放异彩。
别的不说,其本身那惯居于暗处的习性就足以成为出色的‘眼位’。
“现在是四个了,要我说具体方位么?小子。”
“3点钟两位,12点钟一位,10点钟一位,”虽然一开始没有注意,但在提点之后便能立刻察觉,奥默以低声自语般的模样做出了回复。
如今的他,不太适应多线程的思维利用,所以能天使一开始有机会拍他的脑袋。
——那时他正在和屏幕里的超级特工交流并沉思,而现在,他也在这大厦通道中观察所行的每一处,同时脑中又思索着扎罗的相关问题。
他有些疑惑,拉普兰德为什么会在把扎罗丢出来时显出些许轻松?
如果只是单纯被人盯着的不爽,那本该是很好解决的问题。
但事实上,这个问题或许不需要思考,因为只要耐心一些,答案就会揭晓。
正如此刻,他的影子中隐有一对赤光闪烁。
“看得很准,小子,文明的温床还能驯养出这份野性的感知么?”
“文明与野性时常是彼此包裹的关系,扎罗先生。”
“彼此包裹?真是可笑,文明只会惰化野性,唯有荒野才能唤醒生机与活力。”
“那未免有些太过极端,扎罗先生,你玩过游戏么?”
“没兴趣。”
“小说呢?有没有阅读过?”
“可憎的文明载体。”
“影视?”奥默回忆着那名为叙拉古的,与意罗区相近的土地,便提起一门比较传统的艺术,“我想你至少听过歌剧。”
“不堪入耳的噪音,表述净是人类的靡靡。”
那不说明你还是认真听过些吗…而且听的内容还比较偏门……
奥默陷入了沉默,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便觉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跟他说文明中孕养的野性与疯狂,又或是人自自然中孕育的文明,那大抵都只会被对方的排斥堵死。
但他沉默之后,对方又会问:
“怎么沉默了?之前是想说什么?”
“想说你正使用的语言也是文明载体之一。”奥默忽然幽幽道。
这下便是对方沉默。
然后耳机终于发出个开麦的声响,然后是拉普兰德的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啊奥默!我还在和蕾缪乐打赌你能和扎罗聊多久呢!他对‘认可’的家伙可‘看重’得很!”
特意在‘认可’与‘看重’上以重读,显然是有所暗示。
奥默没有回答,只是对于拉普兰德嫌弃扎罗的原因有所明悟。
文明排斥者扎罗先生,以不太友善的说话方式进行着话痨属性释放。
“别太注重对话,你应该要到签收点了,”德克萨斯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和拉普兰德就在后方拐角,能天使,你那儿怎么样?”
“附近的窗口都看不到那个房号诶,我在试图转陆行模式。”
企鹅物流的无人机运输做得不太行,但员工却能以个人名义携带些特别的无人机——在出发之前,能天使便是对那折叠可变形无人机的功能如数家珍。
特意提及过那被命名为‘磐蟹模式’的陆行爬行者变形功能,从飞行无人机转作机械螃蟹,爬着监控,主要问题还是视角太低了,大抵更适合被变态用来拍裙底。
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当奥默看到远处的拐角冲出一只迅捷的机械螃蟹时,他便也略略加快了脚步,停在那签收地址书写的门牌号前。
“你好,我是送快递的,有哈德森先生的邮件需要签收。”
当踮起脚尖敲了下玻璃门上的传呼机按钮,在显示拨通后道出这句话的下一秒,那整个木门的上半截整个崩碎,碎片在狂风中飙射于墙壁,徒留一道臂膀悬在半空。
“人呢?”
出拳者正因没能砸中东西的实感而诧异。
“低头。”
然后他因下方传来的话语而垂首,便见一个死鱼眼的小孩仰视着他,而他身后的阴影中,有漆黑的东西蔓延出些许的弧度,直达自己身后。
“打晕就行,扎罗先生。”
在眼前一黑前,他有听到这样的话语。
而当他被一巴掌拍晕在地时,一个巴掌大的机蟹爬到他边上。
“还真有袭击啊?”能天使诧异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而奥默也蹲在他身边,望着这男人那红肿的手背,再探头看屋子里其他站起身走近,面色平静的制服男女们,稍加思忖,然后给自己开了个杰顿的多面菱形盾。
“我和拉普兰德被这里的人缠住了,他们似乎不太对劲!而且越来越多!我破坏了一点楼层结构来拦住他们。”德克萨斯的声音也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些许奔跑的脚步声。
“我见到的全打晕了!德克萨斯没做到吧!”拉普兰德的语调便似状况外一般,“哈哈,你那边怎么样?我马上带德克萨斯过来。”
“我这边还行,”任由那些人包围自己不断挥拳砸击盾面,奥默也仍是稳立其中,甚至抬手示扎罗别动手,“这里的人都处于一种浅睡眠的状态。”
他就这样站在盾后一直观察着这些抡拳头砸盾的家伙:“眼皮动得很快,看起来在做很刺激的梦,甚至还在说些什么,应该是被催眠了。”
在念叨什么呢?
可惜盾牌隔绝太彻底,奥默连声音都听不到,甚至那能量状的盾面上,也只有对拳打脚踢的物理冲击泛起的些许波动。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之类的?比较细比较尖的。”
“车内很安静啊。”
“没有。”
“我用刀划地的声音算吗?”
奥默没理拉普兰德的耍宝,只是又问:“那有没有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得来的还是一众没有的回应。
不靠声音,不靠气体,还不对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动手,难不成是提早种下的心理暗示?
