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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全文阅读

作者:妖篱     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txt下载     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0)

    捆住她的手臂如同钢铁一般,坚不可摧,他生的高大,温希恩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温希恩的下巴搁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她可以感受到男人跳的剧烈的心脏,还有喷洒在她耳边的滚烫又灼热的呼吸,这都说明了男人有多么的激动。

    不知道被抱了多久,温希恩终于抬起了手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背,轻声的说:“你该回去了。”

    男人没有动静,反而还抱的更紧了,温希恩无奈之下又拍了一下,男人这才恋恋不舍得松手。

    说来男人愚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刚才死抱着不撒手的时候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松手了,反而

    眼睛乱瞟,脖子上的热度还在攀升,脸肯定是红了。

    温希恩笑了,犹如春至的二月,暖意融融。

    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温希恩轻笑了一声,关上了门,一转头就撞上了小孩幽冷阴暗的眼睛,温希恩被吓了一大跳。

    这小孩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好的?而且也没发出的那声音,就跟鬼魂似的。

    温希恩叫了一声:“小花,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孩不说话,只是死命的瞪着她,表情格外的冰冷。

    温希恩莫名其妙的被瞪着,她走过去想要去摸摸小孩的头,结果都还没有被碰的就被小孩用手给打了一下。

    小孩子的力气也不会大到哪里去,被拍了一下也不疼,就是声音有点清脆。

    这让温希恩给傻住了,她不知道小孩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眉头一皱,声音沉了下来。

    “小花。”

    缪华的脸色不变,他幽幽的问:“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温希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她低着头看着小孩,对上了那双阴翳至极的眼神。

    “你不是说你要等他吗?”

    缪华自顾自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温希恩觉得很奇怪,这些如同妒夫一般的话,并不是应该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还有那种眼神,也不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

    于是温希恩的表情也变了,她警惕的问:“你是小花吗?”

    小孩沉默的不说话,眼睛却突然红了,他倔强的咬唇,声音带着哭腔:“你总是骗我。”

    温希恩一看到小孩的眼泪,就把刚才古怪的猜想给抛在了脑后,现在这里是凡间,应该不会出现夺舍这种情况,是她想多了。

    也许小花的确是和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

    温希恩哄着小孩,把他抱回到屋子里面,可是哄了好久都不得好。

    也许是小孩知道了温希恩的软助,用着眼泪肆无忌惮的夺取着温希恩的柔情和温柔,因为这个时候,温希恩就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最后温希恩说,“明日我去给你买糖人好不好?”

    小孩这才止住了眼泪,他钻到温希恩的怀里,就如同哭累了一般睡不过去,在睡之前还强调了一遍明日要吃糖人。

    温希恩连忙答应,她拍着小孩的背,等小孩入睡了,她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小孩猛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困意。

    ——

    答应了小孩要买糖人,温希恩背着篮筐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在山上采来的药材,顺便去换一些钱。

    温希恩再回来的途中,听到小溪旁有争吵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去看了一眼。

    等看清了是两个人长什么样的时候,温希恩就没有想要走近的欲望了。

    但是这条路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还有一条小路,但是距离更远,也很难走。

    原本温希恩是想等两个人吵完了之后她再走过去,结果没有想到两个人越吵越凶,甚至还有一些肢体上的动作。

    对于周文英,温希恩是无比复杂的,她知道那天她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至于周文英为什么要陷害她?她也不知道。

    但是屋子里面还有没有散去情欲的味道,这就说明周文英身上的痕迹并不是作假的,青青紫紫的吻痕。

    周文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而她,在当时那样的场景,哪怕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在争吵之间,温希恩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等她再仔细去听的时候,就突然听见了扑通一声。

    水花四溅。

    有人被推进了小溪里面。

    田宇似乎有点慌张,他左顾右看见四周没人就拔腿跑走了。

    温希恩看到,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抛下了东西往小溪边跑。

    周文英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很快她就没有了力气,瞬间沉没到水下几米深的地方,心里害怕极了。

    她从来没有下过水,求生的本能让她禁闭着嘴,双眼睁开,看到一片让她绝望的幽绿色。

    就是周文英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在这里终止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影向她游了过来,那轻飘飘的动作就如同传说中的人鱼一般。

    等那个人游了过来,周文英看到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眼睛微微的睁大,她下意识的张口想说些什么,结果吞了一口的水进去。

    温希恩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上面游,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周文英几乎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着她,让温希恩的动作变得有点艰难。

    等好不容易上了岸之后,周文英已经晕了。

    温希恩顾不得其他的,观察了周文英胸廓还有起伏,呼吸也很微弱。

    拍打着周文英的双肩,大声呼喊着:“周文英!周文英!你醒一醒!”

    周文英依旧闭着眼睛,没有清醒。

    温希恩先给她做胸外按压,两手腕部重叠,十指交叉,按压了几次之后周文英还是没有要苏醒的痕迹,无奈之下,温希恩也没有多想,用拇指和食指捏紧周文英的鼻孔,连续她的嘴里面吹气,连续给她做人工呼吸。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1)

    来来回回做了几次,脸色苍白的周文英终于有了一点动静,她动了一下,然后就剧烈的开始咳嗽,把水都咳了出来。

    温希恩还没来得及送一口气,就被一股大力给掀开了,她一时没有防备,被推的往后面倒。

    “英子!英子你没事吧?!”

    是周父的声音,他看着周文英脸色苍白虚弱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再加上他看到温希恩亲他女儿的场景,几乎想都没有想,一巴掌挥了过去。

    温希恩刚抬起头,就被这一巴掌给打倒了,雪白细嫩的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嘴里面也涌出了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敢啊?你到底是怎么敢的!”

    周父好像被气的不轻,他冲过去还想动手,现在温希恩并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她只能狼狈的四处躲。

    稍微清醒的周文英想要去阻止,但是处在愤怒边缘的周父根本就没有注意。

    “……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清楚的知道是温希恩救了她,艰难的爬起来,抓住周父的手,周文英哑着嗓子说:“是她救了我……”

    周父当然不相信,他恶狠狠的瞪着温希恩,咬牙切齿的道:“救人?有那么救人的吗?这个畜生,明明是想要害你!”

    温希恩擦了擦嘴角的血,低着头很冷静的道:“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周父没想到温希恩竟然还有点敢反驳,他几乎是气笑了。

    “好啊好啊,你竟然还有脸说,你是不是觉得就我一个人看着然后就没有证据?你可知道那天你点我家女儿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现在接,还敢说没有碰过?!”

    周文英在旁边听着,心惊不已,她害怕了,她不知道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只有她知道温希恩有多无辜。

    她更没有想到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温希恩还会不计前嫌的跳到河里,不顾生命危险来救她。

    这些都是她没有想到的。

    就在周文英无比慌乱的时刻,周父把温希恩拉了起来,往村里面走。

    周文英一惊:“爹!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她去衙门,我要去告她,我看她还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不可以!爹,爹,绕过她一次吧……”

    周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现在竟然还为她求情,你忘了她对你做的事情了吗?”

    周文英哪里能忘啊?可是这根本就不是温希恩做的,她想要去拉着周父的手,但是周父是铁了心了,根本就不管周文英的哀求,硬生生的把温希恩带到衙门口,加上那天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的看见,因此温希恩很快被逮捕。

    牢门紧锁,蛛网成群,老鼠都可以和人抢食,地上满是黑色污泥,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只有角落里一个用简单的稻草铺成的床,还有血迹

    里面关着着一个人。

    一名很年轻的人。

    说是奸*了良女,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

    来送饭的差役心底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心思龌龊的人,隔门望去,能见缩在角落里的人,散落的头发如海草一般,身形略微单薄,衣着素衣,和他们口中的嫌恶之人完全不同。

    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如同一株珍贵漂亮的兰花,在这黑暗浑浊的牢房渐渐枯萎。

    阴冷充满污垢的牢房因为她而添加了华美鲜艳的色彩。

    从衣袖里露出来的手指头,就如同根根青葱一般。

    差役把饭送进去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动静,像是故意似的要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力。

    一直闭着眼睛的温希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那饭,甚至算不上饭,就是又冷又硬的两个馒头,还有一碗实在算不上干净的水。

    没有任何的食欲。

    温希恩又闭上了眼睛,她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一天了,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属于半干不干,脸上的红肿的痕迹都没有消散,原本她的身子骨就不好,被这么折腾之下差点要了半条命。

    她想在有冷又饿,头晕脑胀,四肢无力,眼发黑,没有半点的力气。

    也许不到三天,不用任何人动手,温希恩的命就会搭在这里了。

    “你,吃点东西吧。”

    外面年轻的差役破天荒的开口劝说。

    温希恩沉默了一会儿,动作艰难的站了起来,原本模糊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隔着铁栏杆,差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脸色苍白病态,让那张能让所有人都神魂颠倒的面容像是要走向凋落的玉兰花,惨淡的失去了颜色。

    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的美,甚至多了另一番味道。

    是飘渺的,就像投射在湖上的月光,清清冷冷的,一碰就消失了。

    那双眼睛平静的像海水,清澈又深沉。

    精致的眉眼是雅致的,温柔的,现在像是被蒙了一层白雾,揉碎的那抹温柔,徒添了几分悲伤。

    有着这样容貌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强*犯呢?这完成都没有可能性。

    差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番盛人的颜色,一瞬不瞬看着,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嘴唇微张,说不出一个字。

    等到温希恩拿着那又冷又硬的馒头准备吃的时候,他阻止了。

    “这个不好吃。”

    在温希恩疑惑的目光下,差役红了脸,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可以等我一下吗?”

    温希恩不知道,虽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见年轻的差役没有恶意还是点了点头。

    等了没一会儿,差役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他手里面拿着一个食盒,打开了之后飘来一阵香味。

    吃一碗粥瘦肉粥,还有一碟咸菜,还有热乎乎的包子。

    完全不像是给她这个犯人吃的。

    温希恩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差役把菜穿过了铁栏放到了牢房里面。

    温希恩有些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吗?”

