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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我从凡间来txt下载     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一十九章 六祖

    梵摩苛讶道,魂咒祝祷,你二人是何人门徒

    魂咒祝祷,乃是感魂老祖施加的灵魂防御。

    往往为感魂老子所钟所爱之弟子,亲人,才得此赐。

    正是为防止此辈,为其他感魂老祖用神念杀害,当然,若感魂老祖存心想杀之,便有魂咒祝祷,也决阻拦不住。

    说穿了,此魂咒祝祷更大的作用却是标的,像其他感魂老祖表明,此人上面有感魂老祖罩着,还请放过。

    家师战姓讳天子。

    家师道衍真人。

    周道乾薛慕华齐齐躬身行礼。

    感魂老祖,威压四方,他二人再是自负,亦不敢在感魂老祖面前拿大。

    原来都是老怪物们的徒子徒孙。

    梵摩苛回了一句,视线挪移到许易面上,冷声道,阁下乃是何人心中实则讶异到了极点。

    适才,他释放的魂念,乃是覆盖性攻击,存了杀死所有蝼蚁的念头。

    场中的两位小辈依靠感魂老祖的魂咒祝祷,挡住了魂念攻击,梵摩苛丝毫不觉有异,可那斜靠在墙角的家伙,在他释放的魂念之下,安然无恙,那就大大违背了常理。

    一者,此人毫无魂咒祝祷的迹象,二者,此人若是感魂老祖,以神念挡住神念,他梵某人必然会有明显地感知。

    可事实是,他的魂念散发出去,击发入那人的灵台,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这是何等的诡异。

    原来是梵摩苛梵先生,本尊无崖子,这厢有礼了。

    许易镇定自若地抱了抱拳。

    事已至此,他早就没了退路,至于梵摩苛这感魂老祖是如何到此的,他也懒得探究了,走一步是一步,好在他及时封堵住了星空图案,有了依仗在身,倒也不虞暂时的性命之忧。

    无崖子,小贼就是奸狡,不过姓梵的也非是好人,静观其变,赶紧恢复精神是上策。

    周道乾自负身份,又警惕梵摩苛,自懒得戳破许易的谎话。

    无崖子,此是何人

    梵摩苛心中翻转,视线又挪移到场间仅剩的一位存身者雪紫寒身上来,待瞧见那一层莹莹的光芒,便知魂念是被奇阵所阻,正待收回视线,目光透过雪紫寒背后的星空图案一角,脱口呼道,暗山,此处竟有暗山。

    许易,周道乾,薛慕华三人齐齐震惊,谁也没想到这星空图案,便是传说中的暗山。

    可惜,量能耗尽,成了死山。

    梵摩苛移动脚步,渐渐窥全了星空图案的整体面貌,岂料,叹息声未落,他声音如捏住喉咙的云雀,飞速地拔高而尖利,界牌,天呐,这是界牌,多达三块之多。

    纵使以梵摩苛的城府冷峻,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失态了。

    身为感魂老祖的梵摩苛,在漫长的生命过程中,所遇所闻,自远比旁人广博。

    就是这旁人难遇之暗山,他也经历过数次,远比旁人知晓一个道理,那便是:暗山好遇,界牌难求,若无界牌,山出冥幽。

    此句前一句好理解,后一句却是道尽了界牌的重要,所谓冥幽者,乃魂归幽冥也。

    身为感魂老祖,他虽掌握了旁人难求的力量,却也承受着旁人难以知晓的巨大悲哀。

    感魂中期,便成天堑,空耗着光阴血脉,承受着比谁都清晰明刻的岁月之轮的碾压,那种悲哀,好比年老之人知晓了自己的大限所在,漫长的岁月化作了无尽的等死。

    是以,每一次暗山的显现,总有感魂老祖,抑或是凝液强者,拼死相搏,哪怕是明知没有界牌,误入暗山,多半会被那巨大的时空之力撕成碎片,彼辈也拼死相搏。

    在他们看来,哪怕只有万一的机会,搏命也好比苦等坐死。

    而有那智谋高绝,心性弘毅之辈,始终动心忍性,为寻着暗山,冲击暗山坐着准备,梵摩苛,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正属此类。

    大越数以十万计的修行者,缘何只余不到双掌之数的感魂老祖,非是修行关卡太艰难,而是每每有暗山开启,总会化作感魂老祖的坟场,持续至今,能存下的,无不是坚韧不拔之辈。

    可再是坚韧不拔,当见到暗山和界牌一道显现,也仍旧无法抑制地失控了。

    一刹那,梵摩苛摒绝了全部的心思,身子如轻烟消失原地,下一瞬,出现在雪紫寒身前,一双白如明玉的肉掌,如穿花蝴蝶一般织出一片云蒸霞蔚,瞬间一道莫名气体组成的风暴,闪着泛金光焰,朝雪紫寒轰去。

    雪紫寒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催动了火凤盾,火凤盾的红光尚未完全激发,梵摩柯运转的恐怖风暴已轰在那阵法之上,一击方落,一击又起,转瞬,梵摩柯一连轰出了十三记。

    剧烈的攻击,瞬间聚成恐怖的冲击波和巨大的音啸,为夺界牌,梵摩柯将感魂老祖的可怖威势发挥到了极致,地动山摇一般地冲撞,将许易,周道乾,薛慕华,尽数冲得飞腾出去。

    恐怖的音啸,不断地压缩空气,冲击得三人面色如土。

    撕天灭地的恐怖攻击,来如奔雷,去如沧海,梵摩苛才方罢手,定睛看去,那莹莹光芒聚成的大阵照样光芒莹莹,竟似连点滴的损耗也无。

    梵摩苛惊魂未定,又是连续的金光闪动,五道人影现在大殿之内。

    人影方落定,却见周道乾满面赤诚,快步上前,跪拜于地,冲一位眉目轩朗的金甲中年男子哭诉道,不肖弟子敬拜恩师,少宗主,少宗主他,他壮烈登仙了。

    此人赫然是战天子,而余下四人正是姜白王,诸葛神念,妖骏驰,牧神通四人。

    突入神殿的六大感魂老祖,在此聚齐了。

    说来六人能入此殿,颇有一番奇妙因缘。

    彼时,战天子,姜白王,梵摩苛,牧神通,为大亏老本的诸葛神念并想顺手生发一笔的妖骏驰所诓骗,诱入神殿。

    六人才突入坟墓,出得分兵阁,遭遇了猎妖谷入口,费尽万苦,却发现始终难以进入。

    惜乎老练的诸葛神念已要众人各自立了不得相争的心誓,虽知多半遭骗,战天子等人却也只得咬牙忍了,还不得不依仗诸葛神念破阵。

    如此,六人便在神殿之中四处找寻诸葛神念口中的薄弱点,这一找寻便是数个时辰,然神念的建造者该是何等大能,便有薄弱点,又岂是诸葛神念等人能寻着得到的

    一番辛苦,尽数白忙,诸人正绝望之际,诡异的变故出现了。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七章 诡辩

    原来这因果还是出在那头金牌大妖之上,金牌大妖死亡,不仅猎妖谷中的所有修士传送至了赏宫殿,连带着猎妖谷中的诸多禁制都消解了。

    连带着通往猎妖谷的那道光幕,也出现了诡异的变故,幽蓝的光幕瞬间黯淡了不少。

    虽不明就里,但对找寻半天,几近绝望的六大老祖而言,无异于听见了天籁。

    纠合许久,几番试探,终于在五大老祖的配合下,诸葛神念启动了小挪移阵,对接了光幕,趁着光幕禁锢之力最为松懈之际,六人成功穿入了光幕之中。

    入得猎妖谷,六人的遭遇,便和所有的试炼者一般无二,同样是遭遇了晶牌贴额,弄清了猎妖谷中的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金牌大妖的身死,晶牌中告示的内容也随之做出了更改,少了那句得获金牌,便可兑换至宝元体丹。

    六祖何等修为,何等气概,虽被分散传入,丝毫不会像寻常修士那般,在光亮地带等候许久,准备结伙,才敢突入灰色地带。

    晶牌才脱落,六祖便各自撞进林中,以超绝地修为,砍瓜切菜一般,便猎得无数大妖小妖,惜乎,却不曾见得一位人族修士。

    察觉这番变故后,六祖便对收割妖物失去了兴趣。

    于他们而言,此间的妖物虽也算得上奇珍,却于修行无甚裨益,更谈不上仙缘。

    至于其他人族修士的消失,证明了前方定还有关卡,说不得至宝便藏在前方。

    似乎有心灵感应,前后相差不过半盏茶,六人齐齐捏碎了晶牌,进入了赏宫殿。

    在赏宫殿,各自兑换了心怡的宝物,情绪彻底高涨起来,兑换而来的宝贝,彻底证明了此神殿来自外界。

    也彻底证明了外界乃是高端世界,毕竟,能拿出连他们都眼馋无比的宝贝,赐予脱凡弟子,也便是凝液境以下弟子,足以证明了那外界的修仙资源,是何等的丰沛。

    焦急地等待了近半个时辰,炼武境光幕垂下。

    相比猎妖谷的强禁制,炼武境几乎毫无阻碍,想来也是,有猎妖谷为过滤层,自也不虞有超乎境界之人闯入,自也用不着弄多恐怖的禁制。

    为策万全,诸葛神念还是在其余五祖的配合下,催动了小挪移阵,穿入光幕之中。

    六位老祖杀入了炼武境,告示晶牌才落下,满场还在拼命猎杀同类,追逐分值的众修士的命运便注定了。

    六祖何许人也,在他们眼中,感魂以下,皆是蝼蚁,如此仙缘,焉能与蝼蚁共分

    神念催动,立时死伤无数,余者无不纷纷抛却得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逃出升天,连兑宝的心思都不敢有。

    唯有略略几人,胆大包天,利令智昏,不肯舍弃掠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传入了大殿之中。

    梵摩苛传音五祖后,当即赶来截杀,才有了先前几人才传入殿来便仓皇奔突随即被赶来的梵摩苛追来灭杀的一幕。

    清理完了炼武境中的武者,五位老祖随后赶入,便有了眼前一幕。

    却说周道乾跪禀罢,战天子面上青气一转,随手一挥,周道乾便如薄纸一般,被击飞了出去,啪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才要落下,脖颈处却多了一道黑气幻化的大手,将他钉在墙壁之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天子面沉如水,却无多少哀痛。

    修行到他这个阶段,人间的情感,虽未必能尽舍,却也绝不会像凡人那般,悲恸莫名。

    战神策于他,不过是遗留人间的一条血脉,能绵延最好,他对他绝对比任何人都好,若这条血脉断裂,也算是帮他斩断因果尘缘,于修行未必无利。

    周道乾涨红了脸,说出一番因果来,却是将战神策的死,安排给了九皇子,说是在炼武境,九皇子灭杀了战神策,他赶去时,战神策已然丧命,他也是拼尽全力,才逃脱一劫。

    周道乾不敢将罪责按在许易身上,全因许易曾言有一颗留影珠,记录了他灭杀战神策的画面,虽知多半为假,他也不愿往许易身上扯,一旦遭此人反咬,必定在战天子处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打定的心思便是,我不来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至于战天子会不会相信是九皇子所为,一来,有先前在赏宫殿战神策和九皇子的当面冲突,此点为众人所见,炼武境必有漏网之余,战天子事后查验不难。

    二来,除却九皇子,和场间的薛慕华与小贼,旁人再难有实力灭杀战神策。至于九皇子当众被许易小贼逼得消失,谁又能保证九皇子不是在此之前,就灭杀了战神策,毕竟当时远观九皇子大战许易,唯有他自己,以及假周世荣和战神策三人而已,此刻,除他以外,老鬼和战神策皆亡,死无对证,自不虞被戳穿。

