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三十一只狐狸
云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琉璃轻咳了一声,“不过,虽说你没上品级,但是你的灵力和操控化形状态已经十分熟练了。”
云良疑惑地问道:“是不是说上了品级才算是化形的入门级啊。”
琉璃瞪了她一眼,说不出的嫌弃,“你们这个时代灵力稀薄,不比当年鼎盛,上了品级的也算是个中高手了。”
云良摸着下巴疑虑道:“她身为女子已有如此修为,怎甘心入着深宫...”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管别人的闲事的...”
“好了好了,我会好好练功的。”
“还有啊,我上次沉睡回忆起来一件事,像你这种品种的,血脉不纯,每年生辰就会变成灵兽的形态。”
“啊喂,什么叫我这种品种。”
“你先安静,真是聒噪。”
“至于为何今年才出现突然变成狐身,咳咳,上次我大部分灵力没有恢复,没有看出来,你身上有一个高阶的封印。”
云良正要发问,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拉了出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骆安,“娘子,你要吓坏安儿了,呜呜,娘亲没了,娘子不能再离开我了。”
云良捏了捏骆安的手指,“我没事的,别担心了。”
骆安的眼眶红红的,活像一只小兔子,奶声奶气的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那个妖女的住处我们再也不要去了,好不好嘛。”
云良正色道:“皇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云良余光看向几个鬼鬼祟祟的内侍,“你们几个,先退下吧,人太多我看着心烦。”
那几个人互相眼神交流了几下,恭敬地行了礼退下了。
云良坐直身子开口问道,“安儿,我问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太后。”
骆安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说,云良拉着骆安的手掌温柔的开口道:“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骆安慌乱道:“怎么会呢,安儿什么都不会瞒着娘子你的,只是,只是这些我也不懂。”
云良微微笑着说:“没事的,无所谓懂不懂,你说吧。”
骆安开始认真地回忆道:“可能是爹爹还没有去很远的地方的时候,那个妖女,哦不太后...我还没有见过她,她好像突然就到了宫里,然后那年爹爹走了,那些漂亮阿姨们全都不见了,太后就变成了太后,整天神神叨叨的,我见了就很害怕,见了她会生病,何嬷嬷说不让我见她,就没有见过她几面。”
云良一副沉思状,突然到了宫里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安排进来的,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还有那么些嫔妃突然消失,若不是去殉葬...细思极恐,这个何嬷嬷和骆安关系应该不错,知道护着他,是个突破点。
云良开口问道:“何嬷嬷是?”
骆安笑着回答:“是我的奶娘,奶娘对我很好的,只不过...”
云良看着骆安光彩四溢的眼神变得暗淡,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骆安低着头回答道:“何嬷嬷的眼睛不能用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低着头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坠。
云良把他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掉眼泪的,你以后还得好好保护何嬷嬷,还有我呀。”
骆安用袖口擦着眼泪,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娘子你和何嬷嬷的,哦对还有小白。”
云良问道:“小白是谁啊。”
骆安就像个呆呆地小孩子,哭过了立马就忘记了,“小白是我捡到的小狗。”
“娘子别急,小白贪吃前几日吃坏了肚子,它现在没力气陪咱们玩儿,过几日我们带它去捉兔子。”
云良笑着起身,“好了,你是皇帝不能老在我这耽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门口的小内侍等的着急,一听见这话立即进来,“皇上,摄政王已经在书房等您了,说是有要事。”
骆安正要发脾气,云良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着摇了摇头,“快去吧。”
骆安一步三回头的甩着袖子离开了。
云良大概的收拾了自己,对着明镜交代到:“你知道何嬷嬷在哪儿吗。”
明镜回答道:“回皇后娘娘,何嬷嬷现在年纪大了,不过...”
云良皱着眉头,“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在这里支支吾吾的。”
明镜回答道:“嬷嬷念旧,现居咸福宫蔷薇苑。”
云良点了点头,“嬷嬷行动不便,我们简单安排一下,去看看她。”
明镜支支吾吾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这个地方不许人出入的,就连皇上也只能定期去看。”
云良惊讶地问道:“天子奶母,先皇后故人,居然被人幽禁,是为何故。”
明镜回答道:“是摄政王按着先帝的旨意安排的,其余许多奴婢也不知。”
云良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明镜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行了礼离开了。
云良低着头扳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御书房里,只听那刺啦一声,纸张被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张尚书,既然皇上不喜你的建议,就不必再次上疏了。”骆宸坐在一旁淡淡的开口道。
骆安趴在桌子上拎着那半个奏折,“朕都听哥哥的。”
张述张尚书叹着气,恭敬道:“皇上既然不允,臣也无话可说,不过这盐运之事还需皇上再做定夺。”
骆安偷偷的看向骆宸,只见骆宸不做任何表现,便开口道:“如此就再议吧,你可以退下了。”
张述当然也看见了骆安的眼神,摇了摇头,双手合拢弯腰拘于前额,行礼道:“臣告退。”
待到张述离开,骆宸先于开口道:“听闻皇后娘娘晕倒,可是有什么大碍。”
骆安挠了挠头回答道:“是安儿没有照顾好娘子,今晨去了一次太后宫中,可能是中暑也不可知,回来路上晕倒了。”
骆宸眼中微闪,袖中紧紧握拳,“想来此时也无大碍了,今日的公务也处理完毕了,皇上还是回去陪着皇后吧。”
骆安笑得灿烂,“正要向皇兄请辞。”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起身要离开,留骆宸独坐。只见他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紧蹙眉头,眸中色冷,淡淡的看向高位,起身离开了。
第32章三十二只狐狸
月上柳梢,风淡星稀,皇城深处,只见一抹暗色飞快地掠过屋檐。
云良一副喜滋滋地模样在空中低声道,“琉璃你这大翅膀还挺好用的。”
没错这个深夜出行的就是云良,就在刚刚不久前...
“安儿你赶紧睡觉。”云良心中有事就不愿多言语。
骆安撅着嘴巴,“娘子不许我搂着了,我害怕自己睡。”
云良瞅着他的委屈屈的表情,轻咳了一声,“你午间才讲过自己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抱着别人睡觉的。”
骆安一副欲言又止又小心翼翼地表情,惹得云良一阵心软,“好了好了,你乖乖睡觉,我给你唱歌听。”
骆安乐得眼角弯弯,嗯嗯的点着头,一双眼睛饱含期待的看向云良,云良捏了捏他的手指,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歌谣,这些还是在云楼听那些小姑娘唱过的。
不知不觉之中,云良感觉到骆安的呼吸变得平稳缓慢,她起身吹灭了烛火,轻轻起身拉上了帷幔,走了出去。
纱帐之内,精致的睡颜,睫毛微微颤动...
云良在一处红墙外站立,静静观察,心中思虑,一个小小的奶娘,居然派了一队人看守,轮班换岗,云良大概数了数,差不多十二个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一探究竟。
等了大概半刻钟,云良趁着交班换岗的时候,直接从一旁的树荫下翻了进去。
小院子里面显的十分恬静,几处开辟出来的小菜园,活像是一个皇宫中的世外桃源,云良抬头看过去,那小屋子的窗口还亮着一盏灯,就好像是有人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
云良轻轻的叩了叩门,只听里面传来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进来吧。”
云良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坐在桌旁的妇人,她一身布衣,梳着一个普通的妇人髻,斜插着一只木簪,只听她开口道:“坐着说吧。”
云良好奇的看向她,何嬷嬷双眼无神,没有聚焦,眸色不显。她欲言又止的没开了口,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
何嬷嬷先行开口道:“我不过一届孤寡妇人,奈何还有人来寻我。”
云良视线落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语气温和地回答道:“于嬷嬷而言,寻你自然不是只来看看你这个人而已。”
这嬷嬷看起来也不是个热络地人,谁知道她居然轻笑起来,“皇后娘娘问什么老奴自然会知无不言。”
云良心中满是疑惑,注意着何嬷嬷脸上细微的表情,“嬷嬷是怎么知道...”
何嬷嬷摆了摆手,“娘娘不必对我如此防备,我怎么知道自然有我的方法,娘娘既是良善之人,须得好好照顾皇上。”
云良回答道:“我是会照顾好他的,皇上也很是无辜,只不过我还是有很多疑惑...”
何嬷嬷开口道:“如今形势你也知晓,皇上我们不一定保得住长久,凡事休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能给互相留有余地。”
云良讪笑道:“嗯...我也并非是一定要知道这些个暗潮汹涌,我只想知道我现在身边的敌友如何。”
何嬷嬷双眼无神的看向云良,“看到我这双眼睛了吗,我们终将成为这皇权的牺牲品。”她的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要是怕的话,趁早出局吧,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云良正色道:“我也不是什么大义之辈,我只知道我可能和这些都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所以...”
何嬷嬷叹了一口气,“孩子,所以你就一定要弄明白吗,真相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云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何嬷嬷对着云良伸出手,“将你的玉哨取下来让我看一下。”
云良看向那双粗糙的手掌,很快反应过来,“您可是容家的人?”
何嬷嬷笑着回答道,“很多事情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呵,我已经是一只弃子...”
云良微微惋惜道:“这个哨子自我最初带上的时候就已经取不下来了。”
何嬷嬷嘴唇微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
没等云良开口,何嬷嬷就继续说道:“呆在宫中还是会安全不少,凡事都需要私下里暗自进行,皇上在宫中并无亲信,且不可轻信任何人。”她顿了一下咳了几声,“我的存在就是皇上的威胁,你和我的接触不能告诉任何人。”
云良慎重的答应。
何嬷嬷站了起来背对云良,“我是先皇后带进宫的,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也是大家族宗族子女的影子。”
云良疑惑道:“影子是什么。”
何嬷嬷自嘲的笑道:“就是主子出事的替死鬼。”
云良的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何嬷嬷继续说道:“小姐生有两子但不得皇帝宠爱,直至最后郁郁而终,先皇故去之后与容家定下协议,皇帝二子继承皇位,容家将会继续扶持历代皇帝。”
云良问到:“那为什么不是...”
