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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今乐道     侐txt下载     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7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潜伏)

    28岁的吴子倩,身材高挑匀称,从各个角度来看都称得上是一位佳人。虽然相貌并不很出众,但她那一双柔美眼睛,会有十分春意,如果她需要。

    今天的她一袭职业装,脸上也只淡妆,只略一点红色的唇,让一排细齿如玉般白皙。

    这是一位如水般温柔的丽人。

    但她所经历的远比外表坚强得多,作为澜庭社派出的特工,吴子倩知道一旦意识被潜伏进修者会有什么后果。澜庭社一再确定不可能在紫衣东卫遇到具有读心术的顶级修者,她本人却不怎么惧怕,自己早已具备隐藏和掩饰内心真实思想的能力。

    然而,太京郊区那座黑沉大院的紫衣东卫,仅仅四个字就会让澜庭社多数特工精英都倒吸一口凉气的东西,那里已埋葬了太多的英魂。

    来紫衣卫开设的这个新公司应聘之前,澜庭社社长关雨就确定紫衣卫肯定要甄别自己,首先是彻查背景资料,其次背景资料是否匹配,包括血型样貌特性。录取后还会面临最难过的一关,附体测探,这是很多澜庭社的特工为此丧命的鬼门关。

    吴子倩当然有备而来,这具普通白领服饰下的曼妙身躯其实并不属她所有,澜庭社所在巴伐的特工都是真正的巴伐人,只是这个吴子倩已不是原来的灵魂,而是女战灵卫溪。她的前主人还在远处某个未知的地方被禁锢着,因为他们是来自罗斯星球的罗斯人,肯定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在这里展开工作,主要是他们的罗斯身份绝对不能暴露给巴伐人。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对于紫衣卫来说同样重要。

    澜庭社通常会预先根据在巴伐世界最近几年的任务,匹配和选择合适的被附身人选。接着他们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夺舍,就是派高级修者将这个身体的生魂驱离,让战灵士的生魂(战魂)占据灵台。而身体主人的所有证件都被继续使用,这是万无一失的策略,这些被夺舍的特工和工作人员,巴伐人是识破不了他们的,当然除了紫衣卫以外。

    所有在巴伐地球工作的人员也都经过了这样的伪装程序。当然通常他们会在任务结束后,再将原生魂召回到灵台,但如果不幸肉身被损毁那么生魂也会死亡。

    这是她被录用后的第一天入职上班,怀着忐忑心情,带着羊入虎口感觉,万一被发现就是十死无生香消玉殒的结局。

    吴子倩知道对方极难发现自己破绽,但那是紫衣东卫,整个龙国最残忍的情报站。她很想在牙齿里藏一粒致命药丸,有了它会让她心绪稍安,因为肉身上的折磨和羞辱肯定异常痛苦的,还不如一了百了。但最后被自己先否决了,因为这太傻了,很容易被麻醉后检查出来,反而暴露了自己。

    当然,她有很多种让自己死亡的方法,不用任何器具都能徒手完成,只要自己清醒着用一只手或者牙齿就能办到,只是很痛非常痛。

    前段时期,自从紫衣卫刺杀计划被他们组织挫败。澜庭社再次得到情报,说可能近期紫衣卫会作出重大行动,目标尚未获知。据各个观察站密切侦查得知,最近紫衣东卫总部林家大院确实出现了3个新面孔,而且人员进出更加频繁,拜访人数同比上个月上升30%,环比去年同一个月上升40%,这些数据显示出他们正在策划重大行动。

    更吊诡的是,前些天紫衣卫的独资公司之一的肇兴娱乐总公司,它下设有几百家夜总会,二十几家赌场,还有几乎涵盖着龙国大城市的各大娱乐会所,居然开设了一家软件公司。

    澜庭社社长关雨判断这里肯定有问题,而且跟重大行动密切关联,但几乎所有内线近期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对方新特派长陈士昆实在非同一般,据说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龙魂特战分队队长。那几条内线是澜庭社的王牌,是不可能轻易出手的,尤其是面临紫衣卫在内部大清洗的时刻。

    因此不得不派出早已潜伏在其他大公司做职员,化名为吴子倩的卫溪,让其冒险前去刺探情报。再三确认背景资料的真实有效,并确保紫衣卫不可能查出任何有瑕疵的地方后,28岁的吴子倩顺利被应聘到了那家鲲鹏软件公司。

    这是一个商住楼,50层高,在电梯内有好几个同行者,都在默默地看手机。随着叮咚声响起,脚底传来电梯停止的轻微颤动,吴子倩的心也微微颤抖了下,49层到了!

    身边只有两个人了,估计都是去鲲鹏公司的同事,她知道这个公司已把整个楼面都租赁下来,虽然不是市中心,也租金不菲。

    吴子倩注意到有位颇为俊朗的中年男子正为自己挡住电梯门,他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先行一步,吴子倩忙施以微笑,并用轻柔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在去大门前一段路,对方在快走两步与之并肩后,听他笑着问自己,“那么,请问是来鲲鹏公司上班的吗?”

    吴子倩用自己这双柔美眼神转向对方,里面流露些许春日的暖意,因为她已判断出对方很可能是公司所有者或者是成员,当然也就是紫衣卫!否则怎么会说来而不是去?这是以公司自居的口吻。她需要利用每一个机会,使这里每个人对自己产生好感,这是让对方放松敌意的第一步,甚至能救自己一命也未尝可知。

    半秒后,她微启芳唇,“是的啊,我叫吴子倩,还未请教先生您的贵姓呢?”她刻意让声音配合着眼神在表演,或者,钓鱼。当然她不会暴露丝毫痕迹,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她自认做的很好,或者说刚刚好。

    这是一位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声音,“免贵姓陈,单名一个骏,骏马的骏,”男子跨前一步,再次为她拉开一扇沉重的大门。不错,一位温柔男人,虽是敌人但不妨可以做一位情人,当然,如果他有用的话,“谢谢您了!骏哥。”吴子倩在对方转头过来时,恰当好处地微微点头致谢,前身转过迈着曼妙的步子走向会议室报到,让自己略显出些曲线美的职业服背影留给对方一点遐想余地。

    2分钟内,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盐加多了会咸,戏码加多她就会死。

第038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潜伏2)

    还有5分钟才到点,这不晚,她刻意安排自己在不早不晚的时间来,第一印象很重要,首先须要融入这个氛围和人堆里,不能出挑,第一个被重点排查的一定不能是自己。澜庭社也是特意为自己选择了这位女子匹配上自己,她独立在外地,尚未成家,没有牵挂,性情温柔可人,她用略宽松的职业装以掩饰自己摄人魂魄的身体曲线。

    大会议室里讲台上自称公司总经理的褚伟正在讲话,中年男子果然在旁边站着,她为自己的准确判断感到小小的喜悦。

    总经理说了一些公司所要注意的事项,必须吃住在公司的理由,并再三强调了颇为优厚的待遇。他们想干什么?肯定不是做软件,自己要探查这口井很深。

    吴子倩应聘的岗位是前台接待和行政,她知道这个职位做的虽然是些琐事,但能接触到公司的任何岗位。她本来想做出纳的,但这个岗位显然已被内定了。出纳不给外人,其中肯定有猫腻。

    她的白天是在公司宽松的氛围中结束的,虽然那个陈骏好像有几次特意在跟自己交谈。难道仅仅是因为公司只有为数不多的3名女性的缘故么?除了在电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就开始莫名或者是本能的紧张,他的眼瞳最深处似乎隐藏着更多东西,远不止水下所见那些,也许那些也只是他愿意展示的。她当然会做出匹配自己职位而礼貌的微笑应对,且很自如。

    每个员工下班后按规定不被允许离开公司,不过他们都被分配到了各自的单人宿舍。

    宿舍是在公司的上层也就是第50层,这里有几十间套房,看得出原本就是宾馆的格局。

    每间套房可以说是安逸到舒适的程度,除了看电视和上网,这间宿舍陈设已经不足以用整洁形容,新装修之雅致,远超任何员工的期望。

    除了一室一卫的格局,在这个近20平方的卧室里,靠墙还有宽大柔软双人床铺,特意用女性化的碎花床单和床套搭配,衣柜和梳妆台,以及书桌之类绝对称得上精美的家具。

    书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是一束刚采摘的鲜花,墙角的花盆里栽着一株发财树,青绿可人的叶片布满半米的空间,甚至旁边还有一个果盘,里面有苹果和梨一些紫葡萄。

    这是公司?还是宾馆,这个公司显然并不以赚钱为目的,哪家公司会把宿舍按星级标准重新装潢?另外从得到的情报判断,龙国紫衣卫的经营流水一向很好,利润异常可观,要赚钱还不如再开几家娱乐会所。

    在公司食堂用过晚餐后,一天的结束意味着自己可以好好休憩几个小时,因为晚上她不会睡觉,真正的考验通常会在凌晨开始。

    回到宿舍,借着洗浴不经意地观察隐藏着的微型监视器,有一个就藏身于头顶处的瓷砖缝隙里,因为那里有个微孔。她知道这个镜面里就会有几个不同角度的监视器,卧室那个梳妆镜里也少不了,一定还有更多,它们通常被伪装成各种器具或镶嵌在家具里面。

    但她并不在意甚至在内心也不能抗拒。

    梳洗完毕后,尽管三月天气仍有寒意,但房间的暖气还开着,温度十分适宜。她没有犹豫,不穿睡衣直接扑上床,让自己的疲乏淹没在柔软被褥里,哪怕几分钟也好,当然这也是她身体主人的一贯习惯。

    尔后,她歪躺在床靠背上,腰部垫了2个枕头。

    唉,哪里都是舞台,要看就看吧,这具芳躯应该足够打动你们的心,接下去,我会用更专业的表演来换取那个秘密。

    她一边啃着苹果边在想,那个透过监控器看着自己的人,会是哪一个,有没有机会钓出这个人,如果可以,他对于自己取得情报起多大的作用。

    苹果吃完了,有点饱,她干脆坐到梳妆镜前。她看着自己,这是她第8次行动,但也是第一次孤军深入,必须再次调整一下自己。

    床边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铃声抓扯住她的心。是一个通知,他们几十个人要集中到会议室,说是公司副总陈骏要跟他们谈话。

    “只是跟你们聊聊家常,我们公司的业务在其他城市开展的很好,所以我们有资本让大家的公司生活更舒适。这也是为了长期做打算,谁愿意住在一个冷冰冰没情调的地方宅上几十天呢甚至更久?”陈骏已等在那里,待众人落座后开始讲话。他的话很恳切,如果不知底细,作为员工,吴子倩肯定会被感动的。

    大家纷纷附和,很多人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为这家能把员工吃住考虑得如此周到的公司。陈骏脸上带着笑意环视过来,吴子倩正点着头,她很自然地展开一个略带甜意的笑颜。

    “吴子倩,您可以等会再走么?我有些事情需要关照您一下。”在和大家聊天快结束时,陈骏这么对她说,几十双眼睛望过来的一瞬间,心里的咯噔并不妨碍自己迅速做出一个可以的表示。

    于是,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那位中年男子。

    但她的脑子已经在疯狂运转,今天我做过什么?哪里有问题?中午吃饭时候除了陈骏还遇到过谁,说了什么话?他留下我做什么?难道紫衣卫的这个公司真有什么业务开展?什么业务?和我有什么关联?我的背景资料绝对没有问题,那么他想做什么?为什么总对着我,是因为我是三个女人中最符合他审美的女人?

    在迅速判断自己并无破绽后,她略僵硬的心又柔软起来,当以不变应万变,她让自己沉静下来。

    “你必须努力减少思维给自己带来的情绪上的内在表现,因为任何内在情绪很快也很容易就会被传递到你的表情和肢体上面,如果遇到高手,你就死定了!”心理学教官曾说过。

    “你的每个行为都需要匹配上你的目的,目的,目的才是最主要的东西!哪怕你去上洗手间,什么时候去,怎么去,去多少时间,都要匹配你的目的,如果你做不到,你也死了。”教官冷冷地盯着她,好像看着一具尸体。

    “回答我,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目的?”教官向她吼。

    “我的目的,是要得到我们的至高荣誉!”卫溪向着天空吼过去。

    目的,这次私下谈话确实让她可以实现两个目的,1探他们的底细;2建立起这个陈骏的私人感情。

    陈骏还在门口送着其他员工,简短和对方说着话。

    这里,吴子倩试图再加固一下自己的坚韧堡垒,“作为防守方,一定要从情感,思想,身体,言论上巩固自己,杜绝自己语言和肢体所表现出的一切漏洞。但,更重要的是能根据对方和环境的变化及时做出各种调整,记住目的,为了它,甚至需要毁灭你自己!”

    那个教官在床上瞪着自己狞笑着的样子,卫溪觉得自己已经经受住了毕生所能承受的最大痛苦极限。

    陈骏还在门口和其他人谈。

    她又一次想到死亡,这具身体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自己魂魄已完全附着于这个灵台,如果身体被杀自己同样也会死亡。只是对不起那个主人吴子倩了,到时候她被禁锢的那个生魂也会死。而卫溪她自己的阴魂还将遭到天道的反噬,天道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又是一阵寒颤,陈骏已回身走来,一边向她表示着歉意。

    吴子倩迅速把胆寒掐死在心底,脸上露出春风拂面般的笑颜,过了,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喊,那是该死的教官吧!

    吴子倩略收敛并调整了一下笑脸,让自己坐端正,手在会议桌上叠放着,使那芊芊十指在棕红色桌面被衬托出白玉润色,同时指甲们被迅速调转了角度,以便让灯光正好打在上面,陈骏会看到指甲上最精致部分的,她相信。

    我是一个演员,刚跨出第二步,脚下的钢丝就开始晃动。

    下面是万丈悬崖。

    既吻死亡,何惧风雨?

    来吧!

第039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狼穴杀机)

    “小吴,您离开家如果久了,家里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陈骏坐下第一句话是个提问,“嗯,没事的,陈总,来公司应聘时我就知道有这样的特殊规定。实话说吧,就这份待遇加上您对我们生活的精心安排,我怎么都会付出一切努力的。另外,嗯,也没男友所以不存在其他羁绊的。”吴子倩略带羞涩的拖了一句。

    按华夏龙国的招聘规则,要让应聘者提供的资料一般都不能涉及到年龄、婚姻、疾病等个人隐私。她已把自己在陈骏面前设定为一位略懂风情的职场白领,虽然吴子倩知道自己的资料一定被紫衣卫匹配过,对她的每项背景调查也是全面和细致的。

    不过,她还想在陈骏这里确认一下,如果这份半遮半掩的暗示,让对面那双星眸里有任何一点情绪变化,就会被自己捕捉到,或能掂出此人分量。

    “好的,多谢理解和支持。”陈骏回答,吴子倩只看到了对方泛泛的职业笑容。

    “不客气,陈总,另外我们公司也不会几个月不放我们回去,是吧?”吴子倩白皙右手的三根葱白柔指,在抚摸着左手小拇指,这是情人般的触摸。温情而不失礼貌,风情又维持矜持。

    她第一个问题需要这样的情境辅攻,才可能在对方思维中冲淡掉突兀。她知道自己首要任务是摸清对方单独留下自己的目的,哪个特工会在对方怀疑自己的时候首先抛出问题呢?我唯一的优势在于,你明我暗,主动才有生存和机会。

    陈骏很快就回答自己,“哦,这可能也难说,因为要看公司软件开发的情况了,客户要单很急,所以开发任务相对来说很重。您可能不清楚,软件开发周期是很难确定的,万一遇到瓶颈,我们大家不免都得受点苦了。”他的口吻不咸不淡,语气缓如海边沙滩。

    吴子倩点头,表示能理解,并容许自己露出一些遗憾之色。接着,她双手收拢放下,借以中和一下身体略略前倾的进攻性,“陈总,我肯定没问题,我父母也是能理解的,况且我们会时常通过视频来沟通,只要每月有工资拿回去就可以了。”

    这是她抛出的第二个问题,职场丽人也许会依仗着自己优势去小小麻烦一下男人,不是么,何况对方是一个颇为俊朗的副总。

    这个问题可以探探不让员工回家的潜藏原因,当然更主要的是试图打消对自己的怀疑,必须把他们的怀疑扼杀在苗头。她来之前,澜庭社高层对于紫衣卫为何开软件公司,这个问题的结论之一是很惊悚的,那就是,并不排除诱使我们的人自投罗网。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工资不会少,只会多,如果您没忘记我们软件公司的母公司是肇兴娱乐,如果您还了解到它的实力,那必然会更让您放心。”陈骏依然微笑着。

    “肇兴娱乐总公司,我们软件公司的招聘简介上是有的,大名鼎鼎,我还去过它在怡乐街的万世喜乐歌厅呢。”吴子倩确实去玩过,前段时间接到任务,在应聘等待入职之后。

    “我们的工资是每月发到你们手里的,都是打卡形式,你们也不用再去存银行或拿回家那样麻烦了。”陈骏没有打乱语序,依然接着上一句吴子倩的问话回答。

    “好的,谢谢陈总。”吴子倩报以同样的微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不能出去,不能回家,不能离开这个公司范围,这点很清楚了。

    她不想再问什么,肯定不能急,消融怀疑的两颗子弹已然射出,接下来是等待。

    奇怪的是,陈骏也没说什么其他新的内容,就只是聊聊家常后,让她回去休息了,“温榻虽软,可不要贪睡哦,”这是陈骏的最后一句。

    吴子倩用4.5分的柔情让眼眸传递过去,“不会的,陈总,愿您有个好梦!”