    你敢骗吾

    战天子大手抓拿,那道黑气幻化的大手顿时收紧,周道乾强如金刚的脖颈被捏得咯吱作响,满是青气的脸上,艰难地开启双唇,师尊不信可查验我的灵台。

    战天子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直入周道乾灵台,果见周道乾的阴魂小人儿疲惫至极,几乎要躺倒在地。

    一幕及此,战天子掌中的黑气顿时消散,抛过一颗黑漆漆的丹药,默然不语。

    毫无疑问,战天子信了周道乾之言,他也没办法不信。

    周道乾的本事,他最清楚,以他观之,可谓感魂之下,数一数二之人,除了那位惊采绝艳的九皇子,谁能让他催动剑意到神魂将灭的地步,显然,此人和姬冽有一场惊世大战,导火索也多半便是自己那无福亡子。

    周道乾接过丹药,跪地叩拜,几近涕流,师尊不罪道歉护佑少主不利,还赐下九阴丹,道乾何以为报,何以为报

    面上赤诚痛苦,心中却狂喜不已,九阴丹乃是以珍贵至极的九阴液为主材炼制,有温养神魂之奇效。

    当初,许易身受阴伤,神魂虚弱,生出了阴阳鬼脸,便是靠着三滴九阴液,尽数治愈了阴伤。

    这九阴丹的功效,更在九阴液之上。

    此刻,周道乾神魂虚弱至极,一粒九阴丹便可尽复旧观。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八章 忌器

    却说周道乾当面扯谎,薛慕华不明就里,作壁上观。

    而许易果如周道乾所想,一来不愿激起战天子的滔天怒火,引火烧身,二来,他真没留影珠存什么证据,故而单凭一张嘴,根本就没办法就屎盆子扣来在周道乾头上,最多给周道乾弄些不痛快,相比这不致命的不痛快,他冒得风险实在太大,毕竟,他当下的底牌实在几近枯竭。

    战兄,令郎之殇,实足叫人心痛,不过梵某以为当务之急,却在界牌和暗山。

    梵摩苛微微一笑,开言说道。

    适才五人才一露面,便被抓住时机的周道乾上前禀告,五祖皆被战神策身死吸去了注意,却是不曾细查大殿。

    此刻梵摩苛一言既出,五祖皆惊,战天子的俊眉立时掀翻,本就见不到悲痛的面上,充斥着震惊和狂喜。

    显然,对这等老怪物而言,仙缘,外界,可比儿女情长贵重了千万倍。

    梵摩苛朝西北远方一指,众人循目望去,下一瞬,五道人影在眼前消失,瞬间便在囚云阵前显现,接下来做出的动作,竟与梵摩苛一般无二。

    不待五祖出手,周道乾,许易,薛慕华三人齐齐挣着身子,朝远处狂奔。

    果然,下一刻,剧烈的风暴,席卷了全场,饶是许易已尽可能的逃远,那可怖的气浪和剧烈的音爆,却催得他吐出血来。

    如魔声要撕裂天空一般的可怖攻击,持续了足足三十余息。

    风暴歇止之际,场间五祖连带着已试探过此阵威力的梵摩苛,也露出了浓浓的难以置信。

    那足以覆灭苍山,倾倒江河的可怕攻击,落在囚云阵上,却似乎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大阵依旧莹光烁烁,阵中丑面女子安静盘膝而坐,不见不闻,宛若得道神尼。

    周道乾和薛慕华也看傻了,二人满以为按阵法必将告破,弄不好接下来便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感魂老祖之间的战斗,哪知道这小小阵法,竟让那五祖合力攻击,做了无用之功。

    诸葛兄,此是何阵,怎生如此诡诈。

    妖骏驰疾声喝问。

    诸葛神念忽的掏出一方黝黑遍布繁复纹络的圆盘,正是他诸葛家的砍价法宝阵盘,但见他从指尖滴入一滴宛若玉珠的鲜血,随手一挥,一道黄光组成的剑芒,朝囚云阵而去,剑芒在囚云阵身游走一圈,便告消散。

    诸葛神念浑浊的眸子陡然迸出金光,重重抚膺叹道,晦气,正是晦气,囚云阵,竟是囚云阵,早不闻此阵出世,没想到竟现在了这里,处心积虑,真真是处心积虑。

    诸葛神念此言一出,险些炸了锅。

    囚云阵大名,几乎人尽皆知,乃是凝液巅峰修士冲击感魂之境,抵御云劫之用。

    场中六祖,便有三人当年曾用到此物,只不过阵法不以形辨,而以实辨,故而,皆未认出。

    而大越已近半甲子不曾出过感魂老祖,囚云阵的大名还真久久不闻。

    此刻,诸葛神念喝破了囚云阵,众人心中皆苦,这奇阵乃要云劫之力,才能消解。

    他们六位道行虽然高深,论攻击力道,哪怕是合力,仍旧远逊云劫。

    时下云劫封住了暗山和界牌,等若封住了六祖的前程和仙缘,六人心中悲愤,郁闷,以及焦躁,简直难以尽述,什么道心,什么城府,在这泼天的诱惑面前,尽付了东流水。

    诸葛兄,别愣着啊,速速道来,如何破阵,我等必将全力施为。

    莫非天不与我等之便,故赐此惩,修道果逆天呼

    诸位仁兄,都开动脑力,想想办法,有什么绝招,后手,看家宝贝,切莫吝惜,谁知道这座神殿还能维系多久

    六人各自出言,毫不杂乱,呼喝质问,虽不到寻常江湖汉子的地步,但所谓前辈高人风范,也已荡然无存。

    六祖争论许久,也未有结果,终于,将最后的希望都托付到了诸葛神念身上,谁叫此间独他精通阵道。

    诸葛神念环伺一圈,皱眉道,诸位老兄皆瞪着我作何,若能解开,老夫何必藏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囚云阵之神妙,能抗云劫之神阵,岂是我等人力所能攻破的,处心积虑,真是处心积虑,咦,不对,是谁布下的此阵,是谁

    诸葛神念忽的发出尖利的呼喊。

    他这一声呼喊,其余五祖全回过味儿来:的确是处心积虑,可处心积虑的是谁呢,这囚云阵总不是平白就生在了那处。

    说来六祖皆是智者,只不过一时利欲熏心,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战天子一语喝罢,目视周道乾,后者视线瞟向许易,不待战天子动作,许易双掌高高举起,左掌现着一块黑色巴掌大的牌子,正是界牌,右掌摊开,十二颗赤红的天雷珠在他掌中堆出一片刺目的血红。

    激动,六祖彻底激动了,还有什么比一块完整的界牌,出现在一个人的掌中,更让人来得激动了。

    星空图案之中,的确有三块界牌,可谁知道那三块界牌是影像,还是藏着什么禁制呢。

    镜花水月,永远也不及触手可及,更来得震撼人心。

    激动之心未落,那十二颗天雷珠却似一把致命的毒匕首,将六祖所有的欢喜,都压了下来。

    你,你这是何意

    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说。

    你到底是何人,绝不是无崖子,速速将界牌交出来,本尊保你不死。

    万事好商量,阁下切莫毁了仙缘。

    六祖全疯了,界牌和一大堆天雷珠绑在了一起,这是何等的凶残狠厉之徒,才敢做出这等举动啊。

    界牌是何等至宝,便是放在最尊贵安全的地步,尚嫌不够,他,他怎么敢这般

    界牌,在六祖心中,贵重得超越了一切,不仅关乎修行的未来,还关乎生命的延续,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也正是掐准了这帮人变态般的重视,许易才敢将界牌陪绑天雷珠,引为自己崭新的底牌。

    至于界牌是否会随着天雷珠的爆炸而损坏,他全然无知,但他知晓的是,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帮老家伙也绝对不敢和自己赌。

    如今一试,果然。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九章 渔翁

    周道乾和薛慕华全看傻了,尤其是周道乾,他虽不愿意在战神策之事上,给许易扣屎盆子,却是自信只要几位感魂老祖知道了这座禁锢界牌的大阵,是何人所设,许易的小命自然玩完。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易还能想出这招,以界牌捆绑天雷珠来相要挟。

    却说六祖人人面带关切,语态卑屈,许易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劝几位不要轻举妄动,神念杀不死我,这一点,梵宗主可以证明,若不能瞬间杀死我,我就有能力引爆这块界牌,孰轻孰重,诸位各自掂量。”

    这话他必须说在前头,也必须摆在明面上,但因这帮老怪物,谁都有几手压箱底的绝活,若真仗着手段,指望将他瞬杀,那他许先生可就呜呼哀哉了。

    毕竟,他整出一堆天雷珠,乃是恫吓六祖的手段,可不是真想引爆天雷珠,让自己也化作灰灰。

    好个许易,越是危急,思维越是缜密。

    大惊之后,动了以神念瞬杀之的老祖可不只一位,他此话一出,其余五祖尽皆投目朝梵摩苛瞧去,待见其点头,各自黯然。

    “阁下何必摆出这副样子,有什么话,阁下直言既可,我等何等身份,焉会恃强而凌。”

    牧神通微微一笑,想尽可能地缓和下气氛。

    他见得明白,眼前这人摆弄出这般模样,看来也是拎得清轻重之人,既然拎得清轻重,那便有的谈,但听其章程便是。

    许易险些没笑出来,不会恃强凌弱,满场的死尸是谁干的,真是越修行,越少人味,脸皮厚得突破了天际。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本座牧神通,乃牧家老祖,这位是太一道的梵摩苛宗主,这位是战宗宗主战天子……”

    见许易上道,牧神通心中大定,干脆将诸人的身份,一并向他介绍。

    “原来是牧祖,失敬失敬,不知牧祖可有意这块界牌。”

    许易含笑扔出了惊雷。

    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不出血是不可能了,最佳的结果,便是在出血之余,换得最大的成果。

    牧神通简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没想到自己所谋所想,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

    他好声好气与许易讲话,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在和其余五祖相争之中,取得先手。

    论出身,牧神通在场间六祖中无疑是最低的,他出自牧家旁支,早年生活困顿,沦落商贾,素会计得失,辨利弊。

    在其余五祖尚在震惊于界牌和暗山之际,他已经开始盘算利弊了。

    虽说此刻六祖因为心誓之约,无法互相攻伐,可从骨子里还是竞争关系。

    星空图案中尚存着三块界牌,但有囚云阵防护,先不提这囚云阵能否破开,即便能破开,那三块界牌,也不够场间六人分的。

    除此外,也便只有眼前这小辈掌中的那枚界牌了,穷究根源,相对于被封死在囚云阵中的那三块界牌,眼前的这块显然也是最好得获的一块。

    他更看得清楚,眼前的青衣小子是个聪明人,弄出天雷珠陪绑界牌,逼迫自己等人投鼠忌器是真,没对这界牌存了必得之心也是真,为的不过是一条活命。

    可场中六个人,青衣小子手中的界牌只有一块,给谁不给谁,却是要那青衣小子自己做主。

    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他才会抢先接茬,争得就是个善缘。

    果不其然,此刻这青衣小子松口,当先就点了他牧某人的姓名。

    天大的馅饼,砸落下来,却落在了旁人头上,换谁也不肯甘心,任他修为再是高绝,心性再是坚毅,只要戳中了命门,却与普通人无异。

    甚至由于执念太深,其反应多半连普通人也不如。

    “我等俱在,小辈缘何独重老牧?”

    “小辈欺人太甚,莫不以为吾等不杀人?”

    “事关性命,本尊劝你三思而行。”

    “…………”

    其余五祖各自出声,明话暗话皆是反对,直气得牧神通浑身直颤。

    许易面现惶恐,心中却已安然,事先他已猜到这帮老鬼会争抢界牌,却没想到这帮老鬼对这界牌珍视到了这般程度。

    而这帮老鬼越是在意界牌,那他辗转腾挪的余地便越大。

    此刻,六祖相争,虽疾言厉色,出口威胁,他心中却无比安定,以他的智计,便是存了渔翁之心,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演成了恶人。

    “诸位前辈,实不相瞒,界牌只有一面,本来我也想留着,探一探暗山,寻一寻仙缘,既然遇见诸位前辈,也算见得真仙了,这块界牌,让与前辈,当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该让与哪位前辈合适?”