“你是想问摄政王的事情吗,其中内情我就不知了,一切皆是皇帝旨意,至于现在的那个太后,切不可让皇上与之接触。”
云良又想发问,何嬷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蒋家大小姐那可是个狠角色,在先皇在位的后几年横空出世,收拾了几个颇得圣眷的贵人,半年时间就做到了皇贵妃的位置,据说是有些迷惑君主的本事,哼,再后来即被摄政王一道照顾皇帝的旨意封为太后。”
云良小心仔细的观察着何嬷嬷的表情,对方一脸气愤,不见几丝假装的模样,“意思是说这么大手笔的安排,尽是摄政王的计谋吗。”
何嬷嬷冷哼一声,“即使他当年年纪不大,他没有安排,如今也可能是合作者,总之此人不可轻易相信,皇上出事的话最大受益者是谁,你心里也该清楚。”
云良看了看窗外,“门外的守卫要交班了,我该走了。”
何嬷嬷点了点头,云良刚走出房门,屋内的灯光就熄灭了,云良愣了一下,翻身从后墙离开了。
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院子。
第33章三十三只狐狸
云良趴在承阳殿的屋檐上,低声道:“这个何嬷嬷不太可信。”
琉璃用灵识与云良交流道:“这是为何。”
云良摇了摇头,停顿之后又忽然出声,“她一早就知道我要来,说明她和外界有一定的联络,再者她是容家人没错,可她不是骆家人,还有,何嬷嬷的眼睛不一定有问题。”
这下子轮到琉璃愣住了,“为何。”
云良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房中为何会放着一副未绣完的鞋垫。”
琉璃不屑道:“你就是大惊小怪,怎么就不会是侍女放置在房中的。”
云良笃定道:“她那院子一看就是自己收拾的,顶多会有个来给她送饭和换洗衣物的小侍女,怎会有人与其同住,还有啊,她喝水的时候能准确地找到水杯的位置,一个失明的人怎么会如此。”
琉璃不满的开口:“你这些聪明劲儿若是多用在修炼上,你我早已经成为所向睥睨的组合了,何必委委屈屈的呆在这种破地方。”
云良胡乱的应着琉璃的话,“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
云良悄声进入屋内,静静的观察着屋内人的动静,已然深夜,骆安轻轻的鼾声响起,只见他紧紧的搂着被子,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话,温柔美好的睡眼,无不诉说着岁月静好的感觉。
云良轻轻摇了摇头,把骆安怀里的被子拽出来,自己跻身躺下,骆安下意识地搂住了她。
云良先是微微愣住,然后很自然的拉上了被子,听着骆安缓缓地呼吸声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一声尖叫叫醒了熟睡的二人。
骆安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醒来,不满的嘀咕着:“怎么如此喧闹。”
云良显然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她揉了揉骆安的头发,“皇上接着睡吧,让我出去瞧一瞧。”
骆安做势要起身,“我陪娘子一起。”
云良也懒得与他争上一争,就不做阻拦。两人一起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扑倒在他们脚前,“皇..皇上,皇后娘娘,前面出了些事情,还请尊驾不要前去观看,以免污了眼睛。”
云良看像他那躲闪惊恐的眼神,就想让骆安回去,“皇上还是先回去吧...”
骆安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皇后不必多说,你我一同过去看看。”
云良对着那内侍问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清早的就如此慌张。”
内侍嘴唇颤抖地回答道:“殿后的院子里死了一个人,死相惨烈,实在是瘆人,清晨换班的奴才们看见吓着了,才会惊扰了皇上。”
云良听闻也是一惊,居然有人在皇上的居所如此,且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此事牵扯甚广,不能随意处理。于是云良交代到:“先不必慌张,去把内侍省的管事的召来,调一下小队禁过来看牢后院,见到可疑的,东张西望打听的人立即抓捕。”
内侍正要下去交代,又被云良叫住,“此事暂且不可声张,你一个人去叫,就说是...”云良看了一眼骆安,“就说是皇上的口谕。”
内侍回答道:“奴才遵命。”
云良立即快步朝着后院走去,只见一棵树下,一群丫鬟婆子围在一起,见到云良过来,立马散开,明镜立马小跑着到云良身旁,“皇后娘娘,出事了。”
云良一顿手,淡然的开口道:“这里是承阳殿,不必慌张,你慢慢说。”
明镜的视线落在云良坚定的眼神上,没想到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皇后有如此遇事不慌的气魄。“回皇后,死的是一个一等侍女,太后的陪嫁,香兰姑娘。”
云良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惊讶,“香兰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里,嘉禧宫到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死因能看出来吗。”
明镜回答道:“从今天翠竹口中了解到,香兰是自杀,在院内上吊的。”
云良看向那群侍女,“翠竹是哪个,站出来我瞧瞧。”
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就是翠竹。”
云良问道,“你是什么时间看见的。”
翠竹回答道:“大概是卯时,奴婢与绿荷姐姐轮值的时候。”
“是具体什么时候,换班前还是换班后。”
“换班后。”
云良又开口朝人群中喊道:“绿荷是谁,站出来。”
一个和明镜差不多大的侍女走了出来,“奴婢绿荷见过皇后娘娘。”
云良抬眼问向她,“你为何和翠竹换班的时候没有看到。”
绿荷眼神微颤,躲躲闪闪的模样,“奴婢没有注意到。”
云良眼睛微微眯住,严声道:“内侍省的马上就过来了,我问不出来,他们的手段还能问不出来吗。”
绿荷赶紧跪下,嘴唇轻颤,“奴婢真的不知晓啊,奴婢,奴婢前日没有在后殿的侍女房住。”
云良看着她绝望的神色,也大概猜出了几分,就没再打算问,谁知道身后传出了声音,骆安学着云良的声调开口发问:“皇后问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绿荷的脸上一青一白的,继续回答道:“回皇上,昨天奴婢在郑公公那,未曾回过后殿。”
被点到名字的郑公公立马跪下,不敢言语,云良看了一眼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公,轻咳了一声,没在发问,“你们暂且退下吧。”
正在此时内侍省的人来了,那个去找人的小内侍慌慌张张的开口道:“皇后娘娘,奴才把魏都知带来了。”
魏都知开口道:“臣正六品入内都知魏青海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骆安嘟着嘴不满道开口道:“你可来得真慢。”
云良笑了笑打着圆场,“魏都知先领着你的人过去看看吧。”
魏青海领着几个小黄门和高班走了过去。
云良也跟了过去。只见那姑娘衣衫略显杂乱,领口微开,嘴角紧闭,表情痛苦,面色发绀呈青紫色,眼球突出,伴有大量红血丝,口角,下颌,胸前都有点滴状血滴,但是奇怪的是,这姑娘看起来格外的瘦,就像是干瘪的气囊一般。
云良一副思索状,记得昨日见到的时候,虽然没有认真看这姑娘的模样,但绝对是一个面色红润,中庭饱满的艳丽女子,怎会一夜变得如此干瘪消瘦,就好像,就好像是被妖怪吸完了精气一样。
第34章三十四只狐狸
云良察觉不对,立即上前查看,魏青海巧妙地挪了挪身子,给云良移出来一段视野,魏青海一边解释一边解释道:“死者带小便失禁,下肢大面积尸斑,根据尸斑的形成情况可以认为,此人已经死了不止一夜,尸体上面有一种浓烈的香气,这个下去在调查缘由。”
魏青海看了一眼云良,见她没有什么害怕的,就继续检查尸体,“尸体手臂上有很多还未愈合的新旧伤痕,看伤口像是自己用簪子划得...”
云良忍不住打断道,“大人这是如何判断。”
魏青海回答道:“娘娘你看,这伤口的走向和创口,由此得知。”
云良了然的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魏青海就交代了人把尸体带回去,“皇后娘娘,臣还有事要向娘娘交代。”说完他还看了看四周,一副谨慎的模样。
云良点了点头,让身边的人都撤了下去,正色开口道:“大人且说。”
魏青海恭敬道,“此人不是自杀。”
云良试探地语气开口道:“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魏青海叹了一口气,之前有个投井的死状与之甚像,再者,此女死状’舌不出,口鼻不喟然,索迹不郁,索终结急不能脱‘,并非自缢之状。”
云良看着魏青海的眼神,问道:“大人就简单查验辨得出如此线索,实在该赏。”
魏青海焦急道,“娘娘臣愧不敢当,在宫中二十余年,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过,不过此事确实格外蹊跷。”
云良见他并不是那种奸猾之辈,一挑眉头继续答道:“大人还有何发现。”
魏青海看了看四周,声音低沉的回答道:“臣刚刚发现此人身上多处鞭笞殴打的痕迹,以及,她的脖颈上有几处被牙齿刺破过的痕迹,从齿印上看,可能是某种动物。”
云良很快的反应过来,“你说过之前有一个投井的,具体相似的地方可是这个齿印?”
魏青海慎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在此交流了许多,云良最后说了一句,“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再来交代给我。”
然后魏青海就很快的离开了。
骆安乖巧的跟在云良的身后,云良看了他一眼,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站在一边的那个小内侍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内侍就是刚刚去喊人的那个,“回娘娘的话,奴才苏茂。”
云良看着他点了点头,交代道:“你认识那个郑公公和那个绿荷吧。”
这苏茂也是个内侍里面的大个子,一副少年热血的模样,“娘娘可是要责罚这二人,绿荷姐姐对我们都是不错的,他们,他们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们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跪下去。
云良欸了一声就接着说:“我何时说过我要重罚他们了?”
苏茂愣了一下不做言语,等着云良交代。
云良看他机灵就继续开口道:“传我旨意下去,宫内两侍从感情深厚,福泽绵长,更有患难与共之象,特许将一等侍女绿荷赐给郑...他叫什么名字。”
苏茂立即回答道:“郑西德。”
云良接着说道:“赐给郑西德,但是绿荷此番玩忽渎职,就罚她半月俸禄吧。”
苏茂被云良故作严肃的模样逗得微微一笑,“奴才遵命。”
云良对着他说:“下去吧。”
一行人回到了房中,明镜在一旁沏茶,云良看了她几眼,“明镜,本宫交代你件事。”
明镜还是一副机械的微笑,“皇后娘娘请讲。”
云良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点头,“从今晚起,哦不,从现在开始,好好给我盯住了那个翠竹。”
明镜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完美得刚刚好,挑不出一点毛病,“奴婢遵命。”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云良眼神微冷的看向她,不管你是谁派过来的,在我这你最好不要露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明镜好像能感受到她的眼神,身形微微一顿,但是没有回身,继续走了出去。
骆安等到明镜出了门,屋内只剩二人的时候,猛地扑过来,搂住了云良,“娘子是不是很累啊,你在外面讲话的模样和我娘亲好像啊,她总是会很累。”
云良见对方满眼都是心疼,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不累呀,不要担心。”
骆安朝着云良弯着腰,小声的开口道:“娘子你揉吧,你不是很喜欢揉我的头发吗,这样就会开心许多。”
云良的语气中带着几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好了,安儿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贴心的人了。”
骆安这才安心的笑了起来,搂着云良的腰摇摇晃晃的模样。
此时的侍女房里面一片哗然。
“绿荷姐姐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恭喜了恭喜呀。”
“是呀是呀话说这个皇后娘娘也是个十分良善的人了。”
“绿荷姐姐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我对不住你。”此时开口的是翠竹那个姑娘,她的性格怯懦,还是其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大家也都对她很是偏袒。
绿荷笑着摇了摇头,“妹妹千万不要自责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十分凑巧了,西德昨晚生辰,刚好我们就在一起吃了酒,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怪不得你。”
翠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低着头不敢讲话。
有人站出来打着圆场,“好了好了,这也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喜事,你们两个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我们大家好好帮他们看个日子吧。”
“对呀对呀,绿荷姐姐,你看你们是不是得给家中捎个消息了,哈哈哈哈....”
