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写作，我抑郁了。
我总在故事情节之中纠结，而这些情节很多都是我个人的亲身经历，这种再一次把伤口扒开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绝望和压抑。甚至因此影响到了我自己的现实生活，随之而来的就是情绪跌落到了低谷，两个月暴瘦18斤，瘦到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吃不下睡不着，整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去咨询了医生，他说我必须停一段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这种在身体里不断拉扯的负面情绪去掉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诗和远方。也许远方没有什么，对我而言有期待，就能重新出发。
书也许不会停，只是更新会变得慢一些。希望大家谅解。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初问
一夜相安无事，直到天亮。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起个大早，相视一笑，各自忙自己的去了，杨再业选择走路回家，廖工兵在一旁的空地上锻炼了一会儿也开始出门。
杨再业已经很久没有徒步出行了，他在同乐镇还是很有名气的，虽然已经结婚并且有个正在上幼儿园的女儿。但这些只会给他增加男性魅力，不论是已婚妇女还是未婚少女，谁不想跟他有点不清不楚呢？
梦中情人不需要长得多有魅力，有钱就行了，这个道理男女通用。
杨再业魅力值爆表，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带了个口罩遮住自己的盛世美颜。以防被那些个不理智的少女粉大妈粉给堵住。
人生走快走慢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景。生活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倾盆大雨，有人选择在屋檐下听雨，有人选择撑着雨伞在雨中漫步，有人选择在雨中痛哭。不论什么，都是他们自己无可取代的人生。
杨再业一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来太忙，二来他觉得吃早餐会分散注意力，让思考变得迟钝。
不过他今天难得好心情，于是决定去尝一尝多年未曾相见的早餐。四处看了看，找了家肠粉店回忆当初去了。
从早餐店出来习惯性的掏口袋，才发现烟和打火机都没在身上，东摸西摸硬是找不着，大概率是遗忘在廖工兵那了，没办法只能找家小卖部买。
“老板要啥烟？”
杨再业还没走近，老板娘已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招呼起来了。这年头还做针线活的人了不多见，缝缝补补的年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大家的衣服都是穿够了就扔了。这门手艺和大多数其他手艺一样都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来包蓝龙。”
杨再业掏出了手机寻找二维码。
老板娘不由得多看了杨再业两眼，蓝龙这种烟来买的人并不多。她在这个找地方阅人无数，买这么贵的烟大家多少都有点犹豫，像杨再业这样说的如此平淡自然的可是很少见。这证明了这就是他的日常消费而不是买来充面子。
这靓仔是个老板啊！
她心里认定了，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好的靓仔，马上给你拿。”
老板娘起身，把藏在最里面那条没开过的一条烟拿了出来。
拿着烟，在老板娘“有空常来的”招呼声中，杨再业往老城区缓慢移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边了，大概想一想，起码都是四年前的事了。自从把这边交给黎虎打理。他的中心就全放在了开发区这边，其他的东西无暇顾及。
老城区的变化没有开发区那么大，即使四年过去了，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显得更老了些。杨再业很轻易的就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没有提前通知黎虎他要来这里，而且是自顾自走了进去。
大早上的这里也没人。也没开灯，整个房间阴森森的，只有应急灯随着回荡的脚步声亮起灭掉。
杨再业一直往上走，走到某个房间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你怎么来了？”
看见杨再业从门口走进来，黎虎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了惊讶。
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去迎接杨再业。
“今天来看看，随便跟你说些事。”
杨再业朝他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倒是挺会享受嘛！把自己改成自己家了。不用出去租房子，住的又舒服。你老家的房子现在怎么样了？”
“马上就搞定了，估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装修了。”
黎虎心里藏不住的喜悦从脸上浮现。
“花了多少钱？”
杨再业随口问道。
“从打基地开始到现在，花了快三十五万了。”
黎虎扳着手指给杨再业点数。
“挺花钱的，还没装修吧？装修还要花一大笔钱。如果钱不够你问就我借。”
“放心，我手头还有不少钱。我算过了，对付这些绰绰有余了。”
人生第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就要搞定了，黎虎整个人显得十分兴奋。
“看来你钱不少啊？哪里来的？”
杨再业扭头看向黎虎，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第三百八十九章 回答
“啊？什么意思？”
黎虎的眼神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杨再业在问什么。
“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杨再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黎虎一个问题。
“去年刚给我涨工资你忘啦！现在差不多有八千一个月吧，之前是六千多点，应该是六千二三这些。。”
黎虎举着手给杨再业说着一二三。
“八千一个月，一年十万。这是在不算各种额外收入的情况下。你这人吧，抽烟喝酒样样俱全，时不时还请你那些兄弟出去吃饭什么的，别说剩下多少了，还经常找我借钱。累积到现在你都欠我快两万了。我记的没错吧？”
“你的钱我一定还你的，我这不是最近手头紧嘛！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的。”
黎虎一听杨再业提这事，以为他是要债来了，难得扭捏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不是问你拿钱，我缺这点钱吗？我是想问你这钱哪里来的，如果是你弟弟我不会问，他比你懂事多了，也不会乱花钱。可你为了当哥的面子可是一手承包下来了，你弟弟的钱听说一分没拿。你说你吧，一年到头没几个存款，难道这钱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
杨再业看着黎虎慢慢低头，心里叹息一声，看来他心中的猜测要变成现实了。
“有人找我，说这里有人卖粉，是不是你？认真回答我。”
杨再业盯着黎虎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不是！绝对不是！老板你说过严禁我们再碰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我一直都记着的，哪里敢乱来。”
黎虎连忙手脚并用来表达自己的立场。脸色都变红了起来，显得特别激动。
“没有？好吧！我相信你也不敢骗我，不过真的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黎虎停了又不说话了，选择了低头沉默。
“成年人了阿虎，做事要负责的，逃避除了给你带来颓废，还会消磨你的勇气和担当，你看看你现在和以前能比吗？你以前从来不会回避我的目光，更不会低着头不说话。”
杨再业看着还在低头的黎虎，心里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跟我有些关系，但是我没有搞这些东西。”
黎虎抬头了，虽然目光依旧没有当初那般锋芒毕露，却也比刚才多了些果敢。
“我只是做中间人，介绍他们认识而已，至于他们后面怎么操作，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
黎虎说完松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什么负担一下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腰杆都直了不少。
“中间人吗？给谁弄的货？”
“一个叫做赵山河的人。他的货都在县里出货，还有别的地方，不在我们这。”
“赵山河？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什么地方听说过。”
杨再业习惯性敲打着桌子，闭目沉思。黎虎像以前一样不说话，等着杨再业开口。
“给你了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你可真敢拿啊！平时没少拿过这些吧？这么熟练这么大胆。”
“真没有，我就想着反正跟我没关系，这钱拿了也没事。正好家里一直唠叨着房子的事，刚好凑上了。所以，”
黎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没了。
“阿虎。如果不是你，我会直接把人送进去。”
杨再业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徘徊，有些混乱的步伐显示了他此刻纠结的内心斗争。
“我很早就说过了，以后不许再碰这些东西。谁敢不听，这里将无他的容身之地。你是怎么敢的啊！你缺钱不会跟我说吗？为什么要去走这条路？我们好不容易上岸了就不要再下水了，迟早会淹死在河里的。”