    回到单人房,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细汗,她忙用手试试额头,还好这里没有。刚想松口气,但全方位监控器的那个人或一些人都紧盯着自己的每一个举动。

    她悄无声息地把呼气动作掩盖过去,步步险恶,时时小心,心底一个声音再次提醒自己。

    喷淋下的自己觉得轻松好多,吴子倩该冲凉睡觉了,松弛后眼神的余光又瞥见头顶那个微孔,她习惯性要捂住重点部位,猛然惊觉,好在手势已改为去搓污垢。该死!该死!!你差点害死自己!那个声音在心底咆哮。

    好吧,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她躺倒在床上,不着一缕真让人难受。

    良久,她终于允许自己盖上了被子,唉,这种全透明暴露在他人视线的生活要持续多久啊!突然想起还未按原主人的习惯抹上润肤霜,只能再次掀开被褥,涂抹起来。一瞬间,心间草地踏过万马。

    已22点多,该是到点睡觉时候了,闭上眼睛,她自己有睡前看书的习惯,而这个身体主人却没有,让她颇有苦恼,在依附上这个身体灵台之前,她已经根据情报资料在改变着自己的各种习惯,好在多数习惯以慢慢适应。

    窗外没有夜晚的星光,因为所有人的住处都不靠街,也没有窗,当然空气依然清新,新风系统安静而有效。

    宁静暗夜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紫衣卫肯定会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进行侵入式探查,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他们没有读心术的那种高级修者,但自己不能松懈,也不能真正入睡。

    但也不能保持清醒,那样更可能暴露自己,她需要让侵入变得容易,像进入一个普通28岁女子的灵台那样,软弱不堪。无论常人还是修者,睡眠时候是最容易被突破的。

    她内心抗拒,却无可奈何的卸下防护盔甲。依照自己能力,自信可以击溃多数战灵士的进犯,如今只能按捺住不安,静静等待着他们,应该是拟蝇人或者直接是修者释放出战魂。

    特意带来的一个闹钟被自己按放在躺着也能看得见的地方,这样她就能知道几点,还要捱多久。作为一名优秀的修者,整夜不睡眠,或者仅维持一种半睡的桩态也是可以的,这是站桩的另一个姿势,睡桩。她不睡眠的最高纪录是连续1个月,睡桩是连续3个多月,如果到时候还不能离开,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关灯。

    一切堕入黑暗。

    很快,她就把呼吸调至睡桩态,这是一种半睡态,既能保持一点清明,又能补充些睡眠休息。

    从11点到12点,再到凌晨1点,钟摆指针在暗夜里有节奏的咔咔轻响。

    正当微阖眼帘里,那根泛着模糊荧光的时针快指向2点,突然耳际边缘一个极微的“悉索”声。

    来了,是什么在木地板上悄然前行,由远及近。

    这是一种只有修者才能感知到的,甚至它的行动都不会对周围空气有什么扰动,更遑论产生音频,但吴子倩确实能‘听到!’

    无名威压披着暗黑夜幕朝向自己,一把撕开静夜。

    它,来了!

第040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狼穴杀机2)

    睡意顿消,心跳加快,脉管血流加速奔涌。

    不行!

    松。

    静。

    空。

    默念着静心诀,情绪起伏立刻和缓,肾上腺素的分泌也随之降低。5秒内,心跳和血压已经平和下来,这也是战灵士日常训练的一部分,很快就恢复如初,深睡美人。

    那边暗夜测探,如魔鬼伸出的每根触须,它会延伸过来,触角慢慢接近你的指尖,贴近。它的温度迅速提升至与你相近,继而这部分仿佛已经与你融合一体,它成为你的指节、然后成为手背、手臂、脖颈、脸、最后是身体、腰、大腿,融合完全部体表后,接着就会滑入你每个开放着的孔洞,耳、鼻、眼......

    它一边释放着诱惑和扰动的粘液,无数感知器同时感觉和感应你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如果有超过正常阙值范围的任何情绪波动,你的身体和灵魂都将成为一顿饕餮大餐。

    心突然一阵狂跳,松,静,空的默念后,波澜再次被抑住。

    触须停下,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倾听......

    她的呼吸依然轻柔,丝毫不敢让鼻息的气流有额外扰动。

    指针过了10分钟。

    那个幽灵又开始了,它现在正慢慢爬上床脚,犹豫了几分钟,来到床沿,终于,停留在她伸在被褥外的脚边。

    相信此刻它并不是在欣赏自己那只光滑纤巧堪称完美的玉足,它在考虑马上爬过来,还是等待,也许仅仅在观察。

    拟蝇人,黑灵或者甚至噬灵死士?肯定不是修者,修者直接释放战魂进入自己。当然拟蝇人也可以在室外释放自己战魂进入。

    但它就是在测探,释放出极微声音,如果我是凡人,根本听不到也无从反应。如果是脆弱的修者,那会感知到威压,害怕情绪会让身体释放出各种不安气息。

    对不起,我只是吴子倩。

    平静似水,磐固如石,此刻自己更安静。

    拟蝇人已开始爬,从侧转着的身后。

    现在已到她后脑发梢的部位。

    时钟是凌晨两点十分。

    但它居然退了下去,咦?

    退到了床边,攀下床,经过地板,它的气息隐入一个角落里。

    它怎么?是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不可能的!

    拟蝇人又一次失去动静,它逗留在那里,足足有20分钟之久,它在干什么?是在溢出战魂,准备侵入?

    突然,一股陌生人的气息在她身后弥散开,果然。

    果然出来了,他的天地魂(战魂)从那只小小的拟蝇头部被释放出。唉,刚才我只需要一个转身就能将苍蝇压死,他的战魂也会立刻死掉。而现在,只要我打死那只苍蝇,扑杀了他留在那里的一缕命魂,他被释放的天地魂也将死去。

    但,可惜,我绝不能这样做。

    只能由着它进入自己。

    战灵士和人一样,魂魄都是由天地命三魂构成,而战灵士能将自己战魂从拟蝇体内释放出,完成各种灵体攻击,独留下命魂守护在拟蝇体内。战灵士的战魂都是从被侵入方的耳鼻嘴这三个孔洞进入,这样能更快侵入头部灵台。

    那边,它没再犹豫,盘绕在耳际的灵体迅速滑入耳洞,它的任何动作都触动不到耳内任何一根细小绒毛,因为生魂作用不到现实事物,但现实事物却能作用到生魂,比如入侵灵台也需要有耳鼻口这样的孔洞才能实现。

    吴子倩的思感世界已经感测到沉重的威慑力向自己压来,它在尽情释放着这种威压,只有修者才感应到的。

    继续吧,小子,你吓不到我的。

    但她必须小心,时刻判断它带来的刺激是否达到惊醒普通人的程度和形式,一旦触发,必须醒来,要像一般人被侵扰了睡眠那样做出合适反应,这才是最难的部分。

    任何时刻,都是关键,步步惊心。

    那条战魂终于爬到灵台边缘,接着静静伏在那里,像草丛中的鬣狗,只有两眼在反射蓝光。灵台里的自己或如睡美人那般芳躯娇柔,全无防备......

    突然,她猛的醒来,转头看钟点已经指向8点,已经是早上,得赶紧起身,要不就迟到!边想边起身穿衣服,准备下床去梳洗。

    不,停下。

    慢。

    不能停!

    如果是幻觉更不能停,只能顺着它的意思走,否则就暴露了。

    她定定神,开灯,继续着下床动作,去卫生间洗漱,按照既定习惯做着事情。

    应该是那个潜伏在灵台附近的紫衣卫做的幻术,因为自己根本没睡着过。现在不能做任何让自己清醒的动作,只需咬一下舌尖就能破解的简单幻术,一做就全暴露了。

    吴子倩需要在他营造的幻境中做事,既然现在是到点上班,那就梳洗打扮起来吧!

    这算是梦游么?她暗暗自嘲一下。

    但意识仍然有些迷糊,动作也不那么流畅,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起身,还是在他的幻境中自己的纯意识在做事,而真正的她还在床上躺着。

    有点混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已经梳洗完毕,穿上衣服,系上裙服最后一粒纽扣的手指能触摸到它的细腻纹理,咦?

    来不及思考,她习惯性的随手拉开窗帘的内遮光布,因为家里穿好衣服后都是这样的程序,外层窗帘却没透进一丝阳光,再拉开,还是漆黑如夜。哦,对了!窗帘和窗户都只是装饰品,这个房间不在街边,哪来的阳光呢!真傻!

    咦?

    窗帘在手的触觉那么真实,她捏着这幅窗帘布,它是绸布做的,细腻厚实。现在整个人对外界的感觉比刚起床时候鲜明多了,怎么回事?难道是真的?并非幻境?

    但动作并没有显示出她在犹豫,她很清楚自己的思维并不会被任何修者测探到。除非这里有顶级修者,如果真有,那么,他们是在陪她玩么?所以,她大可放心的思考,只要行为不漏破绽。

    好吧。

    她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画上淡妆,简单收拾一下后,扣上腕表,拿起包,关灯,拉门。

    走廊里的步道灯也都关了,阳光在楼道侧边的窗户口打过来,天已亮。然而这上班时间却空无一人,都已经走了吗?有意思。

    突然,斜对门有孩子踢打门的叫嚷声,这里怎么?

    门猛地被推开,一个5岁左右的男孩从里面冲了出来,把自己的小包撞得直晃,这熊孩儿!

    他直往楼梯口跑去。

    “哦哟,也没大人拦着?”吴子倩有些急。

    她忙跟跑过去,想要拉住他,但小孩跑得太快,“哎哟”一声从楼梯口滚下去,她一惊,发力冲下。当然,自始至终吴子倩都是以常人的反应在做,没什么比自己的目标和性命来得重要!

    她只知道自己是吴子倩。

    孩子已在楼梯下手脚颤抖一阵,昏了过去。额头撞出了裂口,血在不停冒出。吴子倩惊叫一声,几步跨下楼,从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按住伤口。

    “来人啊,有谁的孩子摔倒啦!”

    “天天!”

    “天天!!!”

    随着几声焦急的呼喊,上面楼梯口拐弯处,出现一对惊慌的父母,母亲再次大叫,“天天你怎么啦!”旋即,他们狂奔下来,父亲已经从吴子倩手里一把夺过孩子,母亲指着她开始大骂。

    这个母亲似化身凶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指直接戳上了吴子倩的鼻梁,“你为什么要推倒他!”

    吴子倩忙倒退一步,“我为什么要推倒他呀?”她顿觉万般委屈。

    男人怀抱里的孩子已悠悠醒转,在长舒了一口气后,楼道里立刻就充斥了哭嚎,“就是她推我的!呜呜哇哇!是她,就是她!!”

    吴子倩大吃一惊,一时百口莫辩,“我,哪有!”

    “啪!”

    女人已经挥手过来,很结实的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火辣的掌印,她没躲过,她是吴子倩啊,怎么可能躲得过?左脸迅速肿起来。

    “啪!!”右脸的这次更响,吴子倩依然没来得及反应,心中的一万匹马又踏过草原。谁让自己是吴子倩呢!弱女子注定要遭罪?

    她好像被打蒙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捂着脸。

    “你们一家都是疯子!疯狗!”她对他们喊。

    男人上来猛踹她,他很高,所以一脚就踹到了腰,“好痛!”她大叫着跑,但头发被女人死死拽住了。

    “放手啊!”吴子倩只能去抓她的脸,女人之间斗殴都是这样的,吴子倩为此训练过。她记得还可以抓头发,踢裆部。除了这三招,其他就没有了。她花了小半天就学会了,想不到今天还能用上。

    不过那女人显然也会,她很熟练地躲过这招,一脚蹬向自己腹部,她一个弯腰,没能全部躲过。奇怪不是踢裆吗?哦,错了,那是对付男人的。

    “哎呦!”她惨叫一声。

    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讲理的男女?连孩子都不顾了?

    不!

    她也索性乱打起来。

    在三人纷乱扭打之际,拳结乾坤,她暗暗让拇指指甲对着中指第一个指关节,一个让自己清明的手结,它向女人头上撞去......

    果然,立刻,纷乱退散。

    没人看出她掐了自己中指,既然是斗殴,哪里都会撞到的,不是吗?何况我是吴子倩,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握拳,一切都只能是巧合。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真是幻觉,手段确实有点厉害,难怪澜庭社那么多特工死在这一关。

    她坐起来,擦擦脸上汗渍,这是噩梦醒来的正常反应。接下去还上了趟洗手间,嗯,指针已过4点,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这个对手有点棘手,不过自己还扛得住。

    上床继续睡,那人应该还在自己灵台边缘潜伏。

    很快她又睡着了,好像很沉,很香,很放松。

    慢慢地她真要睡着了。

    她觉得哪里不对,是的,钟声是2点敲响的,钟被设定成2个小时响一次,

    咦?刚才的4点怎么没有钟声?

第041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逼供)

    好厉害,还是那个幻境,或是,它的边缘?

    努力让自己保持半清醒的睡眠姿态,睡桩态。

    房间里再次传来“噹”的一声,终于到4点了?微开眼帘,想看看它指向几点,床边竟然有一张侧脸,正转过来看自己!

    她强抑制住心脏的狂跳,和差点脱口而出的叫声,优秀的职业素养救了自己。马上闭眼,身体竟也没有一丝抖动,一切依然,静如深睡。

    过会,像正常人那样调整了睡眠姿态,翻身。

    那个床边的人怎么会没有任何声息?连拟蝇人都被她觉察得到,他的功力比拟蝇人高得多?或者依然是幻境?

    ......

    时钟敲响6点,再次翻身,再次把眼帘微启,他人根本察觉不到但刚够看得到外面的程度。床边人早已消失,和他出现的同样悄无声息。

    时针指向6点,门缝投进的已变为一线暖光,阳光。

    唉,天亮了!

    不知何时,灵台潜藏的战魂已悄悄退散。作为一个被恶梦搅扰一夜的人,自然睡意朦胧,懒散倦怠,她打了长长的哈欠,真的是,很困很困。

    不省心一夜!

    梳洗完毕,早上8点的钟声随之敲响,她拉开门准备跨出,但陈骏正在门口等着。吴子倩一惊,脸色也露出吃惊之色,“陈经理早啊,请问有事吗?”

    但陈骏神情似笑非笑,怎么这么诡异?

