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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全文阅读

作者:妖篱     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txt下载     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57)

    先动身的是温希恩,她半扶着已经开始胡说八道的范咸上了车,在坐到驾驶座上,温希恩后过后是性看向那倒浅红色的身影。

    手上的戒指闪着寒光,温希恩转了一下,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跟大炮似的轰炸过来,实在令人悸恐。

    温希恩听到雷伤脸色就发白,雨越下越大,。大雨像一根根长鞭无情地抽打着车窗,好像与它们有什么仇似的。

    车窗上聚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一颗颗晶莹透亮,有的还蜿蜒而下……

    黑色的车慢慢的离开,沈玥就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有些烦躁的用力按了按眉心,手指一松,手心里就出现了血痕痕的指甲印。

    沈玥回想到温希恩在齐家的眼神,和刚才在雨中的眼神,就觉得心口突然钝痛,仿佛整颗心都被温希恩捏在了掌心里揉捏。

    明明这三年来都没有这种感觉的,什么一见到那个人就跟失了控一样。

    那温希恩的样子,她应该已经放下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呢。

    梁希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范咸有自己独立的房子,他这个人一向是这样,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哪怕是家人也一样。

    等到了范咸的家,雨已经停了。

    熄灭了车灯,温希恩看着坐在后座的范咸,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浑身湿漉漉的,白皙的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

    温希恩叫了几声,还把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脸,但是范咸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希恩只好自己扶着范咸,他长的又高了些,沉重的身躯压的温希恩踉踉跄跄的,费劲的把他搀扶到房间后累的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来是想就这么走了的,但是看范咸浑身都是湿的,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温希恩只好认命了。

    “范咸,你衣服湿了,需要我帮你换套干净了吗?”

    这时候温希恩多么希望范咸能够应一声。

    范咸昏昏沉沉的闭着眼不说话,温希恩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弯下身边脱他的西装外套边嘀咕着说:“范咸,谢谢你,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一直都把你当好兄弟。”

    温希恩帮他把衣服脱了后换了一套干净的,把他塞到被子里,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

    “你这小子看起来挺高,挺瘦的,怎么抱起来那么重,明明是我应该伤心的,怎么到后来反倒是我伺候你了”

    絮絮叨叨的吐槽了一番,温希恩无奈的摇了摇头,立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凑近他酡红的脸颊说:“范咸,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范咸微微侧过头,闭着眼突然把她拉了下来,一把翻身抱住了,混沌的浓重酒气熏得温希恩有点窒息,推了推他:“范咸,我是希恩,你是不是想压死我啊。”

    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朦朦胧胧的将温希恩当成了哪个小情人,胡乱扯着她的衣服蹭来蹭去。

    温希恩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范咸你干嘛呢?我是希恩!不要认错人了啊!”

    范咸等个体重都压在温希恩身上,又重又沉,喝酒后的力气又很大,嘴又开始胡乱的亲,温希恩拼命的把脖子往后仰,脖子弯起来的弧度优美的如优雅脆弱的天鹅。

    眼看后面越来越过分,手往里面伸,嘴也往下面亲。

    温希恩悚然一惊,完全没料到范咸喝醉了酒会是这个样子,明明以前也就只是单纯的耍酒疯,现在呢,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用力撞了撞他后,温希恩气急败坏的挣扎着大吼:“你他妈的再敢碰我!我会杀了你的范咸!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温希恩不知道范咸听到了没有,又或许是察觉到强烈的排斥,他收紧手臂,不满的咕哝了一声,身上的温度滚烫的惊人。

    等他浊重的呼吸声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趴在温希恩身上彻底昏睡过去后,她才黑着脸费力的爬了出去,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就走了。

    ……

    梁家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车,看车的外表很低调,但是温希恩却一眼就可以看出这车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因为上面有个标志,是军阀的标准。

    哦豁,温希恩已经猜到了是谁了。

    温希恩走过去,刚好就看到梁玉瑾从车里面下来。

    梁玉瑾看到温希恩有一顿惊慌,但是又很快的淡定了下来,她别了别耳尖的头发,轻轻的喊了一声。

    “哥……”

    温希恩下意识的就去望车里的人。

    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隐隐看到的侧脸显出了几分冷硬来。

    坐在车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温希恩的目光,侧脸望过来,锐利的视线让温希恩连忙错开目光。

    我槽,小白兔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好温希恩手中有剧情,不然保证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老子那几年好像也没怎么欺负男主吧,最多也就使唤他做些事,顺便不痛不痒的骂几句。

    除了一开始做的有些过分了之外,后面还算正常的……吧。

    那男人望了温希恩一眼之后,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这个男人生的极为高挑,笔挺的军服,领章肩章上佩金色的星徽,腰扎宽皮带,其上别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大檐帽下一双眼如寒潭般深邃般,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外貌是意外的英俊,薄唇紧抵,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眉眼是硬朗的。

    为什么会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啊我去……

    梁玉瑾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下的,瞬间受宠若惊的红着脸看着他,男人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本来是应该如同冰空初融一般,但温希恩看了只觉得背后嗖嗖凉。

    男人来到梁玉瑾身边,把手中的包递给了她,在梁玉瑾伸手接包的过程中,他突然望过来。

    深色的眼中尽是看不清的雾……

    温希恩皱了皱眉,那个男人却突然一笑,转身坐回了驾驶座。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58)

    温希恩不太爱管闲事,但是梁玉瑾勾搭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若是普通的军阀,那还好说,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普通。

    这年头军阀一项是惹不起的人物。

    梁玉瑾可能也从温希恩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来,干笑了声,染着鲜艳的指甲油的白皙手指再次抚了抚耳边垂下的发丝。

    她一紧张手就会不自觉的乱动,但是让温希恩注意到的是她手指上的指甲油。

    梁玉瑾是个不会打扮的女人,因为她腼腆,胆小,思想落后,对于那种新鲜的东西往往不敢尝试。

    可是她今天穿的就格外的精致,连原本清秀的面容都变得耀眼了不少。

    而且看梁玉瑾刚才对那个男人的态度,他们两个人很可能是在一起了。

    温希恩直接淡淡的说出口,“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梁玉瑾也没有想到温希恩突然会这么说,白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悄悄的看了温希恩一眼。

    看着温希恩冰冷漂亮的脸庞,突然有些恍惚。

    她咬了咬娇嫩的唇,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

    刚才温希恩和何润成对视的时候,她惊起了一身冷汗,还好温希恩看起来没有认出何润成,不然如果把三年前的真相全都说出来,何润成一定会二话不说的甩开她的。

    其实梁玉瑾也没想到何润成会活着回来,而且还升了官,坐上了少帅的位置,听说是还救过齐家的大当家。

    齐家在上海滩恐怕是个没有人敢惹的人物,然后大当家从小就从军,而且还是大帅,现在虽然结了婚,生了子,而且年纪也步入了五十多,但他的威名却从来都没有下来过。

    如果被乔大当家看上了,那还不是一步登天。

    也许说不准温希恩早就把他忘了,温希恩从小受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而她却过的只比下人好一点,明明她也是梁家的小姐。

    没了何润成,温希恩不会有什么损失,而她不一样,她没有何润成,那这一生都没有什么出息,也永远都过不上好日子。

    “是……”梁玉瑾有点心虚,但还是咬牙肯定,“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温希恩走在梁玉瑾前面,冷着脸,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

    这样的温希恩让她有些害怕的同时又有点可恨,因为这样,她总觉得温希恩看不起她。

    温希恩很漂亮,就连生气的模样也是好看的不可思议,眼尾妖冶的秾艳给这张清隽秀美的脸增添了几分惑人的色彩。

    她扭头看向梁玉瑾,那双清透的漂亮的眼睛,仿佛透过梁玉瑾看透了所有。

    “你跟谁在一起,没有资格管,但是如果你连累了梁家,就别怪我狠心。”

    说完了这句话,温希恩看都没有再看梁玉瑾一眼。

    梁玉瑾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

    温希恩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沈玥竟然来找她。

    当时温希恩正在和一个洋人谈生意,就被属下通知沈玥在外面。

    温希恩不知道沈玥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让温希恩很惊讶。

    以她对沈玥的了解,自命清高又傲慢,怎么可能会先低下头来找她。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根本就不是谈私人感情的时候,于是温希恩吩咐属下让他把沈玥带走。

    等两个人签完字,微笑的送走洋人,温希恩才垮下脸,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去了洗手间,上了厕所,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在擦手的同时温希恩抬眼看到立在门外沉默望过来的沈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希恩慌乱了一瞬就平静了下来,自若的笑着问。

    “我不是让你走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沈玥一言不发的看着温希恩,眼瞳深黑,看起来有些危险,半晌才开口说。

    “我要和你谈谈。”

    沈玥对外总是温和有礼的,从来只把外溢的情绪留给她,他理所当然的把温希恩当成他的所有物,并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是沈玥请她谈话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命令一样,好像笃定温希羽一定会跟着他走。

    温希恩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干涩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的确是没什么好谈的,在三年前,这段畸形的感情就应该结束。

    沈玥的面容更冷,可是碍着面子最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看起来阴郁又愠怒,却根本没有资格发泄出来。

    温希恩想,这才对。

    别以为沈玥已经走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在门口等着,在看到温希恩出来,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二话不说的扯着温希恩的手腕往一旁的咖啡厅走,温希恩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也不想在大街上闹得那么难看,就只好跟着他走。

    两个人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沈玥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而盯着温希恩不讲话。

    温希恩低垂着眼睫,神色有些冷漠。

    最终还是沈玥先开口,“恩恩,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温希恩还是垂着眼,好像不感兴趣的说。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觉得没有什么怨不怨的了。”

    沈玥心里因为她的疏离而揪痛起来,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苦恼的痴缠,试探性的伸手去摸温希恩的脸,温声说。

    “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我的,我也相信你一定没有忘记我,我最了解你的,你还是喜欢我,还爱我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温希恩的眼睫颤了颤,然后抬眼看着沈玥,平静的说。

    “如果你叫我过来就是说这种事的话,那抱歉,我很忙。”

    沈玥的呼吸一窒,连忙拉住要起身的温希恩,他仓皇的问。

    “恩恩,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你……”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促声问。

    “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温希恩努力平息着剧烈的心跳,她还是无法以真正很平常的心态面对沈玥,深吸了口气,冷冷的道,“和你有关系吗?”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59)

    温希恩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想起身离开,沈玥却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吗?”

