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重逢圣骑士,天命者预言
第二天,大萌去乐团找姑姑了,说是去慰问一下彻夜劳碌的提琴老师。而杨奇,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都不打算去。不打算去找茬,不打算去踩人,不打算去搀和任何有可能让他变成二傻子的事。
二傻子状态,这是最近让杨奇最挠头的事。
冷静下来后回头想想,昨天去参加单身派对的时候起,自己就一步步从正常人变成了二傻子,最后做出很多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开豪车、撒软妹币,做下种种无脑炫富行为却只为刺激一个女人,这种幼稚行径,平时的自己绝对当个笑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或许还会借其为反例教育一下灵姬。
但那一日,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直到最终,若非大萌,自己说不定还要沉浸在那状态里面不知多久。
这种“我明明很聪明,但为什么一考试就会变傻?”一样的错愕,让杨奇又无奈,又义愤,又没辙。因为那种状态的启动毫无先兆,也无法自控。它就像是一种类似钻进牛角尖一样的心里反应,当事人自己极难自我醒悟。还好,从二傻子状态中脱离出来之后,杨奇也算是恢复了理智冷静。
既然是正常态的杨奇,那么遇到任何问题都不会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去寻找解决的办法。于是,杨奇放开了一切,专门拿出一段长久的时间思考。他学着大师兄的样子,拿出纸笔写写画画。还别说,白纸黑字的写一写,的确有助于理清思绪。
“总之。‘朱铭’‘齐曦’这两个关键词,简直就是二傻子模式的触发按钮一样。只要让思维避开这俩雷区,不受到相关的刺激,就能够保持正常。”杨奇在白纸上一条条写着:“但是,到底刺激到什么地步才会诱发二傻子状态?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试验——”
呃……写到这里。杨奇发现其实根本没办法试验。怎么试?又不是真的有什么按钮,一碰就亮灯之类的。况且“试验品”只有自己一个人,万一试坏了岂不是玩脱了?
所以,只能进行下一条了。
“那就先写下应急预案,万一进入二傻子状态,将按照以下两套办法对应。第一套。由他人辅助进行‘刹车’,应急方式包括语言说服、心理暗示、催眠,甚至极端情况下关机重启——就是把我打晕。考虑到实施起来难度较大、手段单一,还需要第二套方案进行辅助,就是自检自查。”
就好像当初面对死神追杀时写攻略一样。杨奇一条一条写着《二傻子应急预案》。每写一条都琢磨半天,半晌之后才初步写成。前后审视了一圈,觉得基本没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打算向最信任的人进行推广:“姑姑、大萌,嗯……算起来再加上阿波吧,必须人手一份。”
行,解决问题不外乎两个方向,治标和治本。《二傻子应急预案》算得上是治标。目的在于悬崖勒马,临时应急。但如果说想一劳永逸的治本的话,还要从源头上消灭真因。断其源头。自然就都搞定了。
“二傻子状态的直接原因,在于短时间、过量的感情和情绪的释放——这其实也是很多精神病的成因。而其根本原因,是存在被封锁的黑历史,归根到底还是归结在那两个人身上。”杨奇躺在沙发里,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咬着笔杆思索着。念头不停在“那两人”上面盘旋。
片刻后,他猛地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呼的一下坐起来,把笔记本往桌面上一拍:“说到底还是因为朱铭那个混蛋吧!妈蛋。看我弄不死他!”
嗖嗖嗖,杨奇双目放出冷光,笔走龙蛇,在白纸上飞速书写。不同于刚刚的仔细和慎重,现在堪称是一气呵成、神速无比,笔尖出墨水的速度都险些跟不上他的手速。
“搞定!”杨奇写下最后一个标点,满意的点点头:“看这《滚猪计划》,言简意赅,隽永深刻,佳作佳作!”正满意的上下看着自己的计划书,在看到最后一条时杨奇忽然微微一愣。捂着额头自己想了想,然后复又放下计划书苦笑起来:“嘿,一不小心,刚刚又变成二傻子了。”
他将《滚猪计划》放在桌面上,可以看到,滚猪计划中通篇都是如何碾压朱铭的方案。而最后一条,写着“最终预案——杀。”这一个杀字,杨奇的精神力透发而出,顺着笔尖入木三分的铭刻在每一个笔画中,真的让人见者悚然。杨奇知道自己写这个字时并非玩笑,而是真的怀着必杀的心情写下的这个字。
“唉,真是防不胜防啊。”未免再受刺激,杨奇避开关键字,转过目光看向窗外,目光复杂。杀人,也杀过不少,心理上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如果真的必须动手,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动手。但是,如果这种杀机无法自控,他就绝不接受。
啪,杨奇手指一震,将《滚猪计划》部分的纸张震碎。那个杀字也化作细碎的纸屑,被杨奇挥手一扇,哗啦啦的准确飞入垃圾箱中。
“看来昨夜的余毒还在,暂时还是不要碰这个雷区了。”杨奇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看着窗外的景色,决定出去走走。“还是去转移一下注意力,玩点别的吧。看看今天有什么好玩的——”打开手机看了看,各种美食、娱乐一个个划过眼前,最终杨奇看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魔都尸王首展?”
魔都尸王,噱头十足,最近大街上广告打得很多啊,干脆去看看吧。
正要买票的时候,电话却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杨奇现是一愣,不是阿波不是爸妈不是任何自己知道的号码。但是,看看这个“号码归属地-北京”的提示。杨奇就产生了某种微妙的预感:“不会是他吧……”
十五分钟后,杨奇走入了一家街角的麦当劳店里。离着老远,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存在感。这种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就像是有大功率的辐射波一样,以至于即便隔着墙、玻璃。都无法逃过杨奇的感知。
感受着这宛如小太阳一般灼灼放光发热的熟悉感,杨奇微微一笑,果然是这家伙!
话说我还想找他呢,真亏他竟然能找得到我。
杨奇走上麦当劳二楼,毫不迟疑的走向一个普通的角落。这个桌子上已经有人了,那是一个青年男人。正在埋头苦干奋力大吃,消灭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汉堡。杨奇在他对面坐下,看着这个男人,他又强了,一身圣光越发精纯透亮。不过应该是刚完成进阶。还无法收敛身上的力量。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见他了。
“身为一个贵公子,却来狂吃麦当劳,吃相还这么难看,难道想在博客上爆料博眼球吗?”杨奇拿起一罐饮料递了过去:“好久不见啊,惊蛰。”
那青年听到杨奇的声音,才忽然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露出一下巴胡渣。比之之前的白面公子。现在的他成熟度飙升,有点大叔前期的感觉了。
他惊异的上下看着杨奇,然后咧嘴笑了。一嘴大白牙还是那么耀眼:“你要是像我一样一连半年都吃不上喝不上,你保准比我吃相还难看!”他接过饮料,也不管冰镇不冰镇,抬头咕咚咕咚两口喝下去。啪的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粗豪的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然后对杨奇伸出了手:“好久不见。我总算找到你了——老师!”
不是握手,而是击掌。两人啪的一下凌空击掌。然后用力握了握,互相拍了拍肩膀——战友重逢。
萧景哲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老实说,我可真担心你根本不鸟我。没想到你还真来了,还和我有说有笑的,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哈哈哈哈!”杨奇不由大笑起来。对啊,仔细想想的话,当初作为大木头,自己根本就不会鸟女王之外的任何人,因此还让这大公子吃过不少瘪。但是萧景哲最好、也是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就是胸怀宽广、就事论事。大木头被构陷的时候还积极奔走为期脱罪,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没办法,你没赶上好日子,正好碰上我魔怔的时候。”
“魔怔?”萧景哲观察了一下杨奇的双眼,然后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难怪当时看你有种‘不完整’的感觉。不过,你还是老样子,走路都没声音。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看来我还是不到家啊!”说罢,他又拆开一个汉堡,也不在意杨奇就开始大啃大嚼。
“你只是还不能稳定控制罢了。”据杨奇观察,萧景哲的眼里都快放圣光了,包括他那放射性的存在感,完全是力量过溢的表现。“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大叔?而且你这一身感觉……是去打仗了?”