“不会的，一我没过手，只是做个中间人。二嘛就局里那群歪瓜裂枣他们敢么？多少人拿着我们的钱在吃喝玩乐，账本上写的明明白白，他们只会乖乖听话哪里会造反？”
黎虎说着说着心情反而放松起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事，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要低估任何人在绝境之中的爆发力。他们常年拿着我们的钱是没错，他们很胆小怕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错，可有些东西是底线和原则，是绝对不会因为谁怕事而会被放过的，恰好你做的事正在其中。一旦这种事情被别人知道，他们会被施压，会被逼着给出理由，上头的重视会让他们不敢编织谎言，也会让他们触底反弹。阿虎，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挑拨国家力量和国家对于这些事情的重视程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苗头已经被人抓住了。尽全力去埋线吧，最好断了，别牵扯到这边。至于你的事，过了再说。”
杨再业揉着眉心，显得疲惫不堪。
第三百九十章 发展
钱是个好东西，尤其对于那些曾经贫穷过或者现在正在贫穷的人而言，有着近乎无解的魔力。
就好像男人都喜欢大***一样，因为饿过，所以成了刻在了骨子里的天性。
赵山河就是这样的典型缩影之一，他穷过，穷怕了。所以他那因为自卑而产生的自尊心特别的强烈。具体表现就是对于权力和金钱特别的痴迷，到了病态的地步。他们就像埋藏在他内心里的魔鬼，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再也无法压制。
赵山河从一个看场子的杂兵开始，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似乎只有脸上的和身上的伤疤在诉说着他曾经地狱般的过去。
但是别人谁会在乎呢？人们只知道他现在是县城新上位的三个老大之一，还是最年轻最有前途的那个。
人们从来只看到别人风光的一面，不会去过问阳光背后的阴影藏着多少悲伤。
赵山河本来是想着把整个县城的河西的网吧场子给包下来自己看。他手底下有一百多号兄弟张口吃饭也不容易，总得弄点钱。有的时候还好说，没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去面对那群兄弟。这个时候赵山河总是想着，只要能搞到钱，干什么他都愿意。而赚钱最快的都写在刑法里面。
反正他赵山河都是不清白的人了，会在乎这些吗？他只是犹豫了一下，理智和良知就被金钱给吞没了。
人一旦被欲望控制，就会不择手段。赵山河每天都梦见自己在钞票上打盹、伸懒腰、流口水。当梦想和现实冲突，那种反差总让人格外的难受。让你越想越气，越憋屈。
当他在家偶然间知道了卖分的门路，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疯狂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赵山河不择手段的挖啊挖，终于把线索挖到了黎虎这里。在他收集的资料里面，虽然这个人现在已经是帝王娱乐城的保安队长，但从零星的信息来看这人曾经和黑社会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算不知道粉从哪里来哪里去，也一定能给赵山河提供相关有用的信息。
托着关系，赵山河找到了黎虎，向他说明了来意。并承诺自己只是找他打听消息，今后任何行为都和黎虎无关。
他没想到的是黎虎直接带着他找到了卖家，并且还和对方吃了个饭。赵山河看得出来对方对黎虎跟客气也很信任，连带着对赵山河都变得客气起来。..
事情谈的很顺利，几乎没有一点波折，而且很快就见到了赵山河想要的东西。那白色的钻石般的光芒让赵山河如痴如醉。这是将来的生活，也是他将来的命运。
为了表达自己对于黎虎的感激，赵山河狠了狠心，从为数不多的存款里掏出十万块钱送给了黎虎。
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再去麻烦黎虎，自己和对方勾搭事上了。这东西在县城特别好卖，不光县城，靠近云贵高原那边的很多人也对这个上瘾，只要你有货，只管往外面送，市场就像一个黑洞，永远都供不应求。
当第一桶金到手，赵山河激动的躲在房间里哭了整整半个小时。所有的担惊受怕、如履薄冰，所有的披星戴月、苦思冥想都得到了回报，那就是他特意换成现金的堆在桌上的红色小山。
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谁送过来的，于是请黎虎吃了几次饭，又陆陆续续给他送了二十五。而他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因为货实在卖的太好所以不得不增加人手。把一些地痞流氓也发展成了触手。在县城和各个地方开枝散叶，极速壮大。
赵山河知不知道如此大张旗鼓的发展会不会出现问题？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更相信金钱的力量，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是没给够。
只是他实在太相信金钱的力量，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事情，并不是钱能解决的，比如人心。那些和他一样穷怕了的人，有了钱，没多少人会像他一样想着赚更多的钱，他们只会迫不及待的去享受、去炫耀。
只要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出事就是迟早的事。有人不见了，有人被抓了，这颗大树上的叶子就慢慢被人扒开，开始一点一点往回扯，直到树干直到树根。
只是现在的赵山河并不知道出事了，他还陶醉在日进斗金的狂喜之中，幻想着把整个县城都给盘下来，慢慢地把生意做大做强。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又来了
“你这是准备拿他多少钱才算完事？还是准备保持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
听了黎虎倒出来的一大堆事，杨再业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很想发火，硬生生忍住了。憋得整个人眉头紧锁、脑袋生疼。
“没有，我都不打算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了。真的！房子弄好我就去把这事给结了，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黎虎说的掷地有声，一边说还一边用肢体语言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呵呵！”
杨再业回了冰冷无情的两个字。
“结了？怎么结？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说不玩就不玩？黎虎，你以前不是这些的，你的机灵都扔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还像个曾经出生入死、凡事留个心眼的人吗。你现在整个就一大***你知道不？”
黎虎涨红了脸，很想反驳几句，一看到杨再业那阴沉得像要下雨的脸色，又选择了沉默。
“你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吗？消息不通，交通不便，翻云覆雨，一手遮天？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搞清楚老兄！现在是信息社会，只要有那么丁点动静，手机一录一传，不出几分钟时间就能在网络上疯传。任你权势滔天都遮不住、盖不了。你黎虎镇得住一个人、两个人，镇得住一百个、一千个吗？”
杨再业越说越气，最后右手夹着烟，指往黎虎脑门上戳，似乎想给他醍醐灌顶，让他开窍。
“糊涂啊！”
杨再业最后戳出三个字，一脸的爱恨交加。
“那我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把钱还给他吗？我这一时之间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黎虎似乎被杨再业给说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干嘛才是对的。
“钱你已经接过来了，不论还还是不还，这份情你都承下来了。所以还钱不是重点，重点是把情还了。有时间约他吃个饭，我来见一见他。”
杨再业揉了揉额头，这事到头来还得他来处理。不过当领导的不就是这样么？不然别人怎么跟你混？
“我也没办法啊！我这不是为了生活吗？”
黎虎无奈的摊着手，一脸的身不由己。
“生活？为了生活就可以不择手段？你要生活，别人就不是生活？”
黎虎看着杨再业欲言又止。
“想说啥？别憋着。”
杨再业看着黎虎的神情，又气又想笑。
“没有！没什么想说的。”
黎虎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
“房子你该怎么弄还怎么弄，这段时间老实点，不要再和那个赵山河有什么来往，吃饭的事情暂时先别提了，还是我来定个日子吧！已经有一些小鱼仔被捞出来了，再这么摸下去迟早摸出大鱼。别到时候惹祸上身，明白吗？”
“好的，我明白了。”
“振作点，别一副要死不活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论生活变成什么样，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今天别工作了，放你假。出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头发剪了，胡子刮一刮。吃一顿好的，再好好睡一觉，明天重新出发。”
杨再业拍了拍黎虎的肩膀，从现在开始，压力来到了他这里。公司的事还需要他处理，还要分心来处理黎虎这边的烂摊子，这让他感觉有些压力山大。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刚刚起步的日子，没日没夜地操劳。
“天生的劳碌命啊！没完没了。”
杨再业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吐出胸口的无奈和闷气。
第三百九十二章 你不要我
事情似乎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处理。..