房门外的明镜静静的听着这一切,默默的看了一眼翠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安静的离开了。
只见她来到前殿郑西德的房门外,左看看右看看,在侧窗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孔,明镜愣了一下,弯下腰在周围搜索起来,只见她身形微微一顿,在花盆后面发现了一个竹管,旁边还有些许白色的粉末。
明镜抽出自己的帕子,将那些残渣和竹管都包了起来,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就低着头离开了。
明镜悄悄地来到了云良的房门外,轻轻的叩了叩门,此时的骆安已经被人叫去了御书房,不在房中。
云良皱着眉头,谨慎的开口道:“谁?”
第35章三十五只狐狸
明镜先是顿了一下,冷静的开口道:“奴婢明镜。”
云良的视线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抿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
最终还是明镜先开了口,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门内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无奈的语气,“娘娘,奴婢没什么值得瞒你的。”
云良很是疑惑但又没有过多问话,“进来吧。”
明镜的表情自然,从怀里掏出了刚才的手帕递给了云良,“这是在郑西德窗下发现的。”
云良手指顿了一下,试探地开口道:“你为何突然想着去查看他的房间了。”
明镜机械的回答道:“刚才盯着翠竹的时候,听见了绿荷说他们昨晚不知为何就睡着了,奴才愚钝,认为那些绿荷也不是个贪食的,不可能喝那么多的酒...”
云良点了点头,打开了帕子,捏起了那个竹管,轻轻的嗅了嗅,”还不错,你倒是挺警觉的,这是曼陀罗研磨的粉末,迷药的一种。“
明镜心头一紧,谨慎道:“娘娘可是认为那个翠竹是内鬼?”
云良直勾勾的看向明镜,淡淡的开口道:“整个承阳宫,我倒是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内鬼,你觉得呢?”
明镜轻笑道:“娘娘是在怀疑我?”
云良不作回答,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明镜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奴婢可以说是这整个后宫里最值得您信任的人,不做一点假,至于原因现在暂时不能说...”
云良见她实在是不想说就不再问,周身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那个郑西德。云良顿了一下,看向那个面上没有几个多余表情的明镜,“还有,你继续盯着翠竹,顺便找个人去一趟内侍省,查一下近期翠竹家中的情况。”
“是。”
明镜刚刚走出去,琉璃就施施然的飞了回来,落在云良的指尖,兴奋道:“我发现了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这皇宫里面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云良一挑眉头,“你这跑出去这么久,说吧,是什么地方。”
“大概位置是在最西边的一个温泉汤池,这个汤池周围四季如春,百花竞相而开,你看呀这都快八月底了,能有...”
云良立即起身,“走吧。”
琉璃切的一声,轻飘飘的落在云良的发髻上,准备给云良指路。
她正想着要怎样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出去,琉璃就叫住了她,“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大大咧咧的出去,真是没脑子。”
云良没理他,又拐了回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套侍女的衣裙,又大致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倒是一副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琉璃先于她飞了出去。
云良在床榻上用枕头塞在被子下,拍了拍手满意的走了出去。
“还有多远啊,我脚都疼了。”
琉璃恶狠狠的回答道:“看你这弱的不得了的模样,总是辜负我一副苦心。”
云良嘟嘟囔囔的抱怨道:“那你倒是好好带路啊,你到底是认不认得路啊,是不是走错了。”
琉璃继续飞到一扇小门面前,“就这里了,我来的时候此处无人看守...”
不等琉璃说完,云良就喜滋滋地打开了门。
琉璃在后面嘀咕了一声,“但是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
云良迎面走进去,扑面而来的皆是暖意,眼前皆是一副春花灿烂的模样,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她惊奇的环顾着四周,怎会有如此景象。
只见云良穿过一片竹林,里面烟雾缭绕的,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安静的走在鹅卵石砌成的小路上,感受着那些舒适的灵气,感觉自己耳鼻通畅,五官清明,果然是个宝地。
那竹林中央有一处仙气四溢的温泉,云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走过去,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诗情,给本君添酒。”
云良瞪大眼睛,这声音听着好耳熟,然后定睛一看,温泉侧壁的石头旁靠着一个人,洁白透亮的肩膀水光粼粼,还沾着几片花瓣,一头青丝如瀑散落,若不是出了声音,说这是为美人出浴图也不为过。
是君临渊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云良突然意识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听见他又开口道:“怎么没听见我的话吗?”
云良也不敢发出声音,轻轻的走过去拿起一旁的银酒壶,给他添上了酒。
云良的脸藏在烟雾里,倒是不能看的清楚,她攥紧酒杯递给君临渊,心里倒是把琉璃骂了个遍。
只听见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串低沉的笑声,腕部一紧,自己就被狠狠的拽入了汤池之中,这池子也不是浅的,再者云良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弄得猝不及防,就这样跌了进去,猛地呛了一大口水。
她猛地拍打着水花,哗啦的一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君临渊这家伙是真的长得好看,说是千娇百媚都不为过,一双狐狸眼流光百转,媚眼如丝,他抿了一口酒,轻启薄唇,“小皇后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居然还偷看我洗澡。”
云良这才反应过来,瞥了一眼君临渊光溜溜的上半身,脸颊红彤彤的扭了过去,“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君临渊瞥了一眼云良湿漉漉的身子,戏谑地笑道:“那你是打算弄一出偶遇?嗯?勾引吗?”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云良的身子。
云良气愤的砸了一下水面,提着裙子走了上去,“是我无礼在先了,还是先走了。”
君临渊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咻的一下穿上了一件袍子,“你这副模样从我太极殿走出去,又是平白给我招黑。”
云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这里是太极殿吗?我看那个小木门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君临渊倒是笑的肆意,“哈哈哈哈,小皇后真的是可爱,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偏门,您下次过来可以直接走正门的。”
云良和他说话越说越气,一甩袖子就要走。
只听君临渊朝无人处交代到,“诗情,给皇后找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来。”
从那处缓步走出来一个冷艳少女来,“是。”
云良此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就在旁边站着啊,那刚才...”
君临渊笑着说:“我见你想演就陪你演喽。”
云良无语的开口,“呵,国师大人可真是善良...”
第36章三十六只狐狸
云良瞪了他一眼,接过诗情递过来的衣服,扭头就走,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个地方的目的。
自己走远的时候才猛的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懊悔地跺着脚,身后还传来君临渊那令人厌烦的笑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走掉了。
琉璃也不敢出声,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一边不服气又很怂的开口道:“如是在我的巅峰时期,三个君临渊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现在这个人不太好对付,我们忍一时之气...”
云良冷哼一声就是不理他,气呼呼的走着。
正气呼呼的走着,云良猝不及防的就被一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不明巨型物体猛地撞倒了,还没等云良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自己就被人拖拽了起来。
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哪个宫里的人,居然惊扰了白大人。”
云良还保持着一个懵懵的状态,就感觉有一个湿热的东西敷在了自己的脸颊,定睛一看,这,这不是一头大狼狗吗,这家伙居然还傻呵呵的用头蹭着云良的脸颊,就好像是讨好一样。
云良怕被人认出自己,就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奴婢是承阳宫新来的,惊扰了公公实在是罪过。”
他们一群内侍都被那狗子抱着云良的腿讨好的模样惊呆了,一时没说出话来,为首的内侍轻咳一声,“既然是承阳宫的,就顺便把白大人送回去吧。”
这群人一说完就跟躲瘟神一样赶紧扭头就走,留下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云良低头看着这个狂摇尾巴的小白,扶额轻叹,她狠狠的揉了一把小白的毛发,“走吧小白,我要负责把你领回去了了,你可千万不要捣乱哦。”
这大狗也是个十分聪明有灵性的,居然安安静静的就跟着云良走了。
宫里这几日事务繁杂,反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云良悄悄地不见,又悄悄地回来,云良把小白先安置在了偏殿,他很乖,就那样安静的趴在那里,傻乎乎的歪着头看向云良。
云良也笑着对它说,“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真的能听懂人话的。”
说完就进了里屋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云良刚把簪子戴好,就听见门外传来骆安大大咧咧的声音,“娘子,他们说小白送过来了,你有没有看见啊。”
云良笑着走出来对骆安开口:“他很乖,就在那等你呢。”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小白趴着的位置。
小白见到骆安明显没有像是见到了云良那样的热络,只是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骆安,就继续趴着了。
骆安也丝毫没有被小白冷淡的态度影响,一下扑了过去把小白抱得紧紧的,“小白啊,有没有想我啊,这些天没有见到我,是不是很伤心啊,以后可不能乱吃东西了啊。”
云良看向闹做一团的他们,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不过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收起了情绪,对着骆安开口道:“安儿,我有一件小小的事需要你的帮忙。”
骆安把头抬起来懵懵懂懂的看向云良,“娘子只管交代,安儿一定会做到的。”
云良把他头发上沾上的狗毛捏走,“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哦,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骆安眼底的好奇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云良见他如此就附身在骆安的耳畔悄声交代着,温热的气息轻轻的打在骆安的耳垂上,就像是羽毛混着了蜜糖又痒又甜的刮动人的心房,不知不觉那精致的耳垂就变得粉红...
很快一日过去了,此时的嘉禧宫内,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侍女正颤颤巍巍地给蒋知意交代,“娘娘,承阳宫传来消息,皇上又病倒了,据太医所言,是今日的事情惊吓住皇上了....”
蒋知意嘴角的笑意并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模样,那平淡无波的黑眼珠甚至透露出了几分兴奋,“你叫香荷对吧,你可是比你姐姐懂事多了。”
那女孩子的手都猛一颤,眼神里面皆是不可思议的惊恐,“娘..娘娘,我们姐妹皆是您从本家带来的,自然是忠心无二的。”
蒋知意的眼神里面透露着几丝贪婪和渴望,虽然被掩饰的很好,但是此时的香荷倒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周身的氛围发生的变化,想起来自家姐姐生前给自己讲过的话,心头又是一跳。
只见蒋知意站了起来走向香兰,手里捏着一串暗红色的佛珠,一副慈善的模样,她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拂着香荷的脸颊,她的身体已经微微颤抖,不敢作声。
蒋知意的语气温柔的瘆人,“年纪小小的就入了宫,看着细皮嫩肉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香荷也不敢抬眼,“娘娘...”
