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老祖与阿稚
此处是在深海峡谷里所开辟的空间。而空间中竟不是海族所习惯的海水环境，而是人族的陆地环境！能在深海下开辟这样的一个空间，这样的存在肯定有着让人觉得恐怖的修为。
啻蠡手中提着人，一步步地走过田间小路，直到经过其中一个略小的草屋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这是个年轻女子的脑袋，梳着调皮的发髻，目若明月，肤似白雪。两个耳环是缠绕的两条小蛇的样子，偶然间还能看到耳环的微笑动弹，竟是活物！
那女子的声音也是清脆的很，“咦？坏蛋陛下你还敢来？上回抢我东西欺负我的事情我可告诉老祖宗了！他说你要是不补偿个百儿八千妖丹，可不会放过你！”
待到看见啻蠡手里提着的人，语气有了些变化，“你居然抓来一个人类！还带来！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让我先看看！”
啻蠡赶忙把手中的人提到背后，也是无奈的很，这位可是北海老祖的心头肉，他这个北海帝君也不太招惹的起，偏生上回自己族内的后生被她抓回来要研究，这姑奶奶研究的生灵可没有能活下来的，他出手算半求半抢的要了回去，让她记恨上了，现在手里这个人类他还有些想法，可不能让她上手，只能无奈地笑道：“阿稚，这个人我是带来让老祖看看的，说不得老祖有用。妖丹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变出来的，到时候我让底下的小崽子们去弄，千儿八百就是开玩笑了，给你弄几十个陆妖的妖丹吧！”
唤作阿稚的姑娘鼻子一皱，有点不屑，“还说是个帝君呢，抢我东西不说，现在还想糊弄我，几十个陆妖的妖丹就能抵过这事了？老祖有用的人你先给他吧，回头我问老祖要，到时候你该赔的还是要赔！”
小姑娘算得极好，问老祖要人就不能算啻蠡的人情，两边加减，她赚了。
阿稚说完就走了出来，回身立马把门带上，唯恐啻蠡偷拿她东西一样关的死死地。
走到啻蠡身边，伸出个白皙的手指头扒拉了一下钱阳的脑袋，满是好奇，“这个人类怎么长的像章小叔的族人？但是他就是个人族啊，我感应出错了？”
看到啻蠡有些避让她的意思，傲娇地仰起头，“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祖，什么稀奇东西我阿稚没见过，看你那小气的样儿！还大帝呢，哼！”
啻蠡对阿稚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到了中央木屋钱，阿稚揉揉鼻子，陡然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哭了起来！
“老祖宗！啻蠡这个坏蛋又欺负我！你要给阿稚做主啊！”这一变化真是让啻蠡措手不及，苦笑之下已经做了大出血的准备。
屋子的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了，理面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你个鲸小子！你又来老夫这里欺负阿稚！上回还没跟你算账呢，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阿稚一边跑进去一边偷偷回头给啻蠡做了个鬼脸。
啻蠡差点转身就走，这个老祖他可太熟悉了。北海妖族的天赋大多和体型成正比，身体越庞大，天赋好的可能就越大，所以他啻蠡的本体乃是一条鲸鱼！本身的天赋放眼妖族都是数得着，还不然拳头就是真理的妖族如何轮得到他坐这北海大帝的位置！
他的族人天赋也超出普通妖族太多，毕竟即便一条幼年的鲸鱼，都比普通蛟龙都来的大！
而偏偏，这个定居北海的老祖是个异类，传言本体乃是海中最寻常不过的弱小鱼类！偏偏修炼了足有近万年，修为高绝，还护犊子的很。
阿稚算不得他的族人，不过是老祖定居北海之前遇到的一条河豚！河豚虽然名字里有河，可是大多都生在海里，血液中含有剧毒。
河豚是妖族中最少见的，好似这个种族不被老天爷眷顾，别的族类若是千中出一妖，河豚里，十万都不出一妖。
也不知老祖为何和这丫头看对眼了，亲自为这丫头创了一门功法不说，还远去齐、金、韩、沙、魏五大洲抢来天材地宝助她化形！
凡是海族皆知，宁得罪大帝，不要得罪老祖，宁可得罪老祖，不要招惹阿稚！
大帝能决定生死，老祖能让你生不如死，而得罪了阿稚，怕是求死不得。
现在老祖摆明了要坑他来偏袒阿稚，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他还是准备先处理手上这个人类。
他走进屋去，把钱阳轻放在木质地板上。
屋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树桩，被用来当了桌子，桌子周边是用一整截木头扣出来的椅子，其中一把上坐着一个额头有些透明的老头儿，正是北海老祖！
这个老祖长相有些特异，额头透明不说，那鼻子特长，长的有些尖锐，粗一看去有些滑稽。两条须是淡青色，也有些透明。
老祖对着啻蠡就是一阵嬉笑，突然住了声。极快地站起身来，一手搭上了地板上钱阳的大脑袋！
不过一息，便似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这个人类哪来的？”老祖发了问。
啻蠡也是老老实实回答，“有人联系我北海海族，我之前族中的小莽被人取了的内丹在柳州临安城里出现，我就去了一趟。小莽的内丹就是在他身体里抽出来的。”
老祖对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开，“也就你个蠢货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像你这么当北海大帝，北海迟早被人吞的连根儿毛都不剩！你当别人不知道你要那颗丹救回你族里那个二货？！别人拿你当枪使呢！脑子比驴妖还笨！”
啻蠡被骂成这样都不好还口，只是解释：“还是柳州他们几个人族内部要搞事情，我不过是收了点好处还能把小莽子救活，北海不亏的！”
老祖听得他解释，一口唾沫差点喷到他脸上：“北海不亏？！你娘生你的时候老夫就不应该救你！你脑子里是海藻吗！你是北海大帝！出去一趟就弄个三草两毛的！还救那个小莽？你哪怕放出话去坐在北海不动，你看看他们敢不敢不交出那颗妖丹！还好处！把北海脸都丢光了！亏你那么大的身子，干脆一头撞死在北海下算逑！”
骂的唾沫星子到处飞，啻蠡只能侧身让开。
后面的阿稚已经是笑得不行了，眼睛弯得跟个月牙儿一样。还一边给老头儿捶背，“老祖，别生气了，他带来这个人类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
一边说一边看着啻蠡，分明就是告诉啻蠡还记着帮他开脱的功劳。好家伙，一手卖了两个好！当真是古灵精怪不吃亏啊！
老祖弯着腰细细看这个人类，一边给阿稚解释：“是很有意思，这个人族肉身很纯净，几乎赶得上我们妖族里的先天妖类了，可是没有丝毫修炼的痕迹，命宫里空空如也，像是个死人，偏偏还有呼吸是个活物儿。”
话风一转又开始骄傲起来，“但是哪能糊弄住你老祖我，这小子的命魂在他脑子里！老祖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我妖族化形的！”
阿稚在后面猛着点头，“就是就是，阿稚也这么觉得，这个人类和章小叔那些族人化形后的样子好像呢！”
老祖也是很无奈了，“阿稚啊，以后别乱叫，那个章小子还嫩得很，你叫他小叔，啻蠡多不好受，也没听你叫他叔叔呢！”
啻蠡在一旁听得认同得很，阿稚叫的章小叔就是他手下的章王，无非就是脑子大，不过她这么一说，越看倒是越像了。
而且阿稚到现在最多喊个尊称陛下，从没多亲近地喊过他，却用小叔来称呼章王，让他有些吃味。
那边来老祖可不管啻蠡什么内心活动，借着调教阿稚，“这个人族小子不简单，他的命魂老祖我竟然也查探不清，反而对老祖的妖力与命魂力量有很大抵触。”
一旁的阿稚与啻蠡俱是一惊！北海老祖的修为通天彻地，传言千年以前便是进无可进，老祖为了更进一步在北海定居，研究起人妖区别来，就是想踏碎虚空，成就更高境界！
他都查探不清的人类？真的存在吗？
老祖坐回了椅子，从树桩桌子上拿起一把壶，对着壶嘴就是滋溜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以为老祖我无所不能吗？这个世界可有好多秘密连老祖都看不清！当初……”
说到一半住了声。
阿稚直接上去搂着老祖的隔壁就撒娇：“那老祖把这个人类给阿稚研究研究嘛！说不定就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呢？看着怪好玩的！”
老祖嘴边胡子一翘，只是先问啻蠡，“鲸小子，你把这个人类带过来到底为了什么呢？”
啻蠡也是够光棍，“老祖，这个人类反正我也没弄明白，就拿过来给老祖碰碰运气，不过晚辈倒是想求老祖赏下一颗聚命丹来。”
聚命丹珍贵无比，无论人或妖，哪怕已然死亡，都可以通过此丹药重聚命魂，高阶修炼士或是妖族更是可以用它来突破命障，攀登更高境界！重点是，聚命单在化日以下都有作用！
一颗聚命丹，光主料就包含了陆上珍宝八种，湖河材料五种，海中珍材更是足足十七种！北海老祖到五洲去抢材料给阿稚化形时，凑得材料炼出仅有两颗！老祖全准备留给阿稚，现在啻蠡竟是开口要一颗！
老祖幽幽地看着啻蠡，背后的阿稚更是咬住牙齿，恨不得把身上的血灌啻蠡嘴里去！
第十七章：北海动
啻蠡已经是债多不愁的态度了，他说出了心里最需要的，成与不成，全看老祖的意思而已。
正在他有些晃神的时候，老祖袖子里飞出一个小小的盒，“嗖”一声飞向啻蠡。
啻蠡一把接过，反而是有些诧异，不敢相信老祖这么容易就把聚命丹给了他。
老祖也是心疼地紧，一边没好气地开口：“你倒是好意思张嘴，东西不是不能给你，问题是老祖我觉得给你也是浪费！希望你要救的那小子不像你这么蠢，至少对得起老祖的丹药啊！这回可亏大了，这可都是给阿稚预备的东西啊！”
而后面的阿稚从咬牙切齿的表情迅速地转变成了幽怨，她知道老祖给出去东西已经成了定局，她只能从啻蠡那边再找回点什么。
啻蠡明知道老祖话里话外把责任推给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丝毫不在意。那个叫做小莽的后辈实在是太让他惊艳了，族里只有一个自己强大是无法真正强大起来的。而他最看好的就是小莽。
阿稚要的无非就是妖丹或是天材地宝，这些东西多找找法子总能弄到，而聚命丹就是可遇不可求了，为了小莽，他只能对阿稚连连点头。
“阿稚啊，不就是妖丹么，到时候本座给你多弄些，天材地宝也是，马上听说东海又要开鉴宝会了，到时候本座卖个面子总也能给阿稚弄回来点心怡的！”
听到这样的话，阿稚幽怨的表情总算是好了点。不过还是盯着啻蠡不放。
啻蠡赶忙对老祖拱手施礼，脚步匆匆回头便走，再待下去，他可说不好还要答应点什么。
眼见得啻蠡离开，本是一脸幽怨的阿稚一回头，脸上全是可怜，对着老祖就开始撒娇：“老祖宗！您不是说聚命丹是给阿稚留着的吗？你要给出去，总也让啻蠡陛下多补偿点啊，一点点妖丹和材料就想打发我！”
那边老祖也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个鲸小子不仗义。但是他一个北海大帝开口老祖也不好拒绝，谁知道他就这样糊弄咱们阿稚！下回他要再来，一定记得提醒老祖，咱们一起算账！”
阿稚幽幽地补上一句，“老祖你上次就答应我让他补偿前面抢我那颗妖丹呢，这回都忘了………”
老祖赔着笑，不知道又许诺了些什么，总算才把这个宝贝疙瘩哄走。
阿稚前脚刚出了门，老祖立马一道法决打在大门上，这下，谁都别想进的门来。
老祖小心的把伏在地上的人类翻转过来，同时输送过去一道道精纯的妖元之力滋润修补着这具人类躯体破烂的筋脉。
钱阳在之前被打入妖丹改造成“北海妖族”之时，身躯已然经历过妖元洗伐，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脱离了纯种人族的范围，有了一些妖族的味道。
现在北海老祖精纯的妖元力量，更是将钱阳的身体向妖族转化。这具躯体吸纳妖元修复自我的时候，皮肤上竟是有了点点的鳞甲。
老祖也觉察到了，当鳞甲刚刚出现的时候，便停下了妖元之力的输出。
北海老祖修炼了将近万年，只为一个超脱。但是他发现，妖族和人族比起来，实在是天赋差了太多，刚开始的身体构造就无法与人类比较，命魂修炼更是比人族慢上不知多少，老祖好不容易将命魂修至化日，才发现，所谓的化日境界不过就是命魂不再害怕太阳，能够白日神游。
但是他纵横妖族，更是改头换面幻化人形去人族偷学了解后发现，人族有些秘传中交代，人族化日强大到一定地步是可以吸收太阳之力强化自己的命魂的！上天对人族可真是眷顾！
于是他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步，但是偏偏不知为何，他无法成功。要么根本无法吸纳太阳之力，要么干脆被太阳之力损伤命魂。
多次损伤之下，他发现河豚一族的毒素，对他恢复命魂有着额外的帮助！而这些毒素，越精纯效果便越好！
于是他找到了阿稚。帮助阿稚修炼成妖，显化人形。显化之后阿稚毒素的效果，比起一般河豚，好了足足千万倍！
今天地上这个人类，他脑中的命魂，让老祖有了被太阳之力灼伤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老祖经历了无数次，实在太熟悉了，难不成这小子的脑子里藏着一轮太阳？！老祖惊骇地想。
正是因为如此，老祖才舍得拿出聚命丹打发了啻蠡。后面哄好了阿稚，立马便施救，可舍不得让这个人族小子死了。
可在这人族小子恢复的过程中，竟然身上起了妖族的特征。老祖也说不好这是好是坏。更为重要的是，不知道会不会让这人族小子的命魂发生改变。于是老祖果断停了手去。
他必须尽量保持这个人族小子原来的完美状态，才能搞清楚这小子的命魂。也许，这就是老祖迈出关键一步的契机。
老祖现在亟需人族修炼士的丹药和人类灵元。慢慢的调养回复之下才能保证这个人族小子回到原来的状态。
北海老祖一闪身，便走出屋子，找到在田地里拿灵草撒气的阿稚，仿佛对阿稚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是吩咐：“阿稚啊，你亲自去找一趟啻蠡！叫这个鲸小子给老祖找一些活着的人族修炼士来，人族疗伤丹药更是要多多的，不然就叫他把聚命丹还给我们阿稚！”话一说完也不等阿稚回复，又是一闪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稚手里揪着一颗灵草，一边用牙齿咬着一边跺脚，“哼！就知道使唤人！”眼睛一转又有些开心起来，“这次去传话貌似能多要点东西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出去一趟！”
啻蠡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宫殿，在那颗依旧在法阵中缓慢恢复的妖丹旁逃出聚命丹，聚命丹一出，那妖丹如有感应，顿时活跃了起来，啻蠡便将聚命丹投向妖丹。
妖丹立即靠向聚命丹，一瞬间便好似将聚命丹融合进去，有些迟钝起来，恍若一个吃饱了犯懒的样子。但是啻蠡明显感觉到，那颗妖丹在复活，那个族中惊才绝艳的后辈在复活，本来也许需要近百年的功夫，现在只需要等上个把月，便可以着手准备他的肉身了。
啻蠡心中一阵愉快，也不枉他被老祖骂的狗血淋头，还被阿稚勒索了那么些东西，虽然只是承诺，可这些承诺是要不折不扣地兑现的，说不得还要加些利息进去，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肉疼。
宫殿外传来阿稚的声音，“啻蠡叔叔！快放阿稚进去，老祖宗叫阿稚来传信！”
啻蠡的宫殿有法阵隔绝，既保证了安全，又彰显了地位。所以，阿稚在外头是没办法进去的。
可阿稚是谁啊，带着老祖要传的信，可把她牛坏了，在啻蠡宫殿外直接就叫嚷起来。
啻蠡也是头疼得很，刚躲开这个小姑奶奶，怎么立马还追上门了？！