杨再业把局长约到家里吃饭。把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来。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杨再业向局长说明了情况，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一向很少对杨再业说硬气话总是一脸危险的路局长今天居然在杨再业家里硬气了一回。
“杨董。这事不是我不帮忙，咱们来往这么久，你是懂我这个人的，能帮绝对帮。从来不坐二话。可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路局长放下筷子，一脸为难地摊开双手。这个表情出现在路局长脸上杨再业也很少见。路局长向来以和蔼可亲闻名于世，不论什么事都是笑容满面的，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为难。
杨再业知道其中厉害，他也不开口催促什么，等着路局长自己往下说。
“这是我们是真的身不由己。听说是因为上头有个挺重要的人因为这件事失踪了，当家的发了雷霆之怒，市局的人亲自过来组织安排工作的。我们只有听从派遣的份，没有什么话语权。”
杨再业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家可以关起门的处理。节外生枝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可怜的是他本来只是附带的，却又不得不格外小心。
“既然这样，那就暂时先这样吧，不过麻烦路局长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别的动静，麻烦提前告知一声，我好做应对，以免大家面上都过不去。”
“这个杨董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责无旁贷。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边。”
路局长重新端起酒杯，露出来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总算这一顿饭也不是白请，至少有两个信息已经给到了杨再业。一，这事已经由市里接手了，也就说明杨再业的消息渠道少了一大半，且很多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二，这事很重要，他杨再业被牵扯进入了。得打十二分精神，以免殃及无辜，被人连根拔起。
思来想去，在送走路局长之后，杨还是把黎虎给叫了过来。
“你先出去避一避，对外就说出差考察好了。”
黎虎听完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睁着眼睛不断扫描着杨再业，仿佛不敢相信那是他刚才说的话。
“你刚刚说让我出去？是让我出去吧？”
“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你理解一下，以免惹祸上身。”
杨再业尽量用放松的语气和黎虎说明情况。
“既然是特殊情况，那更应该让我呆在身边保护你，你这把我赶走干嘛？除了我，还有谁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不需要，阿虎我说了很多次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有法可依，不是当初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日子，请相信社会在进步，不在需要你这种闷头蛮詪干的脾气了，再说了，手机不是有导航和定位吗？你急什么？”
“你不要我了？”
黎虎眼睛红了。
“没有，你别乱想，确实是因为如今情况特殊，需要你出去走一走。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你再回来，我这么说明白吗？”
“我不明白，什么事情我帮不上？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我需要避开？”
“涉及很多人很多层面，我不好跟你说。”
“不好说？还当不当我是自己人？如果是，有什么不好说。如果不是，那我扭头就走，你一句话！”
“阿虎，别闹！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用太过于固执，都是为了大家好。”
“那好！我走！”
黎虎把手里的烟直接一口吸到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杨再业的家。
第三百九十三章 尚方宝剑
黎虎走的很干脆，他只是给杨再业发了一条信息，就直接从杨再业的视线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杨再业都不知道。
这样也好，杨再业本来的目的就是让他避一避，去哪里无所谓，少了几分顾虑，就能多几分把握。
“你哥去哪里你知不知道？”
杨再业把黎明叫过来问了问，当然这只是随口问问，他把人叫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知道，老家那没看见他人，施工队那边也没看见人，老城区那边也没看见。找也不好找。”
黎明倒是不担心自己哥去哪里，反正去哪里都差不多，在物理层面上，吃亏的大部分人时候都不会是他。
杨再业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发现号码处于关机状态，也就不再理会这事了。
“今天把你找过来是因为有事需要你去跑一趟。”
黎明听了端正一下自己坐姿，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给你个权限，从上往下，把公司的人员梳理一遍，觉得哪些人可疑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你可以先处理后汇报，一些你没法下决定的，把资料提供给我，我来处理。”
“比如？”
“主管以下的，你可以任意处置，事后给我汇报就好了。”
“授权书在哪里？”
“不用，这不是公司的直接行为，你向我负责就好了。”
“那这里随意处置的含义是什么？人事任免吗？。”
“不是，你可以理解成传唤咨询。”
黎明想了想，确认自己已经理解了杨再业的意思，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在脑海里把自己对于这些人的印象都过了一遍，确认了自己接下来首先要观察的第一个目标。人事经理李彪。
李彪是一个一米六左右，发际线有点高的中年男人。他跟谁杨再业已经有近十年，说是一块战斗过来的战友也不为过。
按道理这样的人要搞事情早就搞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人都老了想干点啥都缺了心气。有想法也颇多限制，瞻前顾后。
之所以让黎明想到，是因为前不久的劳务派遣之事。
公司因为发展的需要，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大量裁员和人员的流动，一些一线岗位短暂的出现了空缺。岗位空缺了，其他人就不得不加重劳动量或者延长上班时间来弥补这个缺口，一时之间很多人都颇有微词，为了维持稳定就连一些中基层管理员都不得不投入一线工作。
最后李彪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找了一家劳务公司，以16元一小时的时价招聘了一大批临时工，使公司快速的稳定了下来。
至此李彪尝到了好处，临时工多好啊！一不用缴纳社保，二不用签订合同，三可以随叫随到，气可以随时更换。最重要的是便宜啊，可以省好多钱。这可都会他将来的业绩，年底的分红。
有合作就有利益，从此李彪开始大量使用劳务工取代正式工，他和劳务公司也越来越近，其中猫腻也渐渐包不住，只是大家都还没捅破而已。李彪也仗着自己元老的身份在这，又知道分寸，觉得自己拿这么点还是公司能容忍的地步。
这是他们这些元老的想法，并不是青壮派的想法，就好比黎明，他就觉得公司是集体的，大家的，没有谁有特殊性，也没有人可以仗着资历从中作梗。他看李彪这群元老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早就想杀鸡儆猴了，这下正好，尚方宝剑在手，说不得就要硬气一回。
他还年轻，有的是血气，有的是重头再来的勇气和资本。
这就是最大的依靠。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世风日下
什么是元老？怎么样才能算元老？