    许易大大方方表明了态度,丝毫不表露倾向性,他很清楚不表露倾向性,就不会作恶人。

    果然,他此番话出,场面非但未乱,却恢复到了异常的宁静。

    六祖皆非凡人,被欲望之火浸烧的灵台,片刻已然恢复了澄澈,谁都知晓光靠嘴皮子,岂能安定大局。

    有不得相争的心誓约束,众人不得靠武力相互争夺,显然,只要将界牌从那青衣小子手中夺来,便底定了胜局。

    如此一来,问题的关键便转换成了,如何从那青衣小子处将那界牌弄回。

    抢夺自是不行,且不提界牌有损毁的风险,单是只一人出手,其余绝不会作壁上观,造成的争端,就极有可能激发心誓。

    如此巨大风险,自然谁也不肯去冒。

    既不能抢夺,便只有套取了,场间竞争者六人,界牌只有一块,又是众目睽睽,想要套取,怕也只有利诱了。

    此番心理活动,在六祖心中,虽未必尽同,却也大致不差,只要正常的思维逻辑,面对唯一的解难方法,最终必将走向统一。

    许易正是算准了此点,才安然而坐。

    周道乾显然也意识到了此点,瞬间变了脸色,他向来以智谋城府长于众人,今日遭遇了许家孽子,竟叫他生出不可度量的心思来。

    这人心思缜密至斯,只怕是从拿出界牌开始,就料定了这番局面,倘使这孽子以周某性命为挟,我又如何是好?

    就在周道乾踌躇难安之际,梵摩苛朗声说道,“这小辈如此看得起我等,作为前辈却也不能让这小辈小瞧了不是,我看不如这样,我等尽赐宝物与这小辈,换这小辈的界牌,也不枉他遇一回仙缘。”

    说的冠冕堂皇,谁又尽知梵摩苛心中的悲愤,区区一个蝼蚁,因势利导,竟连他梵某人也得说上几句好听话,这是何等的悲剧。

六百二十章 心锋

    梵摩苛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悲愤皆然,什么时候从一蝼蚁手中获利,还要靠利诱了。

    虽腹诽已极,此法却成了唯一的办法。

    许易含笑道,既然诸位前辈无异见,晚辈听凭安排,只有一点,还请诸位前辈答应在先。

    周道乾心脏顿时抽紧,生恐许易吐出的要求便是先杀了自己,若果如此,以眼下诸位老祖的疯狂,怕是连战天子都保不住自己,弄不好就得是战天子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却听许易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晚辈交出界牌,实在是敌不过诸位前辈,所图者,无非是活命,还请在交换之前,诸位前辈共启心誓,在交易达成之后,不得与晚辈为难。

    周道乾却是想多了,或者说想少了,以周许两家的血仇,许易要报大仇,非到万不得已,又怎会假手以人。

    尤其是再有了和周道乾这番生死缠斗之后,他不但对周道乾的剑意有了深刻的理解,并对意境之妙,也有了崭新的认识,他有自信迟早手刃周老贼。

    许易话罢,六祖各以目视,面露古怪。

    一者,没想到这蝼蚁竟是如此光棍,上来便将话讲透了,坦坦荡荡,只求活命,抛却颜面,却将问题扔给了他们。

    二者,此刻,六祖虽打着交换的主意,却是无奈之举,对这敢不俯首就擒的蝼蚁,人人皆生了杀心。

    眼下,这蝼蚁要活命的保证,摆明了就是要众人立下心誓,这岂非让人为难。

    就在这时,周道乾抓住机会,及时进言,当真是君子可欺之以其方,六位老祖乃坦荡君子,不好和你做口舌之争,周某却是看不下去了。六位老祖肯拿出好处与你交换,本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你不怀恩,怎敢使动狡计欺人你要六祖对你保证,赠你坦荡,可你的坦荡又在何处,焉知你手中就只一块界牌

    若是阁下手中尚有多余,用一块骗了老祖们的宝贝,又得了活命的保证,阁下何德何能,竟要占据如此之多的好处,莫非阁下自以为比六位老祖德行还重,能受得起如此多的重宝

    周道乾及时补刀,尤其是许易可能还藏有界牌,无异于诛心之言。

    许易所挟能以六祖对话者,正是掌中之界牌,六祖所忌者,也正是怕他毁去了这面界牌,倘使许易夹带中还有,这块界牌的威胁便大大降低,以至于许易手中的本钱也大大降低,万不得已,六祖大可拼却不要这块界牌,灭杀了他,再搜其须弥环便是。

    惊变骤生,许易面不改色,周先生可曾见我取走好几块界牌

    此话问得甚急,几乎周道乾话音方落,他便出口了。

    周道乾怔了怔,方要说是,却悔之晚矣,干脆哑口不言。

    若是他及时说是,等若是将自己和许易摆上了命运的赌盘上,只要有他的确信,许易多半没有好下场,诸位老祖并非没收拾许易的办法,只是没有万全之策保证小贼掌中界牌的安全,而一旦确信了小贼手中还有界牌,等若是无限增大了诸位老祖出手的可能。

    而周道乾相信只要自己张口说是,便等若将许易送入了死地,而他也确信许易须弥环中,必定还藏了余留,要不然这家伙怎会如此当机立断就将界牌取出捆绑天雷珠,即便再是智慧,再面对界牌这种至宝,总要流露出些许不舍,唯一的答案,便是这小贼藏了余留。

    偏偏这该死的小贼,狡诈无比,不问周先生可确信我还有界牌,却问周先生可曾见我取走好几块界牌,若是前者,他自当毫不犹豫说是,可偏偏是后者,他并没有亲见,便要说是脑子里也要过一下,可就是这一顿,让他漏了破绽。

    让诸位老祖确信了他周道虔并没有亲眼看到,如此,这小子须弥环中是否还存了界牌,不过是一个假设。

    六祖可以相信他周道乾的肯定答案,却不能相信周道乾的推理,哪怕是他周某人用人头担保的推理。

    说穿了,在六祖心中,他周某人的人头也不过是蝼蚁之头,如何能同界牌相比。

    周道乾正是洞悉了内容的关窍,明白反击的战机已失,再开口强辩,不过空惹人不快,此刻闭口不言,心中懊悔不已。

    却说,许易一言僵住了周道乾,心中也暗呼惊险,倘使他不巧施口舌之妙,说不得此刻便是死人了,催动止水诀,定了定心神,说道,事实证明,周先生不过是揣测,倘若因此揣测,激发某位前辈的赌性,害了某性命事小,毁了这块界牌,又当如何是好,倘使这囚云阵又破不开,神殿消失,又当如何是好,无异于绝了老祖们的仙缘。

    占得了先手,许易不需要为表真诚,强论某事的可能性,他只需要将最坏的结果血淋淋地摆出来便成。

    果然他将最坏的结果呈现出来,便是向来信奉缘法的姜白王,心底才腾起的杀机,也彻底偃旗息鼓。

    昏聩,我等论道,岂有你小儿辈插嘴的份。

    战天子扫了周道乾一目,斥声道。

    周道乾面色如土,惟惟而退。

    世兄所言虽谬,也未必无理,战兄何必斥责。

    诸葛神念微微一笑,指着许易道,你这小辈好机敏的心思,适才这位周世兄所言,也未必全是妄言,设若你须弥环中真还有界牌,嘿嘿,你这小辈占得也未免太大,此事又该如何

    许易暗骂周道乾,知晓他种下的邪恶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芽,面上却丝毫不变,我若说将须弥环,交与诸位前辈点验,我不放心,若是不让诸位前辈点验,诸位不放心,却是个两难的问题。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诸位前辈只需立下心誓,言明在此间不与在下为难即可,出得此殿,在下再落于诸位前辈之手,便算是天定的因果,晚辈毫无怨言,如此可好。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一章 兑宝

    许易心中清楚,不留丁点余地,想让这帮老鬼立下心誓,只怕是千难万难。

    果然,他自言一出,场面的气氛顿时松动。

    六祖皆非庸人,周道乾的推断,已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怀疑这青衣小辈多半私藏了界牌。

    只是这怀疑无法坐实,让人冒险不得,倘若是就此发誓,永不相扰,那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这青衣小辈手中的界牌只有一块,六人争一,机会颇为渺茫,倘若这块求不得,就此放这小子安然无恙,两下换算,还不如赌这小子还私藏界牌,来得痛快。

    如今,这小子既然退了一大步,想必是自持有些手段,能逃得开感魂老祖的袭杀,嘿嘿,不入感魂之境,焉知感魂之能,无知蝼蚁,盲目自信,那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众虑如一,许易的这个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心誓过后,许易收起了天雷珠,团团一抱拳,前辈们痛快,那晚辈也不墨迹了,这枚界牌,我想换疗伤圣药,成色功效至少要在极品回元丹之上,能弥补心脏首脑之伤,此外,若有蓝水晶,太乙神木这两种纯粹五行原材,那也极好。

    说话之际,他自须弥环中调出六个方匣,顺手一掷,稳稳落在个人身前,诸位前辈,为示公平,诸位前辈往匣中存入宝贝,谁的最好,我便取谁,这也算公平。

    这枚界牌,他已打算舍出去了,能多换一些好处,自然多一些好。

    除了众人的心誓约束之外,他最缺的便是疗伤圣药,像他服用的那几株珍品宝药,便在此类,可惜,他须弥环中的这类宝药有限,早就让他消耗了干净。

    此次心脏受伤,几近破裂,必须得需要能补充源力的圣药才得修复。

    至于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则关系到他今后的大计招魂幡的炼制。

    招魂幡的主材,他已具备了,哭丧棒和血河旗,所缺的只是纯粹五行原材。

    灵土,源铁,他已具备,至于炎果,安庆侯有承诺只需他将界牌送还,必定送上炎果。

    如此,他所缺的,便只蓝水晶和太乙神木了。

    相比于灵土,源铁,炎果,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太过稀缺,尤其是太乙神木,那是要天地造化才得,几番要安庆侯代为打探,也始终不见太乙神木的下落。

    如今有六位感魂老祖在场,许易又动起了主意,实在再正常不过,相比旁人,这些老祖身为修炼界最顶尖的存在,漫长岁月中的积累,往往代表了一个界面的顶尖宝物的沉淀。

    好容易折腾出了这么个敲竹杠的机会,许易自觉倘若放过了,是要遭天谴的。

    黑沉沉的匣子,不过一尺见方,张开的匣口,好似吞噬黑渊,瞧得六祖胸口抽紧。

    憋屈,这种情绪始终在六祖心头弥漫。

    战天子甚至不禁回首起八十年前,自己初出茅庐,混迹江湖,干起的收保护费的勾当。

    他怎么也没想到,八十年后,竟又有人反过来收他的保护费。

    妖孽,实实在在的妖孽,难道此人心中竟是半点敬畏也无。

    周道乾简直要看傻掉了,他自问已算胆烈之辈,哪知这孽子竟是毫无畏惧。

    感魂老祖何许人也,在修士眼中,那是比当今天子更值得敬畏的存在,这孽子不仅丝毫不敬,竟敢视感魂老祖为商为贾,作那竞价比猜的勾当。

    事已至此,六祖虽愤懑,却也不得不配合,说穿了,这小辈的法子虽然无礼,却也简单快捷,免却了等比而猜,层层加码的尴尬。

    都是感魂老祖,若真当众吆喝竞价,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半柱香后,六个方匣,再度归于原地,许易近前,当先行到左首位上,却是诸葛神念的方匣。