奥默有些疑惑,在疑惑中看到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冲过来将盾牌后的所有人挨个撂倒。
他却也没解除盾牌,只是抬手按了按耳机:“叫醒一个看看。”
拉普兰德依言就对地上一人进行一个踩手,再踩手腕,那男人便整个痛嚎着睁眼,旋即又闭眼要进行反击。
“打晕吧。”
奥默说,于是那人又被德克萨斯一脚踹晕在地。
都是很一般的战力,或者说身体素质,不过都能被踹晕打断控制就说明催眠不深,否则踹晕本身只是更适合催眠发挥。
但唤醒之后又进入被催眠状态……若说特别的源能也算不上,哪怕是幼年体态的他,也还是源能修行者,虽然能调动的魔力不多,但感知力量的能力却也还在。
他没感受到任何源能波动。
那就是科技催眠?而且还对她们俩人没用。
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隔着杰顿护盾又不清楚。
“接下来怎么做?把快递放那儿?”“别干扰他。”
拉普兰德打量着现在这一幕,说出了严重缺乏物流工作经验的话语,而德克萨斯看出了奥默正在思索,重新回头看这里躺得密密麻麻的人,蹙了蹙眉。
在她以往的物流工作里遇到的阻力中,这次算是最为诡异,单以武力并不算是完全解决。
“先报警吧?”能天使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到新的加班人过来了。”
是该如此,德克萨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望着远处那些成群结队的人群,摸出手机,却又被奥默的声音打断。
“别急,先做个试验!”
他说着,忽然在半空中敲敲打打,在停下的那一刻,德克萨斯便见手机上跳出聊天公屏的消息弹窗。
占据一整页屏幕的文字,好在都是东炎文,而非假名混用的极东语。
“看完了上面的内容跟我说一声。”奥默说着,转而从门口走到最近的窗口边,探头俯瞰着那会令恐高症脚软的下方,又转而抬头看向月明星稀的天空以及余下的八层楼面。
“看完了,没有温和点的方案?”德克萨斯走近过来问。
“已经够温和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从窗口回过头来的奥默笑了笑,看着已经从影子里钻出去拦人的扎罗,再看向已经在摩拳擦掌的拉普兰德,“你看她简直跃跃欲试。”
被提到的拉普兰德便是咧嘴,标志性的坏笑不过只是无声。
“希望更温和的话,帮我拦住她,由你来执行怎样?”
奥默说着,抬手一挥。
全方位无死角的盾面防御旋即消退,而他的身体略略一晃,在站立不稳中扶额,露出些许笑容。
指间已是加拉特隆的卡片,再度闪烁着电火花的同时,那红肿的手指指向上方。
“好,好像猜对了。”
他尚有些许抵抗余力,却也不多。
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已沉入扭曲过激的梦。
这章写奥默影子有东西时突然有股后知后觉的既视感。
小孩子,影子里的眼睛,想起阿卡多的萝莉形态了。
NO.141:这人打小追求就别致
那是习以为常的世界,自己也有习以为常的身高。
那又是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眼看去总觉像是雾里看花,不是视力上的消退,更像是抹了凡士林的镜头显出无比的朦胧。
紧接着便是四面八方弥散而来的大雾。
大雾中有着怪兽与罪犯,有着袭击、破坏着城市,攻击、残害着市民。
惊呼与惨叫,更有哭嚎与谩骂充斥着四面八方。
站在漫长坡道的高处,青年望着这由近及远的远方,再一回头,连身后两侧的林道常青树也都在燃烧。
不远处学院更是被踏作废墟,几个一瘸一拐的女孩正被人追逐,她们头顶有着马一样的尖耳与长尾,面容看不真切,却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
但他终归是没有迈步。
他看着这一幕,看着纯粹的黑暗在废墟中晕染开来。
那黑暗如漆黑的泥浆般蔓延,在那几个马娘的手指触及他的前一刻将其吞没,而他便也挪开了目光,重新看向远方那逐渐崩裂的城市。
发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道声音。
“有这技术就给大伙儿看这个?”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那黑暗便加剧蔓延,开始浸染远处的市景。
每有一片视野中的市景沉入黑暗,眼前的朦胧感便也消退几分,更令他的视野高度逐渐降低。
也越来越清楚自己来到这里前在干嘛。
运货,毋庸置疑,然后再次遭遇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没有用上结界装置掩人耳目,甚至没有像样的抢劫团队,而是催眠了一整栋楼的人源源不断的朝这儿聚集,试图拖垮快递员的状态,又或许是试图让快递员在着急之下反应过激。
与其说是想要劫取货物,更像是试图给企鹅物流添麻烦——但这姑且不是重点。
于当时的奥默而言,行为动机并不是需要优先考虑的事项,借助眼前的条件确认对方的作案手法以求破局,才是当务之急。
委实说,如果只是少量的话,他会想起货物的同类,也就是之前抢劫时出现过的戴西斯星系人。
这类头部和眼睛很大,身体细小,长得很符合早期对外星人形象探索的宇宙人,本身就能附身在人类身上,在迪迦片场便是附身过七濑丽娜/柳濑丽奈。
但大规模的催眠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靠声音,不靠气体,又没有源能涉足,若说提前埋下了极深的精神陷阱,那也不该是一敲就晕。
科技类型的浅催眠,并且对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能天使三者无效,这三者的共同点是什么?
天使与狼女的种族并无联系,前者甚至有着与同族共感的精神天赋,与后者的精神结构有着明显差异。
那么不妨后退一步,不去想她们精神上的共同点,而是去想她们与那栋大楼的已经被催眠的社畜、保安们有怎样的不同?