    胃部已经饿的抽痛了,温希恩虽然很想吃,但她更怕了里面放毒了。

    差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脑袋用力的点了两下,“给你的,都是你的。”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2)

    温希恩瞧着这年轻的差役不像是坏人,犹豫了半年了,还是吃了。

    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吃着。

    差役更加确信温希恩不像是那种人,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吃完了之后,温希恩就和差役聊了两句就又缩到了角落里。

    温希恩吃饱了,但是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她,睁开眼睛去看,就看到铁栏外面高大的身影。

    是郭振飞。

    对上了温希恩的视线之后,男人薄唇拉成一条坚硬的直线,笔直的身体轻微颤抖。

    他压着声音,像是怕吓到里面的人一样。

    “恩恩,让我看看你。”

    温希恩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她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男人粗糙宽厚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她的脸颊,也不敢太用力,就这么轻轻的。

    笼罩在牢房的气氛说不出的让人压抑,温希恩微微的垂下来眼睫,她看到男人的布鞋已经破了一角,上面还粘着很多泥巴,应该是跑过来的。

    温希恩眨了眨眼睛,缓了缓里面的干涩。

    没有知道当他耕完地的时候在听到那些村里人说温希恩被抓起来的那种感受。

    当时他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身子已经做出了选择,丢下了锄头,就疯狂的往镇子方向跑。

    但是他还是来晚了。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明明没有任何悲伤或者难过的情绪,可是维持的平静背后是无法衡量的悲伤。

    他看着温希恩红肿的脸,无比温柔的问:“恩恩,疼不疼?”

    温希恩怕他难受,就摇着头昧着良心说不疼。

    她让郭振飞走。

    “回去的时候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天黑了就看不见路,到时候就不好走,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

    男人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信,面无表情,清晰如刀刻的五官被一种像是要哭出来的感觉围绕,在阴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扭曲。

    温希恩笑了一下,她面容苍白,在牢房里面几乎白的发光,如同泡沫一般,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她的嗓音很低,染上了哀求:“郭大哥,回去吧。”

    好一会,郭振飞哑着声音,眼眶赤红,“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要等我……”

    “一定要等我。”

    ——

    夜晚,不仅是静得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门外传来碰碰碰的敲门声,或者说都算不上敲,更像是在砸。

    屋子里面燃起了烛火,周父披着一件衣服,端着一盏烛火,打开了门。

    门外是抹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的脸在黑暗的修饰下,如同恶鬼索命。

    对上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周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

    郭振飞什么话也没有说,疾步的跨过门槛,冲着一个屋子走过去。

    等周父回过了神立马追了过去。

    “郭振飞!你简直反了天了!你准备做什么?!”

    “站住,你给我站住!”

    听到动静被吵醒来的周文英随便穿了一件衣服,一打开门就看到郭振飞,她的心尖一抖。

    勉强的笑道:“郭大哥,这么晚了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郭振飞面无表情,眉眼凌厉冷血:“和我走。”

    周文英抓紧了门,艰难的问:“去哪里。”

    “衙门。”

    周文英的脸越来越白,“……去那里做什么?”

    在灰暗的光线之下,男人的眼底是一片阴翳和凶狠,他紧绷着的连青筋都暴起来。

    “温希恩是冤枉的,去衙门申冤。”

    “我不去!”

    几乎是男人的话音刚落,周文英就无比尖锐的拒绝了。

    她怎么可能会去呢?申冤……那她怎么办?她的名声,她的后半生,都没了。

    所以绝对不能去,而且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如果……如果……

    所以不能……绝地不能去……

    郭振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他毫无感情的说:“你必须去。”

    周父看不下去了,他说:“是我亲手把她给送进去了,她那样的畜生就应该待在那种地方,她……”

    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周父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就在刚才郭振飞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冷血暴戾至极。

    郭振飞懒得再说话,他上前几步,想直接把周文英拖到衙门口,在敲鼓申冤。

    周文英明白了郭振飞的意图,她慌张的后退了几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尖锐的声音掺杂着哭腔。

    “郭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是,温希恩做错了事情……”

    “她没有错。”

    郭振飞毫不犹豫的反驳,手指攥紧,面容狰狞。

    “错的是你们。”

    “你们该死!”

    凶狠恶煞的眼神,充斥着男人的愤怒和怨恨。

    郭振飞很清楚温希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于别人口中所说的他一个都不信。

    这些人,才该死!

    周文英看着男人略微疯狂的模样,忍住了恐惧没有后退,她如今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切都是因为谁?

    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现在这个人想要她死。

    郭振飞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温希恩身边的,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她原本以为这样可以离间温希恩和郭振飞的关系,没有想到她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蹦跶,还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毁了自己的下辈子。

    这都是报应吗?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温希恩和郭振飞相处了多久?她又和郭振飞相处了多久?可是现在郭振飞为了一个外来人,竟然不顾她的名声,要把她抓到衙门去申冤。

    周文英讽刺的想要大笑一声,她恨啊!

    不知道该恨谁!

    或者说实在恨自己。

    周文英疯疯癫癫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我可以跟你走,也可以替温希恩申冤。”

    郭振飞眼神阴鸷凌厉,哪里还有以前愚钝呆愣的样子?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3)

    周文英看着这张脸,所有的情绪变成另一种报复。

    “但是你要娶我。”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眼神就一下子变得特别的恐怖。

    周文英是害怕的,但是却没有移开视线,她笑的猖狂:“你要是不答应我,那就让温希恩死在牢里吧。”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男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周父也没有想到周文英会这么说,从郭振飞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对周文英一点心意都没有,甚至可以为了另一个人,不顾她的名声,嫁给了这种人,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只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英子,你……”

    周文英没有看周父,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处于暴怒中的男人。

    “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今晚的夜终究是不平静的,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

    声形高大健壮的男人沉默了许久,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似的。

    周文英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细微的疼痛才能让她有勇气去看着郭振飞的眼睛。

    “……好。”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这明明是周文英一直所希望的,是她一直所求的,可是为什么等她听到她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悦,反而是难受。

    不合时宜的,周文英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眸,还有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周文英的脚一软,失魂若魄的跌坐在了地上。

    还回的去吗?

    已经回不去了……

    郭振飞刚出周家,就撞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慌慌张张的,身子都在颤抖。

    他见到郭振飞的第一句就迫不及待的问。

    “温希恩呢?”

    郭振飞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着,青筋暴起,他哑着声音说:“我现在去接她回家。”

    缪华的心一个咯噔,他瞬间就明白了温希恩是出事了,男人没有在看他一眼,急匆匆的离开了。

    四周还围着看热闹的村民。

    “郭家这小子真是魔愣了,竟然为了一个那样的人来周家闹,像温希恩这种人,就应该在牢笼里待着,免得出来祸害人!”

    “可不是嘛!听说那个姓温的在小溪边还想对周家姑娘不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样的人还放出来干什么……”

    刺耳的声音让缪华的表情都变得狰狞,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人。

    小孩神情阴郁暴戾,低声喃喃:“你们怎么敢……”

    缪华一时荒诞一时怨愤,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阴鸷。

    他们到底怎么敢的!

    敢这么说他的温希恩!

    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杀心。

    他想把那一张张给撕烂,竟然敢这么说温希恩。

    那个说的最起劲的妇人突然感觉浑身一冷,她寻着冰冷的视线看过去,对上了一个小孩的眼睛。

    这个小孩她认得,是一直跟着温希恩身边的那个小孩。

    语气也恶劣了起来。

    “看什么看?一点教养都没有,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缪华的眼神冰冷至极,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明明的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可是那种眼神却好像只有在恶鬼的身上才会出现。

    妇人被盯着毛骨悚然,她几乎不敢对上小孩的眼睛,骂骂咧咧的心虚的离开。

    ——

    温希恩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关几天,没有想到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

    年轻的差役给她开了牢门,看起来比她还要高兴。

    “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看起来实在不想是那种人。”

    温希恩很感激这位年轻的差役,因为在她最饿的时候是这位差役给她送了香喷喷的食物,在她无比寒冷的时候送了干净温暖的被褥。

    温希恩的脸色很苍白,但是她还是尽量提着神对着年轻的差役道谢。

    “这些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你。”

    郭振飞跑的牢房,他心里面只要一想着温希恩在这种鬼地方待了一晚就无比的难受。

    她那么的虚弱,身子骨又不好,牢房阴湿肮脏,会不会让温希恩的身体会更加的不好?