    方匣开启,竟被堆满了,红的丹药,黑的灵土,简直要将许易的眼睛闪瞎。

    诸葛神念微微颔首,很满意许易的震撼,来的仓促,未备下疗伤圣药,这百粒极品回元丹,虽不能补全源力,也是不菲资材,你要兑换能够弥补源力的宝药,料来也尽够了,此外另有灵土一千三百粒,论价值未必在一指太乙木之下,出的此间,你只需将这方匣,搬运至神京,要换取所需之物,定非难事。

    许易面不改色,暗暗腹诽:老子性命就在顷刻,我倒是想回神京找补宝药,也得你们这些老鬼肯放行。至于灵土,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比多,歇着吧。

    他微微点头,在心中掠掉诸葛神念,移步朝下一位姜家家主姜白王行去,开启方匣,却是满满一匣金票。

    姜白王冷峻一笑,万物万宝皆有其价,本座赠你千万资财,有了这笔巨资,你要换什么宝贝不得

    许易依旧点头,继续朝下一位走去,顺带着也终结了姜白王的希望,暗暗自嘲道,也许是我这副尊荣实在太粗糙了,以至于让这二位以为我是没见过钱的,若真是有钱什么都买的着,我又何必拼死到此给人卖命。

    许易生恐剩下几位也没讲他的话听进去,干脆一股脑儿地将剩余四个匣子掀翻,最后在牧神通身前的匣内定住了视线。

    一颗赤色的丹药,正是漏丹。

    一节半指长的金灿灿的木块,赫然正是他在神京商盟拍卖会上见过的太乙神木。

    许易猜得不错,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拥有惊人的财富,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出他所求的宝贝,可谁都以蝼蚁看他,虽然他要求了能补充源力的圣药,和太乙神木。

    可这二者在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手中,亦是了不得的珍稀之宝,谁也不肯拿出来,宁可舍弃一堆不那么重要的宝物。

    在他们看来,这些宝物,足以满足蝼蚁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

    这才有了百余颗极品丹药,上千粒灵土,千万金票

    唯独,出身商贾的牧神通,读懂了许易的决绝,甘愿出血,按其所求,拿出了才兑换的漏丹,和五十年之积的太乙神木。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二章 截胡

    在下选中牧祖的宝贝了,多谢牧祖,多谢诸位前辈。

    许易团团一抱拳,顺手收了牧家老祖的方匣,将那漏丹倒进口中,立时滚滚热流,便有腹中生发,朝四肢百骸,扩散而去。

    牧神通面色大变,死死盯着许易道,还不将界牌拿来。

    他忽然发现自己甚至包括其余五位都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要是这小子得了便宜,不肯交付界牌,又该如何是好

    的确,这个问题六祖谁也不曾考虑过,一直以来,感魂老祖的身份,给了他们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强大的自信,从来只有他们威压蝼蚁,何曾想过蝼蚁敢于冒犯。

    可眼前的这只小小蚂蚁,处处透着古怪,干出什么怕都不稀奇。

    牧神通话落,众人皆面露古怪,皆朝许易盯去,谁都不信此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密了感魂老祖的好处。

    战天子双眸之间,精光湛然,暗道,此等蝼蚁,就不该给他谈判的权力,活该彻底灭杀,亏得本尊藏了后手。

    岂料,就在他将将开言之际,却听许易道,牧祖勿急,在下岂是不守信之辈,只是场间杀机毕露,在下生怕一将界牌交出,立时便有杀生之祸,还请牧祖再起心誓,在此间护得在下周全。说话之际,目光瞟向了战天子,面对战天子双目中暴涨的精芒,他强定住心神,直直对视。

    不错,战天子的确起了贰心,故而,斗宝之际,未尽全力。

    一来,他不认为有必要给这蝼蚁天大的好处,只拿出自己认为合适的宝贝,竞价胜出,自然是好,不胜也无妨,毕竟,六中选一,机会实在渺茫。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先前的心誓,六祖皆留了暗口,只发誓自己绝不对这青衣小贼出手,却没说不许旁人出手。他战天子有高徒在此,要杀此獠,何须自己亲自下场。

    除战天子外,动此心思的不知凡几,譬如梵摩苛,他虽无高徒在此,却有大妖在怀,那条双头巨蛇已被他自张流风处取回,用来灭杀这青衣小贼,自当探囊取物。

    再譬如诸葛神念,他早瞄准了薛慕华,以巨利诱之,再赐予重宝,何愁此人不代为下杀手。

    正因各自心有盘算,出手之际,皆留了后劲,否则以他们对界牌的势在必得,岂会不出全力,而让牧神通占了先手。

    可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那青衣小贼,此人竟是有七窍玲珑心,将人心险恶山峰,探遍了一般。

    事关生死,许易岂会大意,早在诸祖立誓之时,他便一眼窥破了暗口,猜透了众人的心思。

    之所以不戳破,无非是期待交易的进行,诸人越是如此,说明了交易越有可能成行。

    当务之急,正是抓紧寻到能弥补源力的宝药,修复心脏创伤,旁的且再周旋。

    却不料,六祖之中有个商贾出神的牧神通,颇重交易信誉,实诚地取出了珍宝来换。

    许易大喜过望,自然选准了牧祖,取走牧祖宝物之后,道出这番话来,正为破解诸人的暗口。

    却说就在战天子等人大惊之际,牧祖也醒悟过来,暗骂小贼奸狡,却也顾不得其余几人糟糕至极的脸色,迅速起了心誓。

    这个当口,可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他血本都出了,岂能为了怕得罪其余五祖,就放弃天大的好处。

    牧祖心誓一起,许易彻底放下心来,双手送前,将界牌送上。

    牧神通正待挥手来取,一道气流而来,卷着界牌,飚飞出去,出手的赫然正是周道乾。

    牧神通惊怒交集,大掌抓出,一条黑龙咆哮而出,朝那界牌奔去,正要卷上界牌,战天子挥掌打出一条墨色凤凰,拦住了黑龙去路。

    两道幻形真煞,凌空爆开。

    牧神通目眦欲裂,怒喝道,战天子,你不怕心誓么

    战天子面不改色,金甲昂然,战某可曾发掌击你

    牧神通怒道,好好好,姓战的你敢算计到老子头上,今天,老子把话挑明了,你若敢接你那贼徒儿手中的界牌,老子拼了激发心誓,也要你没好下场。

    界牌被抢,牧神通彻底疯狂了,哪里还管战天子隐隐为天下第一人的身份,若非忌惮心誓,他早就对战天子出手了。

    战天子面上青气一显,牧老儿,何必动怒,本尊就一句话,界牌是我徒儿自那小贼手中抢夺而来,又非自你手中得来,你若敢对他出手,本尊也拼着激发心誓,会一会你牧老儿。

    心誓何等恐怖,唯感魂老祖自知,由凝液至感魂,最恐怖的不是云劫,而是心魔,多少凝液巅峰强者,可以费下偌大心力,备下阵法,寻觅福地,对抗云劫,最终多倒在心魔这一关卡之上。

    而一旦激发心誓,心魔之强大,根本非人力所能抵挡。

    故而,心誓无人敢违,一旦激发,便意味着修行之路,走到了终点。

    此刻,牧神通和战天子,相互威胁,各自投鼠忌器。

    道理很简单,一方激发心誓,对另一方全力出手,另一方不反抗则必打死,若是反抗同样会激发心誓,狠厉之处,几乎同等于同归于尽。

    二人各将狠话放出,等若摆出了各自的底线。

    牧神通的底线:绝不能容忍周道乾将界牌交付于战天子手中。

    战天子的底线:绝不能容忍牧神通对周道乾直接出手。

    战兄说得不错,这界牌又不是自你牧兄手中抢夺的,你和谁交换,就该找谁要回,干战兄何事便是买东西,钱交了货没到客家手中,那也算不得成交,从哪儿论,那也是店家的损失。

    姜白王及时补刀,非是针对牧神通,只因暗很那小贼奸诈,非要给他多添难堪。

    牧神通强自吞下一口浊气,双手握得啪啪作响,转视许易狞笑道,此事皆因你而起,若非你思虑不当,界牌岂会叫旁人抢去,你得给本尊个说法,要么你再拿出一块界牌,要么让本尊点验你的须弥环。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三章 五方

    许易淡淡一笑,牧祖这话可是欺我,我哪里还有第二块界牌,仅此一块,还被人夺去了,至于姜祖所言,晚辈不能苟同,我等乃是修士,可不是寻常买卖人,大庭广众,你我二人的交易,为众祖认可,现在被人截胡,牧祖不去怨恨那冒犯您威严,抢夺您至宝之人,却听旁人搬弄是非,来为难和你诚心交易之人,传出去,岂非为天下所笑。

    漏丹药性非比寻常,转瞬,心脏处的伤痕尽数弥补,连带着激活了丰沛的残余极品丹药的药性,转瞬沉重的伤势便尽复旧观。

    此刻,虽陡遭变故,他心神丝毫不乱,但因有心誓约束,他完全不担心牧神通能奈何自己,反过来,在自己遭遇危险之际,这位还得出手相护。

    这不,他此番话虽刺耳,牧神通听得不顺至极,方要动怒,却发现自己已被这青衣小贼用反复心誓,锁得死死的了。

    就在牧神通暴躁欲狂之际,梵摩苛轻啸一声,重宝有缘,唯强者居之,我等互为心誓所约束,战兄的弟子抢得,本尊的弟子未尝抢不得,本尊也在此立下心誓,凡感魂老祖对本尊弟子出手,本尊必定激发心誓,拼他个同归于尽。啸声方落,断喝道,蛇二出来一拍腰间的一尊金色小鼎。

    顿时,一条身长十丈的赤红大蛇瞬间现出身来,水缸还粗的巨大身躯上密布着巴掌大的的冷硬鳞甲,一对黝黑巨翅轻轻一扇,庞大的身躯直上半空,粗大的脖颈陡然分出两支,结出两颗水桶粗的头颅,血红的蛇目吊着冰冷的珠子,放肆地睥睨四方。

    战天子冷笑道,要抢便抢,说这些冠冕堂皇何用,一条爬虫,也成了你大日尊主的弟子传出去,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他做初一,就怪不得旁人做十五,梵摩苛的这条开智后期的大蛇虽然不凡,又怎么会是自己佳徒的对手。

    战天子话音方落,诸葛神念接口道,要派遣薛慕华代为出战,也一并立下心誓,凡感魂老祖对薛慕华下手,他亦拼了激发心誓,也在所不惜。

    为了界牌,这帮老祖也全豁出去了。

    随后,姜白王自须弥环中抛出个七尺高的玉人,通体金黄,周身遍布纹络,见他一口精血喷在玉人眉心,那玉人通体光芒大作,宛若活过来一般。

    黄玉俑人,你竟寻得此物

    一寸玉俑一丈金,老姜为了渡劫可谓处心积虑啊。

    如此重宝,也舍得拿出,看来为了界牌,老姜是要拼命

    黄玉俑人珍贵非常,是天然的阴玉,能容纳阴魂,感魂老祖冲关失败,肉身消失,若有黄玉俑人存储阴魂,阴魂能千年不朽。

    更妙的是,这黄玉俑人倘若勾勒人体的经络图文,灌入血脉,能发挥出主人的三成战力。

    如此奇妙宝物,旷世难求,无怪众位感魂老祖齐声惊叹。

    姜白王倨傲一笑,既要凑热闹,也算姜某一个,至于心誓,姜某就不发了,只要谁敢毁了这俑人,姜某必定不死不休。

    我代诸葛老祖出战。

    始终闷声不言的薛慕华,忽然表明了态度。

    原来,就在姜白王展露黄玉俑人之际,诸葛神念和薛慕华完成了传音沟通。

    诸葛神念精通阵道,道衍精通符篆,阵道符篆多有契合,二人几番切磋,倒结下一些缘分。

    此刻诸葛神念邀请薛慕华代为出手,便拿道衍说话,又赐下薛慕华若干好处,立时就说动了薛慕华。

    反观薛慕华在此无依无靠,性命危在旦夕,有诸葛神念为依靠,也是存身所在。

    薛慕华话落,诸葛神念得意一笑,抛过一颗九阴丹,和一件赤红软甲,朗声道,且与你助战。

    如此一来,陷入争端的感魂老祖,计有战天子,梵摩苛,诸葛神念,姜白王四人。

    除此四人外,独有牧神通,妖骏驰没有表态,牧神通作为苦主,自无须说,当下,众人的视线皆朝妖骏驰投去。

    妖骏驰道,一块界牌,何劳六方争抢,本尊无佳徒,无力借,无宝物,只好作壁上观,静看大戏。

    他非不争,而是无从争,此次入神殿,他纵横捭阖,占得便宜却是最大,此刻,战天子,牧神通等人发了疯一般相持,他无从下手,注意力早早地转到那被大阵锁死的三块界牌上了。

    妖骏驰表明了态度,争端各方业已明了,牧神通重重拍打许易肩膀,小辈,本尊没什么要赠你的,能和战天子的那位吹上天的八脉剑高徒,相持到最后,足见你的本事,本尊干脆把话给你挑明,抢回这界牌,还则罢了,若是抢不回来,本尊必将天涯海角的追杀你,不死不休。