那样的不同亦有许多,但对奥默这样的人来说,他能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是“异世界”。
哪怕同样是智慧生物,哪怕同样有着人类的称呼,异世界人与这个世界的人也仍然存在精神波频上的差异,这是根植于灵魂的差异性。
更是在精神源能课上都会提及的常识,随着穿越者数量逐年增多而化作考试重点。
这样细微的差距,对于源能而言是很容易跨过的,精神系源能的催眠效果向来一视同仁,除非单纯在精神强度上就有着极大的差异。
但对于科技的催眠,尤其是类似电波之类的——不同的精神波频也需要调试不同的电波混杂比例与频率,这可是个麻烦的活计,需要与源能催眠早期的研发一样大量试错。
这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他甚至知道一个掌握这种科技的宇宙人。
但它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可能,奥默很清楚,自己才19岁,就算平日观察再多,学习的专业知识再强,在网上阅览的相关信息再多,也仍是19年的阅历。
其中还要切去某些没有知识摄取的纯娱乐时间,他便自觉自己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还不足以真正做出自信判断。
所以他要先做个试验。
一个不费事的验证,撤掉那出于谨慎一直维系的盾面,以身作试。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被催眠之前,那试验证明便已完成。
那种强烈的困倦感与刺痛确实并非源能,而是一种电波波频,加拉特隆的雷达反馈直指上方,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明。
对应着他打到公屏的可能性II。
他在公屏中一共打了三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催眠电波,但是没在上方,那就是一种陌生的装置。
一种可能是加拉特隆卡片没反应,并非电波的催眠而是一种自己认知外的能力。
一种是加拉特隆有反应,指出位置,奥默锁定了对方的身份,甚至是载具,只需直接去破坏战斗即可。
不论哪种可能,都提出了报警建议,只要提供足够的情报,联邦的警察就能像约架的蝙蝠侠一样令人安心。
而不论哪种可能,都是建立在自己被催眠的证明上,自己要被队友打晕的事实都是无可避免。
所以德克萨斯问有没有温和点的方案。
也就拉普兰德会对打晕队友跃跃欲试,说不定过程还会加料。
但委实说打晕被催眠的奥默也没难度不是?
因为那浅催眠状态下也使不出什么复杂的操作,奥默更是小孩的姿态,身体素质虽然比一般小孩儿强许多,但也强不过德克萨斯这个把大剑使出细剑感的人。
拗蛮力都拗不过,更不可能打出什么内战幻神般的战绩。
所以奥默非常放心自己不会成为内鬼,甚至她们把自己打晕丢在一边不管,也就连小累赘都谈不上。
事实上奥默很怀疑现实中的自己并没有发狂。
因为他刚才就在做清醒梦,看着那扭曲而又怪异的梦就明白了那些晚班社畜为什么那么具备攻击性,说不定还在梦里做着保护他人的英雄。
当然也可能是在当着发泄内心阴暗的暴力狂。
只是不论哪种,他都没去当。
他安静地看着黑暗吞没这虚假的一切,直至天地间都再无光亮与吵闹,只有纯粹的黑暗与寂静时,那黑暗便如薄纱,被几丝光给映入。
他便睁开了眼,却又紧接着微眯。
听着那些警员与救护人员的吆喝、对话声,奥默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灯光,身后更是传来令他思维略略卡壳的温软。
低头更有一对臂膀环在胸口。
呃…好像连坐的东西都是微妙的触感。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思维进一步破碎,但他还是下意识问及现状。
“你也醒了?”本还看着远处救助工作的德克萨斯低头,看向怀里抱着的小孩,在觉察到对方的挣扎后倒也松开手来。
接着又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然后抬手敲开麦克风:“林顿醒了,把车开过来送下一趟。”
“好嘞!”
能天使的声音仍是那么精神,让奥默反应过来扫向周围,便见不远处还有正在被指挥缩小的飞船。
“果然是佩加星人么?”看着那与印象中无二的圆盘状飞船,奥默心说这些宇宙人的飞船款式还真是始终如一。
梅特龙星人的飞船始终是鸡胗造型,佩加星人的飞船也还是那白色大盘子。
“嗯,被拉普兰德切掉了手臂,飞船也被扎罗打出个大窟窿。”德克萨斯走到一旁微微倾身说。
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注意到她那小动作的奥默有些无言。
和孩子说话时的的蹲身、弯腰、倾身什么的,这样放低姿态、更好判断表情之流的基础技巧,他自然是懂的,甚至打小就懂。
打小就吐槽这样对他的大人,没想到十年后还能重温就有点蚌埠住。
不过与其吐槽这个,他更在意地问道:“佩加星人呢?”
这话带着的些许兴奋,他又没能自己注意到。
反倒是德克萨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他,然后指了指远处的车道:“已经被警车带走了,口供也录了,这次负责口供的警员好像不认识你。”
“又不可能谁都认识我,”奥默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确认状态竟然好了一些后,却又叹气,“唉,醒晚了。”
“德克萨斯的怀里太好睡了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本也缺……”
奥默后知后觉的闭嘴,便见货车驶近,窗口有个白毛傻狗探头:“缺爱?”
“缺睡眠,”奥默没好气道,“听说你把佩加星人的胳膊都剁下来了?”
“折腾我们这么久,只是胳膊我都嫌轻了,倒是德克萨斯也不上来再添两剑,”说到这里,推开车门走下来的拉普兰德啧了一声,“你这家伙也是,一开始还想动手,结果被德克萨斯抱住就安静了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很安静?”奥默说着,旋即回头对黑丝腿投以疑惑的视线,“你没打晕我?”
“你拗不过我的力气,而且很安静,就没必要打晕。”德克萨斯淡淡道,“你不是让我来执行吗?”
“倒也没想到你会这样执行。”
而且听来微妙的屈辱感是怎么回事。
奥默有些无言,回头看向拉普兰德:“有佩加星人的照片吗?”
“?”拉普兰德凑近脸来打量着奥默,仿佛在看病人,“我干嘛会有那鸟头的照片?那边的护士,过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问题!”