    鼻间突然有一股淡香,旋即陷入毫无知觉的泥沼。

    悠悠醒转,不知何处,转头望去,一片黑色中隐隐绰绰有些奇怪形状的更深暗影在叠加其间。

    想爬起,惊觉四肢都已被牢牢绑住,瞬间惊骇后的身体终于能感觉,那股透过肌肤传来的冰凉寒意,冷,铁床?

    甚至还能感觉到,有什么未擦净的污垢在皮肤上的黏湿游离,一时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血渍!

    尸床!

    血的味道?是的,没错,就是血腥味,这里空气混合着尸臭和血腥以及铁锈等古怪的组合。血液在脉管中开始极速奔涌,这是本能的应激反应,肾上腺素在快速释放着。

    终于知道在哪里了,这是紫衣卫那个臭名昭著的外讯室!多少同士死在这里!

    怎么回事?我暴露了吗?不,不,不会!她想不出哪里有破绽。

    这是对我拷问吗?但,为什么?他们只拷问我一个?或者,我已不是第一个?

    难道每个人都会被抓到这里拷问?但这样做,他们公司不也暴露了吗?

    难道最后都会被灭口?同时同地杀掉几十个当地人,太不可思议了,几乎肯定要引起地球世界的震动。

    如此,意义何在?

    仅仅是为了引鱼上钩,就不惜冒着暴露紫衣卫组织的巨大风险?他们疯了吗?

    紫衣卫胆敢自我暴露于巴伐世界,就不是受到澜庭社打击的事了,而是必然遭到罗斯联合国域监察会和整个罗斯文明的无情打击,罗斯文明存在需要对巴伐文明的保密是国域联合会的第一铁律!任何人违反都必将处死,组织也必遭摧毁。

    灯光慢慢亮起,虽然昏黄,但足够耀眼。闭上眼适应后,顶上是几排被关闭的照明灯,旁边是一些监控器,喷雾器,还有奇怪的探头。转头望去,自己被绑在冰凉的钢床上,这就是著名的《尸床》吧!周围不远好像还有。

    在阴暗处有些闪着金属亮光的奇怪椅子,那应该是《尖叫椅》,据说任何人坐上去,最后下来都已经说不出话。

    彻底退隐在远处暗黑中的几排架子上面,似乎有很多器械在折射着微弱的金属蓝光,一千种刑讯设备,保证来这里的都会掏空衷肠躺着出去。

    来不及恐惧,怎么没人?她想掐一下自己,但头脑昏沉。手脚已经麻木,动弹不得。

    “啊,救命!”似乎是刚从极度惊骇中醒转,她喊救命,开始乱扭,手脚被捆绑的皮带扯得生疼。

    “救救我!”

    “救,”

    忽然,一张笼罩在阴影里的人脸出现在斜下方,形似鬼魅,遮住灯光。

    吴子倩半截声音卡在喉头,闭眼,并将自己的头尽力扭转,好像这就能躲避对方下一步动作,陈骏?不,他不是!刚才阴晦光线下的那张脸如此狰狞。

    “不要杀我!”吴子倩继续着自己的瑟瑟发抖,鼻腔嗅到了更多血腥,恐惧和羞辱在心底次第泛起。

    “不,不要!”她艰难地发出请求。

    “看着我!”那个人轻挑着她的下巴,在她的颤抖中,将脸别转。吴子倩只得再次把眼睁开。他稍往后移动,光从他头顶泄下,所有脸上轮廓的下部分都沉于黑色,只有眼白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眼瞳如黑暗里的凶灵。

    “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要!”吴子倩像一只暴雨下的柔弱孤雀,凄楚,可怜。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这个似从胸腔发出的闷闷声音,像一把锯扯着神经的钝刀,“否则,呵呵!嘿嘿!”

    吴子倩忍不住又哭起来,“大,大,大哥,我,我真的好害怕,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她梦醒一般忍住抽噎,赶紧闭眼。

    “我什么都没看到!”她重复一遍,牙关在打战。

    “你们的人都这么犟么?”话音未落,吴子倩感觉几滴浓稠液体滴在自己脸颊。

    “啊啊啊!”她不由得惊叫,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脸,企图甩开那些恶心的脏东西,声音很快被周围的墙壁反弹得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一个隔音良好的房间,她用不同的惊叫判断着房间大小,根据回音,也许在100平方左右。

    她不敢睁眼,泪水阵阵涌出,更浓烈的血腥味,“不睁眼,就把它塞你嘴里。”一个阴冷潮湿的柔软东西在触碰自己,吴子倩不得不微微睁开眼,透过弥漫着眼眶的泪雾,那好像只是一块滴着液体的毛巾。

    他甩掉毛巾,从吴子倩的身体一侧绕到她头部,“说吧,下一次就不是这小游戏了。”这张颠倒着的脸凑过来,那对暴眼也倒错着移近自己,她又一次紧闭双眼,混合腐臭和酒液的热气让她一阵恶心。

    他停顿一会,下巴再次被狠狠捏住,“不许闭眼!再说一次!否则,”

    吴子倩不得不看着那双眼瞳,里面是一种被邪恶点燃的烈火,渴欲吞噬,“说吧,我的耐心不多了,他们能给你的可根本不够你今晚丢下的呐!”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有些存款,但......”她在低声请求,胸膛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突觉一阵剧痛袭来,胸口已被一双手狠狠抓住,疼痛让她窒息,心跳几乎停止。

    屋内立刻回荡着震裂自己耳膜的撕喊……

    “快说!说!”男人用更猛烈的抓扯制住了她的叫喊。

    “快说!说!说!!!”

    疼痛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心率冲到极致,“啊啊啊,救命啊,饶了我吧,大哥!!不,不!呜呜!啊!”

    “说!组织派你来做什么?”

    “不要杀我,我,什么组?什么织啊?天哪!我是吴子倩,住在……”吴子倩语无伦次的诉说着,断续喘息让她能稍微减轻点痛楚,“快放,放放手,大,大哥,求求你了,我,我我,我不行了!呜,呜呜啊啊啊啊!”她终于能嚎啕大哭,总算能释放掉积郁着的压抑,泪水溢过脸颊。

    “闭嘴!”一记耳光揍在脸颊,又一下,毫不怜香惜玉。

    两颊顿时发麻,这次真会肿起来了,她想。终于用哽咽收住了哭声,“大哥,哥,”声音因叫喊而嘶哑,恐惧让她只敢低语抽噎。

    一根凉凉的蛇身划过她的肌肤,蛇?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昏暗灯光下,原来这个凶神拿着粗大的皮鞭,“我倒数10,到时候你的皮肤恐怕就没用了,全身都会有一条条终身疤痕。可惜了,啧啧!”

    “嘭!”

    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异常冷漠的声音如刀一般割开她的啜泣,也将狞笑打断在半空。

    “你?”

    “我在,在.....”男子忙退下,站直身。

    另一条黑影走近。

    “啪!”

    是一记耳光的清脆声音,“滚!”

    “啊!我滚,滚!”那个人惊慌转身,带着腐酸酒臭的气息在门的开合声中消失。

    这是一出什么戏?哦,英雄救美?

    就是要唱文戏了,好,肯定比挨揍好。吴子倩舒口气,那个人上前附身看她,是个很英俊的男子,身着夜行衣却是和那个男子同样的装束。难道是同伙?吴子倩表现出惊讶,但没敢说话。

    她咬着唇,闭上眼,毕竟自己现在的样子让人很羞惭。

    “这是什么脏地方,好臭!姑娘,你没事吧?”那个声音在对着自己说,睁开眼,恰好正对上他那一双因疑惑而张大的清亮眼眸。

    “我,呜呜,我,好害怕!”身体又一阵颤抖,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正等着自己。

    接着有手在摸索自己的脚。

    你?但她没敢说出声,任凭那双手在脚上胡乱地摸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里一阵悲苦。

    “咔嗒”

    她觉得一只脚竟自由了,接着又是一声,最后是那双早已麻痹的手,吴子倩还有些不相信,犹自没敢乱动。

    “姑娘,坏人已被某家驱离,您可以起身了。”依然是和煦春风般的话语,让人温暖。

    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用双手遮住自己,侧转并蜷缩起身子。

    那人不知在哪找来她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一股暖流在心头穿过。公子?是的,她的贵人扶着她慢慢坐起,是很温软的手。最后,他让她站起身,她已很脆弱,摇摇晃晃,且不知所措。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公子在她耳边低语。

    吴子倩刚想迈步,眼前一黑,身体发软,瘫倒在地。

第042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爱的幻真)

    她不知自己怎么晕倒两次。

    醒来时候,竟然身处一个颇为高级的居室,处处透着一种优雅高贵,这是一个女子的住所吧?她此刻正躺在这张床上的被窝里,惶然无计。

    那位俊公子敲门,再应声而入,他已换了一身休闲服,手里端着脸盆,搭着一块毛巾,“擦擦吧,”吴子倩点头,看着他仔细拧着毛巾,温柔地摊在手心。

    他移步前来,坐在床沿,一手扶起她的肩膀,吴子倩不禁一阵鸡皮疙瘩,这是感动,她想,尤其是当温软毛巾擦过自己脸颊,卷去那些泪痕和血渍?的时候。

    “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前几天也像你一样被恶人掳掠,刚刚在那里被救回,刚才那人其实是我的属下,他看到你在里面坐着,以为你也是这里的人,所以想拷问一下。唉!都是我的错!”他重重叹口气,拍了下腿。

    我坐着?记不清了,她脑子有些浑浊。“我,其实还好,”吴子倩犹豫着斟酌字句,“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在医院,情况虽不太好,但还是稳定的,但愿她能很快康复。”他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眼里闪着泪光,他迅速别过头,似在掩饰悲伤。

    吴子倩不禁握住他的手,有些凉,“她会好起来的,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我,还没请教公子您贵姓?”我这是入戏了?她自带嘲讽的想。

    他回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并在吴子倩五指松开时,恰到好处地稍稍握紧一下,以示感激,旋即抽回手,“免贵姓黄,名子涵。”

    吴子倩不禁莞尔,“啊,我姓吴,恰好其中也有一个子,吴子倩。”相信对方会因着她甜酥软语,这拌蜜糖的水而心生喜悦。

    无非是测探,硬的一关也许过了,现在是软关,没理由过不去。只是我怎么才能要的更多,且不露痕迹。

    “好巧,竟像是缘分一般。”

    那边开口,循声抬眼,黄子涵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同时别转,真是一位翩翩公子。

    “吴姑娘该想家了吧?”

    哦?这是要放她走么?“是啊,黄公子,刚才实在是太可怕,我以为自己,唉!真的,还得感谢您的大恩,小女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黄子涵眼眸中有一丝喜悦,“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家,这里有浴池,你可以洗漱一下。再吃些东西,睡个好觉。”言毕他像个大哥那样爱怜地轻拍拍她的头。

    吴子倩将俏眼中富含的7分感激与3分柔媚,往对方星眸深处投射过去,那样的一撇后,低头抿嘴笑答,“嗯,好,黄大哥,”

    虎穴,我得闯,温柔乡,也得跳。

    不过,也确实该到浴池里泡泡,顺便也能松弛一下。

    黄子涵说他去准备些点心,并带来了一件女式睡袍,他说是妹妹刚买还没穿的,你可以用一下。

    吴子倩下床,步入浴室,这里称得上豪华。

    卸下衣裳,把自己浸入一汪碧池,开启冲浪,任由十几片玫瑰花瓣在双臂和胸前随波荡漾开。不一会,淡淡的水雾升腾,舒适地裹挟住自己,疲乏肌肤和僵硬筋骨似在情人的温软拥抱之中,舒展。

    唉,一直这样就好了,思绪随着身体在暗涌中来回沉浮。但她知道肩抗着家族的耻辱柱,唯有至高荣誉才可能洗刷。

    带着水温的身体已足够柔软,半丝半棉质的睡袍更衬托出芳躯韵致,脸上也在洋溢舒适的红晕。

    屋里支起了一张紫黑色木纹圆台,上面有好几蝶精致小菜,三盘热腾腾的菜肴,以及碗碟和酒樽都是一色考究的金边瓷器,一支葡萄美酒年代亦颇为久远,居然还有两株郁金香被插在一侧的花瓶。一切都显示着主人家的富渥和品味。

    每一个温柔陷阱都可能会是一把开启秘密的钥匙。

    “好了?哦,你真美!”黄子涵敲门而入,望着自己呆滞了半秒,他的夸赞相信来自本心。“是的,黄公子,一起吧,辛苦你了!”她听出黄子涵用了一个你,好像把他们关系一下拉的很近。

    一支轻曲自床头两边隐藏的音箱缓缓扬起,低沉而抒情的乐曲在房间里盘旋,撩拨出他们的情丝。两人不时地低语一番,又彼此相视一笑,暖红色光线在他们脸上映衬出最美的一面。

    吴子倩不觉就多饮了几杯,她双腮飞升起红霞,头不觉斜依在已紧靠自己的黄子涵身上。

    她在黄公子耳垂边低声细语,吐气若兰,“黄,黄,公子,我好像有点,点醉了,想睡,睡觉觉了。”接着她身体就慢慢软下来,黄子涵连忙将她搀扶住,但她似乎已完全不胜酒力,芳躯酥软。

    他将她手臂搭向自己脖颈,乘势一把抱起,吴子倩好像很怕摔下去,双手更紧抱着他。黄子涵轻颠一下,以便让这副温香软玉紧靠向自己。

    他在变更为小舞曲的乐声中漫舞,卧室并不小,足够他怀抱着美人转上几曲的。

    灯光渐渐暗淡而旖旎,是能让人心醉神驰的色彩,在两人的视觉中,传递着情丝牵连的五彩斑斓。男人的特有气息在刺激着吴子倩的心脾,而她从浴室找到的一小瓶释放着清香的名牌香水,自信更能让自我魅力迅速延展至对方嗅觉领域,目前从这个男人举动观察,应该还有个不错的评分。

    他正抱着自己,缓步走向那张床榻,那里是粉红缎面床单铺就的,她被一种温暖包裹着,。

    一时竟然想由着这股力量,从此把自己带向任何方向。

    不!她被内心断然否决声惊了一下。

    不?

    黄子涵已将她轻轻放下,吴子倩的后脑在靠上枕垫,而黄子涵的身体还在继续往下。

    两人的脸凑近,两种甜蜜气息竟融为一体,她微启倩眸,里面闪动着柔软灵动的星光正好接引上另一双灼热的星球,随之是被刻入脑际的更热切的吻……

    柔和的灯光在黄子涵侧脸打下边光,他转头向她,低头用手亲抚她的脸,继而又用小指搭勾住她的下巴,“哪里好啊?”他戏谑的笑意在瞳孔里漫溢。

    “你坏,”吴子倩仿佛又要被再次迷醉,“唉,你受伤了,”黄子涵点触她还在疼痛的胸口,那里有醒目的两把淤青,吴子倩拉上被褥。

    “是有些疼,”她靠向子涵,“过几天就会好了,附近哪里有花卖的,子涵?”她问,“哦,我想想,要走2公里左右,小美。怎么想起买花?”黄子涵说。

    “想插到那个花瓶里,”吴子倩伸出玉臂一指梳妆台上的那束略略萎谢的花,“你真有心,”黄子涵轻拍拍她的脸。

    “能送我一件小礼物么?”见黄子涵点头,吴子倩继续说,“一般商场里就有的,我喜欢布娃偶,这里附近有什么商场,等会我们去一趟?”

    “嗯,有,出门往西走,20分钟左右步行时间,有个慧鹿商厦。一会起来我们就去。”黄子涵说,“不过,我们先得睡会了。小美女不困么?”

    她当然不困,但此刻,她装做已经睡着,略略打鼾,那就是疲倦不堪的正常表现而已,她倒是要看看紫衣卫下一步想做什么,刚才她问的两个地方是试图定位,因为她并没有在喝酒谈天中获得更多东西。因此她必须主动出击,但她得到的似乎并不多。

    不要急,她必须小心。

    他看了自己一眼,似乎还抚摸了一下自己发丝,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灯光已暗,一切陷入黑夜的沉寂,她确实有些疲惫。

    “噹”,时钟响起,奇怪,好熟悉!这是?这是她的时钟声!