蒋知意话锋一转,放下了自己的手,“既然你姐姐不在了,以后就是你接替她的位置吧,你们姐妹之间行事作风必定有相似之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香荷正要推脱,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奉皇后娘娘旨意,请太后去一趟承阳宫,有要事相商。”
嘉禧宫里的气压突然因为这一句话变的缓和了起来,蒋知意立马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气势,淡淡的答应道:“本宫这就赶过去。”
外面的苏茂倒是感觉这嘉禧宫里面冷飕飕的,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
很快蒋知意身着檀色常服,头上简单的带着几个翡翠发簪,倒是显得格外的成熟典雅了起来,明明很年轻,做事行为确实十分老派。
香荷静静的跟在蒋知意的身后,也不敢过多言语。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承阳殿。
殿内站着几个不常见的面孔,蒋知意淡淡一笑算是给那些老人打了招呼,看着她淡然超群的模样,云良心里微微感觉不太舒服,那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一只黏滑恶心的毒蛇,不敢轻易惊扰,又得提防着她突然的攻击。
两人落座之后,下面的人开口了,先说话的是魏青海,“皇后娘娘,经过几个老仵作的查验,以及我亲自再次核对之后,确定这个女子已经逝去三日有余。”
云良满脸疑惑的开口:“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后娘娘前日还让这姑娘来请臣妾过去,此事有许多疑点,还请太后为臣妾解答一下。”
蒋知意捏着佛珠,眯着眼睛,一副超然脱俗的模样,“皇后这是认为本宫有罪?”
云良立即反应过来:“臣妾惶恐,臣妾请太后来此只是想明白事情的缘由,怎会无辜冤枉人呢。”
第37章三十七只狐狸
蒋知意垂眸看不出神色,正色道:“有什么要问的,开始吧。”
云良对着魏青海点头示意。
魏青海开口道:“臣有一事甚是不知,还请太后为老臣解答一二。”
蒋知意笑道:“魏大人只管问就好。”
魏青海俯身行礼,继续说道:“这香兰姑娘可是太后宫里的人?”
蒋知意捏着佛珠点着头,眼神清亮还带着笑意。
魏青海又看了云良一眼,正要开口时,只见那香荷立马跪下对着云良哭诉道,“娘娘放过我姐姐吧,她都已经不在了...”
云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睛虽盯着蒋知意,嘴上却是回答着香荷:“姑娘,你这是在说什么。”
香荷哽咽着开口道:“我姐姐在您晕倒的时候被太后派了过来,就再也没有回去。”
云良看了一眼魏青海,简单的和他眼神交流了一下,心中暗自有了个数,“然后呢。”
香荷见云良一副淡淡的神色,心中一紧,支吾道:“定是,定是姐姐惹了您不快,才,私下处置了吧。”
明镜立即站出来,朝着香荷大声道:“你大胆,竟敢随意污蔑皇后娘娘。”
香荷的双眼蓄满泪水,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让一心礼佛的太后娘娘平白增加罪名。”
云良轻嗤一声,冷声开口道:“这个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照这样说既然我晕倒了,我怎么知道你姐姐来没来呢。”
全程蒋知意就像是一个掌控局面的人,时不时的笑一声,抬头看一眼云良,倒是这个侍女话确实是多。
香荷的语气突然变得自信了起来,“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云良一挑眉头,“什么证据?”
香荷指着明镜身后的翠竹,激动的开口:“这位妹妹那日是来给我带过话的,她替我姐姐给我传了几句话,让我照顾好自己什么的,我一想就觉得不对。”
云良厉声道:“翠竹出来说几句吧。”
翠竹低着头眸色一闪,跪在了殿前,不卑不亢的开口道:“那天我确实是见过翠竹姐姐的。”
云良发问:“在哪间的。”
翠竹看向明镜眼神躲闪,“就,就在小厨房后面关押犯错的侍从的柴房。”
明镜对着云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发现翠竹此前有何异动。
云良笑道:“那是何时看到的。”
翠竹想了一下,“就在娘娘恢复后。”
云良脸上的笑意更深,“原来我晕倒了还有功夫去收拾一个小侍女。”
翠竹慌乱道:“自然不是您刚醒之后,是,是...奴婢也记不得时辰了。”
只听她话锋一转看向香荷,“只是我见那姐姐着实可怜,一身伤痕,又是一心挂念妹妹,当时还有几个看押的小黄门,我也是入了夜才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当时看着实在是虚弱,和我说了没几句就昏睡过去了。”
云良看了看下面一直思索着的魏青海,笑道:“魏大人可是觉得本宫有罪?”
魏青海正色道:“回皇后娘娘,臣有一事不明。”
云良开口道:“讲。”
魏青海整了整衣领,“老臣前面说了,香兰姑娘已经死了三日有余,请问一具尸体是怎么和你们交谈的。”
云良目光灼灼地看向蒋知意,见对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云良轻咳一声,“活人可以说谎,但是死人不会。”
香荷一脸呆愣,“不可能不可能啊,姐姐前日还在和我说话,一起吃饭,怎么会,怎么会...”
翠竹颤颤巍巍地看向蒋知意,只见蒋知意眸中闪过一丝血色,翠竹的目光瞬间变得呆滞,“是奴婢的错,奴婢有罪,请皇后娘娘赐奴婢一死。”
云良听着她那机械的腔调,以及她呆滞的眼神,心下了然,她懊恼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蒋知意,紧紧的攥着拳头,“此时还是再议吧...”
还没等云良的语声落下,翠竹就猛地站起来,朝着殿内的红漆柱子一头撞了过去,由于她速度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翠竹就一头是血的倒了下来。
云良就这样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看向那个惨烈的场景,一瞬间自己已经听不见周围众人的惊呼声,空气中腥甜的味道弥漫着,云良心头一阵抽痛,整个鼻腔充斥着这种恶心的气味,她不由得干呕了几声。
云良就这样看向蒋知意,她想到了蒋知意的计谋,没想到她会下手这么狠,第一次交锋就是如此惨烈的收场,蒋知意的嘴角还留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虽然很快的收了回去,但是她的眼神中留的尽是嗜血的满足感。
“这样一看就是皇后自家的事情了,毕竟香兰是我的陪嫁,还请给我个交代。”蒋知意一句话撂下就领着呆楞的香荷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魏青海看向云良,试探地问道:“娘娘,还查吗。”
云良盯着门口定了一会儿,接着沙哑的开口道:“呵,原来是在这等我呢,查,为什么不查。”
魏青海行了礼就下去了。
明镜已经交代了人把翠竹送了出去,很快屋内就打扫的一丝痕迹都不露,可是空气中那股腥甜的味道还是让云良不适的厉害。
云良揉着眉头,“把窗户全打开透透气。”
明镜立即转身就去办。
蒋知意做事果然是一丝不漏,没过一会儿魏青海就派了人传话,说是审问了几个与翠竹相关的内侍和侍女,香兰和她确实存在一些争执,甚至还有人看见她们争吵过,还有一个小黄门作证见过翠竹鬼鬼祟祟的去过柴房。
魏青海也在柴房里找到了勒死香兰的绳索,以及遗落的首饰,这下子翠竹的罪算是定下了。
云良唤来苏茂,交代他把那些做过证的内侍全部送出承阳宫,这些基本上都是被蒋知意安排过的,已经是没用的棋子了。
此时明镜一脸为难地走过来,对着云良交代到,“娘娘,翠竹的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弟弟突然暴毙在家中。”
云良心头一震,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还有吗。”
明镜接着说道:“翠竹在半月前为家中添置了房产和土地...”
云良晃晃悠悠的起身,摆了摆手,脚步漂浮的朝着里屋走去,整个气氛都变得十分压抑。
云良静静的坐在骆安的床旁,安静的宛如一座雕像,骆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见云良不说话,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第38章三十八只狐狸
香荷悲不自胜的凄切道:“娘娘,奴婢何时能...”
蒋知意的神情贪婪的看向香荷,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直盯上了猎物的凶兽一般,“香荷啊,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就好好为本宫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香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蒋知意好像没看到一样转身就离开了。
她一个人附身在贵妃榻上,嘴角渗着血,表情痛苦的喃喃道:“你又干了什么。”
蒋知意身旁的空气瞬间扭曲凝结成了一团半透明的人型出来,一个头上带着尖尖的触角的黑衣男人站在了蒋知意的身侧,弯下腰轻轻的拂去她嘴角的血渍,温柔的开口道:“这些个腌臜事我都替你做了,你不是看不惯那个小皇后吗...她早晚...”
蒋知意一把甩开他的手,“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解决,你现在竟敢随意压制我的灵识,东野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这个黑衣男人就是蒋知意的灵兽冥蝶东野,他一双幽绿的瞳孔,闪动着惑人的光芒,棱角分明的侧颜也甚是苍白,他的神情样貌,妖冶中还带着几丝忧郁。
东野一开口几分话语中就透着幽幽的冷意,“主人心中所想心中所愿我都能感受到,我们的作用就是用来放大你们心中的最渴望追求的愿望。”
蒋知意的脸上恢复了血气,愤声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还不是为了用我的脸喝那几口血吗,呸,你们这种东西真恶心。”
东野满不在乎的捏着手指笑道:“主人可是忘记了我是怎么出现的吗。”
蒋知意眼神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做言语。
东野的眼中还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期颐的看向窗外,“我还是比较怀念最初遇见你的模样,你的恶念如此香甜,把我从沉睡中唤醒,那种味道,我至今都还在怀念...”
蒋知意的语气微颤,“东,东野,你以前说你是来救赎我的,我想离开这深宫,想陪着阿娘,你说过会实现我的愿望啊。”
东野微冷的眸子看向蒋知意,并不说话,没一会儿就笑了一下消失了。
蒋知意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的看向窗外那一抹浅浅的光亮,又紧紧的闭了眼睛,喃喃道:“罢了都是自己选的...”
此时的承阳宫中一片喧哗,热闹非凡。
“苏茂,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安置我来了。”
“就是,你说把我们赶出承阳宫就赶出去了,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就是,就是。”
苏茂一脸谄笑,“各位在之前也是要被我尊称一声的,还有各位姐姐,你们不必与我在此争辩,这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安排,我一个当奴才的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也都是这承阳宫里的老人了,我自然是不想你们走的。”
那些个侍从一个个面面相觑,又带着几句小声的嘀咕。
有一人大声喊道,“按你说的,我们是这里的老人了,说走就走,于理不合...”