    “还有你脖子上的印迹怎么回事?”

    脖子上的印记?

    温希恩摸了摸脖子,心想肯定是范咸前天弄出来的,她的皮肤薄,又很容易留下痕迹,还很难消。

    温希恩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阴沉。

    “梁希恩。”

    沈玥的语气变得质问,像是抓到出轨的妻子。

    温希恩突然有些疲惫,咖啡厅已经很多人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这里了,温希恩不想跟他吵架,因为很没有必要……

    “你是不是身边有别的人了?”

    “那是吻痕对不对?!”

    “梁希恩!你回答我!”

    以前温希恩能无限包容他各种小脾气,但是现在温希恩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他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不许任何人觊觎他手中的玩偶,可他只顾着自己。

    他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像三年前,他说出了那样的话,还奢望温希恩能跟着他回家。

    他从来都没有站在温希恩的角度为她着想。

    沈玥开始用臆想出来的人物迁怒她,阴阳怪气道:“是那天你在雨中抱着的人?”

    “你和我说说是谁又不会怎么样,毕竟我们两个人也还是夫妻,让我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温希恩厌倦的看了一眼沈玥,脸色苍白,疲惫又难堪。

    她不知道沈玥是怎么一脸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和江寒的关系畸形的可怕。

    他那些话像是在吃醋,像是是夫妻间互相的猜忌。

    可他忘了,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夫妻。

    “你不告诉我好不好?好,我会亲自找到他的……”

    他的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温希恩却能感受到他话语间的恶意。

    这样有意思吗?

    这样有意思吗,沈玥。

    温希恩没有反驳,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从如何说,说多了反而还招人更多的麻烦。

    沉默的和沈玥对视,只觉得他无理取闹极了。

    沈玥的眼里含着嘲讽,含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更多是还是被夺走心爱玩具的不忿感。

    温希恩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明明三年前走的不是很潇洒吗?

    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他难道不知道他当年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让人难堪吗?

    他难道不明白,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吗?

    咖啡厅的人好奇的眼神频频转向这边,那些八卦的目光让温希恩有些烦躁。

    温希恩不耐道:“沈玥,你到底有完没完?”

    温希恩几乎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但是沈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温希恩难以接受。

    他也愣了愣,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睁大,快速闪过一丝委屈。

    “你是为了那个人凶我吗?”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又开始了,以前沈玥也是疑神疑鬼的,但是那时候温希恩只感觉到了甜蜜和被爱人珍惜的感觉,可是现在只有隐隐的刺痛,让温希恩更加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了。

    温希恩低垂着眼睫,抿着唇转身就离开了。

    “梁希恩!”

    他在背后喊。

    温希恩没有停下,哪怕她的眼睛发酸。

    ……

    齐家的生意谈成了,梁忠山露出了少见的笑,他拍了拍温希恩的肩膀,第一次给了温希恩这么好的脸色。

    以前不是天天追着骂小兔崽子,要么就指着骂逆子,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慈祥,温希恩反而还开始不自在了。

    在谈成这笔大生意当中,范咸是最大的功臣,温希恩开心,把玩的好的都叫出来玩。

    可是当想到范咸的时候,温希恩又有些迟疑了,不知道是该叫还是不该叫。

    最后温希恩还是叫了,顺便想把话说清楚。

    在路上的时候温希恩一直都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么和范咸讨论这件事才比较合适,但是当玩的嗨的时候就忘记了,他们几个贵少爷在比赛喝酒,一口气喝完一整瓶,然后其他人就下赌注,看谁先倒。

    温希恩也下了一个赌注,所以就一直登着他们两个人看,最后果然还是温希恩的人赢了,她高兴的跟着他们欢呼一声,连范咸进来了也没反应过来,还兴高采烈的把他拉过来一起看热闹。

    温希恩看的也跃跃欲试,刚想也去,来一场就被范咸抓着坐在旁边,温希恩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却频频的往那边看过去。

    等那些人散开了,才收回了目光。

    其中有几个人凑到了温希恩的身边,眼神都灼灼的盯着她,把温希恩看得莫名其妙。

    “看什么看?”

    “梁少爷好看呗!”

    说话的是一个没正行的人,挤眉弄眼的问:“你是不是要和那个戏子旧情复燃啊。”

    温希恩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包厢里早有人嬉皮笑脸的说了出来:“我们都在咖啡厅,看到你们两个人在那里拉拉扯扯的了,你就不要再装了,说出来也不要觉得丢人,咱们兄弟嘴严着呢,保证不会乱讲。”

    温希恩喝了太多酒,等迟钝的回味过来这句话后顿时气的脸都黑了,但是他们的语气就跟开玩笑一样,全没有什么恶意让温希恩堵着火发不出来。

    陆迁似乎一直都在紧张的留意着温希恩的反应,发觉温希恩脸色变了后连忙搂着她哄:“哎呦呦我的小少爷,他们就是这个德行,没个正经的,屁话也贼多,咱不和他们计较哈。”

    温希恩的脸色是冷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冰霜,本就秾艳清贵的面容依旧魅惑人心,平添的一分妖冶,眼角的红尾,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凉薄。

    但都是一起玩的,而且利益也多少会有点来往,温希恩忍着不说。

    但那些唯我独尊的贵少爷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收敛。

    “梁小少爷,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被我们说中了!”

    “哈哈哈,没想到啊希恩,你还是个痴情的种!”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0)

    一片看好戏的起哄声里,范咸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低沉的声音无端拥有着令所有人屏息凝听的力量:“不要胡说八道,说话也还是注意分寸比较好。”

    范咸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不知怎么的,让那些贵少爷背后发凉,他们也就悻悻地闭上了嘴,走到一旁各玩各的,气氛没过一会儿又活跃了起来。

    温希恩今天穿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衬得露出来的皮肤雪白如玉,一截手腕细瘦得好似一只手就能圈住,手臂纤细但又不柔弱,线条柔韧漂亮,单是这样看着都无法移开目光。

    可是范咸现在只想把这只手给折断。

    他上手直接扯住温希恩的手腕,由于惯性,温希恩一下子跌坐在了他的旁边。

    温希恩的手腕还被抓着,温暖的触感与微微粗糙的掌心宛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束缚着她。

    电光火石间,温希恩忽然想起来之前得知的范咸的事,脑子里闪现过的很多念头最后都变成了一起在旅馆的那天。

    温希恩的手心开始冒汗。

    难道……

    “你见了沈玥。”

    范咸语气是单纯疑惑的。

    可是温希恩现在脑子里还有点混乱,所以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

    “你见了沈玥?”范咸重复问她,声音有些轻飘。

    温希恩终于得回过了神,敏锐地察觉到空气的紧绷,她转头,发现范咸浅黑色的眸子变成了深黑,犹如搅动着绝望的深渊。

    温希恩:“……”

    从这里面好像看到了特别不得了的东西。

    “你和他见面说的什么?”范咸神经质地笑道,“你果然还爱他。”

    当温希恩真正察觉到他深处的心思后,温希恩才发现每一次他对她的接触都藏着如何的居心。

    温希恩顿时皱起了眉,语气骤然变的冷淡了下来:“松手。”

    面前的范咸好似悠闲的靠在皮质沙发,英俊的面容被包厢里斑驳的灯光映的晦暗不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温希恩,听了她的话也没松开。

    范咸弯腰凑近温希恩,声音温柔至极,:“我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忘记过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你会忘记他的,你还说你永远都不想见到他。”

    “你是在耍我吗?恩恩。”

    温希恩现在听到范咸的话现在只觉得恶心,手腕被范咸抓的生疼,于是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看也不看他就将沙发上的外套捡了起来,意兴阑珊的说:“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啊。”

    在旁边的陆迁余光一直都有注意温希恩那边,在那几个贵少爷开玩笑的时候,陆迁当然注意到范咸的脸色,明显的开始不太对了。

    陆迁似乎想要挽留温希恩,但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也起身说:“我送送你吧。”

    温希恩点点头,和他一块往外走,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包厢后才松了口气,心烦意乱的说:“烦死了,今天的屁事真多,以后出来玩范咸在的话就不要叫上我。”

    陆迁的脚步顿了顿,问:“你和范咸怎么了?”

    温希恩不想跟陆迁说她怀疑范咸惦记着她屁股,她不想把话说的太开,要说丢人也丢的是她的人。

    烦躁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不说话。

    温希恩经常抽烟,因为生意的事情,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抽的比较凶。

    陆迁和她站在百乐门门口,街道上的霓虹灯亮着五颜六色的光,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

    温希恩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她觉得好像每一段感情到后面都会变质。

    没有纯粹的感情。

    温希恩掸了掸烟灰,吐出一口烟圈,漫不经心的闭上了眼睛,在朦胧暧昧的灯光下,她雪白的侧脸,和清晰完美的下颚线,连照出来的影子都仿佛像一幅高贵精致的名画。

    陆迁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笑嘻嘻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毕竟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单纯的,也没有谁会是个傻子,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欲言又止的问:“希恩,你是不是知道了范咸他……”

    温希恩现在对范咸的事异常敏感,猛地睁开眼睛,一看他微妙的神色顿时就僵住了,半晌才慢慢问:“你早就知道他对我的心思?”

    要说愤怒肯定是有的,毕竟温希恩是和陆迁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可是他却瞒着她这样龌龊又恶心的一件事情,要她怎么可能不气。

    但是她也没有那么生陆迁的事,因为陆迁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他却有很多兄弟,他虽然是大少爷,但是他的母亲很软弱,完全就是依附他的父亲的,父亲又很花心,所以有很多姨娘,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

    如果得罪了范咸,那么陆迁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陆迁张张嘴,只感觉到冰凉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温希恩揉了揉疲惫的眉骨,淡色的唇瓣抿的紧紧的,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但刚转过身就撞到了人,随即温希恩嘴里咬着的烟被人夹走了,一股烟雾故意喷吐在她的脸上,呛得她连忙后退别开脸咳嗽着。

    陆迁惊讶又慌张的说:“范咸,你怎么也出来了?”

