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未过门的积分
“正是因为每一届的新生三年后就要离校，所以白鲸堡才能空出来给你们住。”
“朱院长？”李应飞认出来人，轻咦了声。
“朱院长好。”
“朱院长好。”
两个女生一起微微一礼。
李佳蔚不是武道分院的人，不会和朱文墨有什么往来，也就懒得敷衍了。
而宋佳璟仍然是那一副冷傲的样子，管你老师还是院长。
朱文墨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姜筠第一时间笑吟吟开口道：“朱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海学院三年招一次生，三年离一次校。前面的人走了，你们才住的进来。”
“哎呀我们问的不是这个。”姜筠娇嗔地跺了跺脚，说道：“为什么食堂里有这么多人，今年不是只招了一百多人吗？”
朱文墨脸上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这些都是三年学满没赚够积分，毕不了业的家伙。”
这一次连李应飞的好奇都被勾了起来：“毕不了业？还有这样的事？”
旁边的梅雪补充道：“云海学院是出了名的宽进严出，毕业积分赚不够，就毕不了业，对外也不可以自称是云海学院的学生。”
回想起昨天李佳蔚以一人之力封堵校门，数万学子被拒之门外的场景，李应飞不禁咂舌道：“你怕不是说反了，是严进宽出吧！都这么严酷了，还能叫宽进？”
朱文墨奇怪的撇了李应飞一眼，像是不明白这孩子是从哪儿听来这么奇葩的说法：“昨天那是意外，往届哪里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听朱文墨的这番说辞，再想起之前陈睿的那一番嘴脸，李应飞隐隐感觉自己被陈睿那老东西给骗了。
可如果真是陈睿骗了自己的话，那他昨天岂不是拉着数万名考生陪葬？
仅仅是为了骗他一个人，就能临时起意不惜牺牲数万名考生的前途也要为自己圆谎，这老东西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这样想来，当时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有那么一瞬间那老东西是真的想杀了他。
细思极恐啊……
“那这积分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登上星辰塔的名额有影响吗？”这一次，就连李佳蔚也忍不出问了声。
朱文墨不耐烦地瞄了李佳蔚一眼。看样子除了最开始说话的小姑娘做过功课，老高的女儿本来就知道，其他三个家伙都不清楚。
看在有两个可造之才的份上，朱文墨大手一挥：“请我喝一杯，我慢慢告诉你们。”
五人在朱文默的带领下来到最里边靠东的窗口。
别的窗口都是在正上方贴着菜系或者品类，诸如‘西北菜’、‘蜀南菜’、‘东北菜’、‘百年麻辣烫’、‘老字号徐烧烤’等等。唯独这个窗口是个奇葩，非但正上方没有挂菜系菜品，反而在窗门两边贴有一副对联。
左边从上到下写着：‘天不管地不管酒馆。’
右边从高到低上书：‘喜也罢悲也罢酒吧。’
正上方龙走蛇舞，就像个酒疯子撒泼乱涂了四个字：‘当图一醉！’
看到这个窗口的一刹，姜筠不禁讶然失笑：“这什么食堂，里面居然还会有酒馆！”
而李佳蔚则是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好！好地方！我喜欢，哈哈哈！且看看这酒吧都有些什么酒。”
这时朱文墨也道：“说好请我，你们谁付账？”
姜筠眨着眼：“不可能让女生买单吧？”
梅雪点头表示赞同。
李佳蔚翻了翻白眼：“别看我，我这辈子只请女生。”
宋佳璟更是直接把头撇到了一边。
李应飞不以为意地笑笑：“我来吧。这里也收皇钱吧？”
朱文墨摇摇头，说道：“学院之内不收任何一国的货币，包括云海城自己的云币在内。”
李应飞讶道：“那用什么结算？”
“食堂吃饭、宿舍住宿这些基本生活保障都是全免，不过像酒这一类的奢侈品则要单独付费。唯一流通的价值符号就是你们每个人在校内的积分。”
“积分？”姜筠质疑道：“且不说积分是关系到我们毕业的重要战略资源，更关键的是我们现在哪儿来的积分？李应飞，你有积分了吗？”
李应飞耸了耸肩，豪爽地笑道：“没有！”
朱文墨问：“昨天发的手牌戴在手上了吗？”
除姜筠外，众人一起点头。
唯独姜筠先是点头，然后立马又摇头。
“带了就好。”朱文墨一口气点了六瓶二割三分的清酒，结账时让李应飞拿着手牌在老板那儿刷了一下。
只听见‘滴’的一声，李应飞眼睁睁看着手牌正中有数字浮显，从一开始的0变成了之后的-60，最后又隐没不见。
刹那间，一抹不好的预感在李应飞心头浮现。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变成了负的60？这东西难不成还可以记账？”李应飞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朱文墨一手一瓶，哗哗几下将全部清酒滑到每个人面前，没心没肺地笑道：“要不你以为怎么那么多人毕不了业。”
李应飞把酒推到一边：“我不会喝酒。这里面记载的真是我的积分？所以我现在倒扣了60？”
朱文墨咬开酒瓶，极为享受地喝了一口，然后才叹道：“好酒——是，每个人的手牌里都记录着他的积分，新生入校的时候积分统一为0。这一瓶清酒要10个积分，所以现在你的积分是负的60。”
第二个喝酒的是李佳蔚。其他人还在慢慢倒酒慢慢闻的时候，他已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神态、那风姿，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果然好酒，口感一流！”
听到连李佳蔚这么挑剔的人都都开口赞叹，姜筠也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果然。
姜筠眼睛一亮，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梅雪和宋佳璟则极为节制地轻轻抿了一小口，浅尝辄止。
只有李应飞，连酒瓶盖都没有开。
“所以这积分到底怎么一回事？要如何赚取？”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来，我给你满上！”
李应飞连忙捂住杯口：“朱院长，我真不会。”
朱文墨狐疑地盯着李应飞：“瞎说个求，赵从容那家伙都是个老酒鬼。他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能不会喝酒？”
“我发誓！以老赵的名义！”
“不喝拉倒！正好我多喝一瓶！”
李应飞看着这六瓶清酒，心里肉疼着他那未过门的积分，咬牙道：“朱院长，酒也请了，还是说说积分的事吧。”
朱文墨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酒隔，开始娓娓道来：“这个积分这个事儿，还得从陈老院长说起……呃嗯——”
第四百零六章 积分制学院
“呃嗯——”
朱文墨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酒嗝，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云海学院几分这事，还得从陈院长说起。”
“云海学院的历史差不多和云海城一样久远，早在人族大一统的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只是中间经过多次兴衰起落，学院也数次关闭和重开。”
“到了这千年来的近现代，云海学院实则已经落寞了许多，再不复当年的荣光。许多后起的学校或者门派，都大有赶超云海学院之势。远的不谈，就拿你们熟悉的来说，神龙帝国的帝国军事学院、大明皇朝的郴山剑宗和书院，以及南联的飞灵圣塔，声望早已不逊于云海学院。”
“呵呵，云海学院数千年的荣光，如今又还有多少人知道，这座处在大陆中心的最高学府？你们这一代的人，只知道帝国军事学院，只知道郴山剑宗只知道飞灵圣塔。如果不是老高的星辰塔重现人间，你们谁还记得云海学院！”
仿佛也知道自己偏题了，朱文墨再酌了一口酒，伸手往嘴巴上一抹。
“为了改变这种颓势，重现云海学院的荣光，五百年前陈院长出任云海学院总院长，随即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而改革的第一条，就是引入积分制。”
“学院不收学费不收食宿费不收建校费，取消了任何一切费用，全程免费对进来的学生进行培养。”
李佳蔚抬了抬眼：“那你们图什么？”
姜筠眼珠一转：“名声？”
“每位新生入校前会分发一块积分手牌，记录着每个人的积分变化。积分代表着学生在校期间达成的成就，以及对学校的贡献。参加毕业大考的先决条件，便是积分在3000以上！”
李佳蔚砸了咂嘴，嘲讽道：“能不能毕业不看考试成绩，居然是看在校期间的积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奇葩的规定。”
朱文墨横了他一眼，不悦道：“成绩是你自己的，跟学院没有半毛钱关系。而积分，才能反映出你对学校的贡献。”
“我懂了！”姜筠一拍手：“说是学费全免食宿不收，其实只不过换了种形式，将现金货币转换成了积分。学生们通过各种劳动各种付出、各种对学校的贡献来获得积分，最后学生锻炼了能力，学校收获了名声。”
“不错，这其实是一种双赢。云海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云海学院根本不缺钱，需要的是声望，需要的是人才，需要像你们这样优质的生源。”
李应飞恍然大悟：“所以高迪大师才将登上星辰塔的名额限定为，必须是云海学院的学生？”
相比于李佳蔚这样的二混子，朱文墨对李应飞的态度就好很多，俨然把他当成了武道分院未来的希望。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老高的心思，没多少人猜得透。”说到这，朱文墨自嘲一笑：“呵，就像五百年前，他突然宣布要重建星辰塔一样。”
李应飞默默翻转那漆黑如玉的手牌，心里正想着怎么查看积分余额，朱文墨看在眼里，开口解释道：“侧面有个圆形按钮，按一下便是。”
李应飞尝试着按了一下，果然，正中那块圆盘上浮现出亮色的-60。刺得李应飞眼疼。
“所以这积分要怎么获得？”
这时候朱文墨已经将他那瓶酒喝完，着手开启原本推给李应飞的那瓶：“获得积分的方式多种多样，呸——”
他一口吐掉咬开的瓶盖，然后继续说道：“在校内外表现杰出的，为学院作出突出贡献的，有重大研究成果的……”
一看朱文墨的举止神态李应飞就知道他是在背书，直接挥手打断：“用你自己的话来说。”
朱文墨打个哈哈，也不以为意：“陈院长的校规上是这么写的嘛。其实很简单，你们想获得积分，马上开办的迎新晚会就是个机会。”
“迎新晚会？”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一亮。
“没错。历来的迎新晚会，最受欢迎的前几个节目，表演者都是有积分拿的。”
沿着这个逻辑，姜筠想到了更多：“表演都有积分，那接下来的新生杯灵武大赛也有吧？”
朱文墨点头：“新生杯灵武大赛前十名都是有积分的。”
“那赢得高迪大师的名额，成为千万年来第一个登上圣高迪星辰塔进入危楼的人呢？”
朱文墨继续点头：“那不用说，积分大大的多。”
“那三年后的泛大陆后起之剑比武大会？”
“能拿到名次的话，积分也不会少。”
“那……”
姜筠还要继续往下说，李应飞忍不住笑道：“够了够了，给你3000积分就能毕业了，要那么多干嘛。”
姜筠吐了吐舌头，机灵一笑：“也对哈！一下子想到那么多赚积分的办法，一时没忍住。”
说罢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假模假式地摇晃，眼睛却透过杯子的反光偷偷瞄向了酒兴正酣的朱文墨：“确实哈，这积分多了也没用，也就偶尔能来喝个小酒，除了啥也干不了。”
“谁说没用了。”朱文墨一把将杯子砸在桌上，一股脑说道：“陈睿儿在颁布积分制的时候就定了个花红，第一个达成999999积分的学生，将会奖励一件真正的神器！”
“真正的神器？”
“999999？”
“什么神器？”
“从上古人族大一统时代流落下来的，器名斩天！”
“斩天？！”
这个名字一出，顿时在李应飞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斩天，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
就在不久前的郴山，那场大战的最后，吴欲疯狂地叫嚣着，谁都不配拥有斩天神器，除了他自己。
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只是以为那是吴欲落败前最后的疯狂。
可是没想到在远离郴山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云海城，李应飞再一次听到了‘斩天’这个词。
未必然这竟是真的？