“完全正确!”萧景哲一拍大腿,举动中有种粗豪气息,不像公子倒像是佣兵。他一伸大拇指:“观察力真强,对,我就是去打仗了。”
杨奇不由疑惑:“你不是去寻找女王了么?怎么又跑去打仗了?”
“就是为了找女王,才去打的仗!”萧景哲一脸一言难尽的唏嘘表情,再配上他现在颓废的胡渣子,让杨奇立刻做好聆听神展开的心理准备。果然,随着萧景哲的讲述,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剧情,扑面而来。太过复杂的细节统统略过不表,如果有需要有闲心可以写在番外中,现在只说主线。
两人都有特异力量在身,如果有意隐瞒,也不怕被普通人听去。虽身在快餐店,仍然畅所欲言。
九月初,萧景哲被杨父当头棒喝之后忽然开悟,遂鼓起斗志、发挥起所有责任心,以万夫莫可阻挡的决绝踏上了寻找女王之旅。他南上北下,遍访神人,终于在成都某吧中,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小道士,这个时间要比杨奇更早——呃。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了吧……
想想那个吧的尿性,再想想小道士的尿性,可想而知萧景哲定然付出了不菲节操作为代价。之后,总算让小道士为他开坛卜卦,寻找女王的线索。当然。卜卦结果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为女王根本就没回到地球。但乾坤小道士还算是有点良心,说虽然自己本事不够,但算命界业内还是有高人的,遂指点他去找高人。
“找高人?”杨奇不由询问:“找到了?”
“立刻就找到了。”萧景哲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然后继续边吃边说:“不过,这才只是开始!”
高人和小道士就是不一样。小道士拿一个手机就能摇卦,省钱是省钱但是效果差,而高人就必须要有专业装备才能开工。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高人指点萧景哲说:我现在虽然也占卜不出来。但只要给我个神装我就能给你搞定。
那高人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在某时到某地,就能遇到刚好能爆神装的好副本。于是,在高人的指点(坑)下,萧景哲踏上了去获取占卜神装的征途。而这一去,就摊上了大事。
“如果你关注观测局网站的公告的话,还能看到这方面的报道。九月12日,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开了个小范围的白夜。一个虚空渡轮一口气弄了九个人去了对岸世界。那一次白夜在当地还挺轰动的,只是不知道国内普通媒体有没有报道。”
“九月12日?”杨奇回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正忙着超度亡灵呢,没注意新闻。”
“你也去超度亡灵了?这么巧!”萧大公子用了个“也”字。作为他惊心动魄的历险的开幕词。随着他的讲述,杨奇的眼睛立刻虚了起来,露出了吐槽不能的表情。
与杨奇不同,杨奇大多在古典、东方式的世界转悠。而萧大公子却不知道为啥,和西方元素的世界特别有缘。当萧大公子乘坐虚空渡轮来到新世界一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八个“男男女女高高矮矮”的“老乡”。和四个“男男男男矮矮矮矮”的“土著人”。
看到这四个好奇宝宝一样围过来的原住民,萧景哲当即套话发问。杠杠的英文。和杠杠的亲和力之下,四个小家伙中的领头人立刻报上名来:“我叫弗罗多。他们是山姆、皮平和梅利。先生,我们要去跃马旅店,请问是往这边走么?”
“呃……”杨奇有一种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的冲动:“魔戒小队啊……你遇到戒灵了?”
“当然遇到了,要不然怎么说我也在超度亡灵呢。”
然后,就是圣光骑士大战戒灵死骑的好戏。电影上看不出来什么,真上手去打的时候,大公子发现这些戒灵特别硬,以一敌多很是吃力。还好,圣光总算还能克制所有负生命,加上八个老乡也不全是菜鸟,还是有高手的,这才算是艰难度过这一劫。
从这开始,萧大公子就和指环王的主线剧情彻底杠上了。因为他思来想去,总算明白坑他来此的高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萨鲁曼的水晶球。
有人退缩,有人前趋,有人逃避,有人奋进。在一段段惊险的战斗之后,萧公子发挥了高级外交术的威力,加上圣光能量带来的秩序阵营的好感度加成,总算参与到了波澜壮阔的魔戒之战中。
“我们没有完全跟着甘道夫他们走,或分或合,互相支援。有五个天选者跟我一起,我们六个人算是魔戒分队。”圣骑士天生就适合当队长,萧景哲领着队员一路历练。戒灵、兽人、强兽人,一路成长,一路生死相搏。在很多时候,天选者们多方斡旋企图避免过大的危机,但最终无奈发现他们势单力薄,还是无法改命。
面对上古炎魔,萧景哲一锤在手,当关而立。圣言念动,圣力喷发。
面对攻城兽兵,萧景哲披甲上阵,血战不退。骑马砍杀,一骑当千。
从穿越过去开始,整整半年时间,萧景哲不停的经历着大争小战。他体味世间疾苦,真切的践行着圣光之道,贯彻自己的正义。正义之心越坚,圣光之力就越强。最终。当打败萨鲁曼,攻陷魔法塔时,萧景哲拿起了那个水晶球。
魔君索伦的力量以水晶球为媒介侵蚀过来的时候,萧景哲的圣光在刺激之下更上层楼。他守住了本心,同时反过来把那水晶球中的负能量驱逐的干干净净。至此。萧景哲功德圆满,回返地球。将任务物品提交给算命高人之后,高人不负所望,总算给指了条明路。
这条明路就是——上网,看帖子。
“噗!”听到这答案,正蹭饮料喝的杨奇差点没一口喷出来:“看帖子?要不要这么坑爹!”
“的确就是这么坑爹。但不得不说人家指的这条路没错,我真的在帖子里找到了线索。”
杨奇微微皱眉:“你是说,你看了论坛上的帖子就找到了我?”
“要不然我怎么会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上海?”萧景哲看着杨奇哭笑不得道:“你平时都不上网的么,现在网上关于你的帖子已经炒的很热乎了。而且这个时候来上海也算是顺路吧,因为现在有一件大事正在这里发生——看你这表情。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萧景哲擦了擦嘴,正色道:“如今的上海吸引了几乎整个世界的目光,有很多天选者陆续赶来这里。这个城市现在是天选者密度最高的地方,从我下飞机开始,来到这里的过程中我就看到了至少三个——我的审视视角只能看到黑色界痕,另外还有两个我怀疑是红色界痕的天选者,只是不能证实而已。同时。这里也是最暗潮汹涌的地方,各种势力都在瞩目着这片土地,我就是追着一个犯罪组织的脚步过来的。”
“犯罪组织?”圣骑士还真是打击罪恶的先锋军啊。不过杨奇也不打算袖手旁观,能帮就帮一把:“什么犯罪组织?”
“是一个人口贩子。”萧景哲的表情很严肃:“我是偶然发现的,有一伙人一直在故意抓捕天选者。像狩猎一般的追踪、暗算、捕捉,并且当做货物一般运输贩卖。”
杨奇心中一动,这组织听着很耳熟啊:“是sd?”
“对,就是sd!你也知道他们?”果然。对上虎符了。
“他们曾对女王动过手,甚至还成功了。只是最后又被女王拆了基地打了出来。”
“该死!”萧景哲愤怒的捶了一下桌面:“这种毒瘤,我绝不容许他们存在!最近他们在上海集结。我正要顺藤摸瓜,把他们彻底连根拔起!”