    她倏然惊醒,睁开眼,循着钟声转头望去,看到她的钟,她的钟!指针的荧光还在黑夜一格格地跳动。

    这不就是她自己宿舍吗?见鬼!

    刚才是那个人营造的幻境?还是被人送回来了?不会啊,刚才明明还醒着。

    见鬼!

    她爬起,开灯,试图让灯光证明一下,或能清醒。她坐在那里,黄公子的身影仿佛还在,心底泛起什么情绪,肯定是解脱!但,唉,为何要叹口气?

    定定神,缓口气,她想起什么,随手触摸自己胸口,果然,毫无疼痛感。

    果然,幻境!

    下床,带着噩梦惊醒后的稍许踉跄,自己确实是疲倦了,这一夜让她身心俱疲。

    如果,这还是梦?她也无力改变的,最有效的清明手诀是咬舌尖,但也是最能引起怀疑的。

    站在洗手间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虽有很多疲态,脸上和身体却并无一丝被侵犯过的痕迹。

    她犹自不信。

    她知道还有个隐蔽的办法。

    喷淋出的热水在肌肤上四溅,蒸腾,刺激着皮肤表层下每一处血管和神经,也冲刷着无数困乏的脑神经元。

    很快,她就调低了水温,这真很烫,现在不是幻境。

    但幻境中的自己,又根本无从分辨,我只是吴子倩,唯有如此,才能抵御。

    这,确实很累!

    很累!

    很累!

    辛苦煎熬了半天,一切都只是开始。

第043章 晋国强 (立刻归队)

    上元市的一栋公寓楼,502室,晋国强和妻子女儿一家就住在这里。

    当初晋国强对妻子说他怕高,还被她狂开嘲笑模式。他确实不想再选最高的楼宇,每次站在父母家那幢52楼层的高处,就有被家抛离的孤独,那是长期工作于外太空的人常会出现的心理阴影。但这不是病,是在无际空旷和极致冰冷中生成的,一种对温馨的渴求。

    两个多月的休假,晋国强就宅了一个月,除了去父母家就是自己家,体重迅速增加了十几斤,马上要归队了,他得把它降下来,最近一直在做恢复性体能锻炼。不过,如果,一旦因为体重问题不能归队,那也好,反正他是能和家人多待一天是一天。

    女儿自从他回到家,却一直疏离自己,让他不知所措,毕竟三岁多的年纪还记不住什么人,他经过一番努力才和这个认人的小家伙达成了一点和平共识。

    终于能让自己抱了,但亲亲,还是被她排斥的。章雨希让他把自己胡子刮干净后,第一次成功地把自己粗糙的脸贴上这小小脸颊。终于知道是胡渣隔离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我得再有个儿子!”夜晚,晋国强对老婆说,章雨希乐了,“这得看你本事了喂,”当然,他们现在的条件很好,没理由不生第二胎的。于是晋国强努力了一个月,不过章雨希肚子却还没什么动静。

    今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太空中心的朗诗鼎打来的,“小晋啊,休养生息得如何?我是朗诗鼎。”

    晋国强心里有些忐忑,什么能让总长亲自来电,所欲何为?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哦,朗总好,我一切都好,还有一个月归队,正在恢复性训练。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尽管多年历练让他锤炼得古波不惊,但面对重大事情,他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唉,尤其是要让他立刻归队离家,简直要命。

    “三天后你要到太京宇航司,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您来参加,”朗诗鼎语气坚决,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但好歹要让自己知道什么事情,让一名优秀的老资格宇航员前去参加什么会议,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您好,能告诉我什么会议么?然后我可以知道会议后需要做些什么?”晋国强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能问得出,宇航司里有太多需要遵守的机密。

    “你该知道那个正在火星亚轨道游离的两艘幽灵鬼船的传说吧?”朗诗鼎并没有遮遮掩掩,他直奔主题。

    “我知道!”晋国强有些不寒而栗,不会让他跟这两个船发生什么故事吧?要他?但军令如山,他肯定不得不去。“传说,它让苏美尔帝国的《月神号》永远留在太空了!”

    “嗯,我们这次会议正是和这个有关,另外亚特兰蒂斯神域和苏美尔帝国的宇航司也会派大员出席,具体时间和行程安排自有人跟您联系。明白了吗?”

    “明白了,会议后我能回家吗?”这是自己最关心的,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越来越不安,电话那头是一阵几秒钟的沉默,晋国强感觉总长考虑的时间越久,越没戏,“不行,您需要留在那里,很可能要正式归队。”

    正如所料,“好吧,我知道了!”晋国强习惯性行了一个军礼。

    他从内部消息得知龙国正在加紧建造一艘超大型太空舰,兼具科研和战斗两大功能,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他立刻打电话去问问鲍伟,自己的老上司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一点,而且也会接到通知。

    果然,鲍伟说也接到了电话通知,是三天后的会议,并要求正式归队。

    鲍伟那里显得很开心,“又可以上天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快乐的了!”他洪钟般声音敲击着耳膜,他的笑声却没能让自己产生共鸣。

    我是快要被太空中心和这群热爱太空的疯子从精神层面上抛弃了吗?晋国强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从卧室踱步到书房这里的。

    他抬头,哦?这里是一个保险柜,打开门,顺手取出一个比打印纸略大的盒子。

    打开,里面有十几块大小不一的各色勋章,在窗户那边透来的阳光下折射着金光,这枚最大最沉的是高祖父的特等功勋,已经被自己摸得油光可鉴。哦,还有自己的那枚战斗机三等功勋,小了一些,分量也轻好多,不能比。

    还有几叠纸,其中几叠已泛黄,这几叠纸其实自己已读过无数次,每次都会有一些感触。这些是晋力伟的战前遗书,龙国的宇航员们流行在执行任务前写一张遗书,慢慢积累了几十张之多。

    现在晋国强他们也承袭着这种习俗,他也慢慢有了十几张。这次他得再往里面放上一张了,心中叹口气,很可能要出任务,而且还得和幽灵鬼船打交道。

    “咚!”书房门被谁撞开了,晋国强心里一阵甜蜜柔触,知道这一定是小家伙,整天在地板上咚咚的东跑西颠。她在探索地球新世界,从这个方圆350平米开始,而我马上就要离开地球上亿公里的外太空,命运叵测。

    他一把抱起这个小东西,她胖胖的,两条肉肉的莲藕段般的手臂在空中乱舞,“粑粑,爸爸,”嘴里喊着不标准的国语。

    他让她在空中转了几圈,引得她咯咯直笑,他想起什么,大声叫来章雨希,“怎么啦?”老婆在厨房,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奔过来,“你帮我多录几个,和你们的,”

    章雨希面露吃惊之色,她显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这就要归队了?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提前了!”晋国强对家人说起太空中心的事一向言简意赅,这也是司里的保密条例。

    “那什么时候走?我要准备一下。”章雨希知道规矩,并没有多问,作为一名宇航员家属,早就习惯于此。“先帮我拍了这个录像吧,”晋国强怀抱里的女儿扭着身子,因为断航,嚷着要下来。

    他重新让这个洋溢着活力的小生命飞向半空,当然他肯定是抱着才敢转圈的,“哦,哦,飞喽,我们飞喽!小佳佳到火星喽!”女儿被自己取名晋乐佳,也是乐家的谐音。

    最后一个镜头停格在小乐佳飞翔在书房半空,随后,慢慢被笔记本电脑合上。

    窗外是一万二千米高的蓝天,大团白云在下面聚散,漂浮,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闭目靠后,长叹一声,收拢思绪。

    他让心力集中到刚接到的那个宇航司发来的文件,关于这次会议的议程和主题,是如何处理亚特兰蒂斯神域的《勇士号》和苏美尔帝国的《月神号》的情况。

    根据调查,这两艘鬼船正各自沿着火星的亚轨道在航行,但却没有固定的航道,似乎随时会发生诡异的变更,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

    第一,是需不需要解决的问题,宇航司的决策层当然是不信鬼神之类的,但如果不清除这两艘大型的鬼船,所有飞往火星的飞行器都必将受到重大威胁,这是他们这次会议需要解决的主要命题。

    接着第二个议题,就是如何解决,上面提出了十几项解决方案。

    其中最主要的是几类:

    1,暴力还原法,用导弹甚至手提式核弹一次性将其粉碎至微米状态,使其不能再对飞行器产生威胁。

    2,捕捉丢弃法,用拖车形式把它们分别拖到火星或月球附近,将其扔到火星或月球上。

    3,对接后重新启动法,就是让宇航员登陆幽灵船,重新启动,如果能源足够设备完好,甚至还能重返地球。

    “每一项都不容易,对接启动法,这是,最,最让人惊悚的办法!”晋国强“啪!”的一声再次合上电脑。

第044章 晋国强 (三国会议)

    宇航司,位于太京市区行政区划的一幢足有180层楼高的大厦。正午阳光打在这欲入天际的楼宇,恰如一柄锋利剑刃反射着耀目光辉,直插天穹。

    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几年前的那次选拔面试。

    门岗依然警卫森严,在花了足足1小时严格的审查程序下来,才得以进入这栋楼里面。

    在专人陪同下,进入电梯,这名工作人员帮他刷好卡让其验过指纹后,晋国强看到她点向170楼,这么高,上次好像在30楼。电梯丝毫没有觉察的运行,直到有轻微的减速状态出现,“先生好,我们到了。”这名身着淡蓝制服的年轻姑娘向他启齿一笑,并为他一手挡住了电梯门。

    “谢谢!”晋国强步出电梯,他们来到一个刻着一块铜牌《002会议室》的大门前,姑娘示意他可以自己打开后,退后几步。

    晋国强推开大门,一阵喧嚣人声从沉重的门缝里挤出,声音停顿一下,无数眼光在看向自己,一时,晋国强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从鲍伟那里了解到,今天的会议由龙国接近最高层的副秘书长举行,规格是高级别的,亚特兰蒂斯神域派来了副司长,苏美尔帝国直接就是宇航部部长,相当于龙国的司长级别。

    高规格的会议是第一次参加,不知道该挥手还是,不远处的座位上站起一人。

    哦,是鲍伟,他松口气,挥了挥手,走过去。

    会议室分成两大块,外围有六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好几排条形的长座位,上面已坐满人,中间是一个可容纳60人的长圆形会议桌,桌中间摆放几个插着鲜花的花瓶,和电脑之类的用具,却空无一人。

    他一路过去一边和人们点头示意,很多人认出他就是登陆火星的宇航员晋国强,不少人还站起身跟自己握了下手。

    晋国强姿势有些僵硬,和鲍伟旁边的几个同座打过招呼后,“这是你的。”鲍伟的手指向一块被放在桌上的铭牌,和鲍伟同座,不容易,总算可以坐下了,他舒口气,感觉脸上肌肤的僵直也随之柔缓下来。

    鲍伟对他说,这次会议是需要为下一步登陆火星的决策做出一些导向依据,可能还要先建立一个类似太空联合月球站的太空联合火星站。另外他们以前就知道的那艘科研与战斗一体的科战舰已接近完成,这可是上好消息。

    正说话间,长条桌的前排走来一位40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唐装,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正向他们点头微笑,鲍伟忙起身为晋国强介绍,“哦,这位是卫青卫总,星空梦想公司的老总!”

    晋国强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头,龙国的很多航空器都是他们制造的,尤其是近期正在他们公司赶造的那艘科战舰,他赶忙起身,拱手致意,“您好!久仰大名!卫总真是我国的航天业翘楚啊!”

    “实在是过誉了,您应该就是一级宇航员晋国强吧?”卫青拱手还礼,“正是在下,请坐,快请坐!”晋国强一向热爱各种能上天的空中载具,尤其是关心那艘科战舰的今况。

    “听说那艘大型飞舰的制造和总装都接近完成了,实在要恭喜,它取名了吗?”他想听一个响亮的名号,说不定自己还可能驾驶它进入太空,这可是世界第一艘太空准战舰!一想到这个就热血沸腾。

    “这个还需要宇航司定夺,可能还要等最高部门的意思。我们也只是把它送向太空,能打仗还能做做科研就好了,至于起名这种画龙点睛的事,哈哈!”卫青不失礼貌的打着哈哈,他是商场老手,行事颇为圆滑。

    确实,作为一个国域的第一艘准军事飞行载具,名字自然十分重要,既不能引起太多的遐想,又不能太过隐晦,失了龙国气度。晋国强笑笑点点头,意思就是我懂。

    “晋兄弟和鲍兄的那次火星任务可真让人惊心动魄,我们这些只看直播的人都在煎熬,好在你们技术过人,一身胆气,落地后,我们公司几千名员工又都为你们狂欢了一整夜!”卫青眉飞色舞地说着,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实在汗颜,我……”

    晋国强还想说下去,站在大门口一位工作人员让大家静静,说会议马上开始了。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卫青也连忙打个招呼,找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大门分开两边,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的分别是副秘书长和宇航司司长,后面两位不同肤色的应该就是亚特兰蒂斯神域和苏美尔帝国的代表他们,共有50多位,很快就由几个工作人员带入了席位。

    每个人桌上都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连接同声翻译的话筒与耳机,桌前还放了2个装置,一个是发言器,上面有两颗红绿按钮,从说明能得知,红色代表请求发言,绿色代表被要求发言。另一个是表决器,红绿蓝三色,分别是同意、弃权、反对。

    主持人是宇航司司长齐络新,他还是很文艺的留着一缕长方形胡须,在为大家做了贵宾们的一番介绍后,请副秘书长发言。

    副秘书长汪其50多岁,有着魁梧的身躯,浓眉暴眼颇有斗士气质,晋国强知道他确实是陆战兵出身,从小兵做到将军,确实非常励志。

    话筒中是原声,中气十足,他让大家尽量畅所欲言,不要拘束,目的就是为了整合大家的意见,形成国域之间、国域内部各社会领域之间的共识。这将为国域最高层决定不久后的火星计划,提供一个良好的参考意见。

    “也就是说,各位在此地的各种意见,都将会对华夏龙国甚至亚特兰蒂斯神域和苏美尔帝国的火星计划决策起到巨大作用,所以,不要吝啬自己在这里的几个小时,也许它将改变我们地球的未来!”副秘书长一番说辞让大家交头接耳起来,现场出现嗡嗡的嘈杂。

    接着是亚特兰蒂斯神域的代表威廉姆斯讲话,也许是因为该国的经济和军事体量和龙国不分伯仲,这个国域也只派出了航天部副部长,相当于龙国宇航司副司长。这位部长人高马大,一头金发往后梳得笔直,鹰鼻环眼,一身笔挺的西服。他操着世界通用语之一的亚特语,经过同声传译器里的声音,传到现场每个人的耳机里。

    他的意思是感谢龙国的这次邀请,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是龙国太空各界的大佬,因此也请大家不吝赐教,“当然,”这位威廉姆斯仰起头,也许他那接近2米的身高,会给他带来睥睨一切的感觉,“我带来的这批太空团队,也是本国最优秀的业内精英,嗯,虽及不上贵国,但如果有需要他们会提供一些小小建议的。”

    有点酸!晋国强听着刺耳,龙国和亚特兰蒂斯神域一直就摩擦不断,近几年虽然有太空站的深度合作,那也是互相利用目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真干起来呢?

    屁事还没谈就开始酸。

第045章 晋国强 (国域暗涌)

    大厅里像被一阵风掠过的草坪,出现小小躁动,主持人宣布苏美尔帝国代表乌尔发言,此人整个头颅和脸光溜滴圆,头顶在灯光下泛着青光,长相有些类似龙国人,唯有脸部的高挺鼻梁有些突兀其上。他们也同样带来了国内顶尖团队,但发言却是让人舒服许多。

    大会迅速切入主题,主持人介绍了三个国域的太空站合作现状和未来,着重谈到开发火星和建立火星太空站的构想。

    “我们近期10年内需要达成这个目标,因此,必须首先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第一是去往火星途中的被幽灵船撞击危险的问题,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宇航员身体异常问题。今天我们的大会就来解决第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会议都解决不了,相信世界上近几年没有哪个国域能处理了,万望大家能多多献计献策,拜托拜托!”