赶忙地放了进来，阿稚一副的讨债模样，下巴仰得高高的，往啻蠡的位置一坐，脚挂到了座位的扶手上去，抖着脚笑得灿烂，“啻蠡叔叔，老祖宗叫你弄回点人族修炼士和疗伤的丹药，你送去那个人类破破烂烂的，老祖宗要的是个完好的。剩下的叫你自己看着办。”
啻蠡听到阿稚喊他叔叔，早就有种不妙的预感，现在更是后槽牙都有些疼，这小姑奶奶赚便宜没个头，可如何是好。
人族修炼士？还一些？人族的疗伤丹药？到底多少才够？早知道，在抽离妖丹时候多少慢些小心些，那人族小子也不至于这样啊。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只能自认倒霉。
问题是那后面的看着办想必是这小姑奶奶给自己要的好处，可是她就是个无底洞啊！啻蠡内心有些哀嚎！
苦着脸，啻蠡捏起法决呼叫起章王。
没过多久，一个大脑袋的人型妖族便来了，也不用啥通报，就进了啻蠡宫殿，看到啻蠡单膝跪地就是闷闷的一句话：“陛下有何要求，老章立马去办！”
章王看着憨厚无比，要是真的像看着这般傻气，哪能坐稳北海大帝麾下第一战将的位置！一来便知道了啻蠡必然有所指派。
啻蠡也是不跟他绕弯子，“章王，北海老祖派阿稚姑娘来传话，老祖宗要一些人族修炼士和疗伤丹药，更要一些个天材地宝。”
章王也是直接得很，“不知老祖需要什么境界的人族修炼士？要几个？疗伤丹药要什么品阶？要多少？天材地宝又具体要些什么？要多少？”
一连的问题直把啻蠡问得直搓牙花子，啻蠡递给阿稚一个眼色，示意阿稚可以提要求了。
阿稚从啻蠡座位上跳下来，一脸笑容的跑到单膝跪地的章王身边，一把搂住章王的胳膊，“章小叔，老祖没说要多少，那就是越多越好咯，修为和品阶嘛章小叔自己看着办。天才地宝更是没要求，多多益善！”
章王本来严肃的脸上泛起微笑，“阿稚姑娘，老章知道了，一定让阿稚姑娘和老祖宗满意！”
对着啻蠡一个施礼，“陛下，那老章就去了，陛下放心便好。”
啻蠡一个点头，章王站起身来就离开了。
北海妖族瞬间动了起来！
第十八章：廿二，姜廿二！
章王的本体已经不是秘密了，一条深海大章鱼。一般人对这一族群可没什么了解，那个大能大到几十丈。
章鱼、乌贼、柔鱼是这个头鱼族群里最大的三个小种群，而深海大章鱼，就是章鱼一族的王者。从生来开始，他们就代表着头鱼族最高的天赋、最强的身躯与最坚韧的性格。
章王一离开啻蠡的宫殿后，首先便召来族中各个小头领，也就是他手下十大战将中的足足七位！分别是一乌、二鱿、四滑、六鹦、七巧、八顺、九鹉。这些存在就是头鱼族的力量！
头鱼族，可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足有鲸鱼族千万倍的族群啊！
章王只是简单告诉他们，以后从北海路过人族船只，必须交些好处，只收人族疗伤丹药！然后找些由头，扣下些人族修炼士，不要太过分，这是长期的任务，而这些任务，交给自己族人最放心。
庞大的头鱼族，值得章王的信赖。
恰好，星空下，北海上最大的五艘船就是储家的远洋船。
舱内柳广辰、储顾雨与姜修胜相谈热切，突然船头瞭望桅杆上的水手吹响了示警号！
等到柳广辰三人走到船舷边上时，发现的是密密麻麻的北海妖族将这五首大船包围！
其中有好些章鱼一类的海妖已然显出本体吸附在船只防护罩上！那巨大的数目让人看了头皮直发麻。
柳广辰等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当下竟是愣住！反倒是穿上储家出身的船长，在船头大喝一声：“北海海族意欲何为！我乃是柳州储家贸易商船，受人妖协定保护！”
周边海中众海族突然间闪开一条缝来，从水下冒出三个人型海族来，皆是手拿兵器。
其中一个头上光秃秃须发全无的大脑袋壮汉拎着双矛，声音沉稳又清晰地飘出，“我是北海章王座下一乌将，特来问过往船只收取路费。”
路费？这个说法可让穿上众人一头雾水。
当年人妖大战之后签订的人妖协定上写明，普通人族下海不超十里，妖族不得有所侵害。大洲之间的远洋贸易船只，每年由所在家族根据船只数量缴纳一定的费用，唤作海商费。再由人族设立的专门机构：海妖保卫处，来与海妖商量协定，给海妖一定的物资，来换取远洋商船在大海上的安全。
而这个安全仅仅是海内妖族不主动攻击损害远洋船只而已。
而所谓的路费更是闻所未闻，更是从来没有海妖集结自己拦下船只收取费用的情况出现过。
无奈穿上贵人太多，储家的船长只能捏着鼻子准备破财消灾。
“不知一乌将大人需要资费多少？储家远洋商船队可竭力满足。”船长说得很是委婉。
一乌将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我们要你们人族的疗伤丹药，越多越好！”
穿上众人更是懵了，妖族要人族疗伤的丹药？无论是增进修为的丹药还是其他用途的丹药，其实人族的效用和妖族用起来相差无几，只是因为体型大小问题产生一些效果的强弱差异。
唯独疗伤的丹药！人族肉身和妖族的肉体可是大不相同！不仅仅是大小差异，骨骼筋脉包括肌肉血管等等等等，差距可谓天地之大！所以人族的疗伤丹药几乎对妖族是没用的！有些对妖族还能起负作用！
问题是此刻北海妖族拦住储家五艘远洋船来索要人族疗伤的丹药？众人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偏生大家都听得清楚，穿上顿时一片诡异的沉默。
一乌将背后站在海面上的正是七巧将和九鹉将，九鹉将性格冲动，直接粗着嗓子喝问：“你们人族是没听到还是不愿给！要是不愿给，我们自己来拿！”本来一手握着的两把分水刺当下分出一把来，双手各握一把，显然是准备开打了。身边一众海妖也是声势各异，蠢蠢欲动起来。
而一乌将和七巧将竟是丝毫不准备有所安抚或是阻拦，反而也是各自拎起了自家的武器！
船上的船长显然是慌了，一连声高喊起来：“有有有！我们给！不过请三位将军稍等片刻！”
七巧将显然很有心机，立马跟着说话，“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到时候别怪我海族不给你们机会！”
这五艘船上载的可是合族外走的柳州第一豪富储家！还有便是当年武洲姜家发配出来的分支！即便是分支，也不是一般小家族可以想象的富有！
偏生柳储家出生的船长只能来请示储顾雨，储顾雨安排，拿出一部分普通的疗伤丹药，大约有全部存量的十分之一，让船长交给北海妖族。
船长不多时便捧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到了船头，“海族将军，这边是船上的人族疗伤丹药了，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一乌将一声大喝：“扔下船来！”
那船长依言照做，那箱子从船头急落要入海！海中几只海妖升出好些长长的腿足！把下落的箱子稳稳托住，送到一乌将面前！
一乌将打开箱子，发现满是贴着标签纸的瓶瓶罐罐，拔开两瓶闻了一下。
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人族疗伤丹药，他一个纯血北海妖族，哪里需要人族疗伤的丹药，见都没见过。此番行动不过是为了找碴而已。
一乌将故意的眉头一皱，光着大脑袋的他显得格外凶横！“全是如此低劣的丹药，准备糊弄我北海海族？！嗯？”
最后的一声，显然是为了加大威慑力了。
船头的船长听得满脸发苦，船舷边的姜修胜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声地对储顾雨说：“不对，这帮北海妖物好像别有想法！”
储顾雨听得点头，“可是现今船只就在北海疆域，一旦北海妖族铁了心要生事，我们怕是不好脱身。船上老弱妇孺可不少！”
姜修胜咬了咬牙齿，胖胖的脸上满是不甘心。从来都只有小胖子占别人的便宜，哪里轮得到别人占他的便宜！在小胖子心里就是这般想法，哪怕是妖族都不行！
可是小胖子的母亲也在船上，正是人在海波上，不得不弯腰！
储顾雨吩咐，拿出一些好的疗伤丹药去，除了珍贵又特别稀少的不动，其他种类都给出一些来。
船长不多时又是拿着一个小一号的箱子在船头扔下去。
拿到第二波药物的一乌将只是扫了眼，又是两个字：“不够！”
这两个字气的船上姜修胜几乎跳脚！一边的储顾雨与柳广辰脸色也是难看的紧！
北海妖族这是占便宜没够啊！
这时，在姜修胜身后一步的廿二走上船头，“北海妖族到底要些什么！还要多少！”一边说着，身后的剑一边自己出了鞘来！就这么稳定的悬在廿二头顶！
一乌将看见的如此，双矛前伸，看似毫无顾忌，“丹药数量不够，品阶也不够！”
廿二的剑开始放出光来，显然，廿二先前只是灵元控制剑，现在已经是灌注了命魂之力！他周身气势大涨！海风吹得浪起，打在船头全是碎的水沫！偏那些水沫近不了廿二周身三丈！
一乌将身后九鹉将一把准备冲出，被身边的七巧将巧力一拉，反而是七巧将先冲出来，七巧将手中似无兵器，仔细看去，他双手指上各自套着指虎，偏生这指虎纹路斑斓，不似金铁，少不注意也无法发现！
廿二迎着七巧将就是一剑！那一剑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一往无前！简单、干脆。
但就是这么简单干脆的一剑，让七巧将几乎要止住前冲的身体，闪身回躲！
但七巧将是海族里为数不多的聪明妖族，他知道他不能躲，但凡他躲了，北海妖族的气势就没了，后面的要求更是很难再继续。
一般人族的远洋商船，护卫的修炼士也就筑基而已，没哪个家族会把神藏或是之上的修炼士用来护卫商船！
这边出了个异类也就算了，他在赌船上就这么一个难啃的骨头！拿下他，这五艘船北海海族就是予取予求，这个人族修炼士大小算个高手，到时候正海给章王大人交差！
可是七巧将低估了廿二。
廿二其实全名叫姜廿二，本来也就是一个孤儿，姜家本族有个习惯，每年都会收留各种孤儿弃婴之类的扶养教授，有修炼天赋的自然就往卫士发展，没有修炼天赋的则是训练作商用、农户管理等等，最下等的便作下人。
廿二是那五十年来天赋最高的一批，这一批人当年足足有一百五十二人，而最初的名字便是从一到一百五十二，廿二排名就是二十二，而在姜家，二十便是廿，排名二十二的名字就是廿二。
足足有一百多年了，当年的一百五十二人现存不过二十，廿二从姜家普通族人的侍卫到姜家亲军，再做到姜家主家将领的贴身护卫，后来被分给姜修胜的爷爷作护卫，他爷爷舍不得自己儿子，便给了姜修胜的父亲姜俊麒！姜俊麒发配之时宗族不准其带护卫，廿二便坚持留下来护卫姜俊麒之妻，姜修胜之母姜曹氏！
即便姜俊麒如此作死，姜家当代家主姜灏武依然对廿二的所作所为表示认可，赐姓姜，从此他叫姜廿二，不过他从来都只叫自己廿二，因为他不想忘本。
第十九章：河豚毒素
七巧将迎身而上，双拳朝着剑身锤去。
用拳硬抗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剑身受力就会大大减小这一剑的力量，后续他还可以双拳合击夹住剑。
七巧将想的确实不错，可惜他低估了廿二，更低估了廿二的剑。
在神衍大陆，修炼士盛行的天下，命魂显化兵器无论从威力还是方便的角度都更胜一筹，带着兵刃的要么是普通人或低阶修炼士，要么便是有着超乎意外的手段。
姜廿二当然是后者，他的剑是用来承载命魂的。他从来都算不得天才中的天才。他的天赋不是命魂，是执着。
他执着于剑，执着于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战斗。所以，即便他命魂无法显化，他也足够强。
当七巧将的指虎刚要接触到剑身的时候。廿二的剑，加速了！
正是廿二独有的剑技：叠浪。
廿二用剑承载命魂之力，保证了杀伤和灵活操控，灵元则用来提供足够的速度与力量。叠浪便是先将灵元的力量推动，让剑尽可能的快，再用命魂牵引，让剑有了二次提速。
廿二本身的修为加上独特的剑技，那一剑岂是七巧将能够轻易拦下的！
剑影一闪，直刺七巧将胸腹！若是刺中，穿透还是小的，怕是七巧将上身将被一分为二！
而七巧将身后的一乌将更本来不及帮手！甚至连七巧将转化妖身的机会都不给！
七巧将也是悍勇，妖元涌往胸口，就要肉身硬抗廿二这一剑！
那剑就在七巧将胸口不足一分处停了下来。七巧将能感觉到剑尖的锋锐，他的皮肤似乎都在缩紧。可是那一剑就这么突兀的停住了。
修炼士的技法上最难得的并不是放，而是收。廿二这一剑就是告诉他们，这一剑根本不是廿二的全力！
一乌将面色阴沉的很，妖族最是直来直往。面前这个人族修炼士修为多高他并不能确定，但是他知道他们三兄弟只有联手才有可能有一战之力。
可是这个人族修炼士分明在与老七的对决中留了手，否则即便他们头鱼族身体结构特殊，生命力旺盛，那一剑也足够重创老七。
现在必须要承别人留手之情，三兄弟再联手围攻，怕是北海妖族脸上不好看。北海头鱼一族在北海妖族里更是抬不起头来。
可是章王的命令必须得到执行！北海经过的远洋船本来就比其他海域要少，大洲大宗门的远洋船其实也不好摆弄，好不容易遇到这五只肥美小鱼虾，居然还是带刺的！
于是一乌将按耐住脾气，双矛插回后腰，闷闷地讲：“赶紧的，再拿出点高阶的给人类疗伤的丹药，老乌我就让你们走了！”
那边廿二听到，也不说话，只是一点头，剑回了鞘。转身又回了姜修胜身后，好似从来没出过手。
姜修胜拦住了要去储家存库里寻找的储顾雨，从自己腰带里掏出一个腊封的药丸来，给了廿二，让廿二去交给北海妖族。
储顾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姜修胜笑。姜修胜被笑得恼羞成怒：“储老二！你笑个屁！你家本来就伤筋动骨，小爷我怕你一蹶不振，好意替你分担，你再笑小爷给你一顿好锤！”
储顾雨慢悠悠地还嘴：“哟，姜小胖，涨脾气了嘛！貌似这五艘船里你姜家的人比储家多哦。貌似这五艘船还姓储哦。”
旁边的柳广辰更是没忍住，嘴角都咧开了。
姜修胜圆脸涨红，储顾雨平时温和秀气，偶尔毒舌起来也是字字不输人的。
“储老二！你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这群读书人就是心黑！”姜修胜恨不得当场跟储顾雨翻脸。
储顾雨只是回头看了看另外一条船，丢给了姜修胜一个眼神，姜修胜立马就蔫了。
廿二拿着丹药在船头随手一抛，一乌将接在手里，一言不发回了深海，一众海妖呼啦啦就不见了。
五艘船继续行进，姜修胜准备去找储顾雨算账，而储顾雨拉着柳广辰袖子不松手。
北海妖族足足行动了有四天，章王便牵着足足十几个抓来的低阶人族修炼士前去啻蠡宫殿交令。
阿稚在啻蠡宫殿里过的好不快活，当真是吃喝不愁，狐假虎威。
章王来时，阿稚正坐在啻蠡的位置上抱着一个大海螺猛啃，海螺壳被她的牙齿一咬就跟纸张一般，那磨盘大小的一个海螺，阿稚把头都埋里面了。
啻蠡正在跟身后的一个妇人模样的妖族讲着什么，看到章王进来，便停了下来。
章王单膝跪的很是扎实，简直掷地有声。阿稚连忙把脑袋从海螺里伸出来，看到章王，欢快地从座位上跳下来，海螺也不管了，抱着章王的胳膊就是笑，“章小叔！给阿稚带好东西了没？”
章王先是点点头，手中一个小锦囊，赫然是人族中常见的储物法宝，不过那个小锦囊是伸着献给啻蠡的。
阿稚就这么看着那个锦囊，目不转睛的。
啻蠡接过锦囊，并没打开，随手就丢给阿稚，“阿稚，先送回去给老祖，让老祖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你再来，本座再让章王给你弄。”
阿稚拿着锦囊笑得眼睛又眯了起来，一连声地道谢：“谢谢章小叔，谢谢啻蠡陛下！”
啻蠡一脸无奈，这小姑奶奶，就是和章王亲，前面还叫过自己几声叔叔，这会儿貌似章王更亲切不说，在她看来也是章王的贡献大。
不过能把这个小姑奶奶送走就行，啻蠡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阿稚又从啻蠡面前桌案上拿起一个海瓜，一边啃一边带着章王和一串人族修炼士回了北海老祖的秘境。
阿稚在秘境之前只是把手往上一贴先，秘境便开了。章王知趣得很，朝着阿稚拱手，“阿稚，你去帮老章给老祖带个好，老章就送你到这里，进去不方便，老章有了空闲，再带好东西来看你！”
阿稚有些舍不得章王，“章小叔有空一定要来噢！”
章王点头离开。
北海老祖正坐在自己屋里，钱阳则是躺在屋中新做的一张床上。浑身敷着各种药草，这些药草正是北海老祖灵田里种的货色！
阿稚在北海老祖门上猛锤，“老祖宗！我回来啦！快开门！”