    温希恩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恶心,转身就往另一边的方向走,手臂却被范咸抓住后用力一拽,撞到他怀里后就被紧紧锢住了腰,被他含过的烟又强硬的塞回了温希恩的嘴里。

    范咸低沉的声音如幽魂缠在耳畔。

    “希恩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思,是吗?”

    “范咸!你他妈的给我滚开!”

    温希恩吐出嘴里的烟厌恶的擦着嘴,头发紧接着被他抓了起来,温希恩不得不被迫仰着头望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范咸掐着她的喉咙,用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将温希恩圈在怀里。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想着我们可以的,可以一直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和那个戏子扯上关系,你情愿喜欢那个玩意儿,你也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1)

    温希恩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眼前这个阴沉强势的男人让他感觉到陌生,原来范咸温和的嗓音也可以是这么不寒而栗。

    范咸冷着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了温希恩,眼神晦暗不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又疯又恶劣。

    “没有了梁家你希恩就什么也不是,你以为他们都真心和你交朋友的?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意yin你?也就你蠢和那些人称兄道弟。”

    从脚底升起的寒气一直蔓延到了温希恩的四肢百骸,但是更多的是怒气,这辈子就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过这么粗鄙的话,剧烈的情绪甚至都已经不再有任何起伏。

    温希恩薄紧紧的抿着殷红如血的唇瓣。

    如此锋利的美,若梁了血的刀锋,让人美得惊心动魄时,又觉得如履薄冰。

    偏偏此时的墨色瞳孔中一片冰冷漠然,只眼尾带着一抹薄薄的浅艳稠红。

    “你和他们有区别吗?我真是瞎了眼了,会把你这种人当兄弟!”

    陆迁冲上了拼命将温希恩从范咸的钳制中拉出来,范咸却没有松开手,用几乎可怕的力道沿着温希恩后背的衣服往上里摸,完全不顾及这是外面的公共场合。

    温希恩被那滚烫的肌肤烫的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在他动作顿住的时候猝然反应过来,涨红了脸狠狠推开他。

    范咸轻笑了一下,这次倒是任由温希恩被陆迁拉到一边后挡了起来,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温希恩。

    随后慢慢的垂下头,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迁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了,毕竟百乐门门口会撞到熟悉的人,到时候被看见了,以免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

    他轻声的哄着安抚着温希恩,就怕这少爷一个冲动,两个人又这么打了起来。

    温希恩一把推开陆迁,她现在这两个人都不想看到,看到就来了一身火气,特别是范咸,真恶心。

    司机刚好开车来到温希恩百乐门门口,温希恩不理会陆迁的话就直接打开车门上车。

    陆迁打着车窗还是在那里一个劲的解释,“希恩,我是知道范咸对你的心思,但是范咸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今天可能是喝多了,才说了这么多的胡话,你……”

    温希恩冷笑了一声,心却冷了下来。

    而她不知道在合上门的那一刻,原本低着头的男人猛然抬头,眼神炽热幽暗,狠狠的盯着那扇紧闭的车窗,他浑身都荣绕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气息。

    “逃不了的……”低沉的谓叹轻的仿佛一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

    温希恩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天天窝在家里不肯出去,然后还嗜甜,没过几天牙就又开始疼了。

    这几年温希恩吃糖还是有规划的,一天以来吃糖的数量不会导致牙疼的毛病,总的来说自制力还是好了一点。

    可是最近几天温希恩一个没有控制住,吃的含糖的东西过高,牙疼的毛病又来了,疼的她整天整晚的睡不着。

    也不想去医院看,还因为牙疼的毛病,温希恩都没有了食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直到后面实在是受不了才慢悠悠的去医院,医院的牙科医生都对温希恩眼熟了,一看到温希恩就热情的招待。

    但是牙科还有几个人在看牙,他们看到面容秾艳雪白,身形纤薄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让温希恩有点尴尬。

    她摸了摸耳尖,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腕,手腕上带着价值千金的名表。

    和医院里的人格格不入。

    “哟,梁少爷几年没见,你怎么变瘦了!”

    温希恩抿着唇不说话,耳尖却悄悄的红了起来。

    太丢人了。

    梁家少爷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了她的手里,但是牙真的好疼。

    明明晚上有认真的刷牙的。

    牙科医生好笑的看着温希恩说,“梁少爷,是不是牙又疼了呀。”

    医生当然知道了她牙疼了,但就是想逗逗她。

    温希恩别扭的点点头,坐在小角落等。

    牙科医生先把先来的患者都看了一遍,再写了一张药单,嘱咐了忌口的食物,等只剩下温希恩才看过去。

    牙科医生叫了一声温希恩的名字。

    温希恩乖乖的坐过去,医生让她张嘴,她就乖乖的张着,医生一看就知道温希恩又是吃多了糖。

    这个小少爷还真是不知悔改,每次都嘱咐她不要吃多了糖不要吃多了糖,嘴上答应着,转头又开始偷偷的吃,改天又苦兮兮的来到牙科看牙。

    牙科医生也没有办法,只好开了药之后再罗里吧嗦的吩咐了一大堆,温希恩认真的听着。

    回到了家,温希恩也安分的不敢再乱吃糖,等好了一些,就有属下说齐家那边说要提出毁约,甚至不惜出那高昂的违约金。

    这笔生意做的很大,不是这违约金就能解决的,如果齐家真的要毁约,亏的是梁家啊!

    这损失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对温希恩来说是很重要的,她要是想在梁家站稳脚步,想那些从事商业几十年的元老面前改变形象,就必须把这个生意给拿下来。

    梁忠山也很看好这次的机会。

    温希恩匆匆的拿了一件风衣,想去找齐家二当家好好的谈谈。

    但是温希恩每次都扑了一个空,次数多了,温希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齐二明显就在躲着她

    温希恩整天忙的焦头烂额,事情却迟迟得不到解决。

    最后这笔生意还是泡汤了,亏了一大笔钱。

    当时温希恩因为太累了,在书房了眯了一下就被吵醒了。

    梁忠山气势汹汹的来到温希恩的面前,手上一沓资料甩到温希恩的脸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温希恩低着头,把资料捡起来一看,这笔生意是和洋人打交道的,齐家的生意做的广,在国外也有很多店铺,而且齐二少还是在国外留过学的,如果和齐家谈合作,两家一定只赚不亏。

    但是半路齐家毁约了,这个生意就运作不开,温希恩花了很大的心血一切都功亏一篑。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2)

    甚至都牵扯到了梁家其他的产业,也不怪梁忠山会发这么大的火。

    梁忠山满脸的怒火,“你不是说齐家已经答应合作了吗?为什么会半路毁约?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梁忠山愤怒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砸到温希恩的太阳穴上,砸的她脑海嗡嗡作响。

    梁忠山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半路毁约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很少,毕竟如果另一方毁约的话,两个人都会亏,聪明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但是如果真的毁约了,那么这笔生意就应该及时终止,又或者找过的合作方。

    温希恩不说话,当她反应过来齐家没希望的时候,就去找了别的合作方,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合作,或者只是不愿意和温希恩合作。

    都这样了温希恩已经猜到是谁搞的鬼了,后面一定有人操控着,温希恩一想就只想到是范咸。

    但是仔细一想又不是,范咸自然也和齐家打过交道,但是并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让齐二毁约的,除非他放出了更诱人的代价。

    不管如何,也不管是谁,反正温希恩逃不过被梁忠山指着鼻子骂的命运。

    之后梁忠山就不如再让温希恩接手那大的生意,毫不留情的让温希恩从底层做起。

    温希恩哪里还敢说什么,梁忠山没有直接上手打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温希恩快要被梁忠山榨干的时候,竟然接到了齐家的电话,说要请她吃饭来赔偿道歉。

    温希恩都被齐家这种说法给气笑了,事情出事之前找不到人,解决了之后,竟然还有脸来打电话过来。

    这摆明的是在耍她温希恩啊!

    道歉?

    道歉起码是要诚意的,但是温希恩看不到齐家一点诚意。

    但是温希恩还是决定要去,毕竟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总要做点什么。

    皇家大酒店。

    温希恩随着服务生领到一个包间,推开沉重的檀木门,里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眉眼冷俊的男人,他个子极高,哪怕是坐着也有一股压迫的气息,深邃的眼睛像头狼一样。

    他梳着好看威严的大背头,一张英俊硬朗,深眸高鼻,他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这次他没有穿军装,气场也没有那么萧杀,一身黑色的西装遮住了他的狼性,多了几分贵气。

    男人看着门口的人,这个他日日夜夜思想了许久的人,这个他既痴迷又怨恨的人。

    她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应该是比较宽松的款式,显得她更加的单薄,纽扣一颗一颗严严实实的闭合,充斥禁欲与严谨,甚至莫名有些性冷感。

    可那眼尾的红,又散发着不自知的妖冶和秾艳。

    两种气质矛盾却和谐的相统一,让人琢磨不透,又被勾的心痒难耐。

    她抬起的眼睫纡长又细密,看向男人的眼眸是纯粹的深黑。

    她的神色很冷漠,淡色的唇抿都很紧。

    苍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露出了的纤瘦的手腕脆弱又好看。

    男人不约而同的暗下了瞳色,眼底流淌着浓稠的黏腻。

    她愣愣的看了一眼男人,然后又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

    温希恩不确定的问,“你是齐家的人?”

    男人面无表情鹰眸如炬,紧盯门口的温希恩。

    在温希恩快不耐烦的时候才点了点头。

    温希恩的脸色变得很差,她觉得自己又被齐家耍了,既然说道歉人又不来,这可不是在羞辱人嘛!