此时明镜走了出来,对着苏茂斥骂道:“就这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皇上皇后娘娘要你有什么用。”
明镜皱着眉头,厉声道:“所有在名单上面的人自行领命离开,如若不从,自是会交去内侍省,我们都是奴婢,谁也不比谁尊贵,没想着为难谁,明白了吗。”
一群人听了明镜的话,有的想再上去反驳几句,被旁边的人拉了几下,索性就没人再发问了,都前前后后的离开了。
明镜瞪着苏茂,“你都不会厉声严斥几句吗,办个事情磨磨唧唧,真是指望不上。”
苏茂还是一脸笑眯眯地,“明镜姐姐你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还是多谢姐姐给我解围了。”
明镜脸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够了够了,你可看着比我长几岁你喊我姐姐,苏茂你可有点脸吧。”
苏茂那一副狡猾的模样,还是笑眯眯地,就像是一只嘴上摸了蜜的狐狸一样,“姐姐说说的是啊,我下次一定改了。”
明镜气的脸颊红扑扑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留下苏茂自己在那傻笑。
云良低着头,呢喃道:“安儿,我做不到,我不够...”
骆安拉起了云良的手指,“娘子很好,谁敢说你不好,我就下旨揍他们。”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拳头挥舞着,一副可爱的模样,像一只佯装发怒的小老虎一样。
此时小白也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云良,就好像在安抚她一般。
云良不由地笑出了声,“你们一大一小两只怎么都这么可爱呀。”
骆安也跟着满脸笑意,连嘴角的小虎牙都显现了出来。
云良揉了揉骆安的头,随即就对外面呼唤着明镜。
明镜沉稳的走了进来,一副波澜不惊处事不慌的模样,微笑着开口道:“娘娘有什么交代。”
云良立马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翠竹的后事好好置办。”
明镜答应道,“是,奴婢这就安排。”
云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还没完,继续给我找太医,就说皇上惊吓过度昏厥,额间滚烫,面色苍白,找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婆子,把这件事情传的越严重越好...”
明镜一时间没明白云良的意思,“这样不妥吧。”
云良摆了摆手,“无妨,你就按我说的做吧。”
明镜行了礼就下去了。
云良眼神狡黠,流光微动,心中念道,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是夜,令人厌烦的雨声簌簌而下,未熄灭的烛火随风摇曳,云良静静的听着骆安平稳地呼吸声,正在思虑之时,窗外发出了一阵轻响,就像是衣物拂过的沙沙声。
云良一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披着衣服起身轻声道:“谁?明镜吗。”
正要走向窗边,一阵厉风刮过,云良的口鼻就被人捂住,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动。”
云良呜呜了几声很快就静了下来,她并没有带着杀气。
黑衣女子开口道:“别出声,我放开你,我只是来传个话。”
云良云良被她松开之后立即转身看向她,那女子正双手叉腰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她,“不错嘛,小丫头挺机灵的。”
云良才无暇与之开玩笑逗趣儿,当机立断地发问道:“你是谁,传又是谁的话。”
第39章三十九只狐狸
只听她轻笑一声,“你们这一家子总是喜欢把这些姿态什么的做的足足的。”
云良适才反应过来,“父亲让你来的?”
那女子正是宋景卓身边的江竹衣,只见她拉下了围在脸上的方巾,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一副清丽且略带英气的脸颊,她开口道:“老宋头让我问问你在搞什么名堂。”
云良轻咳一声,显然对江竹衣对宋景卓的称呼吃了一惊,“我没有做什么啊。”
江竹衣轻轻弯了一下腰,她似乎是比云良高了一些,她凑近云良的脸,正色道:“如今是非常时期,你最好不要让你父亲难做。”
云良立即摇了摇头,“我确实没做什么啊,父亲是听说了什么吗。”
江竹衣回答道:“嗯,宫外传了些你的谣言。”
云良显然是一副不知晓的模样,江竹衣暗自观察了一下,又开口道:“说是皇后无德,恃宠而骄,虐待欺辱宫中侍女,说那些侍女本来都是良家女子,不该受到如此对待...还说...”
见云良依旧没有说话,轻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说你性情残暴面容丑恶,见不得身边有貌美女子,把小皇帝都吓得卧病在床。”
云良听了此话不由得感到好笑,“这些都是从哪里听到的,真是可笑,宫里最近却是出了点事情,但是确不是我所为,还有,我想打听一下这个蒋知意的事情。”
江竹衣眼神微闪,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要问她了。”
云良盯着她,“怎么,是有什么禁忌吗?”
江竹衣摆了摆手,“禁忌倒是谈不上,不过...蒋知意当年倒是差点嫁进宸王府,后来蒋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她送进了皇宫,嗯...相比较来讲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对你来说是个很难缠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云良苦笑道:“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她有了些许纠缠。”
江竹衣愣了一下,“嗯...这件事情,你先稳住局面不要轻举妄动,我暂且回去和老宋头商量一下。”
说完转身就要走。
云良“欸”的一声喊住她,“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们。”
江竹衣转过身来,伸出手掌,从手中凝结出一股淡青色的灵力,一只小纸鹤就出现在她的手中,“我看你也是有点灵力的,用灵识轻轻灌注要说的话,它会自己来找我的。”
云良接了下来,那只小纸鹤在被接下来的一瞬间就淡淡的融进了云良的手掌。
当云良再抬起头的时候,周围已经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了,云良轻轻地关上窗户,打了个哈欠就去睡了。
一连过了好几日,虽说这种安逸日子过着十分舒适,每天就在宫里晒晒太阳,吃吃东西,散散步,顺便再偷偷去太极殿的汤池练练功,但是越是这种平淡无波,越是暗藏杀机。
明镜缓缓地走向正在发呆的云良,“娘娘,出事了。”
云良立即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明镜开口回答道:“是御膳房采买那边出了点事情,送菜的和管采购的吵起来了。”
云良揉了揉额头,“这种事情还得我处理吗。”
明镜笑着回答:“本来倒是小事,只是...事情发生的诡异,奴婢就想着您或许会感兴趣。”
云良好奇的看向她,顿了一下开口问道:“哦?是什么事情。”
明镜恭敬地回答道:“一大半的家禽都被放干了血,哦不,是吸干了血,最开始是半月前出现了几次,因为不起眼,就以为是送货的人把不新鲜的东西掺着送进来的,近几日情况突然发展的恶劣,一大半的家禽都被吸干了血,而且伤口狰狞,一小部分还是温热的。”
云良一瞬间来了兴致,“那些个家禽都处理掉了没有。”
明镜回答道:“内侍省的人发现此事情况恶劣,就已经把那些秽物都收整了起来。”
云良笑眯眯的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明镜,给我准备一身你的衣服来。”
明镜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并没有反驳转身就去准备了。
云良很快就准备好,看着明镜默默的为自己梳着头发,“你为什么都不好奇,什么都不问。”
明镜随口就回答,“娘娘做什么自由您的道理。”
云良也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内侍省这边,明镜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正言厉色道:“我们二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还不速速带我们进去。”
那小内侍一脸为难,“两位姐姐,不是我不放你们进去,只是现在后殿乱作一团,你们进去了也办不了事啊。”
云良轻轻的戳了戳明镜,明镜又立即开口道:“无妨,我们不去后殿。就只是来交代一些事情而给你们大人。”
小内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二位姐姐就先进来吧,大人办完了事情会过来的。”
云良低着头就这样跟了进去。
待那小内侍离开之后,云良就拉着明镜朝着后殿悄悄地走去,后殿之中确实是一阵吵闹声,二人就那样悄悄地趴在门边正要朝里面看,就突然被人叫住,“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
云良被吓得猛一回头,正正好的就看见了一脸严肃的魏青海,看见他鬓角凌乱,头上还沾着几根深色的绒毛,云良没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明镜立即开口道,“魏大人,我们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寻你。”
魏青海看见云良就轻咳了一声,“咳,那你们二人就随我来吧。”他一边说着就把二人带到了二层的一个角楼里,这个角楼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向院子里,只见有十几个小黄门正在拿着扫把和网兜赶着那一群家畜。
云良看了一眼明镜,好奇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魏青海叹了一口气,“这些家畜本来是死掉的,被御膳房那边的人报了上来,说出了事情,我们派人去查验之后,就将这些死掉的家畜带了回来。”
魏青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没想到这些家畜在院子晒了太阳约莫半个时辰,居然又活了过来,到处啄人,就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云良盯着院子里的场景,轻轻的点着窗台,冷静的开口道:“很像啊。”
魏青海愣了一下,“娘娘,你说什么?”
第40章四十只狐狸
云良的目光落在那些活蹦乱跳的家畜身上,“你不觉得这和前几天的那个香兰很像吗。”
魏青海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这些是家畜怎会和人...”突然他眼神一滞,猛然转头看向窗外,一手砸拳,“哈哈,我怎的没想到啊,那日那个香兰也是已死三日有余,但是娘娘在她死后的时间已经见过她,这件事情当时被众人忽略...”
云良微微点了点头,“我怀疑这是传说中的起僵。”
魏青海神色微微一变,“什么,皇后娘娘这是从哪听说的。”
云良回答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确实复杂,如有不慎可能会威胁到皇上的安慰,魏大人可明白?”
魏青海正色道:“臣明白。”
云良两臂交叉,看向院内,喃喃道:“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良和明镜急匆匆的回到了宫内,苏茂就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娘娘,摄政王和国师大人过来了。”
云良点头示意他就进屋换了衣服。
刚入前厅,就听见了骆安的声音。
“兄长,我不喜欢这个叫国师的...他长得好丑啊...”骆安的一句话在殿中回荡,云良没忍住又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然后捂着肚子进去,“几位这是怎的都来了。”
云良慢悠悠的坐下,眼神轻轻的扫过骆宸不作停留,又略带笑意的看向黑着脸的君临渊。
骆安立即就走了过来,捏着云良的衣角晃了晃,“娘子,娘子,我听苏茂说厨子新作了芙蓉莲花酥,我们一会去试试看吧。”
云良笑着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我们就去吃,如果好吃的话,我就把那厨子要过来当你专属的厨师。”
骆宸一副失神落寞的模样,直愣愣的盯着云良,君临渊紧紧的抿着嘴角。
云良不由得发问,“所以说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坐着?”
君临渊玩味的笑道:“皇后娘娘现在倒是在民间出了名。”
骆宸轻声开口,依旧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皇后因故被误传丑陋无盐,凶恶善妒,我们当然相信这并非是事实...”