北海老祖只是有声音传出：“阿稚啊，老祖呢正在给人族小崽子疗伤呢，暂时分不出神来，你把老祖要的东西放在门口吧，等过一会儿老祖得闲，出门拿便是。老祖知道阿稚辛苦了哈，晚些老祖给阿稚弄好东西去。”
阿稚哼了一声，把各种各样的丹药丢在老祖门口，锦囊嘛，自然是她自己拿走了，至于丹药她不稀罕，天材地宝，更是进了她的口袋。
那一串人族修炼士？反正都被绑着，在秘境里他们也反不出浪花来！关她阿稚什么事。
阿稚一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急着去消化这一次的收获。
阿稚刚关门，老祖便探出头来，手一抹，地上的瓶瓶罐罐都不见了，那些人族修炼士也被定住，动也不动。
老祖迅速缩回头，门便关上了。
一颗颗的人族疗伤丹药被老祖取出，然后打碎，被老祖借着水灵元输入钱阳体内，钱阳的伤，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但是那些已经出现妖化的筋脉，似乎并没有恢复到人族的模样。在恢复伤势的时候，反而更稳定下来。
老祖只能提着一个个人族修炼士进屋，让他们轮流用自己的灵元，温养钱阳的肉身。
这样的日子足足有一年多，钱阳肉身上的伤全好了，可是整个肉身七分是人族的结构，三分变成了妖族的样子。偏偏在外面看，除了后背与手肘膝盖处有些细细的鳞甲，别处与人族并无差别。
那几个抓来的人族修炼士，早已不见。老祖为了修复钱阳的肉身，端的是用尽了办法。
从这个人族小子出现在老祖眼前开始，北海老祖就发现，钱阳的肉身一直在妖化，那些人族修炼士的灵元并不能组织这具身躯向妖族的转变。
而这些妖化也不能逆转，于是老祖开始想办法减缓和阻止妖化。直到他某一天用上了来自阿稚的毒素。
阿稚的河豚毒素毒性极其猛烈，偏偏在海洋中很多大型智慧动物有一些额外的理解。他们撞击河豚，促使河豚排出毒素，然后通过吞服这些毒素，获得身体上的快感！
而老祖在借用阿稚河豚毒素来帮助治疗命魂伤势的过程中早已经是成了瘾！
这些毒素能够短暂麻痹神经与命魂，在麻痹过后命魂会更活跃，提升命魂恢复能力的同时还能微小提升命魂的强度。
偶然一次，老祖发现，阿稚的毒素可以用在这个人类小子的身上，这小子的命宫虽然是空的，可是妖化正是从命宫开始的！
当初这个小子被人用妖丹生生打入命宫，妖丹自带的妖元也是从命宫出发流遍全身，麻痹住他的命宫，自然就组织了他的肉身妖化！
而在被麻痹命宫的同时，钱阳大脑里的神魂也丧失了对躯体最基本的感知能力，或者说，他的命魂与肉身不算是一体了。
而这时，他发现，他能感知星辰了！
第二十章：大日与小鸟
当钱阳的命魂第一次能感知星辰的时候，他很是兴奋，这代表他终于在星辰诀上踏出了第一步！
可随即的问题也就出现了，他没办法掌控身体引导来自星辰的力量！
星辰的力量并不同于天地元气，天地元气无时无刻不充斥神衍大陆各个角落，而星辰的力量远在大气之外！这些力量需要命魂作为引导，由百万丈高空而下，进入体内。
现在作为坐标的命魂感触已经有了，可是即便引下星辰的力量，无法掌控肉身的钱阳根本不可能让星辰之力在体内循环并集结成体内的星图，反而会引起北海老祖的警觉。
北海老祖到目前都没对他大脑中的命魂有任何动作，反而用大量丹药和精力为他恢复肉体伤势，所图如何钱阳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鱼钩上的饵料越大越丰富，那钩子所要钓的鱼就越大！所以他不敢有所动作。
他只能默默地感知星辰，并按照星辰诀上的星图慢慢地，一个接一个把这些星辰的力量熟悉并且牢牢地记住！
即便是上钩的鱼，脱钩的也在少数，不是么？！
足足一年多，他几乎把周天星辰感知了一遍！甚至发现了好些星辰诀星图上并没有标注的星辰。那些星辰的力量微弱无比，确也被他死死记在心里。
直到老祖确认钱阳的肉身再也无法恢复到纯粹的人族模样。
那一天，北海老祖不再像以前，一滴一滴地使用来自阿稚的河豚毒素。反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那瓷瓶里的河豚毒素，是足够平日钱阳用两个月的量！
老祖有些肉疼，脸上都皱出纹路来，把这些毒素直接洒在了钱阳的颈部和胸腹！
毒素一接触到钱阳的皮肤，便立刻被吸收进去。钱阳大脑里的命魂，顿时感觉像在虚空中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老祖一手便按上了钱阳的大脑袋！
一股极其庞大又精纯的妖元开始缓缓地包围钱阳的命魂。极其缓慢而又坚决地渗透进去！
而此时钱阳的命魂之力几乎停滞不动，那股妖元非常顺利地进入了钱阳命魂外围，直到即将触及核心！
钱阳的命魂宛若一轮太阳，是球状，外围是宛如实质的光火，而内部核心处，是一只小小的鸟，尖嘴短尾，灰扑扑的甚至一点儿都不起眼。
本来在河豚毒素的影响下，这只小鸟软弱地趴着，当第一丝来自北海老祖的妖元触及核心周边的时候，那只小鸟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圆！
一阵威严从小鸟的身上弥散开！渗入钱阳命魂的妖元一瞬间全部被点燃！并以极快的速度被燃烧殆尽！
而钱阳身外的北海老祖依旧不放手，死死地按住钱阳的头颅。
更多的妖元以极快的速度在补充进钱阳的命魂中。
北海老祖突破留星境界已然不知多少岁月，可是他并无寸进！
按照修炼士的修为境界，他是化日境的妖修，可是老祖显化人型走遍九洲，秘藏法决不知见过多少！
人族修炼士进入化日境后，命魂便可以开始缓慢的吸纳太阳之力，并将太阳之力融入自身命魂。
人类的命魂本身属阴，在化日之后，容纳太阳之力的命魂便逐渐转化阳属性，从而转换成阳魂。
偏偏妖族不行，妖族突破留星境界后，命魂依然根本无法适应太阳之力，本质上依旧是阴属性！所以妖族不存在真正的化日，突破普通留星境界的妖修，也不过就大号的留星境界而已！
这就是当初人妖大战妖族会战败的原因！那份人妖协定几乎将妖族钉在了耻辱柱上！妖族中的顶尖修炼士和人族相比实在是不够看，人族化日阳魂一出，妖族修炼士便是鱼肉而已。
北海老祖出身妖族，本体更是海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族类，些许机缘加上修炼的本能，坚定地一步步修炼到如今地步！在他弱小时曾经历过人妖大战！
他见过妖族顶尖的妖修在人族化日修炼士手下的不堪一击，更是旁观了妖族大统领鸿鹄一族族长雁行云代表妖族屈辱签下人妖协定的场面！
北海老祖自此流浪各处，只为踏出妖修禁锢！千年来几乎一无所获，直到他意外地遇到这个啻蠡带回的人类！
他很明确地从这个人类大脑处感知到类似化日境人族修炼士阳魂的力量！偏偏比起人族化日境阳魂还精纯许多，又没有自己接触纯粹太阳之力的灼伤烧杀之力。
老祖在冥冥中有些感应，这就是他突破妖族修炼禁锢的关键！
于是他耐着性子用最朴素最安全的方法恢复这个人类的肉身，毕竟命魂在失去肉身后若无特殊修炼法门，哪怕是化日境阳魂也会慢慢散去命魂之力，修为渐落直至消亡。
北海老祖不敢胡乱赌，直到他确定这局肉身恢复到他能做到的极限。
日积月累的试探，老祖发现这局人族的肉身连丝毫修炼的痕迹都没有，偏偏命魂强大还不在命宫反而在大脑。
普通的人族修炼士哪怕进了化日境，命魂都是呆在命宫的，身体他处是根本无法承载命魂的！
老祖开始以为这局人族肉身是他脑中命魂夺舍而来，偏偏他稍加恢复这局肉身之后，此命魂就能对肉身有所控制，根本不像经过夺舍！
须知夺舍乃是魂游及以上境界的修炼士，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自己肉身后，通过消耗大量命魂之力与天材地宝，进入并侵占另外一具身体的法门。
夺舍之后的身体，因为原来命魂的缘故，即便被消灭了原来的命魂，新命魂与肉身总有着各样的不适应。即便夺舍再久，本能上的矛盾感觉依然是很明显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族丝毫没有，从身体的控制力来说，北海老祖敢下断言，这就是一个原生原长的人族！
然而根本无法解释一个毫无修炼的肉身与一个几可媲美化日境界的命魂。
这就是为何老祖进入钱阳命魂的妖元之力被大量燃烧之后，老祖不退反进的原因。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在钱阳命魂中的妖元之力得到补充后不断的试图继续往前，可是无论北海老祖如何加大妖元输入，他的妖元都无法再进一步。
老祖心一狠，直接开始动用自身命魂的力量！
无论人还是妖，修炼士的灵元或妖元其实本质上都是天地元力的借用，自身不过是个容器，再消耗之后通过修炼是可以比较容易得到补充的，无非是快慢而已。
但是命魂之力不同，命魂之力需要不断吸纳天地元力或其他力量，日积月累的同化消磨，变成自身力量！简而言之，灵元或妖元，只是天地元力借由不同个体储存使用，只有命魂之力真正属于修炼士自己！
命魂之力的增长难之又难，慢之又慢。使用之后如果无法收回或是大量消耗，对修炼士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损耗！一旦超过某些限度，修为境界都会倒退！
北海老祖已经是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赌注！
他没想到的是，妖元之力本来只是在此命魂中不得寸进，当他的命魂之力刚一进入钱阳命魂，那只小鸟便像受到了挑衅的王者，挺起胸脯张开了双翅。
北海老祖依稀听到了一声直击命魂的清亮啼叫！他输出的命魂之力顿时失去了控制！
对于北海老祖来说，这丝毫不亚于命魂被人斩去一截！
老祖身体一抽，晃了一晃，这一番的动作，老祖几乎损失了上百年的修为，妖元好补，命魂难复！
老祖眼神中全是惊惧，比起与人族化日修炼士的交锋，也不过就是损耗命魂之力，怎可能有瞬间失去输出命魂里控制的情况！
这让北海老祖几乎不敢相信，但他也无有他法。这具肉身与脑中的命魂，他不敢有丝毫损伤。
他快速传音阿稚，言语中不复平日的嬉笑与不羁，满是认真，“阿稚，速速送些毒素来，要多！”
阿稚收到传音，不敢有丝毫犹豫，从储物腰囊中取出平日偷奸耍滑省下准备用来敲诈老祖的河豚毒素，给老祖送去了。
别看阿稚平时在老祖那里撒娇耍蛮，老祖也好言好气，宝贝能给就给。
但在老祖无比认真的时候，阿稚知道好歹，老祖的需求永远排在第一位。所以她根本连声音都没出。
老祖收到了足足三个瓷瓶，他拔开其中一个，一饮而尽。闭眼站着的身躯再无动作，足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老祖睁开眼，一步步地走回桌边坐下，法决一捏，修炼恢复去了。
旁边钱阳的身躯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动作，手指慢慢地开始弯曲！而这一幕，就在一边沉浸修炼恢复的北海老祖似是毫无觉察！
手指脚趾一根根地能动，然后钱阳睁开了眼！
他缓慢地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身处之处，然后盯着身旁的北海老祖很久。
在然后他又把头转了回去，恢复到之前他无法动弹的姿势，眼睛一闭，宛若未曾醒来过！
第二十一章：人妖之局
啻蠡在自己的宫殿中看着那颗恢复了力量与灵动的妖丹，似乎在做决定。
鲸鱼一族有许许多多的分支，啻蠡本人是出自虎鲸族群，而小莽本来是一条座头鲸。
小莽的父母几无特殊，也就是很普通的北海妖族，甚至在鲸鱼一族里都算的上末尾那一批。
偏偏生出了小莽这个极为聪明灵活，天赋又卓绝的后代。
而座头鲸一族与虎鲸一族虽然同属于鲸鱼族，但这两个分支族脉的恩怨由来已久。
恩怨的起因已经是不可考究，然而似乎从这两个族群出生开始，便是一场大戏。
虎鲸是极其强大的肉食动物，性格凶猛，在海洋中坐稳霸主地位，族群里人类社会化极高，关系稳定。他们可以猎食海洋中除了自己族人以外的一切动物，区别只是他们愿意与否。
座头鲸则不同，他们性情温顺，体型虽然比虎鲸大出几乎一倍，但他们以磷虾小鱼为食，平日更是连游动都很懒散。
偏偏只要座头鲸发现附近有虎鲸捕食，座头鲸就热血沸腾前去捣乱，这一习惯从普通鲸鱼一直被延续到妖族里。
当初小莽降生便成了妖族，仅有一岁不到的他独自离开父母并破坏了虎鲸一族当时的围猎活动然后，他被虎鲸一族围住了，激烈的打斗中小莽的战斗天赋与灵活的脑袋吸引了啻蠡的注意。
作为北海妖族的王者，他依旧很关心自己的族群，那次围猎本就是他用来考察族群后辈，没想到，他看上的不是自己虎鲸族中后辈，反而是座头鲸一族的小莽。
然而他并未能够如愿，即便他亮出了北海大帝的身份，小莽已然不愿意跟随啻蠡修炼，固执地要回座头鲸一族。
啻蠡无奈之下只能放他离开，并联系座头鲸族长，让他照顾好小莽。此后的岁月里，啻蠡再看虎鲸族中的后辈，宛若明珠比之沙土，实在是无味得很。
那个啻蠡念念不忘的小莽，在某次独自外出中被人取了内丹，座头鲸族长把这个消息告诉啻蠡的时候，啻蠡摔碎了自己最心爱的酒觞！
可想而知当时北海大帝啻蠡有多愤怒。
偏偏啻蠡根本不知道小莽内丹的去向，而小莽的肉身早已是回天乏术。啻蠡大索北海，毫无所得。
直到前些日子，有一个人族极不怕死地跑到啻蠡宫殿外面来传话，啻蠡才知道他要找的妖丹在柳州皇城临安。
他成为大帝已然很久的时间，从那个传话的人族眼中，他看到了必死的信念，他知道，背后肯定不简单。
啻蠡没杀那个人族，反而将他放回去，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出手借口。于是他鲸鱼大开口，要了无数天材地宝。
没多久那个人族又回返，掏出一个储物囊，声称这是他们所拿出的所有。
啻蠡故意沉吟一些时间，假装勉强地答应下来。
于是那天，啻蠡独身亲临临安。他带着小莽回到了北海。更是为了小莽去求来聚命丹，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便是要给小莽找寻一具肉身。
啻蠡决定用自身血脉来为小莽创造一具新的肉身！
神衍大陆动物一旦成妖，便几乎很难有后代，因为生育对于他们而言，是对本体修为极大的伤损。此中足可见啻蠡对小莽的爱护。
啻蠡选了虎鲸一族中修炼与状况最好的一位女鲸，结合啻蠡本身，为小莽孕育一具虎鲸的身躯出来。
种子已然种下，啻蠡准备趁着女鲸体内胚胎命魂未生，将小莽的妖丹打入胚胎中，用妖丹带动胚胎成长，才能让小莽与新肉身达到最大的契合！
这对那位女鲸是一个考验，因为妖丹打入，女鲸不能有丝毫反抗，并且在以后的孕育时间中，女鲸必须时刻忍受外来妖丹对自己妖力的索取，这是非常巨大的负担。
啻蠡早已将女鲸借回自己宫殿，现在只差将妖丹打入而已。
啻蠡此刻有两个选择，一便是给小莽找一个其他的肉身，那女鲸体内的胚胎便会自生命魂，成为他的真正直系后代。二便是将小莽内丹打入胚胎中，以后小莽变成了有着他直系血脉肉身的存在。
他只是略略犹豫，便将妖丹隔空托起，转身朝女鲸的宫室而去！
而另一边，北海老祖足足调息修炼了两个日夜，钱阳保持着不动也是两个日夜，幸好身底有阵法维持肉身所需，钱阳趁机重新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肉身。
这具肉身大体还是人族的样子，但是骨骼变得更为坚韧，筋脉被拓宽到一个人族修炼士很难想象的宽度！命宫更是和人族有了很大不一样，根本就是在一个妖族模样的命宫。
人族的命宫固定于小腹，整体成长竖状灰色椭圆形，而妖族命宫位置不一，形状也是各有差异，钱阳此时小腹的命宫是蓝色的圆！偏偏还大出足足五成！
简单来说，钱阳此时的肉身强度近乎赶上了筑基高阶乃至神藏低阶的修炼士。
即便肉身已经躺着足有一年多，反而力量更强，反应更快！
但是钱阳依旧不敢修炼星辰诀，他身边的北海老祖给他带来的压力与威胁，让他按耐下对于力量的渴望。
北海老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钱阳床前，一字一顿的开了口：“小子，老祖可是知道你醒了，你确定还要在老祖面前继续装下去？！”
钱阳满是惊骇！两息之后，他睁开了眼，慢慢地坐起身，看着北海老祖淡青色乳琉璃一般的眼睛，轻声发问：“不知前辈有何示下？”
老祖变得兴趣盎然，“小子，你可知道老祖在你身上花的代价如何巨大？”
此时钱阳超乎常人的沉稳：“老祖但有所求，晚辈无有不应。”