    只要这么一想,呼吸就粗重了些,眉间的川字加深,可等他来到牢房,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跟一个男离得很近,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年轻的男人脸和脖子都红了,一双眼睛都快要黏在温希恩的身上了,而温希恩好像没有任何的察觉,还对着男人笑。

    郭振飞的脸色蓦然暗了下,闷声过去,眉眼阴翳,目光犀利,年轻的差役被这样的眼神看到有些尴尬。

    本来正在和人道谢的温希恩被男人打破,温希恩的脑子有点沉,她突然想到,郭振飞离开前说的话。

    看来是郭振飞把她给弄出来的,可是郭振飞又是怎么把她给弄出来的呢,她知道男人的性子闷,不爱说话,也没有什么官职的朋友,而且刚才差役说她是被冤枉的,那就说明是有人替她申冤了。

    几乎不用想,温希恩就能知道一定是郭振飞替她申冤的。

    温希恩有好多话想要说,也有好多话想问,但是当她去看男人时,发现对方貌似很愤怒。

    “我们,回家。”郭振飞嗓音微沉。

    温希恩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就同意了,结果没有想到男人下一秒就蹲了下来。

    他偏着脸,侧脸的线条锋利又英气,肩膀宽厚,充满力量和爆发力。

    “上来。”

    温希恩捏紧了手指,怎么好意思让郭振飞背,连忙摇手:“不用了郭大哥,温可以自己走。”

    郭振飞也明白了温希恩的所想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沉默着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了起来之后扶住了温希恩的手臂。

    他还是不放心温希恩。

    温希恩没有棍子走着的确不是很方便,有了郭振飞在旁边扶着走的也没有那么累。

    差役目送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涌出了一股很复杂的感觉。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4)

    主要是那个高大的男人看温希恩的眼神,很不对劲,他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手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可是这才春至啊。

    ——

    最终还是温希恩高估了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走回去,没有想到还没有走多久她的眼前就发黑,脸色苍白如纸,她咬了咬牙,想要坚持一会,但还是被郭振飞发现了。

    男人停下来脚步,往前面垮了一步,他再次蹲到了温希恩的面前,下颚线锋利漂亮。

    “恩恩,上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强硬和诱哄。

    温希恩也知道自己走不了,就不再矫情,背上一趴。

    那一瞬间郭振飞紧绷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瞬,良久粗糙宽大的手掌才揽上她的腿弯。

    郭振飞的背很宽,他身上的温度也很高,两只手稳稳当当的力道更是大的惊人,指尖上的厚茧隔着单薄的布料磨的温希恩的腿阵阵发疼。

    两只细长的手臂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的肌肤比温希恩黑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度,这样就更显得那双手臂白的晃眼。

    轻柔的嗓音如烟雨蒙蒙般在耳边响起。

    “郭大哥,可以轻一些吗?”

    步伐很平稳的男人好像顿了顿,温希恩在背后并不能看清郭振飞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那双滚烫的仿佛嵌在腿弯的大掌这才放松了些,小心翼翼的像在对待一触即碎的瓷器。

    路很远,但是男人的脚步一直都很稳,温希恩一开始还是有点精神的,可很快身体就开始不舒服。

    她前天救了周文英,湿衣服到现在都还没有换,现在的衣服也被她自己的体温闷干了,再加上还被周父打到了几下,力气都很重,她这副破身体又怎么受的住。

    身上的温度忽冷忽热,额头没一会儿就布满了冷汗,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身子突然打了一下哆嗦,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但是温希恩还是搂紧了郭振飞的脖子,怕自己滑了下去。

    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温希恩就开口扯着话题。

    “郭大哥,你是找了什么办法放出来了?”

    男人的气息也很稳,就好像背上没有人似的,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很快消失不见。

    “申冤,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说起这个话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温希恩把下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往下面垂,淡色的唇瓣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郭大哥就这么相信我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男人的耳尖悄悄的爬上了红晕,他的喉结动了动,闷声道:“只信你。”

    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相信你,就是会站在你的身边,站在你的身后。

    温希恩笑了,苍白病态的面容好似透明,她盯着地下并不平坦的路,脑袋越来越沉,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眼角沾了一个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在了男人的衣服布料上,没有任何人察觉。

    闷不吭声朝家赶的男人许久没有听到背后人的声音,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恩恩?”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郭振飞以为温希恩睡着了,宽厚的大手抓紧了手下细的好像一掐就断的腿弯,低声道,“……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护好温希恩,让她受苦了。

    古板的面容冰冷端肃,透着一股难言的悲伤。

    ——

    一路紧赶慢赶郭振飞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家里。

    有个瘦小的身影就守在了门口,他看到郭振飞背着的人,立马跑了过来。

    “温希恩她怎么了?”

    郭振飞没有理会小孩,自顾自的把温希恩抱进去。

    缪华紧紧的跟在身后,他去看温希恩,却发现温希恩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进了屋子,缪华就迅速的点了灯,嫌一个蜡烛不够明亮,他点了三个蜡烛。

    郭振飞小心翼翼的把温希恩放下来,一碰到温希恩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可怕,心一紧。

    “还有被褥吗?”

    缪华马上跑到柜子里边去翻找,抱着软软的被褥过来。

    郭振飞用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温希恩冰凉凉的脸,声音无比的轻柔,好像怕吓到她一样。

    “恩恩,恩恩,醒一醒,不要睡了。”

    温希恩费劲的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缝,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低垂着,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冰凉的温度,让郭振飞的脸色一变。

    他接过小孩手里的被褥,将温希恩牢牢地包好,被褥是喜庆的红色,更衬的温希恩的脸如同雪一般的白,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冷白。

    温希恩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起来恹恹欲睡,郭振飞特别怕她睡过去,就哄着说。

    “先别睡好不好?我先去给你烧热水擦擦身子好不好?”

    温希恩感觉被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是一只很温暖的小手。

    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小孩微红的眼眶,一副要哭的模样。

    温希恩下意识的想露出一个笑,好让这两个人别太担心,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笑容多么的勉强,只会让两个人的心更加的难受。

    “我不睡……,我等你。”

    她的声音很低,不凑近听根本就听不到。

    郭振飞弯着腰,用额头抵上了温希恩的额头,粗粝的大手抚摸着细嫩的肌肤,温希恩被男人手上的茧子磨得有点疼,淡色的唇瓣抿了抿,她对上了男人狭长暗沉的眼眸。

    “快去吧。”

    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香的,又香又冷,男人的眼眸变得更加的深了,他蹭了一下温希恩,便老实的直起了身。

    他又点了一根蜡烛,去了灶房,很快便传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温希恩感觉很困,但是也很冷,以至于哪怕在困也睡不着。

    被褥里面并不算温暖,小孩搓着她的手,声线在发抖:“温希恩,你的身上为什么那么冰?你很冷吗?”

    窗户还没有关,吹进来的凉风带着一股寒,缪华怕温希恩冷,就立马跑过去关严实了,然后再去帮温希恩暖手。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5)

    后来似乎知道没有什么用,缪华就直接钻进被窝里,抱着温希恩,把自己的温暖的体温转递过去。

    被褥的颜色是艳红的,但是温希恩露出来的脸却像雪一样白,这两种极端的颜色撞在一起,有一只诡魅的霏艳,像是会吸人阳气的妖精。

    她似乎是觉得很困,纤长浓密的睫毛低低的垂着,遮住了一半漂亮的眼眸。

    就在她眼皮快要搭下去的时候,小孩就低声的去叫,温柔的把她唤醒。

    “温希恩,你不能睡……”

    “你脸色看起来好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淡色的唇瓣微微的发青,温希恩似乎还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就是觉得很冷,很困。

    她抿着唇瓣微弯,勾起的弧度无比柔软:“没,没有不舒服。”

    缪华当然不信,他握住温希恩的手慢慢的往上面伸,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探到她的脉搏处。

    脉搏的动向很弱,若有若无,此外,她的动脉血压下降至八,脉

    搏跳动快而微弱,同时心律也不齐。

    她的身体好差,就如同即将走向枯萎的玉兰花。

    这也是他之前不敢看温希恩的脉象的原因,好像堵住了耳朵,就听不到钟铃声一样。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傻子?

    也就只能自欺欺人。

    明明……

    明明之前看起来身体再好,说不准可以等他几年,都是因为这些贱民!

    都是因为他们!

    要不是他们把温希恩逼到这种地步,温希恩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仇恨像刀刻的一样记在缪华的心里。

    这并不是一个修整正道的人该有的情绪,而且还是对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

    在修道之路,就有一条规定,不可对凡人动用法力。

    缪华从一生下来七情六欲就无比的浅薄,不然也不会选择无情道。

    像这样汹涌的负面情绪是他第一次感受的,怨恨,不甘,暴怒,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清楚的感受到。

    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老天好像就是为了惩罚他,惩罚他之前的冷眼旁观,惩罚他之前的漠然置之。

    脑袋突然被人揉了一下,缪华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了温希恩那种苍白病态的脸。

    她的眉头因为他而皱了起来,语气柔和而又担忧:“怎么哭了……”

    缪华一愣,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无意识的。

    小孩的脸瘦黑瘦黑的,眼睛猩红,“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温希恩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人陪他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所以她无法保证。

    长久的沉默似乎让小孩格外的不安,他忍不住抓紧了温希恩手,像是抓住了海底的月亮。

    “你说话啊……”

    说对,说不会离开我,说要等我。

    在小孩那炽热期待的目光之下,温希恩实在是说不出那善意的谎言,淡色的唇瓣抿了抿,精致的眉眼如同春至三月含苞欲放的山茶花,那么夺目,就像彩色的绸缎。

    她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悲愁忧郁。

    温希恩像是看出了小孩的依赖和不安,直接点出了答案。

    “在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后面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

    心脏就如同被一根根无形的网给缠住了,越绞越紧,直到让他痛不欲生,方才罢休。

    缪华不是五岁的儿童,他清楚的明白了温希恩这句话的意思。

    他有些生气,但是他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温希恩,因为他绝对不允许温希恩离开。

    小孩默不作声的钻进了温希恩冰冷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散发着热气,温希恩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男人烧水很快,没有一会儿就好了,他把热水都倒进了木桶里,又去端了一盆冷水,一边感受木桶里面温度。

    天气逐渐变热了,男人穿着黑色的布衣,袖子被叠了起来,露出来有力结实的手臂,也许是因为刚才烧了水的缘故,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湿了。

    长得又高又壮,粗粝的大掌搅着木桶里刚倒的热水,像是感觉不到热,试着往里面倒了点凉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起身走到温希恩的身边。

    把温希恩身上的被褥刮了下来,然后就要帮温希恩脱衣服,但是他刚碰到了温希恩的衣服就顿住了,然后狭长漆黑的眼眸一瞥,看向小孩。

    “你,去熬粥。”

    缪华都快要气笑了,他死死的盯着男人粗糙的双手,恨不得一刀剁了。

    但是温希恩这个时候又刚好咳嗽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晕染出了病态的红晕,缪华看着无比的心疼,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能计较这些,只好狠狠的去了灶房。