    “朗诗鼎您来说说?”副秘书长开始亲自点兵。

    朗诗鼎是龙国逸飞太空中心的总长,负责龙国航天科技的研究开发和核心部件的制造。他就坐在汪其旁边,“好的,汪秘书长既然指示,在下就选重点说说,大家都知道关于那两艘所谓幽灵鬼船的事情,我们中心早已成立了负责小组专门针对这个事情进行了讨论和研究,最终结论是,被撞击的概率为0.1%,这样的概率恐怕不需要为此大动干戈。因此也不存在如何解决的问题。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大厅里又是一阵骚动,显然与大家的预期有所不同。

    晋国强舒了口气,他内心是希望听到这种意见的,这意味着自己可以延长归队。

    主持人齐络新低头看着桌上的一个仪器,在闪烁着提示光,可能在显示什么,他抬头,用手掌引向亚特兰蒂斯神域的代表,“有请亚特兰蒂斯神域代表威廉姆斯发言。”四周迅速安静下来。

    这些神域人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表现自己的,晋国强想。

    “我认为有需要对那两艘太空舱做出相应的行动,且很有必要!”他顿了顿,估计在确信让语音传达到每一位听众那里后,继续说,“据我们的经验和数据,目前的太空载具,只需要有一公分左右的太空垃圾就会对其形成致命威胁,想象下一颗每秒10公里以上这种超过子弹的速度,足以让任何太空舱体穿孔的。”

    大厅有些人在点头,“何况还是两艘大型舱体,两颗长度超过25米以上的超级子弹!在那个地方高速行进,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一旦碰撞后果必定相当惨烈。”

    很多人开始点头低声应和,环境中又开始充斥了嗡嗡声。“我觉得无论是0.1%的概率抑或0.01%的概率,我们都必须干预,清理。做到百分百的安全策略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的话讲完了!谢谢诸位!”

    主持人挥手让大家安静,“现在请朗诗鼎总长发言。”

    朗诗鼎清了清嗓子,“我尊重威廉姆斯先生的意见,但我还是坚持不加干预的策略,为了0.1%的概率而动用三国之力无量物资去做还不一定能成功的事情,是有些荒谬的举措!”他的语气有些强硬起来,这是让晋国强感觉舒服的声音。

    “另外,威廉姆斯先生,距地面300多公里的低地轨道还有无数的太空垃圾,还有数百万太空碎片在距我们地面2万公里左右的地球静止轨道周围徘徊,那些废弃的航天器和报废卫星,金属碎片,丢弃工具,大块冰冻火箭燃料,哦,还有宇航员的粪便。”人们一阵哄笑,朗诗鼎继续,“威廉姆斯先生,请问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去清理干净呢?难道这些就不是威胁了?”

    看看威廉姆斯怎么说,晋国强望过去。

    前者正举手要求发言,连按按钮都忘了。

    “相信大家被宇航员的那些便便逗乐了,但请不要开心,它们的威力同样不输于一颗子弹,嗯,是一坨子弹!”威廉姆斯的发言让大厅里迅速安静下来,“近地轨道还有距离地球2万公里的外太空确实有更多的太空垃圾,如果能清除那是最好的,但由于数量如此众多,肯定也不是我们目前所能负担得起的。更主要的是,”

    按照习惯,他顿了一下,“我们发射运载火箭也会有地面的各个监测系统实时监控着这些垃圾,我们甚至对超过某个体积值的单个垃圾做到了唯一性标注,而且根据多年以来的数据,也并没有哪架火箭发射直接就撞到被摧毁的,也只有在外太空行进时候会发生碰撞。所以郎先生对地球近地轨道宇航员的便便实在是多虑了,它们最终只能砸向地面前化为灰烬。”

    “另外,恐怕我们目前正在做的,并不是像畏惧近地轨道那些垃圾的事情吧,你们最近发向近地轨道的一百颗近地卫星不都还好好的在我们头顶转着?”

    威廉姆斯这一句显然有点挑衅的意思,晋国强在心里啐了口,这家伙说话这么冲!

    “我坚持我的观点,近地轨道不必在意,但火星亚轨道这两个舱体必须解决,没有哪个国域能承担得起撞击的后果!”他昂扬着头颅,亢奋的他也似乎忘了说谢谢,就把发言权还给了主持人。

    朗诗鼎沉默会,接着要求发言,脸上显然有些不好看了,“刚才威廉姆斯先生好像在抱怨我们卫星发得太多,不过你们似乎也不少哇,当然我们不谈这个,我个人觉得威廉姆斯先生这么专注于清理他们的那艘《勇士号》,恐怕不是为了防止大家太空舱被撞这么简单吧?”

    威廉姆斯举起手,一边在说我抗议,有些人能听得懂,更多人只能听到他未经话筒在大厅里传播的声音。

    是戳到痛处了?晋国强偷着乐。

    “我抗议这位朗先生对无关本会议议题的无端和任意的发挥,这影响到我国声誉!”威廉姆斯得到主持人接通话筒后,急吼吼地发出指责。

    场面有些失控,副秘书长汪其举手示意,他需要立即发言,镇住大厅里开始乱哄哄的场面。得到允许后,他说,“今天我们邀请亚特兰蒂斯神域代表和苏美尔帝国代表参加这次讨论会,是非常荣幸的,相信大家也必定有此感念,我不希望大家把议题引向其他方面,那是政治问题,而我们今天所需要解决和谈论的是科技问题!谢谢大家!”

    他还回话筒权,并向朗诗鼎望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接下去主持人齐络新对刚才双方的意见汇总了一下,并加以详细阐述,毕竟是行业人士,加上前期做的工作。他很快就剖析了各自的利弊,最后表示对于这个要不要清理的问题,可以来一次表决,看看在场352位太空行业的三国代表对此的意见。

    汪其表示同意,他说,“如果表决下来的结果是需要清理,那么我们就进入如何清理这个议题。但如果通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再分析一下,再做最后一次表决。还通不过的话,我们就终止这个议题,各回各家。”

    接着大会开始表决程序,会议厅前方的大屏幕上出现一行醒目文字,分别翻译成三国语言《关于对火星亚轨道的两颗太空舱是否采取清理措施的表决。》文字下面分别出现三个窗口,同意、反对、弃权。每个窗口文字下方显示着000的计数值。

    晋国强有些纠结,从他的立场上来说,是赞成清理的,毕竟作为宇航员谁希望前进路上有这么2个拦路虎在那里呢?然而一想到要去执行清理任务,他肯定是第一人选,还有鲍伟也逃不掉,后者是会很乐意去的。

    “表决开始!”

    反对框出现了2个数值,两个人投了反对票,随后3个人投了弃权票,这是要通不过了吧?晋国强想,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沮丧。

    但很快赞成票上升到了10个人,反对票也到了9位,5个弃权,数字在交错中变化着,眼花缭乱。大厅里安静地听得到“哒哒”按键声。

    更多人在犹豫观望,为什么要采用这样开放式的投票方式呢?晋国强有些想不通。再一想,这种方式各有利弊,可以让人参考其他人的意见,这是好处。弊端就是意志不坚定的会跟风。

    他苦思良久终于在反对键上重重按下去,刚才鲍伟已经投了赞成票。

    赞成票变成了65张,反对票也有60张,弃权是30张。看得出双方咬的很近。

    最终赞成票成了150张,反对票是153张,弃权45张。晋国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有4个人没有投票,那会是谁啊。

    他目光逡巡到隔着一排座位和一条走道的贵宾桌这边,停在主持人齐络新手上,他的手往前动了一下,赞成票变成了151张,接着不知道谁按动了赞成票,让它升到了152张。

    晋国强手心好像攥了一把汗,开战斗机也没这么紧张。

    他看到右侧不远的副秘书长汪其正看着旁边的朗诗鼎,一边手按下,立刻,赞成票变成了153张。朗诗鼎看着汪其的动作,犹豫一下,终于,手伸向前在仪器上也按动了按钮。

    屏幕上的赞成票居然变成154张,反对票153张,弃权45张。

    接着主持人宣布投票有效,进入第二个议题。这算怎么回事?晋国强有点不太明白。

    鲍伟用手臂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肘,咕哝一句,“别傻盯着汪秘书长,这是国际政治,我们完全不懂,”他顿了下,“它是比银河系还复杂的玩意!”

第046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地狱特训)

    这几天很平静。

    只有第一个夜晚仍然让她心悸,从第二天白天开始,一切就出乎意料的顺利,陈骏也没出现,不知什么原因。

    她还时不时地一阵恍惚,好像又置身于幻觉,但她很确信的知道桌子、椅子、办公电脑是真实的。

    中午,食堂蒸煮的那条肉质鲜美细腻的刀鱼是真的;

    第二次见面就揩她油,乘机拂过自己手背的26岁前端工程师王益民是真的色;正坐着埋头于一堆代码苦干的软件分析师35岁的章施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有这,都绝非幻觉。

    她记得自己暗暗舒了两次气,上了6次洗手间,她实在忍不住不去记这些。

    心底那个声音一再让她放松,“做你的吴子倩就好了,你这样会很累!”

    但另一个声音马上反对,“怎么可以,我还不能在卫溪本能和吴子倩本能之间自如的切换,”

    “切换?”

    “对,当我需要得到有价值的情报,需要找到有价值的人,或者遇到真正的危险。都需要切换到卫溪呀!”第二个声音急切地解释。

    第一个声音第三次让她发出一声叹息,“唉,做真正的吴子倩,那样才是最安全的啊!”

    “今天,你的叹息实在太多了!”第二个声音一把掐断她的思绪。

    在用晚餐时,她心头一紧,那是熟悉的身影,陈骏!自从昨晚他在幻境中出现,他对心中的压力又增加一分。

    吴子倩不止一次的怀疑,除了那只拟蝇人,那个探测自己的是他吗?黄公子,难道竟会是他?

    一想起那位俊秀的公子,内心就有纠缠不清的情绪。

    “意识中的欢爱甚至比现实中的还要刻骨铭心,”教官的话,到现在她似乎才有些明白。

    “不,不行!打住!”那是卫溪。

    一个肉圆在抿着嘴的细齿间被切开,细嫩肉质和着鲜美汁水碾磨而成的糜,不断抚慰着牙龈,亦如黄公子那双温柔的手。

    吴子倩一丝笑意浮过嘴角,也不知是因为陈骏已走出用餐大厅,还是因为那位多情公子。

    “能放松的时候尽管放松自己,记住次数就好,”这是吴子倩那个本该的慵懒声音,卫溪却没如约而至。

    在公司健身房做了1小时健身运动,换上的紧身运动服,大概吸引了全部注目礼。三次婉拒了王益民担任自己私教的好意,另一次是章施的,后者虽然有点地中海,但,身材其实还不错。至于小王一定是年龄赐予了他的勇气。

    回到宿舍?宾馆。

    冲了个舒服的澡,她估计晚上又得开始,难道会更刺激?但她想错了,什么都没发生。

    一连几天,那么安静。

    今晚,她还是不会睡,麻痹战术?我也扛得住。

    不过离睡觉还早,依在舒适的靠垫看书也是不错的,甚至她还能乘机打个盹,坐着睡也是特工训练科目之一。

    她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婴儿,也是孤儿,2岁就失去了全部。

    自幼被一道堂养大,3岁开始修者的灵修。15岁的她已立志成为战灵者,刻苦修炼。21岁,她是尊师口中值得骄傲的战灵修者。

    她以此为荣,开始心高气傲,甚至有些狂妄,直到她被送入龙族的澜庭社,见到那些能力超群的修者。

    她旋即又被送往澜庭社的特工训教基地,经过一系列心理术和特工术的地狱式特训,她最终成为一名战灵修者为一体的特工。

    24岁开始出任务,25岁成为正式特工。26岁附体吴子倩,她是28岁的女子。自己很适合这样年龄段的女性,实际上她的心理年轮已被定位在40岁。

    那个地狱特训的经历会陪伴自己终身。

    吴子倩被捆绑在尸床上也有片刻的惊恐,但卫溪在下一秒出现了,她轻轻挥开吴子倩的恐惧,犹如羽毛那样轻盈,不足道。

    自己瞬间记起,嘴里那只似乎还在蠕动的鸡蛋大小的黑蜘蛛。

    周教官的肥脸在狞笑,突然将她不能咬合的下巴用力一拍,那股刺激舌尖味蕾满溢在脑髓的滋味,她无法忘记。

    “咽下去,这是你今天的早点!”她第一次试图吞咽的结果是,呕吐得3天吃不下饭。

    第五次她就能从容地将这个在塞满口腔的死东西一口咬下,嚼碎,艰难吞咽下肚,她好饿!为了这顿饭,她已经三天没吃。

    第十次,她就能吃活蹦乱跳八只脚还在口腔乱蹬的黑玩意,没什么,只要事前不吃饭就行。而且,她也很快喜欢上这个暗黑食材。

    “我们要让你把以前视为丑陋,反常,恶心的东西统统扭转成它的反面!你要做的仅仅是思想判断而已!很难吗?”

    卫溪忍住啜泣,也许是少女时期的尊师待她太好,让她还适应不了现在的这些。

    “你要很快适应任何让你不适的东西,跨过去,它就是你的垫脚石,而成为别人的门槛。你的味觉是如此,视觉和触觉也是,”教官肥胖的脸颤动着微笑,幽暗眼神布满血丝,他每次都能在她身上收获快乐,且乐此不疲。

    “为了你以后没有痛苦,我必须现在就给你痛苦,但你首先得给我快乐。你们的痛苦能让我收获快乐,这也是我成为一名教官的理由之一。”

    “一名最优秀的特工,必须首先成为受虐狂,”当他在吴子倩身上留下鞭痕时,他会如此开导。

    她很多时候会在夜里暗自啜泣,好思念她的那位尊师!他在身边多好,就像她的父亲。

    而眼前的周教官,就是恶魔,禽兽。

    但她不能反抗,这是澜庭社训教堂最高条例,违者立即除名,永不录用。

    有一次她去问澜庭社的主教官。“为什么?”吴总教官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好像这个问题是百年不遇的,“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向她吼,“你要做最好的,就必须承受最差的!懂了吗?滚!”

    她懂,早就懂了。

    “呦,啧啧,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还是,呵呵。不过,知道吗,这也是必须清除的羞耻心!”第二天他从吴子倩床上爬起,也是他丢下的唯一能安慰躲在被子里嘶声哭泣的她的话。

    秘密基地的训教场里,有着一个个封闭单独的训教堂,外面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空间私密,气息浑浊,地上墙面以及设施上被飞溅上的血渍也不清理。它私下被受训者称为小地狱,每个月总会有人发疯,甚至自杀,而偷跑的人会被逮回,被关入小黑屋自省。

    训教室,这是被隔断为4室的200平方房间,分别是审讯室,辅导室,武技室,多功能厅。

    审讯室里,一上午,周教官都在发泄着不满。

    突然,他扔下皮鞭,在卫溪的惊愕中,一下除掉自己的衣服,“嗯?”他看向卫溪,嘟囔一句,随即呼过来一个响亮的巴掌。

    “为什么打我?”卫溪心情很不好,身上的鞭印还在生疼,现在脸上又肿了五个手指印。虽然她早已适应这样的情景,如同家常的便饭。

    但她今天就是,不爽。

    “为什么?”他好像惊诧于卫溪的提问,因为后者几乎没有问题,多半都在配合执行。

    “你必须用欣赏的眼光,欣赏的眼光看着我!”

    “扭过来,看着!”

    他很坚决,“这是你平生看到的一个最英俊的男人!看着我!”

    “嗯,对了,眼睛睁大,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他更严厉地在要求,“这是命令!”

    “我可以这样看着,但。”卫溪忍不住眼泪,她记得10岁前自己一直很会哭,渐渐发现哭只能安慰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但,现在自己居然还能第二次哭,第一次也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夺走初次的这个恶魔!