“算我一份。”打击sd,杨奇觉得自己是义不容辞。但他还有疑问:“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来上海?”回头想想,招投标工程的忽然受阻、罗雨溪忽然升职,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蛛丝马迹,都是在最近,都是在上海。
“你真应该关注一下网络了。”萧景哲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底,所有人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一个预言、一个人。”
“预言?人?”杨奇皱起眉头:“早两年,我绝对对这种怪力乱神的迷信思想呲之以鼻,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条传言,不知是被谁散播到网上去的,但是即便是算命的高人也认可其准确性。就是这一条传言,闹得风声鹤唳。传言很简单,就一句话,但是信息量很大——”虽然有异能防窃听,在谈到这个话题时,萧景哲依然忍不住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天命者,将在上海觉醒。”
“天命者?”杨奇忍不住目光一凝,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他想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穿越方式,想到了自己能够把仓仓带来地球的储物空间,想到了自己无比精致的金色侧身像界痕,想到了最近的二傻子状态,最关键的是,想到了绝无仅有的双生女王。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他知道,自己和普通天选者不同。
天命者,这称呼也和普通天选者不同。
越是想,杨奇的眼神就越深邃,气息就越沉凝。
“对,天命者。因为一个人,上海已经鱼龙混杂、黑白难辨。这里简直就是个火药桶,只要一个火星,就能引发大爆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这么巧来到这儿,但是毫无疑问,这才是最近整个魔都的主线剧情。”萧景哲拍了拍杨奇,附身用躯体挡住所有可能被窥视的角度,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行字:“我猜测,女王,就是那个天命者。”(未完待续)
530 尸王首展,大汉雷震(上)
天命者,这个称呼不知道怎么译成外文,但放在中文中绝对是能让人浑身一哆嗦的称呼。所谓天命最高、天命加身,说的都是有大气运、大责任的人。一般来说,中文中所讲的“天命”,是特指皇权、帝位,指代天下至尊的位置。
而“觉醒”,这个词就更有讲究了。说明那天命者现在还睡着,才有觉醒一说。
“天选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天命者”这个预言一面世,就让很多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老实说,就连杨奇自己,在听到“天命者”这三个字的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
“天选者也好,sd组织也好,各种势力也好,所有人都是奔着‘天命者’来的。有的是单纯的来凑热闹,有的怀着各种目,背地里捣鬼不断。”萧景哲严肃的对着杨奇说道:“大家闻风而动,遇到的任何一个奇特人物,都会猜测对方是不是‘天命者’。在这样的猜疑、观测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但又野心勃勃,这就是上海的现状。”
在萧景哲讲述的时候,杨奇目光一转注意到了远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虽然萧景哲用异能限制了声音,普通人不要说隔这么远,就是邻桌也不会察觉异样,但那人依然在用隐晦的方法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若非在钢睾城见识过各种手段,杨奇还真很难发现那人的猫腻。
“你被跟踪了。”杨奇立刻传音入密,然后正常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转转。”
萧景哲反侦察的素质也不低。当即毫无异样的伸了个懒腰拍着肚子道:“哈哈,也是啊,出去消化食吧!”
于是,两人起身走人。在杨奇的感知中,那人果然追踪而来。审视视觉中看不到界痕,应该不是天选者,但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杨奇用眼神询问要不要拿下。萧景哲摇摇头,表示还不是时候。于是,两人汇入滚滚人流中,开始脱身。
那人的追踪还算专业,但毕竟能力有限,感知力上差了好几个量级。三转两转之下,不知何时,两个很醒目的大男人却脱离了视线。他急匆匆的跑到了两人最后站着的地方,左看右看。最后却只能愤愤又无奈的承认自己追丢了。
“这人是追着你来的。”不远处一个并不隐秘,但微妙的容易让人忽略的小摊上,杨奇看着那个追踪者问道:“是sd的?”
“我也不知道,追在我身后的人很多。我的家庭背景很特殊,导致我几乎不可能隐藏自己是天选者这件事。女王还说我是‘鹰犬’来着,但现在……”萧景哲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鹰、是犬。还是引狼的兔子;也不知道这些跟着我的人到底是保护、监视。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目的了。这次我来上海都没敢和队友同行,单枪匹马东躲西藏,胡子都没刮。没想到,还是被盯梢了。”
“你这么一说,我推荐你随身带着一些美味棒,能吃能扔还能放烟雾(银魂梗)。”杨奇仔细观察一下四周,论反追踪,萧景哲拍马也赶不上他。“行了,现在暂时没尾巴,先去给你收拾收拾。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剩下的,边走边聊。”
“好。”
领着萧景哲好好收拾了一顿,果然顺眼多了。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交换情报。
萧景哲最关心的是女王的下落和安危,杨奇表示女王现在身在异界,但并不危险。
萧景哲表示安心。
萧景哲第二关心杨奇自己的情况,问问杨奇,有没有他能帮上忙的。杨奇表示自己虽然有很挠头的烦心事,但是想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吧。不过转念一想,壮丁不拉白不拉,便还是大概说明了情况,并给他一份“二傻子应急预案”,希望万不得已时可以由他来帮忙强制“关机”。
萧景哲表示义不容辞,并表示毕竟锤子的重要应用之一就是“利用人品原理把坏的东西敲好”。他觉得自己的锤子质量很过关,敲什么都得劲。
萧景哲第三关心的是李云聪的动向,问问杨奇有没有碰到他的机甲搭档。杨奇表示他也没见到李云聪,但总觉得那小子是个福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杨奇随后又表示:既然你都去找过卜算高人了,为什么当时不问那高人,现在却来问我?
萧景哲表示——不好意思,当时把那小伙子给忘了,啊哈哈哈……
然后搀和了很多杂七杂八的聊天扯皮,说了很多废话之后,面露赧然的萧景哲总算还是问出了自己第四关心——也可能是最关心的问题:老师啊,你和女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说你是她“兄弟”,这个“兄弟”到底是何解?杨奇表示,最准确的形容是:我们共享了同一个爸和同一个妈。
萧景哲表示大为安心。
但看到萧景哲这个样子,杨奇忽然又笑了。再早一段时间的话,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考虑,就像脑子里没有那根筋异样。但现在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并表示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哥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萧景哲表示不解、不服、不忿,问为什么,难道她已经有男友了?
杨奇言简意赅一锤定音曰:我们在共享爸妈的同时也共享了很多别的东西,比方说性取向。
萧景哲表示“这…………”,然后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来话,貌似深受打击的样子。直到杨奇带着他走到目的地,他都是魂飞天外的状态。半晌之后,他忽然浑身一抖清醒过来,好似想到了解决办法,急切问道:如果我去变性呢?比方说弄到点女溺泉之类的,好使不?
“你…………”杨奇目瞪口呆,然后竖起大拇指:“我表示你还真是蛮拼的——话说你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当然是在说笑。”萧景哲无奈苦笑着摇摇头:“发泄一下情绪,随便说说罢了……对了,今天的事你可不要让她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简直像是害怕奸情被撞破的初中生一样,情商瞬间退化十岁。
“这个嘛……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她’。”不用告诉,我知道的她肯定知道,所以,我可没骗人。
“好兄弟,果然讲义气!”萧景哲揽着杨奇的肩膀,一竖大拇指:“我不会放弃的,还打算以后采取一些‘捋直’行动呢,让她知道了可就不灵了。”
杨奇不动声色的拨掉他的手,脸上全是金馆长式的“呵呵呵”。
捋直?少年,你太天真了。
“这么说来,女王根本就不在上海,看来这次的天命者预言和女王也没什么关系。”萧景哲不解又略微不甘的皱着眉摇了摇头:“她是我所见过的最独特的人了,没想到,竟然不是她。”
看着萧景哲,杨奇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道:“关于那个‘天命者’还有具体情报吗,比方说界痕的样式、颜色、位置之类的。毕竟,说起来你也是很特殊的一个人。至今为止见过这么多天选者中,只有你的界痕是银色的。”
“我?”萧景哲一愣,然后沉思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考虑过我自己。如果我是‘天命者’的话……”思岑片刻,他又摇摇头放下了这些念头:“算了,暂时不考虑这些。现在网上谣言满天飞,但没有谁知道究竟如何。毕竟预言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其他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用揣度太多。”
“有道理。”杨奇赞同道:“其实,你我是不是天命者,或者谁是天命者,天命者又是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谁、我们要干什么。”
“说得好!”萧景哲眼中发光,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老师,咱们虽然认识很久了,但一直没说上几句话。今天和你聊聊天,发现还真是投缘!”