云良见两人都是旁敲侧击,话说一半的,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不必给我来什么文字游戏,人,不是我杀的,凶恶二字那是愧不敢当,还有,我善妒,妒谁?哈哈哈这传谣言的人真是可笑,我总不能去妒忌嘉禧宫的那位吧。“
君临渊只是笑着但是并未发话,骆宸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
君临渊憋不住的开口道:“骆宸你真是支支吾吾的,小皇后啊,还有就是你进宫之前确实名声不好,毕竟出了围猎那件事的影响嘛...”
云良打断道,“等等,狩猎?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还有啊狩猎不就是我跌下山谷被骆,被摄政王所救吗,这些你都知晓的啊。”
骆宸眸色一暗,攥紧了拳头,“此事本王确实知晓...”
云良一拍手,“这就对了嘛,然后呢,你们是过来为谁兴师问罪的?”
骆宸立即回答道:“不,自然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来告知一下皇后娘娘...还有皇上的生辰要到了,往日都是我为他筹备的,现在这件事情也需要提前交代。”
云良点了点头,“那国师大人呢,是来说什么事情的呢。”
君临渊捏着发梢,似笑不笑的回答道:“本尊既然身为郢昭国的国师,在大事上自然要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担,所以本尊特意向摄政王申请,协助皇后娘娘...”
云良心中烦躁,看了他们几眼,就匆匆的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骆安说话了,“要这个丑八怪来帮娘子办事吗。”
云良忍着不笑,“皇上,国师大人是一片热忱为国中大事分忧啊,皇上不可无礼。”
骆安把头扭到一边,撅着嘴巴,嘟囔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云良揉了揉骆安的头发,并未扭头,“你们既然交代完了,我就带皇上回去了,他累了。”
说着就拉起了骆安直直的离开了,骆宸怔楞的看着她离开。
君临渊戏谑的开口:“我们摄政王这一副受伤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嗯?”
骆宸并不理他,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君临渊笑着摇了摇头,垂眸低声道:“就生怕别人不知道,哼,真是可笑。”
云良支着脑袋,看着骆安吃芙蓉莲花酥,那莲花酥确实是做的精美,一层层酥皮展开,就像是一朵小小的活灵活现的莲花一般,粉粉的外衣包裹着点心的酥皮,一口咬开则是扑面而来的花香。
云良捏起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里面是豆沙馅的包着咸蛋黄,点心的外衣里是慢慢的荷花香气,云良吃了一个就不由得交口称赞,“这个点心确实是做的不赖,嗯...真好吃。”
骆安的嘴里还塞着一块,吐字不清的说,“娘子娘子,好吃就都是你的。”一边说着一边还把盘子推给云良。
云良笑着摇头,“我不吃了不吃了,安儿好好吃,别噎着了。”
骆安喝了一口茶水,就笑眯眯地盯着云良看,云良支着脑袋就和他对视着,然后笑了一下,掏出袖中的丝帕,轻轻的擦拭着骆安脸上的残渣。
骆安的身体在不被人察觉的僵了一下,脸颊也是微微发红,粉扑扑的模样,又可爱又乖巧,“娘子你真好。”
云良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别处。
骆安接着开口道:“你对我又好,还很厉害,什么都会做。”骆安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可是我根本保护不了娘子你呀...”
云良语气温柔地就像是春天的一抹阳光,“安儿有什么值得自责的呢,你应该更加骄傲一点。”
骆安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不太明白,“什么骄傲。”
云良回答道:“就是你会觉得娘子好厉害啊,是不是就很开心了。”
骆安的笑容就像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当然很开心了。”
云良笑吟吟地开口,“别吃那么多,小心晚饭吃不下了...”
骆安立即摇了头,“别人说了什么肚里能撑船,我是皇帝,我当然肚子很大,嗝...”
云良捂嘴轻笑,唤来了明镜,“把这里收拾了,皇上都吃饱了。”
骆安在一旁羞怯的挠着脑袋,脸都憋红了。
第41章四十一只狐狸
云良现如今早已经摸清楚了君临渊进出宫的时间,原来他也不是天天在这宫中,他身为国师,外设府邸,每隔五天才会去一次太极殿,平常就是随着上朝然后就直接回府。
云良此时正喜滋滋的盘坐在太极殿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咔哧咔哧的咬着脆桃,,“所以说我练得不错喽...”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半虚化的异域小男孩,正是琉璃,傲娇的哼了一声,“你就这点德行,就这样你就松懈下来了,你不努力...”
云良啃完了桃子,把桃核轻轻的抛了出去,开口道:“我不努力,你也就无法变强。”
琉璃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噎住,“我...我自然也不是全为了自己,你这么弱,我们灵兽本就是依附契主的力量强化,你的心态决定了我们的能力。”
云良在手中又凝结起来了灵力,“好好好,接着练。”
琉璃起身捏了一颗小玉珠朝着角落扔了过去,云良发问道,“这是何物。”
琉璃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向云良,“结界珠,低级的东西,小把戏而已,你练你的我给你护法。”
云良缓缓地闭上眼睛凝神感受着周围浓郁的灵气,淡淡的紫色雾气在云良身体四周缓缓凝聚,琉璃眸色一紧,又捏出来一颗色泽更加浓郁的结界珠扔在了角落,静静的看向云良,一瞬间思绪翻涌,好熟悉的感觉,上一次看见修炼的这么快的那人是谁来着呢。
此时的云良已经安静的坐在自己的灵识之中,她感觉炙热的灵力带着凌厉的风呼呼的朝着自己的经脉里涌动,心脏也剧烈的跳动起来,空气中五彩斑斓不同种类的灵气,经过那团紫色的灵气是都好像是被淬炼了一般,也变成了浅紫色,而且速度还很快的运转。
此时云良还能感到自己似乎有一些坚持不住准备收起灵识的时候,突然从深处传过来一股很温柔略带安抚的力量,缓缓地安抚着从外界而来的凌厉的灵气,而且这股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自己身体深处涌动出来,好像就是自己的力量一样,就这样,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四周涌动的灵力。
在一旁站着的琉璃本来要上去帮忙的时候,猛然感受到云良周身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周身的紫色雾气正在飞速旋转,甚至还凝结成为了几个小小的气旋,疯狂吐纳吸收着周围浓郁的气息。
就这样的境界几乎是持续了两个时辰,云良的脑海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青铜钟声,几个大字映入脑海,第二重,月禅七曜,那几个大字稀稀落落的化作金光流进云良的经脉之中,整个身体瞬间变得轻盈了起来,连灵力都变得更加纯粹了。
云良笑着睁开眼睛,突然周身灵光流转,华彩四溢,刷的一道白光闪过,云良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情况。”
琉璃倒是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起来,“你...你居然,居然突破了品阶。”
云良猛地站起来,惊讶道:“什么,什么,你没骗我吧,这是咋看的啊。”
“自然是没什么好诓骗你的。”他仰天长叹,羡慕地解说道,“你这个修炼的速度有点快,我得先缓缓,虽然你现在是八品,但是按照你的灵力纯粹的程度,你大致是可以比上六品境界的人了。”
云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合乎心意嘻嘻笑着摸了摸鼻尖,然后回答道:“咳咳,今天的成果颇丰,那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犒劳一下吧。”
她说完就拍了拍衣摆起身转身就要走,琉璃立即喊住她,“等,等一下,你先把你这件事情解决一下再走吧。”
云良疑惑的看向琉璃,“什么事情啊。”
琉璃无奈的开口道,“你都感觉不到吗,那啥,你的耳朵跑出来了。”
云良还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什么耳朵,我耳朵...”然后就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捂住了头顶,那一对白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就委委屈屈的被云良压住。
“这什么情况啊。”云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这个怎么收起来啊。”
琉璃两手一摊,一副我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模样。
云良一时间试了好多种办法都没能把那两只耳朵收起来,最后天色将晚,想来骆安要是没有看到自己又要在宫中闹得一团糟糕,最后只好简单的梳了一对双螺髻,把两只耳朵轻轻折住塞在了发髻里...
云良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骆安在地毯上搂着小白,没精打采的样子,一见到云良回来,两只眼睛瞬间有了亮晶晶的神采,“娘子娘子,你去哪里了,安儿在这等你好久了。”
云良生怕自己的发髻散掉,稳稳当当的坐下了,才回答骆安:“我就是出去转了转,不太熟悉环境。”
骆安一副好奇的样子,“娘子怎么看起来好像变好看了。”
云良轻笑打趣道,“安儿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好看吗。”
骆安大力的摇着头,“在安儿这里娘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突然小白的动作变得急促,在房间里面嗅来嗅去,一副烦躁的模样,喉咙里还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声音。
骆安不由得开口道:“小白,你在发什么脾气,不想呆着就出去玩去。”
骆安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小白朝外面赶去,小白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就小跑着躲闪不愿意出去。
云良看着这一大一小嬉闹的模样,摇着头无奈的笑着,然后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就在此时,小白因为骆安的追击躲闪不及,就一个猛冲扑到了云良的身上,撞得云良一个踉跄就要向前扑去。
骆安眼神一滞立即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娘子小心。”
然后骆安就以一种很的速度飞扑过去接住了倒下的云良。
云良倒下去的时候迎面就扑上了一团柔软的布料里,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龙涎香,抬眼看过去,骆安用自己垫着云良不让她受伤,自己的小脸倒是疼的拧作一团,“这个地毯一点都不软...娘子你没事吧。”
云良心头一暖,抬眼朝着骆安温柔的笑道:“我没事,快起来吧。”
第42章 四十二只狐狸
骆安看向云良,一副吃惊的模样,“娘子,娘子你是把小白的耳朵抢走了吗,它的耳朵怎么跑到了你的头上。”
云良十分窘迫地爬了起来,心想糟糕,自己的头发在刚刚跌那一下散开了,脑袋上的小耳朵还为此苦恼的微微抖了抖。
骆安一副探究的模样看看云良又看了看小白,笑着说:“娘子的秘密被我发现了,就算是这样娘子也是我心目中最好看的,你和小白还是不一样的。”
云良听了此话更加是哭笑不得,合着骆安是把自己和小白归为一类了。
云良狡黠的笑着,两只手伸过去捏着骆安的脸颊,“我才不和小白是一样的呢,既然你发现了我是大妖怪的身份,那我现在就要把你一口吃掉...”
骆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害怕,他轻轻的晃了晃云良的衣角,糯糯的开口,“娘子...你先不要吃我,我还要保护娘子你,不能,还不能被吃掉。”
云良听了他的话眼神微微动容,还没有开口,就见骆安一把拽过了小白,“娘子,你先把小白吃了吧,反正他也不听话...”