    “你想得到,就必须拿东西去换,你现在有什么?有什么???”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尖利,言语的锋刃直戳心口,拔出,又从另外一处猛力插进去。

    “你哑巴了吗?你被揍蠢了吗?你这只猪!蠢东西!只会用不值钱的泪换取同情的货色!”

    “对了,你,你还没有父亲,”

    刀锋直入那颗蹦跳的心脏深处,旋即被血肉包裹住,刀柄扭转,血肉再次从冰冷刀面上被碎裂分离。

    “哈哈,你居然没有母亲,你更没有姐妹,兄弟,你是一个2岁就失去一切的人。”

    卫溪终于慢慢停住了泪。

    “哦,你的祖父祖母和你父母,他们呆在龙族的那座耻辱堂里,他们是永远没有机会搬出来了,”周教官冷冷地朝她笑,卫溪静静地看着他翻动的嘴。

    “你说你想进入另一座荣圣堂?哈哈,你在白日做梦!你的表现,甚至连耻辱堂都没资格进去,哈哈!”教官忍不住大笑,笑声回荡在这个污浊的空气里。

    卫溪一把抹掉刚溢出的眼泪,走上前,仰头定定地看着这个表情凝滞在开怀大笑那一刻的男人。

    “是的,我承认!”她一字一顿地说,甚至她嘴角略有笑意。

    “你确实,很英俊!”周教官错愕的脸掠过一丝尴尬,蓬松的肌肉似乎微微收紧,他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卫溪右膝猛得向上顶去,她感觉膝盖处是一团柔软的物质体,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还很潇洒!”

    她的脚尖踢到那张倒在地上正扭曲的肥脸,将刺痛耳膜的惨嚎生生折断在半空,怎么可以这么痛快?

    她内心开始愉悦,血液如万马奔腾。

    “呜呜,够了,够了,今天,今天结束!呜呜,”周教官还在捂着胯下,在地上来回翻滚,喘气。

    “不行,赞美还刚刚开始!完全不够!”

    “你气宇轩昂!”“咚!”

    “啪!”“风度翩翩!”

    “一表人才!”“咵啦!”“哎呦!”教官刚想爬起却又被踢翻,压塌了几张椅子。

    “你精神饱满!”

    “气概不凡,”

    “潇洒闲适,”

    “你还风姿绰约!”“哎哟!哎呦,喂,这是形容,形容你们女,女人的,哎呦,你别,打了,我认输!”周教官一手捂胯一手挡着被踢肿的脸,还不忘记纠正她。

    “你温文儒雅!”

    “你他妈的还高大挺拔,朝气蓬勃,富有活力,死不足惜!”她的拳如雨下,十几年的功力,她每一拳都能致平常人于死地。

第047章 丽人特工吴子倩(挺过去!)

    半小时后,她突然觉得打累了,拳头和脚都很痛,扔下这个死猪一样的教官,她离开这里。

    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爬到自己经常去的山巅,下面能看得见这个城域,静谧笼罩着这片土地,只有一栋栋平房在闪着夜生活的光晕,仿佛它们在呼应天穹之上的星光。

    她无法思考,只知道未来的生活已经被完全改变。

    “我是一个失败者!”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您!尊师,我很抱歉,没能挺过去,实在辜负你了!”

    “哇!”

    她抱着那棵树,终于放肆地哭起来,那一夜暴雨如注,像她的泪一样,无穷尽。

    卫溪在自己的单人宿舍睡了五天五夜,直到被一阵门铃声惊醒。

    她想爬起却浑身无力,应该是生病了。

    她还想睡,门铃声还在持续,急促起来。

    嗯,是来抓她的,要去小黑屋,禁闭,除名,永不录用。好吧?

    但,我怎么有脸回到自己的家乡城域,去见尊师。她浑身酸痛,后脑发涨像被塞了一整块铅。

    拉过浮动操作界面,本想点开看看是谁,但手指却触碰到解除门禁。

    好吧,随便了。

    她继续把自己团成一圈,体内的热水要把自己煮成一只虾。

    好渴,但她不想动。

    地板上,有几个不怎么连贯的脚步声,在床前停住,“还在睡吗?”

    卫溪脑子里一片混沌,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但怎么好熟悉,她没法思索,思考太累了,她只想睡。

    “咦?”她似乎想到谁,什么?

    她睁开眼,不敢相信,他?凑过来的是一张满贴恢复胶布的浮肿的脸。

    “你?”

    “是的,我,咳咳,你休息够了吗?咳,该训练了!”他的声音变得像锯扯那样难听。

    “我,你?”卫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说什么?您好?

    脑子断片,瞬间空白……

    你怎么没死?她觉得这么说太不礼貌了。

    亦或,是怎,怎么我没被关禁闭?还要训练?不开除我,为什么?

    她终于从诸多疑问中挤出一段话,“你没被送医院?”周教官被自己揍得挺重,光那一记提蹬胯下,虽没用上全力,但也够他躺十天半个月了。

    “医院?没必要,咳,我死不了,咳咳!”

    他有点咳嗽,喘口气,应该还没恢复,肯定没,起码半条命被她揍掉了。

    “那天是我付给你的代价,咳咳,所以你没欠我。我留言给训教部,说我们累了要休息几天。但,最好今天我们能恢复训练,要不然,咳咳咳咳,会有点麻烦。”周教官说完,往旁边木椅子里坐了下去,把一根显然是临时捡到的树枝搁到旁边。

    卫溪头脑还是有点混乱,她努力地在消化着这段话,踟躇着问,“你的意思是,你,你是不准备追究我了?”她自己的声音同样暗哑。

    好像有点像梦游,她是在做梦吗?烧糊涂了?她咬了一下舌尖,好疼啊!差点叫出声。

    “唉,你病了吧,该喝点水,”他撑起身,用手探探她的额头,卫溪有点恐慌,没来得及避开。

    “呦,有点烫!咳咳,”周教官说完,艰难地回身,准备去取点水,他走路样子活像只螃蟹,两腿岔得很开。

    这是那关键部位还没痊愈?所以,卫溪拼命忍住一阵笑的冲动,但她终于还是被他听到了,他慢慢转过头,“是想笑吧,该死的,肿得像小皮球,开心吧,差点就被你废了。咳咳咳,你还真够狠呐!”

    “我,我实在没,想,到,会这样,”卫溪猛低头,声音低下来,脸上绯红,该,活该你惹我!你心底的卫溪在肆意的笑。

    周教官哼了声,“女人心啊!咳!”他咕哝着,摇了摇头,拖着两腿继续往取水口方向走去,找到杯子,装来温热的水。“喝,”

    “嗯,多喝点水,慢点,咳咳咳,这是无效饮水,身体会排掉的。要慢点,对,就这样,嗯,好。”

    “周,周教官,您真不……”卫溪确实渴了,她一口气喝下水,继续她的疑问,还是有些不信。

    “咳咳,好吧,好吧,你现在变得这么啰嗦了吗?我再说一次,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你我之前各不相欠,咳咳咳,明白了?”

    看到卫溪努力点头,他继续说,“你今天休息好,明天必须上课,记住,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个事情!不然谁都保不住你!”周教官很严肃的样子。

    “但是,您这样子,不怕别人问吗?”

    “前天,已经有训教部的官长来看过我了,咳,”

    卫溪心头一紧。

    “我解释过了,休假这几天,出门跟人打了一架,恢复两三天就好,没什么。”周教官浮肿的眼透着一些愉悦色彩。

    “您,不恨我?”卫溪已经坐起来靠着床沿,她再次低下头,有些歉意的喃喃轻语。

    “谈不上恨,只是遗憾,要说恨,也有啊,咳咳,只恨你始终过不了你心里的那一关,”周教官怅然若失的样子。

    “什么关?”卫溪抬起头,望向他。

    “你全家被钉在耻辱柱那件事,一直是你的脆弱点,这没关系,你可以把它视为最大的动力。咳咳咳,但,一旦有什么语言对你进行打击刺激,你就会出现不恰当的应激反应,就像常人那样。但这是我们特工非常忌讳的。咳!”

    周教官继续解释。“因此,我必须加大这个阙值,所以,那天,我就直入你的命门,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自己这个弱点了。当然,我也得到了解脱,这很好。”

    “咳咳咳咳咳!该死的,咳咳!嗯嗯。”

    卫溪心里在翻滚着,他是一名好教官还是魔鬼?或者两者合一?

    “你一定在想,眼前是一个魔鬼教官吧?”卫溪没说话,“你要知道我们今后在罗斯星球和巴伐地球世界,经历的事会比现在残酷得多。现在是痛与不痛的事,不久你遇到的将需要你一刻分出生与死。”

    “所以,训教堂里,你只是卫溪,你不需要带着她的经历!你甚至不是卫溪,你是最优秀的战灵修者!为了它,你需要付出的很多很多。咳!”

    “现在你说,你准备好了吗?你现在的一切从思想到意识再到你的身体机能,各种技能,都匹配你理想中的你吗?”周教官的问题让她感觉手脚无措,汗流浃背。

    “咳咳,如果你被抓,或者需要你深入敌后,现在的你扛得住紫衣卫的三张尸床么?还有十张尖叫椅,一千种刑具!几万种意志考验吗?”

    “你行吗?”

    卫溪像身处桑拿房,汗流得更多,奇怪的是她感觉身体哪里松开了,全身都在松开,后脑勺那里也没了铅块,大脑开始清醒。

    这不是梦,但我是醒过来了,那边的声音还在持续。这是周教官的激励,虽然老套了点,但挺让卫溪受用的。

    “你还想登上荣圣殿吗?”

    “咳咳,你还想有朝一日能让你那些前辈从耻辱堂里迁移出来吗?”

    “我想!”

    “我想!!”

    “我想!!!”“我想!!!”“我想!!!”

    她疯子般的声音,风一样传出寝室,这是快疯了吧!

    隔壁的一些受训员围了过来,眼里都是同情,“唉,看看,看看,造孽,又疯了一个!”

    “不,是两个!”有人纠正他。

    以后的日子,就顺利些了,虽然暗夜里时常会有一条冰冷湿滑的鳞片蠕动过自己的身体,蛇而已。她会翻个身继续睡,因为第二天她需要早起跑步。

    在放三十条毒蛇的特制暗柜被关上几天几夜,不过,当知道它们毒牙都已被拔光,她很快就释然了,她逐渐学会与蛇共舞与蛇同眠。

    她被要求在放满几百条鳝鱼池里泡上一天,做好必要的防护措施后,她躺了进去。它们在身体上到处游走,释放粘液,这不但养颜还是全身按摩,总算也能休息上一整天了,她舒服地闭上眼。

    第二天,她带着容光焕发的神彩找到周教官,“周教官,你真好!”继而在他肥脸上猛亲一口,周教官摸着脸颊,表情有点复杂。

    我的名字将被刻进圣殿,家族会因此荣耀,我还能获得最长的寿缘,一切都是值得的。每次出去和临睡前,她都会这样默诵一遍,

    “为了龙族荣耀!”

    每次训练开始和结束,所有的训教官和受训员也都会大声念诵这句……

    门口有脚步,回忆如潮退去。

    又一夜,保持着随意姿态的睡桩态,但除了上半夜门口有时会有些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好诡异!

    早上6点,她刚从睡桩态中醒转,起身前一刻,有股力场由远及近,还没反应过来,就进入了自己耳洞,辗转到达灵台。

    来得好突然。

    她毫无防备,但绝不能反应。

    我是吴子倩,要上班了。

第048章 甲鲲(站桩出偏了!)

    他尝试着推动门,很沉重,但也吱吱嘎嘎的开了。

    冷风袭来,顿生凉意。很奇怪会这么顺利,逼仄昏暗通道的一排石阶往无边的黑暗处延伸而下,他慢慢跨下一步,有种冰冷在渗入骨髓。石阶湿滑,需十分小心,50步有个转角,地面开始平直,空间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个高3米,宽5米深不可测的地域。

    突然停下的脚步回声传到远处,电筒光所及之处依旧是汉白玉的墙壁和地上黑砖。

    依旧?

    来不及思考,前面的暗黑出现一片摇动的昏黄,定睛看去,原来是两壁上的一排万年铜灯盏,灯火忽明忽暗。

    每隔一盏灯就有一扇门,很多门,门上镌刻着变异汉字的图案,让人不明所以,却,有些熟悉。

    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刚才是站桩,不,是睡桩,难道睡着了?开始做梦?

    虽然有些恐怖,但他不急于醒来,因为有更多的好奇。

    他掌心渗汗,慢慢推开那道门,不知哪里来的匕首紧攥在手。

    1279年,3月2日,崖山。

    脑海跳动出一串字符,啊!什么崖山?

    接着是两个字,南宋!怎么会有南宋?是一个朝代吗?还是和什么崖山一样的地名。他只记得巴伐地球上的龙国有过叫做宋朝的时代,哪来什么南宋?

    周围是一片暗夜,无尽的参天枝桠纷纷伸展到天穹,它们又在夜风中哗啦惨号,有种惊悚在抓住自己。

    他试图喊醒自己,“快起来,醒醒!醒醒!!”但却听不到自己声音。

    突然他又摔入冰冷地面,再度爬起,已在一座座影影绰绰的营帐黑影之中,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行军大帐!这,甲鲲似曾相似,月色下的树影在灰白色帐面上乱舞,里面鼾声此起彼伏,如雷滚滚。

    他已看到一个身穿盔甲的值夜者,正在那堆树丛间佝偻着身躯,警觉的双眸在头盔下闪动。这是宋朝军队的战衣,他对巴伐宋朝的这段历史记忆清晰起来,奇怪为什么对方没有发现站着的自己。

    既然来了,那就再转转吧,不要浪费时间,也许会有好玩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这么清醒,他想不通。

    不远处有一座最醒目最大的营房,这可能就是中军行账,也就是那个宋朝的军事指挥部。

    嗯,去瞧瞧。他迈开腿,往前走,发觉居然可以漂移,没有大的引力场?这是月球?还是其他星球?

    而且他也看不到自己任何部位,这是什么意思?望着自己完全透明的身体,用手摸一下脸,有触觉啊。

    见鬼了。

    接着,他又发现还能任意缩小,好玩,越来越有趣了,他想,不妨就玩玩吧,甲鲲对于新奇事物一向充满渴求,不玩白不玩。

    于是他飘到那个大帐前,变身,不,缩小,于是他从布帘缝隙间挤了进去。

    像一股烟尘。

    哦,里面确实是中军大营,满眼都是战甲,盔甲的每个部件都在折射着碳火的光芒,有杀气!

    炉中跳动的火焰也让将官们的双眸中透着疲惫,居中端坐的,那是,是张世杰大将军?他胡须半白,一脸憔悴。张世杰?甲鲲恍惚自己能认出他,这位宋朝猛将,曾经北上荡平廖族叛乱,南下直捣安南和占城的张大将军吗?应该是他,虽然很憔悴,胡子也许久没梳理的样子。

    他们这是又去进攻哪里啊?怎么将士们个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有些人好像在争论什么,甲鲲竖起耳朵听着,在熟悉了一下声音语调后,他终于听懂了大部分,原来属下们正在争论是否要派兵驻守崖山出海口的事情。

    听得出,是原来一个叫张弘范的元军将领已经率军攻至崖门,元军大概有3万人,几百艘战船,还有一部分骑兵,他们正在陆续抵达崖山,对他们准备形成三面包围之势。另外,宋军兵力大概有20万左右,这里面包括了文臣及其眷属、宫廷人员、普通百姓。居然还有战舰一千多艘。

    3万元军对20万宋军,再不济也有10万宋军,还有几百战船对一千宋军战船??怕什么?不懂!另外他们这点人马就能把你们困成这样?匪夷所思!

    咦,元朝?这是什么国域的,怎么没听说过,不对啊,这里怎么还在争论烧不烧皇帝行宫?难道,宋朝,南宋皇帝的行辕也在这里?

    慢着,让我再仔细听听。

    过了半天,他终于从将士们七嘴八舌的话头中,得出一个惊悚的结论,那就是整个大宋帝国只剩这么一点人马了,现在还被围困在这个叫做崖山的地方,应该是靠近安南和占城的最南边境。

    不,不不,什么玩意啊!