不是吴欲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就在李应飞心思不定的时候，朱文墨早已将两瓶清酒喝得干干净净，手背往嘴巴上一抹走人。
有了朱文墨这一番话，五人组各怀心思，安安静静地去不同的窗口打了饭，吃完饭四散分手，各自去各自地分院报道。
第四百零七章 约战
朱文墨的一席话，不说醍醐灌顶，至少也让他们在接下来的竞争中占据了先机。
梅雪是第一个吃完饭离开的。
紧接着是姜筠第二个。
然后李佳蔚随即跟上。
李应飞看了一眼还在那儿凹造型的宋佳璟，忍不住开口道：“老宋，你怎么不着急的样子，没听明白？”
仿佛对‘老宋’这个称谓很不满意，宋佳璟横了李应飞一眼：“我跟你没那么熟。”
说着，宋佳璟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在转身前酷酷地扔下一句：“而且我不会跟个猴子一样，被人围着表演杂耍！”
李应飞：“……”
原本以为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跟自己一样，没有表演天赋的家伙，可以一起发愁一起想办法。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又冷又硬的人形冰雕。非但问题没有解决，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自家人最了解自家事。对于自己有什么本事，李应飞自己是最清楚不过。让他出力气让他动脑筋都没有问题，智力蛮力他都有，可偏偏没有一身能歌善舞的艺术细胞。
你说让他上台去表演，表演个啥？
跳舞跳舞滑稽，唱歌唱歌跑调。
没办法，看来他的学院积分还要负一段时间了。
至于三天后的迎新晚会，不是他的舞台。
李应飞本是随性之人，想通之后便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结。
跟旁边的人问清楚路之后，李应飞便朝着灵术分院一路走去。
不管怎么样，先正式报个到再说。
走了没有多久，李应飞就追上了一路招花引蝶的李佳蔚。
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上去打了个招呼。
“你跟着我干嘛？！”李佳蔚的脸上迅速浮起不快，丝毫不掩饰对李应飞的厌弃。
不，是对任何靠近他身边的男的厌弃。
李佳蔚的微笑，永远只对花儿一般美丽的女子绽放。
李应飞大感没趣，山上自由自在惯了的他，何尝喜欢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没想到自己最基本的礼貌，在这家伙那里都得不到尊重。
“这儿是云海城的云海学院，不是你家的飞灵圣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着你了？”
李应飞针锋相对的语气顿时激起了李佳蔚的脾气，他袖子一挽，冷笑道：“怎么，四年前你吼我那一下，我没空跟你计较是你走运。未必你还真以为小爷我怕了你！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再试试看，看究竟能不能像他们吹捧你那样，吼两声就把我吓退了。”
李应飞无视李佳蔚的挑衅，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没空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李佳蔚在后面遥遥呐喊：“赵从容的亲传弟子，也有认怂的时候。”
眼看附近的学生指指点点偷声议论，年轻气盛的李云飞哪堪受这般气。
只恨入学前被陈睿那老东西逼得浪费了两根封印之剑，如今这一年才刚开始，就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图腾之力的机会了。
而今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务必是也只能是用在夺取登上星辰塔的名额上了。
从这两天的传闻中李应飞了解到，高迪大师对和他一起登上高塔人选的考察，大概率就在于昨天的入学大考和不久后的新生杯灵武大赛上。
多方传言表明，高迪大师极有可能在新生杯灵武大赛之后宣布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命运之子。谁才有这个机会和荣耀跟随他一起登上荒废千年万年之久的星辰塔，成为人族文明遗落万年后，第一个向着诸天星辰许愿的幸运儿！
“不用着急。新生杯灵武大赛上，我自会给你颜色看。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年轻一代第一人！”
显然李应飞知道的，李佳蔚也都知道。李应飞怎么想的，李佳蔚也都明白。
其实说到底，李佳蔚也不想在真正的决赛前和李应飞起冲突。
毕竟他的目标，也是拿个登上星辰塔的名额。
他虽然有信心击败任何来犯之敌，但大事当前，却也并不希望节外生枝。
尤其梅雪和那个新晋龙骑士就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两个家伙的实力他还没有摸透，不知道究竟到何种地步。
如果这时候和李应飞来上一场死斗，赢了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受伤影响实力。最后让梅雪和那个傲慢的傻大个捡了便宜。
要说让梅雪这样仙子一般的小姐姐最终赢了还好，要是让那傻大个冷淡冰捡了便宜，他李佳蔚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好，新生杯灵武大赛上，输了的人，直接退学吧！”
李应飞目光一凌，显然没想到李佳蔚这厮平时跟个花痴一样，撩拨起女生来一套一套的。一发起狠来竟又决绝到这种程度，完全不给自己和他人半点退路。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李应飞又怎能退缩。
“那就说定了！”
扔下这一句话，李应飞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心窃窃私语。
“他们两个不是住一个宿舍吗？怎么这么快就吵起来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早在四年前，那李应飞在我大明京城的明珠广场，于众目睽睽之下一声怒吼，喝退了李佳蔚！你说这让那有着大魔王之称的李佳蔚面子往哪儿搁？于是这两人从那时开始，便结下了仇怨！”
“嘿，那这样说来，这一届的新生杯灵武大赛有好戏看了！”
“何止有好戏看那么简单。我拿人头担保，今年的新生杯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精彩！”
当李应飞来到灵术分院，报上名字之后，接待老师顿时傻眼了。
这都什么鬼，眼前这家伙莫不是走错学院了吧。
今年这届新生本来就少，但在高迪大师星辰塔的魅力之下，这届新生的素质却又是前所未有的高。其中有好些个值得重点关注的，他都有所耳闻。
面前这个嚷嚷着报道的家伙，申请表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但不妨碍接待老师认识他。
作为本届唯一一个由陈院长破格录取的，再加上背后那人族第一人赵从容亲传弟子的头衔，他想不认识都难。
可问题是，赵从容的弟子，竟然要报名灵术分院？这孩子脑袋被门夹了？
“你确信你要进灵术分院，不是武道分院？”
“是，我确信。老师，您都问第三遍了。”李应飞捂着额头，头疼道。
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第四百零八章 小桥流水，女人家
“混账！混账！那小王八蛋竟然真跑灵术分院报道去了！！”
“老子要去把他抓回来！”
“院长息怒啊院长！没有这样的规矩啊院长！”
朱文墨气得两只眼睛都在发抖，手指着面前的人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被他指着的老师面如寒蝉，气都不敢喘大了。
终于，只看见一个字一个字的从朱院长嘴巴边上往外蹦：“吩咐下去，新生杯灵武大赛上，但凡对上了李应飞这混小子，给我往死里揍！揍完来我这里兑积分。”
“只要干得漂亮，积分大大的有！”
“呃……”
就在朱文墨向武道分院的学子下悬赏的时候，李应飞没来由地感觉背心凉飕飕的。
从灵术分院报名出来以后，李应飞漫无目的地在学院内转悠，感受着这座千古名校重新焕发的生机与活力。
这所从上古人族大一统时代就设立的高等学府，即使历经上万年的时光冲刷，即使经历了无数王朝更迭，甚至于学院自身也一次次从废墟中拔地而起。然而在今天，它却依旧顽强地为人类传承文明。
就好像他们曾经说过的，权力终将落幕，而文明之火永存。
毫不夸张地说，这所古老的学院实在是太大了。
李应飞这两天一路走来，就没碰上走过的路。光是他踏足过的地方，恐怕就已经有一些小县城那么大了。
更不要说，学院的最西面，还有着一块著名的私人海滩！
李应飞兜兜转转，来到一条不知该算小河还是小溪的堤岸边。
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座拱形的石桥，连接着小河两岸。
桥上只有一人。
一个藕荷粉的姑娘，倚着栏杆。
是上次在餐厅偶遇的那个姑娘。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一刹，李应飞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小桥。
流水。
姑娘甜美。
甜到哀伤。
便只那一瞬间的柔软，推动着李应飞走上了前去。
“你怎么了？”
姑娘回过头的刹那，一颗豆大的泪珠无声坠落。
“没什么。”
她并不想被别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下意识地回头了一半，又飞快地撇了过去。
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除了在爱人面前。
或者是因为姑娘弯弯的眉很甜，或者是因为姑娘忧伤的让人怜惜，更或者只是这幅独倚栏杆的画面太唯美太动人。
总而言之，李应飞想做点什么。
这世道已经足够艰辛了，不需要更多的悲伤和眼泪。
“你也是今年进来的新生吧，我记得之前见过你。”
姑娘没有再回转头，也没有回应李应飞，甚至都没有任何一点表示，仿佛他或者她，总有一个压根就不存在这里一样。
李应飞不在乎她有没有回应，他只是确信她能听到，于是他便继续讲下去。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午我听武道学院的朱院长说，三天后的迎新晚会上，最受欢迎的前几个节目的表演者，会有额外的积分！”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姑娘终于回了一句，冷冷淡淡，没有心情去带任何感情。
李应飞笑道：“你那么有气质，我想你要是去表演的话，肯定会受欢迎的。”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应飞眉毛抬了抬，努力笑道：“受欢迎的话，就会有学院积分可以拿。你还不知道吧？这所学校能不能毕业看的不是考试成绩，而是看你的积分。只有院内积分在3000分以上的学生，才能从这里毕业。”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呃……”李应飞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候，姑娘终于转过身来，正面李应飞。
这时她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泪珠，只有挂着浅浅泪痕的坚毅。
“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从这里毕业，我在乎的只有我的丈夫，我的英雄，我的俊霄！”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登上圣高迪星辰塔，向那该死的诸神许愿，让他们把我的英雄还给我，让他从那该死的病床上醒过来！”
“至于什么积分，什么毕业，我管它去死！”
王甜仍下这几句，再不停留，一转眼消失在河边。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应飞，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甜美的女孩，发起狠来也这般刚毅。
这时想想，其实她说的话直切要害。自己来云海学院的首要目的，不也是为了拿那个名额，以解老赵之困么。
至于那个人魂的事情，以及进入灵术分院学习研究，都是次要的事。
只要能拿到名额，登上星辰塔进入危楼，向诸天星辰许愿，将赵从容从暗无天日的流光瀑下面给解救出来。像什么积分，像能不能毕业这样的事情，根本都不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李应飞对不能在迎新晚会上表演拿不到这一份积分，已经完全不在乎完全看开了。
