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陌世故人
祝凌绯扔给他一包塑封的食物。“如果你不喜欢吃烤肉，就用它垫垫肚子吧。”见他还有些犹豫就说，“不吃东西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你想很快恢复正常就把它吃了。”
虞南这时说道:“这是合成食物，营养非常丰富。”
“那你们为什么不吃？”
“因为……”虞南向前探了探身子吐出两个字，“珍贵。”
白易还是不懂。
虞南啧了下嘴，露出鄙夷的目光，不耐烦地说:“真是，一看就是新手，太菜了！什么都不懂！”
祝凌绯吐槽道:“你当这是游戏呢？”
“就是游戏。”虞南伸手一指，仿佛宕机，又似吊人胃口。半天才慢慢吞吞又摇头晃脑地说道，“末日英雄副本，开局一副棺材，一命通关！”
“你够了，一口一个末日。好像真到了末日能好了你似的，你高兴啊？”
“我讨不着好也不高兴。但我也不难过。既然谁都逃不了，结局无法改变，我会坦然接受。”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等真到了那天吓尿裤子。”
“哈哈哈，我才不会呢。”
两人的对话听得白易一愣一愣的。
祝凌绯转向他说:“旅途中遇到地鼠就是最廉价的食物。你记住这是一个资源极度短缺的时代，特别是食物。”
虞南懒洋洋地说:“合成食物是人工合成的食物，营养丰富尤其珍贵。所以懂了吧，快吃吧。”
白易并没有胃口，但比起地鼠肉，合成食物要容易下咽得多。
祝凌绯笑着问他:“好吃吗？”
白易点点头。
她又问:“你生活的那个时代，一千多年前是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白易又点点头。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白易迟疑了下说:“喜欢吃的有很多。”
“喜欢吃的有很多，那都有什么呀？”祝凌绯坚持不懈。
虞南开口道:“人家的意思就是不挑食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了吗？”祝凌绯怒道。
白易只好说:“喜欢吃蘑菇，怎么做都很喜欢吃。”
“我们现在也有蘑菇，野生的也有。”
“是吗？”
“嗯，野生菌是为数不多的野外食物。”说完又问，“那水果呢？”
“水果……是西瓜。”
“西瓜？就是那种绿色的，个头很大，瓤是红色的，很多汁的那种？”
“对。”
“很甜吧？”
“呃？嗯，很甜。”
“唉！”她叹气道，“你们那个时代一定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吧？”
“是的。”
祝凌绯转回身摆正坐姿面向前方。“真羡慕呀，那样的时代。物资充足，应有尽有……”
说完又不免对白易心生同情。从那样一个物资充足的时代一下来到这样一个资源匮乏的时代，心理落差一定很大。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冬眠，又在这样一个时代醒来，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倒霉。
白易吃完了那包合成食物，霍克、虞南和大阳三人去后方卧铺休息。大货车夜里不停，虽然拥有全自动驾驶系统，车速仅有半速。但在突发事件发生时还是需要人进行处理，因此四人轮换值守。祝凌绯负责值第一班，她坐在正驾驶位上。
白易坐到了空下来的副驾驶位。
“你不去睡觉吗？”
“我觉得我睡得觉已经够多了，可能……几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祝凌绯笑了。
白易问:“我们到哪儿了？”
“正在穿越宜居区。”祝凌绯说，“你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应该也已经有了内置的网络管家，只需联网就能获得地理位置信息，也能一览这个世界的全貌。尘荒星虽然变成了这样，一些靠近大城市的地方网络还是很通畅的。”
“我是有虚拟管家，但是可能无法适应了。”
“不，那东西应该没变。科技在你们那个时代就已经停滞。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灾难，没有倒退就已经不错了。”
白易眼屏显示没有网络信号。虚拟管家人工智能小千也不像从前那么活泼，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呆板。虽然她本就是虚拟人物，但真的就像失去了灵魂。
白易问:“终点在哪儿？”
“和龙国，昼夜不停大概也要二天后才能到。”没等白易发问，她接着说，“我们是在雪国接收的货物。”
雪国这个名字让白易眼前一亮，因为这是他熟悉的地名。曾经的苍穹帝国北部工业重城繁星城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因此有“雪国”之名。
如果两地位置相同，哪怕相差不远，白易脑海中也能生成清晰的地理位置。之前祝凌绯说过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仅剩云荒大陆东北部，曾经的“雪国”繁星城就在帝国极北部。也即是说人类当前的活动范围就在曾经的苍穹帝国雪国地段。
白易问:“那个冬眠舱你们就是在雪国装上车的？”
“是的。”祝凌绯看着她又莞尔一笑，也许是因为像他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了吧。“我那时没有看到那个箱子，不过当时也不是我验的货。是虞南那个家伙负责的，可是之前问过他，说是也没有看到。当时他胡说是棺材，我们都以为是棺材来着。可能就算是我当时看到了，也不会想到里面有个大活人吧。”
白易问:“那这么说只要到达终点，就能从接收货物的人那里知道关于我的情况了对吧？那个人一定认识我。”
“是的，我也这么想。为什么要把你装在冬眠舱里运输呢？”祝凌绯一边说一边笑，“还没穿衣服……”
“我当时意识模糊，半醒不醒。”白易觉得这才是重点。“关于我冬眠的原因，将我冬眠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我唤醒？”说着他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甚至关于我冬眠前发生了什么，那些我熟悉的人与熟悉的事情……”
黑色的大地与断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使劲把脑袋一摇，像要将那画面甩出脑海！仿佛曾经立下誓言，此刻坚定那种决心！他拒绝接受那副画面！
而随着他摇头，眩晕感袭来身体就是一歪。
“喂，你怎么了？小心！”祝凌绯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没事。”白易重新坐定，靠在椅背上，仰起了头。
“真的没事吗？”
白易没有回答。她关切的表情与眼神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哽咽！
祝凌绯和金玉凌人拥有同样一副面孔，性格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善良，哪怕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的乐观，一举一动充满活力，笑容极具感染力。表面盛气凌人，内在富有同情心，是一样的外冷内热。
冬眠舱被切断的管道和电缆在脑海中闪过。
将他在环境剧变，资源短缺，生存都成问题的一千多年后唤醒，必定存在着某种目的性。
苏醒后与金玉凌人长得非常像的祝凌绯相逢也不只是巧合。
这场冬眠，将他冬眠的人，冬眠的目的都透露着浓浓的阴谋意味。
白易平生第一次萌生这样的念头:他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祝凌绯扔给他一包塑封的食物。“如果你不喜欢吃烤肉，就用它垫垫肚子吧。”见他还有些犹豫就说，“不吃东西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你想很快恢复正常就把它吃了。”
虞南这时说道:“这是合成食物，营养非常丰富。”
“那你们为什么不吃？”
“因为……”虞南向前探了探身子吐出两个字，“珍贵。”
白易还是不懂。
虞南啧了下嘴，露出鄙夷的目光，不耐烦地说:“真是，一看就是新手，太菜了！什么都不懂！”
祝凌绯吐槽道:“你当这是游戏呢？”
“就是游戏。”虞南伸手一指，仿佛宕机，又似吊人胃口。半天才慢慢吞吞又摇头晃脑地说道，“末日英雄副本，开局一副棺材，一命通关！”
“你够了，一口一个末日。好像真到了末日能好了你似的，你高兴啊？”
“我讨不着好也不高兴。但我也不难过。既然谁都逃不了，结局无法改变，我会坦然接受。”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等真到了那天吓尿裤子。”
“哈哈哈，我才不会呢。”
两人的对话听得白易一愣一愣的。
祝凌绯转向他说:“旅途中遇到地鼠就是最廉价的食物。你记住这是一个资源极度短缺的时代，特别是食物。”
虞南懒洋洋地说:“合成食物是人工合成的食物，营养丰富尤其珍贵。所以懂了吧，快吃吧。”
白易并没有胃口，但比起地鼠肉，合成食物要容易下咽得多。
祝凌绯笑着问他:“好吃吗？”
白易点点头。
她又问:“你生活的那个时代，一千多年前是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白易又点点头。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白易迟疑了下说:“喜欢吃的有很多。”
“喜欢吃的有很多，那都有什么呀？”祝凌绯坚持不懈。
虞南开口道:“人家的意思就是不挑食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了吗？”祝凌绯怒道。
白易只好说:“喜欢吃蘑菇，怎么做都很喜欢吃。”
“我们现在也有蘑菇，野生的也有。”
“是吗？”
“嗯，野生菌是为数不多的野外食物。”说完又问，“那水果呢？”
“水果……是西瓜。”
“西瓜？就是那种绿色的，个头很大，瓤是红色的，很多汁的那种？”
“对。”
“很甜吧？”
“呃？嗯，很甜。”
“唉！”她叹气道，“你们那个时代一定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吧？”
“是的。”
祝凌绯转回身摆正坐姿面向前方。“真羡慕呀，那样的时代。物资充足，应有尽有……”
说完又不免对白易心生同情。从那样一个物资充足的时代一下来到这样一个资源匮乏的时代，心理落差一定很大。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冬眠，又在这样一个时代醒来，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倒霉。
白易吃完了那包合成食物，霍克、虞南和大阳三人去后方卧铺休息。大货车夜里不停，虽然拥有全自动驾驶系统，车速仅有半速。但在突发事件发生时还是需要人进行处理，因此四人轮换值守。祝凌绯负责值第一班，她坐在正驾驶位上。
白易坐到了空下来的副驾驶位。
“你不去睡觉吗？”
“我觉得我睡得觉已经够多了，可能……几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祝凌绯笑了。
白易问:“我们到哪儿了？”
“正在穿越宜居区。”祝凌绯说，“你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应该也已经有了内置的网络管家，只需联网就能获得地理位置信息，也能一览这个世界的全貌。尘荒星虽然变成了这样，一些靠近大城市的地方网络还是很通畅的。”
“我是有虚拟管家，但是可能无法适应了。”
“不，那东西应该没变。科技在你们那个时代就已经停滞。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灾难，没有倒退就已经不错了。”
白易眼屏显示没有网络信号。虚拟管家人工智能小千也不像从前那么活泼，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呆板。虽然她本就是虚拟人物，但真的就像失去了灵魂。
白易问:“终点在哪儿？”
“和龙国，昼夜不停大概也要二天后才能到。”没等白易发问，她接着说，“我们是在雪国接收的货物。”
雪国这个名字让白易眼前一亮，因为这是他熟悉的地名。曾经的苍穹帝国北部工业重城繁星城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因此有“雪国”之名。
如果两地位置相同，哪怕相差不远，白易脑海中也能生成清晰的地理位置。之前祝凌绯说过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仅剩云荒大陆东北部，曾经的“雪国”繁星城就在帝国极北部。也即是说人类当前的活动范围就在曾经的苍穹帝国雪国地段。
白易问:“那个冬眠舱你们就是在雪国装上车的？”
“是的。”祝凌绯看着她又莞尔一笑，也许是因为像他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了吧。“我那时没有看到那个箱子，不过当时也不是我验的货。是虞南那个家伙负责的，可是之前问过他，说是也没有看到。当时他胡说是棺材，我们都以为是棺材来着。可能就算是我当时看到了，也不会想到里面有个大活人吧。”
白易问:“那这么说只要到达终点，就能从接收货物的人那里知道关于我的情况了对吧？那个人一定认识我。”
“是的，我也这么想。为什么要把你装在冬眠舱里运输呢？”祝凌绯一边说一边笑，“还没穿衣服……”
“我当时意识模糊，半醒不醒。”白易觉得这才是重点。“关于我冬眠的原因，将我冬眠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我唤醒？”说着他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甚至关于我冬眠前发生了什么，那些我熟悉的人与熟悉的事情……”
黑色的大地与断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使劲把脑袋一摇，像要将那画面甩出脑海！仿佛曾经立下誓言，此刻坚定那种决心！他拒绝接受那副画面！
而随着他摇头，眩晕感袭来身体就是一歪。
“喂，你怎么了？小心！”祝凌绯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没事。”白易重新坐定，靠在椅背上，仰起了头。
“真的没事吗？”
白易没有回答。她关切的表情与眼神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哽咽！
祝凌绯和金玉凌人拥有同样一副面孔，性格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善良，哪怕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的乐观，一举一动充满活力，笑容极具感染力。表面盛气凌人，内在富有同情心，是一样的外冷内热。
冬眠舱被切断的管道和电缆在脑海中闪过。
将他在环境剧变，资源短缺，生存都成问题的一千多年后唤醒，必定存在着某种目的性。
苏醒后与金玉凌人长得非常像的祝凌绯相逢也不只是巧合。
这场冬眠，将他冬眠的人，冬眠的目的都透露着浓浓的阴谋意味。
白易平生第一次萌生这样的念头:他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第十一章：九柱国
夜色渐深，却没有变得更黑暗。腥红之月下一望无垠的黄沙大地一片血红。
“夜晚一直是这样吗？”
“是的，一直是这样。”
同一个星球却不是同一个世界。
白易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
这个问题似乎很有难度，足足过了有那么一会儿祝凌绯才回答：“究竟什么样才算是国家呢？”
白易没想到她会这么为难，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国家，人类没有建立国家吗？”
“恐怕……就如你所说，没有国家了。”
就在这时想起另一个人的声音。“这问题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正是虞南，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两人身后。
“你不睡觉吗？”祝凌绯说，“我们打扰到你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虞南转向白易说，“当今世界所有的国家其实已经名存实亡。或者说现在的国家肯定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也就是说不是从前那种意义上的国家。”
虞南的表情意外的正经，不像开玩笑。
“国家已经没了，有的只是城池，或者叫城邦，人类世界正处在邦国时代。因为种族不同，观念不同，实力不同，利益不同，大大小小的城邦有几百个。因为这种不同频频暴发冲突，三天一大仗，两头一小仗，人为设定的条条框框也就是法律已经不复存在，人类历史发展中形成的道德共识也已消失。有的只是最原始最朴素的法则。你懂得……”他的眼神非常犀利的一闪，“就是自然法则，弱肉强食。”
白易自从苏醒以来世界观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受到冲击。
祝凌绯忽然极其厌恶地说：“看你那副德性，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好像能得到好处似的！”
虞南被骂得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谁唯恐天下不乱了？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好像我期待它变好就能变好似的。”
“那你也不要故意吓唬人！”
“谁吓唬人了？这一次我可没胡说。”
祝凌绯不理他，转向白易说：“他说的话虽然没错，但你也不要全信。”
虞南不满：“什么不要全信？”