有人说当一个人在一个岗位或者位置做了很久，呆了很久，就算是元老。这个很久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有人说一个人在一个领域取得足够的成绩，就算是元老。时间也许会带来经验，但更多的是天赋和努力。也有人说年纪大了，自然而然的就是元老了，因为看的多，见得多，懂的自然就多了，就好像我们小时候总是喜欢围着村里的老人，仿佛他脸上的皱纹和干枯的双手布满了说不完的故事。
所以很多普通的人眼里，元老就意味着半个权威，是风向标，是值得跟随的对象。而这就是小集团形成的原因。
帝王娱乐城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哪怕杨再业个人的魅力无可阻挡。也没法让别人放弃在这个世道抱团取暖的想法。
李彪虽然只是个人事经理，充其量只是个中层领导，在他上面的高管还有很多，但是有些岗位具有一定的特殊性，比如后勤部，比如各种助理，比如行政部。
一线员工和基层管理是一个企业的土壤，是利益的直接创造者和直接管理者。是企业成长为参天大树之中最重要的养分输送者。而对这样的人员进行把关和初步调配的正是人事部。
这其中的人员鱼龙混杂，有些人是自己过来应聘的，有些人是介绍过来的，有些人则是和内部管理者有些沾亲带故。如何去安排这些人的工作，让三方都得到一个相对满意的结果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李彪在这方面做得还挺不错，所以他可以算得上是这个位置上的元老级人物，手底下的人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他只是这个企业的一个缩影。
一根树长在土地上，你一眼看过去好像不大，稍微用点力就能连根拔起。等你实际过去试试手，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你看不见土地之下的根基到底有多深多广。
只是凡事都需要一个出头鸟和一个愣头青才能碰撞出故事。
大抵李彪这么多年来平安无事，所以有点飘了，大量使用劳务工不但不用缴纳社保，而且调配灵活，绝大部分的责任都在劳务公司这边，减轻廖公司很多压力，最重要的是他有钱拿，拿多了再加上没事胆子就大了。就连笑容都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黎明就是那个愣头青。
严格意义上黎明并不是愣头青。这个词语通常指那些容易冲动且会在愤怒状态下丧失理智的那些人，黎明并不是这样的人，形容他哥黎虎还差不多。
作为青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黎明不止一次听见或者有人当年跟他发牢骚，说公司明明有着完整的晋升渠道，很多人也有能力去胜任其中的岗位，就因为“不听话”，所以“没能力”，只能在岗位上苦苦熬资历，等着某些赖着不走的人万分不舍地松开手，然后一群人去抢。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有他哥的关系，也许和那些人一样都在熬资历，苦苦等待着某个从天而降的机会。也许就是某位领导突然想起的某个时候或者某个念头。
黎明没法完全理解他们的如履薄冰，却对他们脸上那种不甘平庸感同身受。因为他自己曾经也年轻过。哪怕杨再业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会去做点什么，只不过杨再业正好推了一把。
黎明犹记得有一次一个在公司其实了三个月的大学生去办理离职手续。在半路上遇见了黎明，这个学生很刻苦也很有天赋，还特别的虚心学习，黎明对他印象深刻，还推荐过他去苏州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学习培训。谁曾想居然会辞职了。
黎明找他谈了一会儿才得知，原本计划好的外出学习可以报销伙食费和住宿费，而且培训合同也和如此白纸黑字的写着，培训回来后该学员要在公司工作三年。没想到这个大学生回来了居然一分未得，所有的钱都卡在人事部那边了，问了李彪，说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还没有批准下来。如果黎明没记错，这事早在培训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拨款了，去了哪里？想一想就知道了，而且这一批不是只有一个人，是二十个人，大家都没有拿到该有的报销费用。
自古以来，连山上的强盗对于文化人都恭敬有加，甚少抢劫进京赶考的秀才们，情况允许还会请他们搓一顿。难道现在的人连古代的强盗都不如么？
第三百九十五章 洗剪吹
黎明首先对李彪的考勤进行了分析。
人事部的上班时间和其他部门略有不同，别的部门是早上八点半上班，人事部是九点才上班。以此类推，下班时间自然也比其他部门晚半个小时，一是人事部工作的原因，二是为了错开用餐时间。
李彪的考勤打卡看起来非常凌乱，抛开周末休息时间。正常的上班时间也经常缺卡，不是早上就是下午，而且大部分都是上班卡。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忘了，如果一个月下来有半个月都是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压根没来上班。
黎明托关系拿到了李彪的工资表，该拿的一分没少。有几个月甚至还有绩效奖金和全勤奖工龄奖。理论上来说，一个经常迟到旷工的人是不可能拿这些奖金的，如果是某个员工这么放任，估计已经当自动离职处理了。
身为领导本该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如果自己都这样，手下人是什么样的状态可想而知。
或许光靠一个考勤打卡并不足以判定一个人如何如何，黎明又托杨再业调用了小黑屋的那群人，把李彪的近期的行踪都归纳了出来，画成热点图。
李彪的行迹看起来很有意思，并不是黎明想的那样天天出入高档场所，豪华小区。去的最多的是月亮街，一个中等消费的地方，里面涵盖了吃穿住行等等生活所需。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也很多，以前曾经是镇上人口流动最密集的地方。直到帝王娱乐城的出现才逐渐被取代。
即使如此，这里还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不论什么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快乐源泉。
黎明有些不太理解，就李彪的收入而言，年薪在二十万上下，就算在帝王娱乐城消费都不会捉襟见肘，相比之下月亮湾那边就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并不是说月亮湾那边没有高消费场所，只是在选择上的优先级没有那么高。
黎明决定亲自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他们这批年轻人对于同乐镇的发展并不是很了解，童年都是在自己的村子里度过，等长出来闯荡了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月亮街虽然是老街，但是房子保存的很完整，街道也很干净，到了晚上大家伙都选择了出来溜达，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这里发廊很多，即使现在是深夜，也不关门，黎明抬头看去，很多人都往里面走，很显然这一条街的发廊生意都很好。
“香姐，你看见门口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没有？长得细皮嫩肉的，真想把他吃了。我看他快十分钟，一看就不是常客，走来走去没个地儿。”
呗叫做香姐的姑娘放下手机看了黎明一眼，起身推开了发廊的大门。
“靓仔！要不要过来做头发？我们这物美价廉，超顶的哦！”
香姐斜斜地靠在发廊的大门口边，橘红色的风光散发着迷离的光雾，撒满她了她丰盈婀娜的身体，像极了等待有心人摘取的水蜜桃。
黎明看了看门口拿着手机在招手的姑娘，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真的该理一理了，于是扭头往里走。
发廊里都是女的，穿的不多不少，该漏的漏，该遮的你想看也看不见，显示出了非凡专业的穿着打扮技巧。黎明一时间觉得不太对劲，转身想退出去，被一个姑娘给叫住了。
“帅哥，先洗一洗还是直接剪发啊？”
黎明又停下了脚步，这声音糯米一样软绵绵的，真是好听。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大男人一个，这群女人还能干嘛？
“怎么收费？”
“洗剪15块，洗剪吹35块，吹150。”
糯米一样的声音软绵绵地来到了黎明身边。