“来了来了,来看这里,对准这个扫描器确认一下,喔!很健康啊。”护士有点惊讶的看了眼眼前这个小孩,还觉得有点眼熟,不过还是其他工作要紧。
“有状况再叫我哦,小弟弟,我去看那边的状况了。”
她跑得很快,但后面陡然爆发的笑声还是让她回头疑惑地看了眼,却也没太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呃,你想要照片的话我有哦!”驾驶位的能天使憋着笑招呼,“用无人机拍的时候就顺便录了,想截多少张都行!”
“……那就直接给我看录像吧。”
“看看你们当时怎么处理的,而且也还没亲眼见过佩加星人。”
“我听我姐说,人喜欢把自己最重视的东西放在一句话最后面。”
“你姐乱说。”
NO.142:忙别的呢,没空理你
佩加星人,虽然称呼上很容易让人产生某个与帝国皇太子同居的宇宙人联想。
但实际上,这长着个黑色鸟头的浑身毛茸茸玩意儿,与佩嘉那样的佩盖萨星人相距甚远。
这俩存在唯一的联系,大抵也就是在奥棚片场的初代舞台,都是在《奥特赛文》里。
只是不同于佩盖萨星人在那部作品里好歹还分‘和平派’与‘侵略派’两种派系,佩加星人就很纯粹——
——他只为侵略而来。
甚至地球不是主要目标,他的目的是侵占太阳系,所以要以地球作为前哨站。
而他的依仗便是三种能力。
高周波对话——发送高周波声段以进行超远距离通话,拓展用法是加大功率令人昏厥。
催眠术——通过飞船上的催眠设备来设下强大的心理暗示,但在目标头部受到强烈打击后就会清醒。
心灵感应——直接与某个对象内心通话。
以及他拥有的交通工具。
那飞碟型飞船也是性能优异。
不仅装配了催眠洗脑仪器,更有镭射防御系统与导弹发射系统,以至于赛文与其僵持不下后,选择潜入宇宙船内部,直接与驾驶员对决并爆杀。
在被找上之前,他都在活用自己的能力诱骗、控制地球人替自己做事——这既是他的方略,也是因为他的生理缺陷。
因为这种宇宙人的故乡半人马座·α星系(俗称南门二)的13号行星.佩加星大气稀薄,所以地球环境是他完全不能适应的。
所以他一直在飞船里当死宅,在幕后控制着一切,直至被人发现打上门来。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地球,他却还做着与那位同族相同的事。
然后被人以相同的方式反击。
夜空中的巨狼咆嗥狂奔,自大厦顶端高跃,直指那借助黑夜掩盖自身的圆盘飞船。
而在那无数黑气缭绕的巨狼身上,还尚有些许白色的痕迹,便是毫不畏惧高空的挑战,敢于在巨狼以爪破开些许的金属豁口中一跃而入——
论及战力的体量,拉普兰德自然无法与那位行星观测员相提并论。
但就等身比例的对决而言,她的发挥显然会比后者更为凶狠残酷。
尤其是她不仅像那位观测员一样免疫催眠装置的催眠,自身更是具备精神上的反制手段。
那是能让自荒野诞生的狼之主都为之折服的韧性。
更是能对抗狼之主那‘远古威慑’、‘溶血骇惧’的精神。
那是她的天赋,是她迄今为止所行之路的凝结,她的个性,她的追求,都尽数融入那简单四字定义的技巧中。
其名为:
【精神摧毁】
有一种气质是抹不去的。
有些人生存者就会让那气质自然而然的流露,哪怕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那份凶意与疯狂,令旁人自然而然的心生胆怯,令她的气质凌驾万物之上。
她可以不必暴力,但当她施以暴力时,便必见血。
于是那佩加星人便有着浑身密布的刀痕,一对臂膀更是早早地飞起,其战斗画面完全能被标以R18的标签,甚至是R18G。
拉普兰德那极具辨识度的鲜明笑声与对方的哭嚎混杂在一起,其冲击更胜于某位肉联厂主任那同样残忍的超兽加工。
这种画面本没必要对比,反正都是小孩该看的,容易留下一生的阴影然后在《艾斯奥特曼》的每一集开头都敲上一句‘这集童年阴影’的弹幕。
然后被其他弹幕半恼地质问怎么每集都有人发童年阴影。
那肯定没办法,幼体的心灵皆是纯净,一旦有所震撼必将留下深远的印记,而你这人类幼崽时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奥默是经历过‘早上好儿童秀’洗礼的人。
当翻到那在穿越者中口口相传的邪典合集时,年幼的心灵就会深深震撼于人类的不知所谓。
浪费时间与浪费人生亦是人类的一种选择——那时他便有了如此的感悟,那一节目功不可没。
而现在,他重归于童年时代造型,看着这录像却是心底毫无波动,甚至想要叹气。
他不禁抬头招呼着那驾驶位上的司机:
“能天使。”
“嗯?怎么啦?是不是觉得画面太糟糕了,但我腾不出手抱你哦~”
“…”这话不免让奥默沉默。
打从一开始时,能天使便没少开他这副模样的玩笑,而不久前他索要录像的举动无疑让她的看法出了些变化。
像是真正将奥默视作小孩儿什么的……说起话来也比过去更缺乏距离感。
但说什么‘不要把我当小孩儿’的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会更像是小孩儿。
所以奥默选择性无视了那后半句,扬了扬手里那还在放松着录像的平板:“这是你拍的对么?”
“当然啦~我可是从小时候就是校园无人机大赛第一名!涉及无人机操作的活都是我来!怎么了,要夸奖姐姐吗!倒也不用啦!”
“能天使,专心驾驶。”一旁操作着手机的德克萨斯略略抬眼。
似是品出了些许异样。
“一直都有专心哦!不过这次确实浪费了不少时间,今天怕是要迟点下班了,要不咱们搞定后去找个大排档吧!”