    就在温希恩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背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了起来,伸手扭了扭门把手被外面反锁了。

    温希恩轻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那狭长的眼尾都被梁上一股子绝艳的薄凉。

    她抬手一把捋起了额头的碎发,发丝向后,显出一种极致冷淡的强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

    男人说出了第一个字,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是温希恩却觉得有点耳熟。

    等再仔细的打量了男人一眼,温希恩才慢悠悠的道,“我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一出,男人就迅速的眨了眨眼,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颤,墨色的眼底浮现出微微的光。

    然而温希恩的下一句话就把他眼里的光给抹灭了。

    “你是梁玉瑾的相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危险起来。

    男人站了起来,近一米九的挺拔身高,因逆光在高挺的鼻梁上拓下了浅薄的阴影。

    整体轮廓很凌厉,一道细细的伤疤从额角斜飞入鬓,更添了份阴势不羁感。

    男人把椅子子微微的拖了出来一些,然后低声的再次说道,“坐。”

    门已经被锁住了,温希恩也就只好坐过去,等离近了温希恩才看到他脸上的疤。

    等温希恩坐好了,男人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男人定定地看着温希恩,视线毫不收敛,灼热得仿佛可以把人给燃起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温希恩的语气是冷厉硬气的,但是是那因为有些生气而脸上浮现出的一层冷淡薄红,实在是潋滟极了。

    偏偏脖颈上的扣子紧紧的扣牢着,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想要一把扯下她的纽扣,扒开碍眼的布料,窥探她雪白躯体的冲动。

    男人看着温希恩着的脸,眼底墨色翻涌,他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狠狠掐住右手,像是在拼命克制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温希恩现在很不耐烦,任谁被耍了心情应该都不会很好,更何况还是梁家大少爷,所以她对待男人的脸色也不好。

    “你很出名吗?我应该认识你吗?”

    男人听闻低下了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温希恩不知想到了什么恶劣的笑了一下,倾过身贴上他的耳廓缓缓嘲讽,“还是说你觉得就你这幅样子可以让我记住?”

    言语间流露出深沉恶意让温希恩本就甜腻勾人的嗓音更有几分风情。

    男人耳膜被狠狠撩拨着,连带手臂都有一瞬的麻。

    但是同时他的心里涌出了无比黑暗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他的小少爷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3)

    心底早就把他这个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何润成突然伸出手握住温希恩的肩膀,五指收拢,他的力气没有收敛,捏着温希恩的骨头都有点犯疼了。

    用手推却推不开,捏在单薄肩膀上宽厚粗糙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明显暴起,手臂上的肌肉虬札。

    “有没有人说过少爷,你这个样子很欠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把声音压低,极其的富有磁性,让人听着耳朵一酥。

    但是话里面的内容却是很不友好的。

    温希恩一愣,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一个清脆的耳光措不及防打偏了何润成的脸,温希恩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冷冷的道。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背后是齐家,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温希恩冷着眉眼嘴角擒这着一抹冷笑,看着何润成维持着歪着脸的样子,显得精致的眉目更加冷艳。

    脸歪到了一边,五个泛红的手指印清晰的印在他晒的看不出原本肤色的脸上,何润成舔了舔口腔内壁,嘴角扯出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外着脸低,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身侧的手掌攥起了拳头,块状的肱二头肌蓄满了力量。

    温希恩趁机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男人也跟着随既站了起来,温希恩见状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推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正要开口嘲讽。

    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道紧紧抓住了温希恩的一侧肩头,一只宽厚的大掌堵住了温希恩蓄在喉间的短促惊呼,桌子上的茶杯也被打翻在地。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甚至还有回音。

    “呜呜呜。”温希恩不断的推搡,一个劲的在男人怀里挣扎。

    何润成转手按着脖颈一把将人拉近,凑在那纤细雪白的脖子处细细的嗅着,吓的温希恩不断的拍打着身前高大的躯体,急的眼睛都红了。

    “少爷……”

    鼻子刚凑到怀里人雪白脆弱的脖颈处,梦寐已久的淡淡的冷香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身上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鼻翼喷出的热气全部洒在后颈上,刺激的温希恩一簌簌颤抖。

    “少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当年为少爷鞍前马后,不过是短短的三年,少爷竟然就不认识我了,还真是让我伤心呢……”

    温希恩被捂住了嘴,她的脸又小,男人的手又大,这么一捂,大半张脸都被包住了。

    温希恩被半拖着搂在怀里,男人实在太高大了,足足高了温希恩一个头。

    被男人搂在怀里的温希恩,堪堪只有一双足尖时不时点在地上,死命挣扎,胡乱蹬着腿,脚边的檀木椅都被她踢倒了,发出一阵巨响,按道理说,像这种包厢门口都会站着服务生的,听到动静应该会进来。

    何润成明显察觉到温希恩的意图,狠狠咬了口面前馨香软腻的肩颈,将人越发往上了提。

    温希恩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没有人敢动她,现在被身后的男人肆意的摆布,着实是又气又恼。

    “你说说,如果你能想起我是谁,我就放过你。”

    身后的陌生人刻意将嗓音压得极为低沉,叼着她的耳垂温温柔柔地舔舐片刻,话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何润成的声音带着笑意,可是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就发现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笑意,只有冰冷的一片。

    温希恩被身后的人抓着肩膀转过了身,她看着眼前陌生英俊的男人,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丝的恐惧。

    她现在也认清楚了现在的形式,门被这个男人给锁住了,根本就出不去。

    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态,温希恩开始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妄图从记忆里找出这个人的信息。

    那俊美的眉骨,高挑的鼻梁,削薄的唇瓣……

    脑海里突然闪现过那个人的眼神,可是和现在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两个人,温希恩还是迟疑的开口,“你是……何润成?”

    何润成笑了,他的笑容没有温度,嘴角勾起来的弧度不像是笑,更像是嘲讽。

    “想起来了?”

    温希恩抿紧了唇,看着他没有讲话。

    他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俯身压在身下的温希恩身上。

    “从你把我赶出梁家的开始,你应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何润成贴着温希恩的耳朵说,吐出的热气打在耳边,叫温希恩头皮发麻,而又万分怜爱地伸手摸了摸温希恩眼尾的红晕,摩挲着温希恩发红的眼角说,“我怎么说也跟在你身边差不多六年了吧,赶我的时候就像赶一条狗一样,你有心吗?少爷。”

    何润成他竟然在舔自己的耳垂,温希恩惊得僵在那里。

    心里是恨的,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他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的狠心,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那寒冷的雪地里面,不顾他的死活。

    哪怕是养一条狗,跟在身边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吧。

    刻骨铭心的仇恨,像火山般喷发。

    心里积怨已久的怨恨和怒火在地狱里燃烧,迫不及待的想会冲出地狱,焚化眼前的人。

    束缚在怀里的温希恩感觉自己在受刑,贴在自己腰上的分明不是何润成的手而是一把刀,要将自己腰斩,挣扎着逃离何润成,“何润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而且过了这么久,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活的比以前更有出息了,不好吗?”

    话一说出口,温希恩就有些后悔了,但是也不可能收回来,于是就扭着头冷着一张秾艳漂亮的脸。

    何润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有种,再说一遍。”

    温希恩低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淡色的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现在就知道装哑巴了?”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很有磁性,但是却含着滔天的怒火,哪怕他极力的压抑着,但是还是透出了恐怖的气息。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4)

    但是温希恩的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沉默只会让男人的态度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控制不了。

    双手被人反剪在身后,覆在眼皮上的大手更是连视觉都剥夺了,两瓣唇宛如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锦簇花丛,被陌生人舔吮碾磨出浓艳色彩,蛇信般阴冷黏湿的长舌扫荡过口腔内每个角落,像任何一种野蛮生物一样无声地做着标记。

    温希恩哪能承受这样的对待,推搡着何润成的头,但是男人的头发太短了,抓也抓不住,还把娇嫩的手心都刺痛了,只能拼命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何润成根本不像是在接吻,更多的是一种泄愤和蛮横,像是要从她身上咬出一块肉下来,嘴里都是满满的血腥味。

    等到温希恩快要窒息,他才缓缓的松开,温希恩被他抱着坐在桌子上,双脚离了地,何润成居高临下的看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和他冰冷的外表完全不同。

    温希恩眼角绯红,漂亮的眼媚意横生,带着水波,何润成几乎看迷了眼,舔了舔温希恩眼角流下的泪。

    “混蛋……”

    沙哑的声音透着诱人的欲,温希恩双手撑在身后,想远离眼前的人。

    她抬起的眼睛泛着红,眼尾更是染上了艳到极致的红。

    温希恩修长的莹白手指抓着何润成的肩膀来阻止他的靠近,但是却如同撼树蚍蜉,火热的气息越近,手指愈发的收紧。

    “那夜的雪很大,我身上的伤口冻的溃烂,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会干那种事情,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十二月的寒冬,冷的刺骨,他就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在大学中,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片又一片的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眼睛上,然后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中,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如果死在了那场大雪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他活了过来。

    他现在多么的想就这么掐死这个人,可是又不敢,又或者说是舍不得。

    温希恩面上魂姿艳逸,唇瓣微抿着,谪仙儿似的脸无太多表情,只泛上来一层病态的潮红。

    温希恩有点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按道理说男主知道女主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她就是那个恶毒的主子,所以现在他不应该狠狠的打她的脸吗?!

    为什么搞得好像她是负心汉一样。

    何润成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可是当看到温希恩的时候又全数的熄灭了,他眉头紧皱,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腿长手长的男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弯着腰把脑袋抵在温希恩的肩膀上,头深深的扎下去。

    “少爷……”何润成抬起了头,吻了吻温希恩的眼睛,顺着眼睛往下,亲上了温希恩的唇,“我好贱啊,哪怕到现在,我还是想一直守在少爷的身边。”

    钳住温希恩的下颚,迫使她微微张开嘴,何润成的舌头滑了进来,搅着舌头,吸得温希恩舌头发麻,奈何她实在生涩,没过多久就没了力,虚虚的靠在何润成的怀里。

    就在他意乱情迷,沦陷在这淡淡的冷香里,抓住温希恩痉挛般颤抖的手,寻觅着指缝一根一根扣住,用不允许逃离的强硬姿势吐露出饱含爱意的灼热呢喃。

    “希恩,恩恩……”

    这是他第一次大胆的叫着温希恩的名字,以前只能在夜梦中痴绵渴望的名字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叫了出来。

    他的温度是火热的,他的心也是火热的。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了温希恩的脸时,火热的温度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只剩下一股寒冷的凉。

    温希恩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眼,下颌的线条生硬的几近冷漠,轮廓的线条极冷,冷冷的眼眸里透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排斥,她的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寒冰,一言不发。

    那是一种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好像他现在做的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或者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把他当空气。

    他浑身的血向心口涌来,鬓角里的筋哏哏跳着。

    他失控的抓着温希恩单薄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眼眸猩红,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准这么看我,你听到了没有!”