杨奇也不由浅笑。他发现,相比于女王状态,老师状态下的他和萧圣骑沟通起来,竟然更投机,更融洽,更平等。如果说女王状态下和萧景哲的沟通,有点像山大王与二当家,现在却更像金角和银角——好吧,这两个例子其实是一个性质,但现在的沟通更有种君子之交的气氛。
“所以,咱们就只能静观其变了。走吧,进去吧。”
“这是哪儿?”
“市博物馆。我今天本就想来这里的,多买了几张票,就捎上你一起吧。”
“什么展览?”
“一个一千八百年的古尸,正式的展览还要到明天,今天算是一次试营。最近关于这个古尸的广告打了很多,我也刚好开始对历史感兴趣,所以就来了。”杨奇递给萧景哲一张票:“这是你的。”
萧景哲拿着票,一字一顿念道:“魔、都、尸、王——黑死帝?这名字,和黑死病很类似啊,难道说这个尸王在生前掀起过什么大规模的灾厄?”
“不用管它,自然有人会讲解,入场吧。”(未 完待续 ~^~)
ps:今天就三千字,因为涉及到重要人物的出场方式,和老佛爷讨论了很久,还是推敲斟酌一下逻辑性吧。--15216+99264-->
532 神秘莫测黑死帝,看之不透玉包尸
“各位朋友,在世界考古学中,对古尸的研究一直是重中之重。每一把不起眼的枯骨,都可能带来重大的考古发现。而在古尸研究中,按照类型大约分为腊尸、糅尸、干尸、湿尸,其中保存最为完好的湿尸的研究价值最大。”
“而在这四种类型之外,还存在一些更加神奇,更加神秘的古尸。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楼兰‘美女’,以及‘不腐的圣女’贝尔纳黛特,还有佛家金身、舍利等等。”
“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为一个科学家,尤其是考古学家,我们必须剥开神秘学的面纱,绕开宗教信仰的领域,直面事物的本质——但是在今天,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超乎我们的想象。”
这个男声很有魅力,也很能调动气氛。随着他的讲述,渐渐将所有人都带入进了情景中。大家开始明白,到底是在怎样一个奇特的偶然中,发现了怎样一座大墓。而整个展厅的装修也很是匠心别运,根据介绍,基本是那陵墓内部模样的如实还原,看起来神秘而不阴森,看得出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成本。
当然,所有的展览说明,就如同景点名胜的导游一样,必须先铺垫好足够的噱头。而这个展览的古尸,从发现、到来历、再到丝绸之路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到处都是噱头,可谓是俯拾皆是。一时间,仅仅一个短片,就提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我说,你怎么会对这种东西产生兴趣的?”萧景哲悄悄问道:“女王那么喜欢电子的、机械的、高科技的东西,一门心思奔向未来。但你却回头看向过去,难道说兄弟姐妹间差异真的可以这么大?”
“你这个一直在西方元素的世界中转悠的人不会懂,对于我们来说,回头看历史是必备的基本功。”杨奇耸耸肩:“说不定哪天就会穿越到一千八百年前的什么地方呢?”
萧景哲却有些不以为然:“贴近真实历史的古代世界难不住你们,难得住你们的世界不会贴近真实历史。”
“你这话倒也在理——”杨奇先是坦然承认。然后眼睛一眯一脸险恶:“但我就是乐意过来转转,怎么滴吧!少丫废话,好好听课!”
萧景哲瞠目结舌,摇头叹息:“我现在相信你们俩是一家的了……”
当两人聊天打屁的时候,短片播完,开始进入正题。有主持人上台。引导整个展览的流程。尸王的神秘之处颇多,但每一种营销都有一样的传统,就是先小后大,先从最小的噱头开始说起。比方说陪葬的文物、玉器的丰富度、雕塑土佣的规格等等,都一一找当时参与考古发掘的工作人员上来解说。
仔细听听。萧景哲发现自己的确涨了不少知识。让人眼花缭乱的专业术语统统略过不表,总体来说,古代人的墓穴就和现代人买房一样,多牛的人就住多大的房子、用多好的家具、占多好的地段。而这些工作人员再三渲染的唯一目的也只是让大家从各个角度深刻领会一件事——这个尸王,绝对是超乎想象的大触、大牛。
能够实体展示的小物件纷纷上台让观众过目,而不能实体展示的东西,比方说某一个极其庞大的墓穴,就只能再次用短片。
“当工作人员走入墓穴时。所有人震惊了!这片陵墓,竟然极度奢侈的使用了铜铁打造!”很多人都觉得,录制这个节目的一定是走近科学的那位名嘴。讲起话来十分带感。
“中国古代的冶铁技术起源于战国时期,到东汉年间更为发达。但东汉末年战乱不断,武器用铁消耗极大,铁价居高不下。但这片陵寝整体使用钢铁铸造,耗费人力财力物力非同寻常,堪称空前绝后。如此浩大的工程。难度恐怕已经不下于秦皇陵,更不是三年五载可以完成。但在史书上却难以寻觅其踪迹,此为疑点之一。”
这一条一说。很多观众都提起了神。
“工业革命之前,钢铁冶炼都为小作坊手工制作。其成品,都是一块块的金属胚、金属块,很难出大件成品。但经过国内外专家学者的严格测算,尸王的铁陵铜墓,竟然是浑然一体!哪怕反复的仔细排查,也没能找到哪怕一丝缝隙!考古界中,埃及金字塔那严丝合缝的建造工艺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但相比于这无缝的大墓,金字塔,也不过是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只能相形见拙、甘拜下风。如此奇观,为疑点之二。”
这一条一说,连萧景哲也来劲儿了。
“而最为神秘的,是墓中布景。整个大墓以皇宫为蓝本,铜陵却又是倒立的中宫大殿。风水学虽然不足为信,但若根据古人理念,如此一正一逆、一生一死,乃是世间最为极端的布局。化生为死,逆死反生,若依据古代风水学来解读,这铁墓铜陵之中,即是至吉,又是绝凶,乃是生死逆乱之所。古人下葬,多仔细考究,如此布局,堪称匪夷所思,为疑点之三。”
这一条一说,杨奇也都眯起眼睛捏起下巴。正如这短片所说,古代人下葬,尤其是帝王下葬,绝对讲究到不能再讲究。甚至别说古代人了,就连现代人,在建设某个大工程、大项目的时候,偷偷找大仙来测算风水的事情也屡见不鲜。铁墓铜陵,一正一逆,生死同存,还拥有皇者气象,想想看的确是很怪异。
“陵墓之中,随处可见壁刻和花纹,遍布了整个陵墓的内部。这些花纹玄奥奇丽,如果长期凝视,甚至会失神发呆。墓中所摆的器物、陪葬品,无一不精无一不巧。一千八百年时间流过,竟几乎全部保存完好。墓中六根盘龙柱,只有一根破损,艺术价值极高。”
“这些图样。未曾出现在任何史书的记载中,但自成一体颇有法度。艺术从不是孤立的,一个新奇的艺术流派,可能代表着一个从未发现过的文明。这种种迹象,让所有专家学者都不由疑惑——墓葬主人。到底是谁。”
影片在不停播放,杨奇却忽然皱起眉头。
屏幕中对于陵墓内部花纹的镜头不多,大都是随便拍拍,显然是因为这些花纹的噱头并不够分量。但是杨奇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将这些花纹复刻、还原。因为大墓年代久远,即便敦煌天干物燥,但金属还是免不了生锈。很多纹路都不清楚了。但杨奇依然觉得,这些花纹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吸引他的奇特之处。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花纹有点眼熟?”杨奇正想着呢,萧景哲已经开口了。他凑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道:“我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我也有同感。”杨奇凝思片刻,然后又疑惑的摇头:“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这事十分诡异。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和记忆力,如果真的见过类似的东西,应该立刻就反应过来才是。但现在却好像有一个打不出来的嗝噎在食道里,你知道它就在那里,可是怎么都弄不出来。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很稀罕,让杨奇不由蹙眉寻思。
萧景哲也同时觉得眼熟的东西,那么最大可能性是在太平洋世界里见过了。毕竟和他一起下过的副本也就只这么一个而已。但是,太平洋世界里从头到尾都是砰砰砰、啪啪啪、嗷嗷嗷、咚咚咚,没想起来有什么艺术性神秘性的花纹图样。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而且。这花纹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古墓中呢?