只是可惜，在争夺这个名额的路上，又多了一位李应飞不愿遇到的挑战者了。
这位姑娘对待爱情的忠贞，以及为救他情郎的决心和勇气，都令人敬佩。
只不过，相较于世间小爱，这个动荡的乱世，更加需要赵从容这样的擎天巨擘。
希望不久后的新生杯灵武大赛上，不要和你再度相逢！
经过了这番猝不及防的偶遇，李应飞再没有闲逛下去的心思。原本还打算沿着这条小河往西，看看能不能一直通向海边，去到那片闻名遐迩的粉色沙滩上看一看。如今却也完全没了心情。
不过反正这漫长的粉色沙滩上，有一截属于云海学院的私人海滩。只要还在云海学院，就不愁没有机会前去欣赏。
沿着来时的路寻寻觅觅，在经过了几个曾经走过的十字路口之后，李应飞终于还是迷失了方向。
他一边问一边走，而来自大陆各个地方的人为人指路的习惯又各不相同。
前一个刚说完前面那个路口左转，完了通过两个路口再右转，再往前再右转……
左转完再问下一个，却告诉李应飞往东走，直行通过第一个路口，然后再往北，然后再西……
李应飞：“？？？”
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问了多少个人，才终于找回了白鲸堡。
回来以后，李应飞就再也不出门了。
闭关，回忆曾经战斗过的点点滴滴。
每一招，每一式，甚至于每一帧画面。
第四百零九章 迎新晚会（上）
三天的时间，李应飞把自己锁在白鲸堡的书房里。
不眠不休，却也亦眠亦休。
只剩下一根封印之剑，只有一次实战的机会。
他没有办法像宋佳璟那样天天在屋顶露台上操练，也没办法像梅雪那样天天在练功房舞剑。
他没有办法修炼，更不可能找人切磋印证，今年最后一次使用图腾之力的机会，只能是用在星辰塔名额最后的争夺上。
但是他又不能不锻炼，不能不修行。否则以李佳蔚那变态的强悍，只能激活一阶图腾之力的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于是他在大脑里想象，在思维的国度里尽情挥舞龙牙剑，尽情发挥他充满创造力的战斗风格，将盈虚神剑真诀演练到了极致。
而两个魂的存在，可以让李应飞的精神永远保持活力。体内的主魂随着身体休息后，那个人魂依然在思维的想象世界里演练。
即便是这样，李应飞也没有把握战胜李佳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他还没有过对战灵术师的经验。之前的所有活动都几乎是在大明境内，连灵术师都没有遇见几个，更不用说与之交手了。
唯一一次见灵术师出手，都还是那天在明珠广场上，看李佳蔚与正哥儿口中那个‘高手’的激战。
只以那一场战斗来说，只要他李佳蔚飞到天上去，一直不停地从天上扔灵术下来，李应飞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毕竟他都不会飞。
但李应飞也不相信在他们这个年纪，会有谁觉醒了英魄。
按他的推测，既然除了李佳蔚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变态之外，其他学生都不会飞，那么很有可能在比赛当天，会禁止李佳蔚飞到天上去。
只有这样，才相对公平。
也只有这样，包括李应飞在内的一众新生，才可能有挑战李佳蔚的机会。
李应飞的闭关显然刺激到了其他人。
所有人都猜到，李应飞是为了那个诱人的名额，或者说，为了不久后的新生杯灵武大赛而蓄力。
但是他们却不清楚，李应飞突然开始闭关的真正原因。
直到姜筠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那天李应飞和李佳蔚约战的消息。
这一次，连梅雪都禁不住皱眉：“输了的直接退学？有必要赌这么大吗。”
而宋佳璟还是那副对一切都漠不在意的冷傲模样。
姜筠手掌呈八字摸着尖尖的下巴，分析道：“按我的推测，高迪大师不是会在新生杯灵武大赛结束后宣布随他一起上星辰塔的人选么，那么十有八九新生杯灵武大赛会成为高迪大师判断的最后依据。”
见梅雪和宋佳璟都没有表示反对，姜筠得意地说道：“我能想到的，那两个家伙肯定也想到了。以他们俩的实力，以他们身后的背景，怎么会舍近求远跑到云海学院来凑热闹？”
“还不是为了想登上圣高迪星辰塔！”
“所以啊，在新生杯灵武大赛上输了，就等于是在高迪大师眼里输了，也输了那个名额之争。”
“既然都无法登塔了，那留在云海学院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输的人退学也就不奇怪了。”
听姜筠这番娓娓道来，梅雪恍然大悟，看向姜筠的目光也多了一丝佩服。
“不过没见李佳蔚用功，只看他天天放浪形骸，天天不是下海捕鱼就是海上冲浪……”
“哈，那家伙……”姜筠本想接一句，开了口，却发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面对这种天赋异禀的家伙，你除了羡慕嫉妒以外，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那家伙不提也罢。今晚迎新晚会就要开始了，梅雪姐姐准备上台一展风采吗？”
梅雪点头：“无论有没有那星辰塔，我也是要就读云海学院的。积分对我来说很重要。”
“嘿嘿，我也准备有节目。要不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海边排练一下？”
“我约了人，你自己去吧。”
一听到梅雪约了人，姜筠的八卦之魂顿起，连忙好奇地追问：“是谁呀？什么时候的事？男的女的？”
不等梅雪回答，姜筠就指着她笑道：“我猜一定是男的。能让我们云海之花主动赴约的，必定是个大帅哥！”
“哪个学院的呀？武道分院还是灵术分院？如果是其它分院的，那感觉太文弱了点儿，将来女强男弱那家伙不得自卑死……”
梅雪无奈笑笑：“女生啦。是我以前中学的同学，今年也考了进来。”
“哦……没劲。”
“走了，晚上见。”
“晚会见。”
时间渐渐来到晚上，除了先一步离开的梅雪，白鲸堡的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往礼堂那边去。
作为倒数第二个的李应飞，临走之前回头望了一眼。
二楼的露台上，宋佳璟将一杆白樱枪舞得虎虎生风，半点没有要走的样子。
李应飞犹豫片刻，还是冲着他大喊了一声：“晚会马上开始了，要不要一起去？”
宋佳璟连枪尖也不停顿，仿佛压根都没听到。
但李应飞敢肯定，他是听到了。
于是再不管宋佳璟，一个人朝大礼堂赶去。
绕了几次远路后，当李应飞赶到礼堂时，外围的广场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与新生的拘束不同，留校的老生们一个个热情洋溢，趁机调戏调戏新来的，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因祸得福，留校几年但顺手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李应飞刚踏进广场没多远，就有一个留校生手持小型礼花朝他喷来。
“欢迎入学，菜鸟。”
被礼花喷了一头的李应飞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一时半会儿对这样的热情还接受不了，只礼貌地笑笑走开。
看起来在同龄人中李应飞的样貌也算得上俊朗清秀，要不然怎么接二连三的有漂亮的小学姐冲他放礼炮。
“小帅哥你哪个学院的啊？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
“学弟有女朋友了吗？”
留校生奔放豪爽的风格简直让李应飞接受无能，初来乍到的他对于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就在李应飞狼狈不已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切了进来，将不胜其扰的李应飞解救出来。
“各位姐姐，不好意思，应飞他有女朋友了。”
说话间，一个洁白的皓腕挽上了李应飞的胳膊。
第四百一十章 我舞影零乱
晚会还没有开始，礼堂外已经时不时有烟花升起。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海边蓝色的星空下，璀璨绽放。
节日的气氛在今夜的云海学院，显得格外浓烈。
有了蔡晴朗的解围，李应飞终于从那几个热情奔放的学姐中脱身而出。
两人走到广场的一角，很自然地撒开了手。
这两人都是聪明人，两人又都是性情中人，自然知道刚才那一番作秀只是表扬给她们看。谁也没有当真，谁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尴尬羞怯。
“真是，多亏了你帮忙。”
蔡晴朗笑得比天上的月儿还亮：“是小李哥你太受欢迎啦。”
李应飞打了个哈哈，也笑道：“哪里，那个家伙才是最受欢迎的。”
说完，朝着对面抬头一望。
蔡晴朗循着李应飞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广场的另一角，一群莺莺燕燕围在李佳蔚身边。
与李应飞的疲于应付不同，李佳蔚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谓是如鱼得水，在众多美女的簇拥下有说有笑，欢歌笑语声接连传出。
仿佛冥冥中自有感应那样，蔡晴朗才看过来没几秒，李佳蔚心里忽然一动，奇迹般抬起了头，与蔡晴朗的目光迎面相对。
一如每一次与美丽的姑娘对视那样，李佳蔚很自然一笑，笑容干干净净，笑得清澈见底，轻而易举攻陷对方心里边那道墙。
心墙被推倒的姑娘，仿佛被电到般，跳着身子躲开了李佳蔚的媚眼，不敢再与之四目相对。
“小李哥，一会儿的晚会上，你会登台表演吗？”害怕被李应飞看出破绽，蔡晴朗连忙转移话题。
“这些我不太擅长，就不上去丢人了。你呢？”
蔡晴朗得意地一扬眉：“一会等着看好戏吧！我敢保证，就算是小李哥，看完了也会鼓掌的。”
“那还用说。你不提我也会为你鼓掌的。”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即使是以小李哥你的眼界，看到那么精彩的表演，也一定会忍不住叫好的。”
李应飞哈哈一笑：“好，那我就翘首以盼了。”
“恩，我先过去准备准备。”
蔡晴朗走后，李应飞四处逛了会。似这般热闹的晚会，在郴山是不曾有过的。
只能说，两地之间的文化差异。
大明相对更含蓄内敛，神龙帝国则热情奔放，而南方灵术师联盟浪漫悠闲，至于处在八方通衢的云海城，则显得更加包容。
只可惜孤独惯了的李应飞，并不适应这样的热闹。
就像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羊群才需要结伴，野兽都是独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礼堂里已经回荡起欢快的音乐。眼看晚会即将开始，李应飞摸寻着来到灵术分院的片区，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即便如此，周围依然也响起了嗡嗡地议论声。
无论谁看到这样的情况，看到赵从容的弟子居然跑来学灵术，还大张旗鼓地和一堆灵术学院的学生坐到一起，都会惊掉下巴的。
而作为灵术分院的老对头，武道分院的院长朱文墨从李应飞坐下来开始，就将手指关节掰得噼啪乱响，一双眼睛仿佛随时都要喷出火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李应飞从入席那一刻开始就低着头玩手指，没有朝武道分院投去任何一眼，完美地避开了朱文墨的眼神杀。
没过多久，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
一秒前还热闹喧嚣的礼堂，整个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迎新晚会即将开始。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穿着各种各样奇装异服的学生从四面八方一起涌向舞台中央。
象征着云海学院万年来历史的变迁，象征着学院包罗万象的分院学科，更象征着灰烬中冉冉升起的未来。
无数留校生共同演绎了一出学院变迁史，用快闪似的剧情向新来的菜鸟们作出了简单而全面的介绍，更用欢快的节奏充满激情的舞步欢迎学弟学妹们的到来。
大多数人都被这开场第一幕表演给震撼到了，有的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为自己能进入这样一所伟大院校感到与有荣焉。
李应飞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台上的人跳的热闹归热闹，但要论起底蕴来，屹立了数千年的郴山剑宗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让李应飞没有想到的是，留校生四散下台后，第二个登台的，居然是李佳蔚这厮！