“可以嘛!很好的提议!”副驾驶上的拉普兰德说着探过头,看了眼重新看着德克萨斯,与一旁欲言又止的奥默,“你俩怎么说?”
“我无所谓。”德克萨斯淡淡道。
“只要不上酒。”放下了平板的奥默淡淡道。
那平板已经在放飞船坠落,而扎罗去接拉普兰德的一幕了,后者手中还提着鲜血淋漓的佩加星人,还是能天使进入静滞镜头中用急救包止血才不至于让警察来领尸体。
而这也已经没什么看头了。
说到底,打从战至酣处时,那镜头就已经晃得像个不会拍打戏的摄影师,令奥默忍不住喊能天使想要说点什么时,又被对方自鸣得意的态度呛上。
德克萨斯的忽然遏制倒是没让矛盾爆发,只是让奥默对她投以微妙的视线。
再看前面那哼着歌开车,因危险品运送规则所限而无法打开车载音响的能天使,他便抬手点起了终端。
“老板看到你也不会给我们上酒的。”
“……”敲按键的手指微顿,奥默却也没有探头去看拉普兰德的表情。
他也终归是选择了无所谓,继续敲自己的字符。
【月环蛇:她真的得过奖?】
为了不被能天使注意,他特意切到了企鹅物流工作频段外来给的德克萨斯发消息。
德克萨斯显然没有关闭私人号的消息提醒,在奥默发送消息的下一秒便略略抬眼,旋即又重新看向手机。
【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通心粉:有的,莫斯提马提到过,不过那是无人机躲避大赛的奖项】
【月环蛇:躲避子弹?】
【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通心粉:设置好的路程障碍物,胜利条件是在规定时间内使用无人机搭载的微型炸药炸掉目标点的校长演讲台】
【月环蛇:为什么特意指出是校长演讲台?他们临时搭了个模仿建筑么?】
【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通心粉:因为那真的是校长演讲台,他们学校的校长默许了这个决定】
“……”奥默打出了一串省略号,没有发送,只是看了眼那头也不抬,也没看这边的德克萨斯,又看向那前面哼歌的能天使。
他搜集的情报中还有内容指出能天使炸过自家学校,这也让他一度分不清这是否算是对方故乡环境下的特例。
毕竟他所掌握的情报中,涉及莫斯提马过去的内容只有那两根论坛里讨论过多次的法杖。
而其他的所谓‘天使’,有个起狙达人,有个歪头先知,还有送葬人那样简单接触,鉴定为感情表达障碍的‘男波旁’。
天使们的性格多种多样,乐子人与严肃者、靠谱者兼都有之,令他对这一族群还算是有所期待。
然后现在又听到这一‘噩耗’……
他回过头来,再次敲字补完了未完的话。
【月环蛇:……你想让我理解一下他们的行为风格?】
德克萨斯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不会无端地展开话题,像是特意指出炸的是校长演讲台这种事,就本是没必要的说明。
什么样的动机会进行这种说明呢?
反过来说,她想让你从这种说明中收获什么信息呢?
虽然身体变小了,情绪也波动了,甚至连对兴趣的表露也直白了许多,整个人都像是小孩儿了,但小奥默那不像小孩儿地方也还是那么不像小孩。
【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通心粉:嗯】
敲出一个单字后,她便继续滑动着企鹅物流的员工APP,确认着那接下来两单物流的状况。
而奥默也重新端起手里那录像已经播放完毕的平板。
那画面最后停留在佩加星人被警察送入警车的一幕,被他重新调至进度条前端,找了个还未开始剧烈抖动的屏幕视角截了个图。
佩加星人其实蛮少见的。
不同于巴尔坦、达达这类劳模宇宙人,奥棚作品中的佩加星人只出现了两次。
《奥特赛文》与《宇宙英雄之超银河传说》。
少见本身亦是一种价值赋予。
不仅是观察的范本,更是对于荧幕中的存在走入现实后的兴奋,这与那找他要签名的警察也差不多,但这种家伙的签名并无收集价值。
截个图就差不多了,四舍五入还是个战绩证明——能这么轻松地找到并针对追杀,都是他留下的情报协助。
否则让能天使、德克萨斯、拉普兰德三人组来负责这事,要折腾更久不说,甚至还真有可能给企鹅物流造成严重的公司形象损害。
不过现在也都晚上八点四十了,按理说家里也该有人再发消息问状况了,怎么这么安静?
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终端光屏。
又没有开屏蔽,也没有断网,之前那种消息密密麻麻的状况并未出现,反倒让他有些不安。
而与此同时,无独有偶。
有处网络也在发照片。
【13:[图片]】
【01:?】
【04:有原图吗】
【05:+1】
【09:……】
——————13发送了一张图片——————
【03:哇哦!好像很可爱的样子!】
【02:可恶,睡得这么香甜的真小蛇居然在你那儿!】
【12:这谁在抱?你那朋友?】
【11:是啊,德克萨斯那家伙啊,简直将奥默当抱枕一样揽着快半小时】
【07:?酸了!】
【10:?酸了!】
【08:你俩酸的是一个人吗?】
【06:我酸那位德克萨斯小姐,我也想抱这种奥默哥!】
【12:好!很诚实!私聊给个地址,有多的药剂发你,不过应该只对他有效】
【06:谢谢!】
再标一下顺序:01:成田白仁
02:新条茜
03:大拓太阳神
04:真机伶
05:千明代表
06:相羽亚美
07:毕泽
08:西崎丰
09:鲁道夫象征
10:丸善斯基
11:拉普兰德
12:爱丽速子
13:能天使
NO.143:真教育者以眼修正
披着毛皮大衣的西装女孩以端正的坐姿坐在板凳上,分明只是个板凳却坐出肃冷的压迫感。
可她的双臂又揽着一个睡着的孩子,那孩子睡相安恬,姿态放松,毫无防备的姿态便与女孩形成鲜明的静与动。
却又浑然一体,安静而又美好。
美好得让拉普兰德一脸不爽,但又想着不至于对着小孩儿置气。
而能天使已经摸出了手机拍照,在德克萨斯惊愕的表情中贼兮兮地给她发送一张照片来。
“如果让林顿看到,或许会有你好受的。”
也没太在意的德克萨斯只是这么提醒道,将那照片置入保存列表,而能天使仍是那副表情:“当然不会被看到啦~我对应付小孩还是有一手的!”