小白倒是一副毫不吃惊的模样,还蹭了蹭云良的手心,骆安见此猛地拍着小白的脑袋,“你干嘛,那是我娘子。”
云良的心里面倒是一股股暖意溢满了出来,她伸手揉了揉骆安的脑袋,“好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是我的人了,以后都得听我的哦。”
骆安的眼神闪着炙热的光芒,亮晶晶的,就像是璀璨银河之中最闪亮的星辰,他用力的点着头,搂着云良的胳膊,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可爱。
“娘子,娘子,我...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耳朵吗。”
“不可以!”
“哦...”
“咳咳,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你只能摸一下。”
“喂,不许捏!”
“哦,娘子好凶。”
“......”为什么小皇帝变得越来越缠人了。
“但是娘子是我见过凶起来最漂亮的人,安儿最喜欢娘子了。”
云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扶着脑袋,这耳朵到底要怎么才能收起来啊啊啊。
连着两日云良都没敢出门,就躲在房间里对外称病。
这下好了,宫里倒是传起宫中邪祟横行吓病了皇帝,皇后照顾皇帝也一病不起这样子的谣言。
当然这云良尚且不知晓,她还在和琉璃嘀嘀咕咕,“你们灵兽不都是会什么自己的法术吗,怎么就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琉璃窝在一旁的软榻上,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你那血脉能和普通灵兽比较吗。”
云良好奇道:“话说我也算是半只狐妖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妖力呢。”
琉璃回答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妖,自然是和普通只有灵识的兽类不同。”
琉璃好不容易的咽下了那块凤梨酥,又捏起了一块樱桃酪,“灵狐一族自诞生那日起就会幻化人形,狐族的统治者是上古时期的九尾灵狐,按理说你只有一半的血脉,起码得修炼百年才会幻化人形,也是稀奇...”
云良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就是说我现在最起码有一百多岁了,但是妖力不稳...”
琉璃一副看见傻子的表情,“你浑身上下,我再怎么感知都只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而已,别在那胡扯。”
云良马上就不爽道:“我黄毛丫头?要你一个小屁孩在这说话了吗?”
琉璃瞬间就炸毛了,“你说谁小屁孩呢,在我巅峰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云良也很不满,“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能帮契主解决一下这个小问题呢?”
琉璃瞬间就像是瘪了的气球一般,“我有在想,不要催。”
云良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催你,只是好多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总不能一直不出门不见人吧。”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骆安的声音,琉璃噌的一下就消失了。
骆安进了房门就叫喊着,“娘子,娘子,我带了好吃的回来。”
云良抖了抖耳朵,走了过来,“什么东西啊。”
骆安一副献宝的模样把一个木盒子递给了云良,“这是从边境地界送上来的稀有水果,娘子尝尝看。”
云良心里还在犯嘀咕,敌不过骆安的软磨硬泡,就打开了盒子,那盒子一打开就散发出来一股酸甜的香气,里面安静的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白果子,就像是软软的宝石一样。
骆安开口道,“这叫菁果...”
这种酸甜的味道还掺杂着几丝罂粟的迷惑感,云良忍不住的拿起来就咬了一口,说过的汁水在味蕾上面绽放旋转,“这果子真好吃。”她一边吃一边递给骆安。
骆安摇了摇头,“娘子你先吃吧。”
云良捏过一个就递到骆安的嘴边,“来,张嘴,啊...”
骆安微微不让人察觉的皱了皱眉,咬了一口,面色无异的咽了下去,转过头就没有再吃。
云良倒是吃的欢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云良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角,骆安一副愣愣的表情看着云良。
云良发问道:“怎么了?”
骆安指着云良的头顶,“娘子,你,你的耳朵...”
云良摸向头顶,嘀咕着:“耳朵怎么了。”她的手顿在自己的头上,摸了一圈,又跑向了里屋照了照镜子,“诶消失了...”
云良一瞬间喜笑颜开,跑过来捏了捏骆安的脸颊,“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骆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哪有...”
云良叫来明镜,就开口紧急的发问,“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明镜犹豫了一下就把最近宫里的谣言告诉了云良,云良一摆手,“这算什么事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明镜摇了摇头回答道:“那边暂时没有任何异动。”
云良点了点头,交代到:“帮我整理份名单出来。”
明镜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生辰宴的朝臣名单?”
云良点了点头,“聪明。”
明镜立即回答道:“昨日摄政王派人送来了名单,和各位家眷以及世家贵女的名单。”
云良轻哼一声,“他倒是个细心的。”云良顿了一下就接着开口道,“国师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明镜的表情瞬间变得纠结,“这...国师说他会为皇上祈福...”
云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可真是尽责,我以为...原来就是这般协助我的。”
第43章 四十三只狐狸
因为此前国婚大赦天下,城中一连半月都是热热闹闹的,再加上皇上的生辰宴也马上要到了,更加显得繁华昌盛起来。道路四周有杂耍卖艺的,摆摊售卖小饰品的,还有不少的外来商贩在大街上来来往往,一片喧闹。
而此时良居之中一片沉默,只听那容笙低沉不满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李姑娘,我收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不是让你来做奴做婢的,这些事情你交代下去会有人办的。”
李栀子笑了笑,谦虚道:“温酒而已...”
容笙的语气更加不好了起来,“李姑娘!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别的不要管太多。”
一瞬间李栀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她慌乱道:“容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容笙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我说过我未曾有过一个妹妹。”
李栀子在村子里也是最漂亮的姑娘,和别的男子相处哪一个不是处处恭维,只有这个容笙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一瞬间眼泪都蓄满了眼眶,“居士,我家破人亡,我...我来投奔你是想,是想再有一个家。”
容笙听见她的声音就是一阵心烦,冷声道:“荒唐,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会照顾你衣食无忧,做人不要太贪婪,要留有余地。”
李栀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脸颊因为羞怯涨得通红,“居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没有过分的要求啊,我知道我的家境不是很好,我,我可以不当正妻的,只要你愿意...”
容笙一把就将酒壶推翻,撂下一句话,站起来就往外走,“既然姑娘待不下去了,明日就为你安排居所。”
李栀子完全没有料想到整天没过说两句话的容笙,说话如此伤人,自己都愿意委身下嫁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茶楼老板,他居然居然要将自己赶走。
李栀子坐在桌子旁,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自己一个女子鼓起勇气表白居然会被如此对待,她气的猛地一槌桌子,起身就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愤然转身离开的容笙自然不会想到李栀子会有这种胆量独自出走。
天色微微变暗的时候,突然有个小丫鬟来报,“居士,李姑娘不见了。”
容笙烦躁的问道,“别的地方找过了没有。”
小丫鬟回答道:“全都找过了,还有...”
容笙摆了摆手示意她接着说,“说。”
“李姑娘的行李全都不见了,还有一部分首饰和金银细软。”
容笙摇了摇头,停顿之后又再次发声,“算了既然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我哪来那么多功夫...”
李栀子刚离开没多久就抱着包裹走进了一家当铺,她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一把放在了柜台上...我要回去自己给爹爹他们伸冤,她心里这样想着。
夜幕渐深,此刻的李栀子正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东瞅瞅西看看,她现在倒是有几分后悔自己的任性,正准备扭头拐回去的时候,却余光一瞥看见了当初那个在街上拦过自己的男子,正在朝着自己这个的方向走来,她猛地着急了起来。
她转身提起裙摆就朝着另一边跑了起来,一时紧张没有看清楚,就撞进了一团软软的衣物之中,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青竹香气,李栀子,立即退出来低着头紧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走得太急没有看清楚...”
那个温润的声音在李栀子耳边炸开,“姑娘无碍就好,看姑娘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李栀子红着眼眶,此时的她确实狼狈,发髻凌乱,一副慌乱地表情,“公子帮我...”
骆宸在遇见李栀子之前,就在府中收到了暗探的的上报,“主子,根据我们多日查探,适才有一家当铺收到了一副龙凤玉佩,正是当年那位留下的。”
骆宸捏着那一枚晶莹剔透材质上好的玉佩,微微一笑,“真是我养的好暗探呐,居然都把人给我放到上京来了...”
那暗探猛的跪下,“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这就安排下去,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
骆宸摆了摆手,垂眸开口道,“不,我还有别的安排,现在给我查出人在哪,具体位置。”
没等那暗探开口,骆宸又紧接着开口道,“给我好好保护。”
“是。”
.......
骆宸看向李栀子,微微笑着,语气自然的温和下来,“姑娘别怕,如若姑娘不嫌弃,暂且随我来。”
李栀子扭头看了看又看向一副和善的骆宸,轻轻的点了点头。
骆宸先是带着李栀子来到了酒楼之中,示意她安心坐下,“姑娘先吃些东西吧。”
李栀子对于他的好意感到受宠若惊,“公子,这...”
骆宸摇了摇头,笑道:“无妨,姑娘不必拘谨。”
李栀子此时确实是饿了,也没拒绝就开始吃了起来,骆宸朝着包厢外那人示意,那仆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李栀子正吃的开心,就听见隔壁传来了打砸酒壶的声音,“都给我滚,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找到个玉佩有什么用,啊?你给我说说有什么用?”
“是奴才办事不力,奴才该死。”
突然嗵的一声就有人撞到了李栀子所在的房门这边,李栀子吓得尖叫了一声,屋内外都瞬间安静了一下,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骆宸,双手加叠行礼道:“王爷,是臣无礼了,刚才若不是蒋侯爷在外,臣还不自知您在此。”
骆宸自然是没有理睬李栀子惊讶的神采,就开口问道:“世子的性子着实着急了一些,发生了何事?”
李栀子此时颤颤巍巍地开口,“公子,哦不,王爷,这是什么情况。”
骆宸开口回答道:“哦,这位是昌平伯爵府的独子,秦怀章。”
秦怀章闻声转头看向李栀子,眼神中满是惊讶,一下扑过去,拽住了李栀子的手,“妹妹,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李栀子此时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看他看看骆宸,一副欲言又止又十分无措的表情,“这...我...这什么情况啊。”
骆宸轻咳了一声,秦怀章立马正色道:“恕臣失礼,自母亲不在之后,一直在寻找妹妹的下落,适才有些失控。”
第44章 四十四只狐狸
李栀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骆宸,“他说什么?”
骆宸没有说话,秦怀章一把拉住了李栀子,“妹妹,你自小就被那恶毒的婆子卖掉了,我们一家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母亲也因为此郁郁而终。”
李栀子讪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世子怕是认错了吧。”
秦怀章从怀里拿出来一副玉佩,正是李栀子下午的时候在当铺当掉的玉佩,李栀子惊讶道:“这不是我的玉佩吗,怎么...”
秦怀章大笑着:“你也说了这是你的,这是母亲留给你我的,我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递给了李栀子,李栀子的双眼蓄满泪水,指尖微颤,“我...这是真的吗,我还有家人.”