“什么？”
黎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洗剪15块，洗剪吹35块，吹150。”
美女又重复了一遍，还上下打量了黎明几下。似乎在确定他的身价。
“帅哥，我们这物美价廉，别的地方死贵不说，技术也不咋地，总得这口碑很好的，要不是天色还早，你来了还得预约呢！”
得了！黎明又不是刚刚踏进社会的愣头青，美女这么一说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这是进了销金窝了。
身为男性，黎明这下算是有点明白为何李彪老喜欢往这里跑了，面对这些千姿百态、风情万种的妹妹阿姨们，要么在一声声靓仔中迷失，要么在一声声老板中沉沦，能顶住的应该还没出生。
第三百九十六章 等你
公司能不能干涉员工的私生活？原则上不会。
公司只会把绝大部分的精力专注在员工是否遵守公司规章制度，是否给公司创造了价值等方面。如果是公司的中高层***，公司会考虑到社会形象问题，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但更多的时候止于社会道德方面，不会对个人生活进行太多干涉。
李彪十有八九就是冲着这些物美价的姑娘才来的。但这种行为并不会对公司的利益造成直接损失，会损失的只是他的个人财产。这或许是李彪这段时间和劳务公司频繁互动的原因之一，家用和自用的增长，不得不让他去想方设法增加固定收入之外的增值收入。
就在月亮街蹲点的这一个星期，黎明就看见李彪来这最少三次。而且每次去的都是不同的地方，根据黎明这段时间的了解和踩点，抛开有根据地的那些美女，哪怕那些站在路边的收费都不低于一百块，像李彪这样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如此高频率的扶贫，对于身体和钱财都是一种相当严重的消耗。
黎明没有去坐任何得决定，他把人情况如实汇报给了杨再业，让他去头疼。
这就是领导的作用，挡枪决策抗责任，不然大家都是要面子的成年人，谁愿意动不动挨领导骂？
现在黎明就坐杨再业边上，一边抽烟看着四周，一边等着杨再业给出决策，自己执行就完事了，不用动脑子，只要跑跑腿，有了成绩是领导英明，出了问题是领导不行，多舒服。
很显然杨再业也在考虑怎么处理比较妥当，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想出相对满意的方案。
“东西你留下，我先考虑考虑怎么处理。”
杨再业如是说。散落在手上的烟灰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ap
黎明点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
“那我先回去忙了。”
黎明指了指大门。
“去吧！”
黎明出了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停下来在树底下发呆了快二十分钟，这才一拍大腿原地顿悟。
他着急了。
他老想着先搞一次大的，先弄一条大鱼，完全忽略了下猛药的后果。
大家都想着做大事，都想着一鸣惊人。却都忘了所有的大事都是小事情累积起来的。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的，适得其反就不好了。他应该老老实实的从基层开始，一步一步抓才是。
想通了这些，黎明反而不太急着弄出大动静，慢慢来，慢功才能出细活。
黎明决定找家奶茶店喝一杯，边喝边捋。
接下来他遇见了正在调奶茶的前台小妹，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黎明推开了奶茶店的大门，然后爱上了爱情本身。
“帅哥你喝点什么？”
“帅哥你喝点什么？”
“啊？啊！对的，都有点什么？”
“你面前有菜单，你可以看一看。”
“哦！我要一杯珍珠奶茶，不要珍珠。”
“大杯还是小杯？”
“大杯，好的你找个位置坐着等下，你前面还有人在等。”
黎明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不急。
姑娘看起来很勤快，在吧台里转来转去忙个不停。晶莹剔透的汗珠在她额头和发鬓角闪动着光泽。一副摇摇欲坠又留恋着不肯离开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什么牌子黎明没看清楚，倒是看清楚了她戴着的围裙叫太太乐。
黎明平日里是个很理性的人，到了这时候反而感性起来。他想过去跟人家姑娘要联系方式，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时间在旁如坐针毡。了时间并不会停下来等他鼓起勇气，那杯没有珍珠的珍珠奶茶终究还是在姑娘手里快速弄好，最后放在了吧台前。
“总共五块钱。”
黎明掏出手机结账，挤出心里最后一丝勇气准备和姑娘要个微信号。然后姑娘身后的帘子打开了，一个小伙子伸出半个脑袋给姑娘递过去一张手巾，姑娘很自然地接过来擦擦汗，转头对着小伙子露出温柔的笑容。
“妈妈！妈妈！”
一声幼稚的声音从帘子里面响起，穿进了黎明的耳朵里。
黎明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帅哥，麻烦你付款一下，要么你先坐一旁。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你微信多少？可以加个好友吗？”
黎明打开微信扫一扫，做出了等待姑娘的姿势。
第三百九十七章 关系网
这应该是黎明有史以来胆子最肥的一次。
也许他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经历了喜欢一个人还没开始表白就已经失恋甚至对方连小孩都有了的人间至悲。就好像你饿着肚子走在路上发现地上有一百块欣喜若狂踩在脚下等别人不注意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抓在手上才发现是冥币。
黎明有些后悔已经刚才的冲动，但是话都出口了，也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只能拿着手机在原地尬笑。
“这是扫码付款，这个就是我的微信。”
美女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黎明，眼睛波澜不惊，十分平静地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二维码放在黎明面前，看样子这种情况她曾经遇见过。
黎明没想到她还真的把二维码给亮出来了，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拿着手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靓仔，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哦！不好意思！”
黎明赶紧扫码，抓着奶茶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直到屁股挨着椅子才长出一口气。
老板娘的微信名有个和她气质相匹配的名字，蓝胜雪。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实名字。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黎明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这么一句流传千古的名对，仿佛有个旋转着油纸伞穿着花格子旗袍的江南女子穿过那条滴着雨的青石小巷向他缓缓走来。
可惜老板娘的头像是大妈们最喜欢用的风景线，蓝天白云看起来很漂亮也很俗气。就好像某天你突然发现仙女也要上厕所一样，那该是多么残酷的一种领悟和纠结。
黎明把好友请求发了过去，然后就不停地刷新消息。希望那条通过验证的消息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惜人家忙着招呼客人，根本没时间掏出手机来看一下。黎明又喝了第二杯，眼瞅着忙碌的时间就要到了，只能有些不舍地离开这里。
黎明和他的哥哥是两个极端。
黎虎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条正当壮年的猛虎，远远的就能给人很强大的压迫感。黎明的身高也不矮，一米七五的身高，体型偏瘦，白白净净，再加上带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像个大学生。如果在换上西装领带，整个一高级社会精英的模样，特别讨年轻女孩子喜欢，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还不少。看書菈