正思考着,主持人已经情绪激动的大声介绍道:“现在,有请中国考古学界的泰斗:何易晨何教授,为大家揭晓墓葬主人的真实身份!”
一片掌声中,一个白发老教授登台了,正是那个去发掘现场主持开棺的老教授。他有一身知识分子的书卷气。穿着朴素简单,看得出他不怎么习惯这种场合。刚上台时甚至微微有点拘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立刻就沉下气来。拿起话筒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刚刚大家听了很多、看了很多,我知道大家一定觉得这墓穴很神秘。但是我要说,这墓穴真正的神秘之处,要比大家到现在为止看到的东西加在一起、再乘个平方,都要更神秘、更神奇、更不可思议。”
“哦?!”看展览本来应该保持安静,这是基本的礼仪。但是听到老教授这么信誓旦旦的放嘴炮,观众们都忍不住出声了:“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这个墓穴主人本身!”老教授一招手,一阵机械传动的音效中,一个大物件从舞台中间升了起来。那东西上盖着红绸布,但看那四四方方的形态和大小,立刻就让大家明白了什么。
“各位。”何教授一只手抓住了红绸的一角:“大家很幸运,可以近距离接触,世界考古史上,前所未有的、绝世奇观——!”
唰,红绸被扯落了,显露出一个竖立的透明水晶棺。聚光灯立刻无缝衔接,啪的一下从多个角度进行追光,水晶棺瞬间闪闪发亮。观众们立刻伸长了脖子,那个丢票的小萝莉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随着红绸的飘落,众人瞪眼、哗然,然后本能的想掏出手机发微博。
杨奇和萧景哲也目露微光,一个是开了超视觉的精神幽光,一个是控制不住满溢出来的圣光。两人把那棺中人——可能是个人吧——瞬间看了个清楚,然后不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异。
来之前,他们还真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种东西。
那是一个完全被玉包裹起来的人……这样说并不形象,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先假设玉石能够像腊一样融化,那么眼前的墓葬主,就像是被扔进“玉水”中滚了一圈,然后再拿上来冷却、晾干了一般。
那“玉人”整个躯体形态和正常人别无二致,可以看出来身材甚至十分匀称完美。但是面容五官模糊不清,就像服装店中微微抽象的模特一般。
此人高冠博带,一身玄色冕服。虽不华丽但却贵气,虽然没有丝毫生机但却极有雍容风度。高居台上的“玉人”比所有人都高一些,每一个人在看到它时,都有种正在被俯视的错觉。在这个环境中,在这个情形下。冷不丁的一看,还真的十分震撼。
老教授中气十足的大声介绍:“这就是铁墓铜陵银椁金棺的主人,以超越天子的规格葬下的神秘人物:魔都尸王,黑死帝!”
黑死帝——观众们瞬间开始交头接耳,喧哗惊叹声不绝。所谓奇人自有异象,但今天的异象也实在是太过玄异了一点。
“各位。汉代天潢贵胄下葬时,最高级的随葬品便是金缕玉衣,又称为再生保衣。玉质越纯、越贴身越细腻,便越是贵重。至今为止,我也参与发掘过不少汉墓。有幸见识过几套再生保衣。但是像今天这种……”何教授微微苦笑:“实话说,在刚开棺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它实在是……天衣无缝。”
“教授,我想问一下!”一个观众忍不住了,起立发问道:“玉石是硬质的,怎么可能毫无缝隙的贴在人身上呢?这、这不可能啊!”立刻有人接口道:“应该是一整块大玉石雕出来的假人吧,不可能是真正的尸体!”
教授也不恼,点点头道:“发现这尸王之后,我们好多同事都提出了各种猜想。其中就包括‘玉包尸’和‘玉雕尸’的两种假设。后来,通过精密仪器的全方位扫描,我们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什么?”全场一片哗然。那个提问的人叫道:“这种事,扫描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怎么会没有结果?”
“的确是没有结果。”老教授看着玉尸,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我们动用了激光、超声波、核磁共振,甚至是包括伽马射线在内的多中放射线,所有能够想到的检测方法都用上了。但却没有任何进展。这种种探测手段,没有一种可以刺穿这层毫无缝隙的玉质物质。也无法观察到它内部的情形。”
“啊?!”大家忍不住叫了起来。因为何教授说的东西太荒谬了,让他们有种“赶上直播外星人纪录片”的感觉。
但他们惊讶的显然太早了。因为何教授立刻就丢出一个更劲爆的大料。
“我们检测到最后获得了唯一结果是:这层看起来像是玉的物质,其实根本就不是玉石。”何教授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激动了,声音趋向于高亢:“没有任何一种玉石能够阻隔这么多探测手段,所有的射线照在上面,不能穿透也没有反射,在仪器上这个尸体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而且,我们曾经进行过削切作业,本打算直接剖开外壳。但最终发现这层看起来像玉的物质,其实强度极高,在现有条件下根本没有办法剖开。我们钻坏了好几个特质钻头,才只获得了一点粉末样品。在对那些粉末进行研究之后,我们却发现——!”
说到这里,所有观众都激动起来,等着下文。而老教授看着下面激动地观众,却忽然卡壳了。他张着嘴瞪着眼,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深吸两口气平静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道:“却发现,无法判定粉末的元素构成。不论是加温、加压、强酸、强碱,都无法产生化学反应。我们曾经联络过一个实验室,进行过最高七千摄氏度的高温测试,依然没有融化迹象。下一步,我们打算联系核物理实验室进行原子级别的研究,或许到时候才能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嗡嗡嗡,所有观众都哗然了。老教授丢出来的料实在太猛,他们不能不惊、不能不叹。这种猛料,即便是放在网上也会招来围观。就算十个人有九个呲之以鼻的说“楼主编的一手好故事”,剩下的一个也会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而在这么一个官方举办的正经八百的展览中,由一个业界权威的教授亲口说出这些话,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人就绝不止十分之一了。
很多人眼中,都亮起了光。很多人都知道,不论这到底是玉包尸还是玉雕尸,单单这神秘的“玉”就价值连城。
这魔都尸王,的确是一块空前绝后的瑰宝。
但杨奇心中雪亮,那老教授在说到最激动的地方的时候忽然卡顿了一下。这说明,他当时悬崖勒马的考虑了一下。如今说出来的都是他认为“能说”的料,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些“不能说”的料。那些不能说的,恐怕比已经说出来的东西更惊人,更震撼。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萧景哲忽然低声道:“我在想,这个黑死帝可能还会抢走‘天命者’的风头。你想想,如果那个奇怪的玉真的这么神奇,其军事价值将无可估量。当涂层,可以让所有雷达都变成瞎子。当装甲,可以让所有武器变成傻子。如果做成洲际导弹的外壳再搭载核弹头……呵呵,敌国恐怕会疯掉。”
杨奇却目光深湛的摇摇头,神色古怪的看着萧景哲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呃,呵呵,我懂,‘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对吧?也是,至今为止也出过不少号称‘划时代’‘吊炸天’的材料了,但最终能炸天的却一个都没有。”
“不,我没想这个。”杨奇的神色更古怪:“我想的是,这个黑死帝本身——会不会就是那个天命者?”(未完待续)
ps:说明一下:这一章中用到的考古知识,其可信度一半一半。我虽然花时间查了不少考古学资料,但网上得来的东西……呵呵,大家懂的。再加上我自己胡扯淡了一部分,所以——别信啊~~~
533 黑之幻觉,斗之战书
黑死帝本身会不会就是天命者?