    甲鲲一阵恍惚,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梦,巴伐宋朝哪来这段历史?

    他愣了半天。

    梦,肯定是的,他很确定。

    但这里的感觉如同现实那样真实,他甚至能细察出每个人呆滞的眼神,滚动喉头传出的呼吸和叹息,还有被心脏剧烈搏动而迅速灌注全身的血液在紧握的双拳前凝固。

    探奇心和屈辱感驱使他必须马上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不顾危险的开始四处乱窜,查看这个营帐中能看到的书面资料。

    有了,张世杰桌上就有几卷文书,他立刻凑上前,有一卷文书摊开着,这是?

    原来这是一份情报,内容是用毛笔写的,是草书略夹杂着行书,可能心情比较急切。幸好甲鲲喜欢书画,看得懂多数草书。

    上面是写,据探报得知,逆贼张弘范大概还有十几天的路程,届时他们就会完成合围状态,一旦合围后逆贼们将会把这里变成火山血海,张弘范声称如果宋朝不投降就会屠城,就像他们元兵常干的那样。

    屠城?甲鲲记得古历史上龙族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这是要学我们吗?这么血腥。

    他想用手去翻其他文书,但根本翻不动,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动,但根本看不到它,我是空气。

    居然还有这种梦,真是,甲鲲倒要看看这究竟将会发生什么事。

    “大将军!”有位老将站出来,扑通跪下,“大将军!我们务必要派兵驻守崖山出海口哇!那里一旦被鞑子攻占了,我们可都进退失据啊!到时候连我们的皇上也无处可逃哇!”

    “逃?为什么要逃?我们20万雄兵,1200多艘战船,还怕它元贼区区3万兵马?几百条小舢板?你莫非在长敌人志气灭我大宋战威?”大堂上方传来张世杰沙哑的声音,震慑人心。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屋顶被树枝刮擦发出的“叽嘎叽嘎”声,还有狂风裹挟的魔鬼呼号。

    他有点冲动地想上去问问,不行,万一被发现,扔出去还是小事,先看看再说吧。但他又嘲笑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怯懦,况且他们根本看不到我啊!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帅座那里传出,打破凝固,好像在发布军令,是的,那个军令在他喉管里艰难地发出,如锤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

    “我再说一遍,这是军令。任何人,敢违令者斩!”

    大营里中间跳动着的火焰让众人暗影在帐壁上不断伸缩乱舞,什么军令?让人们这么紧张?甲鲲心头不由一紧。

    “第一,用缆绳绑扎住每条战舰,以筑成海上最后营垒,一条战舰都不允许漏掉,哪怕是小舢板也必须捆绑在一起!第二,在朝廷和军营的宫殿、房屋、据点等所有建筑里外都堆上干柴,并备好火油,一旦遇到鞑子大军出现,看到信号放出,立刻全部烧毁。”军令被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语气从容淡然,众人则面如土灰。

    帐内迅速弥漫着让人绝望的痛惜和啜泣,居然有将士在悲泣!这位老将在伏地痛哭,“我们完了,大宋完了!”悲怆的嘶喊传出行账,很快被黑夜吞噬。

    良久,将士们一个个默默地衔命离去。

    甲鲲百感交集,他明白这里的状况,不知道这样安排有什么问题,背水一战不也有很多成功战例吗?何况他们这么多人和战船。

    他突然有一种钻心疼痛和忧愤,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种虚无事情悲伤,梦而已!但在梦里怎么会知道是梦?他不懂,那股悲伤继续席卷自己。

    一道闪念劈过脑际,穿越?穿越?不会不会,哪怕真穿越,也不可能穿越到没发生过的历史哇!太荒诞了。

    平行世界?穿越到平行世界?疯了,没听过罗斯历史上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太荒谬了!

    他突然不想待下去,这里让自己很伤心。

    不管它,收心。

    松、静、空。

    于是,他不管帐内的纷扰,念起静字诀,入静存思,他期待自己能立刻回到家里,回到那张床上,摆脱这个怪梦。

    这段时间天天站桩,他有点累。

    但,这里,他发现自己已身处,硝烟弥漫的地方,战场?周围到处轰鸣震天。

    天空是无数燃烧的火球在划过,照亮着他脚下站着的一具腐烂尸体上!惊得他立刻往旁边跳开,心在狂跳,活见鬼!一股烟尘扑面而来,他好像也被呛到了,不住咳嗽,眼泪直流,不会吧?

    他想止住眼泪,发觉根本没有泪,只是错觉。

    甲鲲还非常惊奇地看到了一种从没有见过的动物,它被骑在人身下奔跑。“马,这是马,供战士骑乘的,如同骑乘甲龙。”一个解释在他脑海划过让甲鲲瞬间明白。

    这股硝烟散去,有一大群人像一堆堆鸭兽,被四处赶着,那些是汉人!一看打扮和相貌就是巴伐古时代的宋朝装束啊。他们被异族人用鞭子抽打着,好像在逼着他们去完成那几座巨大的堆土,有一个土堆上面已经架起了土堡,这个他知道是攻城用的。

    这些异族就是所谓的元兵吗?而那些汉人和守城的,难道是南宋?就是那个被困在崖山的南宋?但这里又是哪儿?

    我到战场了?他开始惊悚。

    更恐怖的是,很多没按时完工的活人被和尸体一起扔进大锅,男女的惨嚎声很快就淹没在沸腾的沥青般浓稠的锅里,他们都被熬成尸油,元兵再用碎石浸透了尸油,用巨大的攻城炮打到城墙和城里。

    火球在四处崩裂溅射,燃烧,到处弥漫着焦臭和尸臭。

    这座到底是什么城?

    心念一闪,竟又瞬间身处城中央,街边都是饿得站不起来的宋兵,还有一堆堆尸骨和已被烧尽碳灰,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难怪街头看不到一具尸体!

    他感觉自己在发抖,遏制不住。

    但有几口水井边则躺满了死人,妇孺、男子、宋兵,他们身体发黑,还能嗅到井里飘起来的腐臭气味,中毒死的。这水井在外面的水源都被围城元兵用尸体和毒药污染过了。

    甲鲲知道这种古代惨绝人寰的围城策略,龙族在古历史前期常用的攻城利器,确实是所向披靡。但古历史后期,在法家被儒家学说占据主导地位后,就放弃了这种残酷的战争方式。

    这群王八蛋元兵在用龙族最古老的围城战术,围困我们巴伐龙国?

    不,是南宋!

    这是一个和巴伐龙国历史人物相同,至少张世杰是如此,但历史情节完全不同的朝代。

    不,我要回去了,离开这里,这不是真的!

    唉,站桩,站桩,还什么睡桩,这下出偏了!

    唐师!

    唐师!

    救我!!快!

第049章 甲鲲(将军浴血)

    “呜”的一声,不好,眼前一花,一团巨大的火球向自己劈头砸来,甚至在自己脑子里面留下“噼啪”声,它一闪而过,似乎脑子都已被蒸腾一空。

    甲鲲呆在那里,完了!小命交代了!

    我,跑?去城外,这是他慢半拍的残念。

    不对,我还活着?

    眼前场景?惊觉又置身于城外,还好,上天护佑!我没事!

    但,哪里不对!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啊啊啊,甲鲲惊觉自己已成了一位身穿战甲的,战士?此刻还坐在一匹战马上,右手持着一柄钢剑,并且它还在滴血。

    刚宰过人?血!他想撒手,却毫无动静。这副身体,他显然无法控制。

    他正惊疑不定,完全没反应过来。

    但意识不由自主地在随这个身体主人的目光在移动,抬头,耳边是一阵一阵沉重的轰鸣,一颗颗巨石带着燃烧的尸油掠过天际,死神正扑向自己身后城头。

    那是可恨的令人胆寒的回回炮!甲鲲突然明白,这是听到了这个身体主人的内心声音!

    接着身体主人的所有意识淹没了自己……

    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钉入宋军将士们的躯体。鞑子重骑在步兵阵营里肆虐如无人之境,铁骑碾过他们的躯体,迸出的血一层层地浸染着自己锈迹斑斑的铁甲和战袍。

    唉,怎么办?几十年了,眼看着我捍卫的国家一再丧权失地,可怜那些被野蛮鞑子屠杀的百姓与战士。出路何在?出路何在哇!这样的流血和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被屠杀吗?

    他的意识?对,都是这个宋军战士的意识!甚至还可以感知到他的极度悲怆!甲鲲的意识浮了上来。

    这是一个战士的浴血,金戈铁马,血肉互搏,脑海里正展开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争,游牧与农耕的搏杀,低阶文明和高阶文明彼此吞噬和同化的博弈。

    这幅历史卷轴是那么波澜壮阔和惨绝人寰。

    哦,那里,是宋恭帝终于投降了,他的皇帝,大宋的王族血脉,屈膝跪着,手捧玉玺,瑟瑟发抖。

    太后和他们的金枝玉叶们,这些衣着鲜丽举止优雅的绝世千金,她们的命运只会是被恶狼们凌辱,自尽与被屠戮的下场。宫女太监稍许机灵点的或可保命。

    可恨,一些文臣武将们平时忠君爱国,现在也只有文天祥被绑缚全身,依然昂头愤怒嘶吼,毫无惧色。

    他的将士?大多都已经效死疆场,你们解脱了!不用像我这样,还要多久才能追随你们而去啊!

    一些被战马踩断手腿,踏破腹腔的兵卒们在死人堆里伸出手向他呼唤。“将军,将军救我!”

    将军?这个身体是一名将军!不会是?甲鲲完全被悲哀笼罩着,里面泛起一丝欣喜。

    我居然是将军!一腔豪气直冲脑际。

    但很快,又被震惊,海上的帝舟又倾覆了,9岁的端宗双手吊在船舷上发出凄厉的嘶喊。

    我的皇上啊!都是臣的罪过,让大宋血统又毁一脉!!我真是该死啊!这是将军在痛悔他做过的事?这位皇帝的死和他有关吗?甲鲲不明白。

    那边风中刮过来女子的一片哀号,啊!国破山河在,只是玉人皆凋零!

    眼前一切让甲鲲浑身发抖,无数汉家妻女正被鞑子恶兵百般凌辱。嫔妃宫女都已衣不蔽体,天生丽质的佳人们当然更逃不过劫难,没什么比摧毁异国最美好的事物更能让他们兴奋了。

    看吧,只有暴力才是生存法则,屠杀才能让他们更觉得强大。

    魔鬼们在她们体内肆意饱饮着胜利果实,享受着战争最大乐趣和快意。

    最后,野兽狂笑着,滴血锋刃又一次染红了雪白躯体,曾经的端庄或秀美已化为一颗颗滴血的战利品,她们被悬于兽兵腰间,滴着永无机会擦干的血泪。

    “唉!”

    “唉!”

    这是一种异常痛苦和无奈的叹息,是将军的叹息,也有甲鲲的,不知道怎会这么心疼,他真的感受到了这个将军的无限悲伤,要吞没一切的悲伤。

    它在淹没自己,他好痛!

    撕裂的南宋旗帜浸透鲜血在狂风中坠落,插满箭矢的战马长嘶一声终于倒毙。

    失去头颅的那具宋兵身躯却依然仗刀挺立,是什么意志还在支撑着他?甲鲲因激动而震颤着。

    “我张世杰,愧对大家!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张世杰?

    原来是张大将军!他在张将军的意识里!

    不,我必须要杀身成仁!这是他的唯一选项。

    但其他人呢?百姓呢?他面对着杀人魔兽,只要抵抗城破就遭屠尽男女老少,那些投降的城池尚存一线生机。鞑子的攻心战术无数次的纠缠于他,一次次的权衡,纠结,痛苦。

    直到再次被自己的忠君报国意志所压制。

    “嗖嗖!”“嗖嗖!”

    又一阵箭雨掠过,坠马。

    挣扎爬起,长剑支撑,它刺入这片染血大地。

    他想站起,却又跪下,伏地呜咽,“苍天啊!放过大宋吧,他们有何罪孽要遭此大难?”

    “我为国事殚精竭虑,终日奔波,身心已太过疲惫,却没有哪件事情是顺利的。自襄樊之战后,从临安避到福州再逃到泉州,最后去广东竟也要遭遇那般诡谲的台风,害得皇上也因此殒没,这难道是天意吗?”他抽噎着,泣不成声。

    “老了,我老了啊!老天要让我这副残躯再奔波拼杀,也实在力不从心,我死不足惜,死不足惜!但一想到要辜负皇天厚望,我,我,唉!”他重重叹息。

    “我周围也没力挽狂澜的人,大宋的气数实在是,快将尽,现在的我啊,只剩追求解脱之心!呜呼,悲哉!悲哉!!“

    他突然暴起,劈倒一个试图偷袭的鞑子后,喘息未定,继续对天嘶吼,“兄弟们建议我去扼守海防关口,我不准,他们私下里都议论我是糊涂了,我糊涂?我糊涂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张世杰自问也曾豪气云天,戎马一生,哪一天不是枕戈待旦,难道这点兵家常理还不懂吗?但我现在只想绝死地而后生。所以再把全部战舰捆绑在一起,以坚固战士的决心。焚毁我们的基地,以堵绝大家的退路。我们人和战舰远超鞑子贼军,如此决绝之举,说不定还能像当年韩信一般击溃贼军!”

    “如果还是败局,那就让这天意痛痛快快地降临!洗刷干净我们前世今生的罪过吧!!”

    言罢伏地再次悲鸣起来,让人无限酸楚。

    甲鲲止不住泪。

    他是第一次身临其境,战争,屠戮,虐杀,死人,腐尸,这一切都如此真切,他被淹没在其中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其震撼程度远超孙道长带给他的,因为后者是他们龙族屠杀异族,现在是异族屠杀巴伐龙国!

    这里难道是平行世界的一个饱尝失败的巴伐龙国?或者是巴伐地球世界的那个华夏龙国的古历史?它们有过这么惨痛的经历吗?

    无论是不是,这些似乎和自己同宗血脉的遭遇令他不能忍受,绝不!他的热血沸腾,目眦欲裂。

    不!他要拔刀出鞘,他要去劈倒那些欺负女人残杀百姓的狗贼!这个声音在甲鲲大脑里轰鸣,压过一切。

    砍死他们!

    他要去战斗!战斗!!

    这个世界的巴伐龙国怎么会如此悲苦?

    我能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啊!

第050章 甲鲲(逆天改命?)

    甲鲲很想能帮到他。

    但怎么帮?

    他左右不了任何事情,连一张文书都动不了,他是一团空气,透明无力。

    我能想办法让他看见我吗?看见了又如何?能做什么?

    但,这不是梦吗?我做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梦,甲鲲内心有个声音好像在对他说。不是梦?管他呢!对了,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结局,对,对,我就能知道他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接着再想怎么改变他这个决策军令!我先做好第一步,但,怎么看到这场战斗的结局呢?

    心念一动,或者我存思一下,他想。嗯,先离开他的意识,回到他的营帐中?

    果然,甲鲲欣喜地看到,这是大帐中。他成功了!

    现在似乎已是拂晓,透过布帘缝隙,东方既白,群峰苍凉。这就是叫做崖山这个地方?我得快些。

    嗯?张将军呢?终于,他在中军大帐一个被隔离开的地方,这个临时居所的草床上看到张世杰,真是太简陋了。他已酣睡,鼾声如雷,一个疲惫不堪的将军。

    我能看到十几天后那场战役吗?

    甲鲲默念起静字诀,一次,两次……

    自己浮躁不安的心绪慢慢在沉淀……

    唉,不行就算了,唉!

    不,不行!心底却让他坚持下去。

    他第二十五次地努力安静,试着让自己沉静下去,像一颗沉入水底的石子,他对自己说。

    帐篷外,“淅淅沥沥”好像下起了雨。

    确实安静了……

    有一阵轻微响动在隔壁大帐,“甲鲲,你来。”

    甲鲲一惊,睁开微阖的眼帘,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透这布帘门的缝隙,看出去。嗯?只有微火的火炉,地下跪坐着一位身穿深衣,相貌极丑的男子,还梳了条活像方茜那样的辫子。

    还是春秋战国人?这,怎么可能?