    怎么能用这种没有感情的像看路边的流浪狗一般的眼神看他呢?

    温希恩抬起眼皮,漂亮的眼睛像颗毫无感情的玻璃珠,散发着流光溢彩却令人心凉的光。

    “你在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应该生气的好像是我吧。”

    她冷笑了一声,眼眸像是染浸海水腥寒的礁石。

    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对我这么做,是想羞辱我吗?那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看你的样子第一次亲人吧,哦,我说错了,你那不算亲。”

    在何润成越来越阴沉的神色中,温希恩接着说,“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长得还算不错,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玩玩,不知道和男人搞是什么味道。”

    系统:[你说这大话也不怕会闪到舌头,女人,不要玩火。]

    温希恩:[……那我总不能真的跟男主搞在一起吧,只能自毁形象喽。]

    温希恩还用玩味戏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把他打掉了一遍,像是看什么货物一样。

    很羞辱人。

    何润成的脸一沉,像六月天下了一层九月霜,又气、又恨,下意识的抬起手,想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是手抬到半路又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深邃的眸子如发狂的野兽般布满了红丝。

    “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何润成心口发凉,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希恩漫不经心的神色,眼前有一瞬的眩黑。

    心脏像是被冷硬的铁丝细细密密的勒紧,连血肉都搅弄在了一起,钝痛而巨大。

    是啊,梁希恩是什么人?是梁家的大少爷,她什么人没有玩过?

    在温希恩眼里,恐怕他就是个小丑吧,在她面前,恐怕连路边的狗都不如。

    恨,极度的恨让她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人,然后斩碎她一根一根的傲骨,让她爬都爬不起来。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5)

    他轻轻地呢喃着,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这一刻,他才有个清醒的认知,他在温希恩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可笑的是,他以前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独特的。

    何润成显然已经怒极,面容极度可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死死抑制着要将她撕碎吞腹的暴戾念头。

    在极致的沉默当中,何润成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再退了一步。

    窗户是打开着的,薄薄透纱的窗帘被清风吹起,阳光也洒在了温希恩的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衬得她仿佛是天外而来的天使。

    但是不是,这个人不是什么天使,而是引人疯狂的恶魔。

    何润成这个人从小活的都没有什么尊严,在这个吃饭都成了问题的年代,谁还会在乎什么自尊呢。

    等长大了,手上有了权,有了钱,才会把以前丢在地上的自尊给捡了起来,看的比命还重,好像这样就可以把以前灰暗的过往给蒙蔽了。

    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他还是知道礼义廉耻。

    “滚吧。”

    何润成转过身,他死死的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着洛洛作响。

    温希恩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无情的走出去,紧闭着的门不知何时可以打开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希恩好像看到那个子极高低着头的男人,高挺的鼻尖上掉下了一滴晶莹的液体。

    还没有走远,就听到包厢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温希恩脚步一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时间过的很快,梁玉瑾的成人礼也到了。

    梁玉瑾在梁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梁忠山思想很古板,并不看重妾室所生出来的孩子。

    成人礼就这么匆匆的办了。

    但是温希恩在偶然当中听到了年轻的少帅亲自为梁玉瑾举办了一场生日宴,给上流圈子的人都发了请柬。

    不管是谁收到请柬的人都会去,毕竟这年头军阀可是个狠角色,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也不敢得罪,若是能跟这种人打好关系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且听说这位年轻的少帅还救过齐家大当家的命,谁又敢不给面子。

    温希恩也收到了请柬,是梁玉瑾亲自送过来的,她也礼貌的收下了,但是并不决定要去。

    笑话,她跑过去干什么,去给女主角当电灯泡吗?

    梁玉瑾送去请柬肯定也是希望温希恩去的,毕竟温希恩是身为梁家正经的继承人,过去也就应该给梁玉瑾撑面子,不然外头的人都知道她在梁家什么也不是。

    穿着黄色旗袍的梁玉瑾咬着唇,神色有些不忿。

    俊朗英挺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玉瑾。”

    梁玉瑾心里极其的不满意,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温希恩的妹妹吧,可是妹妹的成人礼,身为“哥哥”却不出席,她仿佛已经敏感的感受到旁人暗暗讽刺的眼神。

    好像在说,不过是榜上了一个大人物而已,和那些妓子有什么区别。

    在这几个月,何润成给了她这一生都渴望的东西,金钱,好看的衣服,别人的谄媚,还有那些女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这些都狠狠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可是在此之前她又有极度的恐慌,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偷来的,只怕哪一天真相大白,她又恢复了从前灰扑扑的模样。

    何润成伸手去扶梁玉瑾的胳膊,却一下子被甩开。

    梁玉瑾反应过来后,慌张的看着何润成,还好他并没有什么满的情绪。

    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梁玉瑾羞涩主动的抱住何润成的手臂,软软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没反应过来,被吓到了。”

    何润成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宴会上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还有一些是梁玉瑾在女子学校的同学。

    能在女子学校上学的女生,家境都不差,都青春靓丽的比梁玉瑾夺目,但是在此刻衣着华美的梁玉瑾面前无疑都是矮了一截。

    “赵雪。”梁玉瑾牵住一个女生的手,这个赵雪是她在学校玩的比较好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赵雪家里也是经商的,父母很专情,就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而然的穿着打扮也比较精致,但是此刻她虽然还是漂亮的,却不及此刻妆容精致的梁玉瑾,她们两个人穿的是同一个颜色的,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赵雪的布料比较廉价。

    赵雪不由的有几分羞窘,“玉瑾,你今天好漂亮。”

    梁玉瑾红着脸,染着鲜艳的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抚了抚耳边垂下的发丝,透着一股娇羞,“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

    今天的梁玉瑾这一生装扮太过于精致和夺目,赵雪对这样的梁玉瑾有些陌生,在她的眼里,梁玉瑾一直都是那种话很少,也特别容易害羞不爱装扮的女孩子。

    现在的梁玉瑾比以前都要自信很多,身为梁玉瑾的好朋友,她也为此感到高兴。

    她们两个人在聊了一会儿,梁玉瑾就转身去迎接别的人,迎接更多艳羡的目光。

    俊朗的男人低垂着眼睫,有些冷淡,抿着唇有几分冷酷。

    宴会开始了,梁玉瑾笑着走到何润成的身边,挽着男人的胳膊,像是宣示所有权一般的占有姿态。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么多,润成。”

    何润成低下头来,冷漠的眉眼中因为灯光而染上了几分暖意。

    但那只是灯光,给了所有人最美的错觉。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何润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然后一口喝完。

    这里的应得的意思,只有梁玉瑾清楚。

    梁玉瑾的脸色一白,她咬了咬舌尖,仰起头来望着何润成。

    眼前的人不再是三年前那单纯无害的少年,他现在变得冷酷贵气,梁玉瑾是真的喜欢眼前的人,不管是怎样的他。

    当然,如果硬要选的话,那肯定是眼前这位一举一动都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

    所以谁都不能和她抢,温希恩也不可以。

    梁玉瑾撒娇似的晃了晃何润成的手臂,“你知道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你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雪地里呢,毕竟你弄成那个样子也是我造成的……”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6)

    何润成紧绷着锋利完美的下颌线,过了半响,才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他低垂着眼睫淡淡的看着少女。

    那暗如墨水般的眼眸,把梁玉瑾看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弯出不自在的笑,“怎,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虽然这样的男人很让人迷恋,但是同时也给梁玉瑾一种很大的压力,她永远都捉摸不透这个男人,那轻微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吓得腿软。

    这时候,她挺怀念三年前的那个少年,起码那时候的少年还是可以摸透的。

    他笑意不变的盯着梁玉瑾霎时惨白的脸,眼眸黑的如没有路灯的海面,声音又轻又柔。

    “我为你准备的一件礼物。”

    何润成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缎面的盒子,盒子长及他的手腕,打开时是一串斑斓璀璨的宝石。

    梁玉瑾惊讶的捂住的嘴,何润成在物质方面对她从来都不吝啬,但是却很少这么高调的送她这么宝贵的东西,周围人艳羡和惊讶的目光都让她很激动,但是她还是竭力摆出兴奋的模样,伸出手抱住何润成的腰。

    “喜欢吗?”何润成的手放在梁玉瑾的背上。

    梁玉瑾怦悴的心跳就在他的掌下

    “喜欢。”梁玉瑾红着脸羞涩的说,“谢谢你润成。”

    明明是很煽情的时刻,但他脸上像是覆着万年寒冰,一丝表情也没有,“你喜欢就好。”

    灯光下,庆贺的欢呼声响起,何润成眼底的黑,愈发不可揣测起来……

    ……

    这几天上海滩很不太平,有人从外国进了一批du品,被查到牵连出很多的和外国做生意的人。

    梁家也被牵连到其中,梁家做的生意很广,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涉及,企业又大,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梁忠山忙的实在是不可开交,温希恩被锁在了家里,外面不太平,不知多少人指着梁家的鼻子骂呢。

    在中午时分,温希恩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位小厮就匆匆的赶了进来,模样惊慌至极。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被抓起来了!”

    温希恩一愣,手中的报纸掉在了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声音干涩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问,“你说什么?”