“因为你挑的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说的。”祝凌绯白了他一眼又说，“这个世界非常混乱是真的，大到城邦，小到部落团体各种势力多到数不清。有的可能只隔一个山头就是两个不同势力，但是并不是完全混乱。社会秩序基本由当今世界八大国维持，绝大多数人都是在这八个大国的影响力下生存的。”
于是祝凌绯开始为白易细数八大国：“八大国分别是金阳王国、神圣苍穹帝国、天心国、雪国、念云国、霞光国、和龙国、龙山国……”
“呵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是虞南发出的。
“怎么了？你又笑什么？”祝凌绯极其不爽。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进行排名时把九幽排除在外的。”
“九幽……”祝凌绯迟疑了一下说，“九幽不能算是国家吧？”
“为什么不算？那些自称国家的被他灭掉的都不在少数，你居然说他不是国家？真好笑，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力量，在你这里居然不算国家。”
“好吧，好吧，九幽国也算一个，那就是八柱国变成九柱国。”祝凌绯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虞南爽快地说：“不满意。你把赤土国、卡斯帝国还有大武往哪放？”
“他们根本就不够格！”
虞南干笑了两声：“真可笑，还不够格？那念云，霞光，包括那个雪国在内的几个小城就够格？还不是背后有靠山！”
“拜托，有靠山也算是实力的一种表现。”
虞南还想争辩。
祝凌绯大声说：“我只听说过八柱国，九柱国勉强有人提过。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十二柱国这种叫法。”
“你没听说过也不代表不存在，更不能无视！”
“我不跟你争了。”祝凌绯不再理他，转向白易说，“总之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任何规则的。九个最大的国家有着‘柱国’之名，就像字面的意思那样，九个大国就像九根支柱支撑着这个世界，关系错综复杂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骨架’，支撑着这个世界不至于彻底崩坏，九大国之一……只除了九幽吧，任何一个国家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这个世界的局势。”末了她说，“懂了吗？”
“懂了。”白易听懂了她的意思，但绝对不可能记住那些国名。
祝凌绯说：“我以为的柱国是建立秩序的国家，所以才不想把九幽也算在内，因为它是秩序的破坏者。”
虞南说：“那也不能小看它的实力。”
“我没有小看！九幽实力强是真的，但绝不配‘柱国’之名。”祝凌绯显得很生气。“你看九幽这个名字不就是冥府的意思吗？”
在祝凌绯列举的九柱国中有三个白易非常熟悉的名字，那就是神圣苍穹帝国、金阳王国还有天心国。苍穹帝国与金阳王国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国家。再就是天心国，真言人的古籍中记载他们的祖先曾经在赤荒大陆创造了辉煌的文明，真薰一直念念不忘，有着复活天心文明的想法。
而今一千多年过去了，真言国不复存在却诞生了天心国。如果真薰知道这件事会做何感想呢？想到这里白易脑海中已经出现真薰感动到热泪盈眶的表情。
所以一听到天心国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这个国家一定与真言人有关。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然后呢？你把华恒和硬字公司往哪儿放？”
正是虞南。祝凌绯没有理他。
白易却很感兴趣，因为这两个名字都是他所熟悉的。“华恒和硬字公司？我知道这两个公司！”
虞南于是说：“华恒公司是制造抗病毒药物的大公司。我之前说过吧，人类与病毒共存，感染病毒者达八成，必须依靠药物维持生存，所以这个公司有多强大不用我多说吧？”
“只有这一个公司能生产抗病毒药物？”
“是的，在抗病毒药物领域处于垄断地位，富可敌国，甚至有传言说九柱国中的几个大国都得看它的脸色。而硬字公司是最近百年来崛起的一家小公司。”
“最近几百年？不对吧，我生活的一千年前就有这样一个公司，非常有名。难道是同名？”
“大概是吧？”
话音刚落祝凌绯就反驳道：“才不是呢。这个硬字公司就是曾经的超级公司延续，历史上就是起起落落，有一段时间快要破产，但又再度兴起。当今世界上硬字公司涉足的行业很多，虽然和华恒相比差远了，但也是非常有实力的。我听到过一种传言，据说他们最近研发一种抗病毒药物的替代品，想要打破华恒的垄断。”
祝凌绯说完，虞南忽然直起上身，像来了精神似的。
看他的表情白易以为他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没成想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祝凌绯说的。
“你说完了，那到我了。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了不要生气啊。”
祝凌绯没有搭理他。
虞南面朝白易说：“说了那么多，其实这个世界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乱世。规则是有，但有句话说得好，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规则是人定的，永远也大不过真理。而真理就是拳头大就是真理，只要你拳头够大就可以打破规则。规则的制定者不也是一具血肉之躯吗？拳头够大就能让他消失，更别说规则了。所以什么是真理呢？真理就是天道。”
他接着说：“绯说的所有话我都赞同。但毕竟是女人。男人负责生存，女人负责生育，所以她们总是会习惯性的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这无可厚非，我们都期待这个世界变好，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说完他转过身去在祝凌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交班。”
“交什么班？还没到点呢。”
“交给我吧。”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
“美女要是因为熬夜多出几道皱纹就没办法养眼了。”
“你说什么？”
“我在自说自话。”
祝凌绯与虞南换班后对白易说：“你也早点休息吧。身体不适就要多休息，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第十二章：终点就是起点
夜已深。货车驶上坦途变得非常平稳。
白易虽然躺下但怎么可能睡得着。
回想发生的事情，一觉醒来过去了一千多年。这简直就是科幻中才会有的情节，居然发生了自己身上。
这种事情他经历了不只一次。
曾经一觉醒来出现在金阳王国，那一次他同样以为是科幻情节穿越到了异世界。
最后事实证明用“穿越”一词来形容也没错，他确实是通过空间之门穿越到了金阳王国。
这一次也可以用“穿越”来形容。不同的是那一次是平行空间穿越，而这一次是时间穿越。
顺着时间纵向穿越，整整1085年！
就像看过的科幻中的“时间移民”。
一切都变了！
世界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气候环境，地理面貌……一派末日般的景象
熟悉的人也不在了，那些至爱至亲，音容笑貌深刻的印在脑海，永远不会忘却也永远不能再相见。他感觉心在滴血，伤疤或将成为永恒。
星移斗转，沧海桑田！
一切！都变了！
在这千年后的尘荒星，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窗帘被一只手拉上，车内彻底陷入黑暗。白易也在这时裹紧身上的衣服闭上了湿润的眼睛。
终于到达了终点和龙国。
也许只是边陲小镇，山谷深处一间间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房屋让他联想到了蜂巢。破败程度超乎他的想像。
铁头车缓缓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街道，幽暗的窄巷中不时有衣衫褴褛又面黄肌瘦的人探头探脑。
车越往深处开去环境越差，几乎看不到像样的房屋，所有人都是乞丐般的模样。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贫民窟了吧。白易只在视频中见过，可即便视频中的贫民窟也没到这种地步，恶劣程度让人发指。
白易心生疑问，收货地址在这种地方？
忽然车身剧烈一颤，虞南端起了手中的枪。
白易这才看到分别坐在两侧车窗边缘的他和祝凌绯手里都紧握着电磁步枪。
铁头车停下。
白易目不转睛的看着道路左侧的房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就是收货地址？”
连栋房屋都算不上，靠着一侧的断墙，几根弯曲的树枝支撑的帐篷，只能勉强遮风挡雨。
虞南说：“你看错边了，不是那边，是这边。”
白易转过头看向车的另一侧，不禁瞪大眼睛，这边的情况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仅仅只是一条昏暗的窄巷。或许曾经是一条宽巷，可是里面的垃圾堆积如山，能通行的只剩下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就在他注视着这里时有垃圾从高处滚下，还有一个人。
人，像鬼一样！
白易知道虞南在开他的玩笑。“这边只有垃圾。”
“所以是无效收货地址。”
“无效？没有弄错吗？”
霍克说：“已经反复确认过了，这里就是终点。”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我们下去问问吧。”
“问谁？问他们？”虞南倚在车窗前，眼神厌恶的向下看了一眼。
车门前挤满了饥民，眼窝中的眼神如有某种期待。由于口音很重又非常陌生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无需听懂。
霍克下了车。
虞南也无奈的推开了车门。
大阳正要下车，他回头说：“你待在车上吧。”他的念灵“奔马”一出非死即伤。
虞南朝天开了两枪，吓退了冲上来的饥民。当有饿到神志不清的饥民从背后冲上来时，念气中冒出一只巨大的狼爪怼在对方的脸上。
白易也随后下了车，一刹那间仿佛置身火炉，温差大到超乎想象！
眯眼抬头看红日就像一盆炭火悬在头顶，阳光并不强烈，但温度奇高无比！
他身上只有一件大阳给他的粗布外套，仅这片刻工夫皮肤就像要被烫伤。
众人经过一番打听，再三确认了他们没有搞错收货地址，也就是说地址无效。
上车后虞南说：“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们运输的东西与这里根本不搭。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接收货物的条件。”
白易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运输的东西很值钱，这里都是穷鬼。”虞南说着上上下下打量起了他，“就比如你，也是我们运输的货物，看上去就很值钱，风格明显与这里不搭。”
“哦？”
这声音不是白易发出的。
“你别误会啊，我是说看你挺强壮的，与这里这些营养不良的贫民明显不一样。打个比方说就算当奴隶也能卖个好价钱不是吗？哈哈哈……”
白易只当这是玩笑，但仍旧十分厌恶这番话。
他原本满怀期待，以为能从收货人这里知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为什么冬眠？冬眠前发生了什么？再不济也能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然而当霍克也回到车上，摇着头说：“地址没搞错，没有收货人。”
白易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失望、愤懑、无奈等情绪涌上心头，他感到关节处又开始疼了。
“那怎么办？”祝凌绯问。
霍克没有回答，调转车头。
然而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车速极其缓慢。
一个人似乎是踩着同伴突然出现在车窗上，蜡黄的肤色像要脱落的假面，呆滞的眼神像两个空洞，但细看之下却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欲望，让人感到恐惧。
敲打车身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甚至盖过喇叭声。当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落在车窗发出“咚”的一声，虞南再也忍不住了。
“妈的，这帮暴民，看我下去收拾他们。”
他正要拉开车门，祝凌绯却从后面拉住了他。“用不着那么麻烦。”
她手里抓着一把糖果，从降下的车窗中扔得又高又远，那些人如潮水般涌上前去。
阻塞的道路变得宽敞，霍克开足马力冲了出去。
“还是你的手段高明，可是……”虞南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心疼那些糖果。”
白易沿途没有看到任何绿色植物，他问：“这些人靠什么生活？”
霍克说：“狩猎与挖矿。”
“狩猎什么？”
“动物，比如那些地鼠。”
“那挖矿呢？”
“荒芜区不适宜植物生长，除了挖矿换取食物外没有出路。”虞南又解释说，“你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一些特殊元素可以用来合成食物。”
铁头车驶上开阔的黄土路后放慢车速。
霍克说：“当货物无人接收时我们会将货物送回。”
“要回雪国？”
“是的。”
虞南说：“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得加钱。”虞南说，“单程和往返可是不一样的。所以隐藏条件就是这批货物得值往返的钱。懂吧？毫无疑问，这批货物是很值钱的。”
祝凌绯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一个大活人就在这儿，你还怕付不起钱？”
虞南“哈哈”一笑说：“说得也是。”
白易想起了他刚才说过的“奴隶”。
恰在此时祝凌绯却冲他嫣然一笑，带有戏谑的意味，但又不完全是。
铁头车驶上返程，白易心中的不安愈甚。
第十四章：卍状病毒
长方形的盒子，内部像蜂巢，整齐排列着比小指还要细的针管。
白易看过后问：“什么是根源？”
祝凌绯说：“抗病毒药物。”
“就是那个……那个卍状病毒？”
“对。”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病毒的名字奇怪，抗病毒药物的名字也奇怪。
“你说卍状病毒？”
“对，卍状是什么意思？怎么理解？”
“哦，你是说这个卍字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它怎么写吧。”祝凌绯说着在布满尘土的箱底用手指写出了“卍”这个字。
“原来是这个字啊，我还以为是千万的‘万’。如果不是你们念出来我可能还不认识这个字，就像奇怪的符号。”
“说对了，就是因为这个卍字的形状才用它来命名这个病毒，卍状病毒的全称是卍状螺旋病毒。”
白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说在显微镜下这个病毒呈这种旋转的形状啊。”
“是的。”祝凌绯见他懂了，就又说，“卍状螺旋病毒，一千年前魔鬼博士庄吕释放了这种可怕的病毒，导致了人类经历了一场空前的灾难。至今它也没有消失。人类与病毒共生，抗病毒药物根源药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必须品。所以它是比金钱还要管用的硬通货，可以用它来换任何东西。”
虞南见白易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就说：“怎么了？从一丝不挂的穷光蛋一下变成了大富翁还好像不高兴似的？是太激动了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白易问：“这东西不是必须品吗？怎么看你们说得好像非常稀有似的。”
“必须品非常稀有很奇怪吗？”虞南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但在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祝凌绯立即反驳：“只有你这么认为吧？”
“绯，你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这是我给他的忠告！尽早认清这个世界否则你会害了他。”虞南将手中的盒子封好后举起，对白易说，“我们只收了单程的运输费，加上这一盒根源，回程的费用也差不多够了，我去找霍克商量一下。”
说着他跳下了车。
祝凌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你别听他的，这个世界绝不像他说得那么坏！什么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胡扯。”
白易想到了小马过河的寓言故事，这个世界究竟怎样还需要自己亲自去认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祝凌绯问。
白易说：“我也不知道。”
见他表情落寞，祝凌绯又说：“你不要难过。你的经历确实很离奇，但是呢，我们既然相逢了就是缘分一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真的？”
“当然了。”祝凌绯发现他的表情有点怪。“你笑什么，不相信？”
“公主又肯收留我，自然感激不尽。”
“公主？我不是公主，这个世界也没有公主了。”
“算是我对您的敬称吧。”
祝凌绯感到一阵莫名，不过没有再争论。“我们暂时会在雪国待上几天。你可以趁这几天熟悉熟悉这里。”她面向身前人去楼空的二楼说，“当然如果能在这几天查清委托者的下落最好不过。”
“好吧。”
祝凌绯正要离去，白易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我之前听说感染病毒的人很多，有百分之八十？”