    牧神通虎目精光直冒,死死瞪着许易,似要将满身的威压都加到他身上来。

    许易双目充满了懵懂,前辈和我说这个作甚,莫非真要我下场去争界牌。

    此话一出,牧神通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敢情这位大爷是半点羞愧之心也无,根本就没想着替他牧某人夺回妖牌。

    牧前辈,看你的表情,你是真想要我下场这不好吧,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怪就怪旁人,怪不得我,我是实心实意要和你交易。至于你恨我也好,追杀我也罢,我都认了,这会儿下场,你看这满场的凶神恶煞,妖物怪兽,我总得保命为上。

    口上如此应承,许易心中早腹诽开了,笑话,想要老子使力,还不肯下好处,说什么追杀云云,能吓得着谁,话说回来,要是真离开此处,你们这群老菜帮子能放得过老子虚言恫吓,真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牧神通简直要气结,在他心里,这青衣小贼罪孽深重,根本就不该让自己说话,就该拍胸脯表决心,哪里知道,到了这位竟然推三阻四,根本就没有半点应当应分的态度。

    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若非理智尚存,再三压住心头要砰天的怒火,他真能生生将许易揉碎了生吞了。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四章 层层叠叠

    你,你,你要怎的

    牧神通喘着大气,瞪着许易喝问。

    许易道,牧祖何必动怒,不是我不愿下场,实在太过危险,当然了,牧祖和我交情非比寻常,如果牧祖实在要我下场,也非是不可,还请牧祖能给点勇气,再赐些干劲。

    你,你竟还想着占便宜

    牧神通出离愤怒了,双目间迸出的精光压得许易都不敢直视。

    许易抱拳躬身,牧祖看着办吧,那周道乾的剑意之强,想必牧祖也是有所耳闻的。说白了,你这哪是逼我下场,分明是逼我送命,您若是不拿出些好处来,可甭想我替您卖命。

    他这惫懒模样,瞧得众祖心中发寒,这人该得有多大的胆子,分明就没将感魂老祖放在眼里,整个大越何时出了这等的妖孽

    牧神通绝望了,也彻底服了,知晓遇到了块滚刀肉,以往对付蝼蚁的手段,用在这位身上,全不好使了。

    说吧,你要什么,我事先声明,罢了,你说

    他本还想说些威胁的话,可连天涯海角追杀都吓不住这位,还能怎么威胁

    许易道,不要别的,再给晚辈一粒漏丹,一截太乙神木眼见得牧神通的花眉便要掀飞,他赶忙道,先别急,有了这俩样东西,我若抢不回界牌,肯定也就死在周道乾手下了,届时,我要的玩意,还不是你的

    漏丹对恢复源力实在太有神效了,眼见着大战将起,他保命的依仗越来越少,存一颗漏丹,无异于多存一条性命。

    至于还索要太乙神木,只因适才所得实在太少,他生恐不够炼器之费。

    得他这番话,牧神通却也醒悟过来,正待起誓说,只要许易身死,他的须弥环旁人敢抢,他必拼着激发心誓,也要拼个同归于尽。

    岂料未待他开口,妖骏驰冷哼道,老牧,我奉劝你别开口,我先说吧,这小贼若是身死,他的须弥环,我等共夺之,谁的本事大归谁,你别想用心誓压谁。

    话音方落,他起心誓道,青衣小贼若死,小贼之须弥环他必参与争夺。

    妖骏驰这般一说话,牧神通彻底无言,恨得牙根痒痒,只怪自己嘴慢。

    说来也是好笑,如今六祖已被层层叠叠的心誓锁死,如今抢先起誓,竟已成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究其根本,谁也不敢真就激发心誓。

    略略盘点心誓:

    一者,诸葛神念引战天子等人入殿之前,便约下心誓言,诸人不得相攻。

    二者,许易与众祖约,在此神殿之内,六祖不得出手灭杀于他。

    三者,为怕战天子使动周道乾趁己伤重来攻,许易与牧神通约,牧神通须得在此间护佑于他他自愿下场约战不算牧神通违誓。

    四者,战天子为护佑周道乾誓约,其余五祖若敢对周道乾下手,他必定拼死相救,哪怕激发心誓。

    五者,牧神通生怕周道乾将界牌交与战天子,誓约,倘使周道乾敢将界牌交与战天子,他必将出手,哪怕激发心誓。

    六,七,八,则为诸葛神念,姜白王,梵摩苛,为护佑各自参与界牌争夺战的或人或妖或器,立下的心誓,誓言约束的一如战天子对周道乾那般,禁制感魂老祖对其等出手。

    九者,妖骏驰誓约,许易倘若身死,诸祖有共争许易须弥环之权。

    层层垒加,如今的重重誓言,归而合一为,周道乾,许易,薛慕华,蛇妖,黄玉俑人,共争周道乾须弥环中的界牌。

    尚未开战,许易已见得分明,此番混战,周道乾和他必将成为进攻的重心。

    但因周道乾掌中又界牌,他的须弥环亦是引动六位老祖瞩目。

    却说,妖骏驰话落,牧神通除了干生气,也无可奈何,他不可能在妖骏驰咒出心誓后,还去发什么心誓。

    若真如此,那就不是恫吓他人,而是自杀。

    他强自按捺胸腹之中不断翻腾喷涌的怒气,堆出笑颜,传音道,小辈,此间六祖,独本尊对你最是亲善,你何故独害本尊,宝贝你也得了,便宜你也占了,此刻就合该为本尊出力。当然,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抢本尊宝物的是战天子,本尊自然不会怨怼于你,此刻,你要本尊与你漏丹,太乙神木,本尊实在爱莫能助。

    漏丹就不说了,本尊以感魂老祖之尊,又怎会受那损耗源力之伤,兑了一枚,本就准备赐予家中青俊,至于太乙神木,更是异宝中的异宝,本尊一甲子之积也不过才得了那一寸半寸,都换与了你。你再强要,本尊亦是巧妇难为。这样吧,不如本尊赠你一些妖尸如何,此次入猎妖谷,本尊得了不少高品质的妖尸,价值连城,怎样,你可有兴趣入手

    许易撇了撇嘴,妖尸就算了,我这可是下场拼命,就算你给我金山银山,怕我也难有命享受。

    机会难得,过此村,无此店,许易又怎甘心只诈些妖尸便了

    牧神通只觉再说下去,自己就得道心崩碎,面上青气一闪再闪,眼见就要暴走,许易传音又入耳来,牧祖实在太实诚,你没有,有人有呀,反正盼着我下场战死的,又不止您一人。

    牧神通根本没顾得上许易的挖苦讥讽,脑子猛地炸开了:是呀,此刻巴望着这青衣小贼下场的可不只我一个,其余几位老鬼哪位不是盼着他下场,被姓周的弄死,好争抢那须弥环,凭什么要我一个掏好处

    许易见他醒悟,传音道,做戏做全套,您老即便想坑人,也得演得像,放心,坑来的东西,我七你三,别怪我多吃多占,毕竟是你动嘴,我出力,记得,我要漏丹,太乙神木,除此外,休怪我出工不出力。

    牧神通万没想到入坑许久,竟也来了坑人的机会,心情陡然翻转,目光陡然打在许易脸上,心下一凛,森然传音道,还想诓骗本尊,若本尊真集了宝贝,交付与你,你不肯下场,又当如何

    的确,许易不下场,牧神通是真拿他没办法,战天子等人即使想阴使周道乾灭杀许易,有受了心誓不得不护佑许易的牧神通在场,那也是天方夜谭。

    绕来绕去,却又回到原点上来。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五章 暗口

    你既信不过,那就没得谈了,在下向来言出必践。

    说出此番话,他自己都险些恶心得吐了,心中默念,不是我太坏,实在是坏人堆里呆久了,受久了熏陶。

    牧神通仿佛看透了世情,惊也不惊,沉默片刻,再度传音,别提什么言出必践了,看你也非凡夫俗子,也立个心誓吧。

    许易怔了怔,传音道,在下区区凝液小辈,即便立下心誓又有何用,牧祖也太高看在下了,莫不以为就凭在下的资质,还能冲击感魂之境不成

    他早猜到牧神通必以此为要挟,除此外,也实在难有要挟到他的。

    此刻,他故作迟疑,言语上百般推脱,不过是之阵。

    果然,牧神通见他推脱,越发肯定心誓对着狡猾小贼,能起到约束之效,心下大定,就凭你能和周道乾分高下,辨强弱,足见你的本事,修行到你这个份上,说不奢感魂,乃是自欺欺人。多说无益,你若肯立下心誓,本尊便信你,否则一切休提。

    的确,对寻常修士心誓的约束太弱,毕竟千万修士,能入感魂者万中无一。

    如此一来,心誓又哪里来得约束力。

    反观周道乾,许易这种修士中的超级强者,定是以感魂为下一阶的目标,怎敢胡乱发誓,一旦违逆心誓,冲击感魂之际,心魔来袭,无异自寻死路。

    许易沉默片刻,面露狠厉,传音道,罢了,某立誓便是。

    话罢,便传音立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起誓曰,只要牧祖按约而行,我必再得界牌,献于牧祖身前。

    所谓心誓,实则是口誓,只要发下誓约,哪怕你心中拼命想着我说的不作数,口誓自然入心,一旦违约,心魔必将唤起这个念头。

    是以,立心誓之际,旁人往往不追问你本心,只听你言语,一旦你言语出口,哪怕你心中再是反对,誓约自成。

    故而,立心誓之际,听者无不再三咀嚼话中文字,尽量查找暗口。

    许易这番心誓入耳,牧神通咀嚼再三,传音道,好一个献于本尊身前,敢和本尊玩暗口真当本尊是三岁小儿不成

    许易传音,那你要我如何起誓,以我的本事,即便是夺了界牌,定也无余力将界牌送入你手,别忘了还有这帮老鬼虎视眈眈,周道乾手中的那块界牌是如何丢的,你不会不记得吧,众位老鬼碍于你的心誓,不敢对我出手,可未必不敢从我手中抢夺界牌。故而,届时观战,你得留心,倘使我将夺得界牌,你可随时出手,将界牌先纳入掌握。

    许易这番话出,牧神通也唯有哑口,实情就是如此,他亦说不出什么。

    左右这家伙肯下场就好,肯下场,他就有机会夺回界牌,肯下场,他的一番心血也不算白费,他巴不得这奸诈小贼抢夺界牌之后,力战而亡才好。

    牧神通盘算再三,再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转念又想,此人立了心誓,已肯下场,只要下场,一切皆有变数,能如此,已算是极好了。