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不但在眉间点了红，更夸张的是全身上下套着一身闪亮的鱼鳞舞衣。
原本李佳蔚就属于那种帅的很干净的类型，结果一穿上这套银光闪闪的鱼鳞衣，顿时变成了帅的妖冶！
李应飞还在心里鄙视这家伙的衣品，忽然灯光一暗音乐一转，整个台上画风突变，只剩下一片影影绰绰，和不时亮起的银光。
“这是什么！”
台下的观众席上，有人豁然站起，情不自禁喊了出来，眼中犹自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是障眼法吗？什么时候上去的另外四个人？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五个李佳蔚在跳舞？？”
随着五道闪着银光的鳞衣在舞台上绽放，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那越来越恣意狂放的舞步下，藏着的深层次的东西。
能进云海学院的，大多都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可能会一时反应迟钝，但绝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在李佳蔚恣意狂放的舞步背后，是一套闻所未闻的绝顶遁术！
“这是神雷五隐！”李应飞紧握着拳头，想起了四年前，从唐修能那听来的一个名词。
当年李佳蔚便是凭着这套神雷五隐，在实力落后的情况下，硬生生和一众强者周旋数月。
难怪，这家伙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也硬要搞出这一套鱼鳞做的舞衣。原来不仅仅是为了舞台上表演好看，更多的是为了在礼堂的密闭空间里传导和反射电光，以便施展出神雷五隐！
以神雷五隐这样精妙绝伦的身法遁术，再配以李佳蔚潇洒恣意的舞步，绝对是一场从一开始就牢牢粘住人眼球的视觉盛宴。
在神雷五隐的加持下，李佳蔚的舞步几乎完美地再现了那一晚月夜，大海上独舞时的空灵和辽阔。
不，在视觉效果上，甚至更胜一筹！
五个若虚若实的李佳蔚，五个时明时灭的鳞衣，在所有学生不思议的眼睛里，越来越凌乱。
第四百一十一章 爱情的战场
李佳蔚之后又过了不知多少个节目，但大多数人仍沉浸在李佳蔚那番神乎其技的舞蹈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中间又是什么人表演了什么节目。
直到姜筠的登台。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姜筠，配着那头齐肩短发，更显干净利落。
刚一上台，对面武道分院的观众席上，就响起了洪亮的呐喊声。
“筠公主，加油！”
“筠公主最美了！”
“筠公主艳压群芳勇夺第一！”
李应飞微感诧异地朝喊的最大声的人群望去，结果赫然发现那天在城门口，差点没和自己起冲突的神龙帝国爪龙骑士团的骑士。
甚至在他旁边，竟然还有蔡晴朗的那个师妹。
南联西索殿堂的学生，也反着报了武道学院？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李应飞没心思管这些不相干的人，转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姜筠身上。
原来姜筠是神龙帝国的公主。这样看来，那天在车里的人也不是什么皇子，而是她了。
难怪，在白鲸堡互相介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认识她，她却知道每一个人。
帝国的公主，不远千里迢迢来云海学院，为的又是什么？莫不是也冲着星辰塔而来？
无论是宋佳璟还是梅雪，还是最张扬跋扈的李佳蔚，李应飞都见过他们出手，能大致估计对方的实力。唯独这个帝国的公主，一直隐藏的很好，让人猜不透她的真正实力。
看来不久后的星辰塔之争，又要多出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遥想起赵从容曾经说过的，每根封印之剑的效力只能维持一天。换句话说，李应飞必须在这一天之内，将所有强敌全部解决，才能独占登上星辰塔的名额。
一个李佳蔚就够他头疼的了。宋佳璟和梅雪也不好对付。如今又冒出一个帝国的公主。即使以李应飞的乐观随性，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果可以让他们先挑战一个人，等最后结果出来以后，再由李应飞上去和那个人一锤定音就好了。
胡思乱想中，台上的姜筠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姜筠表演的是帝国流行的魔术。相比也是精彩绝伦，引得台下掌声阵阵，丝毫不输于李佳蔚的独舞。
只不过李应飞心事重重，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充满异域风情的魔术表演。
这位帝国的公主下台后，观众席一片掌声雷动，甚至不少男性留校生热情地吹起了口哨，引得作为公主护卫的唐易山怒视连连。
姜筠之后，又不知过了有多少个节目，反正心神不属的李应飞都不知道。
他孤独地坐在热闹的人群中间，显得更加孤独。
他理解不了他们的世界，就像他们也无法理解他自己一样。
正恍惚中，台上走出一粉一白两位仙女一般的人儿，立时拉住了李应飞的目光。
不是说李应飞但凡看见美丽的女子就脱不开眼，而是其中那名白衣仙女，美丽的过分眼熟。
就像那无数个夜晚藏在李应飞心底最深处的黑，又像是那暴起一剑劈开天下大白的雪。
梅雪！
那个白色衣服古代长裙的仙女正是梅雪！
李应飞沉寂许久的心霎时在胸腔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色。
黑色劲装下的梅雪美得过分凌厉了，而白色才是她颜值的巅峰！
飘飘兮若世外仙姝。
和李应飞一样，台下无数男子为这一粉一白倾倒。凡尘的一切可爱一切漂亮在台上一粉一白的光芒下，顿时黯然失色。
唐易山旁边，颇有几分风韵的宋霞，此刻两相比较，就宛如一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
那是世俗之美和出尘之美间的差距。
此时的唐易山眼睛都快滚到台上了，但旁边的宋霞却没有制止。因为就连身为女子的宋霞本身，也看得呆了。
灯光熄灭，台上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台下顿时哀嚎一片。
当灯光再次亮起，两大仙女面前已各自摆上了一个小几，一张小凳。
粉衣仙女居左，从地上抱起一张锦瑟，放到面前的案几上，朝旁边的梅雪笑了一眼。
白衣梅雪居右，从地上拿起一张瑶琴，放到面前的小几上，朝旁边的仙女回眸一笑。
“铮——”
一声和鸣，从两个方向两把乐器完美合奏出来。
第一声弹响，就将所有人引入到那一曲高山莹雪世外仙姝的世界。
李应飞一双眼睛两个魂，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画面，全身鸡皮疙瘩颗颗站起，全身汗毛根根炸起，一口气吸上去就一直没能吐出来。
从娘胎里还未出生到现在，他见识过无数稀奇古怪耸人听闻震撼人心难以置信超出常理的事情。
他见过能喷黑色火焰的巨龙，见过排号九十多的禁忌灵术，见过长着三个脑袋口吐人言的恶龙，见过人族第一人最负盛名的‘日出’，更见过一条刚成年的绿龙被连坑带骗成为了骑士胯下的坐骑。
他见过郴山权力的更迭，见过最险恶的人心，见过上古时代的神器，也见过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杀阵。
甚至于他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在流光瀑那场与半神半魔的大战。
估计除了郴山的那几位，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人知道现世存在着这样一位半神。更不用说见过，还与之交手了。
可即便经历这许多，即便李应飞自以为强大到能抗住任何打击。但很显然，眼前的打击，与他之前经历的和理解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事物。
那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打击。
那是自人类诞生以来就缠绕左右，解不开也化不了的神秘力量。
那个维度的战场，叫爱情。
锦瑟与瑶琴的和鸣还在升高，空灵的乐曲在礼堂上空飘飘荡荡，只在偶尔不经意间偷偷在你心上飞快地摸一把。
那是铁石心肠都猝不及防的愉悦。
但最可怕的却不是琴瑟的和鸣，而是每一次和鸣的节点，白衣梅雪与粉衣仙女倾城一顾间，绽放的最干净最纯净的笑脸。
那是足以点亮世界点亮心灵的微笑。
再没有比这更具杀伤力的武器了。
“轰——”
李应飞的眼里、李应飞的脑海、李应飞异常活跃的两个灵魂，轰的一下被那一回眸的微笑塞的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她。
他的整颗心里，只剩下她的微笑。
那个维度的战役，李应飞先输一局。
第四百一十二章 联谊舞会（上）
直到多年以后，李应飞登上神位，成为龙族和魔族两界共主。下属的大将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为何执着地对一区区人族念念不忘。
他只是闭着眼，从不回答。
没有人知道，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只要他一闭上眼，那个清澈的笑容总能一丝不差地浮现眼前。
那么多年以来，无论他的实力多么强大，无论被冠以多少尊荣的头衔，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即是在那一年的迎新晚会上，他已被她彻底击溃。
再无法抵抗。
***
一曲终了，一粉一白两位仙姝携手而下。
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李应飞，定定地立在原地，仿佛一身白衣的梅雪还没离开，还在舞台上素手弄弦对着他轻吟浅笑。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在她旁边，变成了那个弹奏锦瑟的粉衣搭档。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次回眸，都只为他而绽放。
他多希望这才是真正的事实啊！
他多想变成她身边那个为她和音之人！多想独占那直击心灵之微笑！
她终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离她越来越远的他。
独自失魂。
直到……舞台上的风格数度变幻，台下响起一浪接一浪起哄的声音。
李应飞从想象中回到现实世界，才发现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沸腾的人海。
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人都站了起来，激动地摇着手臂，起哄道：“在一起，在一起！”
李应飞再次把目光转到舞台中央，一眼便看到了舞台中间优雅曼舞的蔡晴朗。
如果说之前李佳蔚以一化五的影舞是一场逸兴遄飞的阳刚之舞，那么此刻蔡晴朗的独舞，就是如水般温柔的女子之舞。
一刚一柔，一块一慢。单单从这舞的样子来说，明显看起来就是一对的样子。也无怪乎台下的吃瓜群众们一起起哄了。
偏偏那李佳蔚天生就是那种凑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别人越起哄他反而越来劲。一听到有人喊他上去，跟蔡晴朗那曼妙的舞步凑成一对，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跃上了台。
出于一个表演者的敬业精神，看到李佳蔚上台，蔡晴朗心里微微一紧，表明却不动声色地轻舞飞扬。
李佳蔚朝蔡晴朗抛了一个媚眼，坏坏一笑，然后施展出神雷五隐，五个银光闪闪的李佳蔚一起蹦跶了起来，将舞台中间的蔡晴朗围在了里面。
谁也没有料到，这两个风格截然相反的舞蹈凑在一起，展现出来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外面是李佳蔚动感十足的快节奏影舞，五个影影绰绰的李佳蔚围成一个圆，中间是蔡晴朗长袖翩翩的轻舞飞扬。
本就舞姿优美的蔡晴朗，在李佳蔚这一众星捧月般的衬托下，更显光芒万丈。
以至于看台下的观众不自觉被带动了情绪，也不管成双成对的究竟是人还是舞，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一起喊就对了。
“在一起”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饶是蔡晴朗天生乐观大方，也受不了这样一阵阵的起哄。
更不用说，那个唇红齿白的家伙一直在跟她放电。
噢天啊，还是五个！