    到时候等他恢复的真身,再把这个男人的眼睛挖掉,还有砍掉他的双手。

    温希恩迷迷糊糊的,就感受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那真的是下了一大跳。

    原本困倦的神经都变得紧绷了,如青葱方根根娇嫩的手指抓住了男人黝黑粗糙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我自己来……”温希恩连忙说。

    男人手上的温度很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碰了热水的缘故,烫的温希恩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她不自在的底下了头,男人漆黑的目光地望在她的面容,眼底映着尽是那个身影,漆黑瞳孔似乎越来越深沉,像有炙热的火苗在里面热烈跳动。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微妙了起来。

    温希恩的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只是隐隐约约的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那宽大粗糙的手掌慢慢的上游,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掌控到了她的脖子,过于高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郭大哥……”

    郭振飞见着温希恩的频繁颤抖的睫毛,就如同残翼一般拼命的挥动着翅膀,脆弱又惹人怜爱,但是也更容易引起人性里扭曲摧毁的欲望。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6)

    他俯身凑近,高大的身形压来,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携着成年男子的压迫感袭来,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让温希恩有点害怕,纤瘦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实在受不了那浓密的气息。

    男人的手一把扶在温希恩往后面仰的腰上,语气暗哑:“你自己来不行,你没有力气的。”

    说完他的手掌就开始下滑,又开始解她的衣服。

    温希恩急得眼睛都红了,“郭大哥,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温希恩完全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多么的勾人,乌黑湿润的眼眸微红,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挤出眼泪下来。

    到时候纤长浓密的睫毛会被眼泪给沾湿,鼻尖红红的,当如蹙损双眉,懒画遥山秀。柔弱风条低拂首。

    心口泛着微麻的触感,惹得男人口干舌燥,身上的温度加深,他克制着,老实又木讷。

    “恩恩,你不可以的,听话。”

    男人口中说着无比温柔的话,和他手中粗鲁急切的动作完全不符合。

    温希恩的手脚都是软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她的挣扎在男人看来就如同抚摸一样,只会让男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衣服一件一件被解开。

    直到……

    郭振飞没有想到这里面还裹了一件白布,他有些疑惑,不知为吐出来的气息越发的滚烫,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不可置信的猜想,因为这个猜想的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男人的手指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呢?

    皮肤黝黑的男人的瞳孔地震,呼吸一窒,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随后好像有一股电流从他的指尖传遍了他的全身。

    “恩恩……”

    那声音干哑的可怕。

    温希恩被欺负的眼泪都出来了,薄薄的眼皮透着红,就好像被抹的胭脂一样。

    她似乎很羞耻,闭着眼睛扭着头不看,修长的脖颈就如同濒死的天鹅一般往后面仰着。

    “我自己来……”

    她还在挣扎。

    但是男人就像魔愣了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迷失在一片雪白的皮肉上,他在那里留下了艳红的梅花,青的紫的一朵接着一朵。

    男人不知轻重,在白腻的嫩肉上还留下了粗鲁的指印。

    直到脸被人轻轻的打了一下,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男人好像才回过了神,他低头一看,心脏瞬间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梅花开的格外艳丽,密密麻麻,红的发紫。

    一股热意直冲脑门,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温希恩小心翼翼的抱紧木桶里面。

    温希恩好像很生气,眼睛都不愿意看一眼男人。

    郭振飞心虚不已,他低头闷不做声的替温希恩擦洗。

    刚开始温希恩是很不好意思的,男人的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摸在皮肤上的时候有点疼,又有点痒。

    也许是这个水的温度刚刚好,让原本就很困的温希恩更加的想要睡觉了。

    困顿的耷拉着眼皮,透着粉的薄薄眼皮慢慢的往下面拉。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湿润的感觉才让温希恩哆嗦的睁开眼睛。

    炙热无比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耳朵尖上,直往耳蜗深处钻去,男人几乎是不可耐受地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饥渴的像一只发情的野兽。

    “恩恩……”

    他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温希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听着耳边男人暗哑的声音心尖一抖。

    眼尾艳丽,颤抖开始微微的颤抖。

    郭振飞也察觉到了她醒来了,干燥的薄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黏腻湿滑的软蛇反复碾压,一呼一吸都是急不可耐,急促喘息,震得温希恩浑身颤栗,有些毛骨悚然。

    温希恩难受的忍不住挺了挺腰,在清澈的水之下,可以清楚的看清那腰肢多么纤细。

    一双宽厚粗大的大掌握住,两只手轻轻松松的便能紧紧箍住。

    他还装老实。

    声音闷闷的,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烫,烫的温希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吧?”

    他看起来像有点愧疚。

    当然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温希恩推拒着,缩着身子往后面躲。

    “离我远一些。”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就像撒娇似的。

    男人并没有离开,他反而贴的还更近了,还假惺惺的道歉。

    “对不起恩恩。”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温希恩都要被他这两句话给气哭了,什么叫做控制不了自己啊?

    本来是很冷的,但是在这个水里面待久了,再加上男人高于平常的体温,活生生的把她给闷热了。

    热腾腾的,驱散了身上大片寒冷。

    几缕发丝粘在脸上,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浓烈的欲色。

    男人就是个粗人,他似乎是想安慰温希恩,伸手去摸她的脸,结果在脸上留下了红印子,好娇气,真的好娇气。

    郭振飞从来都没有碰过这么娇嫩的人儿。

    笨拙的去亲吻她的唇,讨好殷勤的说:“恩恩,不气不气。”

    温希恩听到他说这话就更气了,她才不会给男人忠厚老实的假象给蒙骗了。

    一手拍在男人坚硬宽大的背上,温希恩的声音都是抖着的:“你,你,给我出去。”

    男人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他假装没有听到。

    烛火摇曳,黑暗的光线之下,皮肤黝黑的男人伸出手包裹住了那白玉般无暇的肩头,不留任何缝隙,一黑一白,两处极致的颜色散发出无比诱惑的风光。

    男人低着头,高挺的鼻尖蹭着那如弯月一般凸起来的锁骨,俊美的脸上满是沉迷克制。

    身下的人被磨得很疼,亲的又重又凶,温希恩只有一说疼,男人哑着嗓子连忙含糊的哄着:“我轻些……轻些……”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实施任何的行动。

    温希恩呼吸紊乱,忍不住挣扎,但男人却紧紧禁锢住她的肩胛,让她难动分毫。

    “恩恩,不要动……”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7)

    墨发一轻一重的晃动着,如同瀑布一般,潺潺流水,还有水滴如同晶莹剔透的露珠,划过雪地,和凸起来的山脉。

    温希恩终于没出息的哭了:“我肚子,肚子疼……”

    男人低声下气又笨拙愚钝的哄着。

    “乖啊,马上就不疼了。”

    这个木讷的男人,竟然也学会了说谎。

    ——

    缪华煮粥花了一顿时间,因为柴火没有了,他还纳闷了好一会儿,明明记得还有很多的,现在这点柴火米都煮不熟,只好去外面抹黑捡了些断枝。

    来来回回也浪费了很多的时间,缪华心头浮躁,但还是尽量的把心思放在做饭上。

    等煮好了粥,缪华就盛了一碗端到屋子里面。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和星星都消失了,缪华悄悄的打开屋子的木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走进了,缪华就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让他眉头一皱。

    温希恩好像睡着了,男人就守在旁边,他好像很热,发丝和衣服都被汗湿了,都可以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衣服下的肌肉线条,眉眼温柔的化成了水。

    缪华走近,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温希恩,明明他忙了好一会儿了,可是温希恩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如同被水汽濡湿,眼尾湿粉粉的,像哭过一样。

    缪华瞧着,心都热了起来,他一直都是清心寡欲,他对于情欲这方面从来都不了解,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也没有那种冲动。

    屋子里的药味很重,是闻着有点苦涩的,床上的人是病弱苍白的,是单薄纤瘦的,是漂亮精致的,就想在月光下傲然盛放的白玉兰,雪白的不染尘埃。

    可是那眼尾的一抹红,是极其艳丽显眼的颜色,无法让人忽略,在苍白病态的脸色,唯一的颜色都叫人感受到一丝似有若无的燥热骚动。

    这种感觉,无法言说,缪华从未有过,以至于他第一个反应是对这种感觉的无措。

    碗里面的粥还是刚煮出来的,散发着热气的白雾,寥寥而生,但是小孩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碗粥的烫,又或者说他的心比这碗粥的温度还要烫。

    郭振飞替温希恩掖好了被子,地上的水被他打扫干净了,就是房间里面还残留了一些味道。

    轻轻的碰了碰温希恩柔软的脸颊,指腹的触感温凉柔软,这种温度仿佛透过他的血脉经络一直蔓延到胸腔里很深的地方,有一种满溢的温暖的感觉。

    郭振飞抿唇笑了一下,低眸温柔的看着。

    男人和小孩好像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眼里只有床上那个人,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着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目光都是一样。

    浓烈而又郁厚的情感,就像是淡淡的炉火,它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炽烈的火焰,但它却能让他心境如水,让他很舒服,所有的激情最终都会回归于一种平淡,愿意守住这一炉暖融融的火,度过这温馨而平淡的一生。

    是的。

    只要和她在一起,平淡普通的生活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寡淡,所有的事物都有了颜色。

    所以,她,就是他在寒冬的火。

    但是如果这团火灭了,那么依靠她在这寒冬生存的人,也会慢慢的走向灭亡。

    ——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郭振飞正在后院劈柴,就听到前院子转来噪音。

    想到还在屋子里面睡觉的温希恩,郭振飞立马丢掉了斧头,快步的往前院子里面走。

    “郭大哥……”

    周文英还在叫郭振飞的名字,还没叫几声就看见了郭振飞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周文英的喉咙瞬间就卡住了,男人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看,他长得本来就很有凶相,那双漆黑的眼眸就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剑,即便并其他举动,但依旧浑身都浸了一股狠厉的冷意,光是对上那双黑眸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就这么一眼,差点让周文英腿软。

    男人也只是看了两秒就收回了目光,他先一步往前面走,抛下的一句话。

    “出来说。”

    周文英咬着唇,在原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就跟了上去。

    直到走了一段距离,郭振飞才停了下来,他甚至都懒得回头,直接用高大冰凉的背影对着周文英。

    见男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周文英忍着恐惧,提了一句:“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这句话才让男人有了点反应,他微微的转过了身,微眯起眼来,那双黑眸里是凝了厚层的冰霜。

    声音讽刺的反问:“我答应过你什么?”