    不像是有什么威胁的人,于是他从帘缝中钻出。

    “请问是先生呼唤我吗?”甲鲲躬身行礼,这是龙族小辈对前辈的礼节。

    “嗯,正是,我是卫国的哀陀它,庄周的老友。”此人拱手还礼。啊,这是巴伐龙国历史上的古人,这个梦越来越有趣了!管它呢,继续吧,走一步看一步。

    “失敬!请问,”甲鲲不知该跟他一样坐下还是站着,再望望这破旧不堪的军中大帐,帐外的初晨已把这里照亮,他心里很着急。

    这位哀陀它先生也不起身,于是只能在他面前席地而坐,“先生是认识我吗?”

    “这个么,其实谈不上认识,因为你实在是一位无名小辈,不过好像庄周对你有点兴趣。此行前来,嗯,就是他想让我来帮帮忙,所以。”他的眼睛是内斜视,所以侧转着头只用一只眼睛看着甲鲲,甲鲲一时搞不清他看哪里,不知道他是看自己旁边呢,还是看着自己。

    刚才的一番话让甲鲲一脸黑线,这应该不是夸我,我肯定是小人物啊。

    这位是异人,大概错不了,他居然还是大修庄周的好友,说不定能帮得上自己,让我心想事成。

    不过我想成什么呢?甲鲲很茫然。

    “您是,是想帮助我?”甲鲲楞半天蹦出这句话。

    “当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

    “那,我想停止这一切!”甲鲲指着这里还有张世杰那边,急吼吼的说,他也不管是不是梦了,总之能让我舒服些就好!

    哀陀它歪着脑袋用右眼盯着他看了会,笑出声,“呵呵,你以为我是神仙吗?如果你说的是要我阻止这场战争。”

    “做不到吗?”甲鲲心一沉。

    “这很复杂,”他又斜着左眼看了一下自己,头却转向了另一边,此人相貌实在是太奇特了,不但眼睛,头还大,鼻子嘴都跟常人不同,分布得那么不端正,不均匀。突然,哀陀它问自己,“嗯?是否我相貌让你感觉怪异了?”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甲鲲连忙否认,但脸却红起来。

    “不必否认,任何一个人,第一次见我,都会这样。只有庄周才会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还请我喝酒。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他接着说,“今天庄周梦蝶,说什么第二次梦到这玩意,感觉心里有点奇怪。他让我找到叫做甲鲲的小子,我有些不以为然,但我还是找到了你这里。”

    他顿了下,表情凝重,“眼前这一切却让我有些吃惊,这场面,我是第一次看到,实在不知是你的臆想还是什么?”

    “你找到我?还有我的臆想?”甲鲲越来越奇怪,不过他最感兴趣的是,“这一切应该是我的幻境或者是梦境吧?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改变它?”

    “嗯,啊,我也不知,如果是幻境,这好破,也容易变幻。可如果是其他的,比如历史或者未来就,嗯,”哀陀它有点吞吞吐吐,“唉,这样说吧,也许有些大能力者可以一举扭转乾坤,改变既往历史。至于扭转未来,不容易,不容易啊!”

    “未来?怎么会,哪个文明的未来?是巴伐文明吗?但,他们早就进入信息时代了啊!我们龙族?这更不可能吧!”甲鲲瞪大眼,双手撑着地。

    “呵呵,假如这一切真是未来,那也不是我能妄加揣测的了。这样吧,不妨我们这就前去,证实一下虚妄还是未来吧!这也是我所关心的事!”

    甲鲲心想,连你都是虚妄吧,说得这么认真。

    “先生需要我怎么做?”甲鲲自然也想能证实一下,没有比眼下这事,更让自己惊奇的。

    “只需要念诵静心诀,然后我带你去。”哀陀它望了窗布帘一下,说。

    “就是松静空这三字吗?”甲鲲问,“这是站桩入门的心法,但不是静心诀,我教你简单的静心咒吧,跟我念即可。”哀陀它随后用悠扬的声音念起一段文字,“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甲鲲磕磕巴巴地跟着轻声复诵着,果然,心境顿变,一种清凉之意席卷而至。

    “果然有进益了,很好。”哀陀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甲鲲已心如止水,“你坐过来些,嗯,嗯,可以了,走吧!”哀陀它等甲鲲移坐过来,把左手长袖卷了卷,伸出干瘦的手臂,一把将甲鲲的右手牵住。

    没等甲鲲反应过来,一股清流已包裹全身,接着,身体灌满了风,不知在哪里。

    风停。

    “可以睁眼了,”哀先生的声音,他已放开甲鲲不由自主紧抓着对方的手。

    睁眼,对,对了,又有貌似神的视觉了,如同他在兰京科学馆浮在半空俯瞰那颗地球,一切尽入眼底。

    而这?是哪里?

    “这里是崖山全貌,我们开始了。哦,你现在看到这段情景,正是前几天发生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历史。如果它还能进行下去,就是说它还能继续到明后天,甚至更远的将来,那恭喜你,你看到了未来。”哀先生的声音在山崖间回荡。

    “懂了!”

    于是他看到这个宋家最后的王朝,这几十万人浩浩荡荡来到崖山,这个靠海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尔后,树木不断地被砍倒,他们建立起行宫,搭建简易营房和民房。人流在穿梭,物资在运输分配。官兵们在做战备和训练,百姓们忙碌于衣食住行。

    然而,喘息未定,那边张弘范便已率元军攻至崖门,意图对这个最后的王朝形成三面包围之势。已是1279年的正月,宋朝这股流亡朝廷上空愁云密布,战战兢兢地匆忙过完了这个春节。

    甲鲲耳边是哀先生在叙述,他好像能迅速看到更深的东西,甲鲲只能看到人们在不断地忙碌,人头攒动在各个地方,像一群群蚂蚁,随着时间的快进在迅速忙着各种事情。

    “这个张弘范,他其实也是汉人,”哀先生指着元军中一位正在大帐指派着军机事务的大将。

    “他为什么要打同族同胞?”甲鲲不禁牙关紧咬,“他父亲张柔就是元朝大将,死后被追赠为太师、上柱国。元朝待他们可谓恩重如山,张弘范24岁时就成为行军总管。南宋对他来说就是一条升官路,对其绞杀地越狠就爬得越快。元朝的最高首脑忽必烈才会让他担任蒙古汉军都元帅,带领蒙、汉兵马,南下剿灭宋廷。”

    “你看,张弘范带领的蒙、汉组成的元军大概共有2万人。”甲鲲发现自己的视线只能随着哀先生的视线转动和切换,几千个凶神恶煞般的蒙古铁骑在急行军,扬起浓浓土尘,海上行驶着几百艘战船,船上显然是宋人,却一律是元兵打扮的水军。

    “那些人是宋人吗?”甲鲲指着他们,“唉,是的,一个叫做刘整降将训练的水师。”哀先生叹了口气。

    “看到吗?南宋将士都是破衣烂衫,精神萎靡的样子,虽说有二十余万大军,但是,注意,他们并不都是士兵,其中大部分是不愿投降元朝而流亡的平民,还有随军家属,几千宫廷人员。嗯,真正能打仗的只有几万人,你看这些士兵,”视线被迅速切换,转到一群身穿破旧衣甲的人,真是惨不忍睹,没有一个人有完整盔甲,真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甲鲲心底一阵酸楚。

    “他们一路狼狈,真真是丢盔卸甲。”

    “真是难为他们了,这群乌合之众能打败那些虎狼之师吗?”甲鲲那些如狼似虎的重甲骑兵,不觉问出了口。

    “不一定吧,南宋也是有优势的,他们拥有大小战船近千艘,而元军只有战船400余艘。”他们已在山崖之上,身下是一片海域,上面停泊着无数战船,战旗高高飘扬,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南宋的多桨船,长25米,可载甲士200人,哦,你看见了吗。那边,对,我手指方向,嗯,是的,那是最大的作战车船,它身长有60米,还有几艘更是达到90米,举世无双!”

    旋即,哀先生带着他出现在一座巨无霸的船体旁,自己竟矮小的像一只蝼蚁。深蓝海浪在甲鲲脚底不断翻涌,他仰头望着这艘战船,心里扬起一阵暖意,还有一种与之匹配的安全感,“确实好高啊!有了这样的战舰,元兵那些战船想攻击它恐怕很难吧?”

    对甲鲲的问题,哀先生却不置可否,“但南宋现在人员混杂,军心不稳,张世杰太难了。所以他的办法相信你也听到了,他是想学那个曹操,不但尽焚毁宫殿、房屋、据点,又下令把这一千多艘大小船只用大绳索一字形连贯锁在海湾内,还将皇帝的“龙舟“安置在军队中间。如此一来不但皇帝不会沉,所有人也就非常安稳,如履平地。而且,这招能切断所有人的后路,背水一战,决死一战。”

    他们看见每艘船体都在被水军抹上从海底捞出来的淤泥,“哪怕元军用火攻,船体也不容易烧起来。而且你看,他们还在船上绑了很多长木杆,防止元军小船靠近,”好像看出了甲鲲的疑虑,哀先生解释。

    “但这一切,实在是太被动了,怎么说呢,这有一种自捆手脚,任人宰割的滋味!”哀先生一声长叹,“末世之象,末世之象哇!”

第051章 甲鲲(逆天改命2)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事情确如哀先生的预料,一切都向着最坏的方向在发展。

    “真想是一场春秋大梦才好!”哀先生这才确定眼前这些都不是甲鲲梦境,“这是你所预见的未来,至于何时何地发生,都是未知,也许我们龙族的后几脉竟会有此大难。”

    元军在火攻南宋战船不果的情势下,元军将领张弘范改变策略,果断封锁了那个出海口,这个本该要固守的地方。而且他派另一支增援水军到达宋军水师的后方,断绝了南宋军民与陆地上的一切联系,水源被断、宋军只得吃干粮十几天,很多士兵饥渴难耐,饮用海水,上吐下泻,战力急剧下降。到了二月初,二十万军民在海上被围了一个多月,元军水军发动总攻,集中优势兵力,直取中央的帝舟。前面已经说过,张世杰命人将所有的战船用铁索连起来,虽然稳固,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在甲鲲惊呼声中,元军主力一路连破宋军7艘战船,直取中央核心地带。但是由于被铁索牢牢捆住,帝舟想逃都逃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军如潮水般冲击过来,如鬣狗们吞噬着着一头困兽。

    张世杰见大势已去,抽调精兵,并已经预先和苏刘义带领余部十余只船舰斩断大索突围而去。

    守在帝舟上的陆秀夫,见元军马上要冲过了,不堪被俘遭辱,背着7岁的小皇帝赵昺投海,其余军民见皇帝投海,也纷纷投海自尽。战后的第二天清晨,海面上漂起十万余具尸体,场面极为惨烈。

    甲鲲还注意到元战船有个被绑着的宋臣,哀先生对他说这是文天祥,是南宋丞相,也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死也不投降的人,而且他写的《过零丁洋》实在是千古名句,他刚看到就被深深震撼了。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确实能让我豪气生发,不知道他结局怎么样?”甲鲲为这些不屈的灵魂感到深深惋惜。“不知道啊,总之不会好,在你的这个未来时空中,元朝已经毁灭了宋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在被哀先生快进的时空中,他们悲哀的看到张世杰大将军也在不久后一次大风雨中不幸溺卒,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他们为什么选择跳海自杀?这么多皇亲国戚、官吏、将士、宫女太监、百姓,他们那么决绝,舍弃生命就好像舍弃一件衣服?”甲鲲不明白,这些人很多都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最老的也就七十多岁,这个世界不再让他们留恋了吗?

    “其实宋朝就巴伐龙国历史来看也是一个很富庶的时代,你的这个时空里的南宋可以从细节判断得出,不会差到哪里。但这种富庶是他们的一种高贵品质带来的,另外还有他们骨子里的骄傲和荣耀。如果要让他们放弃这份尊严来获得苟活,那他们宁愿投海自尽,用以维持他们生而有之的这种比生命更有价值的精神!”

    “宋朝是古代为数不多的一个超越了苟活的时代,他们用跳海方式将这份价值放大到极致。而这不真是我们人类能在某种程度超越其他物种的意义之一么?”

    哀先生的这番话让甲鲲陷入沉思,虽然以他十几岁的年纪还不是很明白,但这段时间来的各种刺激让他成熟了很多。知道了为追求一种生命价值竟然能让一个人放弃生命。

    甲鲲心头滴血,哀先生心情显然也不好过,两人在这片海域旁沉思,

    但他更想的是有没有机会改变这一切,“我们能改变它的进程吗?注定灭亡的那几个决策,如果我们可以让张世杰改变的话!”他激动地攥紧哀先生的手臂,浑然不觉。

    哀先生沉思了会,“个人的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存在,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时代,不过,”甲鲲焦灼地问,“先生何必吞吞吐吐嘞,急死人啊!”

    “我们可以改变一个人以此改变整个大局,但你会遭到反噬,你不怕?”哀先生用那只左眼深深的扣住甲鲲的眼睛,好像要望进他心底。“反噬?”甲鲲身处四维空域,了解的信息自然比三维时空多很多,反噬他是知道的,“会有什么反噬,哀先生可否说说?”

    见甲鲲问,哀先生望着海面还有些漂浮着的战船残骸,一个多月过去,尸体已经沉入海底或者被海鱼吞食,“嗯,也许我们会因此魂飞魄散,永无轮回。”

    “这么严重?这是违反什么天条了?”甲鲲确实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逆天改命,本就是违反天道运行规律的啊,你现在所处的是未来,对于未来的未来他就是历史,历史怎么可以改变呢?天道自有其道,每一步自有它的道理,我们眼里的对也好,错也好,都是它要走的一步。难道你的对就一定是对了?你改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了?”哀先生一番话让甲鲲无言以对。

    “但我觉得这样做就是好的,能让我舒服,安逸,睡得踏实,开心。您就直说帮不帮吧?”甲鲲从小就容易认死理,犟起来,认准的事情哪怕错也要错到底。

    哀先生用奇怪的眼神盯了他几眼,“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你不怕魂飞魄散吗?”“不怕!”甲鲲觉得不管这个梦真不真,他受刺激太深了,必须要做什么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管他什么天不天谴的。

    “你确定?”

    “是!”

    ……

    “哀先生要我怎么做?”

    “如果你真想这样做,我只能帮你,而这也是庄周兄的要求,我也很无奈的。”哀先生又一次叹息,难怪叫做哀叹先生,甲鲲腹诽了他一下。

    “这样,我们先回到那个时段的大帐,然后你只需坐好等着就是,你我意志会合二为一。下一步,我们就会试着进入张世杰的意志,我帮你幻化成另一个人,这一定得是他很信任的才好,如此才可能改变他的决策。至于再下一步,我已有些方略,你跟着我的意志说话便是了。明白了?”

    听哀先生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甲鲲自然很开心,“多谢多谢!”

    “别谢了,这是你拿自己的命做赌注的。你可想好了!”哀先生最后问,甲鲲没有什么犹豫,“嗯,确定如此,开始吧。”

    哀先生扭了扭身子,扩展一下身子骨,接着说,“老规矩,坐近点先!”

    “嗯,嗯,就这样,好,了。”

    “静心咒念起,什么?忘了?你,你这记性,唉!”

    “随我念诵。”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甲鲲跟着轻声复诵,声音随着海边的浪涛一阵阵起伏,果然,舒适的清凉如约而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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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宇宙是同样的历程,自零始,成万物,终归零。
当一切泯于沉寂,恰如它即将开启。
地球45亿年的白垩纪年代,罗斯先民和巴伐文明两大人类先驱横空出世,在地球和12光年之外的罗斯星球展开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主人公甲鲲历经罗斯文明、巴伐文明,百战不馁,终于在七千万年后的地球文明证得生命和宇宙的至高秘密。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