“这是保守估计。病毒会持续变异，这是无法将之消灭，只能与之共存的最大原因。也会遗传，遗传者也必须使用抑制药，就这样代代相传。”
白易问：“你们四人也感染了病毒吗？”
“是的，我们四人都是病毒携带者。”
白易不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辐射环。
祝凌绯笑着说：“对，一定要记得戴好脖环。”
当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铁头车前方，甚至白易还未看到人，就听到吼声。
“大阳！”是虞南，声音是听得出的愤怒，“你说，你到底支持谁？”
祝凌绯这时说道：“你喊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
虞南声音放低，但语气没变：“绯，我看出来了你们已经商量过了，但这件事很抱歉，我支持不了你们。”
白易跟在祝凌绯后面现身。
虞南的表情是罕见的愤怒。
祝凌绯说：“不支持……就不支持。用不着你支持也一样。”
虞南咬着牙，想说什么，又不住地摇头。他最后说：“好，不用我也一样是吧？你说得对，我们都是逸途的人，各玩各的一点都不奇怪。”
“虞南……”
虞南忽然又吼了一声：“大阳！”
从白易所在的角度往前探了探身子这才看到车头后面站着一个人，正是将外套给他穿的大阳。
他头上那顶像斗笠一样的宽檐帽依旧压得很低。白易印象中他从不参与讨论任何事，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在虞南的一再逼问下他终于第一次开口：“我听大家的。”
白易是局外人。除他外一共只有四人，就算他不知道发生争执的事情是什么，但显然霍克和祝凌绯已经答成了一致。所以如果服从多数人的意见，那么大阳的这一票就至关重要。所以他的表态等于没表态。
虞南说：“大家的意见就在等你……”话没说完，他转念一想，就算大阳支持他也是二比二。最后他说，“要么这样，我问你，大阳，你是听霍克与祝凌绯的，还是听老大的。”
大阳抬起了头——脸颊削瘦，普普通通。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如同蒙着一层白翳，竟然看不到眼珠！
他这次爽快回答：“那还用说吗？”
虞南转向另外两人。“你们要违抗老大的命令吗？”
祝凌绯说：“他没有禁止……”
虞南用吼声打断她：“是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他怎么可能允许你们冒这么大风险做这种事。”
“这是我们的私事。”
“老大管不了你们的私事？”虞南说，“好，我不跟你争……”
“确实用不着争，你好好想想吧。”祝凌绯说着拉了一下白易的衣角，“走，我带你去买衣服去。”
“根本用不着想。”虞南对大阳说，“大阳这次我和你想的一样，他们两人的想法真是太疯狂了……”
即使走出很远，仍旧能听到虞南的吼声。
白易尝试问：“你们在争吵什么？”
“一个特殊行动，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是在计划之外……”祝凌绯皱着眉头。虞南的反对让她非常纠结。“没想到他那么激烈的反对……不过你不必害怕，这件事与你无关。”
“我没有害怕，也未必与我无关。”白易说，“如果你能相信我，或许我也可以帮助你们。”
祝凌绯笑了。“那么白易先生，你的实力如何呢？”
“或许不是特别高强，但肯定能帮得上你们。”
祝凌绯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第十五章：记忆就是灵魂
从和龙国返回雪国途中白易沉睡千年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复健时他发现失去了圣印能力。原本因为彩人的基因他拥有彩羽圣印能力，而现在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让圣印在皮肤显现。
同样拥有彩羽圣印，他却不像彩人那样熟悉，对于使用圣印变身一直比较抵触。所以圣印能力的消失并没有让他放在心上。然而圣印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它的消失让他对身体产生怀疑。加上一觉醒来过去了一千多年，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
白易审视的目光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没有变化，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一些。
仔细回想，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有多大问题。可是扪心自问，当记忆出现问题自身能够发现吗？他尝试回忆远征赤荒大陆事件，过程与细节清清楚楚，这让他稍感安心。
如此一来“由外到内”都说明哪怕过去了一千多年，他还是曾经的那个他。
比起不常用的圣印能力晶骨石苦轮才更重要。其中十只念灵对他的帮助极大，他可以借助八只念灵的属性为已用，无属性的鬼婴助他吸收自然念气，金龙是他的专属坐骑。
以飞行为例，原本他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由金龙载他，另一种是借助风属性念气。
然而苦轮晶骨石不在身上。是在黑雾山之战中还是冬眠过程中丢失的呢，不得而知。苦轮就像是他的秘密武器，失去了它影响很大。
当霍克将那个项链还给他时还以为是苦轮，结果让他很扫兴。
所以苦轮遗失，彩羽圣印能力消失，现在的白易只有念能力。他从五大基础念能力开始复习，还和从前一样灵活自如。他独创的能力招式也没有变化，这让他勉强感到心安。
从那个冬眠舱中醒来，就像初生的婴儿一丝不挂。因为那块丑陋的晶骨石无法使用，所以身外之物约等于零。现在的他只有这具身体与念能力！
一千年了，世界变化之大翻天覆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未知虽然预示着危险，但同时也足够新鲜。如果将自己比作过河的小马，那么开始准备过河的他虽然心中忐忑，但显然更感到兴奋。
“白易……白易？”
白易回头一看，祝凌绯双手掐腰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你走过头了。”
原来她身边就是服装店。说完她的表情一变，因为他左手有一团从未见过的像火焰一样发光的念气。
白易将那团念气握灭，走进服装店。
当两人选好衣服，白易正欲试穿。店主忽然从一扇门内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几乎是指着祝凌绯的鼻子大喊：“你给一个苦力买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有钱没地方花了？”
声音很大，完全不在乎试衣间的白易是否会听到。
祝凌绯先是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谁说他是苦力的，他是我家亲戚！”声音是同样的洪亮，气势完全压倒了对方。“你说的苦力是奴隶的意思吧，再胡说当心我举报你！”
店主张口结舌，最后才略带歉疚的说：“对不起，那是我误会了。”
“还有他。”
店主又对白易重复道歉：“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彼时白易刚从试衣间走出。黑色长袖衫外罩一件有很多兜的棕黄色兽皮夹克，下身一条厚实的粗布直筒裤，脚踏一双适合沙漠长途旅行的长筒靴。不甚华丽但足够实用。
“这身不错。”祝凌绯满意地点点头说，“打个折扣吧。”
衣服是否满意没有征求白易的意见，砍价的语气也分明是在下命令。
店主皱着眉头，犹豫再三说：“那就八折好了。”
“五折。”
“五折……太低了，进价都比这高。”
“我只付五折。”
祝凌绯把柄在手，店主无奈只能接受。
“欢迎二位下次光临。”店主哭丧的表情说明他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
沿途在街边漫步。这个雪国小镇虽然说不上繁华，但环境干净整洁，道路行人衣冠楚楚，面色红润体态健康。也是在这里，白易终于在一扇窗前看到了绿色盆栽。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抹绿色。
绿色象征着生命和希望，即使历尽艰辛世界满目荒凉亦生生不息。
白易问：“这个时代真的有奴隶？”
祝凌绯似乎猜到他会这么问，于是她反问了一个问题：“和龙国的那些饥民你也见到了，与能吃饱的奴隶相比你觉得哪个更好？”
白易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祝凌绯最后说：“这个时代纷争就像家常便饭，敌对势力的俘虏是会被当成苦工的。”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返回铁头车的路上，祝凌绯放缓脚步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又有点……”
“什么问题？”
“你曾经把我认错，当成你的前女友，说我和她长得很像？”
白易没有出声。她继续说：“你叫她凌人，这应该只是她的名，不是姓，对吧？所以我想问你的前女友，这个凌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那个金玉凌人吧？”
白易笑了笑说：“你不要想多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和那个传说中的魔女长得很像呢。”祝凌绯不易察觉的吁了口气。
白易听得真切。他说：“真相到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祝凌绯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祝凌绯不满，质问道：“那你的女友，你的那个凌人叫什么？姓什么？”
“祝凌人。”
“什么？”祝凌绯不满，“你在耍我吧？和我的名字就差一个字？”
“所以我才会认错啊，人长得像，名字也像。”
祝凌绯嘟嘴作生气状。
白易安慰她说：“所以我才说，真相到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祝凌绯明白了，言外之意即是：彼此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她嘟哝道：“拐弯抹角的，真是惹人讨厌。”
“你喜欢直来直去？”
“哼！”祝凌绯晾给他一个后脑勺。
“那我有个问题请教，你觉得克隆人与原体区别最大的地方在哪里？”
祝凌绯猛地转回身：“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女友的克隆体？”
“我没那个意思。”
祝凌绯白了他一眼，快步离去。
白易说：“是记忆。”
祝凌绯止住脚步。
白易又说：“因为拥有完全不同的记忆，所以就算外表相同也不是同一个人。”
祝凌绯转回头：“这话说得对。”
“所以一个人的记忆相当于他的灵魂，比外表更重要。”白易走上前说，“所以我拥有曾经的记忆，是不是可以表明我不是一具克隆体？”
“你？”
“对。”
“那不是一个冬眠舱吗？”
“一千年过去了，我的外貌丝毫没变。那个冬眠舱中的人是一具新生的克隆体也不奇怪吧？”
祝凌绯无言以对。
白易又说：“但是我有从前的记忆，所以可以确定我还是一千年前的那个我。”最后他问，“我说得没错吧？”
祝凌绯仍旧沉默。
第十六章：“阎罗”与“太岁”
两人并肩而行，再无对话。
当铁头车出现在眼前，祝凌绯忽然问：“你体内有炸弹吗？”
白易被这个问题惊到了。
“这个时代不缺克隆人，那也早就不是什么新技术了。但是克隆人的诞生都是具有某种目的性的……”祝凌绯迟疑了一阵说，“我就直说吧，所谓的目的性就是指他们通常会被当成工具，是没有人权的。为了防止他们违抗命令，体内会被植入炸弹。”他面向白易，“遥控引爆，一旦爆炸必死无疑。”
“可我不是克隆人。”
“我的意思是确认你是不是克隆人也可通过检测你体内是否有炸弹这个方法。”
“我觉得我不可能是克隆人，体内也不会有炸弹。”白易笃定地说。
祝凌绯问：“那你知道如果体内有炸弹要如何取出吗？”
“手术不就可以吗？”
“手术是可以，但并不是简单的手术。因为炸弹不是普通的炸弹，取出它也不是件容易事，需要图纸。”祝凌绯说，“具体如何操作就让霍克来告诉你吧。”
霍克一人背靠铁头车抽着烟。
祝凌绯预感到了什么，快步上前问：“虞南和大阳呢？”
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说：“都走了。”
“什么？”祝凌绯显得极其愤怒，“虞南那个家伙！”
“也不怪他，这是我们的私事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他们连忙都不帮吗？就算掩护接应一下也好……”
“但是人家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强迫。”
“都怪虞南，如果不是他撺掇大阳肯定会帮我们的。他的奔马用来制造混乱再合适不过了。”
“算了，但愿事成之后他不举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他敢！那个混蛋要是敢把这事告诉老大看我怎么收拾他。”
中午时分在餐馆用餐。总算可以吃一顿像样的饭了，白易本来还很期待，结果大失所望。并不是烹饪方法有问题，而出在食材上，导致味道非常古怪难以下咽。
就连雪国也是这样，他不无悲伤的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得不慢慢习惯这种味道了。
霍克与祝凌绯用眼神交流后说道：“白易，你知道我是改装人。”
即使在千年前的苍穹帝国改装人也不罕见，千年后的雪国街道上随处可见身体经过改装的人。
霍克身体的改装显而易见，两条粗大的机械臂自然下垂可以触及地面。
当机械手随意使用瓷碗竹筷时便可知人体改装技术在当前这个时代已经趋于完美。
白易点点头。霍克继续说：“我想你一定在这里看到过很多改装人，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这样。因为这里是雪国。雪国是工业最发达的国家，绝大多数人体改装部件都出产自这里。”
白易想起曾经的雪国也是苍穹帝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繁星城就是帝国的工业中心。没想到一千多年过去了仍是如此，可见工业文化一脉相承。
霍克接着说：“你可能看出了我的改装异于常人，因为我不是商业化的改装人。我曾经是雪国星芒特种部队的成员。军方的改装更为强力也更适合战斗。但是这种改装是要付出代价的，每一具改装体内都装有自毁程序。”
正是刚刚祝凌绯所说的体内炸弹。
“体内安装有炸弹，只要在范围内随时可以遥控引爆。炸弹的威力你可能想像不到，我呢‘有幸’见到过一次，整个房屋都被夷为了平地。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这种感受，每日生活在恐惧中，寝食难安……”
白易问：“你没有想过办法吗？把体内的炸弹取出来。“
“说到办法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了。”霍克说，“炸弹并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样在人体内安一个炸弹……我就直说吧。特殊的炸弹与人体器官融合，单是检测它安装在哪里都非常困难，想要拆除更是难上加难。而且风险极大，稍有不慎结果可能就不只是一个人粉身碎骨那么简单。”
“那要怎么办？”
“需要图纸。”
“图纸？”
“我们星芒战士都是经过富有针对性的设计，可以说每一名战士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每一人都有一份改装图纸，这是机密。想要安全的取出炸弹必须拥有这份设计图纸。这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
白易终于明白了他们之前激烈争吵的原因。“虞南就是反对你们这件事？”
“是啊。”祝凌绯说，“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是我们私自决定的，他就揪着这个理由不放。”
“虞南和大阳都不是改装人？”
“很明显他们不是。”
霍克说：“改装人只有我。”
白易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清：“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是有什么缘故吗？”
“是的，有一个天赐良机。”霍克说，“之前绯跟你讲过九幽，但他代表什么你可能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就将这两个字的含义告诉你。”
“在与虞南争论时我是赞同绯的观点的，九幽并不能算是一个国家。那里占地广阔，却是在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荒芜区与死亡区的交界处。当今世界人种复杂，环境恶劣，资源匮乏，无数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自发的聚集到了那里。流民、土匪、盗贼，通缉犯以及叛军、亡国者等等等等。所以九幽只能说是那个地区的笼统称呼，不能算国家。”
白易点点头：“原来如此。”
“曾经那里就像城市的下水道，是像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各国都没有重视。直到两个人出现，胡德与朱堂。”
白易听到这两个名字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他说出这两个人的代号。
“‘阎罗’胡德与‘太岁’朱堂。”
白易一愣，像想起什么似的说：“等一下。”
他看向一侧墙壁，上面贴着数张通缉令。最右侧的通缉令像是很久以前贴上去的非常破旧，已经难以看清画像中人的长相，但是“太岁”两个字依旧清晰可辨。
“太岁朱堂就是通缉令上的这个人？”
“没错。另一个人是阎罗胡德，就是这两个人的出现，让九幽变成了一股让人谈之色变的可怕力量。”