黎明还真的不缺女孩子喜欢，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他在公司的地位，对公司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对犯错的手下也很有耐心，总之女孩子心里几乎没有缺点，典型的人帅多金，胆子大的直接上去搭讪求带走，害羞些的也经常偷偷看着。
按道理来说黎明根本不缺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他和谁谁谁有过不清不楚的过去，大家看到的都是他一个人进出，偶尔和特助有些工作上的交际。除此以外几乎都是形只影单。大家都说他是高冷男神，其实只有黎明知道他是跟这些小女生们不在一个频道，聊不来，很多她们聊得津津有味的话题在黎明看来都显得很无趣，比如说服装、宠物、明星。黎明不是那种浪荡成性的人，所以就这么一直单着，直到遇见了蓝胜雪。他才突然有了想谈恋爱的冲动。他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以貌取人的一天。
只是可惜了，蓝胜雪已经嫁人了，孩子都有了，好像失望之余又带着那么一点，刺激？黎明突然觉得自己貌似有一些些的心理问题，也有可能自己带有一些曹魏血统。
很快黎明又投入了工作，他就是这样的人，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的事，其他的暂时放在一边，因为在他看来，眼前的事是自己选择先做的，那就代表着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
黎明现在的精力专注在一个采购员身上。他的名字叫康利来。一个刚来工作不久，由李彪强烈推荐的业务能力十分优秀的交际人才，听说是被当成储备干部来培养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而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先是在公司更新中央空调的时候联系了一家性价比很高的装修公司，比原来的公司便宜了近五万块钱。又在公司安装净化设备的时候节省近了近两万。这一来一去可不止这七万这么简单，因为更新换代是一件很长远的事，不论是设备还是人员都一样，能找到新的更优秀供应商，是每个公司都在努力的事情。
仅凭这两点，康利来就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再加上人为处事左右逢源，对上对下都得心应手，采购经理很喜欢他，已经在会议上多次提过他的名字。一步步的隐隐约约有成为采购主管的趋势。虽然名义上还是个采购员，实际上的权利已经和主管没啥区别了。
这样的人才原本黎明是不会盯上他的，只是因为他是李彪叫过来的人，所以多注意了一下，就当是因为杨再业没有处理而让黎明李彪而心有不甘吧！
没想到这么一注意，好像还真的看出了点什么。
第三百九十八章 开源节流
什么是关系网？
这是人类社会活动中特有的一种群居多人运动，总结概括起来就是老带少、旧带新、上带下，俗称一帮一带。在天朝这种风气尤其盛行，不懂这些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又没什么本事的人几乎寸步难行。所以人们常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有了这些背景做支撑，你的就是别人几代人奋斗到死都有可能达不到的终点。
天朝人向来聪明，只是都把这种聪明用在了人情世故上面，帝王集团也只是这种人情世故的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已。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国人的精明能干和勾心斗角在这里一样不少。甚至还融合进了特殊的地方性文化。比如宗族文化。
宗族文化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基因，融在国人的血液里。从族谱编写到立碑建庙、从宗族活动到祭祀典礼，无不显示了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在两广地区十分盛行，尤其是在广西，那些外出务工的人眼里，只要一说是广西人，就仿佛找到了组织，立马就有一种老表般的亲切感。
李彪也有自己的家族，而听说康利来是他们家族的上门女婿。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在家族里被人看不起，这些年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不然也不会被介绍到这里来工作，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将来好有个照应。
更有人在传言，康利来的那几个客户，其实都是李彪给他介绍过去的。这个消息的真假姑且不去做评定，但要是说完全没有关系黎明是不会相信的。
黎明决定找个时间和康利来谈一谈，哦对了，他现在明面上是在兼职稽查组的一把手，是有这个权利的，杨再业说这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展开工作。
这个职位确实给黎明带来了一些便利，比如找人、检查、翻阅调动、一些公司受控文件等等。康利来虽然有点“特殊关系”，但职位上挂着的只是个采购员，黎明想找他还是很容易的。
“黎总，你找我啊？”
黎总他并不总，只是经理级。大家都知道他和老板的关系，所以都叫他黎总，开始黎明是抗拒的，还会说几句，久而久之也听习惯了。
“你来到公司多久了？”
“满打满算两个多月，这个月中就三个月了。”
“感觉怎么样？工作环境适应的如何？”
“公司的整体环境非常好，同事之间也很和谐，各种规章制度十分完善，只要努力奋斗，就能有光明的前途和广阔的晋升渠道，我十分荣幸能在咱们公司工作，既能实现自己的职业规划，也能给公司带来应有的价值。”
康利来正襟危坐，一顿慷慨激昂、唾沫横飞，青筋在他太阳穴和额头上来回徘徊，就连鼻屎都激动地从鼻毛上滑了下来，显示了他此刻身体里的血液正在高速运转策马奔腾。
“对于公司将来的发展，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黎明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生怕自己的鼻毛跟康利来一样露出来也就算了，还挂着一小揪黑乎乎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看書菈
“其实在进入公司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些不太成熟的初步方案倒是有一些，不知道黎总愿不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听我汇报？”
一说这个康利来就起劲了，这种表现的机会不是时常都有的，看来今天他猜对了，自己的努力已经被老板的人给看在眼里了，所以才有这次见面。他一时间的得意藏不住，直接浮到了脸上。
“公司欢迎有理想的人来这里展示自己，不论对错。哪怕是鲁莽也比怯懦更接近勇敢。”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诱惑力，奈何说话的人是领导，你不装一下不行，所以康利来直了一下自己的腰杆来表示支持。
“这几个月来，我感受还是挺深刻的，每个人做事都有规章制度在指引，人跟着制度走，做的效果如何可视化，有标准可以参考。不再过分强调个人的能力和经验，更加注重团队的力量。不过嘛。”
康利来先是把公司一顿夸，建立了足够的好印象来支撑自己接下来的评价，然后才开始说重点。
“大公司都有一些类似的毛病，就是管理机构过于臃肿，很多岗位的职能是有重叠的，就会造成很多人员上班的时候都在混日子。这其中包括了员工和管理人员。所以我觉得重新作一下能力评估，然后精简人员是有必要的。那些留下来的的员工可以适当的给他们增加一点收入就行了。比如原来两个人做的事，一个人五千工资，裁员一个，给另外一个六千五，员工也愿意，公司也省钱，皆大欢喜。这是一。第二嘛！”
康利来说到兴奋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眉头微微在跳动着，他不由得轻轻锤了一下桌子，喝一口水接着往下说。