这个猜想一提出,萧景哲立刻傻了,他彻底被这个大脑洞震住了。其实不要说他,就连杨奇自己,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沉默了片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半天,忽然都笑了。
“哈哈哈!你脑洞可真够雄伟壮阔的,厉害厉害!”
“呵呵,有的时候我也佩服自己胡思乱想的能力。”
也是啊,白夜现象是本年四月才出现的,这个黑死帝即便有什么奇异之处,也已经错过了一千八百年。而且不说时间轴,就单说一个最关键的——天命者,至少也得是活人吧!就算这块玉里面真的有过什么生命,死了都快两千年了,难不成还要诈尸吗?
看来自己最近被二傻子状态折腾的够呛,连脑洞尺寸都被撑大了,哈哈哈!
——但是,虽然两人都乐呵呵的互相吐槽,该干的事却没有落下。不约而同的,两人都开启了审视视觉。金色和银色的审视之光直射水晶棺中的古尸,两人脸上轻松,但探照灯一般的目光却毫不放松的上下扫视,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聚精会神的仔细看了一圈,呼,果然是神经过敏了,没有任何界痕存在的迹象。
杨奇舒了一口气,然后又随口说了一句再次让自己也觉得提神的话:“你说,这黑死帝不会还活着吧?”
“呃……”萧景哲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你为什么总会峰回路转的提出更雄奇的猜测?这种全密封的环境中,哪怕真的有点本事,哪怕命硬的像小强一样,一千八百年憋也憋死了。”
“全封闭?未必吧。”杨奇立刻举手示意了一下。待教授点头之后,他起身扬声问道:“教授,我想问一下,如果表层的包裹物质强度这么高,那么这黑死帝眉心的裂痕是怎么出现的?这个裂痕有多深。穿透表层了吗?”
何教授意外的看了杨奇一眼:“这位先生,你的视力真好。离着这么远、又有玻璃的反光干扰,竟然还看到了这个裂缝。没错,我来介绍一下。”他伸手一指,身后的大屏幕配合的显示出高清大照:“黑死帝周身上下,唯一的裂痕就是这一处。这是在我们开棺的时候。自行碎裂剥落的。这条裂缝深度不到三毫米,经过测算,尚未突破外壳——如果里面真的有个人的话。”
“我知道了,谢谢教授。”杨奇道了声谢,重新落坐。对萧景哲小声道:“看来是真不透气。”
“现在你放心了吧?即便是传说中的急冻冬眠,也不是完全不耗氧。两千年,什么样的生命憋不死?”萧景哲呵呵一笑:“我忽然觉得,如果有人去过《木乃伊》世界弄来一本经书的话,说不定还能弄成个召唤兽。想想看,弄一个古代帝王当召唤兽,先不说能打不能打,面子上绝对分量十足!”
“你的脑洞也不小啊。不过可行性貌似不低。对了,如果以后世界观测局论坛上开放交易平台的话,说不定真能去淘几本黑经金经来!”话一出口。杨奇自己都心中一动。他忽然觉得,做天选者这块的交易平台应该是个好点子。以后通过平台做到资源互换、情报共享,那个时候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天选者才有了点“阶级战友”的样子了。
而且,杨奇手中握着的资源不少,随着实力的进步淘汰下来的也不少。如果能互通有无,或许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这件事做起来困难重重,但可以先放在脑子里。回头和强纳森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召唤兽的事咱们先记着。以后可以回来再试试。”
随后的展览对于两人来说,就没有特别吸引他们的东西了。但观众们热情高涨,连连发问。那个小萝莉还跳起来问过几个问题,看得出来她很兴奋。捎带手的瞥了一眼那魁梧老爹,发现雷震看着兴奋的女儿,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放在这个微微落魄的铁汉脸上格外动人。
高兴着她的高兴,难过着她的难过,心神为之止不住的牵动,无法自控也毫无自由,如同被丝线牵住的风筝——这就是爱。
看来,这个铁汉真的很宝贝她的女儿啊。
不多时,展览进入最后一步,而且是一个正式展出中不存在的步骤:近距离接触。一个个观众激动万分的起身走上台去,三百六十度围着水晶棺转来转去,上下打量。再淡定的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想去凑这份热闹,杨奇和萧景哲当然也上去了。
不过杨奇并非为了凑热闹,他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放心,于是再次仔仔细细的用审视视觉全角度观察了一次。同时,下意识的开启了所有的感知力。五感全面调动,超乎常人想象的感知力完全凝聚在这棺中人身上。视觉听觉自不必谈,杨奇甚至抬起手摁在玻璃上,调动触觉输送常人不可查的震荡波。厚厚的特质玻璃宛如无物,可以说,在针对生命血气的专项感知方面,杨奇比高科技设备更强、更权威。
但片刻之后,杨奇放下手对萧景哲自嘲一笑:“我果然是多心了,什么生命迹象都没有。”
一千八百年,怎样都饿死憋死了,没有人能够幸免。不要说一个地球历史上的普通人,即便是天选者又如何?即便有些异能又如何?甚至就连太平洋世界中遇到的那种最终造物,那种稳稳踏上了肉丹之路的绝世凶物,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撑太久,更不要说一千八百年了。
不可能,这玉中绝不可能有活人!
除非……杨奇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紧接着又自嘲的一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疑神疑鬼的?临时起意的看个展览而已。看过就走吧,还有正事要干呢。
“走吧。”杨奇率先向外走去,萧景哲紧追两步跟上,小声道:“我看你刚才表情不大对,你是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么?”
“是啊。我的确想到一个很不靠谱的东西。”杨奇思量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狂想说了出来:“这黑死帝还活着的唯一可能性是:有人替他吃饭、替他喝水、替他呼吸。”
“替呼吸?这怎么替啊,你这个脑洞开偏了!”萧景哲当即大笑。
“哈哈哈哈!”杨奇也笑,但是……这开偏的脑洞,其实是有先例的。想想自己,托了杨女王在缥缈峰上大吃二喝的福。自己在烟锅异奴团里混了个“不死”的称号。
走到展厅门口时,心中忽然莫名的隐隐悸动,杨奇皱着眉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水晶棺中,奇特的玉尸静静的凝立着,那一层玉隔绝了整个世界。
但杨奇忽然一阵恍惚。似乎看到有什么黑色的气息从那黑死帝的眉心处散逸出来,丝丝缕缕的穿过特质玻璃飘散向整个大厅。“什么!”他心下一惊,立刻瞪大眼睛,但仔细看时却又全无踪影。
“怎么回事?!”杨奇眉头紧紧锁起,那黑气让他感到不详。但触发梦海拾遗的能力仔细检查了一下记忆,却又发现刚刚自己的视觉的确没有接到任何关于黑气之类物质的信息。记忆中,黑死帝的额头裂缝处,什么异状都没有。
“怪了。难道是幻觉?”杨奇目光凝重起来:“但我怎么会产生幻觉?”
“你怎么了?”萧景哲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好像从进了这个展厅之后你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嗯……大概是心魔作祟吧。”今天。被封存的回忆时不时的就释放一部分,心灵电梯载着杨奇在一个个黄色的楼层中出入。虽然大多都是让人高兴、甜蜜的回忆,本应该是一路好心情。但随着记忆释放的加深,心魔的影响力似乎在不停增大。在一片甜蜜中,杨奇却开始感到一种隐约的心悸,这是自己的本能在提醒着什么。
就好像。在秋叶飘落的静美中,蕴藏着冬日寒风降至的征兆。
杨奇知道自己必须利用多元化的信息刺激让自己分散注意力。才能分流心魔的压力,所以才执意来此参观展览。但现在看来。一个和自己关系并不大的展览不足以分摊太多精神负压,所以杨奇决定加把劲。“走吧,别管那些小事了,跟我说说现在上海的具体局势,我看看我能做点什么。”
萧景哲毕竟不明具体内情,见杨奇打起精神,便点点头道:“好,早就想和你好好说说了,最近局势堪称劲爆,尤其是关于你的东西,必须详细说!”