    更让他略有安慰的是,能捎带着坑其他五个老怪物一把。

    半柱香后,战天子,梵摩苛,姜白王,诸葛神念,妖骏驰五位,人人面色潮红,眉目紧皱,心中更是汩汩冒血。

    商贾出身的牧神通,也只在许易这位心魔一般的妖孽面前,束手束脚,以商贾事对阵战天子几位,却是游刃有余,竹杠敲得梆梆作响。

    没奈何,当下的局面,的确快成了死局,只要那该死的青衣小子坚持不下场,他们就真拿这青衣小贼没有丁点办法。

    在从牧神通处,确认了那青衣小贼的确立下心誓后,五祖被牧神通的钝刀子,割得鲜血淋漓。

    及至后来,牧神通甚至说出这番话来,几位放心,那小贼只要下场,你们几方完全可以操作下场之人,联合先将这小贼绞杀,待夺其须弥环,被那小贼骗去的好处,不照样尽归几位

    至此,牧神通已盘算清楚了,依靠小贼去夺界牌,根本就没多少希望,反而小贼身死,变数大增,这几位老怪物势必互起内斗,说不得那时反而又下手的机会。

    这会儿,能坑几位老贼大出血,自己分润一二稍稍弥补先前被小贼坑去的损失,才是正理。

    牧神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万般无奈的战天子等人,又如何能不放血。

    一番辛苦,牧神通共计搜罗漏丹三枚,太乙神木大小不一各四更,按照和许易的约定,他密下一颗漏丹,一根指头长短的太乙神木,其余皆如数归了许易。

    仔细一算,漏丹扯平,牧神通收获的那根太乙神木,较之他被许易坑去的那坑,大了将近一倍。

    这笔买卖,却是大赚了。

    满殿寂寂,众心不一,在交错纵横充满各种情愫的视线中,许易将两颗漏丹和五倍于先前所得的太乙神木,收进了须弥环中。

    敛财如此,天不灭之,天何不公

    牧神通心中的愤懑几要充塞天际,平静地看着许易说道,好处你也得了,这回该按约而行了吧。

    许易微微一笑,当然,我岂是违约之人。说话,缓步朝牧神通行来,行到三尺左右的位置,定住脚,左掌高举,忽的,一块漆黑如墨的界牌现在掌中。

    牧神通面色骤变,方要伸手来抓,那界牌再度消失于许易掌中,收入须弥环中去了。

    孽障,找死

    牧神通狂喝一声,掌中陡然爆出一团黑气,那漆黑如墨的黑气瞬间聚成恐怖气龙,眼见便要朝许易狂袭而来,许易依旧面带微笑,望着牧神通。

    牧神通双掌推出,恐怖的气龙拉出足以让人面容扭曲的疯狂音啸,掠过许易身侧,奔腾出近百丈,轰在囚云阵上,轰然炸响的气浪掀得黄玉俑人提溜乱转。

    牧祖,何必动怒,动怒伤肝,对身体不好。

    许易悠悠说道。

    怎么个意思,牧神通,你不会被这小儿用暗口给涮了吧

    五祖才从许易掌中现出的那块界牌回过神来,便齐齐朝牧神通围拢过来。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六章 蛇蝎

    牧神通很想说没有,可事实摆在眼前,那小儿行到自己身前,又取出一块界牌,转而收入须弥环中。

    这一切的行为,无不是在对应那卑鄙小儿的誓约:我必取得界牌,献于牧祖身前。

    牧神通千防万防,只顾得纠合献于牧祖身前这个暗口,却是忘了许易所谓取得界牌的方式。

    若是往日,他绝不至如此不慎,实在是三番四次和那无耻小儿纠缠,已消耗了他全部的心力,在那圈圈绕绕之下,思绪哪里跟得上,难免顾此失彼,顾彼失此。

    且整个谋划,全是许易诓骗他,再去诓骗其余五祖,全以传音进行,其余五祖根本不能代为参谋,牧神通哪里能顾得过来,更要命的是,他还分出了一半心神,用来思忖如何从战天子等人身上诓骗好处。

    全盘心思尚不足对付许易,更别提只有一半心神了。

    牧神通,你这蠢货,还我宝贝来

    姜白王大喝一声,声裂如金石相击,震得众人耳膜剧痛。

    他一半是痛惜被许易坑走的宝贝,一半是心疼自己损耗的精元,他先前喷向黄玉俑人的那一口鲜血,蕴含着他多年修行的精华,包含了无比丰沛的精元。

    他如此处心积虑,可不单是为了一个周道乾,更是想斩杀那该死的青衣小贼,一泄心头之恨,二夺其须弥环。

    如今,却被牧神通这蠢货,彻底将自己引入坑中。

    五祖何等老谋深算,若非牧神通信誓旦旦背书,且众人亦知牧神通比谁都渴盼小贼下场,此事当无疑虑。

    哪里知道他们信得着牧神通的诚意,却信错了牧神通的智慧,尤其是和那心魔一般小贼的智慧对垒。

    啊

    牧神通仰天咆哮起来,满面狰狞,怒指着许易呵斥道,无耻狗贼,我牧神通发誓,纵使踏破山河,掠过万水千山,亦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非心誓,已是毒誓。

    几番被许易搓揉捏扁,牧神通的自尊和自信都受到了粉碎性打击,若非一缕灵识不灭,此刻他已悍然向许易发动了毁灭性的攻击。

    惜乎被心誓束缚,他动手不得,心中块垒更是无法宣泄,唯有宣以毒誓,以泄狂恨。

    毒誓铮铮,如重锤砸落诸人心头,周道乾心摇神驰之余,完全放下心来。

    他和许易遭遇不过数个时辰,可许易展现出的手段,以及过人的胆略,和超乎常人想象的智慧,让他几乎丧失了必胜的心念。

    身为武者,必胜的心念何等重要,倘若失去,基本就失去了争胜的可能。

    如今,牧神通发下如此重誓,许易在他心中,已和死人无异。

    一个感魂老祖想要追杀敌手,此界之内,几乎无可遁逃,被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老牧啊,你我之间,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许易面带怅然,若有所失,好似遭遇了至爱亲朋误解一般。

    心中实则未泛起半点波澜,在他看来,发狠赌咒,皆是牙疼咒。

    话说回来,牧神通百般委屈,可不就是为了推自己下场,陷自己入死地,坑这老贼,乃是礼尚往来。

    至于事后追杀的毒誓,听来可怕,说来可笑,难不成没这毒誓,他许某人自此间逃出生天,这帮老鬼就能放过自己不成。

    却说许易话罢,牧神通身形一晃,直接闪开十丈。

    受不了,他是真受不了了,生怕再待下去,自己的脑仁就要爆掉,他能做的,已经不是咆哮,发怒了,面对这么个脸皮厚得盖过无龙首峰的家伙,凡是不能进行打击的行为,怕都得沦为牙疼咒。

    可怕的是,这该死的家伙毒蛇一般的脏口,源源不绝地喷洒着那时时刻刻碾压蹂躏他神经的毒液。

    老牧,你这是做什么,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许易咏叹一声,牧神通嘴角竟溢出血渍来。

    许易心中冷笑,又环视四周,都看着我作甚,打啊,老周,老薛,大蛇,俑人,你们四个都凑齐了,玩叶子牌也够一桌了,还等什么,抓紧开打啊。

    此番话一出,呼啦啦,一众人等,尽数后撤,如避蛇蝎,便连那黄玉俑人,也扑腾腾朝远处遁去。

    这是作甚,甚是无趣。

    许易嘟囔一句,干脆行到墙壁边,靠墙坐了下来,又自须弥环中唤出清水,熟肉,祭奠起了五脏庙。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一时间都怔住了,什么举重若轻,履险如夷,胆如黄龙,已远远不足形容此人的张狂,各人心思唯一,唯一相同的却是杀心。

    轰轰烈烈的五方争夺战,还未开启,便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

    便连已成众矢之的,压力巨大的周道乾,此刻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眼见尴尬便要化作沉寂,姜白王大喝一声,撮尔小辈,还不速速将界牌交出

    呼喝声未落,那黄玉俑人周身黄光大冒,身如轻烟,转瞬就奔到了周道乾近前,双臂挥出,一道星纹结成的小型八卦阵图,散发着庞大的威压,径直朝周道乾头顶笼罩而去。

    黄玉俑人受得可是姜白王的精元,精元离体,又岂能持久,拖得越久,对姜白王越是不利。

    此刻,那该死的可恶小贼已不可能入彀,姜白王抱着无鱼虾也好的心理,发动了对周道乾的攻击。

    苍啷一声,铁剑出鞘,一道森然剑意,化作流光,斩在八卦阵图上,无坚不摧的剑意,斩得那八卦阵图来金光大冒,来势顿阻,诡异的是,那八卦阵图挨了那无坚不摧的剑意,竟不曾崩碎。

    铛,铛,

    又是两道剑意催出,八卦阵图轰然破碎。

    黄玉俑人的攻击,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嚎叫。

    咻

    双奇大蛇发出尖利的呼啸,如一座漂移的黑山,瞬间就挪移开十丈,粗大无比的巨尾,凌空扫下,好似一条天罚之鞭抽打下来。

    周道乾便再是自负武力,也扛不住这雷霆万钧的打击,身形一展凌空遁去,半空之中剑意再展,粗大的蛇尾陡然现出长达尺余的可怖创口。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七章 血厉

    那伤口看似可怖,实则未入骨髓,配比着双奇大蛇那可怕的身躯,不过是皮肉小创。

    周道乾正暗暗惊叹于双奇大蛇可怖的防御力,腾空而起的身子,陡然迎了漫天腐雨。

    那双奇大蛇抽下的一鞭乃是虚招,正是逼他腾身,两颗硕大的倒三角蛇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

    左边的蛇口喷出猩红的雾体,腾腾冒着烟气,那猩红的雾体才一出口,方圆十丈之内,温度开始剧烈上升。

    与此同时,右边的血盆大口,喷出浓浓的白雾,那白雾腾至半空,结成云朵,忽的,降下漫天酸腐的雨水来。

    瞬间,猩红雾体和酸腐雨水,便笼罩了一片天空。

    眼见得周道乾避无可避,便要被浇个正着。

    却听他大喝一声,双龙转凤

    暗扣在怀的双掌,顿时结出无比繁复的法印,两道浓密的煞气,自掌中生出,火速在周身结成两条如龙一般的气浪。

    两道气浪散发着诡异的吸力,将一切行将靠近周道乾的雾体和雨水,都尽数吸入龙口之中。

    喷洒,吸纳,僵持了足有十数息,忽的,那两道护佑在周道乾身侧的两道气龙,猛地交合,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凤凰的形象,那道庞大的凤凰猛地展动翅膀,轰地炸开。

    巨大的气浪形成一个长宽更达十丈的平面,轰然冲天,托举一切。

    周道乾的身形,便在这黑凤炸碎之际,狂飚而出。

    急速飚飞之际,剑意昂然,拦剑式霍然催动,飙射的剑意纵横交织成网,间不容发之际,绞中了双奇大蛇左侧的那颗头颅,庞大的剑意,瞬间将双奇大蛇的左边的那颗狰狞巨头绞成碎片。

    半空之中,血雾飘海,腥臭成河。

    好一个周道乾,我等在凝液境时,倘遇此人,哪里还有活路。

    作壁上观的妖骏驰,轰然叫好。

    梵摩苛面沉如水,姜白王,诸葛神念,牧神通各自眼泛精芒,便连战天子亦是面露讶然。

    双龙转凤正是他战宗绝学,犹如那幽夜掌一般,不在那些名震大越的神通绝学之下。

    他传于周道乾不过旬月,此人便能另出机杼,将此招修行到如此程度,单就武学天赋而能,堪称震古烁今。

    却说那双奇大蛇一颗头颅被搅作粉碎,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嚎,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巨大的身子,拼命地扭摆,恐怖的声势,令得众人侧目。