“这第二，我在来咱们公司之前，呆过几家公司。我说实在话。咱们公司的福利待遇太好了，什么生日礼物、每月礼物、节假日礼物、五险一金、加班补贴、年终奖、工龄奖等等，跟那些上市大公司根本没区别，在镇上几乎是独一家。这固然能吸引很多优秀的人才来到我们这里，但也给公司造成了极大的额外支出。即使我们公司的各种福利取消一半，在镇上依然具备着无可比拟的优越性，所以我觉得，可以适当取消一些不必要的福利待遇来减少支出。比如咱们可以把加班改成自愿加班，取消加班费。一些人为了明天轻松一些或者周末休息，肯定会推迟下班时间，这就是一种无形的价值，积少成多就能给公司带来一大笔收入。如果怕引起议论，那就先拿一线岗位来做实验，反正不缺人，大把人抢着进来，等大家都习惯了，再来动那些管理层的，这样大家有了时间缓冲，就容易接受了。到时候再吧原来的福利恢复一些，他们反而会感恩戴德，仿佛自己不努力干活就对不起公司一样。”
“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黎明听了，情不自禁地对康利来竖起大拇指，而后者就坐在那里笑着，一脸人畜无害。
第三百九十九章 覆舟水是苍生泪
黎明想到了古时候一个很有名的地主老爷，周扒皮。康利来现在这道貌岸然的德行和黎明印象中的周扒皮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就差一身皮了。
“你觉得，公司的一线员工，对公司来说是什么角色？”
黎明低下头，把眼里的精光藏了下来，不让康利来看见那不停闪烁的怒气，很快黎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抬头看向康利来，眼里换上了鼓励和赞赏。
“一线员工是公司的中坚力量，是价值的直接创造者，是公司生存的根源。”
康利来说到这停了一下，瞄了一下黎明的反应。后者神情不变，还是这么看着他。康利来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和情绪，接着往下说。
“他们是公司最庞大的群体。也是素质参差不齐的一个群体，管理非常的困难，任何公司用来保护他们、约束他们的规章制度也是最多、最繁杂的。公司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员工就是这台设备上各种各样的零件。所以往不好听的说，在管理层眼里，员工就是一堆数据一堆效率一堆零件。设备运转是不能有故障的，一旦零件出了问题，就要及时更换。公司***就是那个检查设备和维修更换零件的人，对于零件不能心存感情，有问题就换才是王道。”
康利来说的更兴奋了，越说越顺口，这些事情似乎藏在他心里太久了，憋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懂他的人”，一下全给倒出来了。
“所以你觉得，员工就是公司的零件，大家要有奉献精神，应该为公司用心付出？直到老去或者失去价值的时候被别人替代掉？”
黎明心态反而稳定了下来，甚至微笑重新在他脸上浮现。显得非常欣赏康利来的样子，他拉开自己面前的抽屉，拿出烟盒给康利来递了一支。康利来单手接了过去，直接点了起来。在黎明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黎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装的没事人一样。
康利来还在那得意忘形的吞吞吐吐。突然想起来这可是黎明的办公室，不是他家里，又连忙把烟给摁在了烟灰缸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这是黎总的办公室。”
“没事，我偶尔也在这抽一抽，自己人，不用拘束。”
黎明又给康利来递了一支过去，这次康利来没有点着，接过去别在了耳朵上。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也得有人文关怀，不过所有的温情都应该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之下去进行，只有在岗位做出贡献，才能在退休享受相应的待遇，而不是仗着一点功劳和资历在混吃等死。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对于后面这点，黎明还是觉得康利来说的有些道理的，他心头的怒气消失了一些。不得不说康利来这种人天生就是干行政的料，因为行政人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冷静和理智，做采购有些委屈了。只是这些东西对于那些管理层挺适用，但不适用于员工，员工只要来上班，只要在岗位上做事就能给公司创造看得见的价值，区别在于多还是少。
这让黎明想起一个人，一个跟着杨建民快四十年的老工人，他很平凡，从跟着杨建民开始就是个工人，四十年过去直到退休，他还是个工人。这是很多人平凡人的缩影，也是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的一生写照。
公司成了他的家，他的家对他来说反而比公司还要陌生。
退休了，离开了，人也老了，一辈子的青春就挥洒在了这里，这对他来说和离家出走没区别，所以那个走出公司门口的背影才如此的凄凉无助。
杨建民亲自开着车去公司门口接他回家。他东西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一个水桶里面放着一双拖鞋一把衣架和几个尼龙袋包着的东西。
“老胡，谢谢你这辈子为我做的一切，这是我的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杨建民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塞进老胡手里，这是一个奖杯，黄金打造，一看就价值不菲。
“杨总，这可使不得。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胡连忙推回去，他这辈子还没见过黄金，见过最贵重的东西莲蓬头老婆用白银打造的耳环，后来老胡也不见她戴了，说是收了起来，其实老胡知道老婆为了女儿的学费，已经拿去卖了。
“有些东西，比这个更重要，收着吧！”
杨建民话不多，但很坚定。老胡跟了他几十年，知道这个时候是退不回去的，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上车，送你回家，我好久没见小音了。见一见，顺路吃个饭。”
杨建民接过老胡的行李箱，提着往自己车后备箱走。就像在送别自己的老朋友一样。..ne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黎明突然想起这句诗。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第四百章 紫菜蛋花汤
对于社会来说，黎明还是个年轻人。
但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年龄不再是人们炫耀自己的资本，也不再是人们寻找答案的最优解。你只有看得多，懂得多，才能成为某个圈子的焦点，这一切和选择有关，年龄只是辅助。
黎明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在不大的年纪，就见识和拥有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东西他和吴群是同一类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沉淀和积累了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也难怪对女性有着魔一样的吸引力。只是黎明想征服，不想不劳而获。
很难想象他居然会对一个有夫之妇有了兴趣，可能这是文化人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某种血脉特征吧！
电视里常说，当一个绝世高手有了感情，那他不再无敌于天下，因为感情就是他的破绽。
恋爱总是让人分心，那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是推屁股的还是拖后腿的。
黎明还没恋爱，只是有了好感，切也不能免俗，进入了猩猩亮肌肉吸引异性的环节。他开始有意无意的找朋友或者去蓝胜雪那迟喝东西，会“不经意”地透露自己工作的一部分内容，会高谈阔论来展示自己的见识。眼角的余光有时候撇见蓝胜雪笑一笑，他就说得更起劲了。
去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只要黎明喊一声“来杯奶茶，”蓝胜雪都知道不用加珍珠。
“上次你说你最近在帮老板做一件很特别的事啊？真的假的？”
“这事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可就不得了。打住哈！”