两人转悠了一圈,找了个清净安全的地方开始细说。而萧景哲一张嘴就开始爆猛料,猛的甚至出乎杨奇的预料。
根据论坛上好事者的统计和预估,最近聚集在上海市的天选者总数恐怕不下于六百人。仔细想想的话,上海有一千多万人口,六百人的比例实在不大。但是对于长期各自为战的天选者来说,至今为止掺和过的最大规模的团战,恐怕也就是太平洋世界那一次了。六百人,实在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数字。
那一次,三个入口、三个虚空渡轮共同发力,二十七个天选者现身太平洋世界。而仅仅二十七个天选者——甚至刨除一开局就死掉的,才二十来个人,便已经在那个世界翻江倒海掀起轩然大波。现在,六百个天选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刷着同城偶遇,就算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昨天那半大小子一般弱成渣的存在,剩下哪怕十分之一有力量的,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了。
而这六百个天选者到底有多少打算,面对所谓“天命者”又是怎样一个态度,这都很难说。再加上闻着腥味追过来的各种普通人组织,可以说现在是表面平静,内里乱成一锅粥、复杂成一出黄昏师生婚外三角同性恋。
“六百,这还只是一个保守的估计。”萧景哲伸手一指:“看,街对角那儿的瘦高个,他也有界痕。我单单走在大街上就已经碰到好几个天选者了,这密度,绝对惊人。”
其实,说句开上帝视角的话:也正是因为上海如今天选者密度极高,才有了哗众行动能够起效的基本前提。就像眼镜蛇说的,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上海,而朱铭只要鼓捣出随便什么吸引眼球的事件出来就好。好几百天选者,总有好事者往前凑——所谓艺高人胆大,天选者中的好事者绝对比普通人更多。
“而现在关于上海市,网上最火的帖子自然是‘天命者’,第二火的帖子就是关于你的了。第一第二差距不小,但也很不得了了。”萧景哲打开一个网页,将平板电脑往杨奇这边一推:“来,你自己看看吧!”
杨奇低头看去,却见竟然真的是关于自己的帖子!但这个在讨论区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直播贴中,他并不是什么好角色。
“《直播:草根天选者狂虐抢婚高富帅》?”杨奇拉动网页,一目十行的看去,表情是越来越难看,最后经咬起牙来,一巴掌嘭的拍在桌子上怒喝道:“这王八蛋!不配当男人!”
“这个‘钢铁之躯’的确太过分了,竟然冤枉污蔑你抢婚,把你写的如此不堪,还煽动天选者仇视你。如果要我知道谁是这钢铁之躯,绝对不与他善罢甘休!”萧景哲仗义道:“甭生气,放心吧,不管论坛上怎么说,我绝对帮你找回清白!”
“不。”杨奇摇了摇头,目光沉凝:“我怒的不是他污蔑我——其实他也不算污蔑我。我虽然不是来‘抢婚’的,但说起来目的也差不多。这一条,我认了。而帖子虽然写的很有煽动性、也很多断章取义的地方,但其中所写的事件倒不是凭空捏造。这一条,我也认了。”
“啊?!”萧景哲实在没有想到杨奇竟然出此一言,他就像法庭上信念坚定慷慨陈词的辩护师,一转眼自己的委托人却主动认罪了,这让他的惊异更甚于看到黑死帝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挺直了上身,定定瞧着杨奇道:“我说,老是啊,抢婚说来浪漫,但多少有点……当然,还要看新娘的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不乱说了。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缘故,不得已才做了帖子里的事?”
“有,但也没有。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来夺回自己的东西!”不论是女友,还是记忆,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我怒的,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怒的是他竟然公然把她的照片发到了天选者论坛上!”天选者到底有多少诡秘莫测的能力,这个谁都不好说。如此风口浪尖之时,发出正面全身照,这简直就像是把人往雷区里送!不管他到底是为什么干了这种事,这种行为,不可原谅!
杨奇目有阴雷,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腾腾腾的就要往外走。
但这时,叮铃铃一声响,杨奇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杨奇眯起了眼睛。萧景哲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他只看到,杨奇脸上忽然露出了带着冷酷的锋利笑容:“是吗?行,那就一言为定!”
啪,杨奇挂断了电话,浑身气势有增无减。
“怎么了?谁的电话?出了什么事?”
“就是这个‘钢铁之躯’的电话!”杨奇举步就往外走,气势汹汹:“这王八蛋,倒是让我还高看他一眼——竟然正面给我下战书!”(未完待续)
ps:零点的时候作家后台老抽风……这说明各位作者君们都是秒压王啊哈哈~~
534 内幕重重的约斗,和霹雳游侠
朱铭下战书了,当然不是约在东山上、月下分生死的那种。那是古代侠客的方式,不属于现代。朱铭选的借口、方式、地点,都选的很诡异,十分的出人预料:杨兄弟,你家车不错,刚好我也有台好车,咱们去跑几圈吧。f1国际赛道,下午三时,不见不散。
他虽然语调不善,但在遣词造句上甚至还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就像个成熟的商务人士在对另一家公司的老总说“周末去打两杆高尔夫吧”一样。可那些话语通过电话传入杨奇耳中的时候,在他听来就完全是另一句话:老子跟你杠上了,而且设了局想坑你,敢不敢来吧,不敢来的是王八孙子!
杨奇十万分的确定,自己绝不是在主观的把对方往坏路上想——他只是完全找不到其他可能的理解方式。现在,两人之间恐怕也就只有一层薄薄的表皮上还维持着和气,而这一层表皮也随着两人火气渐大而岌岌可危。
钻戒都捏碎了,原定明日举行的婚礼都被延迟到不知哪天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见面就掏出枪来扫射,杨奇都不会意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样一个电话,除了约斗,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所以,上海街头上豪车再现。在这辆豪车中,萧景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没有说什么,但执意要跟着一起去。
一片沉默中,杨奇的手机却集中开始发威。一个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人应接不暇。
第一个,是乐团的魏团长。这一段时间来,他多次打电话交涉。这一次当然也是同一件事:“小杨、不,杨大师啊!明天就是公演了,那个,乐团的大伙都按照你的要求好好排练过了,你看能不能……”
杨奇开着车。表情纹丝不动:“行,我去。”
“真的?!”杨奇干脆的出乎魏大叔的预料,因为杨奇已经拒绝过好多次了,这一次能够答应实在让他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杨大师,有你在我们就有底气了、有主心骨了,我们……”
“行了。我还有事,挂了。”滴,杨奇挂死了电话,继续前进,顺口对萧景哲解释了一句:“那个乐团里有个重要的监察目标。只是这两天一直在处理私事无暇他顾,没有多管而已。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也想再进一步接触一下。”
萧景哲尚未来得及说话,第二个电话又接了进来,这一次是阿波。
“喂,亲王殿下,事情有点不对。刚刚接到罗雨溪姑娘的联络,说工程上又出了些波折。这一次阻力来的莫名其妙。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竟然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开始对那些公益建筑进行了什么改造。您看……”
“不用管,我们不是真的来建房子修雕塑的。”杨奇扫了一眼。路边的确有一个小广场正在施工。但杨奇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在意:“一切的怪事都来自同一个源头,我去找那个源头,解决一切问题。”
阿波犹豫道:“但我们的滞留时间有些长了,或许会惹人注意……”
杨奇立刻决断道:“时间到了就走,不用在这里耗着。”
“这……”阿波顿了顿,然后小声道:“亲王殿下。您没事吧?是不是要启动那个应急预案……”杨奇已经把那个二傻子预案发给阿波了。
“胡说,我能有什么事?挂了。”嘟。杨奇再次挂断了电话,距离f1赛道已经不远了。随着接近约斗之处。杨奇的面色也趋向于肃杀,神情也越发专注。
萧景哲摇了摇头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竟然又响了。
但这一次,是一个不能敷衍以待的人。
“小奇,是我。”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外柔内刚的质感,是姑姑杨舒:“小奇,你没事吧?”