“那最好是应付小孩。”
冷笑了一声的拉普兰德看了眼那坐在德克萨斯的双腿上倚着她睡觉的奥默,再回头看那已经重新回到她影子里的扎罗。
“他的影子还真不是能久待的地方。”
兽主扎罗,人称狼主、小丑、异格毛绒杰斯顿、拉普兰德的狗……虽然越到后面越怪,但最末的称呼并不算错。
毕竟拉普兰德并不会像奥默那样礼貌地与祂相处,正如主人与侍从从来都不会是平等地位。
“什么意思?”她问话自不会客气,“说清楚点!”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自荒野中诞生,却又将目光投向人世,而今更是被人类的文明包围的狼之主,俨然是目睹了比拉普兰德更具野性,也比祂自己更能代表非常之存在的画面。
那双瞳中的赤光略有变化,不是更盛,而是黯淡。
一度自诩掌握了文明,掌握了人类的它,因自大而满盘皆输,心灰意冷之下甚至无法使一个人类屈服,反而被其反过来压倒,成为对方的侍从。
如今更要协助她打倒另一个掌握了人类的宇宙人,当祂将对方的飞船打出破口,窥见对方的自大容姿便似一面跨越时光的镜面,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也见到了他那更为凄惨的失败。
祂还没来得及感叹,却又被主人询问着更早时见到的可怖之物。
狼之主生于荒野,自概念中诞生,虽具兽型却自命为神。
祂们不老不死,祂们身负奇异的能力,从未见过任何能比自己更能代表荒野,代表力量与野性的事物。
荒野没有文明的灯火,黑夜即是荒野带给人类的恐惧,诞生于荒野的狼之主通体漆黑,以赤红的双眼象征着人类最初的恐惧——黑暗中亮起的双眼。
那正是野兽给人烙入基因深处的恐惧。
那也正是祂的骄傲所在,认定自己能以蛮荒蹂躏文明,能以血腥带来恐惧。
即便输过一次,祂也并未彻底灰心。
祂寻觅着自己的‘獠牙’,企图东山再起时,遇到了拉普兰德,一位独自行走于荒野的人类。
比起人类更似野兽。
野兽间的对决向来简单直接,没有人类般的弯弯绕绕,连续三个月的对抗结果是祂对拉普兰德屈膝,因而成为她的仆从。
这并不值得屈辱,至少祂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拉普兰德的意志更具力量与野性,足以成为新的荒野代言人,祂只是屈从于纯度更高的“荒野”,而非文明。
所以祂没有被打垮,祂对文明仍旧敌视,乃至轻蔑。
可当祂遵从主人的安排,步入那个虽然掌握过令祂惊异的力量,但眼下却是一副小屁孩儿模样的家伙影子中时……
祂感受到了更加夸张的东西。
城市外的黑暗并不绝对,宇宙中的黑暗才是永恒。
当浸入对方的阴影之中,他便看到了无数疑似眼瞳,凝视着自己的光源,以及它们周身那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而在那黑暗的最底层,那广袤无垠的最底层,有一对金光亮起。
凶恶狰狞而又庞大,打量着渺小的祂,旋即又熄灭。
在这时,祂才注意到那黑暗中细如针芒,却又坚韧无比的银色线条。
冰冷的银华宛若月光,实为无比遥远的锁链,穿梭编织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
以看似无比薄弱的拘束,压制着那所有的黑暗与其中的目光。
如此,祂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地看到这一幕。
文明……
当祂从那些锁链中觉察到了文明的气息,这让祂无法直视,更无法承认这样的一幕。
那宇宙般的黑暗正如更加广袤无垠的荒野,奥默.林顿本该远比拉普兰德更有资格得到祂的效忠。
但他竟站在文明的那边!
甚至他确实以文明束缚着那片黑暗,那一幕完全就是对祂的三观的摧毁,是对祂立足之处的否定!
祂宁愿视而不见,重新将注意拉到阴影之外,甚至通过话语来转移注意,通过战斗本身来发泄情绪。
但最终,祂还是要面对主人的过问。
那无声的目光,正是要祂反馈感想,毕竟扎罗曾不止一次在拉普兰德耳边叨咕,叨咕着她没必要那么关注奥默。
不过是一次救命之恩,按人类的做法送点东西就得了,不值得长期如此关注。
但现在,祂或许再无法对那个孩子,那个男人摆出神明的姿态。
那灿金色的,如裂口般的狰狞眼孔已然印入祂的心灵深处。
真正的恐惧不源于血腥的威胁,而在于血迹本身,魔鬼的交易之所以令人畏惧,莫过于摆脱不过是想象,屈服才是永恒。
那短暂的对视正是一种永恒,令祂沉默了几秒后,方才继续回答拉普兰德的话语:
“野兽、异类、暴动的机械,我看不清那些模样,它们都只有轮廓,它们也都在躁动,却又被什么束缚,如果不是这种状态的话,我恐怕也无法待在他的影子里。”
被什么束缚——祂心里很清楚。
但祂不会承认,祂甚至不愿将那些存在称作与自己无二的兽主,分明它们也都诞生于概念,从实物中获取轮廓,被赋予形状,与祂的存在方式无二。
只不过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其化出形体。
“是么,也就是说那家伙的影子里也有东西,而且房客都被他自己捆着?”