老祖竟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人族的小子有意思的很！你说说，老祖会对你这个小辈有什么求到的地方？”
钱阳一脸无奈，“老祖前面问晚辈，所花代价应是不小。晚辈可是了解，饵料之下，必有想钓之鱼！”
老祖慢慢地收回了笑意，歪着脑袋看着钱阳，直把钱阳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
然后老祖走回了桌边坐下，背对钱阳，反而提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小子，你可了解妖族？”
钱阳摇头，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渔村，几乎是凭借本能在生存和行事，一切都依据脑海中的命魂感知，所有文字与知识，包括《明光经》在内，都好像是命魂自带，偏偏对于妖族，他命魂里没有丝毫的认知。
老祖满带回忆地说起，“人族早在天道崩碎之前便存在修炼之法，不过与后来差别甚大而已，偏偏在天道崩碎之前，妖族并不存在。天道崩碎让人族修炼士大行其道，而各种动物才有了偷窥天机的可能，一些机缘与天地元气的变化，让动物产生了变异，生出粗糙修炼的能力，这便是初代妖族。”
说到此处老祖摇了摇头，感叹起来，“上天对人类何其优厚！天道之前，人族便智慧超群，学会了修炼变得强大，在天道崩碎之后更是乘风而起，成为了万物之主！而妖族至今依旧被禁锢在一个小圈子里，那一丝天机，似近实远，妖族竟是半分都触摸不到！”
钱阳不发一言，只是听老祖讲下去。
“千年之前，妖族走出一条路，借你人族所受上天眷顾之血肉，助我妖族修炼，更是因为此法掀起人族与妖族全面大战！那一战天地失色，江海同哭，我妖族顶尖的前辈竟是几乎死伤殆尽！小子，我等妖族所求，在你看来，过分吗？”
钱阳听得这番话，在脑海中自然地跳出一段话，并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
老祖有些惊讶，“看来你小子身份不简单，啻蠡那小家伙也没说，老祖更是懒得问，现在看来，你似乎对人族儒家那一套还有所了解。”
老祖顿了顿话头，接着说下去，“正如你刚才那句话，天地之下，众生本来就是平等的！他人族受天地眷顾，领先众生，我并无不服。可是我妖族天生便是应该被奴役被杀戮么？说到底还是妖族弱小罢了！”
看的钱阳又恢复了沉默，老祖自顾自地说下去，“放下人妖的矛盾，我妖族所求不过是在天道之下有所突破，哪怕半分可能，便值得我妖族全力去争！争命！也争超脱！”
随即屋内一片沉寂，老祖也不继续开口，反而拿出一小壶酒，慢慢地喝起来。
钱阳听完那一大段话，思索了足有一盏茶，才人真地看着北海老祖说道：“人族强势源于对力量的了解先了一大步，如若人妖之势调转，相必妖族与人族也没什么不同。”
老祖点点头，喝了一大口酒。
钱阳接着说：“而后妖族寻求突破与平等，其中对于人族的威胁让人族重视，此后大战，不过就是胜繁败枯而已。就好像大鱼吃虾米，大鱼强大地保证自身地位，虾米被吃，却也依旧能够生存下去。”
老祖笑了，“问题是现在虾米不想被吃，哪怕能变成稍大一点的鱼变成河豚，都好过于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
第二十二章：北海老祖的惊骇
钱阳听完点点头，装作随意的样子，抛出了他最迫切的问题：“那前辈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没等到回答，又追上一句，“或者说，到底我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获得自由？”
老祖直视钱阳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是钱阳的眼睛里只有认真和坦荡，所以老祖也很直接的反问：“要什么你都能给？”
钱阳轻笑：“晚辈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现在的形势，晚辈才是那只小虾米，而前辈是那条巨大无比的鱼。”
钱阳心里很清楚，随身的那面镜子，早已被老祖拿走，如果老祖要的是镜子，大可不必花大代价为他疗伤。
所以老祖所要的东西必然跟他本人有关！
而钱阳，只有一部《明光经》而已，他想确认一下，到底这一部《明光经》能不能换得他的命与自由。
老祖笑了，笑得很畅快，“小子！你是老祖从有神志开始到现在，不多的有趣人类了。”
说完这一句开始慢慢收敛了笑意，“老祖想知道的是你神魂的秘密，你能交出来？”
钱阳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微微点头，话说的简单却又斩钉截铁：“能！”
老祖反而是一脸的惊喜，连忙催促，“那你给老祖好好说说，你这个神魂到底怎么回事！”
钱阳也是老实得很，“晚辈从出生起，就似乎浑浑噩噩，每天脑海中便有个声音叫我晒太阳，并按着脑袋里本就带来的一个法门在脑子里运行，不知不觉就是现在这样了。”
这下北海老祖惊大于喜，这个说法让老祖甚至有些惊恐，不由不让他联想到曾经在密洲一个最古老的世家里化身门客偷窥过的一本奠基上的记载，只有天生圣人和转世大能能有此般情形！
难不成眼前这个人族小子就是以后人族的圣人？还是人族曾经的大能转世重修了？北海老祖想到这些，竟有一股杀意按耐不住地直冲脑海！
人族无论是出圣人还是大能重回巅峰，对于妖族来说都可能是极其惨烈的未来！一位大能便能压制妖族上千年，而一位圣人，几乎能宣判妖族千年以上认人族为主的局面！
北海老祖如何甘心！此时趁着这个人族小子还没完全成长，不若先下手，将隐患溺杀于此！
北海老祖的杀意愈加炽烈，周身竟是凭空出现了淡青色水元力环绕！
而他身边的钱阳，显然，是几乎毫无抵抗可能的。
钱阳恍若没有察觉北海老祖对他的杀意一般，只是淡淡地开始念出《明光经》全文。
当这些内容被北海老祖听完时，北海老祖的惊骇已然是让他无法安坐！
北海老祖踏遍九洲五海，漫长的生命中珍奇秘本更是不知见过了多少！
别说听说，想都不敢想如此的修炼方式！
《明光经》乃是以神魂直接引入太阳之力，并以此吸纳循环来壮大神魂！
须知无论人妖，但凡是有命魂的生命，命魂必然属阴！而太阳之力更是阳中极致！阴阳的直接相冲，神魂别说修炼，只怕是会直接燃尽，灰都留不下！
哪怕人族化日境的修炼士，刚开始也是小心翼翼地引下一丝太阳之力，用足够强大和浓郁的命魂之力包裹住，让太阳的阳属性慢慢转化命魂！何来直接吸收与循环！
人族化日境的修炼士吸纳太阳之力的方式，就好比用水裹住小小的火焰，火焰分解水之后生出不同于水本质的中性形态，再由中性形态转变火！这是长久的忍耐磨打才能转化的过程！
直接吸收并循环太阳之力？难不成这个小子并不是人族？可是老祖之前对这具肉身检查了无数遍！除了命宫与命魂不在一块比较奇特之外，肉身是真真切切的人族！老祖几乎要把自己那两条长须揪下来！
北海老祖身边的水元力与杀意在惊骇中消散一空，两只眼睛睁的滚圆死死地盯着钱阳，这个人族小子给他带来的是如何的意外与不可置信！
偏偏以他的认知，这个小子读出来的《明光经》似乎是真的！除却修炼的方式，其他运行的技法与那些他所见过的古老秘籍如出一辙！
这让北海老祖手足无措！反而开始怀疑起现今人族与妖族的修炼方法来！
难不成现在的所有人族与妖族的修炼士本来就走错了路子？还是说命魂里有着所有人类与妖族还未知晓的秘密？
但仔细一想，这更不可能！命魂的阴属性那是实实在在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人类或妖族直接吸收太阳之力的，而那些存在全都命魂燃尽，身魂俱灭！
北海老祖一时没控制住，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与往常不一样，尖细起来，“小子！你就按你所说的法门修炼给老祖看看！”
钱阳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前辈，这里哪里有太阳？”
北海老祖一时竟没想到这一茬，反应过来之后一把抓起钱阳，像上直飞！
连北海大帝都能拦在外面的秘境对于北海老祖来说没有丝毫阻碍，从海底秘境到海面，哪怕手中提着一个钱阳，北海老祖也不过用了不到一盏茶世间！
破开海面后，北海老祖分出一股妖元托着钱阳浮在海面上空，收回抓着钱阳后背的手，离得足有三丈，再小心翼翼地告诉钱阳可以开始他的修炼！
钱阳就那么站着悬在空中，连姿势都未曾有变，此时午后的太阳热烈得紧，他开始了《明光经》的运行。
在北海老祖的感知中，一股很明显的太阳之力从大气之外直冲而下，灌入钱阳的脑门！那本来源自北海老祖托着钱阳的妖元一瞬间被驱散！而钱阳已然漂浮在空中，并没有掉入海里！
钱阳非但毫无痛苦之色，脸上反而出现了一种满足的神情！
北海老祖已经无法再有更大的反应，他开始相信钱阳之前所说的话与命魂修炼法门了。
他在三丈之外用命魂之力悄悄从钱阳引下的太阳之力中分出一丝，引入自己的命魂中，那一丝太阳之力险些直接点燃他的命魂！他急忙把一部分接触太阳之力的命魂割裂舍弃！
这样的命魂损伤对于北海老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他熟门熟路地逃出一瓶毒素，分出三滴，融在自己命魂里，本来浑身颤抖的北海老祖慢慢地平静下来。
等北海老祖再看向空中的钱阳的时候，他确信了。
那个小子，肯定带着普通生命所不具备的天赋或者秘密！
而这样的秘密，对于人族与妖族的修炼士，都是可以颠覆现有一切修炼认知的！
可北海老祖明不能确定这样的天赋或秘密能否试用所有的妖族或人族修炼士。
迟疑之下，老祖远远的喊了钱阳一声，钱阳毫无反应，老祖只能传音入钱阳命魂：“小子！老祖信了，停下吧。”
钱阳从修炼中清醒，甫一醒来，便维持不住身形要从半空掉下。
远处的北海老祖赶忙上前拉住他，连分出妖元隔空托物的手段都没敢使出来！
北海老祖没有丝毫停留，带着钱阳快速回了海下秘境。
回到秘境之后喊来阿稚，指着钱阳对阿稚交代：“给这个小子找个屋子安顿下来，等老祖晚些再计较。”
也不等阿稚回答，北海老祖急着回了自己屋子恢复命魂伤势去了。
而阿稚并不知道之前的一切，反而兴奋地歪着脑袋凑到钱阳身前，打量了钱阳许久，她的耳垂更是蠕动着要靠上钱阳的脖子！
钱阳急忙后退一步，拱手施礼，“这位姑娘，劳烦您了！”
阿稚鼻子一翘，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路。
她边走边做着计划，老祖似乎对这个人类看的没之前要紧了，那似乎可以寻个理由她来研究研究这个人类了嘛。
想到此处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笑起来，而她身后的钱阳并看不到阿稚的表情变化，更无法知晓阿稚内心的想法。
钱杨只是觉得身上有些冷，似乎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阿稚在自己屋子边上不远处的一间小小茅屋停了下来，一手指着那屋子大门，转过头交代阳：“喏，你暂且就住这间，平时有事没事别出门！省的老祖问起的时候我可不好交代！”
钱阳笑着点头，又是一礼，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以后也许还要劳烦姑娘。”
阿稚听到这话嬉笑起来，“哟！你个小子还想指使我？可别做梦了！”边说边向自己屋子走去。
走了没有几步，又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着钱阳说：“我叫阿稚！大家都这么喊！”
钱阳给了阿稚一个大大的笑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稚可不管他，自顾自地回去了。
钱阳慢慢地走进小屋，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连张床都没有。
他一声叹息，就在桌边地板上和衣躺下。
这个他所在的秘境里水元力浓厚的很，其他属性的元力很是稀薄。更是无法引下太阳与星辰的力量，他没办法修炼明光经或是星辰诀。
他又不想继续感应星辰，他开始慢慢思索起脱身的法子。
他想起了那面镜子，首先他要知道那面镜子的下落。
第二十三章：选择
北海老祖这次修复命魂伤势用了好几天，具体数字钱阳根本不知道，毕竟秘境中没有日月交替。
他自己的肚子饿了将近二十次，每次肚子饿不久阿稚就会给他送来一些奇形怪状的食物，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些什么材料做出来的，大多是一摊糊糊一样的东西。吃到嘴里味道略带苦涩，好在不是特别难吃也能把肚子胡乱填饱。
每次吃完阿稚送来的食物，钱阳的体内都能生出一些很古怪的感应，比如说，他觉得秘境外的海洋中似乎有些生物在呼唤他，每一次的呼唤来自不同的类别，持续不久便又消失。
直到老祖出现在他的眼前。
北海老祖这一次的命魂伤势说不严重那是假的，本来在钱阳的命魂干扰下已经失去了一部分命魂之力，对太阳之力的直接吸收更是雪上加霜，伤势慢慢修复总会好，命魂之力的增长回来对于妖族，可是慢的太多。
所以老祖只是几本修复好伤势，就急不可耐地来寻钱阳了。
北海老祖此时就像个普通人族一般，浑身不带气势地坐在钱阳一边地板上，平视钱阳的眼睛，神情很是严肃，“小子，老祖现在对你的情况完全搞不懂，但是偏偏又舍不得对你下手，所以决定来和你谈一谈。”
钱阳知道，这一次决定有可能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便轻声开口询问：“不知前辈想聊些什么？”
北海老祖乐了，“可不是老祖想聊些什么，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你小子了解了，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
这话直说的钱阳莫名其妙，关于他自己，有什么好聊？
北海老祖笑得调皮得很，“你没发觉你身体和以前不同了？”
钱阳想到自己这回醒来后对身体的感触，略略点头，一脸稀奇地看着北海老祖。心想，这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老祖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干脆地告诉他：“小子，从肉身上来说，你可算不得一个人类啦！哈哈哈哈，你现在六分像人，四分可是妖族的模样！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人妖！”
北海老祖没有骗他，对于这一点，老祖可是很开心的。
钱阳很是不解老祖的状态，反问道：“那又如何呢？人族或是妖族，人妖还是妖人对于肉身来说区别很大？”
北海老祖听得一口气都笑歪了，口水呛地练练咳嗽，一脸震惊：“小子！你觉得没区别？老祖看你是不知死活！”
听到死活，钱阳感觉事情严重起来，有些急切，“死活？难不成我快死了？”
钱阳以前没有梦想，有梦想才短短一段时间便遭遇了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梦想还没实现，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死去。
老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判断钱阳的内心想法，“你可知道，你现在修炼人族的法决不行，你命魂在脑子里，肉体经脉与骨骼更是有了极大不一样，修炼妖族的法决更不行，毕竟妖族的法决自带妖力属性，你属于人族的部分容易变异，到时候弄得不人不妖，人族断断容不下你，修炼不到高处，妖族也不会承认你！”
说到此处北海老祖顿了顿，“除非你甘心藏藏躲躲，在人族的地盘上当一个普通人，还要担心被人发觉异常后的追杀。”
这段话当钱阳陷入思考，偏偏老祖又接着说下去，“你可别觉得老祖在恐吓你，人族与妖族形势就是如此，对立而又激烈，妖族毫无报备混入人族，按人妖协定，人族可随意处置，大多是直接处死的。而你要报备，人族只能把你圈起来，像你这般的特异存在，估计会让人切了研究。”