五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跟她抛媚眼！
蔡晴朗脸上终于烧得跟昨天的晚霞一样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一段时间的。
多亏了她是在表演，幸好她有事可做，能够将精力集中起来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下得了台！
当然，晕乎乎的她也并不知道，她是乖乖地将手放进了李佳蔚伸出来的手心，被李佳蔚牵着下舞台的。
而这一幕，也让跟着起哄的人们兴奋到了极点。仿佛他们的起哄得到了最终的胜利。
迎新晚会也在这一刻被推向了高潮。
有了这几个精彩的表演朱玉在前，尤其是最后蔡晴朗和李佳蔚的合舞，让晚会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在这样的氛围下，原本后面既定的还有两个节目，也因为表演者自惭形秽而主动要求取消。
于是晚会的流程直接进入到万众期待的最后一步——联谊舞会。
作为历届迎新晚会上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联谊舞会本是院方为了促进各院的交流，增进新老学生之间的友谊而特别设置的。
不过在校的都是青春热血的年轻人，就这样一个氤氲着微光演奏着音乐的舞会上，很难不催生出一些浪漫的故事来。
于是久而久之，联谊舞会渐渐便被赋予了更多更美好的寓意。
譬如此时的李应飞，就在殷切地期待着白衣若仙的梅雪走到舞池中间，以便好邀请她圆舞一曲。
只是狼多肉少的现在，等机会的人永远也抢不过主动去争机会的人。
一袭白衣胜雪的佳人，还在舞池的边上，就有络绎不绝地求舞者献上了膝盖。
纵然李应飞心中急煞了想要邀请梅雪共舞，但他实在做不到跟那些人一样，将好好的一个邀舞变成乞讨一样的跪求。
哪怕在爱情面前，也不应丢了尊严。
更何况此时的李应飞并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音乐响起，心中的人儿已经和别人一起共舞，李应飞明明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忍不住不将目光挪开。
直到翩然起舞的梅雪，于转身的刹那与他目光相对。
他终于明白之前在礼堂外面，蔡晴朗那突如其来的慌张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他也像那时的蔡晴朗一样，在目光接触的刹那，触电般撇开了头。
也不知自己的慌张，有没有落到佳人眼里。
李应飞不敢再看向那个方位，但又忍不住想去看。
想看看佳人对面前的舞伴是何种态度，会不会因舞生情，想看看她会不会也像他记挂着她一样记挂着自己。
于是一曲终了，梅雪的身边第一时间被求舞者团团围上，而李应飞也绅士地邀请旁边一位女生共舞。
音乐响起，李应飞用他那在卧虎公会学来的笨拙舞步，领着他刚邀请到的舞伴，一点一点地朝着梅雪的方向靠。
每一次的旋转，都是他向那边投去匆匆一撇的机会。
舞池中间明灭不定的灯光，身前舞伴宽厚的臂膀，都是李应飞自认为最好的掩护。
但他却忘了，作为赵从容的亲传弟子，作为当年万兽谷一役中大放光彩的俊杰，即便没有登上明星晚会的舞台表演，他也一样星光熠熠。
第四百一十三章 联谊舞会（中）
和李应飞预想的那样，一曲结束以后，他的位置离梅雪那边靠近了不少。而且整个过程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丝毫不用担心被看出了破绽。
李应飞按捺住心中的窃喜，赶在下一曲音乐响起之前，向旁边的女生伸出了掌心。
眼里和心里都只有那一袭白衣的李应飞，根本没有看清楚他邀请的女生究竟是谁。
直到那一声干脆利落的轻笑传来，李应飞这才霍然抬头：“姜筠？怎么是你？”
这位神龙帝国的筠公主咯咯笑道：“你居然好意思问我，不是你邀请的我吗。”
李应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位聪明的公主。
恰好这时正赶上音乐节奏的变化，旋转的一瞬间，李应飞的眼神下意识就往梅雪那边看。
而这一切正好落在还盯着李应飞，等他回答的筠公主眼中。
“原来如此。”
姜筠笑得如此狡黠，看得李应飞老脸一红，顿时生出一种小心思被看破的感觉。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哈。”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这是打算不打自招吗？”
李应飞不想在这上面跟她纠缠，赶紧祭出转移话题大法：“原来你就是坊间盛传的神龙帝国的皇子啊。公主殿下！”
李应飞把公主殿下四个字咬的极重，示意你不也藏着掖着，一直不让大家知道真正的身份。
“我们神龙帝国可从来没对外说过会派一位王子前来，都是你们这些人胡乱猜测，我只不过懒得解释而已。不过李应飞，你刚才看向那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心，呵呵！”
这女的实在太精了！轻轻一句解释过后，立马又把话题圆回来。
李应飞只得再转移：“哈，筠公主，你刚才跳的那支舞真的精彩！”
姜筠面色古怪的看向李应飞，眼里的笑容看起来更诡异了。
看得李应飞心里毛毛躁躁的。
“额，记错了，记错了。我是说，你唱的那首歌真好听！”
姜筠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应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还是说，从晚会开始到最后，你都一直只盯着人家梅雪不放啊！”
“啊，哪有！对了，我其实想说的是，你刚才的表演有拿到积分吗？”
姜筠抬起手腕，得意地在李应飞面前晃了晃积分手环：“+30！”
“才30？!那天的六瓶酒就扣了我60！”
“那其他人呢。”
姜筠盯着李应飞的眼，促狭地笑：“我早打听过了。你的心上人排在第一，有整整100积分。李佳蔚和那个蔡晴朗并列第二，有80积分。第三50积分，我排在第四。”
“休要乱说！”
李应飞还来不及解释，正好这时曲终人散，姜筠已经撤了手，笑着跟他挥手离开。
李应飞心里有鬼，迷迷糊糊下砰的一声，与前面一人撞了个满怀。
李应飞连忙道歉，一抬眼却发现撞上的人，正是那天在小桥流水遇见的那个女生。
那个长相甜到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女生。
“是你？”
李应飞刚来得及惊讶地咦了一声，下一首舞曲已悠扬响起。
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容他再去寻别的舞伴，李应飞硬着头皮伸出右手，向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发出了邀请。
入手冰凉的触感沿着掌心传到李应飞心里。
没想到对方竟然接受了邀请，答应与自己共舞。这让李应飞大感意外。
“不要误会。我看你像是在躲着什么。看在那天的情分上，顺手帮你这个忙罢了。”
原本李应飞正打算偷眼朝梅雪那边望去，结果王甜一句话，直接将李应飞的脖子吓得缩了回来。
“呃，谢谢。我叫李应飞，你呢。”
“你就是李应飞？赵从容的亲传弟子，力压梅雪，喝退李佳蔚的那个李应飞？”
被一个大美女当面这样夸奖，李应飞尴尬之余，心里止不住还是有一丝小窃喜。
“哪里哪里……”
“我叫王甜……”
李应飞正想赞一句人如其名，却不料对方紧接着一句直接把李应飞打蒙了。
“乃是暴风要塞少统领李俊霄未过门的妻子。”
一瞬间，李应飞放在对方腰上的手，差点没吓得缩回来。
然而下一秒，李应飞就后悔了。
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拿回来，此刻李应飞觉得自己的手根本不是扶着一块柔软的腰，而是一块烧红的岩石。
烫手啊！
怎么还有一个有夫之妇混进了舞会里！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这手放哪都不合适，动也逾矩，放那儿一动不动也逾矩。
感受到李应飞那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的手掌，王甜奇怪地看着他：“我是要提醒你不要多想，你这么紧张干嘛？”
李应飞尴尬笑笑：“我没有。”
知道对方不信，李应飞又用那僵硬的笑容继续说道：“你未婚夫呢，不在这里么？”
“你居然不知道我的未婚夫，不知道李俊霄？”
李应飞愣了愣：“呃，我应该知道嘛？”
“深入龙族大军背后，斩杀龙神，最终迫得龙族撤军的，是尊师赵从容。”
“但统领帝国军人，正面硬抗龙族大军，将龙族死死钉在暴风要塞以外，保护关内百姓不受龙族践踏凌辱的，是我未婚夫李俊霄！”
“是他！”话说到这份上，李应飞终于想起李俊霄这个名字了。难怪他觉得如此耳熟，原来竟是暴风要塞那个李俊霄，江湖说书人口中的‘暴风之子’！
这一次，李应飞直接放开了双手，交叉到胸前向王甜行了一礼：“不知是英雄的家眷，是应飞先前轻薄了。”
舞曲还没结束，周围的人还在随着音乐上下起伏。而这边李应飞突然撒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你干什么？快扶着我，这一舞还没完，大家都在看着，不要闹笑话！”
王甜小声轻喝，拉起李应飞继续随着歌声起舞。
“呃，听传闻说那一战过后小李将军身受重伤，不知道现在可好些了没？”
王甜一双长长的睫毛随着李应飞的问话而徐徐垂下，让人看不到甜，只有命运的苦楚：“七魄毁了两魄，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一直躺在病床上，成了一个没有知觉的活死人。”
悲伤和喜悦一样，都是会传染的。
李应飞深感其悲，不知该如何宽慰，许久才从嘴巴里憋出一句：“小李将军，是真正的英雄。”
“没错！他是真的英雄，是帝国的将军，是带领人类战胜龙族的勇士！他的结局不应该是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躺在床上，他应该站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接受人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所以，我来了。我要为他赢得登上星辰塔的名额，我要告诉天上的诸神和繁星，让死神把他的脏手拿开，将属于李俊霄的荣誉还给他，还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第四百一十四章 联谊舞会（下）
“他的结局，绝不应该是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躺在病床上！”
“他应该站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中央，接受他所保护的人们狂热的呐喊！”
“所以我来了。我来向诸天星辰许愿，请求将他受伤的体魄和灵慧魄复原，让他从那该死的病床上站起来，拿回属于他的欢呼和荣耀！”
王甜这一番充满力量的宣言让李应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原来，她也是为了那个名额而来。
不，与其说她是为了星辰塔的名额而来，倒不如说她是为了李俊霄而来。
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十八年，别说只是定了娃娃亲，就是许多已经结婚成亲的夫妇之间，能不能在一方倒下之后独守这么久照顾这么久，都是两说的事情。
更不用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就孤身一人不远千里的过来，与全世界最杰出的天才们竞争那唯一一个名额。
实在是，可歌可泣，可敬可佩！
然而敬佩归敬佩，李应飞是不可能就此退出，将那个机会拱手相让的。
且不说只是他一个李应飞的退出于大局有多少影响，单是李应飞自己，就断不可能放弃。
“可惜，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对手了。”
王甜眉目一紧：“你也是为星辰塔而来？”
“小李将军固然是神龙帝国的英雄，乃至整个人类的英雄。我非常敬佩与感激，小李将军在抗击龙族的战斗中做出的贡献和牺牲。对于小李将军的遇袭，我也感到很痛惜和难过。”
“但是，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比起小李将军，还有对整个人族对整个世界来说更重要的人物，需要这个机会来拯救。”
“而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所以我希望，不会遇见你。因为在争夺这个名额的路上，我不会让步于任何人！”
听到李应飞这一席话，王甜忽地笑了。笑容冰冷而坚毅：“无所谓。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无论挡在面前的是谁，无论前路有多困难，我都无所畏惧！”