骆宸缓缓起身递给李栀子一个手帕,“姑娘先不要激动,这是好事啊。”
秦怀章也跟着附和道:“是呀妹妹,以后哥哥给你撑腰,谁也不能欺负你。”
李栀子抬起头看向骆宸,“今日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你我也不会遇到我的家人,不瞒你们说,我的养父还有村里的人皆被无辜杀害,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此前还是那上报了当地的知县,可是那边的人根本不管我们那些小山村的事情,就说是流寇乱兽作祟,草草结案...”
秦怀章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一边说着还悄悄地看向骆宸。
只见骆宸面色不变,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如今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先随哥哥回去,安置好了之后在处理别的事事情。”
秦怀章立即拉着李栀子的手说道:“是啊是啊,父亲还在家,知道消息了一定很开心。”
李栀子看了看骆宸又看了看秦怀章,微微点头答应了。
秦怀章立即朝着骆宸行了礼,着急忙慌的就带着李栀子离开了。
蒋晋看着他们离开就开口发问,“王爷此番...”
骆宸的是视线落在蒋晋的脸上,“我给她一个身份,她便会感激我,这不是和此前的你的行事方法一般无二吗。”
蒋晋瞪大了眼睛,“王爷,你是要...”
骆宸本就不是个热络的人,并未理睬他,丢下了一脸震惊的蒋晋,起身甩了甩衣袖就走出了房门......
距离冬月初三只剩下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的日子都在相安无事的过着,云良近两个月在宫中懒懒散散地过着,既然吃胖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捧着铜镜,“我怎么会胖了这么多。”
骆安在一旁给云良剥荔枝,“娘子你不胖啊。”
明镜在一旁忍不住轻笑。
云良扶着脑袋,一副神伤的模样,“明镜,你说我这最近半月忙着筹备生辰宴,已经十分勤勉了,为什么还会胖。”
明镜轻咳一声,“娘娘,定是这个铜镜打磨的不好,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司珍局给您换新的。”
云良生气道:“我不吃了,以后不许给我准备那么多油腻的。”
骆安一脸纯真,把剥好的荔枝推给了云良,“娘子,吃荔枝,可甜了,安儿把这些都剥好了。”
云良犹豫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盯着那些水润饱满的荔枝,“那我就尝尝看。”
明镜见此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苏茂就进来通报,“皇后娘娘,贵女的名单发生了变化。”
云良愣了一下,“什么变化。”
苏茂回答道:“半月前,昌平伯爵府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毕竟是嫡女,自然也是上京贵女,奴才想着这名单更新之后还是需要娘娘亲自过目的。”
他一边说着就就将那张鎏金名单递了上来,云良定睛一看,“秦盼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名字。”
云良朝着苏茂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安排下去了。
云良一边吃着荔枝,一边在思考着什么,就连骆安带着小白出去了她都没注意。
昌平伯爵府内,李栀子又是一副眼泪汪汪的,“父亲,女儿才刚回来,你就要把女儿扔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
昌平伯秦宏儒,用手轻轻的扶着自己的胡子,一脸不舍为难的开口,“女儿啊,为父也不是为难你,只是现如今时局艰难,我们必须帮王爷一把。”
李栀子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入宫与王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想篡位不成...”
秦宏儒厉声道:“放肆,此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能说出口。”
李栀子撅着嘴,一副娇蛮的模样,就着些许日子,李栀子被府中人高高捧着,早已是一副骄奢的模样。
“那父亲要让我嫁给一个傻...嫁给皇帝干嘛。”
秦宏儒的语气渐渐的缓和,“现如今宋景卓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将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宫,说不定就是为了统揽朝政,宸王一心为弟,甚至答应先皇辅佐幼弟,怎会有什么篡位夺权之心。”
没等李栀子回答,就听见秦宏儒继续说着,“我的女儿那也算得上是上京之中数一数二的贵女,身为我昌平伯爵府的孩子,从小就要担负起爱国护主的责任,再者说,又不是让你呆在里面一辈子,爹爹等事情结束了自然会将你接出来。”
李栀子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就算如此,我也只是一介女子,就只是去看着那个傻皇帝吗?”
秦宏儒皱眉回答道:“你要做的自然不是这个,你需要好好保护皇帝,以防万一那个宋家的对其行不轨之事。”
李栀子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秦宏儒见此叹了口气,“还有件事情没和你说,是怕你伤心。”
李栀子发问道:“什么事情,父亲你说吧。”
秦宏儒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其实是关于你那养父的事情,李锦江之死可能与宋家有关系,只是牵扯甚广,实在是无从查起,唉,是为父对不住你。”
李栀子闻此·更是一脸悲痛,立即追问道,“阿爹他对我很好,虽然日子清贫,但是他也对我甚是宠爱,我是绝不愿让他蒙冤的。”
秦宏儒的语气温和了下来,“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知恩图报的良善之辈,只是有些事情一旦牵扯上某些重要人物...”
李栀子一脸愤然,“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一群虎狼之辈罢了,父亲,我去!我得好好见识见识...”
第45章 四十五只狐狸
冬月至,四方通达,乐鼓起,阙楼高叠。
香帐内,骆安轻轻翻身换了个姿势揽住了云良,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娘子,娘子,今日要早起,去太极殿一趟。”
云良呢喃着,“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骆安委委屈屈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可是说的是要你一起去的啊。”
云良揉了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走走走。”
云良迷迷糊糊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明镜和几个小侍女给自己穿上一层层繁琐的衣物,带上华贵的饰品,云鬓里插着凤头金步摇,额间点着凤尾花钿,腰间系着一条如意玉环腰带,她打着哈欠,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
骆安在一旁换着衣物,一边偷看着云良。
云良被他盯得不舒服,“别看了,丢不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了之后就到了太极殿,君临渊那一早就在殿中等候。羽衣在身,高冠岌岌,纯白的羽衣用了流萤丝线,仙气四溢的同时也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一双狐狸眼淡淡的扫过众人,微微行礼。
低磁的嗓音在殿中传开,“皇上,皇后娘娘,祭祀台已经安置好。”
骆安好像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牵着云良的手来到了高台之上,那高台上静静的供奉着一块五彩石,石头里面好像还镶嵌着隐隐约约的龙纹。
云良看了骆安一眼,明显还有疑惑,骆安一句话未开口,拿起来一旁的匕首,对着手指划了个小口子,然后按在了石头上,云良接过匕首也照做了。
只见那龙纹微微闪动,流彩溢出,好似活了一般...
君临渊愣了一下,正色道:“礼成。”
云良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习俗感到莫名其妙,摇了摇头就离开了太极殿,君临渊眼神复杂的看着云良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良回去之后就换下了皇后朝服,穿上一身宫装,换上了一副百鸟朝凤点翠步摇,宫宴即将开始,官员和家眷都在陆陆续续的到来。
因为是皇帝生辰,在民间称为千秋节需朝贺七日。各位官员身着朝服,更要斋戒三日,七日朝服。但是为了禁止奢靡风气,是禁止官员送贺礼的。
由于郢昭国民风开放,所以基本上都是男女同席,云良将宴席安排在了御花园旁的清逸轩,诸公拜过,都已经入座,丝竹响起,歌舞升平。
云良静静的吃着东西,悄悄地盯着后面的蒋知意,人家还是一副清风明月的做派,浅浅的喝着酒,还对着云良微微笑了一笑。
云良赶紧扭过了头,骆安倒是一心都扑在吃的上面,两耳不闻窗外事,时不时的还会客套几句。
下面坐着的骆宸还是一袭白衣,面色无异,自顾自的喝着酒,蒋知梦坐在一旁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云良微微地摇着头,一群心怀鬼胎的,一门心思都不在皇帝的生辰上面,亏得自己还为此布置了将近一个月。
云良愤愤的用筷子戳了戳那几块吃食。
骆安轻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是不好吃吗,我吩咐下去给你换掉。”
云良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吃你的,别管我。”骆安点了点头,小孩子心性,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信。
云良对着一旁的明镜悄悄地交代了几句,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小侍女给蒋知意上了几盘精致的“红豆腐”,换上了颜色鲜艳的葡萄酒,红色的糕点,一眼望去,蒋知意的席面就像是红色盛宴一般,散发着妖冶的魅力。
云良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蒋知意,只见她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狠狠的瞪着云良,云良对着她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宫中安静了将近两个月,这人恐怕早就憋不住了吧。
就在这时英国公蒋伯夷站了出来,“老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摄政王。”
骆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免礼免礼。”
蒋伯夷看了云良一眼,继续说道:“老臣听闻昌平伯爵府寻得小女,可喜可贺,只是不知道这为贵女是否到场了?”
云良对着下面发问道,“秦家小女可否到了?”
一个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孩子走了出来,正是李栀子,她一早就看见了高座之上的云良,先是惊讶,继而又是冉冉升起的嫉妒之心。
她走上前行了礼,“臣女秦盼兮,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云良看着她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隐隐约约的想不起来。示意她免礼,就很官方的夸了几句。
蒋伯夷也是一副很欣赏的模样,“皇后娘娘您已经入宫三月,可以开始考虑为皇上招纳秀女一事了。”
云良闻此微微一愣,原来在这等着呢,“劳英国公费心,只不过皇上自身的情况你身为老臣也是知晓的,本宫自然是不想耽误别家姑娘。”
蒋伯夷一脸不高兴,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指责到,“娘娘,您执掌凤印,替皇上管理后宫,这只是你应尽的本分而已,老臣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自是要为其考虑的。”
云良一挑眉头,笑道:“哦?既然国公如此,不如让国公来管吧?”
蒋伯夷被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哼的一声甩着袖子转身坐下。
此时昌平伯秦宏儒站了出来,“既然皇后娘娘觉得对其他姑娘不公平,那就不必选什么秀女了,不如就直接选几位自愿的贵女入宫,也不算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云良直直的看着他们,想着这一遭怕是绕不过去了,“那摄政王的意见呢。”
骆宸突然被点到名字,一瞬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皇后娘娘还是有最终裁决权的,臣无权过问。”
云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个无权过问!“那好就按照昌平伯的意见来吧。”
云良眯了眯眼睛,“既然各位都如此说了,本宫身为皇后自是要贤德称职,愿意入宫的适龄女子都可以报上来...”
场中一片哗然,没想到云良会如此安排下去,不过此等小风波没一会儿就散了去,宣了歌舞上来,又是一片觥筹交错的模样。
蒋知意在后面小声的交代着,“皇后,哀家有些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云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场,反正这场千秋节的宴席对这些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向皇权示威的闹剧而已,谁还会管小皇帝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