    周文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半响才吐出了一句。

    “你想反悔?你骗我!你说过你要娶我的!”

    郭振飞的眉眼染上了嘲讽的色彩,他居高临下看着女人,不像是以往木讷愚钝,反而更像是一头凶狼。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郭振飞之前没有信过这个女人,现在这更不可能相信了,因为温希恩根本就是一个女的,她怎么可能会对周文英做这种事情?

    所以一定是周文英陷害温希恩的,是周文英把温希恩害成这个样子。

    “温希恩根本就没有碰过你,她甚至还救过你。”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无丝毫波动,但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波涛汹涌,“可是你却害了她。”

    男人的话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周文英的脑海里炸开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又很快消失了,勉强的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周文英抖着唇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郭振飞沉默的看着周文英,没有说话,被这种眼神看着,周文英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是郭振飞没有多说,而是往一个方向走去。

    周文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郭振飞来到了一个小溪边。

    周文英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一紧,她抓紧了衣角,有点害怕:“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8)

    郭振飞盯着小溪看,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这水深吗?”

    这诡异的话终于让周文英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似好了,她跑到了男人的面前,想要去看清他的表情,想要脱离这种诡异的场面。

    “郭,郭大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只要一站在这个位置,周文英就想到了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唯独这一件事被鬼迷了心窍,她也挺后悔的,但是她没有办法。

    现在她的名声也臭了,而她这个年龄已经到了婚配的时候了,再过几年她就是老姑娘没有人要,可是现在也没有人娶,谁愿意会娶一个破鞋子?

    就算是来提亲的,也是一些下三流的人,要么就是比她大的好几十岁,要么就是残废,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对于郭振飞,周文英以为势在必得,没有想到他突然发悔,而且还说了那么多意有所指的话,这怎么能让她不慌?

    郭振飞冷眼看着她跑到自己面前,眉眼冷峻,嗓音被烧得沙哑:“温希恩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周文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眼睛四处乱瞟,口齿都不太清楚:“我,我不知道……”

    男人阴晦的眼神还定在周文英身上,语气无波无澜,“算是,这很难承认吗?”

    平平淡淡的话在周文英看来无比的讽刺,她的精神根本就受不住这么盘问,她突然爆发,边哭边喊道:“那又怎样?你和温希恩认识了多久?你和我认识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那么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她哭的好惨,好像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受害者,眼泪哗哗啦啦的掉,却没有让男人有半点的怜惜。

    周文英说了这么多,郭振飞脸色却没有好转。

    他突然伸手,把周文英一推,冷眼的看着她掉进了小溪。

    水花四溅,周文英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推了下去,从那一次之后她对着这种水就有点阴影,几乎瞬间就失了手脚。

    “救命!救救我!郭大哥!”

    “郭大哥!”

    不管那女人怎么都呼救,男人都无动于衷,他低眸看着在水底挣扎狼狈的人,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口鼻子里面都进了水,周文英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缓缓用力。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双腿一蹬,脑袋就露的出来,周文英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水还在边上说明不深,只有中间才很深。

    她喘着气,脸上还是惊恐的表情,连忙划到岸边去,脱力的跌在地上,她把水吐出来,喉咙都是火辣辣的疼。

    男人低垂着眼睫,遮不住他阴翳的眼神。

    周文英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干什么,她脸色很苍白,哆哆嗦嗦的。

    郭振飞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他声音又低又轻。

    “这只是一个警告。”

    周文英低着头咳嗽,也没有回应,直到听到男人脚步的离开,她才抬起头。

    那是一双被污水染脏的眼睛。

    她看着自己被掐的血肉模糊的手掌心,只是觉得格外的可笑。

    或许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笑话,她的是恨透了,恨自己的愚蠢,也恨温希恩和郭振飞。

    如果不是温希恩先勾搭郭振飞,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原本都是好好的。

    还有郭振飞,他竟然为了一个那样的人这么对她,这两个人都该死。

    都该死!

    ——

    郭振飞顺便在山下捡了柴火,在回去的时候刚好下了雨,去年冬天下的雪又大又厚,以至于今年的春天很少下雨。

    但是今天就是毫无征兆的下了,原本比较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湿润了。

    抱着柴火冲进屋子的郭振飞摸了一把被雨水沾湿的脸,他原本是想把柴火放下就离开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但是还是忍不住朝着偏房的窗户看来。

    不知道温希恩现在醒了没有。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湿的,怕把湿气带进去,也只敢在外面看看。

    结果没有想到一看着过去就看的那张雪白漂亮的脸,她好像是刚从床榻爬起来,浑身透着一股慵懒散漫的气息,唇瓣淡色如水,就那么趴着窗户上,看一下外面的雨幕。

    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就像一只被富商圈养在家里的金丝雀。

    男人站在外面,还有几滴飘进来,把他本来就湿的差不多衣服淋的更湿了,他眸色一片黑沉,好半天才滚动着喉结,哑声道:“……恩恩,我……”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滚烫的视线,乌黑湿润的眼眸慢悠悠的看了过来,郭振飞见温希恩一看到他就皱起了眉尖,然后直接关上了窗户。

    好像看到不愿意看他一眼。

    还在生气。

    这并没有让郭振飞感到难受,反而心中还是滚烫的,他觉得温希恩这个样子好可爱,还对着他耍脾气,这是温希恩第一次对着他耍脾气。

    男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薄唇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锋利冷凝的眉眼就如同春水一般的散开了,层层叠叠的柔意。

    缪华见本来说想透口气的温希恩又走了进来有些疑惑,“你不是说里面闷吗?”

    屋子里都是药味,算不上难闻,就是待久了会头晕脑胀,温希恩闻着难受,就像去透一口气,没有想到一打开窗户就会遇到郭振飞。

    想到刚才在外面傻愣的高大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其实内里坏的很。

    温希恩一想到那件事就烦,耳尖却悄悄的红了,她还假装不在意,“没有什么,就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缪华一顿,目光在温希恩泛红的耳尖停留了好几秒,眼眸晦暗不明,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69)

    从温希恩脸上的表情他已经大概猜到她看到谁了。

    以前温希恩看到郭振飞也不是这种表情,如果硬要用形容此刻温希恩的神情的话,那就是,羞人答答。

    像是不好意思见到郭振飞一样,虽然嘴上硬说只是讨厌的人,可是她表情透露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墨画眉沁情,羞脸粉生红。

    让人瞧着心中就火热。

    可是温希恩现在这个神态,却是为了其他男人。

    心里浮现出无比暴躁和浓浓的郁气侵蚀着他的心,但是越是生气,小孩表面上就越发的冷漠,没有让那煞气透出来一分。

    他注视着正在翻着诗书典籍的温希恩,目光柔和似水,小孩的声音并不算好听,透着一股哑和冷。

    “既然不想看见,那以后就别再见了。”

    小孩好像真的以为温希恩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那个人。

    温希恩随意的翻着手里书籍,微微低垂着眼睫,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只不过那淡色的唇瓣好像弯了一下,像是在笑,好像又在叹。

    她的声音悠悠的,似是无奈:“哪有那么简单呢。”

    缪华不明白。

    温希恩是喜欢那个男人,还是不喜欢。

    如果说要是喜欢的话,但是其实又没有到情人那种亲密的程度,如果说要是不喜欢的话,对于男人的亲密的举动,她又没有那么排斥。

    不懂人间红尘的缪华并不知道,这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温希恩再慢慢习惯那个男人,但是又放不下心中的人。

    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缪华却瞧着很碍眼,积压了浓郁的狂躁之气如同熊熊大火般在内腑燃烧。

    小孩上前握住温希恩拿着书籍的手,眼眸暗沉无光,他像是疑惑,很直接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一个猜想,就让缪华无缘无故的慌张不安了起来,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不等温希恩开口就再次的急声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这让缪华稍微的冷静了一些,他知道温希恩是喜欢他的,温希恩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变心,而且那个乡村野夫完全不可跟他做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恐慌消退了一些。

    可是等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答案的时候,心就一紧,他不自觉的抓紧了温希恩冰凉的手,看见温希恩抿起来的唇瓣,他眉宇间的郁气加深。

    他不理解,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这个还需要选择吗?

    其实温希恩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单方面喜欢着一个人的话,其实是很累的,更何况这种心思在之前是见不得人的。

    爱上自己的师父,要是别人知道,恐怕下场现在还要惨,在修真界最禁忌的就是师徒恋。

    温希恩的内心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也很怀念从前,怀念以前的一切,怀念以前的意气风发,但是终究都是变成了以前。

    对待缪华,温希恩的执念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了,也许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希望,也许是真的被寒了心,也许是知道如今的自己不配,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念着了。

    长久的沉默让缪华原本稍微放下来的心又立马提了起来。

    温希恩终于抬眸,她乌黑的眼眸是清澈的,里面好像藏着无数的情意,现在正在慢慢的消散。

    她的眉眼雅致淡然,微撇的时候,好像含着无尽剪不断的哀愁,那双眼眸,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样子,这人就如同这世间最为干净纯粹的一汪清流,容不得染上一抹污色。

    “喜欢也是会变的呀。”

    她轻声轻语,好像在和自己说话,仿佛是在告知自己。

    缪华的瞳仁微颤着,就连手都发颤起来。

    小孩的喉咙格外的生涩,分外艰难的开口。

    “那……”小孩眼眶通红地注视着眼前的温希恩,而双眸里是不可置信与无措至极,他的声音很轻,“那你是变心了吗?”