钱阳听得北海老祖不似作假，转念一想，便摊牌了，“那按前辈的意思，在下应该如何呢？”
老祖丝毫不遮掩他的目的，“干脆加入妖族！老祖找办法能让你顺利修炼，以后你便安心在此处修炼，一边能够让老祖我看看能否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另一边假如你真的走成了，老祖保你一个妖族高位！”
钱阳沉默了很久，北海老祖也不提醒他，只是在一边看着。
许久之后，钱阳涩声说：“可是晚辈在人族尚有牵挂。”
是啊，他怎么能不牵挂，被人无故算计，将他生命宛若儿戏，养父被奴役，在乎的伙伴也不知过的如何。
这一连的遭遇，让他渴望力量，而力量才能保证他收到公平的对待！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老祖脸色一变，“那小子你就铁了心去人族躲藏度日？那些牵挂就能让你顺心？”
钱阳只是摇头。
老祖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头往后一仰，干脆直接换了个问题，“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的！”
钱阳提出了一个让北海老祖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前辈是否有让在下在人族和妖族都行得通的办法呢？”
老祖又把眼睛睁的溜圆，认识这个来自人族的小子之后，他接受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是说？你要在人族和妖族都收到承认？这不可能！”老祖说的斩钉截铁。
钱阳慢慢地给老祖解释：“前辈您看，在下外貌身躯与人族无异吧？内部的改变一般也无法被发觉吧？晚辈只是想要变强而已，似乎只要能解决修炼之法，顺便能遮掩体内与修炼的特异，便能在人族行走无忧。而妖族，就看前辈的意思了。”
北海老祖听出了钱阳的意思，没好气的回他，“你还想老祖出面帮你在妖族获得认可？”
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又接着说下去，“即便如此，你这个肉身老祖也没遇到过，哪里来的修炼之法？还遮掩体内特异？怎么遮掩？”
钱阳一脸严肃，“在下对人族妖族之分并无歧视，万物皆有其命，可是我想掌控自己的性命！如果可能，恩仇皆有报才算的我心里真正的路！”
老祖看钱阳说的极真诚，低头想了想，“你是说，你不在乎自己是人是妖？”
钱阳回答：“是也不是，妖族在我心里，与人族一样，生灵而已，带上智慧，又有何不同？我希望我可以是人族，但我也不排除成为妖族。不过牵挂在人族而已，成为完全的妖族似乎不太方便。”
老祖眉毛一挑，“有何不便！这个世界，拳头大就是真理！你看那北海大帝去柳州要什么他们敢不答应？！”
钱阳缓了缓，语气放轻，“那所在乎的人看到我变成妖族不接受如何？”
老祖一时竟无法回答，在乎的人，拳头就没那么好使，总不能锤地那些人接受，然后也来妖族吧？
半晌之后老祖又问：“假如，老祖说的是假如，老祖能帮你解决这些个问题，你怎么对待妖族？”
钱阳没有片刻乃至丝毫的犹豫：“正如在下前面所说，恩仇有报而已！”
北海老祖听得点了点头，站起身随意地说：“你且安心呆着，老祖还须细细考虑。”便离开了屋子。
钱阳知道，老祖已经被说动了。
北海老祖确是被说的心动，如此天赋异禀的存在，假如能为妖族张目，妖族的窘境便能大大缓解。前提是，他说的话得是真的。
现在放在北海老祖面前大体只有三个选择：其一，最简单便是杀了此人，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其二，放他归人族，不再过问，但是很可能对妖族而言就是个隐藏威胁，一旦他修炼有成，先前啻蠡伤他，北海老祖又胁迫于他，按他所说的恩仇有报，他若到时候来报仇，北海妖族少说也是伤筋动骨的下场；其三便是想办法解决他的问题，帮他在妖族获得认可，妖族再怎么之前的动作，也掩盖不住如此大恩，可他若是翻脸不认，又该如何？
老祖想的时而杀意旺盛，时而纠结皱眉，终究是难下决断。
最后想到人族的一句话，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决定暂且养着他再看看。
不过北海老祖也开始着手准备第三种选择，毕竟有得有失，老祖很难舍得杀他，放了更是极蠢，第三种的风险虽然有，总也好过破灭希望或是日日担忧。
那个小子的身躯确实是个大麻烦，不过先前的变化乃是由啻蠡族人的妖丹而起，相必啻蠡总也能有些建议。
想到这步，北海老祖唤来阿稚，让她前去让啻蠡前来商议。
本来传音是最快，但传音此等手段，须是高阶修炼士传身周不超十丈，啻蠡宫殿离得如此的远，尚且不能确定他在宫殿内，只能派阿稚前去。
而此时，啻蠡的确在自家宫殿中，身边坐着的正是之前章王来交令时在一旁妇人模样的妖族，啻蠡细细嘱咐她：“晓儿，之后身体会极度缺乏天地元力的补充，本座修炼之处底下有聚元大阵，你平日尽可在那处安心呆着，丹药宝物更是紧着你用，尽全力让腹中胚胎成长发育，千万小心。”
那晓儿抿嘴一笑，微微点头。面上还有些羞涩。
另一边，储家的五艘远洋船已然是在武洲青城港口靠了岸，长久的远洋，让储家姜家众人很是疲乏焦躁，好在终于到了港。
日后，又是不同的天地。小胖子姜修胜在船头看着繁忙的港口，如是想。
第二十四章：翻车鱼的脑子
当阿稚带着北海老祖的口信来时，啻蠡显得有些纠结，他本来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是尽量不会离开宫殿的，毕竟小莽的妖丹已经是打入胚胎了，这一段时间他需要时刻注意。
一旦晓儿的身体有吃不消的迹象，他必须亲自出手渡过妖元去。毕竟是来自他血脉的胚胎，只有他的妖元能直接被吸收，而又不损伤到晓儿或是胚胎。
现在北海老祖有事相召，他也不得不去，好在北海老祖一般也没什么大事，尽快解决赶会就行。
啻蠡带着这样的心态，安顿好了晓儿，就带着阿稚赶去老祖的秘境。
啻蠡的速度可不是阿稚能够相比的，正是因为想尽快解决，阿稚也乐的清闲，让啻蠡带着少花费妖元也是好的。
到了秘境之外，老祖在内早已等待多时，手中一捏法决便是将二者放了进去。
阿稚笑嘻嘻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可是直到，老祖有大事要和啻蠡商议，她恐怕是连嘴都插不上，别说占便宜。
啻蠡轻车熟路地去了老祖的屋子。
老祖见到啻蠡的第一句话，就让啻蠡有些惊讶，“鲸小子，你觉得妖族未来应当如何？”
啻蠡在妖族中的地位显然是高的，好歹北海大帝的位置是稳稳当当，可是论及种族大事，他从未有过发言权。
妖族成员何止千万！从人妖大战活下来的老怪物也是不少，这些老怪物大多为了修行与寻找突破找地潜修，一旦妖族出现变故，他们绝大部分是要出手干涉的。妖族的未来，掌握在四大妖皇和这些老怪物手里。
北海老祖不过也是老怪物其中一个而已，突然和他一个只是掌管北海的妖帝谈及妖族未来，他非常意外。
好在啻蠡也算思维敏锐，“老祖找我来，可是有涉及妖族未来的大事将要发生？”问题很实在。
老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到：“会不会发生还是两说，可是当选择的能力掌握在老祖手里，老祖也有些捉摸不住啊。”
啻蠡不太好详细询问有关情况，只是等着老祖往下说。
老祖站起身来，脸上一脸严肃：“你先跟老祖去看个人吧。”带头便往屋外走。
二者自然是去了钱阳的屋子，此时钱阳正坐在屋内地板上不知想些什么。
猛然一抬头便看到北海老祖与北海大帝来到了自己眼前，但他丝毫不惊讶，在此般境遇之下，他的心态已经很是淡然。
北海老祖示意啻蠡：“你且先去查探一下这个小子的肉身。注意些，只是查探。”
啻蠡一步踏上前去，双手各自搭住了钱阳的双手，一股精纯的天青色妖元缓缓地进入了钱阳的身体，并由各大筋脉流转全身。
许久之后，啻蠡松开了手，回头看着北海老祖，有些吃惊：“这个人族小子是我带来的那一个吧，现在他的身躯似乎变得有些像鲸族了，更确切地说，似乎像是座头鲸那一族的感觉！但他整体还是人族的构造，只是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
北海老祖点点头，“你难不成忘记了你出去带回来那颗妖丹？”
啻蠡听完有些沉默，不久便开口：“按理说，妖丹打入人躯，以往此类事情并不少，可是妖丹并不融于人族躯体，要么妖丹完全改造人类变成妖族，要么妖丹被压制成为人族修炼士的法宝、丹药或是滋补，听说人族中还有拿我族妖丹修炼身外化身的神通，可不曾听说能将妖族躯体的特点与人族躯体结合到一起还稳定下来的存在。”
其实人族是最先利用上妖丹的，毕竟妖族一直被人族压的死死，人族修炼士们早已试过各种开发妖丹作用的方法。其中就有利用妖丹打入人族躯体，帮助人族命魂修炼的方法。
但是妖族与人族的躯体此前从来是冲突的，换而言之，要利用妖丹，就要压制妖丹散发出的妖元。这些妖元能够将人族的躯体不断向妖族转变，要么人族，要么妖族，丝毫没有第三种可能。
此前试图结合人族妖族双方躯体特点的试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修为不够的，彻底转化妖族，并且失去正常神志；修为足够的也是大伤元气保住人族本体，仅此而已。
眼前这个他亲自带回的人族小子，竟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情况。
北海老祖听完啻蠡的话后，当着钱阳的面说开了一些事：“更让老祖差异的是这小子的命魂与专修命魂的法门，他的命魂开始可是连你都骗过了，老祖试探之下也是大有损伤。”
啻蠡眼中瞳孔一缩，他是了解北海老祖修为大概的，能让北海老祖大有损伤，眼前这小子的命魂是何修为？！
来不及思考为何命魂如此强大却肉身毫无修炼痕迹这个刚跳出的问题，啻蠡往后悄退半步，已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北海老祖连连挥手，“鲸小子！淡定，都做北海大帝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老祖是主动查探受的伤，命魂攻伐，那边那个小子还没这个能力！”
啻蠡摸了一下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在老祖面前丢脸貌似他都习惯了。
北海老祖接着说下去：“这小子的命魂修炼法门老祖已经是知道了，哪怕告诉你都无妨，但是对你小子来说屁用都没有！”
啻蠡一脸询问地看着老祖，他从老祖的话里听出了无奈，老祖竟是无法从这个小子如此特异又强大的命魂修炼法门中有所收获？
啻蠡轻咳一声，“老祖，那你找我来是？”
老祖没好气地回他：“他肉身六分算人，四分可是你鲸族的模样！老祖准备给他弄个修炼的法门，你说找你来干什么！”
啻蠡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老祖你说，你要给这个人族小子专门创出修炼法门来？”
老祖点点头，对着啻蠡就是破口大骂：“你知道个屁！这小子命魂特殊的老祖我都诧异，现在更是有了妖族的特征，他还能算人族吗？”
钱阳听着这有些隐瞒的话，倒是没做声。反而啻蠡好像有些了解了，“老祖的意思准备把此人收归妖族？”
老祖有些不耐烦，“你管呢！只要他能帮着咱们妖族就行！找你来就是要参考他的鬼样子弄出一肉身修炼的法子！你东问西问的，都是屁话！”
啻蠡更无奈了，明明是北海老祖召他来，怎么看着他反而是错了？
啻蠡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钱阳，“老祖，很难。你知道咱们妖族修炼的法门是身命双修，身躯与命魂的壮大是融合到一块儿的。倒是上古有些神兽有专门修炼身躯的法门，但是那些存在命魂是随时间自然壮大的，咱们现在妖族里头可没有此般存在啊！”
老祖差点一口唾沫喷死他，“呸！要是简单我找你干吗来了！要不是他有的是你们鲸族的躯体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找你？！”
那话语中的鄙视，让千百年来坐稳北海大帝的啻蠡有些不适应，细细地想了一段时间，示意老祖避开钱阳，有些话他不想让这个人听到。
北海老祖反手一个小结界罩住钱阳，外面的声音丝毫穿不进去。这班手段，啻蠡也会，就是做不到如此轻松简单
啻蠡沉着声音说：“想必老祖也是知道，各个族人的修炼法门是秘密，虽然他族无法使用，但传出去被研究出一些针对的法子可是大忌。”
北海老祖一脸的不屑，打断了啻蠡：“老祖我还能不知道吗！说点有用的！我针对你们鲸族干屁用啊！我要的是让这个小子成长起来！”
看着啻蠡有些倔强，放缓了语气：“这个人族小子命魂自带修炼法门！”
啻蠡听完，周身妖元凝结，身后竟是出现了一张大口的虚影，显然是准备出手的样子！
老祖似慢实快地一步踏上去，照着啻蠡的脑袋就是一下！
啻蠡脑瓜子当时就懵了，人族命魂自带修炼法门，这不是圣人就是大能，还不趁着他弱小干掉他？还准备让他成长起来？
老祖此时看啻蠡宛若看翻车鱼的模样，“你这个夯货！老祖我没想好我能这么跟你说吗！这小子现在半人半妖，人族若是发现，能当他是自家族人吗！还不趁着机会慢慢地把他拉到妖族这边？到时候咱们妖族出个大能或是圣妖，你觉得是什么状况！”
啻蠡一代北海大帝，今天的委屈都能比上他出生到现在之前的总和了。当即反问：“老祖如何能保证呢？”
老祖恨不得给啻蠡脑子掰下来，“所以说是慢慢拉拢！实在不行到时候放出风去给人族，人族那里说不得自己就将这个小子逼过来了！你脑子怎么当上北海大帝的，当初老祖就应该捅死你！”
啻蠡还是有些不服，“万一这小子到时候不帮人族也不帮我们呢？”
老祖几乎要放弃劝说啻蠡，但想来缺了啻蠡一族的修炼法子，他自己还真是不好搞定。只能给啻蠡解释：“你懂个屁！老祖我发觉这小子是对人族妖族都没有什么归属感的！换句话来说是人是妖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他的牵挂是人类！懂了么！”
恨铁不成钢的踹了啻蠡一脚，接着说，“更直接点！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的修炼也带上妖族的影子！哪怕只是一部分，到时候他成长起来，哪怕不帮还能回头来对付我们？只要危急关头有一丝丝念头，就是咱们妖族的机会！”
第二十五章：讨价还价
啻蠡被北海老祖训得一愣一愣的，足有千年没这种待遇的他思考了了很久很久。
吭吭唧唧地啻蠡问老祖：“那老祖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老祖已经懒地再和他分析了，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来，“把你们鲸族的修炼法决拿出来！”
啻蠡其实已经意料到了，可是鲸族足足有十二种修炼法门，鲸族也是有不同分支的，譬如他所属虎鲸族，就有两种，他本身修炼的更是在这两种之上自我适应修改后的修炼法门！
北海老祖恨不得把他脑袋给劈开，“你这翻车鱼的脑子怎么坐上北海大帝位置的？嗯？老祖要的就是你救回来那个小崽子那一族的，最好把你们那一族能拿出来的也拿出一门！”
啻蠡这一下倒是点头了，别说北海老祖对他是有恩情的，在他还弱小的时候，北海老祖扶持很多。如果说是座头鲸一族的法门，他还真有，座头鲸全支族就一门修炼法决而已，而他虎鲸族那两门中，他也可以拿出比较好的一门来。
至于弱的那一门，他拿不出手。而他自己修炼的，不好拿出，干系太大，北海大帝的位置他暂且坐的很稳，可是他的修炼法门一旦流露出去，那就说不好了。
每一个海域，高阶修炼妖族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变动的，其中不乏其他海域的强者流动到另一海域，说到底还是资源和地位的争夺而已。
他的北海，在五大海域中，真的算不上强，除去东海的家族型地位管理很是稳定，几乎没有高阶妖族流出之外，中海这个强妖横行也是海域最大的对手，可从来不缺野心旺盛之辈到其他海域挑战并且成功上位。