    小厮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的说,“老爷被警察给抓起来了,他们说……他们说老爷是私自贩卖du品的重要嫌疑人。”

    氛围一时之间寒冰深潭般静冷,与外面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比。

    沉默了半响,温希恩一边走一边冷着脸吩咐,“备车。”

    可是当赶到警察局,警察说梁忠山已经被军队的人给带走关押了。

    这批du品可能牵连到了很大的势力,但是梁家不可能贩卖毒品的,梁忠山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会那么糊涂呢。

    温希恩买通了各种的关系,终于知道在彻查这件事情的人是谁。

    何润成一回到上海滩就接受了这个任务,梁家树大招风,被牵连到其中也是意料之中的。

    温希恩去了何润成的府邸,但是何润成不在,下人也不敢怠慢温希恩,就把她请到大堂,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下人马上又打了个电话通知何润成。

    电话那头的何润成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好好招待客人。

    但是温希恩现在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脑海里都是想着梁忠山的事情。

    温希恩实在是坐不住,她来回地走了几下,面色很冷,汗水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不一会,汗水就会浸透她的衣衫。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这时候温希恩才体会到什么如坐针毡。

    一分一秒,也不知道有多少一分一秒,等温希恩摊开手掌一看,一手心全是汗水。

    夜晚来临,温希恩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紧张的抓着衣角。

    男人从夜幕中走来,一身绿色军装,肩头金属徽章闪耀,领襟处微微轻垂着两排金黄色流苏。

    黑色腰带间别着一支枪,时而滑过漆黑冰冷的暗光。

    他把帽子摘下来,马就有下人伸手去接,然后放在衣挂上。

    男人俊美的眉微压,薄唇轻抿,如墨一般的眼眸看向脸色苍白的温希恩。

    随着走近,那毫不掩饰的压迫力就更加的强烈,温希恩捏紧了拳,“我们谈谈。”

    何润成略过温希恩,一边楼上走,温希恩知道他的意思就跟在他的身后。

    推开雪花玻璃门,卡其色的墙上挂着‘服从领导,忠心爱国,遵守纪律,坚守机密’字样的匾额。

    何润成坐在檀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脱掉手上的皮手套,露出了那张宽厚修长的手。

    温希恩无心多看,三两步便走到摆放房中诺大的雕花实木大书桌前。

    书桌上摆放整整齐齐一叠叠文件资料,只见暗黄色薄纸上,密密麻麻,铿锵有力的瘦金字迹,温希恩是匆匆的瞟了一眼。

    何润成十指交叉的放在书桌上,“如果是为了梁家的事,那不好意思,这件事还在彻查当中,请等待结果,清者自清。”

    对方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说来还真是可笑,上次两个人闹的不欢而散,这次温希恩又主动的来求人,这对于温希恩来说无非是很不自在的,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不可能袖手旁观。

    细碎的冰冷发丝打在温希恩苍白的侧脸上,给那张线条优美的秾艳五官增添了一分细弱的病态美感。

    “是你把我爹抓起来的,我们梁家行得正坐得直,不可能会干贩卖du品这种事情,你都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人直接抓起来,有把我们梁家放在眼里吗?”

    温希恩红着眼盯着他,心里的怒火被她强压下去。

    毕竟她还是懂得分寸的。

    何润成的神色是冷静的,好像失态只有上次在皇家酒店的那一次,与这样冷静自持的模样形成了两个对比。

    他恨眼前的人,恨不得吞入腹中,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这个人也给了他长达六年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所以……就这样吧。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7)

    他又何必把他的自尊再次扔在地上,任人践踏呢。

    那双浅色深邃的眼瞳里似乎盛满了皑皑雪原的深切寒凉,但细细望去,又平静到无波无澜。

    ——像是松枝树尖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一丝不苟,冷静自持。

    “不止你们梁家,所有涉及这du品的企业都被抓了,等彻查清楚,无辜的人都会放出来。”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凉意,仿佛透着股漠然。

    但是当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温希恩的身上时,他的呼吸依旧是一窒的,心口一阵刺痛,又被他强制的压了下来。

    交织在一起的指尖微微的发白,何润成掩饰的拿起黑帽镶钻钢笔,淡淡的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梁少爷慢走。”

    “如果事情与我爹爹无关,你能保证把我爹爹安全的送回来吗?”

    何润成其实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保证,但是当与温希恩的眼神对视了一瞬,下意识的就说,“我能。”

    温希恩并没有马上就走,她淡色的唇瓣抿的紧紧的,眉头仍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但那冷淡薄凉神情,却让何润成心口鼓噪,浑身发烫。

    手中冰冷的钢笔被他捂得火热,何润成刚想问少爷有没有吃饭,温希恩却眼眸微垂就转头走了。

    书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润成好像闻到了那人留下来的淡淡的冷香。

    他不由得深深的嗅了一口,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粗重。

    他的眼底暗的惊人,目光里欲念翻涌,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

    ……

    温希恩接手了梁家,但是因为这场风波,梁家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后头还有一个人推波助澜。

    见不到梁忠山,温希恩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了解清楚,就这么硬着头皮上,事情得不到解决,只能维持着那个不好不坏的程度。

    很多问题温希恩都搞不懂,以前还有范咸帮忙解决,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扛着。

    没有了梁忠山这层保护罩后,温希恩才发现现实真的如此残酷。

    一直合作的几家大企业在合约到期后一致拒绝了新的合作提议,企业里的元老们也纷纷搞起了小动作。

    范咸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无非就是叫温希恩出来玩玩,说只要温希恩出来他就帮忙,温希恩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挂掉的电话。

    后面的事情越来越乱,到后面温希恩既然抓住了范家的尾巴,温希恩都要气笑了,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后面搞小动作,还以为是在生意上的仇家,没有想到是范咸在搞鬼!

    一瞬间仿佛所有通畅的路都被横出的荆棘堵住了,所有伪善的人都露出了真实面目,温希恩以为在管理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但在那些从事商业几十年的元老面前仍然是个稚嫩的愣头青。

    温希恩咬着牙坚持,只要抗到梁忠山出来就可以了。

    但是最近关于du品的事件却是越演越烈,甚至都有学生开始讨伐了。

    温希恩疲惫的回到家,在家门口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人。

    扯了扯领带,温希恩喝了点酒,但是脑子还清醒的很,她随意的看了眼,没心情多管。

    “恩恩。”

    温柔好听的声音让温希恩感觉到一阵恍惚。

    那个人走进了,孤傲如雪莲般的脸也出现在了眼前。

    他眼中的关心毫不掩饰,沈玥也听闻了梁忠山被抓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在意梁忠山,他只是在意温希恩。

    温希恩的西装外套被扔在了汽车里,就穿了一件白衬衫,衣领和领带都被扯得凌乱,显露出线条清隽的锁骨,泄出一种分明的好看。

    她在笑,眉眼弯弯,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诱惑。

    沈玥呼吸一窒,食指无意识的抽动了下,心底那头被滋养的野兽发出渴求的怒吼,他咬紧后槽牙。

    恩恩有多久没有对他笑过了,好像很久了吧,久到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明明以前恩恩一见到他就笑的眉眼弯弯……

    他无数遍告诉自己不要太过冲动,身体却猛的上前一步,颤抖的手指克制的摸了摸温希恩的鬓角,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还伴随着浓浓的酒气,心中了然。

    紧接着是一股怒火。

    这么晚,又喝了这么多酒,很危险的,难道恩恩不知道吗?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温希恩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笑,等沈玥凑过来的时候,笑容就消失了。

    “要你管吗?”温希恩的声音是沙哑的。

    沈玥危险的眯起眼,他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天温希恩离开时,那个冷漠脆弱的眼神,导致向来清高孤傲的人此时此刻总有几分说不出的焦躁和……阴翳。

    但是他又很快的恢复了温柔的模样,轻声的诱哄着,“恩恩,我是阿玥啊,我是你的阿玥。”

    温希恩愣了愣,歪着头反问,“你是我的阿玥?”

    她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某一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你不是我的……阿玥是骗子……我讨厌他……”

    眼泪成串的流下,温希恩哭的无声无息,却撕心裂肺。

    沈玥心如刀绞,他无比慌乱的抱住温希恩,但是怀里的人却好像很极其抗拒他,一个劲的挣扎,嘴里还说着。

    “不要阿玥……”

    沈玥像是被泼了一头凉水,连骨头缝都带着寒意,那种感觉,和现在就很像,而他怀里的人是唯一的热源,于是他紧紧的抱住,胡乱又急躁着亲吻着怀里的人身上的肌肤。

    目光露骨和火热的落在了温希恩的身上,直接弯腰凑近,抬手就想覆上温希恩浮上一层薄汗的细白额头。

    下一秒就把人抱起,在夜色中,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好似都融为了一体。

    ……

    等温希恩醒来的时候脑子都还转不过弯来,她感觉自己被围到一个火炉里面,浑身上下都被包围着,火热的气息无法忽视,头疼的一顿一顿的,忍不住揉了揉疲惫的眉骨。

    也就在这一系列动作当中,温希恩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紧紧的搂着,修长有力的腿也压在她的双腿上,背后还粘着一个滚烫的火炉。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8)

    温希恩迅速的回过头一看,看到男人那张俊美的脸。

    沈玥醒来了好段时间了,鼻尖淡淡的冷香让他感觉到有些满足,可是慢慢的又变得不满足了。

    人就是这样得寸进尺的,软软滑腻的触感,让他喉咙一紧,身体火热,仿佛有一股热流四处乱窜。

    温希恩一看到那张脸就吓的面容失色,一个激动就滚下了床摔在了地上,哪怕是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但是还是传来轻微的钝痛。

    “恩恩!”

    沈玥跟着下床想去扶,但是还没有碰到那个人,就被她情绪激动的叫住。

    “不要过来!”

    渐被汗湿的黑发落在瓷白的颈上,温希恩的神情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厌恶,她冷冷的抬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她唇色极红,瞳深近黑,睫似鸦羽,眼神凛冽,明明是十分冷清怒气的模样,却又莫名透出一股艳若惊鸿的糜烂之气。

    这样极致抵触他的模样让沈玥感觉到难堪又无措。

    他放不下眼前的人,不然也不会舔着脸过来,而且他也不信温希恩一点都不喜欢他。

    可是现在……

    被他碰一下就这么受不了了吗?