注视着自己的影子,拉普兰德的目光意味深长,令扎罗更加沉默,只是回复了一个:“嗯。”
祂也想过发出一句警告,又或是劝解。
但又清楚这对拉普兰德全无意义,反而会助长她的兴趣。
昔日的祂也会对人类描绘的恐惧、危险充满兴趣,甚至有出去散步的闲心。
可那个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岁月与阅历远远不及自身,哪怕是所谓的魔人混血,与狼之主的寿命相较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如此弱小短暂的生命,竟能容纳如此无垠的黑暗,更有系缚黑暗的意志。
随同拉普兰德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这个存在是祂所见最大的不合理。
“现在你还会问我为什么关注那家伙么?”
望着那小孩儿随同德克萨斯一同带着包裹前往那小区的身影,拉普兰德又问祂。
而祂仍是沉默。
便理所当然会招来主人的吐槽。
“你今天可真是沉默,要不要再出去透透气?”
“这座城市不欢迎我。”祂终于开口,语气沉闷。
“嚯?不满口文明了?”拉普兰德轻笑。
“你随便拟态一个人不就行了,大晚上的一条红眼黑狼走在大街上,这座城市再开明也会有人报警的。”
“…下次吧。”
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拉普兰德有些意外地瞥了眼影子,再看了眼驾驶座上那捏着手柄式无人机遥控器,专心操作的能天使。
以及面前屏幕,里面有着无人机带来的直播画面。
德克萨斯和那小孩正一语不发的安静走着。
这俩人要么简短迅速的交流完毕,要么就是这样两个闷葫芦一语不发。
看着就没什么意思。
但她拉普兰德,就是能看出这俩无聊家伙浑身都是趣味。
扎罗这角色,在舟游剧情里就很小丑,在游戏里作为首领单位表现更微妙,作为兽主这种逼格却是难度中等偏下,异格杰斯顿的水准。
虽然在ex和s关(可视为高难本和挑战本)稍微翻身,可以频繁招精英怪和二阶段高攻加强,双连击更是给人压力,但有很大一部分巴别塔恶灵觉得它的招精英怪才是主要压力。
也就是说……它自个儿还是不行.jpg
属于是目前舟游兽主里最丢人的,逼格全在出身上。
NO.144:怪阿姨怎么说,怪阿姨
坐在那能让自己双腿悬空的大排档塑料椅上,奥默的心情不是很愉快。
倒不是没人给他放approaching——当然,也确实没人给他放,不过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桌上的酒气。
还有那之前虽然还是被他骰到出任,但却无比顺利的两轮委托。
顺利完成的委托,没有埋伏、没有突然袭击,收件人也没有遭遇任何意外,不需要像之前佩加星人那样去找神经衰弱的收件人签收。
对于一直在干物流这行的快递员而言,这样的顺利才是常态。
哪怕是贵重物的运输委托,也不会常驻意外与袭击,更何况这里是界门区。
界门区表层的犯罪率本就不高,甚至两年前的总警署还曾收获联邦治安奖章。
所以前几次事件的警员们看奥默的目光虽然古怪,却也算是友好。
毕竟如果不是奥默,他们真没什么机会撞上大案子,更别说抓到一大堆有案底的惯犯和重犯。
和平年间的功勋积攒可不容易,所以在佩加星人造成的那场骚乱中,拘捕他的警员团队便是对能天使千恩万谢,热情程度足以让后者都感到些许错乱。
有些分不清他们是警察还是受害人家属。
当能天使将其作为谈资讲给奥默听时,后者也并不感到意外。
只确信那佩加星人大抵还负有其他罪行,是足以给整个团队都算上功劳的重犯。
也正因如此,重犯出手催眠一整栋楼来给你添麻烦——只是为了让企鹅物流多出负面新闻?
不该只是如此,奥默想。
若非自己中途加入的话,换做能天使、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的组合,不,甚至可能连能天使都没有,就只是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
在德克萨斯没有主动求助的前提下,能天使有一半可能不在这里——毕竟打从一开始,拉普兰德和能天使都是因为奥默对德克萨斯求助,才会尽数聚集于此。
但比起娱乐方式多样的能天使,拉普兰德却很容易转到经典的‘去找德克萨斯’、‘观察德克萨斯’、‘干涉德克萨斯’环节。
奥默愿称其为拉普兰德三步定律——是他从企鹅物流乃至罗德岛的各方干员消息记录里,总结而出的定式,如果你嫌长也可以称其为双狼定理。
即,一头独狼肯定会去找另一头不太独的独狼。
可能是骚扰,可能是敌对,还可能是以爱为名的刀剑相向。
那是羡慕,那是憧憬,那是执着,那是渴望。
再独的独狼也会想要理解者与同类,甚至向往着对方的生存方式,却又并不全然想着取而代之。
但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又会令她排斥着同质,自我拉扯的模样很是笨拙,也很是扭曲。
拉普兰德未尝不是一位极好的观察对象,但这显然并非重点。
重点在于——这双狼组合不会对货物相关的宇宙人有所了解。
哪怕是加上能天使也一样。
原本的企鹅物流就没有这方面的专业者,虽说伊斯能凭着一手情报搜集解些燃眉之急,但佩加星人的这场埋伏,以临时抱佛脚的资讯检索,显然无法做到奥默这般的迅速平稳。
所以说,如果奥默不在的话,佩加星人不只能将企鹅物流卷入法律与舆论风波中,更会极大拖延今夜委托的运输效率。
——那这就该是对方的目的了,听起来便像是要为后续某种安排争取时间。
而哪怕自己提前解决,也该一头撞入对方的准备阶段,不是么?