黎明连忙摆手，还偷偷看了蓝胜雪一眼。奶茶虽然冰凉，握在手上竟然也有几分滚烫的错觉。不过终究还是职业素养远远高过欲望的原因，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上次你自己说的嘛！我们也是好奇，谁让你说了一点点就不说了。”
跟着他一块来喝奶茶的几位朋友继续追问。显然男人对于这种受到特殊照顾的事比女人热心多了。
“哇！下雨了！大雨！”
黎明没有回答，指着门外狂奔的人群哈哈大笑。镇上的天气就是这么突然，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大雨混合着阳光就直接在地上贱出了一道道彩虹，仿佛龙王他家里随开随关的水龙头一样。
小店门口瞬间就站满了躲雨的行人，蓝胜雪把门打开，让大家进来避雨，有些人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就这么干坐着，随便买点东西才找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店里也人满为患。
“老板娘这里有卫生间吗？”
坐的太久，又喝了好几杯奶茶，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没想成又下了雨，黎明觉得尿意有些往外的意思，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憋着可不是办法。
“没有，不过出门右转然后一直往前走，拐角那有个菜市场，那里有公厕。你拿着雨伞过去吧！”
蓝胜雪从柜台下抽出一把雨伞递给了黎明。黎明满心欢喜地接过，屁颠屁颠撑着伞往公厕跑去。
雨贼大，路很滑，地不平，水太多。出门不过两三分钟，黎明的鞋子就湿了，雨水直接浸透到了里面，仿佛鞋底不存在直接光脚踩在水里一般。脚板泡的发凉，黎明干脆不再小心翼翼，放开膀子直接开跑，反正都湿透了不如大方点。
一路御水而行来到水帘洞门口，一进门黎明就惊呆了，愣了几秒钟差点尿裤裆，他忍不住扭头往回跑。
目光所及不但蹲坑里往外冒屎，就连小便池都往外留着黄汤，卫生纸被水流撕的稀碎，随着各种各样半消化的食物残渣飘来飘去。配合公厕那黑乎乎的墙壁，像极了正在锅里热气腾腾翻来翻去的紫菜蛋花汤。
跑到一半黎明顶不住了，扶着墙把刚才喝的奶茶都给吐了出来。越吐越过瘾，一直吐到干呕都停不住。
黎明发誓这辈子他都不再喝紫菜蛋花汤了。
第四百零一章 歌颂苦难
当黎明脸色苍白的回到店里，所有认识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都以为他这是是泄元阳去了。
“咋地了？出门转一圈回来怎么跟被人蹂躏了几百遍一样？”
“没事！我很好！”
黎明咬着牙齿，腰酸背痛的坐回去，端起杯子喝口水都感觉水酸的要命。
“切！你觉得我们像傻子还是你自己就是个傻子？没事？你这样子像没事？那还要医院干嘛？都可以关门大吉了。”
“别说话！让我缓一缓！缓一缓！”
一想到医院那味道，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呕吐感又往喉咙爬，黎明差点又吐了，连忙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子，见黎明不搭腔，也就消停下来了，各自掏出手机刷视频等雨停下。没了人们的嬉闹，雨声一下显得声声入耳，就连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入心。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教人心生欢喜，这也许是很多种喜欢下雨天的原因吧！时不时有人抬头看一下四周，和别人四目相对。虽然不认识，却也相互微微点头代表着打招呼。
雨下了一下午，直到临近傍晚才慢慢有停下来的趋势，天空渐渐变得清澈明亮，就连空气似乎都比大雨来临之前更加透明。连带着大家的思维都跟着空气流动快了几分。.ne
“看看门口。”
有个同伴应该是借着伸懒腰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四周。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用胳膊捅了捅黎明。
黎明从手机屏幕前收回目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往门口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单薄的女生，她的靠近肩膀位置的衣服已经被风吹过的残雨打湿了一部分。因为下雨的原因空气有些湿寒，她情不自禁地摩挲几下自己的胳膊以获得一点微薄的热量。
从店门口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久违的温暖和奶茶特有的香味，她情不自禁回头往吧台方向看了一眼，也许这里面的诱惑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大，她的脚步犹豫着挪动了几下，嘴唇跟着动了动又很快把头快速转了过去，只等着地面的水流小一些就离开，这里面的世界并不属于她。
“进来坐坐吧！还有位置，这雨看样子还要一阵子才会完全停下来。”
蓝胜雪打开店门，把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姑娘给拉了进来。顺手在吧台上给她抽了几张纸巾擦擦身上的雨水。
姑娘显然没有想到会被叫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感激、几分陌生和警惕，直到看见拉住她的是个女人表情和身体才放松下来。她看了看店里的环境，看见黎明这桌的时候眼前一亮，然后找个靠近这边的无人角落坐下。
蓝胜雪看着她在角落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猫咪，那爪子无处安放的张开又紧握，给她倒了杯开水过去，姑娘点头说了声谢谢，喝了几口，脸色变得比刚才红润许多，可能是身体的缘故，这个别人觉得刚刚凉爽的天气对她来说稍微有些寒冷。
可能是觉得一直这么坐着不合适，姑娘去前台点了一杯珍珠奶茶，蓝胜雪微笑着给她做了，有生意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只是姑娘点了也不喝，就这么一直放着，直到雨彻底停下，地上的水渐渐干了，她就这么提着这杯没开过的奶茶离开了这里，走之前还把自己坐过的椅子和桌子擦拭了一遍。
“你不是单身嘛？要不要试试，这一看就是善良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目光多单纯。”
朋友看着黎明的目光，此刻他正看着门口出神，还以为这位神仙动了凡人之心，于是怂恿道。
“想什么呢？这种女娃子在我看来就跟个小孩子一样，能懂啥？欺负这种小孩子可是不是男人所为。”
黎明不由得笑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打量了蓝胜雪一眼。
“姑娘看起来刚成年的样子，这年纪应该还在读书才对，可惜了，穿校服的年纪却换成了工衣。点杯奶茶都舍不得喝。这也许就是平民百姓的悲哀吧！”
“万一人家是在兼职的大学生呢？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她脸上有犹豫样有生活样，就是没学生样，这个世界上穷人还是很多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大家一样每天有点时间出来走一走、坐一坐，多数人光是生存就用尽所有力气了。”
“我们可以赞美勤劳，但不应该歌颂苦难。”
黎明收回目光，抬手制止大家接着往下说的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应该就是我小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我爸我爷爷那会怎么样怎么样，接着就是忆苦思甜怀念会。
“苦难是自己没法选择的出身，勤劳是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你可以选择是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还是为自己的将来奋发图强。”
“切！又在这里煲鸡汤，大家成年人了拜托你别洗脑壳。”
众人对此不屑一顾。
“哪里是鸡汤了？我也是穷人家出身的好不？”
黎明为自己辩解。
“你那是运气好，遇见贵人了，给了你机会而已。”
“我为这个机会足足准备了十五年，在你们忙着泡吧勾女玩劈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