    温希恩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这小孩子说的话很好笑,缪华觉得她这笑容格外的刺眼。

    不许笑!

    不许这么笑!

    这么笑就好像是在笑他,笑他那来晚了的感情,让缪华整个人都心神巨震。

    温希恩笑着笑着,泛黄的书页低落了一朵朵血花,如同点缀着的梅花。

    缪华的瞳孔紧缩,他愣愣的看着温希恩嘴角的血,呆滞住了。

    “温希恩……”

    他无意识的叫了一声。

    纤长的睫毛微颤,温希恩低下头,也看到了那抹红色,也呆住了,她伸手碰了一下嘴角,伸到眼前一看。

    是血。

    锥心裂骨的疼痛浮了上来,她的身体弓起,轻轻喘息着。

    这疼痛来的汹涌且莫名其妙,她擦了一下,但是没有想到越擦越多,把那张书页都染脏了,留下来一朵又一朵。

    温希恩的原本还比较红润脸色一下子又变得苍白到透明起来,眼前开始发黑,视线也变得模糊,她张张口想要说话,却又喷出一口气血,好像整个世界全都变成了红色。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谁在撕心裂肺叫她的名字。

    她的呼吸都逸散着浓厚的血腥气,随着剧烈的痛,温希恩的身子根本就接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缪华的眼下还沾着一滴血,就好像是从他眼睛里面流下来的血泪一般。

    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了温希恩,这一刻缪华全身冰凉,除了冰冷和绝望,他的脑子完全都是空白的了。

    缪华的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温希恩苍白如纸的面容,像是失声了一般从喉咙里面发出哽咽声。

    “温希恩……”

    “温希恩……”

    他像是疯癫了一般只会叫着这个人人的名字,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无助恐慌过。

    他想他现在应该是跑出去去叫大夫,可是他怕啊,他等他找着大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他不敢离开啊。

    小孩的眼眶里面布满了血丝,尖锐而又如同潮水般的剧痛,从划破口子的心脏处澎湃地翻涌而来,他只能从这极致的痛心中去呼唤温希恩的名字。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70)

    他慌里慌张的去帮温希恩擦脸上的血,身上从来都是不染尘埃的缪华仙尊,现在完全没有了洁癖。

    手指上沾满了血,鼻尖也是血腥味,他就好像自己骗自己,只要把血擦干净就好了,就不会有事了。

    怀着真可笑又偏执的想法,缪华颤抖着一双手认真的擦着不放一丝一毫。

    但是擦不干净……

    怎么样都擦不干净……

    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为什么这血看起来那么可怕,就像是能要他的命似的,紧缚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

    郭振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还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包袱,准备在温希恩哪里住几天,这也方便照顾她。

    院子里面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是一群鸡和鸭,郭振飞还掏了几个鸡蛋,还抓了一个鸡,准备给温希恩补补身子。

    母鸡叫的响,郭振飞眼睛都不眨的一刀下去,在处理鸡毛的时候,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郭振飞抬头一看,是娘。

    郭老太已经上了年纪,她年轻的时候厉害,丈夫死的早,她就一个人把这些孩子拉扯大,郭振飞是最大的,也很懂事,从会走路的年纪开始就帮母亲干活。

    他性子闷,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来,跟谁都不亲,但是他从小就很懂事孝顺,郭老太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子的。

    可是最近她这个老实木讷大儿子却和另一个名声很臭的强*犯混在一起,甚至还处处护着那个人,早就让村里的人不满了,甚至认为郭振飞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郭老太说过好几次了,但是郭振飞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让郭老太发了好大的火。

    她就不明白了,一向忠厚稳重的大儿子怎么会和那种人搞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的,今天还把院子里面最肥的鸡给宰了,郭老太是一个很节俭的人,除了过年过节之外,都不会碰院子里的鸡和鸭。

    不用脑子想郭老太都知道郭振飞是为了谁。

    “大飞啊,你是不是又要去看那个人?”

    郭老太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很不好。

    之前郭老太对周文英是很满意的,周文英在这个村子里面是出了名的能干,而且长得又清秀,说话也很讨喜,还会在郭老太说些甜话。

    这姑娘又是一个只根知底的人,郭老太满意的不行,而且她又精明的很,当然能看出周文英对郭振飞的意思了,她打心底里面也想让两个人在一起。

    而且郭振飞已经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一个姑娘的影子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郭老太着急呢。

    隔壁老王的当祖父了。

    结果郭振飞那头跟一塘死水一样,没有半点动静,这让郭老太简直恨铁不成钢。

    原本以为两个人相处久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了,谁能想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被人糟蹋过来的姑娘,郭老太是万万不可能要的。

    所以这门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郭振飞还和温希恩走的这么近,不仅如此还特意护着温希恩,就像凶狠的雄狮保护着自己的珍宝一般。

    还半夜跑的周家去闹。

    这让郭老太不得不看中起来,她一直以为郭振飞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心里有数的,却没有想到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郭振飞低着头继续处理鸡毛,手上的动作迅速又利落,他微微的颔首,薄唇紧紧的抿着,眼里只有被拔了一半毛的鸡。

    在旁边站着的郭老太简直被他这个表情气的半死,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郭振飞身上过于木讷的表情。

    她的语气加重:“我不允许你去,你今天就好好的给我在家里待着!”

    郭振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娘,我不能答应你。”

    “怎么就不能答应了!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那个人干了些什么缺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郭老太瞪着郭振飞,气冲冲的叫:“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你!”

    郭振飞拔毛的动作一顿,他抬起了头,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俊美的眉眼压低,低沉的声音是坚定不移。

    “那些事情不是她干的,和她没有关系,温希恩是无辜的。”

    见郭振飞非但没有悔改的心思,还替温希恩解释,还在维护她,郭老太气的在郭振飞背上拍了一下,气急败坏,“那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没有关系啊!我看你是真的脑子被你的踢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振飞见郭老太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解释,继续拔鸡毛,动作加快。

    对于郭振飞着油盐不进的样子,郭老太又气又无奈,只能试图把男人给说醒,“你说你这样做图什么啊?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差不多也就得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的想想自己,你看你都这么大,身边都还没有一个知心的人,你这又我又怎么能放心,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不急。”郭振飞把被拔的干干净净的鸡又用热水泡洗了一遍。

    郭老太就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说一直说,后来发现郭振飞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在听她讲话,而是整个心都挂念在那个鸡上面,郭老太脸色难看的又狠狠拍打郭振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是要气死你娘是不是?”

    郭振飞闷不吭声的站着给雷老太撒气,他拿了一半的鸡熬了汤,装了一大碗,锅里面还有很多。

    “娘,喝汤。”

    郭老太被气的都没有了胃口,哪里还有心思和喝汤啊,可惜郭振飞是铁了心要过那个人了,把鸡汤装好了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不过郭老太的阻止,郭振飞穿着蓑衣离开的时候还说今晚就不回来了。

    任凭郭老太怎么说都不听。

    ——

    赶到了温希恩的屋子里,郭振飞把蓑衣脱掉挂在外面晾干,等他脚步匆匆的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副场景。

    他的手一送,被他捂在怀里的遮的严严实实的鸡汤就这么打在了地上。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71)

    碗四分五裂,鸡汤也溅到四处都是。

    就在缪华魔愣了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温希恩!”

    随后是男人嘶哑的喊声。

    看到这一幕的郭振飞的呼吸骤然窒住,面目已然狰狞,从未有过的恐惧,恍若在此刻深入骨髓得浸入血肉之中。

    ——

    药味浓的让人头晕,窗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温希恩闻久了,就感觉到了隐隐的窒息。

    衬屋子里面还有人,温希恩下床想把窗打开,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穿好鞋,脑袋就发涨头晕,眼前的景物晃了晃。

    “温希恩!”

    是小孩匆匆的声音,他连忙把手中的药放到桌子上,把温希恩又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温希恩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顺着小孩的动作躺了下去。

    仅仅几天,温希恩就瘦了许多,她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被病折磨的越发衰弱,原本合身的素衣也显得空荡荡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越发显得唇色的红。

    她就那么的乖乖的躺在床上,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

    从醒来的那一刻,温希恩就没有过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问出来也只会徒留伤心罢了。

    纤长的睫毛安安静静的垂着,

    那样静谧,像陷入绝境的天鹅,孤傲的即便死亡也无法带去她的美。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清透,一样动人心魄。

    缪华心中瞧着却格外的难受,短暂手中的碗很烫,药味也很重,这几天缪华是天天闻着,他每次在给温希恩喝之前自己会先喝一口看烫不烫,所以他知道,这药很苦,格外的难以下咽。

    温希恩端着药迅速的一口完,口腔里还是浓浓的药味,下一秒就被塞了一个蜜饯,甜甜的味道立马驱散了。

    不知道这药是不是有助眠的作用,温希恩喝完了就犯困,但是还没有醒多久呢,不想在睡了。

    “小花。”

    温希恩扭着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小孩,眼睛很沉静,就如同蔚蓝的湖水,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小孩低着头,脑袋都要埋进胸口了,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这小孩这几天变得更加的沉默,以前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想还是有点活泼的,起码不像一开始那么阴郁。

    温希恩知道原因,她叹了一口气,从被褥里面伸出了手拉住了小孩的手。

    缪华一顿,然后反手紧握住了,他的头垂的很低,好像故意不让温希恩看清他的脸一样。

    “我没事的。”

    温希恩说出了一句很苍白的安慰,她是真的把这个小孩当作五岁的孩童哄,哪怕这个孩童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像只有五岁的样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

    温柔的嗓音就像是清风,吹去了烦躁,却留下了满地的沧桑。

    小孩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了,但是他起码抬起了脑袋。

    黑黑瘦瘦清秀的脸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只不过那时候一双眼睛黑的像没有感情没有色泽的黑珍珠,呆滞且黑暗。