更何况，中海出了两大天才妖修的事情，五大海域都传遍了。龙族那个五太子，想必是看不上其他海域高位，也没必要，他的目标恐怕更高。
但是中海蟹族出了一个与龙族五太子几可媲美的天才，蟹族可不管出身，他们需要快速的往上爬，在能力足够的时候，来北海来一场大动荡，并不是不可能。
那个小家伙给自己取了个奇怪的名字，叫钓龙。
在中海几个老怪物中可是有一个就是龙族出身，更别说中海的大帝与好多高层战力皆出龙族。
龙族只是一个统称，并不是说他们出生那一刻就是龙的模样。可以是蛇，可以是鱼，据说也有鳗类可以，不过大多是由蛇与鱼转化而来。
蛇或者鱼类不管是在江河胡海哪些地方修炼，天赋足够的那一些在修炼百年以上后，会有一次蜕化原身的机会，那时候凭借妖丹吸收大量的水元之力。
出生在小地方的那些鱼或蛇族妖修就需要迁移，小小的湖泊或者江域并不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水元力，他们顺着活水一路向前，大多是入海之后能够蜕化成龙的躯体。
也有江中蜕化成功的，那些大多是江中大族的后裔。普通族类成龙真的太难太难，蜕化身躯这一关，万中存一而已。
并不是说蜕化龙躯之后就算龙族了，只是初步获得了龙族的认可而已。为了真正成为龙族，他们需要积蓄力量，当命魂能够与他们的妖丹融合成为龙丹的时候，他们才算真正踏入了龙族的门槛，那时候，这些妖修腾云吐雾，能够短暂飞行。
真正强大的龙族可操控水元之力改变局部天气，那位中部海域龙族的老怪物几乎可以让雨雪覆盖半个武洲面积的地域！
在雨雪天气之下，龙族的战斗力更是能多三成以上！雨雪对于其他非水性的修炼士或妖修还有干扰和压制，增减之下，龙族更是当之无愧的妖中霸主！
五大海域中足有三个的帝位是龙族中的妖修！
在这种情况下，中海那个蟹族出身的天才，起个钓龙的名字，竟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可以推测此妖的天赋与实力。
在妖族，天赋在没能兑现成战斗力之前，一文不值，也就本族中有照顾而已，想要真正获得妖族的认可，是需要用战斗力来说话的。
钓龙？这家伙要是不足够能打，啻蠡把头扭下来给龙族当球玩！
作为北海的大帝，啻蠡对五大海域的后起之秀基本都有详细的了解。
妖族的竞争就是如此残酷，一旦实力不足够统帅下层，就会被挑战，而失败之后，自然就失去了此前的位置。
啻蠡不得不谨慎考虑。
北海老祖对这里面的道道也是门清，所以提出的要求几乎卡在啻蠡的门槛之上。
啻蠡拿出修炼法决之后，老祖更是将啻蠡留了下来，他势必要结合自身之前所知晓的人族修炼法决与鲸族相融，才能找出适合那个半人半鲸小子的修炼法门来！
啻蠡就是最好的试验对象！他出生鲸族，虽然虎鲸和座头鲸有些许差别，可终究是一脉所出，再说那个半妖小子也算不得座头鲸那一脉！
啻蠡的修为更是能够轻易地检测出北海老祖弄出来的修炼法门的隐患与弱点。
老祖既然决定要走这一条路，就注定了他也要拿出全力。
施恩不重，哪里对得起那小子举世无二的天赋！更哪里对得起北海老祖对他的重大期望！
北海老祖与啻蠡在苦苦思索的时候，钱阳正在试图与阿稚交流。
阿稚在又一次的投食时，钱阳笑着问阿稚：“阿稚姑娘，我来时，身上应该有一面镜子，不知姑娘可曾有见到过？”
阿稚歪着头，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面长的很丑很旧的？老祖说那是个传道的法宝，不过我们妖族无法使用，就丢给我了。”
钱阳心中暗喜，在老祖本人手中也许有些麻烦，在眼前这个小姑娘模样的妖族手中，那可是好办很多。
但是钱阳忽略了一些东西，阿稚在北海老祖身边的份量是很重的，许多海中妖族指望得到北海老祖在修炼上的指点，都带着厚礼前来拜访，而这些厚礼大多进了阿稚的口袋。
她阿稚，可是出了名的占便宜没够！吃亏是不可能！
北海大帝的啻蠡，北海横行无二的存在，在她手里都是被敲诈的角色之一啊！
阿稚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东西现在可是我的！你准备拿些什么来换？”
钱阳周身哪里有其他东西！一脸困窘，“不知姑娘需要些什么？”
阿稚低头开始扳手指头，那一根根手指头随着极快的语速在弯起来，“天材地宝啦、妖丹啦、法宝啦、包括你们人族的的丹药都行！”
钱阳此时的脸上表情宛若便秘，不好意思地用极小的声音回答：“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啊。”
阿稚笑得更灿烂了，“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有你自己啊！”
钱阳惊骇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满是防备，“姑娘，这个可是使不得！”
阿稚看的几乎要笑弯了腰，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猛锤胸口，也不怕把自己锤小。
匀了匀气息，再度开口：“你在想屁吃！我可是看中的你身体对不同药物的适应性！”
钱阳更是不懂，“药物？”
阿稚收敛了笑意，脸上的表情宛如一只埋伏猎物的狐狸，“对啊，前面给你送的吃的大多都是药物啊！我可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能撑这么久的动物呢！”
钱阳脸上全是无奈，怪不得每次吃完阿稚送来的食物，他总有些特殊的反应。
这时候，钱阳感觉有些不妙了，眼前这个姑娘可不是好对付的。
钱阳想了想，“不知姑娘需要在下如何做才能将那面镜子还给我呢？”
阿稚高高扬起下巴，“本姑娘最是擅长炼制药物，不过很多新炼制的药物并不能确定效用，需要个足够强大的生命来做实验，我看你就很合适！”
钱阳无语了，炼制药物，需要试验，感情他在这个姑娘眼里是个药人！
不过那面镜子里还有很多对他有用的法决，譬如说炼器和攻击或是炼丹，这些法决除了一些稀有对元力有明确属性要求的，其他都可以用任何元力或是妖力来施放，命魂之力更是没有挑剔的！
于是钱阳只能弯着腰，小心地问阿稚：“不知姑娘要在下为你试验多少种药呢？”
阿稚伸出一个白白净净的手指头。
钱阳小心翼翼地问：“一种？”
阿稚只是摇头，钱阳又问：“十种？”
阿稚懒得让他猜，“是一直试验下去！只要我把镜子给你，你以后都要替我试药！”
钱阳感觉阿稚的头上有着饕餮的样子，这个小姑娘该不是上古神兽饕餮的后代吧？听说饕餮就是胃口大的能吞天。
钱阳苦着脸摇头，：“阿稚姑娘，我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待老祖有决定了，我很有可能呆上一段时间就离开了。不可能一直为姑娘试药的！”
阿稚的头从左边歪到右边，“那你在离开之前要为我试药！”
还没等钱阳点头，立马接上一句，“走了之后一年也要回来两次给我试药！”
钱阳眼睛睁的圆滚滚，心想：这姑娘给他连后路都安排好了！
第二十六章：奇葩阵势
资本在各个世界的地位和玩法其实都差不多，人类从产生伊始，资本变成了社会中重要组成部分。人类更是把它玩的出神入化。
不过让钱阳没想到的是，妖族中居然出现了个无师自通的天才资本家！
这个名叫阿稚的妖族姑娘，拿着本来属于他的东西，几乎预订了他的未来安排！
钱阳无法舍弃那面镜子，但是阿稚提出的要求他也无法满足，看着笑得有些纯真的阿稚，钱阳脑子里挤满了问号，也充斥着无力感。
钱阳甚至无法讨价还价，在如此的价码之前，他再次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无辜与弱小。
眼见得有些懵的钱阳已经无法言语，阿稚眨了眨眼睛，“既然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晚点我去把那面破镜子找出来给你。”
根本不等钱阳的后续，阿稚转身便走。
留下钱阳一个人在屋子里有些凌乱，他好像莫名其妙中答应了一个很荒缪的协议？
未过许久，阿稚便打开门扔进来一个东西，哐的一声掉在钱阳面前的地板上，钱阳抬头一看，正是他谋求的那面镜子，也幸亏镜子是金属类的质感，没有被摔坏。
等到钱阳再次抬头，哪里还找的到阿稚的身影！
阿稚快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一个大大的柜子里不断掏摸出各种瓶瓶罐罐，其中有些已经是连她自己也记不得里头到底是些她的什么“发明”。
阿稚脸上满是兴奋，小嘴更是不停的嘟囔：“这瓶不太行，万一直接把他吃死了，后面还有好多种类就没办法测试了。”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阿稚耳朵上的活物耳坠甚至都开始往耳朵后面缩去。阿稚似乎感觉到了，两粒食指分别在耳后一弹，把那两个小生物吓地赶紧老老实实做个识时务的耳坠荡着。
阿稚一把抄起五个瓶子，拿出平时给钱阳送饭的食盆，嗯，确实是食盆，把里面或是丹药状或是半液体状的药物统统倒在一块，拿起一个药杵猛力鼓捣起来。
此时的钱阳在努力进入那面镜子！
对！钱阳拿到镜子之后发现自己进不去了！原本一个动作就能进入的空间他似乎完全无法进入了！
他细细一想，似乎也有些明白。
这面镜子本就是荒古年代人族一个大宗门留下的传承法宝，在人族早早便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的神衍大陆，偌大的离天宗，怎么可能对自家的传承法宝没有安全上的安排。
人类想进入是极简单的，只要额头靠上镜面便可以，而其他种族，似乎镜子是能够分辨出的，这扇大门根本不对人族之外的生命敞开！
现在的钱阳，当然算不得纯种的人族了！
钱阳顿时缺少了一个极大的筹码。不说镜子里庞大的传承，只是说在镜子里的时光，外界可是完全探测不到他的存在的！虽然有时间限制，可是在危急的时候，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
钱阳研究了许久，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镜中世界后，无奈的摇摇头，把镜子插入怀里放好，撑着脑袋开始其他的计划。
既然镜子的作用已经不存在，那他修炼只能靠之前镜子里的收获了，他只想到了星辰诀。
这是他接触许多法决后，心里的直接告诉他能够修炼的法门。
他能感触到星辰的力量，但是根本无法将星辰的力量引下来突破北海老祖秘境的结界！
再说，他现在的身躯，似乎也没办法按照星辰诀原有的内容里，去纠结星辰之力在体内布下星图，因为有些筋脉的节点他都没有了！而有些多出来的筋脉节点是星辰诀图上没有的。
重重地叹了口气，空有宝物无法化为己用真的是极让人生出无力感。
在之后的许久日子里，北海老祖与啻蠡不时地来到钱阳这里，两人不断地用妖元探索熟悉钱阳的肉身，久而久之，钱阳已经麻木了。
这其中一个是妖族从人妖大战活下来的老怪物，一个是纵横北海的大帝，所见的修炼密藏如何庞大！
但是为了创造一门适合钱阳修炼的功法，两个人几乎是要把头发胡须都挠断！
不知过了多久，北海老祖与啻蠡又一次来到了钱阳身前。
老祖气呼呼地告诉钱阳：“小子，现在老祖有个不成熟的方案，你且试试，如果还是不成，老祖就准备带着你去中海找另外几个老家伙了！那时候估计不好收场！你就盼着老祖现在这个法门你能用吧！”
转头对啻蠡一个眼色，啻蠡便拉住了钱阳的后脖领，三者离开了秘境一路直向海面而去！
待到破开海面凌空其上的时候，钱阳一仰头，满天星斗闪闪作光！
这时候的钱阳所能看见的星辰，比他之前所能看见的，多了足足五六倍！
因为那时候钱阳根本无法感应星辰的力量，很多星辰是他肉眼无法观察到的。
自从钱阳在北海老祖的一顿操弄之下能够感知星辰开始，他所感应并熟悉的星辰力量，已经超出了星辰诀星图上的标注。
他的命魂太古怪也太强大了！
任凭啻蠡揪着钱阳后领飘在空中，老祖开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摸东西。
老祖将足足七颗妖丹按照正七边形角落的位置让这些妖丹悬浮在钱阳头顶，的钱阳正是这正七边形的中心！
又在钱阳脚下凭空悬浮了一只佛家缽盂一样的法器，缽盂里满满的是来自人类的命魂之力！
待摆好这些之后更是开始手掐法决，那些法决繁复又变化极快。
在啻蠡的感知下，钱阳周边按照五行正在不断汇聚金木水火土纯粹而又浓郁的天地元力！
等到老祖一声清喝：“开始！”
啻蠡松开了揪着钱阳后领的手！一闪身便出了老祖布下的众多阵形之外！
而此时老祖也闪身出去，本来维持地好好的那些无形天地元力开始逸散！
之前在老祖布置的时候，啻蠡早已将一篇古怪的修炼法门细细告知了钱阳。
那法门在啻蠡的认知中是极古怪的，反而钱阳倒丝毫没有认识，只是熟悉并记牢。
钱阳涉猎的修炼法门早已不算少，偏偏这个来自啻蠡传授的修炼法门让钱阳觉得毫无问题。
无论人族妖族，修炼之灵本就是以肉身为基，然后按照本体对不同属性的天地元力的感应吸收最适应属性的天地元力。
此后便是吸收、循环、容纳、壮大的过程。
按照道理，钱阳出自人族，可以吸收五行天地元力，而人族中，对五行天地元力的感应自是根据个人不同有所差别，天赋越强，则属性越单一！吸收两门及以上属性天地元力的修炼士，并不是不存在，然而在人族修炼界的常识里，越单一越精纯，就代表着前方修炼之途越远越坦荡！
偏偏钱阳身躯上又产生了妖族的变化，而妖族修炼虽然也是根据五行属性，但是修炼出来的带五行属性的妖元和人族五行属性的元力，完全不同！这是根据躯壳的差异产生的本质上的改变！
而北海老祖与啻蠡最为无法确认的正是此处！
他们无法确定钱阳适合天地元力还是需要妖力作为引导！于是在平衡下干脆搞出了一个他们认为的全面元力的试探！
钱阳周边是纯正的五行天地元力！而头上便是五行妖元与两种北海老祖搜集到的其他属性妖丹，一枚是来自老祖机缘获得的上古神兽混沌的内丹！
相传混沌是一种有着眼睛却看不见，外表像狗，却没有爪子，背生双翅行动不便，性喜残暴，欺负良善为生的一种异兽！
而老祖是在金洲岐山山脉中机缘巧合下所得，更是在金洲各大宗门秘籍中才知晓这是来自混沌的内丹！
混沌算不得妖，更不算人族，乃是一种类似于无属性的元力。传说已经是灭绝几万载了，更是无法知晓此种神兽如何修炼，只能从内丹对这一类元力加以运用。
混沌的内丹元力，是炼制法宝的无上秒品！北海老祖为了钱阳，下了极大代价！
另一颗妖丹是来自一种生活在海下火山周围虾妖的内丹，海底火山周围水温可达四五百度！这种虾类已然生存！亿万只此种虾类里，出的妖物不过十属，乃是稀有中的稀有。
他们的妖丹属性，非水非火，似水又似火。这在妖族都是一个未被弄明白秘密，人族更是毫无所知。
偏偏北海老祖拿出了一颗此种妖丹，轮珍贵，混沌内丹在七颗妖丹中排第一，但是论稀少，火山虾属的妖丹才是首位！
毕竟来自混沌的内丹，九洲五洋并不算的少见，不过掌握在各大势力或大能手中而已。
钱阳脚下的缽盂内，乃是北海老祖搜集的人族高手抹杀神思之后的精纯命魂之力。
人族高手魂游境界以上方才能有命魂之力能被提炼，然而一个普通魂游初阶的人族高手，能被提炼出的命魂之力仅有一丝。
那整整一缽盂的命魂之力，差不多是上千个普通人族的魂游高手能被提炼出的命魂之力的总和！
第二十七章：大阵与往事
这样奇葩而又昂贵的大阵，简直颠覆了修炼界的认知，没有任何存在会试图研究这样的阵法！
更别说花费如此大的代价真切地实施！
可是北海老祖偏偏就这么干了。目的也很是简单，就是为了让钱阳能在北海老祖所能提供的所有属性元力中，吸收合适的并能按照他与啻蠡创出的修炼法决来修行！
北海老祖联手啻蠡，创出的法决本就是根据人族五行宗的五方决为基础，融合了座头鲸一族的吞水决与虎鲸一族的捣海决，其中来自金洲大宗门的五方决并不算如何的珍稀，正是因为这门法决足够平稳，能够适应所有人族修炼士，方才以此为基础。
而加入的吞水决与捣海决弥补了钱阳躯体中生出的鲸族特征，光是让这三门法决融合到足够适应钱阳体质的一步，已经是让北海老祖和啻蠡费尽心思。
人族与妖族虽说是同属神衍大陆的生灵，但是并不是所有生灵的肉体都能很简单的融合，哪怕是金洲的猴族妖修，与胜洲猴族妖修都无法轻易结合并产出后代！