随着王甜一句话说完，这首沉重的曲调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李应飞第一时间松开双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群：“希望和你，不再相遇。”
经过几次装作无意的舞曲，李应飞离梅雪所在的那边已经接近了不少。
如果李应飞大胆一点，脸皮再厚一点，就像那些围着梅雪身边转圈献殷勤的家伙们一样，那么赶在下一曲开始前，李应飞是有机会牵上梅雪的手的。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失了志气，更不想在她心中失了志气。
他不想在她眼里和那些庸庸碌碌之人一样。
他希望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希望他在她眼里是出众的，即使不能像太阳那样耀眼，也至少要像繁星那般闪耀。
只是那群大献殷勤的家伙实在太过讨厌，一层一层的将她围在中间。也不知道心中的她啊，究竟能不能看到他的默默靠近。
又是一曲音乐的响起，李应飞没有能透过人群，看到那一袭白衣。
正失落失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小小地惊到了他。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一支白皙的手掌伸到了李应飞面前，声音爽朗中带着少许俏皮。
“晴朗？”
望着面前的蔡晴朗，李应飞也笑了：“你也来笑话我。”
原来蔡晴朗看李应飞魂不守舍，临到舞曲开始了也是只身一人，以为他没有邀请到舞伴而失落，便主动迎了上来。
“那你敢不敢跟我跳一支舞呢？”
李应飞想起之前她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那一支翩若惊鸿的独舞。也只有李佳蔚那惊艳了一个夜晚的隐舞，才可以与她一起共舞而不会相形见绌。
于是李应飞苦笑：“我敢倒是敢，就怕拖了你的后腿，影响到你的发挥。”
蔡晴朗笑：“没事，来。”
说完主动牵起了李应飞的手，赶在音乐响起前融入了舞池。
不得不说，在跳舞这一件事情上，蔡晴朗的等级高出李应飞太多。
从音乐开始就由蔡晴朗牢牢的掌握了主动权，李应飞感觉自己就像那被线牵着的木偶，根本不用动脑筋也完全不费力，就在蔡晴朗的指挥下跳出了他有生以来最流畅的一支舞。
不用分心在跳舞这件事上，李应飞将更多的余光洒向了对面，那一袭白衣飘扬的地方。
让他欣喜和兴奋的是，自从自己和蔡晴朗一起跳舞开始，对面似乎始终有一条视线不经意透了过来，若有若无。
当李应飞看得过去的时候，那视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当李应飞没有朝那边看的时候，又总感觉有目光从那边传来。
于是他在心里各种胡思乱想：是不是她也像自己一样，在偷偷地朝这边看？那她会不会也在有意无意往这边靠。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想和他跳一支舞？
“小李哥，在想什么呢？”
蔡晴朗笑语盈盈。看得李应飞心里直发毛。
“没，没什么。我，在想……李佳蔚那家伙跳舞跳的还不错，跟你一起同台表演还挺合拍。”
李应飞又用起了他惯常的转移话题大法。
原本略显生硬的转移，不料却收到了超乎寻常的效果。蔡晴朗微微一低头，声音也小了许多：“还，还好吧。”
“咦，晴朗，你脸红了也。”
这一次与先前不同，蔡晴朗抬起头，即便脸上还有些微红，笑容却依然晴朗：“小李哥，听说你们没有住宿舍，而是住在浪漫的白鲸城堡，对吗？”
李应飞敏锐地抓住了蔡晴朗话里的那个‘们’字，知道还有后续，便无声地点了点头。
“李佳蔚也住在那里，对吗？”
李应飞扬眉，点头。
“不错。”
“那李佳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李佳蔚是个怎么样的人？李应飞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蔡晴朗。
从一起住进白鲸堡，李应飞和那家伙就没说过几句话。或者说，那家伙没跟他和宋佳璟说过几句。
除了跟女生特别谈得来以外，李佳蔚对其他人根本傲慢得不屑一顾。
难不成自己要对蔡晴朗说，‘李佳蔚到白鲸堡的第一天，就对神龙帝国的姜筠公主说出了那天对你说过的同样的话。’
会不会太伤人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黑色海蓝色天空
大概是看出了李应飞的不好回答，蔡晴朗笑颜忽展：“算了小李哥，不为难你了。我自己去找他要答案。”
“你自己……怎么找？”
礼堂上空的音乐渐渐变得缓慢而小声，又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我去邀请他和我跳舞！”
一句话说完，蔡晴朗朝李应飞摆了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应飞愣愣的目送她离去，看着她朝那一群莺莺燕燕走去。
如果说这边的梅雪是女生里面最受欢迎的，身边随时围绕着一群求舞的帅哥；那么要颜值有颜值、要情调有情调的李佳蔚无疑则是男生之中最具魅力的，在这样的场合下，身边同样不缺美女的环绕。
在李应飞讶异地目光下，蔡晴朗径直走到李佳蔚面前，大大方方伸出了手。
那一个瞬间，李应飞突然对李佳蔚生出了嫉妒之心。他希望李佳蔚不会接受，希望李佳蔚拒绝蔡晴朗。他身边有那么多女生，随便选一个好了，根本不缺蔡晴朗一个。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
李佳蔚伸手拨开那些缠人的女生，然后拉过了蔡晴朗的手。
音乐再次响起。
珠联璧合。
李应飞孤零零的站在舞池中间，身边成双成对的人儿跳着舞与他擦肩而过。
他能感觉到，那边的视线，还在时不时地向他投来。
他希望这一曲结束后，他想着的那袭白衣像蔡晴朗邀请李佳蔚那样，越过人群来到他身边，与他共舞。
不，甚至都不用像蔡晴朗做那么多，她只需要冲过人群走过来，他就会主动邀请她。
这也是他嫉妒李佳蔚的源头。
并非是因为蔡晴朗这个人，而是蔡晴朗那令人侧目的磊落大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礼堂上空的曲子飘飘荡荡，像李应飞忐忑不安的心一样。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有希望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老是往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
过来吧，过来吧。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如果你也对我有意思，哪怕一丁点。过来吧，过来与我一起，跳一支最浪漫的舞蹈。
这一曲临近尾声，李应飞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白衣仙姝越过人群，欢快地朝着他小跑过来。
“叮——”
音乐结束，李应飞使劲眨了眨眼，幻想中的画面轰然破灭。
眼前，是各自散开的人群。但并不见那一袭白衣奔跑过来。
李应飞有一些失望。不过还好，离下一曲开始还有许多时间，他还有的是希望。
也许是自己盯着那边让她不好意思？
于是他转了转身，只留个侧脸偶尔偷瞄一眼。
舞池的另一边，他看到李佳蔚和蔡晴朗，即便在舞会的间隙也依然拉着手，好像是忘记了分开。也或者只是为了下一支舞开始时，可以直接进入状态。
但不知为何，李应飞觉得这两种都不是。
时间，就在蔡晴朗被李佳蔚握着的手心里悄悄溜走。
直到音乐响起，一对玉人重新起舞。
李应飞的心也缓缓沉了下去。
她……没有过来。
她没有像蔡晴朗走向李佳蔚一般，朝李应飞走来。
这让他感到失落。
或者，她的心并不像他一样；或者，她的心里本没有他。
再或者，那被注视的感觉，只是他自己的一场错觉罢了。
他有一些忧伤地望着在舞池里比翼齐飞李佳蔚和蔡晴朗，幻想成他和梅雪的样子。
一曲终了，李应飞不甘心地继续等待。
万一，万一这一曲开始前，她就过来了呢？
舞会还在继续，李佳蔚和蔡晴朗已提前离场。
蔡晴朗的手被李佳蔚握在掌心，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到什么地方。
不过有什么所谓呢？
天涯海角，世界尽头，她都随他去。
“抱我。”
“？”
“别乱想，抱住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蔡晴朗点头，双手环过他的腰。
李佳蔚哈哈一笑，带着蔡晴朗驾着云彩飞向那一片海。
海上的夜晚就和蔡晴朗的名字一样，呈现一片蓝色的晴。
海水是深邃的黑，天空是浓郁的蓝。
如果不是知道时间，只看这一片像是晴天一样的蓝色天空，根本不知道这是日落后的夜晚，还以为是黎明前的早晨。
天上圆盘一样的月儿明亮的像太阳，将所有繁星的光芒全部掩盖，只留下月亮自己独自绽放。
蔡晴朗看着这一片神奇的夜空，感受海上的奇异美景，一时间心驰神往，忍不住感叹：“怎生一个美字形容的了！”
“以前没看过？”
蔡晴朗摇头：“西索殿堂远在内陆，能去一次海边都不错了。更何况，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大海上翱翔。”
李佳蔚自豪的笑笑：“说的也是。这番风情这般美景，不是谁都有资格欣赏的。”
前一句还算正常，下一句画风突转，又回到李佳蔚惯常的撩人频道上。
“也只有美丽到足以和这海上的风月相媲美的你，才不辜负了这番良辰美景。”
“谢谢。我很喜欢。”
也不知是这咸咸的海风太醉人，还是那皎洁的月光太迷人，此刻的蔡晴朗在李佳蔚面前智商直线下降，简直像极了那被蜜糖骗走的小姑娘，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下去走走？”
蔡晴朗望着下面一片漆黑的大海，心里毛毛的有些害怕。
“去哪？”
李佳蔚却不回答，一把抱着蔡晴朗朝海平面降落。
“要沉到海里去了！”眼看即将落水，蔡晴朗终归是女孩子，忍不住害怕地大喊。
“不怕。”李佳蔚脸上浮现出强大的自信，微笑道：“有我在。”
一句话过后，李佳蔚伸长了左脚，脚尖率先在起伏的海面上一点。
刹时间，白色的浮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当蔡晴朗双脚落地的时候，覆在海面上的浮冰已经远远看不到尽头。
蔡晴朗一双眼睛明亮到无以复加，目光中闪烁着对李佳蔚毫不掩饰的崇拜。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佳蔚得意地笑了，笑得很坏那种：“灵术之叁——结冰。”
蔡晴朗睁大了眼，呆了有几秒，然后立刻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可能！结冰我也会。这种教学式的灵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威力！”
李佳蔚把手一摊：“本来就这么低阶，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不用吟唱。”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她确实没有听到李佳蔚有过吟唱。
这一下，蔡晴朗真的感到骇然了：“这，这真的是结冰？灵术之三的结冰？！”
“如假包换！”
第四百一十六章 蔡晴朗的预言
蔡晴朗难以置信地望着延绵千里的冰川大陆，心里尤为不信地用脚重重踏了踏下面的冰。
然而脚下又冷又硬的触感传来，击破了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为什么？”
“要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灵术知识普及大会么。”李佳蔚对蔡晴朗笑道。
本着求真的精神，蔡晴朗摊开掌心，在心中默默吟唱。不一会儿，充满着寒气的白色冰晶源源不断落到她的手心。
“这才是结冰！”蔡晴朗抬头望着李佳蔚，目光灼灼地说道。
李佳蔚脚下一踏，震起一片薄冰握在手心。当他把手掌摊在蔡晴朗面前的时候，那片薄冰已经在手心里化成了水。
“灵术之叁——结冰。”
随着李佳蔚一声轻呼，那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最后在手心窝里结成了冰。
“这才是结冰，而且是各大学院教科书式的灵术叁结冰，对不对？”
蔡晴朗点头。不明白李佳蔚将老师当年教学时的动作重复一遍有什么意义。
只听李佳蔚继续说道：“形式虽然不一样，但其实本质是相同的。都不过是利用灵术之力在短时间内大幅降低温度，将周围的水冻结而已。”
道理说起来蔡晴朗全都明白，但实际发生的却完全看不懂：“可是，可是这海……”
李佳蔚骄傲地笑了，笑容里满是坏坏的味道：“可是这海这么大，水这么多，我怎么能把它们冻成冰？”