    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

    沈玥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眼里却像是燃着火,“恩恩,你能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勉强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栗,“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这次沈玥直接半跪在地毯上,伸手抱住了她单薄的肩膀,一低头,削薄的唇离温希恩隐隐蹙起的眉宇就更近了,仿佛一开口,热气就会化作水汽就会落在那根根漆黑的眼睫上。

    “我错了恩恩……我真的知道错了……继续喜欢我好不好?好不好恩恩……”

    那甜甜腻腻的温柔的语气,缠着温希恩几乎不能呼吸,她的瞳孔微微的收缩,淡色的唇微微的颤抖。

    可是就在这火热又黏腻的气氛中,门被人敲响。

    “少爷……少爷……老爷回来了!”

    可是小厮的声音并没有喜悦,反而还带着某种惊慌失措。

    但是被惊喜冲昏头脑的温希恩,并没有发觉到,她急急忙忙的推开沈玥,鞋都来不及穿就匆匆的跑出去。

    小厮领着温希恩来到了梁忠山的房间,可是等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温希怡的脚步顿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梁忠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以往精神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何润成也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位军官。

    梁忠山看到温希恩时,暗淡的眼睛亮了亮,“希恩,过来。”

    温希恩并没有听他的话走过去,而是对着何润成问,“我爹怎么了。”

    何润成抿紧了薄唇,面色平静无波无澜,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发白。

    他的垂下了视线,优越的眉骨微敛,透露出了几分无措,喉咙里的话组织了半天,也组织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在他身后的军官先开口,“梁先生被贩卖du品的凶手给打伤了,子弹靠近心脏的那一边,不能做手术,梁先生说要回来,我们就把他送过来了。”

    军官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不再是在讲述一个生命的流逝,或者对军官已经见多了死人,完全没什么感觉。

    明明是初夏,温希恩偏偏出了一身冷汗,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一步,心脏在一瞬间骤停后是一声比一声大,噗通噗通的鼓噪着耳膜。

    温希恩忍着眼底的泪,上前抓住年轻少帅的衣领,嘶声裂底的质问道,“你不是说过你能保证我爹平安回来的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年轻少帅低垂着眼睫看着面容苍白秾艳,眼中含泪的人,一时间觉得喉咙像是卡着一颗细小的针,稍微牵扯一动,就一股股刺痛的感觉传来。

    身后的军官却不了解事情的因果,直接出声,“这件事我们谁都预料不到的,梁少爷,我们尽力了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润成冷声急促的打断,“闭嘴!”

    何润成转过头看了军官一眼,那一眼如腥寒的铁,泛着不寒而栗的杀意。

    军官呆呆的愣住了,忍不住轻微的发起抖来,死死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何润成按住眼前人削瘦细细颤抖的肩膀,眼底流露出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无措和慌张,他的声音沙哑,“少爷,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

    抓着衣领的手无力的下滑,漂亮的眼眸聚集的泪水也越来越多,何润成把手伸过去去摸她上的泪水却被一把的拍开。

    他皮糙肉厚的,被拍的一点都不疼,但是身体里的血液因为温希恩脸上的泪水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

    他想抱住温希恩,然后把她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吮吸干净,甚至冲动的想用他以后的一生来赎罪。

    “过来……”

    这次梁忠山的声音大了一些,随后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温希恩立马跑到床边,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抓住梁忠山冰冷的手。

    “爹……你不要离开我……”

    她就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小孩一样,无助地哭泣着。

    梁忠山艰难的摸了摸温希恩的脸,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的发青了,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明亮,“你该长大了,恩恩。”

    温希恩咬着唇瓣摇着头,哽咽的说,“不要……我不要……”

    梁忠山并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他也不会说那些煽情的话,眼角的泪光就代表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等他走后温希恩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

    “沈玥,你过来。”

    梁忠山的眼睛看向门口,沈玥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床上的梁忠山。

    “你们都出去,我和沈玥有话要说。”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69)

    等人都走出去了,沈玥也就还只是站在床尾那边,漆黑的眼睛晦暗不明。

    梁忠山重重的咳了几声,才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却不应该报复在希恩身上,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我也看的出来你也喜欢她。”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房间里面很安静,沈玥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用吗?”

    低沉的语气带着嘲讽和不加掩饰的漫不经心,好像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他快要死去的父亲,而是陌生人。

    梁忠山深吸了一口气,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他缓了好久,才接着道,“当然有用,希恩不是我亲生的。”

    散漫的神情终于变了,孔瞳微微的收缩,他恍惚的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每个字他都认得,但怎么组织在一起,变得那么的陌生。

    这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你什么意思?”沈玥的声线轻微的颤抖,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梁忠山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当初我年轻气盛,认为爱情就是一切,带着你娘私奔,我第一次逃离梁家,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开始我们的确很幸福,然后生下了你,但是我们的盘缠很快就用完了,我有尝试去做苦力,但是收入还是少之又少,这一下子就没有了生活来源……”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忠山的目光泛着苦涩悔恨的光,他眨了眨眼,眼角的泪流下。

    “当时你娘又生了一场大病,我不得已只好回到梁家,但是当时的梁家的生意也陷入了危机,孟家是个大家族,可是孟家的小姐却是未婚先孕,这时候梁家刚好需要孟家的救助,于是我就只能娶了孟小姐。”

    “孟小姐未婚先孕这种事情被封闭的很严,外面没有人知道,但是我和孟小姐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但是小时候一起玩过,长大了也有联系,然后她也就将就的嫁给了我。”

    “因为有孟家注入资金,梁家算是起死回生,甚至是更如虎添翼,在这个过程中,我一有钱就让人送了给你娘,但是还是晚了。”

    但其实送过去的不只是钱,还有一张休书。

    沈玥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进的梁忠山。

    不,不可能!

    真相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梁忠山一定是在撒谎,想让他后悔……

    是的……一定是这样……

    梁忠山一定是在骗他的!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沈玥阴沉着一张脸,神色微微的狰狞,但是他的眼眸却透露着一股无助于心慌。

    他表面淡定的说,“你撒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梁忠山苦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动作艰难的擦了擦眼角,嘴唇发白,呼吸也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弱。

    “孟小姐……上海滩的玫瑰,哪个世家公子不喜欢,哪怕是有幸和她说一句话,都可以沾沾自喜许久,我也不免入了俗。”

    初夏的风从窗外吹了下来,吹的人的脸上也是燥热的,但是沈玥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连骨头都寒冷的老化了一般。

    “我爱上了孟佳,就那么陷进去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我希望我能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所以……我没有接你回家……”

    甚至在沈玥找上门来的时候,好不留情的把人赶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忠山看向沈玥通红的眼睛,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灰败,“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希恩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如今告诉你真相……而且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就当是赎罪……”

    “哈?”沈玥笑的癫狂,眼睛一阵刺痛,似乎被什么灼伤了一样,“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我错了很多事……”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那么他以前所执行的报复就像个可笑的笑话,把他最珍贵的东西推得越来越远,穷极一生都追不上。

    他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似乎在一瞬间被谁撕裂了。

    梁忠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眉还是皱在一起的,但是他的嘴角却带着笑,只不过那个笑容是苦涩的。

    “所以……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对她,梁家……也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床上的人就彻底的没有了呼吸。

    沈玥不堪负重的闭上了眼睛,

    胸口的疼痛已经完全麻木了,泪水风干后又是一条伤心的泪痕。

    可是在这惶恐的难过当中,又从里面参出了一丝诡异的甜。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刻入骨髓的执念愈发的增加。

    唇角微掀,笑容里透出一丝暗黑的意味。

    ……

    梁忠山的葬礼办得很庄重,温希恩一手打理的,在这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眉眼没有了玩世不恭的,而是慢慢的变得深沉了许多。

    何润成也来了,范咸也来了。

    但是温希恩谁都没有理,她就那么跪在梁忠山的灵牌前,一身素色长衫,苍白到病态的肌肤几乎以那素色的衣服不相上下。

    等葬礼举行完,温希恩也开始着手生意,在此期间,沈玥一直呆在梁家,温希恩也没有赶他走,毕竟他也算是梁家的人。

    沈玥在做生意这方面很有天赋,他只是学了几天就可以帮得上温希恩的忙,他接触的东西越多,知道到的东西也就越多,甚至很多时候都可以指出温希恩没有发现的纰漏。

    不管是什么原因,温希恩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梁家在她手中只能维持一个不好不坏的程度,如果想更近一层楼,就需要沈玥这样的人才。

    所以温希恩也会带着沈玥做生意。

    这个时候,随着沈玥的态度猛然的软化,一直都伏小做低,温希恩也开始在慢慢的看清。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70)

    以前的点点滴滴,已经没必要闲扯到现在,那段记忆有苦也有甜,但是对温希恩来说,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现在梁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总地来说她只剩下沈玥一个亲人,只要沈玥不要做的太过分,那买一切都好说。

    温希恩很晚才回到家,她把领带扯下来扔在沙发上,精致漂亮的眉疲倦地低垂着。

    她往里面走着,一边走一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哒哒哒的声音。

    和简洁冷厉的外间不同,里间的格调温馨而柔软,淡橙色的灯光笼罩在浅色地毯上,仿佛踱了一层毛茸茸的暖光,让人的心登时便热了起来。

    温希恩脚步微顿,坐在沙发上的人也听到动静悠悠的醒来了。

    他看到温希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欣喜的笑意从眼角唇畔涟漪般荡漾开来。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现在饿不饿?”