同属一族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跨越了人族和妖族的本身界限！
老祖为了让新创出的法决足够适应钱阳的躯体，必须抛弃所吸收的元力属性！
五方决是以天地五行元力为基础，吸收进入以后，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存留一门本身属性的元力，其余四门中的两门是用来辅助促进本体对根本属性元力的吸收，而另两门有所冲突属性的元力，是用来打磨自身躯体与根本元力，让之结合得更紧密，结实。
所以说，五方决很稳，稳到适合所有人族修炼士。天地所在，皆存五行，不过是因为地势原因导致五行元力并不完全平衡而已。但是只要存在五行元力，五方决便可以修行！
而五方决本身在五行宗也不算什么秘密，所有拜入五行宗的弟子都会由宗门传下一共八部中的前三部。
五方决的修炼极为考验修炼士的毅力，它极慢！对于吸收单一属性天地元力的修炼士来说，修行五方决的修炼士足足慢了五倍乃至更多！
然而作为五行宗镇宗修炼法，五方决自有它的妙处。修行五方决到神藏开始，同境界中的修炼士几乎很难针对乃至击败五方决修炼者，甚至会被五方决修炼者试探出对手的元力属性后，根据相生相克的元力反过来针对！
而魂游之后更是明显，五方决修炼者无论是自身元力还是命魂之力，都相较于同境界其他普通修炼士来得更浑厚更顺畅！
无论是修炼还是炼器炼丹乃至攻伐战斗，五方决高深修炼者都将死死压制那些普通修炼士！
厚积薄发说的正是五方决！
五行宗只有拜入内门的弟子会得授五方决前五部，这五部也足够这些内门弟子修炼到魂游的境界。
长老及座下亲传弟子，视情况可传第六第七层修炼法，只有宗主与宗主亲传弟子中的一个能够修炼完整的五方决！
偏偏北海老祖，在显化人型后，曾在金洲五行宗拜入门下。当年的五行宗由盛而衰，正是弟子门人青黄不接之时。
北海老祖凭着足够的小心与努力，竟是被当时五行宗宗主收为亲传。
那一任五行宗宗主亲传只有三人，而北海老祖被收亲传时，大师兄已然被指定为下一任五行宗宗主。
换句话来说，只要不出意外，北海老祖最多也就得见五方决的前七层，根本无法得到完整的五方决！
偏偏，意外是可以被制造的。当年的北海老祖的大师兄一次外出任务中，需要寻找火山中的一种顶级材料融火精金，而这种材料用来打造高阶法宝，无论是硬度还是锋锐程度，都会让法宝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然而融火精金只存在于活火山中，死火山并不能生出此等天材地宝。
活火山是随时能被唤醒并且喷发岩浆的！而火山岩浆最高可是几千度！别说肉体凡躯，哪怕是普通法宝被岩浆触碰到，也是个融化燃尽的下场！
五行宗当年的宗主在收满三名亲传弟子后，正是志满意得，准备放手大干恢复五行宗曾经辉煌的时候，他需要融火精金来打造各种五行宗秘传法宝。
本来，五行宗的宝库内是有融火精金的库藏的。偏偏之前几任五行宗宗主都是进取不行，败家天才的主，融火精金在人族修炼界价格极为高昂，那几任败家的五行宗宗主全拿出去卖了！
卖了也就罢了，要么换回点破烂法宝，要么干脆是不止挥霍何处。直把北海老祖的师傅气的要骂娘！
可是那几人五行宗宗主本就是当时北海老祖师傅的师傅或直属师门长辈，人家骨灰都在五行宗山后摆着了，北海老祖师傅只能关上门偷偷骂上一段。
而北海老祖的大师兄就是在如此情况下，领了宗门的任务去寻找融火精金。
北海老祖偷偷地告诉大师兄，他知道一处靠金洲海岸不远的海峡下的活火山，已经是好久没有喷发过，但是活性度较高，产出融火精金的可能非常大。
北海老祖的大师兄并没有生疑，同位亲传，大师兄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宗主，平时宗内也是维护多多。
于是大师兄只当是小师弟帮他一手的情分，便问清了大概位置，就出发了。
可惜，北海老祖说只说了一半的消息。那一处活火山，是火山虾部族的大本营！
火山虾族小而多，普通虾类足有亿万，妖修却不足百，这百名妖修除了陨落或是非常重大的事件，平日里是绝对不会离开部族所处海底火山峡谷的！
其中就有修为高深的老怪物！而那处活火山之所以不喷发，正是因为火山虾族妖修的修炼吸纳火山之力，加上平日里又多梳理火山脉络，此处极为隐蔽，鲜为外知。
而北海老祖是知道其中内情的！他选择隐瞒一些讲消息告诉了大师兄。
很明显，大师兄一去便不复返。因为宗门有大师兄外出的报备，先后派出两位长老去查探，皆是人去无回。
五行宗从此将此地标识为极度危险区域，宗门弟子不许靠近！
宗门想要壮大首先是核心弟子，大师兄的意外，让宗主继承人的位置出现了空缺，而当时北海老祖之上还有个二师兄，按理说，应该先考虑二师兄的。
偏偏二师兄沉迷阵法，根本不想当五行宗的宗主！哪怕学不全五方决，他都不在乎！
于是，北海老祖便学全了五方决。他的天赋就是用妖力模拟任何修炼属性元力，居然足有百多年没被五行宗发觉！
百年之后，五行宗当任亲传弟子第三，却是宗主继承人的北海老祖意外“失踪”，宗主只得再收亲传二人，从头培养来过。
五方决把人的身躯按五行分区，重点是元力流动顺序和相生相克的选择运用，对于筋脉的固定要求反而是少。
对于现在的钱阳来说，这无疑非常合适，但是钱阳体内的妖化部分，并不一定适宜普通的五行元力，毕竟鲸族的修炼，必须由水元妖力引导，换句话来说，鲸族的妖修，没有前辈妖修的辅助，是无法开始修炼之途的！
这才是啻蠡死死瞒住的鲸族修炼大秘密之一！其他妖修绝大部分可以通过吸收普通的天地元力开始修炼之途，只有鲸族！他们必须由其他具有水元妖力的前辈分出一丝水元妖力入体内引导，方才可以开启妖修之路。
现今鲸族的后辈都是由直属长辈的妖修辅助开始修炼，无一例外。
那么第一位鲸族妖修如何而来？啻蠡并不知道，整个鲸族似乎都无人知晓。
五方决只需要普通的天地五行元力，融合的鲸族修炼法门需要的是水元妖力，钱阳本身的命魂又是太阳之力，北海老祖根本不确定，新创的修炼法决如何才能让钱阳开始修炼之路！
于是他极为土豪地搬出了此等大阵！我把我所有能拿出的属性元力全拿出来，看你到底能用什么！
这等的思路，好似人族豪富追求女子，我的财力就摆在这里，只要你想要的在内，我满足你！
偏生，能做到这一步的，神衍大陆决然不多！那些大宗门可以，几个大洲里宗主国的皇族也可以，但是靠单个能做到的，神衍大陆上不满廿数。
这也得归功于北海老祖的一样特性：危机感。
北海老祖时时刻刻不满足于当下的实力，不停地寻找着增进本身修为可能的方法，从一条最简陋的修炼小路，走到了北海甚至五洋称祖的地位。
他的脚步踏遍九洲五洋，显化人型所去的宗门数不胜数，所读修炼典籍与前人修炼的经验手册、各种神话迷弹孤本，更是宛若浩瀚之海！
所以他有足够的知识理论基础，在积累知识与理论的同时，也存在了足够多的种类与数量的各种宝物。
尽管能单人拿出这些宝物的人神衍大陆可能有二十之数，但只有他北海老祖！是光靠自己就能办到的！所以，北海老祖，哪怕是去了中海，无论任何晚辈妖修，见了他都是最少要拱手弯腰恭敬地称呼老祖的存在！
第二十八章：星辰元力
这般的阵仗，虽然算不得掏空了北海老祖的存货，也是让北海老祖损失不小。
幸好，其中大多东西如果用不上，是可以收回的。
之所以搞的如此繁杂，就是因为钱阳身体属性实在太独特了，独特到北海老祖加上啻蠡都无法确定他到底需要些什么才能开启修炼之途。
既然无法确定，那么，最简单也是最难的办法：我给你所能拿出的全部种类，你自己的心与身体会帮你选！
北海老祖闪身出去了阵外，此时钱阳并不再需要他们的妖元之力，只是靠着大阵逸散的力量就足够他漂浮在半空。
他跟着啻蠡口述的法门，先是极为舒服地平摊开身体，左手弯曲抱住后脑，右手搭住左手的上胳膊，双脚弯曲，脚心相对，下身宛若一只游泳的青蛙。上身仿佛是人类垫手侧睡的模样，偏偏钱阳是平躺状，稍有些怪异。
然后，足足有二十息，周围阵势里没有任何属性的元力被引动。仿佛钱阳真的只是在睡觉而已。
阵势之外的北海老祖与啻蠡平静地看着一切，似乎有所预感。
北海老祖眼见得他聚齐而起的浓郁纯粹天地五行元力将要散去，也是摇摇头，丝毫不去阻止。
按照修炼法决，能够吸收的元力会在第一时间被自身吸引，并且这个过程是根据身体纯净度未来的，身体越纯净，这个时间就越短。
钱阳本身的身体就是纯净度极高，在经历了妖丹的改变和北海老祖的调理之后，虽说发生了一些改变，可是论及纯净度，是不降反升的！
换句话来说，钱阳此时身体的纯净度，几乎是达到了生灵本体能达到的极限。
这种情况下，足足二十息，没有丝毫元力被引动吸纳入身体，只能证明两个可能。
一便是修炼法决不行，这个可能最大，因为来自人族的五方决无论如何朴实适应能力强，再结合了妖修的法决之后，都是一门焕然一新的修炼法，并且没有得到任何验证。
第二种可能是出在钱阳自身，或者说钱阳身躯上的改变，让他不再能够修炼！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不算多见也不算少见。
普通人族或者动物里头，多的是这种例子，肉体的杂质太多抑或命魂先天的弱小，天赋太繁杂都可能导致这种情况。
然而钱阳并不属于上述的三种，反而是有着他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得不让北海老祖做两手准备。
北海老祖极快地收取着阵势里边的宝贝，这些宝贝放在外面没有任何手段防护的时候，本身所带的元力会逸散，时间久了更是会影响品质与阶位。
老祖先收的正是阵势最底下那只缽盂，这里面的命魂之力逸散得最快。之前短短的一段时间，竟是让缽盂里面的命魂之力散去了两成还多！
北海老祖正在心疼呢，一边手也收回了钱阳头顶的七颗妖丹。至于钱阳周身的天地五行元力，反正也只是老祖花费些许妖元之力汇聚而来，散了也就散了吧。
那些妖丹刚一离开钱阳的头顶。
异变陡生！
漫天星辰竟是在一时间光芒大盛！一股子极为庞大的星辰之力从外空直罐而下！
这股星辰之力浓郁庞大到行成了灰白色的光柱，由天而降直冲钱阳头顶！
而钱阳外表似乎毫无察觉。体内却是另一个状态。
那股庞大的星辰之力进入到钱阳体内后显得极为凶猛。
而钱阳在星辰之力进入身体后，所运行的正是之前在镜中空间所得的星辰诀。
星辰之力本就属于阴属性，如此庞大的量，更是需要极快地吸收转化，偏偏钱阳的身体发生了不属于人族的异变，到达某筋脉关口的时候，钱阳不知如何循环这些星辰之力了！
那些星辰之力便开始有了失去约束的冲击，钱阳的面色一会儿变得通红一会儿变得苍白，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
而这些过程几乎在一瞬间便发生了。
北海老祖开始时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一时不察之下，竟是被由上空冲下的星辰之力将一颗火属性的妖丹冲散消失而去！
老祖来不及心疼那颗妖丹，就看到了钱阳脸色与表情的变化！
根本来不及细想，急忙传音大喝：运转交给你的那门功法！如果不对劲，立马散去体内的星辰之力！最多三息，如果没有好转，老祖想办法将星辰之力的与你隔开，不要再吸引更多来自星辰的力量下来！
钱阳收到传音的第一时间是运转起啻蠡口述给他的修炼法！至于后面的，他甚至来不及细听！
那庞大的星辰之力开始分作五股，按照五行的位置各自去了钱阳不同的筋脉部位！
钱阳的脸色顿时就放松起来，随着新功法的运行，钱阳体内的星辰元力开始出现了一丝变异，变得多出了些妖气，好似星辰妖元？随即，又被刚加入的星辰之力冲淡！然后再度运转，而钱阳的躯体竟开始变得有些透明起来。
这些星辰之力在钱阳筋脉中流转的时候，似乎将钱阳的外部血肉变得透明起来，这透明的程度随着修炼的加深越来越大，然后在一旁的北海老祖与啻蠡边直接看见了钱阳的五脏六腑。
这些星辰之力在钱阳的运转和吸纳下，全部归结到了五脏六腑。再由五脏六腑输出已经属于钱阳自身的星辰元力，在钱阳已经透明的筋脉上形成了一个个灰暗的节点。
而一旁的北海老祖与啻蠡只是略微警惕了些，为钱阳护法。毕竟这还在北海海域，普通的动物在两人的威压之下更本不敢靠近，而妖修比普通动物更惨！
普通动物感觉到的威压是来自于天性中的感触之力，或者直接叫做本能，然而有修为的妖修是能通过体内的修为明确感知这两股庞大而又恐怖的威压的！
但凡是低阶的妖修，在这两个存在散发的威压之下多进一步都几乎要伏地吐血，而高阶？你能多进几步又如何？就算你能前进道这二者的身边，去捣乱。你是怕这两个恐怖的存在不会出手？还是觉得他们足够仁慈？
于是钱阳周边足足三海里的空间，除了他自身，就只有北海老祖和啻蠡两个活物了。
他在修炼中的安全，当然也是受到了保证。
钱阳此时的脑袋也开始渐渐透明，脑袋中显化出一轮闪着剧烈光芒的星辰。或者说，那是太阳！
正是钱阳的命魂。那些进入钱阳体内的星辰之力一部分会被钱阳吸收，然后在体内变成自身的星辰元力，再在体内各处行成节点，当节点的星辰元力足够强之后，这些节点就成为了钱阳体内的星辰。
当这些星辰最够多的时候，便是一幅星图！按照钱阳能够感知到的星辰，无疑，要比原来的星辰诀的星图更大，星辰更多就必然更强。
但是，里面还有着来自北海老祖与啻蠡创出的功法路线！这样的星辰诀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路子，从本来的星辰之力的吸收运用出现了转化，变成了星辰元力。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就是来自天地的力量，变成你自己也有加了料只能属于你的力量！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妖元有共同特性，钱阳在修炼时也确实产生了一些妖元的气息，偏偏在经过修炼时更多的运转和冲伐，这本就不多的妖气稀薄的连北海老祖不注意都无法发现！
但是北海老祖很安心，他所创出的功法能够派上用场，钱阳就必须承他的恩情，更何况钱阳修炼出了一丝妖元的气息，即便是淡，那也是烙上了妖族的印记！
这些在北海老祖的谋划里，当然算得上满意！
看着钱阳的修炼，北海老祖点了点头，甚至回头看了眼啻蠡，眼神中满是欣赏。
啻蠡总算觉得自己有了些存在感，堂堂北海大帝，这些日子尽干了些打杂修补的活儿。
一夜很快过去，当繁多的星辰中，启明星的光芒显得比较突出的时候，晨曦便近了。
而钱阳半透明的身躯开始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天边太阳第一缕光刚要跳出海平面，钱阳便结束了自己的修炼，顿时身形一歪，要掉下海去！
北海老祖的妖元之力终究比啻蠡更快，一把拉扯住钱阳的身体，然后横了啻蠡一眼，淡淡的一句：“好了，鲸小子，你可以回自己地方去了！这里后面的事儿，就用不上你了。”
啻蠡听得胸口有些发闷，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唯恐走的慢些，被北海老祖这个过河拆桥的样子气死！
老祖带着钱阳回了秘境。
刚到秘境，北海老祖便急不可耐地用妖元详细查探起钱阳身体的状况来。
一番查探用了许久，当北海老祖撤回妖元的时候，钱阳只觉得很饿。
而北海老祖很是满意，他在钱阳的体内命宫发现了凝结妖丹的预兆。
妖丹，正是妖修的标志！只要钱阳能修练出妖丹，老祖的谋划和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之后便能开始北海老祖预想的下一步了………
第二十九章：谈
在查探完毕后，北海老祖显得心情很好，自顾自的摇头晃脑了一会儿，那一头白发和两根有些透明的胡须在空气中很是晃荡了一会儿。
钱阳在一边甚至都感觉到了无聊。没想到北海老祖突然就丢出来一句话：“小子，现在老祖给你两个选择吧！”
钱阳看着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的北海老祖，拱了拱手，“晚辈洗耳恭听。”
老祖还没开始说话，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嘿嘿地笑了几声，再开口说话：“你小子现在的身体呢，六分像人四分算妖，老祖给你搞出来的那部修炼法门呢，也是人与妖修炼法混杂在一块儿的，说到这里，这门修炼法还没名字，你小子跟我说说，你怎么弄的似模似样居然还跳出老祖我本身的预料的？”
钱阳顿了一顿，大约就告诉他以前接触过一门修炼法，是借用星辰之力壮大己身的。