    梵摩苛秀丽的双眸间精芒狂闪,双掌掐动法诀,一柄赤红短刀,凌空,瞬息之间,将双奇大蛇左侧的断颈彻底斩落,顿时,喷涌的黑血,随着梵摩苛双掌的幻动,一条条延展,交汇,结成诡异的纹路,朝那双奇大蛇笼罩而去。

    厉血术梵摩苛尔敢

    战天子舌绽春雷,双掌如捉如拿,一支煞气聚成的三尺长的暗剑,呼啸着朝那血线符文杀去。

    战兄何必动怒,梵兄损了看家老妖,总要找补一些,战兄别占便宜没够。

    姜白王击出一支三丈长短的煞刀,半空之中阻住了暗剑,一刀一剑猛烈的碰撞起来。

    战至此刻,六祖的同盟关系早已粉碎,正应了那句话,没有永恒的盟友,唯有永恒的利益。

    论交情,战天子和姜白王走得最近,围杀鬼主之际,二人结伴踏遍万水千山,几乎称兄道弟,及至此刻,黄玉俑人,双奇大蛇,薛慕华共杀周道乾。

    周道乾展现了高绝的战斗力,姜白王自不能坐视战天子阻挠梵摩苛提升双奇大蛇的实力。

    却说这边厢梵摩苛,姜白王,战天子各有奔忙,那厢的周道乾再遇险情。

    他才激发大招,斩落双奇大蛇的一颗头颅,远遁而出,一道人影骤然飚来,超越了视线,一道光幕组成的八卦印记,赫然朝他胸口印去。

    出手的正是薛慕华,此招正与适才他重创许易的战术一般无二。

    符篆之力,配合杀招,动如九天之雷,迅捷无比,许易避之不及,周道乾同样避不及,眼见那八卦印记,便要印在周道乾胸口,忽的,周道乾掌中蓝光大冒,组成一个盾牌模样,正护在周道乾胸口。

    八卦印记和那蓝色光盾撞击在了一处,周道乾的身影狂飞而去,半空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凌空一摆身,直挺挺立在地上。

    看似喷出了鲜血,较之许易那胸膛塌陷,伤及源力,周道乾的伤势轻微可忽略。

    蓝极盾,价值两万五千分,老战啊老战,你真是处心积虑啊

    诸葛神念怨念万端地盯着战天子。

    此物,在场众人皆认识,正是赏宫殿的兑宝室中的一大异宝。

    在猎妖谷时,六祖皆着急突破猎妖谷,并未大肆猎妖,所积分值不多,基本皆在万分上下。

    唯独战天子运道最佳,传送的位置恰在一位紫牌妖尊附近,一场大战,斩获紫牌妖尊,连带着猎杀大妖无数。

    收集了近三万分,几乎全花在这枚蓝极盾上。

    相比火凤盾,这块蓝极盾的价值高了近乎八倍,威能自然非比寻常。

    他能有效的抗击包括感魂老祖在内的武者的七成攻击,更难得的是,此盾只有巴掌大小,触发盾牌中央的按钮禁制,便能催动防御,既隐秘,又迅捷。

    战天子处心积虑为谋界牌,才入此间,便急着恢复周道乾的伤势,并悄然将此宝送入周道乾掌中,正是因受心誓所缚,他所依仗者唯有周道乾。

    周道乾骤然出手,抢夺界牌,正是在他暗示之下。

    果然,他这一番筹谋,近乎天衣无缝。

    却说周道乾才避开薛慕华的必杀一击,梵摩苛的血厉术终于施展完毕,那只剩一头的双奇大蛇,在血厉术的催发之下,恐怖的身形,竟压缩成了三尺长达,精细短小,好似一根坚持的黑棍。

    一颗倒三角脑袋,好似一柄开刃的尖锥,血红的眼睛一片浑浊。

    裂开嘴发出钝锉刮擦钢盔一般的尖啸,身子一闪,凭空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周道乾身前。

    与此同时,薛慕华亦展开绝妙身法,双掌交错,漫天顿时交织出一大块一大块的浓密气云,交相汇合。

    黄玉俑人周道乾的剑意崩碎八卦图后,双掌始终不停地幻化,一张八卦图案层层叠叠的显现,道道光幕堆积,渐渐光芒亮眼,恐怖的威压几乎要塌陷空间。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八章 拔萃

    周道乾双目渐现骇然,掌中铁剑剑意昂然,却不知先斩向何方。

    三路同时来攻,每一路皆有毁灭的危险,剑意虽疾虽烈,亦难免顾此失彼。

    眼见着天上的气云便要聚成,八卦图案交织成网,血厉小蛇激荡澎湃的妖力,周道乾心念顿坚,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脑中顿时一片清明,怒喝道,八脉聚

    铁剑陡然脱手,凌空连斩三下,三道丰沛无伦的剑意,分射三路。

    血厉小蛇冲在最前,一团毒液方喷出口,正要化作遮天毒物,爆炸性的身体,从脖颈处陡然断开。

    不

    梵摩苛疾声痛呼,双目尽赤,俊面皱成一团。

    双奇大蛇,乃他自幼驯化,培养,若非如此,以妖族对人类的敌意,如此大妖又怎会臣服于人。

    近百年的悉心培养,与其说双奇大蛇是伴生利器,不如说是只将养出感情的妖宠。

    双奇大蛇如此形状,眼见是不活了,梵摩苛多年情感陡然爆发,痛彻心扉。

    许是血厉术后的双奇大蛇,防御上了数个台阶,周道乾这看家绝学,竟未能将蛇身一剑两段,从脖颈处斩出个巨大的豁口,仅存三分之一连在皮肉,乌黑腥臭的血液如破开一道地泉,狂涌乱喷,竟比先前斩落蛇头之际,来得更汹涌暴虐。

    血厉小蛇头颅遭斩,生命力飞速流逝,喷出的赤红毒液,才要化开,失了操控,化作一团脓液,坠落于地。

    与此同时,薛慕华亦被斩中,周身蜂鸣如鼓,蓝光大冒,竟是纹丝不动。

    铁甲符

    战天子扬眉喝道,道衍老儿好深的心思

    丰沛的剑意落在黄玉俑人身上,斩得他周身狂暴光芒,正不断幻化的八卦阵图,失了掌控,陡然炸开,恐怖的威压,将十丈开外的周道乾迸飞出去。

    挨得最近的血厉小蛇,将断未断的头颅彻底粉碎。

    薛慕华同样猝不及防,被恐怖的冲击波,炸飞出去,周身冒血,不知是来不及,还是舍不得,抑或是消耗完了符篆之力。

    薛慕华这一倒伏,半天才要聚拢的云气,瞬间消散,化作狂风,吹得满殿衣袂飘举。

    距离爆炸最近的黄玉俑人,直接被炸飞出近百丈,莹莹金黄的玉身瞬间光芒黯淡,遍布周身的人络经纹,也渐有散乱的迹象。

    周道乾

    姜白王咬牙切齿,周身剧烈颤抖。

    好一个八脉剑,好一个周道乾,冯西风如在,怕也得甘拜下风。

    妖骏驰击节赞叹,大声叫好。

    非是为故意激怒姜白王,梵摩苛,诸葛神念诸人,纯粹是身为武者修士,为一场酣畅淋漓的反击,而震撼悦服。

    周道乾三剑出,而满场震。

    即便是感魂老祖,在面对薛慕华,黄玉俑人,血厉小蛇这等超越了凝液巅峰至强存在,也绝不能做得比周道乾更好了。

    战天子重重一握拳,险要狂啸出声,战至此刻周道乾一剑伏三怪,彻底底定胜局。

    纵使薛慕华尚有余力,也绝非满血复活的周道乾的对手。

    此块界牌,本尊得定了

    战天子心中欢呼,身形急闪,朝周道乾驰去,手中掐住一枚九阴丹,要为这佳弟子作最快速的恢复。

    他不选择简单的抛给,乃是知晓必将遭遇其余五祖的阻碍,不若自己亲自将丹药送入周道乾口中。

    虚弱,前所未有的虚弱,于周道乾而言,如果说拦剑式是大招的话,那八脉剑就是禁招。

    一连三记禁招,周道虔半截舌头都险些要掉,才强行激荡神魂,仓促完成。

    若非当时情况,已危急到不争则死的地步,周道乾无论如何不会如此施为。

    但因他知晓,这三招使出,他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宰割由人。

    可他却还不得不为之,不拼必死,拼则尚存一息生机。

    飘渺的神智,窥见战天子疾驰而来,周道乾知道自己赌对了,师尊并没放弃自己。

    眼见战天子便要靠近,一道人影狂飙而来。

    小贼敢尔,我誓杀你

    牧神通仰天长啸,身形一展,急跟而来。

    那狂飙的身影正是许易,他不下场,正为坐山观虎斗,却从未曾想要放过周道乾。

    如今,周道乾已成这副情状,不痛打落水狗,还待何时。

    至于战天子,有牧神通这个金牌保镖在,他丝毫不惧。

    他不信战天子敢对自己出手,激发牧神通的反击,以此引爆彼此的心誓。

    也正是知晓许易这番动作背后的危险,牧神通狂骂之余,还不得不赶忙跟上。

    许易闪身便到近前,周道乾连催三此禁招,身体软如面条,哪里能避让得开。

    战天子大喝一声,老牧放心,本尊对此贼擒而不杀。

    话罢,大掌探出,一股丰沛的紫气,如巨蟒一般,朝许易身体盘绕而去。

    听他所言,牧神通也渐放下心来,他最怕的便是为完成护佑许易的心誓,又激发了老祖之间不得互攻的心誓。

    战神策显然料到了他的难处,及时出声表露,似乎顷刻之间,危险解除了。

    战天子此招,乃他自悟而得,唤作囚龙锁,以气御敌困敌,玄妙非常。

    气蟒扑来,将许易倒拔而起,战天子催动玄功,正要将许易挪移到远处,周道乾的身子竟跟着飘飞而起。

    定睛瞧去,周道乾腰间竟束缚着一根极细的铁绳,绳索的一头赫然正在那飘腾的青衣小贼掌中。

    战天子只觉胸口像挨了重重一锤,他虽有千般武学,万般力量,周道乾已落入那小贼掌中,他又能如何

    难不成真出手攻击可恶小贼,激发牧神通出手,再激发自己的心誓

    有一瞬间,他觉得界牌从未离自己如此之近,下一瞬间,却又生出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念头。

    周道乾双目直直凝视着战天子,金甲天神的形象,在那弯曲的视线中,一寸一缕的崩塌。

    谁护周某,周某便将界牌赠与。

    眼见得就要落入许易魔爪,周道乾一手掌握界牌,一手握着五颗天雷珠。

    历数许易以往的对手,智与力皆出类拔萃者,唯周道乾一人。

    如此死局,他依旧能在危在旦夕之际,寻觅到破局之法。

    的确,招式虽老,有用就好,姓许的孽子能用此招,将局面腾挪到如此地步,他周某人照猫画虎,岂有难哉。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九章 变起