    沈玥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是他的脸上只有温暖的笑,被这暖黄的灯一散,就如同梦幻的梦境一般,虚无又飘渺。

    温希恩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烦躁了。

    她往日打理的整齐的碎发有几缕散在了额前,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因为低头低的时间过长,现在脖颈都还有些发酸,温希恩不适地晃了晃颈项,抬手撩了把碎发,露出了漂亮秾艳的五官。

    沈玥羞赧地偏过头,但是又很快继续贪婪的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刻在模子里面。

    “我不饿,你去休息吧。”温希恩的声音是冷的,表情也是冷的,精致如画一般的眉皱在一起。

    恩恩似乎变得越来越爱皱眉了,沈玥在心里悄悄的想。

    温希恩不太想看到沈玥,就直接绕过他上楼。

    沈玥看着她削瘦的背影,忍不住捻了捻指尖。

    半晌,唇角缓缓拉起个诡异的弧度。

    ……

    温希恩刚洗完澡就听到门被轻轻的有规则的敲了两下。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穿着睡衣的沈玥。

    在温希恩疑惑的目光中,沈玥道,“这是我这天收集的资料,你等一下看一下还有什么问题。”

    温希恩的手是湿的,就让沈玥送进来放在桌上。

    坐在沙发上擦了擦头发,温希恩一转头看见沈玥不但没有走,反而还向她走过来。

    “恩恩。”沈玥唇角微弯,眼中笑意渐盛,他看着温希恩,突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包住她擦头发的手,然后贴得极近道,“我来帮你擦吧。”

    就这么一凑近,一股醉人的冷香忽然绽开,熟悉而又心心念念的味道,直直地钻进鼻腔,令人头脑微醺。

    沈玥是站在沙发后面的,弯着腰几乎是着迷地闻着这股气味,他凑到温希恩的颈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冷香,瞳孔里带着明显的占有欲望,嘴唇像是不经意的碰了碰,若隐若离,让人察觉不到。

    削薄的薄唇轻轻的抿了抿,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挽留。

    但是温希恩下一秒就从沙发上直接坐了起来,她紧锁眉头,胸膛起伏不定。

    就在沈玥以为温希恩会恼羞成怒的发脾气的时候,她只是冷冷又克制的说了一句。

    “出去。”

    空气逐渐凝固,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可是温希恩像是厌恶的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转身背对着他。

    “出去。”

    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加的冷漠。

    沈玥最看不得的就是温希恩这副冷若冰雪的态度,对他视若无睹,不管怎么样都是热脸贴冷屁股,都不会动容一分,他使出各种手段百般讨好,唯独她温希恩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冷得沈玥遍体生寒。

    暴虐欲几乎破体而出,沈玥死死盯着温希恩,像鹰隼盯着猎物。

    那单薄的背影笔直而单薄,像风一吹就会散的月光。

    在温希恩没有听到他出去的动静后,转过头,侧脸线条完美至极。

    “那位出去了,你记得把头发擦干,不然会头疼的。”沈玥眼底笑意盈盈,刚刚的怒气似乎不曾有过。

    温希恩只是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话。

    沈玥只好这么含着不甘离开。

    ……

    在这么繁忙当中,范咸帮了温希恩很多,哪怕温希恩一直都是拒绝的状态,但是范咸就是假装看不到。

    温希恩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想会和范咸扯上关系的。

    温希恩在开完了会继续马不停蹄的接见合作方的人。

    这次是协议有些条款需要修改,很多投资方都来了,温希恩来的算是比较晚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范咸也投资了这个项目。

    温希恩很少见到范咸,毕竟两个人都很忙,在不经意当中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范咸消瘦了不少,轮廓间的锋锐与戾气也愈加明显。

    还好投资方都在,这样局面也不会很尴尬。

    温希恩调整好心情商谈,最后签完字后心里轻松了下来。

    在谈完之后温希恩去了一趟洗手间。

    走到门口后撞到了刚巧从里面出来的范咸,她不想搭理对方,范咸看到她后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擦肩而过时范咸的余光不受控制的一瞥。

    只看到精致高挺的鼻梁,抿着紧紧的淡色的唇瓣,还有晃人的白。

    系统疑惑的发出质问:【你现在去男厕所都这么淡定了吗?】

    温希恩叹气:【没办法,工作所迫,我只是个可怜的打工人。】

    系统:【……这并不是你厚脸皮的借口。】

    温希恩解决好出来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范咸,他手中夹这根烟,猩红的光若隐若现。

    在温希恩走过来的时候,他把手中的烟按灭,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路。

    温希恩正看着他,眼睛漆黑如墨,脸上表情寡淡,眉目却被天边乍破的晨光映得清晰起来,一笔一划勾勒出的面相,虽然好看,可实在冷漠薄情。

    “梁希恩。”范咸唤了一声。

    温希恩没有应他。

    范咸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你和沈玥又在一起了?”

    阴暗的偏激念头在嫉妒与怨恨中发酵,他不安又急切的想等着温希恩的回复。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71)

    温希恩看着他没有讲话,但是范咸却可以清楚的看清她眼底的冷漠和厌烦。

    心脏仿佛被人紧紧地捏住,范咸的脸色苍白,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一直觉得属于他的东西终究是他的东西,而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会要,他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但是温希恩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反正他想得到她,他想占有她。

    如果温希恩不同意,他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个时候,只要他想要,谁还护得了她?

    “现在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怕我死缠烂打?还是怕我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你还以为你还是以往的梁少爷吗?你知道一旦梁家垮了之后你会怎么样吗,你会沦为高层人物的娈宠,会被他们在床上活活玩死的。”

    “我再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滚。”

    温希恩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和语气的羞辱,总算是原形毕露,没有在憋着脾气。

    范咸轻笑了一下,面白唇红,眼里有嘲弄的笑,对上温希恩满含微怒的眸子,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般道:“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你懂吗?”

    温希恩本来就脾气大,虽然最近有点收敛,但是本性难移,心里有点儿火,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范咸的肩膀,“你算个毛啊!敢碰我试试,我他妈跟你拼命!”

    范咸身形顿住了,他突然一把钳住温希恩的手,反身用力拧,温希恩毫无防备,胳膊被他一下子拧到了背后。

    温希恩短促地叫了一声,就被范咸按住脑袋顶着后背按到了墙上。

    “松手……”

    范咸弯下腰,用手指描摹过范咸的脸颊,顺着下颌和脖颈的线条一路滑到锁骨处,指尖一勾,撩开了她衣领上的第一个扣子。

    欺近温希恩耳边,冰冷道:“你怎么还是不会学乖?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他妈的,人家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舔着脸上去让人家住在你家,你他妈是不是贱呐!”

    说完之后范咸泄愤般狠狠捏了下温希恩的手腕。

    温希恩感觉自己的手腕不是青了就是紫了。

    “老子他妈的这么喜欢你,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正眼看一下我吗?你偏要舔着那张脸去看别人是吧?”

    他说到后面把自己都给惹火了,力气也越来越大,衣领上的扣子直接被他给扯掉了一颗。

    范咸就觉得温希恩就是个贱骨头,他本以为这个人脑袋清醒了,就不会在惦记着那个人,没想到爹一死就把人给带回家。

    妈的,他就搞不明白了,对她好的人,温希恩可以视而不见,对她冷脸的人,就贼喜欢他妈的巴巴的凑上去。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好,那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客气。

    肌肤暴露在冷的空气中,温希恩蓦地僵住了,往前缩了一下,她神色未变,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厌恶,眼神冷淡地盯着赵乾,没有感情,像一汪冰湖,只有薄削的唇因为嫌恶紧抿了起来。

    温希恩也是个不怕死的,都搞得这种情况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范咸有点不正常,但她还偏要在老虎头上拔毛。

    “谁稀罕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值多少钱啊?我愿意舔谁又关你什么事,恶心谁也没恶心到你吧?一直都是你凑上来找事儿,好吧。”

    范咸怒极反笑了,他从小到大虽然也很闹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很优秀,因为从小优秀他也就有着比平常人更高的自尊心和好面子。

    如今自己珍稀而又小心翼翼的喜欢被别人像垃圾一样,怎么可能不恼,怎么可能不甘!

    “你有种,再说一遍。”

    范咸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们凑的很近,他说出来时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耳朵上,温热的感觉瞬间包裹了整个耳尖。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呼吸却慢慢的变得粗重,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态。

    温希恩:……对不起,我没种。

    温希恩悄悄的在往里面缩了一下,紧紧的抿着淡色的唇瓣,不知道是该杠过去,还是干嘛。

    如果杠过去的话,温希恩不太保证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是如果不杠过去的话,可能会崩人设吧。

    就在温希恩犹豫的这几秒,范咸慢慢的凑的更近了。

    “不敢说话了?”范咸散漫地挑了下眉,“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不讲话了。”

    温希恩还没有回过神,就感觉天旋地转,范咸把她翻了一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的相贴。

    这个姿势着实很古怪啊,也很危险。

    温希恩使劲的挣扎两下,根本就没有用,被抵着死死的,只能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瞪着范咸。

    范咸面上依然在笑,却被她这样无情冷漠的目光刺痛,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恨恨地说:“只要你把那个人赶出去,我就勉为其难的先放过你,不然……”

    啪——

    这个巴掌打的特别响,但是范咸的脸都没歪一下,等温希恩还想再来一巴掌的时候,范咸一把她的手腕按在墙上,

    滚烫的气息几乎野性的散开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男式香水味,闻着很高级。

    温希恩笑着,眉眼透着股邪气,好像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家小少爷。

    “范咸,你他妈真恶心,还总说我贱,跟你比起来恐怕还只是九牛一毛吧,都说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他妈还总是缠着我干什么,你要不要脸!”

    “你他妈的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温希恩好像很嫌弃的挑着眼看着范咸,一张雪白秾艳的脸还是鄙视,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完全是任由性子来的。

    这话说的肯定是过分的,温希恩当然也是知道的,她的本意是想把范咸惹怒,然后很看重面子的范咸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暴打她一顿,到后面他肯定不会放下自尊主动来找温希恩的。

    温希恩就抓住了他爱面子的这个点,所以才说这些话。

    但是很多事情都会是出乎意料的,这个时候,没有谁能控制得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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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785/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 作者:妖篱所写的《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为转载作品,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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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介绍:
女扮男装#
什么是白月光?
白月光就如天上的皎月,可望而不可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作为一位真.白月光.作为一真.白月光.温希恩认认真真走剧情,但每次剧情都崩的不忍直视。
温希恩“……统啊,你们的任务目标这么变态,你知道吗?”
系统冷笑:“让你逼出来的!”
这是一个小作精把任务目标整成蛇精病的故事。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练成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