“两个人领导了九幽？”
“是的，两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统一了九幽，将所有亡命之徒也好，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也罢招至麾下。在他们的领导下九幽迅速崛起，然后就是席卷半个人类世界的血腥战争。谁也没想到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能爆发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几个月的时间里横扫南方上百座城池，一路势如破竹，横穿宜居区，直杀到金阳王国城下，那里已经是紧临舒适区，震惊了整个世界。”
霍克说得简简单单，白易由心而发一股寒意。
“在阎罗与太岁的带领下，这帮人，这支军队简直就像涌出幽冥地穴的鬼怪大军，让人闻风丧胆！也因此在那时他们就有了九幽这个名字。”
祝凌绯说：“你没有经历过这件事肯定不知道，这伙人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恶鬼，将人间变成了地狱！因为人根本不可能会如此残忍！这些鬼怪，它们只要经过必定屠城，所有喘气的，哪怕是家畜都不留！黄沙大地变成血海，那一个个坚固的城市变成了血池！”说着她打了个寒噤，“太可怕了！”
“这帮恶鬼的暴行惊动了八柱国，于是八柱国联手围剿九幽！那场最后在废城庙街的大决战绝对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大混战！血战中阎罗胡德被杀，太岁据说下落不明。那帮恶鬼几乎被屠了个干净，最后一些残兵败将退入九幽，再也没敢露头，一直安静到今天。”
第十七章：霍克的计划
聚集在九幽的人皆是流民罪犯等劣质人群，可能连散兵游勇都算不上，却突然异军突起将整个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可见领袖之于群体的重要性。
白易再次看向墙壁上的通缉令，画像斑驳难以辨认，但仍能看出这个人有一头黑色卷发，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眼窝深邃，眼神锐利。
这个人就是太岁朱堂，正是在他和阎罗胡德的带领下九幽暴发了惊人的战斗力。
在祝凌绯的讲述中胡德战死，朱堂下落不明，因此上了通缉令。
霍克说：“我为什么跟你要说这件事呢？因为九幽近些年来又出现了一个强人，这个人就是‘冥王’，在他的带领下九幽卷土重来。我们刚刚得到情报九幽这次盯上了雪国。”
“原来你们是想趁雪国混乱之际夺取改装图纸？”
“是的。”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好机会”却受到虞南的激烈反对。即便有九幽制造混乱行动的风险仍然很大，而且算上他也只有三人，改装人的设计图纸又是机密，就算是“趁火打劫”也绝非易事。
不过霍克曾经是雪国内部人员，一定非常熟悉那里的环境。行动的难易甚至成败在于他掌握多少情报，又有怎样的计划。
于是白易问：“你有怎样的计划？”
“雪国我太熟悉了！你可能无法想像体内有一个炸弹是什么感受，醒着时难安，睡着时做得全是噩梦，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时间久了简直会让人发疯。所以计划早就有了，潜入白城研究所枢密设计院下载数据，行动的每一步都在我脑海中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到今天已是烂熟于心。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白易眉头舒展。“白城是？”
“雪国主城。”霍克又说，“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外围严密的安防系统，我甚至可以混入白城而不被发现。”
“那可太好了。”
霍克自信地说：“所以需要一个时机，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九幽进攻雪国就是这样一个时机，可谓千载难逢。只要我能趁九幽制造混乱的时机潜入内城计划可以说就成功了一半。”
白易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九幽为什么要进攻雪国？”
“资源。当今世界暴发冲突的原因有一半以上是为了资源。而剩下的那一小半是因为争夺资源结下的仇恨。”霍克说，“九幽因为之前八柱国的围剿长了记性，这一次卷土重来后没有像之前那么疯狂，也不敢得罪八柱国，而是以游击的形式进攻那些弱小的城邦。”
祝凌绯说：“可是雪国是神圣苍穹帝国的保护国啊？”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九幽这次为什么会盯上雪国呢？”
“会不会是情报错误？”
“如果情报出错我们也用不着出手了。”霍克说，“我们只要做好准备就可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等到了那天静观其变。”
白易还有几个问题没有弄清：“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雪国？”
祝凌绯愣了下，他知道霍克的过去，许多年了，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他这个问题。
霍克说：“是有一个契机的，同伴的死亡……”似乎不想更为具体的谈论这件事，他直接说明了结论，“我受够了那种日子。首先我不敢说全部，但至少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出于自愿成为改装战士的。其次在我们体内植入炸弹这点就已足够说明问题了，我们只是工具。我离开雪国，离开了星芒部队，但我没有当叛徒，我只是不想生活在笼子里，不想被束缚。”顿了下他又说法，“炸弹是遥控的，虽然可以用特殊仪器屏蔽信号，但还是无法保证足够安全。体内有一颗炸弹，每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我真是受够那种日子了。”
白易最后问：“九幽当初罪恶滔天，为什么只是将他们赶入九幽而没有将他们杀光呢？”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是杀不完的。”
霍克说：“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活在舒适区，它只有那么大。”
“甚至还在不断缩小。”祝凌绯补充道，“把他们打入九幽就可以了，元气大伤。最重要的是头目被杀之后再难成气候。”
有的人在追求自由，有的人只为生存。牢笼之于这个世界每一个人。
战争从古至今伴随人类，纵观人类历史要么是战争，要么是在备战。社会进步促使战争形态不断变化。当平面战转为立体战，城墙做为最古老的防御工事寿终正寝。
值此乱世人口减少，战争规模变小。流民、盗匪、野兽与变异生物横行，致使城墙重现于世。不过科技武装的城墙功能要强大太多。
雪国主城白城的城墙就是这样一座现代化城墙。
白易千年后苏醒以来的所见所闻荒凉破败。他原本以为文明产生了严重的倒退，直到目睹白城这一想法被颠覆。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样的城市绝对是一座科幻中的未来都市。
外城巍峨高耸，可以抵御相当强烈的炮火攻击。内城功能强大，拥有完备的城防系统，集监视、预警、自动攻击为一体。果然这样的城市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样子！
亲眼所见白城，白易多少明白了虞南不顾情面也要退出的原因。但是如果他是想以退出阻止这次行动，那么他显然失败了。霍克与祝凌绯的主意坚定。
所以想要秘密潜入白城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当九幽大军在一天夜里从正面发起强攻时，霍克与祝凌绯两人就开始了行动，趁守卫松懈加之对白城防御系统的了解成功翻越了外围城墙。
祝凌绯的雷电属性念气至关重要，发散的念气可以轻易感知到隐藏的电子设备并将之摧毁。
两人一个熟悉这里的环境，一个拥有完美克制电子防御系统的能力。
白易被霍克安排从外面接应。眼看两人身手敏捷消失于城墙，说明行动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
不过他心下还是非常担心。想来想去他的那个想法没变，这个计划想要成功九幽大军能制造多大的混乱至关重要，也就是说他们能够吸引多少火力。
于是他在心中默念：“九幽的兄弟们，给点儿力啊！”
第十八章：白城之战
无数巨大的火球飞过高高的城墙，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城防系统超高射速电磁炮予以回击，但普通的子弹并不能击穿这些念气球体。
最小的火球都要超过一辆战车，大得甚至不比房屋小多少。它们落入城内有的发生剧烈爆炸，有的没有爆炸像蛋壳一样裂开，里面竟然躲着一个个九幽战士。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能力者，现身后旋即展开疯狂的攻击。
火球一个接着一个升空，或是将无数九幽国的战士送入城内，或是发生猛地爆炸。
白城立即派出了改装人组成的部队反击。
腥红色的月光下激战就这样爆发了。
隐藏在暗处的霍克目睹了这一幕不无激动地说：“我没猜错吧，他们果然是从北面开始进攻的。他们就是奔着物资来的。”
祝凌绯说：“时机刚刚好，我们开始行动吧！”
九幽大军目标直指白城北部存储物资的巨型仓库，异常猛烈的进攻吸引了白城守卫绝大部分兵力。霍克与祝凌绯顺利进入内城。
做为曾经星芒特种部队的成员，霍克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他的目标同样非常明确就是白城研究所。
祝凌绯置于腋下的拳头闪烁着一片电光。当五指伸开就像雏鸟破壳，念气聚集成一只毛色非常亮丽的小鸟，圆圆的脑壳，眼似黑豆。最特别的是它的尾巴，又细又长，带着波浪，呈弯曲的闪电形状。
就见这道闪电延伸出去，像一道银白色的丝线将黑夜割裂，直奔最高建筑屋檐下的警戒机关。
随着一阵电火花从空中飘落，整栋大楼的防御系统随之瘫痪。
那些用于监控的威力强大价格昂贵的自动攻击性武器在祝凌绯面前形同虚设。雷电属性念气就是电子设备的克星，她既能感知到它们也能轻松将之破坏。
两人潜入内城深入，北城战斗的声响逐渐远去。
祝凌绯在研究所外部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终于等到霍克带回了好消息。
无需多言，竖起大拇指代表一切。
祝凌绯喜出望外，原本北城战斗愈演愈烈，火光冲天，她非常担心，而今看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离开研究所大楼不远，不知为什么，霍克忽然失去平衡一头撞在了一侧的墙上，就像失控的车辆，机械身躯将墙体撞得凹陷！
祝凌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低声问：“怎么了，霍克？”
同时扩大了念气感知范围，如果附近有能力者会被逆向感知，所以这种做法风险极大。不过她没有发现敌人。
霍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摔倒。就在他想要起身时却忽然感到下肢失去了知觉！
一阵寒意掠过心头，他整个人就那样趴在地上僵住了。
忽然祝凌绯感知到有人出现，顿时紧张起来！
夜色中隐约可见晃动的人影，枪声也在此时响起。
祝凌绯在正面生成念气盾挡下子弹，然而当枪声停止，又感到近在咫尺的强烈爆炸。
是专门用来对付能力者的多爆弹，弹头嵌在念气防御层可以二次爆炸。所有弹头同时爆炸将祝凌绯炸倒在地。
霍克举起改装的机械右臂开火，只听一串“叮叮”之声，显然对方也是改装人。
黑夜中忽然迸发耀眼的电光，宛如流萤飞过夜空留下一道道银白色轨迹。
正是祝凌绯用玫瑰棍射出的银光弹。攻击他们的人似乎看出了银光弹的厉害之处选择闪避。
祝凌绯趁机回到霍克身边。“你到底怎么了霍克？”
霍克将一枚芯片交到祝凌绯手中说：“你快走吧，我已经不行了！”
“什么？”
霍克原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想起刚才在研究所下载数据时黑暗中听到一阵古怪的“嗡嗡”声，那时他还不知道原因。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是生化蝇！
生化蝇是专门用来对付改装人的秘密武器，机械之躯拥有超强的防御力，可是却拿这些体型小速度快的生化蝇毫无办法。一旦被从薄弱的缝隙注入毒素就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意识到这点后，霍克全身就已被冷汗浸透。
如果是白天他绝不会中招，如果不是特殊的生化体，祝凌绯也能够轻易发现它们。然而现实没有如果，他太大意了，万万没想到研究所里会有这种东西！
霍克将存储数据的重要芯片交给祝凌绯，对她说：“我被生化蝇攻击已经无法行动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这时天空中出现数个黑影。攻击者暂时停止攻击并不是放过了他们，而是将这里遭遇入侵的情况报告给了指挥中心。
祝凌绯在左侧生成念气盾。霍克将他的机械臂立在右侧，像一面巨大的盾牌。
“快走！”霍克用能动的机械左臂支撑地面调整姿势，又咬牙道，“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霍克，我们要一起……我怎么能丢下你！”
“对不起了，绯！”霍克忽然用他的机械大手一把将祝凌绯抓在手里。
“霍克……你干什么霍克！”
霍克上身一扭，巨大的机械右手摆向身后，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祝凌绯抛向天空，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好好活下去吧，绯！”
天空中祝凌绯尖叫道：“霍克！”
黑暗中响起一声怒吼：“入侵者一个都别想跑！”
霍克背靠墙壁坐在地上，两条机械臂笔直的伸向前方，火力全开！
奔跑中的黑影像被蛮力击中飞向另一侧墙壁，密集的子弹连人带墙射塌。
高空中的祝凌绯还未坠落，就有机甲从空中追了上来。手中的火箭炮锁定呈抛物线轨迹下落的她。炮弹刚一出膛，地面同时亮起金光。
金色的念气弹拖着流星般的尾迹冲上天空，将那发炮弹与那台机甲士兵送上天空。
正是白易。霍克安排他看守铁头车在外面做接应。他等待了很久没有两人的消息，眼看北城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他最终决定做点什么。
他追寻两人入城的路线刚刚跳上高大的外城墙就听到了天空中祝凌绯的尖叫，她全身环绕着用来缓冲的念气，但她还未落地就被金色的念气手掌托住。
祝凌绯平安着陆。白易忙问：“霍克呢？”
祝凌绯只是摇了摇头。
白易心情无比沉重，然而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眼看夜空中黑影在快速逼近，两人翻墙离去。
铁头车隐藏在一座桥下，足够隐蔽，可是刚从桥下开出，头顶就落下一发火箭弹！
第二十章：乌啼镇
逸途公司西部，荒芜居区与宜居区交界处，尽管这里气候温暖适宜居住，但土地贫瘠，矿产稀少，是出了名的贫困区。就是在这片并不富裕的土地上聚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城邦。龙山国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一度享有“龙山帝国”威名。
龙山国北部黑龙山地区扼守东西方来往交通要道，城邦众多，人种复杂，贸易频繁，于是区域内名声最大最热闹的小镇应运而生，这就是乌啼镇。
乌啼镇当中又属渡鸦酒馆最为出名，贩夫走卒、渡鸦猎人大多汇聚于此交流情报，这里因此有了一个更为通俗的名字：鸦之巢。经过几次扩建鸦之巢成为了这一地区最大的酒馆，但是仍旧整日人满为患。
喧哗的环境在某种程度上给人以安全感，就比如在交易情报时只要两人离得足够近就不怕被他人听去。来这里的人大都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最后竟发展成为了鸦之巢的特色。
乌啼镇的风景非常独特，至少对白易来说是这样。一些建筑的结构似土石却又完全不同，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而成，不见粘合物，似乎混合着念气。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五六层，矮得像一座地堡。白易从雪国来到这里竟有种穿越感。很难将两座城市放在同一时空。看到街道上行驶着机动车辆才勉强找回现实世界的感觉。
雪国是一座现代化大都市，街道宽敞却没有多少人。龙山国乌啼镇虽然落后但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拥挤不堪。
白易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雪国他这个一千多年前的“旧人”换装后可以完美的融入其中。那时的他从没有想到人与人的差距会这么大。
踏上人流密集的乌啼镇街道他一眼就看到了变异人。那是一名皮肤带有斑点像花豹一样的女人，那张脸是如此的不像人。但是除长相之外行为举止并无不同。
四下里望去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类似曾经燎组织成员的变异人还有很多，他们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道上。
沙地摩托停在街边。祝凌绯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了？看到这些人很惊讶？”
白易当然惊讶。他问：“这些人是变异人？”
“是的，但是变异人只是其中的一种……”
白易想到一件事脱口而出：“这么多变异人是因为曾经的变异人有了后代？”
“至少不完全是。”祝凌绯说，“有人说是辐射导致的变异，有人说当年病毒肆虐时有人为了保命修改了自身的基因，植入了某种模式基因。”
“有效果吗？”