又怎会是风平浪静?
奥默这么想着,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后旋即皱眉,垂眼看向杯中的无色液体。
再看向那能天使、拉普兰德,便见俩人就今晚的委托话题相谈正欢,好似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空闲。
于是他便面无表情地将杯中之物甩向地面。
更是在德克萨斯疑惑看来的目光中端起她的杯子嗅了嗅。
再次看向拉普兰德,这时对方倒是将目光投来,也望见他手中近满的酒杯,脸上露出些许遗憾。
而奥默仍是面无表情,再次将杯中的酒液甩向地面。
“…什么时候?”
当奥默重新用茶壶给杯内冲刷清洗时,已经反应过来的德克萨斯看向正朝俩人抬手摆动,一脸笑容的拉普兰德。
徒留能天使在状况外,看着这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不守规矩而已。”
之前还说老板看到奥默都不会上酒,实际上拉普兰德还是点了酒,甚至是东炎风格的白酒——这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本也无所谓,毕竟她们原本所待的城市,其文化也是东炎风格。
烈酒也算不上太大问题,但别忘了某人还在生理期呢。
“给小孩儿和生理期的女性倒酒是什么心态?”将重新上好茶水的杯子推了回去,奥默也给自己的杯子做着清洗。
但这不妨碍他的目光仍旧锁定着拉普兰德,目光深邃。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是生气也不会大喊大叫,样貌狰狞,熟悉他的人自然能够察觉这是他有些动怒的表现。
他确实久违的感到一丝怒意,同样是整蛊,拉普兰德显然没有爱丽速子那般把握分寸。
“不论是白酒、啤酒还是红酒,都是兴奋神经,影响内分泌,容易造成经期紊乱、最直接的影响还是经血量增多,经期延长,甚至有失血性贫血的风险。”
专业、平稳的语调让男孩就像一位医生,可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令这场景显得无比违和,尤其是他下一刻还提及了自己:
“更别说我这具身体也确实幼龄,在这器官发育不够完善的前提下,肝脏也缺乏对酒精进行足够分解代谢的功能。”
被这样童稚的声音与面容指责,哪怕是对经历丰富的拉普兰德而言也是一种别开生面的体验,尤其是那小小的面容有着与整体都不相称的眼睛。
沉肃的棕色瞳仁带着拉特兰卫道士的风采,逐渐浮现的暗红又有几分萨卡兹人的野蛮。
目睹如此矛盾的两种属性聚合在一起,她便露出些愉快的笑容:“开个玩笑嘛~”
“你俩的身体素质都没那么脆弱,何必用一般人体的医学状况套用自己呢。”
“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那你要怎么样?”拉普兰德的笑容依旧,“体罚我吗?让我感受那种痛苦?”
“呃,你们不会在这儿打起来吧?”能天使捧着酒杯嘀咕道,她觉得拉普兰德说的话也没错,大家以前庆功喝酒三天两头,然后痛苦宿醉,宿醉归宿醉,但身体也没出什么状况,哪怕是那几天也一样。
但也不能说林顿太过较真,毕竟身体状况这块儿,能天使自己有自知之明。
她是没什么生活小妙招的,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谈不上健康,每年体检时也会让医生对她面露难色,姐姐更会扯自己耳朵给自己再安排一轮医疗套餐。
反过来说,德克萨斯、可颂、空却很懂,甚至会照顾人,她们以前陪自己那么闹的时候,她也说不准是体质好还是单纯陪自己胡闹。
而今队伍里多出的林顿不免让她想起当初的拜松。
同样是男性,同样是很好相处,甚至眼下林顿还是比拜松看起来年纪更小的模样,都有着相当的相似性。
但不同于那位少年的拘谨与谦卑,因而不论是做什么都是被大家带着走的状态。
林顿这幅状态看着更小孩子,更让人想欺负,却反而比平日更严肃、更认真、更倔强,甚至敢和拉普兰德叫板。
本以为林顿的童年会是温和可爱的小正太,怎么好像比大人模样更像长辈?
这是小正太么?这么关心这种生活常识的是老头吧!
她大受震撼,再看那坐在奥默边上的德克萨斯,便见她也是一副愕然模样,大抵是没想到自己按个手机的功夫,这饭局就发展成了这样。
那要不你也劝一下?
能天使看她脸上的愕然消去,期待着她的开口,结果对方反而就只是看着!
你怎么就看着?真的痛啊?
那你平日是真的迁就我的啊?
能天使心情复杂,内疚和感动两相对峙之下,她就听到小林顿的声音直接越过了她的嘀咕,好似恍若未闻般的继续:
“体罚没有意义,你是经历过矿石病晚期的人,疼痛无法给你教训,感同身受这句话对你很难适用。”
“那你打算怎样?”早在对方提及矿石病时,那笑容便已冷冽的拉普兰德略略前倾。
将双肘搭在桌上,十指相抵宛若高塔耸立,那压迫感便自然而然的显现,却无法动摇对面那小孩的心神。
“我要一份不会再犯的保证,”男孩平静道,“口头的道歉不指望你做,我要看到行动上的诚意,你欠我和德克萨斯一次协助,仅仅是我们认为的致歉诚意范围。”
“诶?谁知道你这诚意范围怎么划定?万一你强迫我做些什么事怎么办?”拉普兰德咧嘴,抬手划了划她那漆黑风衣的边界。
那下面是白色的抹胸,有着还算出众的轮廓,配着短裤是正是夏季的装束。
清凉而又诱惑,再配上着暗示性的小动作与话语,能让男孩儿的目光添上一分鄙夷:“你在进行儿童性骚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