蔡晴朗上下翻转着手腕：“我的灵术之叁只能冻结这么一巴掌大的地方。”
“因为我的灵力强啊。同样的灵术之叁，我释放的灵力是你的百倍、千倍，效果自然不一样了。”
蔡晴朗瞠目结舌。还有这种说法，她怎么完全没听过？不是应该灵术排序越高越强吗，没听过在低阶灵术上这样用灵力的。灵力越强，不是越该用到高阶灵术上面吗。
“低阶灵术的效率那么低，你不怕浪费灵力？”
李佳蔚牵起蔡晴朗的手：“只要你高兴，就不浪费。”
蔡晴朗发现自己越发不敢看李佳蔚那双眼睛，只好低着头说道：“嗯，我很欢喜。”
李佳蔚进逼一步：“你在欢喜什么？”
“啊，啊——”蔡晴朗烧着脸退后两步。
李佳蔚嘴角浮起一抹坏笑。这天高海阔的都能让你逃出手掌心了，那他李佳蔚浪里小白龙的名头不是白叫了。
也不见李佳蔚手上有什么动作，一块冰岩拔地而起，正好挡在蔡晴朗后退的路上。
灵术之伍——地动。
李佳蔚步步进逼，蔡晴朗节节败退。
砰——
蔡晴朗的后背终于撞上了巨大的冰岩。
退无可退。
李佳蔚毫不停留，一步上前重重吻在了她猝不及防的唇上。
……
***
“佳蔚，你什么时候娶我？”
“？？”
“你对我这样，不是想我为你生孩子么。要给你生小孩，你当然得先娶我。”
“生小孩，娶你？你在说啥？！！”
“我不知道神龙帝国和大明那边是怎样的，不过在我们南联不都是这样的吗？要生小孩，当然得先结婚。”
“哈？你在开玩笑吧。换个话题换个话题。这风清月明的，说这个太煞风景，聊聊别的。”
“……”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佳蔚，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少女明媚的脸上，第一次不那么晴朗。
“我说了不说这个话题好伐？”
见对方脸上浮起明显的不耐烦，蔡晴朗纵使心里不愿意，还是换了话题。
“佳蔚，你也是冲着星辰塔来的吧？以你的实力和名声，本没有必要再进云海学院浪费时间。”
李佳蔚仰头倒地，躺在白皑皑的浮冰上，双手枕着头，遥望天上的圆月。
“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奇迹，被这个年代的人修复了。我自然也想上去看看，那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蔡晴朗坐到李佳蔚身边，压着裙子缓缓躺下，靠着躺在一起，也盯着那动人的月色畅想。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你打算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以你的实力，要想赢得星辰塔之争，拿到最后的名额，应该没有多少悬念。”
李佳蔚终于来了兴趣，原本因为蔡晴朗要给他生娃所带来的不快也随风而去。
他侧过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蔡晴朗，认真地问道：“这是你们西索殿堂的预言，还是你为了讨好我随口说说。”
“这是我看到的。”
听到这一句话，李佳蔚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以李佳蔚的聪慧，不需要多作说明，单从这句话他已听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以养魂修灵为主的南方灵术师联盟里，西索殿堂的实力并不突出，但却得到整个联盟的尊重。其最大的原因便在于，西索殿堂的灵术师少有学习攻击性灵术，而主要研究预言和治疗系。
百大战争灵术里面，西索殿堂的灵术师通常就只掌握几个作为防身之用。
他们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其它杂系之上。
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预言和治疗。
因此在南方灵术师联盟，西索殿堂也有着白灵术堂的别称。
而西索殿堂招收学生最看重的，便是有没有预言类或者治疗类的天赋。
作为西索殿堂这一届最杰出的学生之一，蔡晴朗的能力毋庸多言。
“其他人都无所谓，但那个李应飞……”
一想到李应飞，一想到那天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极具侵略性的人魂，李佳蔚的眼里又多了一丝疑虑：“我看不透。”
“小李哥……”说起李应飞，蔡晴朗也变得茫然：“我也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他的不凡。”
“不过没有关系。”蔡晴朗摸了摸情郎的额发，柔声安慰：“我看不到他，但是看得到你。最后跟随高迪大师一起登上星辰塔，进入危楼许愿的那个人，是你。”
听蔡晴朗这么一说，李佳蔚放心了许多。
两个人沉默着，欣赏天上皎洁的月儿，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直到海风吹着乌云，将圆盘般的月亮遮住了一块。
“那后面呢？”
蔡晴朗笑着摇头：“后面的事谁又知道呢？命运的每一秒都可能会有不同。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将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做到最好。”
“佳蔚啊……”
“嗯？”
“你知道吗？我能看到你登上星辰塔，只不过是因为和你的羁绊更深了一层。”
“现在，是你偷走了我的心。”
第四百一十七章 李佳蔚的愿望
他们就这样肩并着肩躺着，享受海风的吹拂，遥望天上的明月，倾听冰层之下涌动的海浪声。
仿佛可以一直到永远。
“佳蔚——”
“你说这海上的夜空永远都这么蓝吗？”
李佳蔚嘲笑身边女孩的幼稚：“多少岁了你，这世界上有永远不变的东西吗。”
“有啊，我对你的爱就永远不会变。”
李佳蔚偏过头，笑得特别好看：“我的美人，我也爱你。”
这一次，蔡晴朗的脸上没有羞怯没有脸红，有的只是一脸的坚定和明媚：“我知道。我等你娶我，给你生小孩。”
一听到这话，李佳蔚的笑容瞬间呆了下来。
“你认真的？”
“恋爱可以有不认真的吗？”
“呵呵。”李佳蔚干笑两声，望着天上的圆月不说话。
突然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一些尴尬，为了缓和空气中的尴尬，蔡晴朗冲李佳蔚笑道：“你还没告诉我，登上星辰塔之后，你打算许什么愿望呢。”
提起那个自上古时代起就堪称奇迹的传说，李佳蔚不羁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是憧憬，也是向往。
最后的最后，这些情绪又通通转为深切的悲哀。
如果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个负累，那为何命运又偏偏要给他这样一幅充满力量的身躯！
“是啊，我要许一个什么愿望呢！”
“我出身显赫，整个家族在南联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更师承传奇，从小被飞灵圣塔钦定传承。世俗权力于我再无可求。”
“我天赋绝伦，放眼千年无人可以比肩。照现在这样按部就班修炼下去，不出百年，我必将超越赵从容，成就千万年之后人族又一个至尊神明！”
“我天生丽质，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环绕。短短这几年，与我有过一夕之缘的美女数不胜数。高傲的公主、冷艳的贵族、蛇蝎美人、平民家的萝莉、寂寞美妇……见识过这许多不同的风景，恋爱于我而言再无半点挑战。”
“世俗权力、个人力量、世间美色，对我而言都唾手可得。你说，我还要许什么愿望？我还有什么可许的？？”
“我倒是想啊，我想让阿雅活过来，想让师兄们都活过来，可是可不可能嘛！”李佳蔚的额头因为青筋爆裂而显得整个人格外狰狞。
“阿元师兄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怪物，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都是负累！我走到哪被人撵到哪，在他们口中我就是魔头，李佳蔚大魔头！”
李佳蔚那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让蔡晴朗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疼。她伸出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额头，想抚平他心灵上的创伤。
却……
被他毫不留情的打开。
“如果说愿望，那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离开这个无聊的世界，离开这个视我为负累的低级世界！”
蔡晴朗吃了一惊，不顾被李佳蔚打得生疼的手腕，一把将他抱住。
“不要，不要做傻事！就算，就算这个世界对你残酷，可你还有我，还有我的温柔。”
李佳蔚冷笑着，将蔡晴朗从怀里推开，与她之间保持着一个手臂长的距离。
“你想错了，我不是要轻生。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软弱的蠢货。”
他语气一转，谈笑间流露的是无与伦比的自负：“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太无聊太没有挑战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去更高等的世界。”
“更高等的，世界？”
李佳蔚说的字，蔡晴朗每一个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她却完全无法理解。
“真是孤独啊——”
李佳蔚的目光穿过云层，高过月亮，一直到宇宙的尽头。
“你们这些目光局限于所处世界的人，我和你们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意思？”李佳蔚冰冷的语气，让蔡晴朗下意识感到慌乱。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佳蔚。
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李佳蔚都是那样的温柔，说话那样的好听，笑容那样自信而充满魅力。
错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到此为止了。”
“我追求的是星辰以外的世界，没空和你结婚，更不可能和你生子。”
“再见了，小美人儿！”
说完李佳蔚再不看蔡晴朗一眼，整个人拔地而起，朝云海城的方向飞去。
被独自留下的蔡晴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佳蔚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下。
直到两天后，有云海学院的老师才在那一片著名的粉色沙滩上，发现了溺水昏迷的蔡晴朗。
不过这是后话了。
让我们回到事发当晚，在蔡晴朗和李佳蔚还说着情话赏月的时候，迎新晚会便已经结束了。
我们的主角李应飞孤独地踏上了回白鲸堡的路。
月色正明，他却还是迷路了。
对一名路痴来说，夜晚的辨识度更是远逊于白天，哪怕月光将地面照得无比明亮。
本来云海学院又大，再经过一番迷路一番折腾，等李应飞好不容易找回白鲸堡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深夜还是黎明了。
这个时候，连海风也安静了。
只剩下长枪簌簌舞动的声音。
既然都不知道时间是深夜还是黎明，李应飞就更不知道这家伙是一晚没睡还是早起晨练。
不过这走了一夜，李应飞反而越发精神。再加上经历了一夜的孤独，他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便沿着爬梯上了露台。
“枪法不错。比四年前又进步了不少。”
宋佳璟把白樱梨花枪舞得虎虎生风，没有半点要搭理他的样子。
不过李应飞知道，虽然这俩家伙都拽上了天一副不与人沟通的样子，但李佳蔚那个花痴仅仅是厌憎同性不屑于男的多说，而宋佳璟则是纯粹的天生冷傲，所有人都不在他眼里。
也就是说，李佳蔚的不屑是对他性别的鄙视，而宋佳璟的孤傲是一视同仁，不针对他李应飞一个人。
明白了这一点，李应飞就好接受的多。
他就近找了块台阶坐下，颇感兴趣地欣赏起了宋佳璟的枪法。
快五年过去了，这家伙的枪术还是以防御为主，守多功少。即使偶尔的攻击，也不过是回身的防守反击。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的，练的竟然是乌龟壳子一般的枪法。
每次一想到这，李应飞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第四百一十八章 第一堂课（上）
宋佳璟对于李应飞在旁边偷看没有意见。