“当然没有效果，还是得靠药物。最终也不过是将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祝凌绯轻咳了一声止住了话，眼珠非常精灵的一转。
两人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又说：“除了变异人以外，按人种来分类的话人类中还有天族人、能力者、异种人、圣印人。”
话音刚落，白易的目光就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皮肤有黑色斑块状的花纹，明显是黑斑圣印。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
闲来无事，祝凌绯边走边说：“能力者不用说，你我都是能力者。但是你不要以为只有能力者才能使用念能力。其实这世上不能使用念能力的人才是少数。”
“这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祝凌绯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听说，有传言说这是因为那场病毒。”
“因为病毒导致了非能力者也拥有了念能力？”
“是的。”
白易很难对此表示认同：“念能力早就有了。”
“这与感染病毒后拥有了念能力并不矛盾。”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白易还是很难想像因为一场病毒就拥有了念能力。毕竟关于念能力的起源是人类未解之谜中最大的谜团。
祝凌绯问：“你就那么肯定你没有感染病毒？”
“我觉得可以肯定。按照你之前的说法病毒是被用来对付异种的。我冬眠的时间是在那之前。”白易至少可以肯定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没有听说过卍状病毒。
“那我就不清楚了。”祝凌绯对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不感兴趣。她接着说，“接下来是圣印人，拥有非常特殊的圣印能力，与念能力结合后非常强大。并且他们还可以变身你知道吗？变身成像怪物那样可怕。遇到圣印人绝对不要硬来，圣印能力非常诡异，不好对付。”
祝凌绯还不知道白易曾经就可以使用圣印能力，所以再熟悉不过。但是他非常疑惑，圣印人究竟是怎么加入人类社会的呢。
于是他问：“圣印人究竟是怎么来的？”
祝凌绯头一歪，想了想说：“这个嘛，我听说这是一种来自遥远的西方大陆的古老民族。在环境发生剧变后逐渐不适宜他们生存，经过漫长的迁徙逐渐来到云荒大陆。具体事情你可以在网络上查查。当然了起初他们受到排挤，但经过那场人类有史以来的大混战后就融合了。有传言说圣印人是一种外星生物降临尘荒星后结合人类基因创造的种族。也就是说圣印能力来自外星，我觉得这说法很扯。”
白易知道这就是真相。神王星人创造的拥有圣印能力的生物被人类称之为魔兽，远征赤荒大陆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它们。那场远征人尽皆知，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神王星人或许被消灭了，可怕的魔兽也灭绝了，但是拥有人形的智慧魔兽也许在某个角落活了下来。难道那些人形魔兽的后代就是当今圣印人的祖先？这太不可思议了！
“最后是异种人。”说到这里祝凌绯就叹了口气说，“他们啊，比圣印人还古怪。”
她冲他勾勾手，白易把头一低，侧耳倾听。
她就在他耳畔小声说：“异种能被称之为人，你懂了吗？异种分裂出来的人！”
“你的意思是异种分裂出的人？”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表示惊奇，她点头表示认可。
白易摇着头说：“我知道异种可以分裂出异形生物，但你的意思难道是……”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些异形生物中有的很像人，外貌接近人，智商也不低，通人言后就是异种人了。很不可思议是吧？这么多年了，我还是难以接受。”
白易木然，他的震惊更甚于她。因为他亲眼目睹过异种分裂异形生物，还与异形生物战斗过。
按照祝凌绯所说，异种人与异形生物的诞生过程是相同的。
白易知道异种分裂的异形与它们吞噬的生物相关。异种吞噬了魔兽、野兽和虫子等生物诞生了异形生物，那么如果吞噬的是人，大量的人，所以分裂出了异种人？
震惊之情无以言表，这个世界怎么变得如此魔幻？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上网查一查。我知道的是吞噬与分裂都是异种的特性。异种虽然特殊但和大多数生物一样活着的目的只有进食与繁殖。据说当它们吞噬到某种程度，营养充足的情况下会分裂一个卵。虽然异种是一种很低级的生物，但分裂的生物与他们的吞噬物相关，你懂了吗？就是说如果异种吞噬的是智慧生物，比如人，那么它们分裂出的生物也会有很大概率是人。”
白易所想与祝凌绯所言相互印证，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所谓的异种人，他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无法接受，理智上也接受不能。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就是现实。”祝凌绯乐见他的这种表情，微微一笑说，“其实你也不必过于震惊，因为异种人……怎么说呢？他们既然被称之为人，就表示他们拥有人性。”末了，她补充道，“你还记得大阳吧？”
“记得。”白易的第一件衣服就是他给的。
“他就是异种人！”
可想而知白易有多么震惊，表情僵硬，语不能成言！
刚刚他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异种分裂出的生物能被称之为人，他们究竟还保留着多少人的特征呢？
大阳的形象浮现于脑海，解答他的疑问。带着一张面罩，还有那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
白易昨天目睹了进攻白城的九幽战士，还曾为他们古怪的模样感到疑惑，现在终于明白了。“昨天进攻白城的九幽国战士其中就有很多异种人吧？”
“是的，九幽基本是变异人与异种人的聚集地。”祝凌绯又说，“其实这并不公平，异种人其实……该怎么说呢？”
见她似乎有所顾忌，白易说：“你有话直说吧，没关系。”
祝凌绯这才说：“异种人很强，或者说非常强。我刚才说了异种吞噬的生物在异种体内融合，你懂吧？所以异种人有时同时具有念能力、圣印能力、甚至变异人的能力。所以他们真的很强，能力古怪而又强大。”
白易再次被震惊。
祝凌绯正色道：“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你要听吗？”
白易点了点头。
她说：“有些异种人拥有‘前世’的记忆。”
“什么？”白易愕然，声音之大引得路人侧目。
祝凌绯就此停下脚步面向他说：“他们拥有生而为人，也就是被吞噬前的记忆。”
这在白易听来简直荒诞。“真的假的！”
祝凌绯叹了口气说：“看来虞南说得对。”
“什么？”
“新手上路，菜味十足。”
“……”
“关于前世记忆这种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他们被吞噬了不是就死了吗？”
“所以被称为‘前世记忆’。”
“这不科学。”
“你是科学家吗？”祝凌绯摊了摊手，“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科不科学，他们成为异种人后脑海中确实还保留着被吞噬前的记忆。”
白易内心之纠结，简直让他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可是猛然间他想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也保留着部分“前世”的记忆不是吗？
就如杰明所说是“痛觉残留”，越是痛苦越难以忘却！
祝凌绯说：“最后告诉你吧，我刚才列举的是人种，是按人种来划分。此外按另外的标准人类中还有克隆人、仿生人、改装人、改造人、生化人等等。关于这些你可以慢慢了解，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说完她转身推开了身后的门。
清脆的门铃声刚一响起就淹没于鼎沸的人声。
白易抬头一看，破旧的店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渡鸦之家。
原来这里就是“鸦之巢”了。
第二十一章：渡鸦酒馆
也许是来往的人过于频繁，两人进门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酒馆内部装饰陈旧，风格颇为传统，没有让白易这位来自过去的男人感到过分陌生。厅堂很大，桌位很多但座无虚席，还有许多人站在柜台前，人挤人人挨人显得十分拥挤。
人多嘴杂又声音洪亮，高谈阔论吆五喝六者比比皆是喧腾不已。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绯！”
祝凌绯循声望去，柜台前人头攒动。就见一只手按着一个人脑袋用力向旁边一推，也不知是这只手太过有力，还是这个人已喝醉，也许兼而有之，那人撞翻桌椅倒在了地上。
柜台内的人毫不理会，冲祝凌绯勾了勾手指大声道：“快过来，绯！”
白易第一眼看去就被她的外貌吸引。
这时就听祝凌绯说道：“她是店老板娘红鹤，你跟她说话时要注意点儿……”
她表情严肃地说着，白易却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你怎么了？”她诧异地问，因为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
白易奇怪的反应源于这一幕似曾相识，相似的地点，相似的人，仿佛跨越时空的情景重现。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转移话题说：“那个老板娘也是……”
祝凌绯回了一个字：“对。”
“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啊。”祝凌绯打着招呼，在柜台前落座。
话音刚落红鹤忽然向前探身，气势与动作同样逼人。两人的脸差点贴在一起，祝凌绯被迫向后闪身，高脚椅差点翻倒。她不禁埋怨道：“红鹤你干嘛——”
“绯，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可好久没见你来了。”
“最近有点忙……”说完就知道这种说辞无法让对方满意，祝凌绯马上面带讨好的笑容，像介绍新商品那样一把将身旁的白易拽到身前说，“看，我带的新人，不信你可以问他。”
白易说：“你好，我叫白易。”
红鹤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这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上上下下打量起他。发型、面孔、衣着打量了一圈，眼神肆无忌惮。
最后说：“哦，白易先生是吧？我是渡鸦酒馆的店主红鹤。”说着向他伸出手去。
两人握手。
她就这样拉着他的手问祝凌绯：“你确定他是新人吗？”
“当然，很新的新人。”祝凌绯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可是看着不太像……”
“不太像，那也是新人。”
白易松手，她却没有。他向后缩手，她竟然跟着把手伸向了前。
祝凌绯忽然说：“白易！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把老板娘的手松开！”
白易真是有苦难言。但也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总不能喝斥对方吧。
两人的手松开了。
祝凌绯拉着白易的胳膊再次郑重其事地介绍说：“他，白易。我带的新人。就算看着不像，也是新人。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白易附和了一声：“请多指教。”
红鹤说：“没问题，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渡鸦酒馆的店主红鹤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异人特征。面部人形约占五成，一双长长的耳朵，两片鲜艳的红唇。浓妆艳抹还不够，耳鼻等部位穿着闪光的金属环。衣着非常暴露，在领口、前臂、小腹与大腿等位置粉红色的皮肤上可见大片色彩浓艳的纹身。身体曲线玲珑，肌肉线条显眼。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段明显突破了正常人的比例，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反而像艺术品那样拥有独特的魅力。
就比如她那一双无时无刻不半闭的媚眼见之勾魂。
两位老友叙旧聊了很多。热情高涨之际忽然响起一阵非常响亮的吵闹声，就像有人在起哄。
红鹤发怒地冲那边喊了一声：“喂！你们给我小声点儿！”
又尖又细的嗓音用来喝斥，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倒助长了人群的声势，声音仍旧如同沸腾。
红鹤咬着烟头，抄起近旁的空酒瓶就朝那边扔了过去。
正中一个人的后脑勺，那人发出一声悲鸣脚步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捂着脑袋回头大喊道：“妈的，臭娘们儿，找死啊！”
有人想要劝说他，但已经来不及。
红鹤黑着一张脸。没等她出手一个弯着腰身高超两米的彪形大汉出现，他身旁的同伴看着他嚎啕着被拖走，无一人敢出手。
因为这件事人群安分了一些。
祝凌绯说：“我今天是有事来的，第一件事是想让你帮忙检测一下白易看看他是不是感染者。”
红鹤问：“他是天族人？”
“不是。”
“那还用测？”
关于白易是冬眠者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未必会使人相信，也没有太大的必要。祝凌绯只是坚持说：“我还是想测一下，他本人也想知道。”
白易虽然不觉得自己也感染了病毒，但这件事意义重大，确实有确认一下的必要。
红鹤右手一甩，将夹在指间的东西扔到白易手边：“采集血液样本。”
采血的工具是特殊的针管。似乎是为了隔绝空气，针头是封闭式的，四周有罩子使用时罩在指尖。
祝凌绯见他操作笨拙，半天也没有抽出多少血，忽然一把夺过他的小指，斜视他说：“很怕疼吗？”
白易没有回答，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果不其然，小指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
针头刺入指尖很深，血超过刻度线吸了满满一针管，还滴了出来。
红鹤说：“太多了……”
祝凌绯说：“血多点测的才准嘛。”
红鹤看了白易一眼，眼神有点同情。
白易内心五味杂陈，疼痛不值一提，因为强烈的既视感已经让他麻木！
红鹤举起血样针管，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小鸟将它叼走。
很明显那是一只念气鸟，虽然不大却又胖又圆。最离奇的是能从它的头部看出一种表情，那是一副对任何事都不满意凶巴巴的表情。白易刚刚就见识了类似的表情，是在红鹤的脸上。此外鲜艳亮丽的羽毛同她的妆容也有几分相似。
祝凌绯说：“第二件事是想拜托你对他的能力进行一下评测。”
红鹤对白易微笑道：“还用评测吗，手指被扎破像没事人一样明显是一个硬汉嘛。”又说，“开玩笑，有钱怎么能不赚呢？”她把手一挥说，“那就跟我来吧。”
祝凌绯跟在红鹤身后，白易却落在了后面。
自从答应与祝凌绯一起闯荡江湖开始，所发生的一切似曾相识。渡鸦酒馆同龙门货栈何其相似，红鹤也简直就是水月仙的翻版。
“喂，你在干嘛？”
分明就是金玉凌人在喊他。白易抬头看去，连发怒的表情都一模一样。一刹那间仿佛时空错乱，他又回到了金阳王国北饶城龙门货栈。
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金玉凌人也是独属于他记忆中的第一人。
他感到一阵温暖，郁结在胸口的思念有如碳火。
可是啊，白易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凌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远征赤荒大陆黑雾山之战，如果当时他们能够阻止空间之门，哪怕失败之后能够阻止异种蔓延，这个世界绝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所以，在他与异种大战时金玉凌人击晕了他。是因爱生恨？还是真的像从前那样想要殉情？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在白易看来那都是背叛行为。
如果当时他没有被凌人击晕，如果他能阻止异种蔓延……
思绪翻滚白易感慨万千。可是啊，这些都过去了——过去了一千年多年！
祝凌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喂，快过来啊！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白易！”
第二十二章：能力评测
白易跟上后，祝凌绯两手掐腰:“没有……那么疼吧？”
白易一愣:“什么？”
祝凌绯不无烦躁地说:“你的小指没有那么疼吧？”
即使是表示关心也要面带不悦两手掐腰吗？
“没事。”白易不动声色地问她，“我不懂能力评测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祝凌绯说，“能力评测自打被开发出来后就非常流行。了解自己的真正实力难道不好吗？知道了自己真正实力后就不会自负也不会自大了，省去了多少麻烦！”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这世上有一半以上的麻烦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是妄自菲薄引起的。