    下巴尖尖的,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瘦了下去。

    温希恩看着心疼,她抬手摸了摸了小孩的脸,精致脆弱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小小的手捏紧了那只雪白的手指,缪华抿着唇,黑眸幽沉,好像随时都会撕碎这强装的平静。

    他的声音很干涩,好像是放了很久都没有发音了。

    “有,好好吃饭。”

    小孩还是很乖,他不想让温希恩操心,他就想让温希恩好好的喝药,好好的治病,把身体养好。

    温希恩当然不相信小孩子嘴上说的,她的视线落到小孩脸上,眼睛下面是发青的黑眼圈,一看眼也没有好好休息。

    真的太懂事了。

    跟着她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才这么小的年纪,却被这生活逼着成长,什么都会,还有伺候她这个病秧子。

    其实小孩这么能干,又这么能吃苦,没了温希恩也不会饿死,说不准日子比现在过得更好。

    这么想来还是她这个短命鬼拖累了小孩,温希恩笑了一下,往外面挤了挤,拍了拍里面空出来的位置。

    “小花,上来和我一起睡。”

    缪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脱掉了鞋子,钻进了被子里。

    被褥很厚,但是温希恩睡得这么长的时间的都还是冰凉的,缪华知道,温希恩身上的温度一直都处于很低。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天气已经在转热了,哪怕穿担单薄的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都说人在死之前都会变得怕冷,因为新陈代谢减慢,血压流动,氧气吸收减慢,导致热能的转换和运输越来越慢。

    身体就会越来越冷。

    缪华抱住温希恩纤细的手臂,密不透风的包住温希恩的手,他靠的温希恩很近,进到他能闻到温希恩身上淡淡的冷香还掺杂着浓浓的药味。

    他的额头抵在那瘦的只有骨头的肩头上,强撑镇定的问道:“温希恩,你是不是很冷?”

    温希恩是挺冷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最近越发觉得冷了,这么想着温希恩就有些疑惑的问:“还好,外面的是不是挺冷的。”

    她记得前面几天好像下的雨,也许是温度降了一点,所以才觉得比平常都还要冷。

    缪华并没有立马就回答温希恩的这个问题,他整个人都贴的温希恩很近,正在徒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旁边的人。

    温希恩等了很久,也许也没有很久,就是她有点困了,但是她也不想这么快就睡了,可是终究还抵不过那浓浓的睡意,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下垂。

    在恍惚之中,好像感受到有什么软软又干燥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她的脖子。

    接着耳边传来小孩轻轻的声音。

    “是,外面冷,所以……别开窗,风大。”

    温希恩勉强清醒了一点点,她转过头面向小孩,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了力气。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72)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小孩还在静静的凝视她,那里面的感情实在是深的可怕,每一丝都处在极致,充满了难言的落寞与痛苦。

    温希恩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种眼神就感到心一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么白色高大的身影,还有那种冷落冰霜俊美无暇的面孔。

    很奇怪,明明这个小孩和那个人没有一处是相似的,但是温希恩就是突然想到了那个人。

    也许那个人早就忘记了她这个徒弟了,说不准还收了新徒弟呢。

    他总是那么的无情,又怎么会露出那种伤心的色彩?

    是她病昏了。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角露出来一滴晶莹的泪水,半路被人给吻去。

    眼泪是咸的。

    缪华抱紧了温希恩,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脖颈处,她身上的香味让缪华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

    ——

    外面并不像缪华口中说的那么冷,相反外头的太阳很灿烂,还有雨后的彩虹。

    彩虹七色分明,灿烂夺目,仿佛一座节目的彩色拱门。

    男人提着药包和饭盒,布鞋还有泥巴,他先在外面把布鞋上的泥巴弄干净,然后拿着刚买来的药包到灶房去熬。

    这药难熬,过程比较复杂,花费的时间也比较长。

    放在火上慢熬,郭振飞趁着时间长就去看看屋子里面的人。

    屋子里的门窗都关着,现在明明是春至,还放着炭火,一进去就是一股子的热气。

    郭振飞动作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悄悄的走到床边。

    睡在温希恩旁边的小孩子在男人走过来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郭振飞抿了抿薄唇,他像什么有看到小孩一样,静静的看着温希恩的睡颜,稍微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

    缪华心里虽然很讨厌这个男人,更讨厌这个男人看温希恩的眼神,但是有没有办法,因为如果靠他一个人的话,他根本就不能照顾好温希恩。

    因为温希恩其实并没有很多银子,两个人的生活本来就很拮据,现在温希恩病了,需要买药,需要补品,也需要人照顾。

    所以哪怕恨不得杀了对方,在此刻,也只能忍。

    缪华再次往温希恩的身边凑了凑,就跟个八爪鱼一样,好像恨不得和温希恩融为一体。

    郭振飞皱起了眉,他把小孩扯开了一点,在对上小孩冰冷的眼神之后,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眉宇间却满是厌恶。

    小孩被扯开了就又凑了上去,郭振飞怕把温希恩给吵醒,所以没有在动作。

    低眸默默的看着苍白病态的人儿,男人唇色泛着些青,眉眼却依旧深沉稳重,眼底充满眷恋和温柔。

    屋子里面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呼吸的声音。

    温希恩没有想到,一醒来又是喝药,这让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主要是这次的药比上次闻起来还要苦。

    而且身体也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太久的缘故,脑袋很晕,心脏处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她的神经。

    温希恩紧紧的皱着眉,细白的手指抓住被子,脖子往上绷直,就如同濒死的天鹅。

    温希恩痛的厉害,豆大的汗诛从头上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她的额间冒了出来。

    “恩恩,乖啊,先喝药。”

    男人的声音艰难地传入耳膜,她听见了郭振飞的声音,像是恐慌和不安。

    温希恩难受,她的上半身被男人抱了起来,背后贴着男人滚烫坚硬的胸膛,心脏的部位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刺着,一股锥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苦……”

    温希恩有点任性的不想喝。

    下巴被一只粗粝的手指给掐住了,接着苦涩的药味在鼻尖蔓延,温希恩下意识的瞥开了脑袋,但是又被那双大手的主人给扳了回去,厚厚的粗茧磨得脸很疼。

    他揽住温希恩细细颤抖着的身子,诱哄般说道:“恩恩乖,不哭的,把药喝了就不疼了。”

    温希恩的唇还是被那只粗糙的手指给掰开了,药被很小心的灌到了嘴里。

    果然,闻起来苦,喝起来更苦。

    郭大哥骗人,明明这么苦,还骗她说不苦。

    但是身上的疼痛的确是缓解了一些。

    嘴里立马被小孩塞了一个蜜饯,也不想一开始那么反胃。

    温希恩的脑袋趴在郭振飞的肩膀上,模样有些狼狈,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长长的睫毛上也有水珠,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纤瘦单薄的身子,郭振飞连抱他都不敢用力抱,生怕那一点不对,就把温希恩弄疼了。

    趴了一会儿,郭振飞就按着温希恩的肩膀把她扶到面前,理开温希恩额角一缕汗湿的乌发,低声说道:“还疼不疼?”

    温希恩喝完了药,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哪怕是将近睡了一天,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没有精神,精致如画的眉眼都染了一层病气,眉睫微微垂着,柳枝垂水般。

    她不说话,就像个玉人似的。

    温希恩的沉默让男人急躁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结实精壮的胳膊绷得青筋浮起,声音低落的对她说:“这药虽然苦,但是对身体有好处,能让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男人是这么认为的。

    他选择性遗忘那天大夫说的话,说什么温希恩活不久了,他才不信那些鬼话,不就是吐了一点血吗?怎么就活不久了呢?

    一定是他们的医术不精,明明之前温希恩看起来都是好好的,只不过是身体弱了一些,所以郭振飞是半个字都不信,甚至还把那些大夫赶了出去。

    谁让他们要诅咒他的恩恩。

    只要好好吃药,身体一定就会好的。

    他的恩恩,要长命百岁。

    温希恩只要一想到那苦的要命的药,就浑身难受,她撒娇似的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小声的嘀咕。

    “太苦了,苦死了。”

    话音刚落,便被一双精壮有力的胳膊给措不及防的勒紧了,身体被禁锢住了,那力道很重,勒的有点疼,缓缓蹙眉,抬起头只能看到男人紧绷着的下巴,锋利又冷厉。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73)

    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从这并不稳定的频率中,温希恩能感受到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焦躁。

    温希恩从这个角度不能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完美的下颚线。

    “你怎么了?”

    温希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直抱着她沉默的男人顿了顿,然后稍微松开了一些,胳膊紧紧箍着她的腰线,狭长的眼眸幽暗阴郁,低低的说:“我不喜欢你说那个字。”

    温希恩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下意识的追问:“哪个字?”