    本尊立誓,在此间护佑你周全,谁若攻击,便等若攻击本尊,本尊定与其不死不休。

    妖骏驰慨然出声,如重锤击鼓,响彻万方。

    妖骏驰话音方落,许易豁然推出的重拳,扯得呜呜作响的音泡,嘎然而止。

    终止之际,距离周道乾不过二尺之遥,庞大的拳劲,击得周道乾面上的皮肤,都生出了波纹。

    周道乾长长舒了口气,失去束缚的身子,瘫软在地。

    许易死死捏紧了拳头,澄澈的理智,拼命压抑住内心深处的狂愤和冲动。

    他到底是个理智的人,大仇得报在即,却没因恨忘身。

    许易杀周道乾,必犯妖骏驰心誓,妖骏驰杀许易,则犯牧神通心誓,牧神通护佑许易,则必和妖骏驰对攻,二人又互犯不得相攻之心誓。

    如此一来,妖骏驰和牧神通必然破罐子破摔,届时,许易哪里还能指望牧神通维护自己,只怕这位脱出心誓束缚的牧祖,保管比妖骏驰还要急切地冲锋在灭杀他许某人的第一线。

    却说妖骏驰心誓出口,震动最大的远非许易,而另有其人,正是战天子。

    当许易用铁精幻化的细绳,束缚住周道乾之际,战天子完全可以像妖骏驰一般发下心誓,阻止许易下杀手,以此护佑下周道乾。

    然他没做,非是没想到,而是不愿将自己继续推向危险的深渊。

    道理很简单,每一个心誓,都像是一把捆着无数天雷珠的锁链,虽能防敌,却也将自己深深地束缚。

    为进入神殿,他许下了六祖互不相攻的誓言。

    为得到界牌,他又许下了六祖之中,谁若攻击周道乾,他必下杀手的心誓。

    此刻,许易灭杀周道乾之际,他大可以再度许下誓言,拦下许易的攻击。

    可他骤然发现,层层叠叠地誓言,已将自己锁得太死。

    尤其是面对这屡屡挑战他认知的绿衣小贼,若是此贼无惧他的心誓,悍然对周道乾下了死手。

    他则必对许易下手,才不违心誓。

    而他一旦对许易下手,牧神通则必然相阻,两方交手,六祖不得相攻的心誓,又告破裂。

    层层叠叠的心誓,就像层层叠叠的锁链,锁链的交合点,正是这该死的绿衣小贼。

    他实在不敢再发下心誓,一个不好,便是灭顶之灾。

    战天子尚在天人交战,妖骏驰挺身而出,许易就此罢手。

    场面顿时恢复到了诡异的宁静,这一刹那,谁都想起这层叠的心誓,交缠在一处的可怖威力来。

    稍稍一思索,却发现纵使再有战斗的理由,众人也再也没有战争的能力。

    层叠的心誓,已锁死了全部。

    发誓之时,谁都引为制胜之道,却不曾想众誓相交之下,竟出现如此诡异的结果。

    妖祖,界牌

    周道乾恭恭谨谨将界牌朝妖骏驰奉上,看也不看战天子一眼。

    师徒虽不曾对话,却各知缘分已尽。

    妖骏驰接过界牌,甚至来不及打量,急急收入须弥环内,忽而,掌中多出一颗漆黑丹药,赫然正是九阴丹。

    周道乾此刻神魂虚弱至极,几将昏厥,乍见此物,如久历沙漠的旅人,寻见了绿洲。

    妖祖,我劝你别假作好人,把这丹药收起,否则,我可就顾不得您的颜面了,我与此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妖祖若要护佑此人,我无话可说,可妖祖要给他恢复实力,在下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绝不允许。

    作壁上观的妖骏驰,及时横插一杠子,坏了他复仇大计,此刻,他又怎能允许妖骏驰相助周道乾恢复实力呢。

    你到底要作甚小辈,本尊,本尊

    妖骏驰未怒,牧神通先疯了。

    他只觉得今生近百年的生命,从不曾像今天这般晦暗过,自遇到这青衣小子,他就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中。

    我只是像妖族表明我的决心,与你何干

    许易高高扬起的下巴,冷峻的好似攀不上的高峰似。

    与我何干

    牧神通险些一头栽倒下去。

    口上折磨着牧神通,许易却是知晓妖无悔定会顺水推舟答应自己。

    九阴丹可非是寻常丹药,能快速修复神魂的丹药,说是重宝也不为过。

    自己这么一阻,明着看是逆了妖骏驰的意,实际上,却是帮他省了一枚丹药。

    果然,妖骏驰俊目闪动精芒,冷道,小辈,本尊定要你品尝恶果。说话之际,那颗九阴丹在距周道乾咫尺之地,就此消失。

    周道乾心中的悲愤,委屈,几要漫灌。

    他多想也像许易这般快意恩仇一般,也拿攻击其他感魂老祖为要挟,迫使妖骏驰交出九阴丹。

    且他知道,只要他威胁出声,六祖为连环心誓所缚,必定能够如愿。

    可此时如愿,又能如何,出得此殿,他能躲得过六祖的追杀。

    许易无敬无畏,他有敬有畏,这便是他和许易最大的区别。

    而在比恶斗狠之际,往往是那无敬无畏之辈,获得最终的胜利。

    终止了周道乾的进补,场面又恢复到了诡异的宁静。

    渐渐地,许易也意识到有一件事,自己似乎忘了,那便是要怎样才能出得此间。

    已经等了数个时辰,却丝毫不见有光幕垂下,多半此间便无传送空间。

    若真如此,那问题可就麻烦了,弄不好就得生生困死于此地。

    诸葛兄,想个办法吧,不管是攻破囚云,还是寻找出路,二者皆事不宜迟。

    妖无悔得了界牌,可谓六祖之中,收获最大的一位,既有所获,离去之意自然最为强烈,一如许易,他亦意识到出路恐怕是场间众人最大的危机。

    岂料,他话音方落,众人头顶上空的那方空间,陡然迸出耀眼的光亮,天空之中,阵阵星纹显现,繁复的图案各自诡异的交织,竟生出一个巨大的能量场。

    暗山

    不好,有大能自外界来此。

    战天子一声断喝,所有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外界,对大越这贫瘠之所,是何等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便不曾见到这破界之人的真神,可一提外界,便连战天子也自然而然地将大能的称呼,加诸其身。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章 暴兕

    战天子喝声方落,头顶之上的云层已聚到最浓,忽而,一阵霹雳电闪,爆发出耀眼的光亮。

    光亮灭尽,云层尽消,那一片玄妙空间就此归于无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可怕的身影,从天空缓缓落下。

    那可怕身影,给所有人的第一冲击,便是庞大,无与伦比的庞大。

    超过十丈长的身量,堪比超级巨蟒,超过三丈的厚度,堪比坚实的城墙,足足八丈余的身量,如山耸峙。

    如此可怕的身量,自高而下,真如巨山压顶。

    除却这可怕身形带来的冲击外,巨兽头顶生着通红珊珊瑚脚,周身湛青,光滑的皮肤,如金铁一般泛着寒光,一双赤红巨目,睥睨四方,散发着可怕的威压。

    那巨兽巨柱一般的四蹄,不见丝毫气体放出,却如天生的本事,腾云御空,头顶硕大的珊瑚独角,时不时有电弧泛光。

    周道乾忍不住死命揉了揉眼睛,薛慕华忍不住浑身颤抖。

    相比殿中他人,这两人见过眼前的这如山巨兽,不过遭遇的是缩小版。

    可那缩小版的可怖威势,现在想来,仍令二人遍体生寒。

    如今,陡然现出超越那缩小版数倍的恐怖巨兽,二人内心深处的震撼,可想而知。

    下意识地,他们便想到这巨兽,多半是猎妖谷那只巨兽的母体,可这生在猎妖谷中的巨兽,到底是如何跑到此间来的呢

    就在众人头顶上空,出现诡异星空波纹之际,远在亿万星辰之外的西贺牛洲大世界的一角的星空同样发生着剧烈变化。

    冷峰之上,群山煊赫,万翠摇摆,一位宫装美妇,冷艳丽容盖世无匹,虚空摄在峰顶,星辰一样的眸光冷冷凝视着千丈之外的,一处峡谷,峡谷中央,宛若密布星辰,峡谷两岸,无数大妖,正拼命地催动着妖力,朝那星空峡谷中央的斑斓光幕,灌输着力量。

    眼见那斑斓光幕,越聚越亮,好似要燃烧一般。

    随着光幕越来越亮,宫装美妇玉雕一般的一双玉手,丝丝攥紧,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眼见那光幕的光亮,便要发挥到极致,忽的,那光幕陡然爆发出耀眼的光亮,恐怖的光波,四散辐射开来,峡谷两岸的妖物,尽皆被冲得飞腾起来。

    诡异的光明之后,一切都恢复了黯淡,不只那峡谷中的光幕消失不见,便连那满峡的闪烁星辰,也渐渐消弭。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俏婢,恍然现身,凌空屈身,盈盈下拜,启禀星主,星空隧道查探出现异常,本已发现少主踪迹,可该界面陡然出现巨大不可控强大空间之力,陡然扭曲了星空隧道,我等前功尽弃。

    知道了。

    宫装美妇紧攥的玉手松开了,画眉微微蹙,传下令去,让他们再度聚力。

    青衣俏婢猛地抬起螓首,星主,已经坚持旬月,诸将皆疲,怕心存怨怼之辈不少,若再强令,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不从者杀之,吾岂留有二心之辈。

    宫装美妇绣口之间,寒气森然,顿了顿,道,开启集宝阁,按功颁下赏赐去。

    星主,这,这怕是赏赐太过吧。

    青衣俏婢如何不知,集宝阁乃是岐天殿储藏珍宝之所,这无边雪域之珍,尽数汇聚于此,为无边雪域无数妖物所觊觎。

    嗯

    宫装美妇画面微蹙,青衣俏婢浑身巨震,凛然道,婢子遵命,旬月之内,属下必定再度开启星空隧道。

    一千三百年了,道一老儿,你可安在,本座复归矣。

    如山巨兽,四蹄凌空,缓缓而落,巨大的头颅,微微低垂,悠悠发叹,却是纯正的人声,声音虽低,却如黄钟大吕,敲打在众人胸口,便连血脉也跟着鼓荡起来。

    暴兕,居然是暴兕,至少是通语期的暴兕。

    梵摩苛双目失焦,喃喃自语。

    众人闻声无不色变,便连一向胆大如斗的许易也唬得面无人色,自语道,难道那裂天兕竟真的存在

    但因这暴兕,实在太过恐怖,妖族分群,自下而上,依次是寻常妖孽,天妖,上三品天妖,洪荒遗种,神兽。

    上三品天妖中的第一品,几乎已是传说了,至于洪荒遗种,只在历史,及至神兽,那更是存于神话。

    而这暴兕便是洪荒遗种,且是极了不起的洪荒遗种,身具上古十大凶兽裂天兕的血脉。

    至于裂天兕,只在遥远的神话传说中听闻过,以至于被武史归为杂记漫谈一流。

    许易品读极广,却是听过裂天兕和暴兕,亦以为是家虚言,今次,暴兕显现,岂非证明了裂天兕曾真正存在过。

    洪荒遗种,何等凶威,当神话传说,活生生地立在面前,那种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梵摩苛和许易的自语,终于引起了暴兕的注意,巨大的头颅扬起,两只红灯笼一般的眼睛,满场扫视,忽然视线在透明的墙壁之外凝聚,但见海面上狂风乍起,掀起数丈高的海浪,极西的天际,忽从四面八方聚来,无数的铅云,一块块如天空的皮肤。

    伴随着天际的剧变,四面透明的墙壁之外,无数修士,朝天际翻飞,朝海面深扎,好似在躲避最邪恶的凶兽。

    四劫之最,大阴劫,怎么会有大阴劫

    诸葛神念惊呼出声。

    所谓四劫,分别是小云劫,大云劫,小阴劫,大阴劫。

    凝液巅峰冲击感魂之境,异宝降世譬如极品神元丹出世,修行之异变降临如许易吞服极品神元丹,皆会现出云劫,按云劫威力,又有大小之分。

    许易冲击凝液之境,修行火罡之煞,结成怨胎之际,便有大云劫降临。

    至于阴劫,威力又在云劫之上,多逢鬼主破关,奇妖冲顶,抑或是天地异变之际,才会降临。

    每次降临,皆有剧变,并会在武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暴兕才临,阴劫便起,还是四劫最厉的大阴劫。

    一时间,强大的威压,压得众人心中皆抽紧了,所有人都意识到不经意间,命运就把自己推到了死亡的崖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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