“要怎么测试呢？”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祝凌绯在前面带路穿过一条逼仄的长廊。门打开，房间内赫然出现一台造型非常奇特机器。
机器是人形，呈张开双臂，分腿而立的姿势。内部是空的，明显是为容纳人而设计的。
能力测试这种事在白易看来应该是个技术活。可是这台机器拥有球形头部，圆柱形的四肢，显得十分笨重。颜色也透露着土黄，褪色严重，做工显得非常粗糙。
唯一让人觉得与高科技相关的是在机器外壳间隔不到一尺的距离连接着许多电线。
白易打量着奇怪的机器，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红鹤那张动漫似的面孔就出现在眼前。
她眼睛一眨，带动长长的眼睫毛。“既然是新人，就由我来亲自为你测试吧。”
既然是测试能力应该都是新人才对，所以逻辑不成立。毛茸茸的猫爪在肩膀上挠了两下，有些痒痒的。
红鹤说:“能力者有些特殊，当然特指念能力者。因为他们的能力分为两部分，本体与念灵。所以白易先生，你的念灵是什么类型的呢？”
白易问:“能力者都有念灵吗？”
“是的，念灵如同沸腾之血一样，是能力的基础。”
这有些出乎白易的预料，他好奇地问:“沸腾之血是什么？”
祝凌绯回答了这个问题。“沸腾之血是一种状态，可以看作是一种能力，基础能力。发动沸腾之血后身体各方面的能力会大幅提升。”末了她加了一句，“你居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白易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他当然不知道。
红鹤说:“简而言之就是血液沸腾，细胞活化，所有能力大幅提升。但是在沸腾之血结束后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在一定时间里可能连基本的念能力都无法使用。”
白易想到了强化药，短时间内能力大幅提升，药效结束会有很强的副作用。
祝凌绯问:“你之前放出念灵战斗时没有使用沸腾之血吗？”
白易再次摇头。
祝凌绯感到一阵无语。红鹤看她的眼神也分明在说:你带的这个新手也太新了吧。
“红鹤，你给他详细介绍一下吧。”祝凌绯的语气透露着十足的无奈。
红鹤说:“能力者的战斗力分为两部分，就是本体与念灵。念灵分为傀儡型与鬼魂型。这么说你可能不懂，其实指的就是可以远程控制的脱体型念灵与附身型念灵，脱体念灵就像是受本体控制的傀儡，可以附身的念灵就像鬼魂。所以相比起来对能力者进行测试有些麻烦，但本质上能力者与念灵是相通的，本体成长念灵才会成长。所以在测试战斗力时请让念灵处于附身状态。在结果上傀儡型的念灵会有一定的加成。”
红鹤又说:“然后就是能力的构成，分为三类，分别是基础能力，特殊能力与超能力。”
“这又是指什么？”
“对于能力者来说基础能力指的就是本体与念灵表现出的综合战斗力。特殊能力指的是诸如念灵的多种形态、念气属性。也包含本体拥有的变身与圣印能力在内的特殊能力等等。”
“那什么是超能力？”白易问。
祝凌绯插话说:“超能力就不用介绍了，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有人修炼出超能力。”
红鹤也说:“是的。”
白易却很好奇:“究竟什么是超能力？”
红鹤说:“超能力嘛，据我所知，可以进行瞬间移动、空间穿梭、物质分解与重塑、生物炼化吸收等等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可以拥有永恒的生命，无限的能量与不坏的躯体。”
白易吃惊不已:“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红鹤认真地说，“不过，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证明。因为即使你想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就像绯所说的，至今还没有人修炼出超能力。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能力者只有配合念灵才能使用超能力。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比老翁更强大的念灵。”
白易刚想问老翁是谁。红鹤就又说道:“能力测试只能测出基础能力。分三个大项与九个小项。因为念灵的强弱与本体直接相关，所以基础能力是具有很强的参考价值的。”她走到机器面前，伸手将正面的铁门拉开。
“来吧，帅哥，配合一下。”
“站到里面去？”
白易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这台机器酷似刑具，主动站到里面让人心生强烈抵触。
红鹤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在里面控制机器人进行各种测试，当眼前出现画面时攻击你能看到的一切。”
“可以动？”
“当然，必须要动，并且要使出全力哦。”
白易进入机器人内部展开四肢，当正面的门关闭后那种上刑的感觉更强烈了。可是当黑暗中出现动画时又有种驾驶机甲的感觉。
眼前出现各种各样的怪物，有大有小，有在空中飞的，也有在地上跑的。
白易活动起来遇到很强的阻力，很沉很重！身处机器当中有如背负千斤重物。他想起红鹤的提醒，放出了念灵。
念灵附体状态下起初还好，但阻力逐渐加重，很快又变得活动困难。为此他不断放出念气将力量提升到最大，最终总算可以控制这台机器灵活的做出各种动作。
测试结束，白易从机器里面出来时已是气喘如牛。
“结果出来了。”红鹤将测试结果打印在纸张上递给他。
白易正欲接过，半空中被人截胡。
正是祝凌绯，她显得比他还要关心。
于是她看着测试结果，白易就看着她的表情。一会眉毛一挑，一会又皱起，甚至拧成一团。
似乎通过她的表情变化也能知道结果。
最后祝凌绯蹙着娥眉看也没看他一眼将报告扔还，显然对结果十分不满意。
白易展开报告看到上面的结果如下:白易跟上后，祝凌绯两手掐腰:“没有……那么疼吧？”
白易一愣:“什么？”
祝凌绯不无烦躁地说:“你的小指没有那么疼吧？”
即使是表示关心也要面带不悦两手掐腰吗？
“没事。”白易不动声色地问她，“我不懂能力评测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祝凌绯说，“能力评测自打被开发出来后就非常流行。了解自己的真正实力难道不好吗？知道了自己真正实力后就不会自负也不会自大了，省去了多少麻烦！”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这世上有一半以上的麻烦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是妄自菲薄引起的。
“要怎么测试呢？”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祝凌绯在前面带路穿过一条逼仄的长廊。门打开，房间内赫然出现一台造型非常奇特机器。
机器是人形，呈张开双臂，分腿而立的姿势。内部是空的，明显是为容纳人而设计的。
能力测试这种事在白易看来应该是个技术活。可是这台机器拥有球形头部，圆柱形的四肢，显得十分笨重。颜色也透露着土黄，褪色严重，做工显得非常粗糙。
唯一让人觉得与高科技相关的是在机器外壳间隔不到一尺的距离连接着许多电线。
白易打量着奇怪的机器，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红鹤那张动漫似的面孔就出现在眼前。
她眼睛一眨，带动长长的眼睫毛。“既然是新人，就由我来亲自为你测试吧。”
既然是测试能力应该都是新人才对，所以逻辑不成立。毛茸茸的猫爪在肩膀上挠了两下，有些痒痒的。
红鹤说:“能力者有些特殊，当然特指念能力者。因为他们的能力分为两部分，本体与念灵。所以白易先生，你的念灵是什么类型的呢？”
白易问:“能力者都有念灵吗？”
“是的，念灵如同沸腾之血一样，是能力的基础。”
这有些出乎白易的预料，他好奇地问:“沸腾之血是什么？”
祝凌绯回答了这个问题。“沸腾之血是一种状态，可以看作是一种能力，基础能力。发动沸腾之血后身体各方面的能力会大幅提升。”末了她加了一句，“你居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白易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他当然不知道。
红鹤说:“简而言之就是血液沸腾，细胞活化，所有能力大幅提升。但是在沸腾之血结束后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在一定时间里可能连基本的念能力都无法使用。”
白易想到了强化药，短时间内能力大幅提升，药效结束会有很强的副作用。
祝凌绯问:“你之前放出念灵战斗时没有使用沸腾之血吗？”
白易再次摇头。
祝凌绯感到一阵无语。红鹤看她的眼神也分明在说:你带的这个新手也太新了吧。
“红鹤，你给他详细介绍一下吧。”祝凌绯的语气透露着十足的无奈。
红鹤说:“能力者的战斗力分为两部分，就是本体与念灵。念灵分为傀儡型与鬼魂型。这么说你可能不懂，其实指的就是可以远程控制的脱体型念灵与附身型念灵，脱体念灵就像是受本体控制的傀儡，可以附身的念灵就像鬼魂。所以相比起来对能力者进行测试有些麻烦，但本质上能力者与念灵是相通的，本体成长念灵才会成长。所以在测试战斗力时请让念灵处于附身状态。在结果上傀儡型的念灵会有一定的加成。”
红鹤又说:“然后就是能力的构成，分为三类，分别是基础能力，特殊能力与超能力。”
“这又是指什么？”
“对于能力者来说基础能力指的就是本体与念灵表现出的综合战斗力。特殊能力指的是诸如念灵的多种形态、念气属性。也包含本体拥有的变身与圣印能力在内的特殊能力等等。”
“那什么是超能力？”白易问。
祝凌绯插话说:“超能力就不用介绍了，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有人修炼出超能力。”
红鹤也说:“是的。”
白易却很好奇:“究竟什么是超能力？”
红鹤说:“超能力嘛，据我所知，可以进行瞬间移动、空间穿梭、物质分解与重塑、生物炼化吸收等等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可以拥有永恒的生命，无限的能量与不坏的躯体。”
白易吃惊不已:“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红鹤认真地说，“不过，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证明。因为即使你想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就像绯所说的，至今还没有人修炼出超能力。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能力者只有配合念灵才能使用超能力。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比老翁更强大的念灵。”
白易刚想问老翁是谁。红鹤就又说道:“能力测试只能测出基础能力。分三个大项与九个小项。因为念灵的强弱与本体直接相关，所以基础能力是具有很强的参考价值的。”她走到机器面前，伸手将正面的铁门拉开。
“来吧，帅哥，配合一下。”
“站到里面去？”
白易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这台机器酷似刑具，主动站到里面让人心生强烈抵触。
红鹤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在里面控制机器人进行各种测试，当眼前出现画面时攻击你能看到的一切。”
“可以动？”
“当然，必须要动，并且要使出全力哦。”
白易进入机器人内部展开四肢，当正面的门关闭后那种上刑的感觉更强烈了。可是当黑暗中出现动画时又有种驾驶机甲的感觉。
眼前出现各种各样的怪物，有大有小，有在空中飞的，也有在地上跑的。
白易活动起来遇到很强的阻力，很沉很重！身处机器当中有如背负千斤重物。他想起红鹤的提醒，放出了念灵。
念灵附体状态下起初还好，但阻力逐渐加重，很快又变得活动困难。为此他不断放出念气将力量提升到最大，最终总算可以控制这台机器灵活的做出各种动作。
测试结束，白易从机器里面出来时已是气喘如牛。
“结果出来了。”红鹤将测试结果打印在纸张上递给他。
白易正欲接过，半空中被人截胡。
正是祝凌绯，她显得比他还要关心。
于是她看着测试结果，白易就看着她的表情。一会眉毛一挑，一会又皱起，甚至拧成一团。
似乎通过她的表情变化也能知道结果。
最后祝凌绯蹙着娥眉看也没看他一眼将报告扔还，显然对结果十分不满意。
白易展开报告看到上面的结果如下:
第二十三章：乙下
力量——爆发力：丁，耐力：乙，体力：乙。
速度——攻击速度：甲，移动速度：乙，精准度：丙。
感知——感知范围：乙，感知灵敏度：乙，隐蔽性：丁。
综合评价：乙下。
评价一看便知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虽然不知道在综合评价中的评分是否细分为上中下三等，但“乙下”的评分并不高。
“乙下吗……”
红鹤说：“做为新手已经很不错了。”
祝凌绯忽然转身，依旧双手掐腰，盛气凌人的问他：“白易，你是不是没有用全力？”
“我都已经出汗了。”
祝凌绯仍旧不敢相信，难道自己看走眼了？他的爆发力评分是最低的丁级。可是她记得清清楚楚，在白城他的念灵一拳打下去，追击他们的机甲兵像火箭一样升空。
那种程度的爆发力是丁？这怎么可能呢？她的爆发力是他高的丙都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
白易对评测结果很感兴趣，就像游戏里的角色属性，强弱一目了然。
力量，速度，感知力这就是红鹤刚刚说的三大项了。项目下的九小项将涉及方方面面，细化到这种程度很有趣。
他认真看一遍，有几点不懂。“耐力和体力不一样吗？”
红鹤说：“不一样，耐力包括忍受力，也就是适应力，体力包括念气总量。”
白易又问：“感知项目中的隐蔽性如何理解？”
红鹤说：“念气可以感知敌人，也会被敌人反向感知。隐蔽性指的就是你的念气是否更容易暴露。”
“原来如此。”白易的隐蔽性评分是丁，是最低等级。这说明他的感知念气更容易被敌人发现。
白易又问：“这台机器能测出念气的感知范围，我的评分还挺高的，乙级的评分是多大范围？”
红鹤说：“每十米分为一个等级。因为距离越远灵敏度越低，我们是以正常人为标准进行的评测。”
“那么灵敏度是指感知物体的外形？比如大小和细节？”
“是的。”
白易点了点头，然后笑了。
红鹤问：“你笑什么？”
白易说：“能力测试非常细致，评价也非常严谨，挺厉害的。想了解自己能力的强弱一目了然。”
“这行我们干了快十年是非常专业的。”说完红鹤又安慰道，“别灰心，做为新人能得到这种评分已经不错了。”
白易附和着说：“我会的，只要肯努力提升应该不难，对吧？”
红鹤犹豫了一下说：“基础能力其实很难提升。”
“为什么？”
“这与体质相关，体质关乎天赋。”红鹤说，“关于基础能力我喜欢另一个称呼“基石”。建筑的牢固与否，最终建成的高度都与基石相关，基础能力可以说是念能力的重中之重。特殊能力与超能力都是通过提升基础能力后获得的，它们最终的强弱与基础能力息息相关。”
“你说得很对。”白易表示赞同。
红鹤说：“想要提升能力一定要打好基础，能力的上限无止无境。你知道吗？在沸腾之血上面还有燃烧之血。”
“燃烧之血？”
“对，而且燃烧之血也不是终点。”红鹤神秘地一笑说，“当血液开始燃烧，那是全新的境界。你将会看到更为广阔的天地。”
白易虽然不是很懂她的话，但仍旧大受震撼，也深受鼓舞。让他明白了自己欠缺的还有很多。
“谢谢你。”
“不用谢。”红鹤笑着说，“快去找绯吧。”
白易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祝凌绯不见了。
他刚一离开，房间内忽然响起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你为那名青年检测密度了吗？”
“密度？你是说念气密度？”
“对。”
念气密度可以理解为念气质量，曾经同三大项一样是非常重要的指标。可是能力评测问世以来几乎没有遇到过真正意义上念气密度不同的人，因为即便念气密度有不同，上下浮动也微乎其微。所以关于念气密度的评测变得毫无意义。
红鹤说：“没有。他不过是一名新手，用不着为他破例吧。”说完她忽然意识到难道是白易的念气惊动了他？于是问，“你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吗？那个青年。”
“我触及了他的念气，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红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白易跟在祝凌绯后面回到渡鸦酒馆厅堂。柜台前两人并肩而坐，她不停地唉声叹气。
白易想安慰她，然而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所以又不知说什么好。
她的表情十分夸张，右手扶着额头，皱着眉毛，病恹恹的模样；动作夸张，长吁短叹吹得鬓边红发如柳絮般飘摆；甚至说得话都很夸张：“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还以为捡到宝了。”
白易实在忍不住说：“我不是宝真的很抱歉！”
祝凌绯忽然把手放下，就势狠狠地锤在柜台上，她怒瞪着他：“抱歉就完了？”
“那怎么办？”白易看到她发丝间有火花亮起。
“从今天开始我要特训你！要是敢不听话……”说到这里她举起左手，伸出的食指和拇指中间亮起一道电火花，噼啪声清晰可闻。“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会你甩掉‘乙下’这顶帽子变成宝的。”
白易感觉她像是在说笑，但看表情又很认真，内心无比纠结。无奈地说：“那就，有劳你了。”
酒馆内没有一刻安宁。每当有人离开，空出的座位马上就会被占据，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争吵声，笑声，骂声此起彼伏。
白易听到了他们对九幽进攻雪国白城事件的讨论。
有人说九幽在那场战斗中炸开了仓库抢到了大批物资，赚大了；也有人说雪国杀死的九幽暴徒尸体堵住路口，车辆都难以通行；还有人说事件中有人自爆炸倒好几栋楼，地面留下一个大坑！
这件事过去了三四天，热度丝毫未减。
过了很长时间红鹤现身，她带回了白易的血液化验结果。“恭喜你，中标了。”