他的枪法，不惧旁人的偷看和研究。
但那家伙像个白痴一样笑的那么猥琐，好像在嘲笑他的枪法一样，这就让宋佳璟难以忍受了。
“看够了没有。”
宋佳璟把枪一收一立，顿时白樱枪像根立柱般笔直地矗立在他身旁。
“也差不多了，我要下去睡觉了。”见主人要赶客了，李应飞伸着懒腰站起来，打着哈欠说道。
转身走了几步，下爬梯之前，李应飞忽然抬头：“对了，昨天的晚会你没去？不到场可是要扣积分的。”
宋佳璟表情都不带变的：“我拿积分来干嘛？”
李应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天在食堂你没听朱文墨说么，毕业要3000以上的积分，否则连参加毕业大考的资格都没有。”
“无所谓，我本就不是来就读的。”
李应飞眼睛一亮：“你也是为了星辰塔而来？”
宋佳璟不再理他。
李应飞却不依不饶地干脆不走了，趴在旁边的护栏台上，笑嘻嘻道：“说嘛，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大概是不想看李应飞那张烦人的脸，宋佳璟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欠了别人的情，答应要帮他做一件事，完成之后两不相欠。”
“帮他赢得登上星辰塔的资格？”
“帮他找一个人。”
李应飞隐隐猜到一些。以这家伙的交际能力，找个人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找不到？”
宋佳璟摇摇头：“我找了五年。”
“所以你就想到星辰塔的传说，想通过星辰塔的力量来帮你找人？”
“有问题？”
“没有，哈，祝你成功——”
李应飞转过身，背对宋佳璟挥挥手，偷笑着下楼，睡觉。
经过了几天的熟悉，这届新生们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天上课。
因为李佳蔚的缘故，往届新生开学时的盛况不再，整个开学仪式冷冷清清。能容纳万人的大礼堂，如今只有一小坨不到两百人。
这些新生里面，除了武道分院和灵术分院以外的其他新生通通被编入了一个班。这个班在减少必修课的情况下，大幅提高选修课的占比，以满足不同学生的求学需要。
剩下报名武道分院的学生被分成了两个班，以及报名灵术分院的也被分成了两个班。
至此白鲸堡五人组被彻底分开。梅雪和姜筠在武道一班，宋佳璟被分到武道二班。
而至于李应飞，极为不情愿的被分到了和李佳蔚一个班。
灵术二班。
然而当李应飞进到教室，坐到他位置上的时候，顿时被堆在桌子上的那一本本比字典还厚的教材给看懵了。
、……
……
李应飞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他妈天书啊！
说好的系统学习灵术呢？说好的从零开始认识灵术呢？怎么会一上来就直接整到什么高等灵术去了，还有这一大堆闻所未闻的专业术语又是什么鬼。
李应飞并不知道，与大明与郴山那种徒弟收进门，师父或者师兄手把手从菜鸟教到出师不同。云海城的教育体系更开放，也更细分。
就拿云海学院的灵术分院来说，它不会从入门开始教，不会手把手带你认识灵术，而是直接从高等灵术起步。
灵术师三大境界，人魂、地魂和天魂。
灵术学院默认能入院的，都是甦醒了人魂迈过了初阶门槛的灵术师。
而至于之前的教育，自有启蒙学校、小学和中学来负责。
像比如梅雪之前，就在云海中学就读。
正当李应飞无聊地翻着天书玩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上了台。
男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认识一下，我是这个教室的老师，我姓闫，叫闫炎，负责教授。至于六十号以下的灵术，还有人不会的，可以自行到学院图书馆查阅自习。”
闫炎老师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顿时一片哀嚎。
“不要啊，我连四十号灵术都还没有掌握！”
“六十号灵术？那不是高阶灵术师的领域么，我们为什么现在就要学高等灵术啊！”
“完了完了，这门课的积分是不指望了！”
闫炎有注意到，自从自己宣布这一消息后，整个教室也就两个人镇定自若。
不愧是在之前的学前会议上，通传全体老师予以重点关注的对象。
来自南联的飞灵圣塔，无论走到哪都闹得鸡飞狗跳的李佳蔚；以及来自于郴山剑宗，人族第一人赵从容的亲传弟子李应飞。
这两人近年来声名鹊起，闫炎也是听过的。
只是和其他人一样，闫炎一开始也想不明白李应飞为什么不选武道分院而来灵术分院。
不过他只是灵术分院里面一平平无奇的老师，没有行政职位也不负责管事，对灵武两院之争也没什么所谓。站在这样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的思路又清晰了许多。
他一边按照准备好的讲义上课，一边观察着两人的状态。
李佳蔚从开始上课开始说到第六十号灵术起，就精神力十足，整个人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
而那个李应飞明显就在神游。
在对比他刚才镇定的样子，闫炎忽然想明白了。
明明有着赵从容这样无数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老师，还有什么必要舍近求远来云海学院？
学习什么的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高迪大师的星辰塔！
既然如此，那选什么学院就没所谓了。
反正连学不学都无所谓。
就算要学的话，它武道分院能比赵从容还厉害，教得比赵从容还好？
所以他李应飞根本没有就读武道分院的理由，更无入学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趁此机会见识见识人类世界的另一大力量——灵术。而且顺便还可以摸一摸对手的底。
要知道，作为此次星辰塔之争的最大热门李佳蔚，可就在自己的班上。
太古时代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第一堂课（下）
在一群人神游和懵逼的状态下，闫老师的课结束了。
无聊了一整堂课的李应飞欣喜地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听不懂的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不懂。
除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以外……
本来因为其他人和他一样晕这老师的课，结果突然发现教室里坐着一学霸，不但全部听懂了，还颇有收获地认真回顾思考。
这就让人很难开心的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候，李应飞忽然发现，结束了课程的闫老师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直接吟唱起了咒文。
随着那咒文越来越长，吟唱声越来越大，终于不止李应飞，全班所有同学都注意到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闫炎的吟唱终于来到了尾声。庞大的灵力充斥在有限的教室里，激起的狂风顿时让人眯起了眼。
“什，什么灵术需要吟唱这么长时间？！”
“这么夸张的灵力，怕不是快要赶上禁术了。这老师疯了吗？他到底想干嘛！”
“我，我说，要不，逃吧？”
没等慌乱的学生们决定好要不要逃出教室，闫炎的吟唱已经开始最后的收尾。
“术与灵！三界之灵魂、血肉，揭开天地万象、至理！术即是灵，灵即是魂！风月同天，大地轮转，寄我凡俗之血肉，追时空之错现！灵术之捌拾壹——空现！”
簌的一声，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了教室里面，消失在了所有学生的眼中。
这个时候，教室里仿佛还回荡着闫老师消失前最后的吟唱。
在这一瞬间，李应飞后背一片冰凉，整个寒毛都竖起来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是什么招数？？
即便是号称郴山身法之绝的鱼洄，也做不到这样无形无相，在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鱼洄虽然迅捷，在小范围内几乎可以达到瞬移的视觉效果，但其本身还是一种身法上的移动，一种肉眼几乎无法识别的更高等级的移动。
即便如此，在施展出鱼洄后，附近的空间是能感受到气流的流动的，是有迹可循的。
连鱼洄都是如此，比鱼洄略逊一筹的寸步就更不必提了。
然而在闫炎消失的一刹，李应飞根本就什么也感知不到，没有空气的流动、没有一点痕迹。就仿佛，就仿佛闫炎真的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不可能！
世上怎么可能存在如此不讲道理的身份遁术！
如果真的存在，在他出生那年，陈睿早带着那群人瞬移回暴风要塞以南了，何至于被龙族追着死战。那样的话，那个狂生也不必义无反顾的追下去，他的母亲也不会死……
作为云海学院总院长的陈睿，实力必然不会在这个年轻的闫老师之下。闫老师会的，他陈睿肯定也会。
李应飞虽然图腾之力被封印了，但他的感知力尚在。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李应飞的感应能力在现场绝大部分人之上！甚至只有那个深不见底的李佳蔚比他更强。
但偏偏，李应飞丝毫感觉不到闫炎的存在。
不知过了有多久，仿佛闫炎这一番震撼的表现让所有人集体当机了片刻，所有人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空、空现啊！百大战争灵术里排名高达八十以上的高等灵术！号称隐遁之术里的禁术！这老师年纪轻轻，居然就把空现掌握了。云海学院真可谓卧虎藏龙！”
“不是，你们都没发现真正的点！这样直逼禁术的存在，闫老师居然用来上下课！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懒？”
“呸！说明这只是他的常规操作！”
原本因为枯燥和难度而变得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在闫炎这一手漂亮的空现之后，瞬间恢复了精神。
许多人都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再上闫老师的高等灵术课前，先将课程好好的预习一番。争取将课堂上的都弄明白，以后好像闫老师一样厉害，出去到处装逼。
人类最大的两个特点，就是装逼和八卦。
有的人喜欢装逼，有的人热衷于八卦。当然也有人装逼的同时不忘八卦，八卦之前也不忘装逼，总之两不耽误。
有人憋了一整堂课，终于在下课后故意走到正收拾书本的李应飞身边，八卦道：“李应飞，你不是修七魄的吗，怎么跑来学灵术了？”
“对呀对呀，是不是听说灵术分院的小姐姐多，其实学灵术是假，趁机解决个人问题是真？”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女生问的更直接。
李应飞好脾气笑道：“没有，就纯粹是对灵术感兴趣。”
“听说前几天你和李佳蔚约战，输的人自动退学，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应飞不胜其烦，还是点头：“有这么一回事。”
“即将开始的新生杯灵武大赛上，你究竟是代表灵术学院还是武道分院？如果代表灵术学院，那要是中途被武道分院的人打败了，没能进到最后的决赛怎么办？”
“你有信心赢过云海城的梅雪和那个新晋的龙骑士吗？如果在遇上李佳蔚之前你输给了他们，你还会退学吗？”
“你有女票了吗，有没有考虑在我们班找一个？”
“……”
李应飞已经懒得回答了，拿好东西一个劲往外走。
但他却忽略了八卦的力量。
身后的男男女女不依不饶的追着他问，其中一个甚至故意挑衅地大声问道，像是要说给包括李佳蔚在内的所有人听。
“你一个修七魄的武夫，却非要跑来灵术学院，是不是怕打不过所以故意接近人家，想趁机打探敌情啊？”
这一说法顿时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有不少人开始跟着起哄。就连已经走远的李佳蔚，也似乎回头朝这边瞥了一眼。
“哈哈，看来武道终归是不行啊。就连人族第一人的亲传弟子，面对我们灵术师的挑战，也会忍不住露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哈哈哈——”
“就是，要真想学灵术，来什么灵术学院。高等灵术你听得懂吗，微分灵术、解析灵术这些更让你坐飞机！武夫就是武夫，还是更适合灵术启蒙！学不学？要学的话哥哥我可以教你啊！”
李应飞停下脚步，一眼扫过去，那屠过龙怼过神的气势一起，立时惊得所有人退了两步。
“我说，就是纯粹对灵术感兴趣。”
所有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