    但是下一秒温希恩又立马反应过来了。

    ‘太苦了,苦死了。’

    温希恩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一句吐槽会让郭振飞有这么大的反应,隐隐约约的她已经知道郭振飞在害怕什么了。

    望着男人俊朗的脸,他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晦暗不明的眼眸映着温希恩的模样,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人,眼底化不开的墨色散开了一些,慢慢的浮出层层的暖光,连木讷冷酷的眉眼都染上了温柔。

    那里面浓厚到令人心惊动魄的情绪,是义无反顾的灼热,是偏执病态的占有,是不可割舍的情意。

    心中突然一痛。

    温希恩竟然不敢看那双眼睛,因为那里面的情绪实在是太过于疯狂又虔诚。

    “小花。”温希恩看向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小孩,轻声的说道:“我饿了。”

    缪华知道温希恩是有意支开他的但是他只是默默的看了温希恩几秒,然后从被窝里面爬起来。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就如同最亲密的夫妻一般,男人高大健壮,哪怕是坐着也比温希恩高了许多。

    男人的手臂紧箍着她的腰,她整个人都控制在男人的坏里。

    “郭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是温希恩从郭振飞细微的表情上得来的,虽然郭振飞掩饰的很好,一直都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温希恩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男人变了,具体变了哪里也说不上来。

    郭振飞一顿,他低眸自然的对上了温希恩疑惑的眼睛,呼出的鼻息滚烫短促,低眉顺眼的哑声道:“没有。”

    温希恩打量着男人的表情,没有再问,也没有相信。

    郭振飞肯定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郭振飞从胸口的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

    还没有打开,温希恩就闻到了一股味道,眼睛一亮,“是糖炒栗子。”

    最近几天温希恩吃的最多的就是粥和药,粥是比较好消化的食物,吃其他的会难消化,到了晚上胃就会涨,难受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嘴里都淡的出水了,温希恩望着糖炒栗子,眼睛都离不开了。

    郭振飞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剥着栗子的壳,里面的栗子肉有点金黄,一看就很好吃。

    温希恩想要自己剥,可是郭振飞不让,说怕她吃多了。

    虽然不能吃多,但是解解馋也是好的。

    吃着栗子,淡色的唇瓣都忍不住弯了弯。

    郭振飞抬眸,目光瞬间就被那淡色如水的唇瓣吸引住了,眸色暗了下来,喉结滚了滚,低哑的道:“……恩恩,好吃吗?”

    温希恩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对于他的问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吃,你也别单剥给我吃,自己也吃啊。”

    郭振飞把栗子壳收拾好,还没有吃完的栗子用油纸密封的折好,温希恩嘴馋,还想吃。

    “可以再吃最后一个吗?”

    男人回过头,漆黑的眼眸里面凝聚着浓稠的暗色,温希恩被看的心一咯噔,干笑了两声,“其实……”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先一步开口了。

    “可以。”

    温希恩微微的瞪大了眼睛,就见高大的男人向她走过来,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脸就被一双大手被捧了起来。

    干燥的唇瓣贴了上来,急切又贪婪,但是动作又极其的温柔。

    眼眸在一瞬间睁大,温希恩脑中嗡的一声,茫然无措的用手臂低着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腰肢承受不住的往后面倒,郭振飞也没有阻止,含着她的唇肉,残忍急迫的吸吮着,屋子没一会儿便被细碎响起的水声充斥。

    看起来老实木讷的男人,其实在做这种事的事情,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似的,粗鲁和蛮横。

    直到温希恩的腰肢没有了力气,身子往后面倒,男人顺势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扣着她的腰腹,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近乎压迫性的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笨拙而又凶猛的亲吻,就如同饿狼一下子咬住了甜美鲜嫩的肉,怎么都不松口,恨不得嚼碎骨头吞下去。

    直到温希恩薄薄的眼皮都被哭红了,才被稍微的松开。

    男人呼吸滚烫急促,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两个人的额头相贴,温希恩可以感受到男人身上过于高的温度还有汗水。

    呼吸像是在喘,郭振飞的手没有松开,依旧紧紧的揽着她的腰,但是温希恩依旧不敢乱动,因为他能感受到男人汹涌的欲望。

    郭振飞是低着头的,两个人的额头虽然相贴,但是因为男人过于高的体型,以至于哪怕他低着头弯着腰,抬眸看着温希恩的时候,都有一股居高临下。

    手臂上青筋绷起,竭力压制着疯狂燃烧的渴望。

    温希恩的眼睛红红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水,精致的如同绝美墨画似的眉眼似乎也染上了一层的水雾。

    楚楚可怜,同时又更加的激发出人体最阴暗的摧毁欲。

    “我弄疼你了吗?”男人老实巴交的,低眉顺眼的不行,好像刚才极其凶狠粗鲁的抱着温希恩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抬手抹去怀中人眼角的泪水,粗糙的指尖在眼角处留恋着,哪怕他尽量的轻柔了,但那厚厚的一层茧子还是磨的温希恩的脸有点疼。

    被抱在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病态,淡色的唇被啃咬吸吮的红肿,然后整张脸都添了艳色,看起来有了几分生气。

    湿淋淋的眼睫颤抖着,温希恩的唇瓣很疼,她有点生气。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74)

    “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温希恩的性格本来就是内敛的,过于羞耻的话她不可能说的出口,面色潮红,薄薄的眼皮都哭的有点肿了,眼里雾气迷蒙,细瘦柔软一团,于是只能用红红的漂亮的眼睛瞪着这个看起来很老实又木讷的男人。

    郭振飞被这一个眼神瞪的心神荡漾,薄唇微弯,整张俊美自带煞气的脸柔和成一片。

    他忍不住亲了亲温希恩的额头,声音低沉,包含着无比烫人的情绪。

    “因为我喜欢你。”

    似乎还是嫌不够,男人再次强调。

    “喜欢的要死了。”

    这两句略显粗鄙的情话从男人这张看起来憨厚的脸上说出来,好像就是自带一股让人相信的魔力。

    他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也并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情话或者像书生一样的情诗,所以无法说出那么漂亮的话出来。

    但是他只是觉得,温希恩这个人,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原来如果真的很喜欢一个人,是真的要命。

    温希恩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有点受不了,忍不住想躲掉腰上宽大炙热的大手,却被强制性的摁在回了原处,甚至还被拉进了一点。

    灼热的气息靠近,还有男人身上荷尔蒙的气息,足够让人腿软。

    “你呢?”

    低低的声线充满了小心翼翼,好像怕吓到温希恩一样。

    “你喜欢我吗?”

    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听到这句问话时,睫毛颤了颤,眼底浮现了细微的波动,苍白病态虚弱至极。

    她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脑子有些发怔,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所以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沉默的回应让郭振飞原本就很紧张无措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表明心意,他当然知道一开始和温希恩疏远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说了这样的话,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露骨,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表达出来了。

    所以即便温希恩拒绝,也比这样一字不吭沉默的就这样子好。

    郭振飞心脏跳的很快,让他的神经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住,就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线,随时都会断掉。

    在这致命的沉默之中,温希恩终于有一点反应。

    她抬起的头,乌黑湿润的眼眸静谧清澈,看起来有几分深邃和认真。

    “郭振飞……”

    郭振飞被温希恩这一声唤得心都一紧,喉结动了动,心脏的血液滚烫地挤压着涌上了头,他觉得脸有些发烫,他的身体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如此认真用心地去聆听温希恩接下来的话。

    温希恩顿了顿,“你知道我的身体是如何的,对吗?”

    男人的表情僵了几秒,然后立马就恢复了正常,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身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的无比的肯定,仿佛温希恩只是生了一场小病似的,坚定的说服着自己。

    温希恩张了张嘴,对着男人那张脸她都有点不忍心说出口了。

    因为温希恩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生的并不是小病,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就这样她也不想去祸害郭振飞。

    药很贵,而且对温希恩的身体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想喝,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喝的话,那么难受的会是小孩和郭振飞。

    她喝药只是为了留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念想而已。

    然而温希恩原本就没有多少积蓄,那几两银子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郭振飞不一样,他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照顾她这个病秧子,他又没有分身乏术,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她也没有想到郭振飞对她的执念有那么的深,哪怕到了现在都不愿意放弃。

    温希恩叹了一口气,静静的望着看视平静实则紧张的不得了的男人,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如果好不了呢?”

    郭振飞嘴角的笑容变得牵强,眉眼浮上了阴翳,他几乎是很执拗的说:“会好的,恩恩,会长命百岁。”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是这世上最真挚的感情,天真又愚昧,固执又偏执,简单的同时又很复杂。

    温希恩被这双眼睛看着梗住了喉咙。

    男人却羞涩的拉住了她的手,耳尖通红,脸颊和耳朵也好似烫烫的。

    “恩恩,我想娶你。”

    温希恩震惊的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他的会突然这么说。

    她几乎是语无伦次的道。

    “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我根本就,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直皮肤黝黑的手给捂住了嘴巴,那手掌很大,把她的半张脸都捂住了,温希恩被迫住嘴了。

    两个人的皮肤差异很大,这么一对比,温希恩露出来的肌肤就如雪一样白。

    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好像含着千言万语,郭振飞的心里翻涌着足以席卷他不为人知的思维的热浪。

    这些都可以让他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野兽。

    对于温希恩说的话,郭振飞不想听,又或者说他只想听他想听到的,他更怕的是从温希恩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字。

    这就让他之前的那些自我安慰就如同泡沫一般被戳破。

    让温希恩的执念,恍若似是深入骨髓的般,被他极力压抑克制着,却仍旧无法按捺地喷涌出来。

    郭振飞的首先可以感受到温希恩微弱喷出来的气息,心底的焦躁散了一些。

    他松开了手,伸着脖子去吻温希恩红肿的唇瓣。

    淡淡的香气让男人痴迷又贪婪的想要更多。

    两个人的呼吸交融,郭振飞像是要把温希恩揉进怀里似的,脑袋很不安的埋进了温希恩的脖颈处,干燥的薄唇轻轻的吸吮着娇嫩雪白的肌肤,啃咬,舔舐,磨蹭——

    温希恩的肩膀忍不住耸了起来,原本精致削瘦的锁骨变得更加的明显,就如同天上的弯月。

    “郭振飞……”

    温希恩的声音带着哭腔,格外的惹人怜爱。

    “恩恩,”郭振飞整张脸都贴到了她的锁骨,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声音却像是哀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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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785/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 作者:妖篱所写的《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为转载作品,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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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介绍:
女扮男装#
什么是白月光?
白月光就如天上的皎月,可望而不可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作为一位真.白月光.作为一真.白月光.温希恩认认真真走剧情,但每次剧情都崩的不忍直视。
温希恩“……统啊,你们的任务目标这么变态,你知道吗?”
系统冷笑:“让你逼出来的!”
这是一个小作精把任务目标整成蛇精病的故事。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