白易大吃一惊。“我感染了病毒？”
红鹤将化验报告扔到他面前说：“是的，卍状病毒非常活跃，提醒你一下，该用药了。”
祝凌绯眼神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不可能感染病毒吗？”又叹息道，“既然感染了病毒那就用不着戴脖环了。”忽又改口说，“算了，还是戴着它吧。”
白易看着化验报告仍旧感到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第二十四章：渡鸦与通缉犯
按照祝凌绯的说法，病毒是在所有对付异种的方法无效后释放的。而他陷入昏迷是在空间之门打开后不久。
虽然他并非没有感染病毒的可能，但那一定是在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所以在他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呢？是否与他冬眠有关呢？
白易想要确认感染病毒的时间，于是问红鹤：“你刚才说我体内的病毒非常活跃？”
“是的，该用药了。”
“那能否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感染的病毒？哪怕是大概时间。”
“什么意思？你没有使用过病毒抑制剂吗？”
“你就当我没用过吧。”
红鹤感到奇怪，她想了想说：“感染病毒后的症状因人而异，我只能说如果你没有使用根源，病毒是自然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那么你感染病毒的时间也是很久以前了。”
白易沉思片刻问：“卍状病毒最后会变成怎样？”
“你连这都不知道？绯没有对你说吗？”
祝凌绯反问：“喂，我没跟你说过吗？”
“你可以再说一遍。”
红鹤这才说：“病毒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除了觅食就是把病毒扩散到其它地方，此外毫无人性可言，甚至可以说非常疯狂。民间对他们有一个更通俗的叫法。”
祝凌绯接过话说：“煞鬼。”
“煞鬼？”
“是鬼哦，不是人。”红鹤说，“你可以上网搜索与煞鬼相关的视频，看过就知道了。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那段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大半人类变成了煞鬼，有多恐怖，简直就像恐怖电影！但千万不要以为那是电影，那是现实。”
祝凌绯见白易面色凝重，就说：“不过现在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了，人类社会基本没有煞鬼，而且就算有也已经不缺少对付他们的手段了。我们正常人只要在感觉不适时及时使用病毒抑制剂，也就是根源就可以保持健康状态。”
红鹤说：“正常人在发病前有一个预兆，就是两只眼睛变红。眼睛变红说明病情严重就要立即用药了。”
白易长叹了口气，眉头随之舒展。既然木已成舟就没必要愁眉苦脸了，他选择接受现实。对他来说并非无法接受，只是他想不明白是如何感染的病毒。
祝凌绯使用纸币付账，红鹤将钱一数发现多出不少。
祝凌绯打起精神说：“多出的钱算我付的押金吧，我们在你这里挂个名。”
“又怎么啦？”
祝凌绯叹气说：“霍克……他去世了。”
“什么？”红鹤大吃一惊。
祝凌绯将事件简要说明，隐去许多关键信息。基本等于霍克执行任务遭遇不测去世。
“霍克……”红鹤悲伤地说道，“真没想到会这样，你们要多注意安全啊。”
“为了活命啊。”祝凌绯忽然变得无比颓丧，无论是用词还是语气。“唉，没办法。生逢末世，天道消亡，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红鹤苦笑道：“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这个世道不就是如此吗？”祝凌绯嘟着嘴说，“霍克明明那么强壮……他就这样……真的难以置信……”
白易逐渐发觉祝凌绯与金玉凌人尽管从外貌到性格一模一样，但世界观和人生观却完全不同，导致对某些事情的认知天差地别。这无可厚非，毕竟两人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之间相隔千年。身份也不同，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至少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一个是刀尖舔血的渡鸦。
祝凌绯说：“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因为这件事我们受到了处罚，暂时没了工作。没有了工作也就没了钱拿，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所以我在你这里报个名，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有没有雇佣渡鸦的工作。”
“这好办，何况是绯你呢。”红鹤爽快地说道。
三人中间的柜台上出现一幅三维投影。是一个人的半身像，非常逼真。腊黄色的皮肤，锅盖头，瓜子脸。高耸的额头下一双雾气笼罩的环眼，眼神冷若冰霜。嘴部一副金属质感的口罩，形状似牢门。只看这人的影像就能让人联想到诸如冷血、残忍、凶戾、亡命之徒之类的词语，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祝凌绯看了一眼影像就叹息道：“红鹤，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啊？我们能对付得了这种人吗！”
“但是这个人很值钱哦。”红鹤循循善诱。
祝凌绯不吃这套：“我们是渡鸦，不是赏金猎人。”
“那你跟我说渡鸦和猎人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啊……”祝凌绯想了想说，“猎人都是独行侠，渡鸦呢喜欢群体出动。”
高下立判，红鹤笑了。
白易也心有戚戚。说到赏金猎人，他知道了原来这个人是通缉犯。忽然他想起就霍克与祝凌绯为他介绍九幽时，墙壁上就贴着这个人的通缉令，在太岁朱堂的旁边。
“我看到过这个人通缉令，我记得悬赏等级是甲级。”白易说。
“是的，甲级通缉令！”祝凌绯随手一划，影像消失，出现了介绍文字。“果然是他，隆！绰号屠夫，悬赏等级甲。是杀手还是强盗来着？”
红鹤说：“两个都是。”
祝凌绯两手一摊。“所以说啊，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种人！是甲级通缉犯啊，是屠夫啊！”她丧气地说，“命都没了，还钱呢！”
“但是，别忘了有句话叫作富贵险中求哦。这个通缉令是天心国发出的，看到悬赏价格了吗？”
祝凌绯忽然正色道：“我跟你说实话吧，红鹤。这个家伙在登上通缉令前我们逸途就已经在到处找他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太了解他了，这个人啊根本就是我们惹不起的人。有关这个家伙的传言，说他是那种凭一己之力就能够屠一座城的高手，对他的评价就是‘屠城者’。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一名普通的渡鸦，可不想去惹这种人。”
红鹤微笑说：“你这个渡鸦啊，其实已经不普通了。”
“不。我当渡鸦的初心是为了打地鼠。所幸的是从业以来吉星高照，初心一直没变。”
祝凌绯兀自翻起视频通缉令，看到上面一个个头像和下面一串串的金额，发出一声又一声哀叹。
拥有七彩羽毛的愤怒小鸟叼着号牌与钱飞来，红鹤麻利的收钱结账。
处理完店内的事务后她点了根烟说：“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活或许适合你。”
祝凌绯原本颓然地趴在柜台上，听到这话把头抬起来。
第二十五章：“煞鬼”与“根源药”
红鹤说:“一名天心国的客户打算为他的一批货物招募三十名渡鸦。”
祝凌绯当即直起了上身。“三十名？”
“是的，可见他有多么看重这批货物。”说到这里，红鹤悄悄凑上前一些，手捂着嘴悄声道，“跟你说，货主据说是国君的亲属。”
祝凌绯点了点头。
红鹤直起身又说:“为了防止盗贼混入运输队伍当中，招募的渡鸦必须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加入者只能通过熟人介绍。介绍你们加入运输队伍我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原来是这样。”祝凌绯又问，“货物在天心国吗？要运去哪里？”
“大武。”
祝凌绯笑了:“这么说是要穿越无法地带了？”
“具体路线我也不清楚，也许会绕行。”
祝凌绯估算了从天心国到大武国的距离后问:“货主付多少钱？”
“每人六万，签约后会预付一万块的定金。”
祝凌绯眼睛一亮:“六万吗，这个价格说高不高……如果是绕行不走无法地带倒也可以接受。”
红鹤说:“别忘了渡鸦有三十人。”
“三十人的运输队伍是挺稀奇的。”
“其实你要这么想，有三十名渡鸦的车队谁敢劫呢？”
“这倒也是。”
红鹤说:“其实这件事的难点在于能不能找到知根知底的三十人。”
经过一番讨论，祝凌绯从不那么感兴趣变得非常感兴趣。“那好吧，我和白易就接下这个活吧，算我们两个。”
“好的，到时会联系你们。”
两人告别红鹤离开渡鸦酒馆，回程的路上并肩而行。
祝凌绯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六万块，我们两个人的话就是十二万块！哈哈，今天的运气还不错，这么快就接到了活，这钱来得比较轻松。”
“钱已经到手了？”
“还不跟到手一样！”祝凌绯不无兴奋地说，“虽说按总路程来算六万块不多，但有三十个人啊，谁敢劫有三十名渡鸦护送的车队！”
白易却有不同的看法。货物运输会有怎样的风险货主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而提出需要三十名渡鸦护送的人正是货主。三十名渡鸦虽然不少，但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像祝凌绯这么乐观的人呢？
白易并不是质疑祝凌绯的实力，但至于其他人中有多少人是抱着“三十名渡鸦绝对安全，没有人敢打劫”这样想法的滥竽充数人员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白易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最初祝凌绯在介绍人类各国时提到过这件事，那时他就已经感到非常奇怪了。就在刚才测试病毒前红鹤反问他是否是天族人。言外之意即是说只有天族人才没有感染病毒，才需要测试。
天族人是苍穹帝国的主体民族。
白易问:“人类当中只有天族人没有感染病毒？”
“是的，天族人也就是神圣苍穹帝国的人。”
白易确认了一件事，原来曾经的苍穹帝国变成了现在的神圣苍穹帝国。国名前添加了“神圣”二字，难道天族人又在搞特权？这难道是民族特性不成？
白易问:“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为什么人类都感染了病毒，只有这个国家的人安然无恙？”
“因为墙。”
“墙？”
“好大好大好大的一堵墙，隔绝了帝国与他国，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见白易还是一脸迷惑，她说，“总之呢说起来就很麻烦，我也不想啰嗦那么多废话，如果有机会你看到自然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她又说:“神圣……为什么是神圣呢？因为只可远观，一旦触碰，甚至靠近都是亵渎。总之帝国的事与我们普通人无关，一辈子都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你还不懂，那我只能说那是“他们”，懂了吗？是他们与我们的区别，他们与我们无关。”
……
这个男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原本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此刻却突然蹦了起来！
眼睛红得像血，眼珠毫无规则的乱转，眼神像毒蛇一样冰冷，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怪声！
白易正在看的是病毒导致人类变异的视频。视频中的男子一开始完全是正常人类，逐渐双眼变红，意识陷入混乱，最后骨骼发生变异，失去人形后彻底变成了怪物，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煞鬼”。
变成煞鬼的人极具攻击性，是除了进食没有其它任何欲念的生物。所以煞鬼是鬼，不是人。
从双眼变红开始计算，直到最后变成煞鬼只过了不到一天时间。
红鹤在渡鸦酒馆提醒他双眼有了变红的迹象要及时用药。
看过这个视频白易就知道自己距离变成“煞鬼”仅一步之遥。
在双眼变红时可以使用药物抑制病毒，一旦到了失去理智的阶段便不可逆转。
白易在乌啼镇的当天就使用了抑制病毒药物，如同小指般粗的针剂，正面是醒目的“根源”二字，背面则是“华恒集团”四个大字。
根源药是唯一可以抑制病毒的药物，完全可以说是它拯救了人类。
华恒集团就是生产该药的公司。
根源药的药效因人而异，有的人在使用后可以维持二三个月无症状，有的人半个月就需要再次用药。
根源药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必须品，所以看似低廉的价格实际并不亲民。
白易与祝凌绯暂时住在乌啼镇的旅馆。可是从那天归来后祝凌绯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是一整天都不见她的人影。白易将之看成是个人的隐私没有过问。
一连几天白易通过网络与乌啼镇了解这个世界，努力使自己融入其中。此外他亦不忘修炼，其实与其说是修炼，倒不如说是让这具身体复苏。
三天后两人收到红鹤的消息，渡鸦酒馆内三十名渡鸦集合。
货物代理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对照手中的个人资料一一确认三十人的身份。所有渡鸦彼此间熟悉了一遍，而后开赴天心国。
天心国是货物运输起点，终点是东南方向的武国。
于是由三十名渡鸦护送的货物运输正式开始。红鹤说:“一名天心国的客户打算为他的一批货物招募三十名渡鸦。”
祝凌绯当即直起了上身。“三十名？”
“是的，可见他有多么看重这批货物。”说到这里，红鹤悄悄凑上前一些，手捂着嘴悄声道，“跟你说，货主据说是国君的亲属。”
祝凌绯点了点头。
红鹤直起身又说:“为了防止盗贼混入运输队伍当中，招募的渡鸦必须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加入者只能通过熟人介绍。介绍你们加入运输队伍我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原来是这样。”祝凌绯又问，“货物在天心国吗？要运去哪里？”
“大武。”
祝凌绯笑了:“这么说是要穿越无法地带了？”
“具体路线我也不清楚，也许会绕行。”
祝凌绯估算了从天心国到大武国的距离后问:“货主付多少钱？”
“每人六万，签约后会预付一万块的定金。”
祝凌绯眼睛一亮:“六万吗，这个价格说高不高……如果是绕行不走无法地带倒也可以接受。”
红鹤说:“别忘了渡鸦有三十人。”
“三十人的运输队伍是挺稀奇的。”
“其实你要这么想，有三十名渡鸦的车队谁敢劫呢？”
“这倒也是。”
红鹤说:“其实这件事的难点在于能不能找到知根知底的三十人。”
经过一番讨论，祝凌绯从不那么感兴趣变得非常感兴趣。“那好吧，我和白易就接下这个活吧，算我们两个。”
“好的，到时会联系你们。”
两人告别红鹤离开渡鸦酒馆，回程的路上并肩而行。
祝凌绯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六万块，我们两个人的话就是十二万块！哈哈，今天的运气还不错，这么快就接到了活，这钱来得比较轻松。”
“钱已经到手了？”
“还不跟到手一样！”祝凌绯不无兴奋地说，“虽说按总路程来算六万块不多，但有三十个人啊，谁敢劫有三十名渡鸦护送的车队！”
白易却有不同的看法。货物运输会有怎样的风险货主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而提出需要三十名渡鸦护送的人正是货主。三十名渡鸦虽然不少，但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像祝凌绯这么乐观的人呢？
白易并不是质疑祝凌绯的实力，但至于其他人中有多少人是抱着“三十名渡鸦绝对安全，没有人敢打劫”这样想法的滥竽充数人员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白易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最初祝凌绯在介绍人类各国时提到过这件事，那时他就已经感到非常奇怪了。就在刚才测试病毒前红鹤反问他是否是天族人。言外之意即是说只有天族人才没有感染病毒，才需要测试。
天族人是苍穹帝国的主体民族。
白易问:“人类当中只有天族人没有感染病毒？”
“是的，天族人也就是神圣苍穹帝国的人。”
白易确认了一件事，原来曾经的苍穹帝国变成了现在的神圣苍穹帝国。国名前添加了“神圣”二字，难道天族人又在搞特权？这难道是民族特性不成？
白易问:“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为什么人类都感染了病毒，只有这个国家的人安然无恙？”
“因为墙。”
“墙？”
“好大好大好大的一堵墙，隔绝了帝国与他国，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见白易还是一脸迷惑，她说，“总之呢说起来就很麻烦，我也不想啰嗦那么多废话，如果有机会你看到自然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她又说:“神圣……为什么是神圣呢？因为只可远观，一旦触碰，甚至靠近都是亵渎。总之帝国的事与我们普通人无关，一辈子都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你还不懂，那我只能说那是“他们”，懂了吗？是他们与我们的区别，他们与我们无关。”