老祖听得一脸释然，“老祖我就说！现在哪里还有修炼士能记得星辰之力啊，那玩意又远又难得，也就当初天道完好的时候，他们人族的一群修炼的家伙鼓捣出借用各种其他力量壮大自己的的法门，天道崩碎后灵气充足，哪里还有傻缺辛辛苦苦地熟悉星辰之力再费劲地从外空引下来吸收。”
像是说的起劲，又掏出一壶酒咂摸了一口，继续说：“不过说起来，上古人族那群修炼士才算得上真正的修炼，当真是与天地相搏，与自然争命。其中出了好些个闪目夺翠的存在啊！老祖看那些古籍也是心生向往！”
钱阳听得北海老祖开始感慨，非但无聊之感没了，反而来了大精神，也不去打断老祖，就是坐下来准备细听。
老祖谈性明显是上来了，“小子你想，人族有智慧太早了！那时候生存虽然比其他动物要强，可是比起现在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去。可是他们就能争，这就很厉害，厉害到老祖都必须承认。没有天地元力，他们鼓捣太阳，鼓捣星星，还鼓捣什么精神修炼，当真是五花八门，有厉害的，也有不成气候的，偏偏，他们人族就是稳稳的万物之长。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到这里又是抬头一大口酒灌下去，转身就喷了口气，那口气居然是青色！喷出去跟一支箭一样，足足窜了有几丈，撞在木头的屋子顶上，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然后又开始喷起了口水：“可是，天道崩碎之后，大家都在同一起点了吧？天地元力如此充沛，动物成妖，人族原来那些修炼法门统统地被淘汰了吧？可是，妖族就是不行，修炼慢也就算了，天道按道理不该有如此的偏心，妖族的境界顶天了就是留星，化日化日，星星还能变太阳？听说人族的理解是转化，怎么都觉得有些个诡异。偏偏人族那些化日高手，真的是厉害，妖族那一批能打的，要么全让干死了，要么苟且偷生，耐着性子活下来，老祖我不就是其中一个么。”
说到这里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口水，钱阳竟是丝毫没在意。
说到这里，老祖一张脸恨不得顶到钱阳脸上去，“你就说，咱们妖族到底是少了啥？他们人族说杀就杀，说奴役就奴役了？咱们海里的妖族还好，陆上的妖族才惨！老祖可是见过，大的当坐骑或是牲口，还有直接拿去掏出妖丹作为材料的，小的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也是这个命，就问你惨不惨？”
钱阳细细地想了一阵，试探地讲了一句：“弱肉强食？”
老祖不可置否，“你小子说的对也不对，人族强大是真的，妖族呢也有些作死，你知道吧？现在妖族里头主流的修炼手段大多是各自族里研究出来的，但偏偏还有个共同的促进修炼的法门！就是他们人族的血肉与命魂，把他们人族的血肉之力消化入己身后，妖修修炼的速度可快上许多，命魂更是如此，你说，人族被杀多了可不就是下狠手了么？”
钱阳听到这里，盯上了老祖手里的酒壶，看老祖边喝边说，他也有点渴了。而且老祖手里的酒壶绝对也是个法宝，小小的一个，顶天能装个半斤酒，喝了那么多口，居然还有。
老祖也注意到钱阳的眼神了，手里的酒壶往回收了收，“小子，别惦记，老祖的东西你惦记不上。再说，里头的东西给你喝了可算不得好事！”
转头又想了想，掏出一罐普通人族酒馆里卖的那种果酒扔给他，就是各种果子发酵来得酒水，度数不高还带着酸甜，本来是老祖在九洲大陆厮混时候买着哄阿稚的，没想到阿稚对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毫无兴趣，就喜欢研究各种有毒的或者活的东西。
当然，那些活的研究研究就不活了。
钱阳拎着这小罐子拍开酒封，倾斜着罐子喝了一小口，眯着眼睛很是舒坦的模样。
老祖就接着讲下去：“都说人妖大战是因为咱们妖族这种促进修炼的方式有伤天和，实际呢？人族一直把自己的位置占的牢牢的！嘿，咱妖族出了个歪路子，就想抢他们的位置？脑子不清醒，人家就打上门了呗。一群翻车鱼脑子的家伙！他们哪里干的过人族，被杀了不少，又被抓回去奴役不少，现在九洲大陆好多大宗门里头的护山啊护宗神兽的，基本就是了。他们的后代就也逃不了那个路子。”
钱阳听得有些诧异，看样子北海老祖也不是一根筋帮着妖族么。
北海老祖斜了他一眼，“老祖我活的可也算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没见过。事物逃不开本质的！这本就是妖族自己作死作大了，可是最后的结局让老祖有些伤心，毕竟老祖我也是妖族啊！”
说到这里北海老祖情绪低落下来，声音都沉了，“他们说妖族乱杀无辜，咱们认了，人妖大战输了，人妖协定那么不公平，咱们妖族也签了，也认了，大多也是遵守的好好的。可是，后来，妖族只想在修炼上走出一条路来，也错了么？他们人族时不时就敲打一下。那个什么九洲论道，就是在无限消耗我妖族的有生力量，再警告一下我咱们妖族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钱阳果酒有些喝不下去，这话题有些沉重，“老祖，晚辈觉得，强弱位置已经定了，那自然强者就要对自己的优势有所保证，要不然，这么大的仇都结了，任由妖族壮大起来，人族就没有一丝丝担忧吗？”
老祖听得也是点头，叹了口气，“咱们妖族难啦，现在更难，那条留星之上的路都看不清，何况人族都早已研究化日之上了。”
一转身又讲起了前面的修炼法，“小子，那门修炼法你加了自己的东西老祖我也懒得打听，你自己起个名字，别丢了老祖的威风吧。”
钱阳只是思索了没有多久，吐出几个字，“那叫归星决吧。”
老祖似乎不太满意，又摇摇头再点点头，喝了口酒，“也罢，就叫这个！”
接着又开了个新话题，“小子，你可知道你现在修炼下去，会修出妖丹？”
钱阳满是震惊：“不会吧！”
老祖嘿嘿一笑，“老祖可懒得骗你，就是你全身的元力，现在细细地去感应，都带着一丝丝妖元的味道，小子，你逃不开咱们妖族的名头啦！”
钱阳有些沉默，十多年，他都作为一个纯正的人类，突然间要变妖，他有些不适应。
老祖也不再继续吓唬他，“不过你外表好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嘛，再说了，你身体里那股子妖气，淡的老祖差点都忽略了，你要想回人族那边混，只要注意点，应该也没啥问题！”
钱阳听得有些纠结，他对人族或是妖族并没有特殊的看法，只是，秀秀在人族，刘大猛在人族，米婶儿他们也都在人族呢。
可是他多少有些清楚，到底承了北海老祖多大的恩情，反而，杀他害他的都是人族，救他教他修炼的倒是妖族，他怎么可能不纠结。
老祖任由他在一旁纠结，也懒得管他，只是继续说下去：“你看啊，老祖呢也不要求太多，你小子在妖族这边永远有个位置，但是呢，这难也不难，咱们妖族，终究是实力为先。不像他们人族，还得顶个什么长幼有序的破烂理由。想在妖族获得承认，那必须靠你自己打出来，嗯，杀出来也行，反正老祖给你担着，再说你现在也杀不了谁，你这点实力，不挨打就算不错了。”
似乎还挺高兴，又是一口酒。
“不过老祖可也跟你说，你就想想，你总要留点后路吧，人族那边厉害的家伙比咱们妖族还多，有些大能比老祖都强出不知道多少去！老祖能发觉得他们肯定也能，到时候你被发现了妖气和妖丹，万一出点啥事，还能回妖族有了落脚不是么？”
钱阳细细一想，似乎也真的是这么回事。
第三十章：钱阳的选择
看到钱阳点头，北海老祖进一步地说下去：“但是，小子你可知道，你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修为！”
又转回之前的选择那句话，“老祖我之前不是说让你做选择吗？”
钱阳听了老大一段，才终于听到最开头的这个问题，也是一脸正经地看着北海老祖。
北海老祖小小咪了一口酒，说的有些兴奋起来：“你现在算是刚入了修炼的门槛，不过你的前途当然是很有看头。你们人族的炼气那一关你居然一次修炼就是过了，筑基虽然对你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但体内的元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需要慢慢地积累。”
原来，在修炼境界中，炼气是感应天地间的元力开始，慢慢适应并由自身去选择元力并且能够将元力吸纳到体内完成全身运转的过程，炼气期的修炼士，本身的实力或是能力与普通人区别并不是太大。
充其量也就是反应快了些，能够施放一些极为基础的微小法决而已。
但是筑基就不同了，筑基是能够将吸入体内的天地元力转化并储存的一个境界，从这个境界开始，修炼士才将他们与普通人的差距大大地拉开。
而境界中的阶段，就是根据体内储存的元力来大约估计。
只有将元力储存满周身筋脉的时候，才可以通过周身筋脉的自身元力，缓缓试探突破入命宫。无论人族或是妖族，要想将元力导入命宫成就命魂的修炼，都必须突破命宫本身对于元力的排斥或是禁锢。
而大部分普通修炼士，在这一关都是很难过去，甚至还有些强行突破的修炼士导致自己重伤或是直接死亡的情况，并不算少见。
毕竟，境界的提升代表着实力，代表着地位，也代表着寿命的增加。
世人都道修炼好，天赋、毅力、勇气、机缘、财富，哪怕少了一样，都是走不长远的。
毕竟，修炼要法决，需要资源，也需要挑战自身，更需要挑战命运。
钱阳用的本就不是感应天地元力的路子，他所吸纳的是来自九天之外的星辰力量！哪怕在上古，这都是极为难的的存在。要将如此遥远的星辰之力感应到，本身就是一个难关，更何况要将这些来自星辰的力量引导下来并被自身吸收！
而第一次的修炼中，钱阳已经做到了转化并产生了自身特有的星辰元力，从这一步讲，就直接跳过了炼气的阶段，直接进入了筑基。
但是筑基是需要用自身元力填满全身筋脉的，按照钱阳现在体内的情况，难点就有三个了。
其一，钱阳的体内筋脉比起普通人宽了三五倍不止，这些拓宽的筋脉将钱阳的天赋和未来拉高了好多层，但偏偏，筑基期就需要转化更多的自身元力来填满！
其二，钱阳的修炼法门大致还是走的五方决的运转方法，普通人类修炼士修炼五方决在筑基期就要比修炼其他法门的修炼士慢上五倍，现在钱阳即便天赋难得，究竟也是赶不上一般修炼士的速度的。
其三，老祖根本无法解决钱阳在筑基之后的修炼法！因为钱阳命宫里并没有命魂！他的命魂在大脑！就是说，普遍的修炼法中对神藏的认识，在千阳这里根本行不通！
如果真的按照老祖的法门正常继续修炼下去，钱阳命宫里产生的是妖丹，但是妖丹是妖修寄托命魂的存在，难不成钱阳能将命魂与妖丹分离？还是身体里再产生另一个命魂？这充满了不确定性。
老祖也不细说这些，只是讲下去，“你必须要选择这个积蓄实力的过程在哪里。无非要么去人族地盘，要么在妖族地盘。”
老祖看到钱阳思索也懒得打断，“去人族那边呢会危险一些，毕竟你修炼中是带着一丝妖气的，一般的修炼士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万一被厉害的发觉，小子，你性命都堪忧！”
钱阳已是有些预料，眉头稍稍皱起，只听老祖继续说。
“而在妖族呢，你就只能重新适应，妖族修炼，实力为尊，哪怕你现在脑子里那个命魂有些说法，但是你也并不能运用，更别说拿出来对敌。被别的妖修发觉了搞不好就是杀身之祸。所以，你要留在妖族修炼，大约只能呆在老祖秘境，修炼的时候老祖带你出去海面便是了。”
钱阳修炼，现阶段必然是要在星空之下的，老祖的秘境在一般状态下连天地元力都是禁锢的，星辰之力根本进不来，别说在海底的海峡，即便是钱阳能够感应星辰，没有那禁锢，星辰之力没有明确定位如何引导地下来！
钱阳何尝不知老祖想将他留下的心思，虽说他已经是承了北海老祖的大恩，但是留下来日日的麻烦下，他怕是会直接被这份越来越重的恩情束缚，这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而且，虽然钱阳对人族或是妖族并无歧视，但是他本身还是更愿意呆在人族的圈子，习惯和适应终究是与生俱来的。
于是钱阳对着北海老祖问了个问题，“想必前辈对于晚辈回人族那边，也有其他选择吧？”
北海老祖一脸的无语，这小子鬼精鬼精，不好套路啊。
仰头又是一口酒下去，眯着眼睛看了钱阳许久，钱阳毫无在意，满是坦荡。
老祖慢慢地将心里的不顺安抚下来，“小子，你想回人族那边，老祖也算有所预料。只盼你要记得先前说的话。”
钱阳何尝不知北海老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头，“天日所在，即便天可欺，日可骗，晚辈自己的心是没办法骗的！”
老祖稍显满意地点了点头，“人族那边么，老祖也有个想法，暂且和你说一说，同意与否倒是看你自己。”
钱阳毫不犹豫地回答：“晚辈洗耳恭听！”
“咱们妖族呢，在人族那边也是有些布置的，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总也算有些底子。不过那些个布置，老祖不好私下里就给你用上，要带着你去找能做主的家伙。”
北海老祖此时脸上竟然有了些嫌弃，“嗨，那家伙和老祖可不大对头，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到时候参详着再看，毕竟老祖的想法他也未必全部同意。”
钱阳想了没多久，当然是选了回人族，即便这条路困难些。
北海老祖喊上阿稚，准备带着钱阳出趟远门，当然要给自家的秘境封存起来。
北海老祖即便带着阿稚与钱阳，在海中行进的速度也是极快，钱阳眼看着周围新鲜的景物快速的后退，一言不发。
反而是阿稚抓着北海老祖的胳膊开始撒娇：“老祖宗，这么匆忙的要去哪里嘛？”
北海老祖一脸的无可奈何，“去哪？这小子要回人族，可他这个狗屁样子回人族老祖我怕他没几天就暴毙！现在只能带着他去找烂柯那个老混蛋！没那个老混蛋点头，人族那边的布置，老祖没办法用在这小子身上！”
阿稚对那个北海老祖嘴里说出的名字显然是知道的，一脸兴奋地晃着北海老祖的胳膊，“老祖宗，烂柯老祖宝库里好东西可多可多了！这回不知道能不能捞上一点点？阿稚不贪心，只要一点点就好！”
看着阿稚那赚便宜性子又上来，老祖没好气地给她泼冷水，“阿稚你要在烂柯那老混蛋手里占便宜？你死了心吧！论起占便宜，谁能比那老家伙一族更厉害，你在别个眼里，就是个小鱼苗，看你一眼都算给你面子了。”
阿稚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但是，这不是有老祖宗你么？就算阿稚在那边算不得什么，烂柯老祖对老祖宗你可是很看重的，老祖能帮着说两句，阿稚可不是没机会吧？”
老祖保持着快速前进，回头给了阿稚一个大白眼，“老祖为了给你捞个三瓜两枣的去开口？还是对那个臭不要脸的老混球？老祖丢不起那人！”
阿稚只是磨人，“老祖宗，只要能让阿稚进到宝库，那拿多少好处就不一定了哦？”小语气说的北海老祖都有些心动，毕竟阿稚占便宜的能力真的非同小可。
可是老祖还是摇头，“丫头！你可别瞎想了，那老混蛋的宝库，老祖把话给你放这儿，里头要是没有他们族里的后辈专门给他守着清点打理，老子跟他姓！”
阿稚听得有些沉默，似乎，她将要遇到的那位老祖宗，在这方面当得起他们一族远传人族都知晓的名头。
不过阿稚可不会轻易放弃，眼见得北海老祖这边的路子走不大通，惦记上了身边的钱阳。
“小哥，这回你过去说不定有些机会哦？”阿稚对钱阳笑得极为热情。
钱阳一脸正经：“阿稚姑娘，我不过就是跟着老祖过去而已，老祖想必是有安排的，晚辈听老祖安排便好了，可不能有过分的要求。”
阿稚听得脾气有些起来：“小子！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本姑娘好些事情没做！到现在可是一回都试过本姑娘的药物，看你不识相的样子！现在便先给本姑娘试验起来！”
说完便要到腰囊里掏摸那些药物，前些时间老祖把这小子拖在腰带上她还没有机会，眼下正好，这小子不上路子，她阿稚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总不能让这小子占了她阿稚的便宜，传出去，她阿稚还怎么在妖族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