……
这个男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原本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此刻却突然蹦了起来！
眼睛红得像血，眼珠毫无规则的乱转，眼神像毒蛇一样冰冷，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怪声！
白易正在看的是病毒导致人类变异的视频。视频中的男子一开始完全是正常人类，逐渐双眼变红，意识陷入混乱，最后骨骼发生变异，失去人形后彻底变成了怪物，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煞鬼”。
变成煞鬼的人极具攻击性，是除了进食没有其它任何欲念的生物。所以煞鬼是鬼，不是人。
从双眼变红开始计算，直到最后变成煞鬼只过了不到一天时间。
红鹤在渡鸦酒馆提醒他双眼有了变红的迹象要及时用药。
看过这个视频白易就知道自己距离变成“煞鬼”仅一步之遥。
在双眼变红时可以使用药物抑制病毒，一旦到了失去理智的阶段便不可逆转。
白易在乌啼镇的当天就使用了抑制病毒药物，如同小指般粗的针剂，正面是醒目的“根源”二字，背面则是“华恒集团”四个大字。
根源药是唯一可以抑制病毒的药物，完全可以说是它拯救了人类。
华恒集团就是生产该药的公司。
根源药的药效因人而异，有的人在使用后可以维持二三个月无症状，有的人半个月就需要再次用药。
根源药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必须品，所以看似低廉的价格实际并不亲民。
白易与祝凌绯暂时住在乌啼镇的旅馆。可是从那天归来后祝凌绯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是一整天都不见她的人影。白易将之看成是个人的隐私没有过问。
一连几天白易通过网络与乌啼镇了解这个世界，努力使自己融入其中。此外他亦不忘修炼，其实与其说是修炼，倒不如说是让这具身体复苏。
三天后两人收到红鹤的消息，渡鸦酒馆内三十名渡鸦集合。
货物代理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对照手中的个人资料一一确认三十人的身份。所有渡鸦彼此间熟悉了一遍，而后开赴天心国。
天心国是货物运输起点，终点是东南方向的武国。
于是由三十名渡鸦护送的货物运输正式开始。
第二十六章：风组织
逸途公司位于宜居区南部，其北部与天心国之间是一片无比辽阔的大沙漠。
满目枯黄，一片死寂，如同生命的禁区，唯一活跃的只有每当狂风来临时那漫天飞舞的黄沙。
虽然这里位于宜居区，气候温和，却是一片死亡之地。
同时特殊的地理环境也让这里成为了不受法律约束的绝对自由之地，即无法者的天堂。
于是约定俗成，它拥有更为通俗的名字:“无法地带”。
这里出没着世界上最多的地鼠，对人类来说的不毛之地成为了地鼠乐园。
此外无法地带神秘的角落有一座不可言说之城——虽然它有名字，位置也很清晰，但每当有人问起却都不约而同的讳莫如深。
传说那里曾经是一座城邦，后来毁于战火，成为了其前身。
这便是黄沙之城，这个世界最著名的地下黑市。
军火、人口（奴隶）、黑钱、安产女、人体器官、胚胎，甚至涉及国家机密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黄沙之城就像是无法地带的“都城”，许多大国默许它的存在。因此除黑帮、盗贼、杀手等黑道上的人物外，亦有许多背后有国家撑腰的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时间一久，连沙漠中最凶恶的食人猛兽都在靠近黄沙之城时绕道而行。
没有人知道这片漫无边际的黄沙下究竟掩藏着多少恶。
……
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破洞照在坑坑洼洼的地面，留下一片斑驳扭曲的光点。
废墟中一间还算完整的房屋内聚集着大约五六十人。他们或站或坐，虽然衣衫破烂，面有菜色，但注视正前方的目光炯炯有神。
那里的高台上站着“风组织”的首领，郭利安俯视着众人慷慨陈词。
“五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失去了至亲至爱，从此孤苦伶仃；五年前的那一天我们无家可归，从此浪迹天涯。我们历尽磨难，饱尝艰辛，全部都是因为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度过的每一天，受过的每一份苦，对亲人的每一点思念，都让我们对仇人的恨意更多一分！而这一天，过去我们忍受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五年了！已经五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天赐复仇良机我们整整等待了五年！”
赵念如与同伴们坐在土台上，她认真的听着首领演讲，激昂的语气让她禁不住一阵热泪盈眶。五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五年来她从未有一天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绪激动以至于难以自持。她不禁揉了揉眼睛。
这时身旁和她一样坐姿的人忽然身体前倾，就像不知不觉睡着了那样。眼看将要摔倒，她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小语？”
小语重新坐稳，冲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无论是摇头还是笑脸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赵念如通过扶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不禁怀疑她刚才身体倾倒是因为饿得没力气了，于是心疼地问:“小语你早晨没吃东西吗？”
小语只是摇头。
这时另一侧响起稚嫩的声音。“小语把早晨的面饼给我了。”
赵念如怒道:“你有自己的那份吧？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吃？”
“我没有抢，是她给我的……我只是，只是很饿嘛！”
赵念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小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这么任性？”
小静低头不语。赵念如还想说什么，小语却按着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声音沙哑地说:“你不要怪她了，我没事的。”
三人间的对话被首领郭利安洪亮的声音打断。
“接下来是行动计划，事关成败，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他昂首挺胸的站在断墙上，神色威严的扫视面前所有人。
当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他脸上，他开始宣布作战行动。
“他们若想到达大武，即使绕过黄沙之城也必定要通过土门，所以我们只要守住这里……”郭利安指着地图上一点说，“我们只要守在古城废墟的土门岭就能将他们围困，瓮中捉鳖，一网打尽！”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张开左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对方的人数并不多，我们分成三个战斗小组，第一组近战冲锋打乱他们的阵形，第二小组快速支援，截断退路。第三小组……”说到这里，他高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赵念如！”
赵念如没有听进多少他的话，因为小语从刚才开始喘息声就越来越沉重，瘦弱的身体剧烈地一起一伏，让她很是担心。所以当名字被大声喊出时她吓了一跳，立即大声回到:“在！”
“在东南角的土台，你们负责远程支援。”郭利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我一会儿把需要重点狙杀的目标给你，希望你们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是，这一次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郭利安大声说道:“夺回亲人们的遗物，慰藉族人的亡灵，让冤魂得以安息。当然还有大批的物资，这些都是他们为我们送来的！”他最后振臂高呼道，“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一声欢呼，集会结束。
返回住处的路上小静见小语步履摇晃，上前搀扶，小语却把胳膊一甩。
“小语，你没事吧？”
“不用管我。”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真的……”
两人回到破烂的房屋，不多时门突然被撞开。赵念如出现在门口神采奕奕地说:“看我给你们带回了什么？”
小静抬头一看，顿时两眼放光高呼道:“是大鼠！”
赵念如高举的左手拎着一只烤熟的大黄鼠，将它递给小语说:“快吃吧，特地为你抓的。”又转向小静说，“没有你的份，因为你吃了小语的早餐。”
小静嘟着嘴，没有反驳，却是一脸的不开心。
小语吃了两口，将黄鼠分成了三份。赵念如没有收下。她说:“每人捕到的猎物都要上交，你是因为没吃东西，所以……我不能吃。”
小静接过她的那份黄鼠张开嘴正要咬下去，听到这话也停了下了。
赵念如摸了摸她的头说:“吃吧，只是以后要记得不许抢小语的那份饭。”
小静点了点头，眼眶变得晶莹。“我再也不抢了，因为我也长大了……”
赵念如笑了笑说:“长大了，你们两个都长大了。”
她刚站起身，小语声音沙哑的问她:“念如，你右手臂什么时候受的伤？”
赵念如不易察觉的将右臂往身后一收说:“不小心磕到的。”
那分明是血渍。小语忽然明白了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猎到的这只大黄鼠。
手中的黄鼠肉又香又甜，吃着吃着小语就模糊了视线。逸途公司位于宜居区南部，其北部与天心国之间是一片无比辽阔的大沙漠。
满目枯黄，一片死寂，如同生命的禁区，唯一活跃的只有每当狂风来临时那漫天飞舞的黄沙。
虽然这里位于宜居区，气候温和，却是一片死亡之地。
同时特殊的地理环境也让这里成为了不受法律约束的绝对自由之地，即无法者的天堂。
于是约定俗成，它拥有更为通俗的名字:“无法地带”。
这里出没着世界上最多的地鼠，对人类来说的不毛之地成为了地鼠乐园。
此外无法地带神秘的角落有一座不可言说之城——虽然它有名字，位置也很清晰，但每当有人问起却都不约而同的讳莫如深。
传说那里曾经是一座城邦，后来毁于战火，成为了其前身。
这便是黄沙之城，这个世界最著名的地下黑市。
军火、人口（奴隶）、黑钱、安产女、人体器官、胚胎，甚至涉及国家机密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黄沙之城就像是无法地带的“都城”，许多大国默许它的存在。因此除黑帮、盗贼、杀手等黑道上的人物外，亦有许多背后有国家撑腰的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时间一久，连沙漠中最凶恶的食人猛兽都在靠近黄沙之城时绕道而行。
没有人知道这片漫无边际的黄沙下究竟掩藏着多少恶。
……
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破洞照在坑坑洼洼的地面，留下一片斑驳扭曲的光点。
废墟中一间还算完整的房屋内聚集着大约五六十人。他们或站或坐，虽然衣衫破烂，面有菜色，但注视正前方的目光炯炯有神。
那里的高台上站着“风组织”的首领，郭利安俯视着众人慷慨陈词。
“五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失去了至亲至爱，从此孤苦伶仃；五年前的那一天我们无家可归，从此浪迹天涯。我们历尽磨难，饱尝艰辛，全部都是因为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度过的每一天，受过的每一份苦，对亲人的每一点思念，都让我们对仇人的恨意更多一分！而这一天，过去我们忍受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五年了！已经五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天赐复仇良机我们整整等待了五年！”
赵念如与同伴们坐在土台上，她认真的听着首领演讲，激昂的语气让她禁不住一阵热泪盈眶。五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五年来她从未有一天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绪激动以至于难以自持。她不禁揉了揉眼睛。
这时身旁和她一样坐姿的人忽然身体前倾，就像不知不觉睡着了那样。眼看将要摔倒，她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小语？”
小语重新坐稳，冲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无论是摇头还是笑脸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赵念如通过扶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不禁怀疑她刚才身体倾倒是因为饿得没力气了，于是心疼地问:“小语你早晨没吃东西吗？”
小语只是摇头。
这时另一侧响起稚嫩的声音。“小语把早晨的面饼给我了。”
赵念如怒道:“你有自己的那份吧？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吃？”
“我没有抢，是她给我的……我只是，只是很饿嘛！”
赵念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小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这么任性？”
小静低头不语。赵念如还想说什么，小语却按着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声音沙哑地说:“你不要怪她了，我没事的。”
三人间的对话被首领郭利安洪亮的声音打断。
“接下来是行动计划，事关成败，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他昂首挺胸的站在断墙上，神色威严的扫视面前所有人。
当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他脸上，他开始宣布作战行动。
“他们若想到达大武，即使绕过黄沙之城也必定要通过土门，所以我们只要守住这里……”郭利安指着地图上一点说，“我们只要守在古城废墟的土门岭就能将他们围困，瓮中捉鳖，一网打尽！”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张开左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对方的人数并不多，我们分成三个战斗小组，第一组近战冲锋打乱他们的阵形，第二小组快速支援，截断退路。第三小组……”说到这里，他高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赵念如！”
赵念如没有听进多少他的话，因为小语从刚才开始喘息声就越来越沉重，瘦弱的身体剧烈地一起一伏，让她很是担心。所以当名字被大声喊出时她吓了一跳，立即大声回到:“在！”
“在东南角的土台，你们负责远程支援。”郭利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我一会儿把需要重点狙杀的目标给你，希望你们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是，这一次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郭利安大声说道:“夺回亲人们的遗物，慰藉族人的亡灵，让冤魂得以安息。当然还有大批的物资，这些都是他们为我们送来的！”他最后振臂高呼道，“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一声欢呼，集会结束。
返回住处的路上小静见小语步履摇晃，上前搀扶，小语却把胳膊一甩。
“小语，你没事吧？”
“不用管我。”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真的……”
两人回到破烂的房屋，不多时门突然被撞开。赵念如出现在门口神采奕奕地说:“看我给你们带回了什么？”
小静抬头一看，顿时两眼放光高呼道:“是大鼠！”
赵念如高举的左手拎着一只烤熟的大黄鼠，将它递给小语说:“快吃吧，特地为你抓的。”又转向小静说，“没有你的份，因为你吃了小语的早餐。”
小静嘟着嘴，没有反驳，却是一脸的不开心。
小语吃了两口，将黄鼠分成了三份。赵念如没有收下。她说:“每人捕到的猎物都要上交，你是因为没吃东西，所以……我不能吃。”
小静接过她的那份黄鼠张开嘴正要咬下去，听到这话也停了下了。
赵念如摸了摸她的头说:“吃吧，只是以后要记得不许抢小语的那份饭。”
小静点了点头，眼眶变得晶莹。“我再也不抢了，因为我也长大了……”
赵念如笑了笑说:“长大了，你们两个都长大了。”
她刚站起身，小语声音沙哑的问她:“念如，你右手臂什么时候受的伤？”
赵念如不易察觉的将右臂往身后一收说:“不小心磕到的。”
那分明是血渍。小语忽然明白了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猎到的这只大黄鼠。
手中的黄鼠肉又香又甜，吃着吃着小语就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