“我没……”杨奇刚想回答,杨舒却打断他道:“别用语言说,语言能骗人,也能骗自己。来,哼一遍梦幻曲给我听。”
“梦幻曲?”杨奇不由愣了,姑姑的要求很奇怪,但是他不想违逆她的意思,而且这也不是难事。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在记忆库中找到了这首曲子的资料,绝对的控制力让声带拥有了超凡的表现力,杨奇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歌。虽然有引擎的声音夹杂着嗓音一起送了过去,但他自认为世上比自己哼的更标准的人也没有多少了。
但是,杨舒却没有给予褒扬,反而叹了口气:“小奇,你自己听听,你的梦幻曲中可有灵魂在?”
“这……”杨舒那充满了神奇韵律的嗓音如同一缕风,让杨奇整个头脑都清凉了一瞬。在这一瞬,杨奇不由怔住了,脚下也下意识的放缓了油门。
“我听到了你和魏团长的电话,然后就觉得你不对劲。小奇,我不知道你想去干什么、要去干什么,但是你的旋律很急躁。”杨舒声音舒缓,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虽然只是在平常的说话,但却有种在演奏小夜曲般的感觉。
如果说杨奇刚刚的哼唱能让人“认出”是梦幻曲的话,那么杨舒的普通话语本身就是梦幻曲了。简单的言语,却让人打心底里觉得平和、安静:“小奇,你现在再想想,你真的没问题吗?”
杨奇沉默了,好像心中有两个思维回路在交战,半晌后才苦笑开口道:“姑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题了……但是,”他语气复又转为坚决,笔直的看着前方。f1赛车场,遥遥在望。“今天这件事,非去不可,不得不做。好了,我到了,先挂了。”
嘟,杨奇摁死了电话,开始转动方向盘,汽车向目标滑去。
乐团中,杨舒放下手机,看向了旁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大萌。神色并不轻松:“不大对劲,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主动挂过我的电话。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就赶紧去吧。”
大萌没有说什么,点点头之后立刻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同时,她掏出电话联系了那个找她肯定没错的人:“曦曦。你在哪?”
同时,布加迪车里。
“杨老师,我觉得你姑姑声音真好听,不管外貌什么样,绝对是一位被大家喜欢的绝世丽人。”萧景哲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而且,我觉得你姑姑说得对。你应该听她的。”
“呼……好吧,有道理,我试试。”杨奇开着车,嘴里开始不停哼唱梦幻曲。一遍又一遍,宁静的音符在车厢中环绕。虽然萧景哲自认为自己没有多高的音乐素养。但是他也听得出来,在一遍遍的哼唱中,杨奇的情绪慢慢沉着了下来,目光也渐渐清澈。
萧景哲暗中呼了口气,杨老师明显状态不对,但暂时看来用不着自己动战锤了。
f1赛道,也是上海地标式的建筑。那些购买了超跑的人在普通公路上基本别想愉快的玩耍,所以如果想释放一把。最好的办法就是来这个赛道上跑跑。杨奇来到门口的时候,自然引来了无数围观。在众多超跑中,他这一辆也是浮夸到不行的那一级。
距离老远就有人向着这边挥手。竟然是那个背景男。这背景男有些惧怕杨奇,但还是忠实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杨奇顺畅无阻的驶入了赛场的等待区中。等待区中有不少人,看到这辆豪车之后反应不一,但拿出手机各种拍摄当然是少不了的。
杨奇打开车门走下来,远远近近的随便一扫。还好,没看到齐曦。不会进一步刺激二傻子发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渐渐升腾上来的烦躁。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务必、务必要战胜心魔,不能放任自己变成二傻子!
杨奇的理智此时很感谢姑姑,她的一个电话,把自己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他的另一个思维回路,却让他目光不善,左右搜索着约战对手的影子。
而在萧景哲也跟着下车的时候,角落一个摄像头的镜头涨缩调整了一下,聚焦在了他们的身上。远郊的咖啡吧中,眼镜蛇推了推眼镜一挑眉:“哦,没想到竟然引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这不是萧大公子么,根红苗正的红三代,又有正儿八经的军方身份,还是评估为‘强a’级的高手,比我这种歪门邪道的厉害多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乌纱帽?”
“您真会说笑。”立刻有人安慰他,开口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的美女——是黛柏丽-扎德。“您不需要表面上的乌纱帽,也不需要什么评级,您与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高度上。就好比,他们现在只能在屏幕中,而我们可以在这里观赏。”
这扎德家的小妞堂而皇之的坐在监控室里,显然是被邀请进来的。作为一个秘密的情报中心,监控室已经是核心中的最核心了。能被眼镜蛇请到这里来,黛柏丽多少是有些得意的,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所以,她笑的很好看,外交手段越发圆润,说话更有味道:“只是,我有些疑惑呢。难道您真的打算帮助那个朱铭么?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棋子,甚至是个弃子,看来我还是自作聪明了呢。”
“自作聪明?啊哈哈哈哈!”这一句不知戳中了他的那个点,眼镜蛇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他拍着大腿笑了半晌,眯起的眼睛看起来更加莫测,仿佛闪着阴谋的光:“你真以为我是在帮他?不,你没想错,他真的是个棋子,而且随时可能变成弃子。今天如果说我有帮忙的话,那也只帮了一个人——”他端起一杯咖啡,对着黛柏丽一致意:“一位扎德家的美丽小姐。”
眼镜蛇的大笑和说辞让黛柏丽心下一愣,她有点没跟上思路。但是多绕几个弯想一想,如果能遂了自己的愿的话,倒也不能说不是在帮自己的忙,于是从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那里接过了一杯咖啡,同时优雅的致意:“多谢帮忙!”
眼镜蛇看着黛柏丽喝下了一口咖啡。眼中意味莫测,只是翘着嘴角显示着他的好心情:“说句闲话,你是怎么从你的好姐妹手中拿到东西的?听说帕菲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昨天联络你的时候,我都没抱什么希望呢。”
“帕菲斯?哼。虚有其表而已。”提到自己的姐妹,黛柏丽显得特别不屑:“一个顺位四十九的人,在所有继承人中排在最末尾,甚至没有负责过任何一块商业版图,集团内有哪个董事认可她?在这块地盘上,我去找她要东西。她就算推三阻四又能有什么用?最终只能乖乖听话而已。”
她想起了被自己挤兑到无法招架的姐妹,心情大爽。扎德家族内部,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能打压一下这个传说中很强势的人,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值得小小庆祝一下的胜利。
怎么庆祝呢?对了,手中这杯咖啡挺好喝的。平时为了皮肤身材很注意饮食,今天就喝光好了!想到这里,黛柏丽优雅的将整杯咖啡饮下,只觉唇齿留香。
看到这一幕,眼镜蛇狭长的双目中眼角余光微亮,嘴角翘起的更高了一点。
“报告长官,许鹏上尉到了。”
“哦,让他进来——对。就是直接带到这里来。”眼镜蛇下令后不久,监控室大门打开,一身便装的许鹏走了进来。对他来说。这个监控室也是第一次来,这代表他的受信任程度在上升。但他没有任何喜悦的表示,而是硬着脸敬了个礼:“报告长官,天鼎集团前董事长罗世仁已经交涉完毕,对方很配合,没用多费口舌。”
“别说这些我已经知道的东西。”眼镜蛇反手甩出一个小塑料包:“许鹏君。你手中拿着的是一袋子钻石粉末。到昨晚二十一点十二分时,它还是一颗完整的钻石。现在你告诉我。该怎么把钻石弄成粉末?”
“用枪打。”许鹏回答的很干脆,毫无犹豫:“只要不停打。没有打不碎的东西。”
“好,够直接!”眼镜蛇翘起个大拇指:“来来,这位是扎德家的小姐,黛柏丽,社会名流,好好认识一下。以后,你们俩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黛柏丽闻言,立刻对许鹏展露了一个典雅完美的笑容。在这种笑容之下,几乎没有男人能够不受影响。但是许鹏却打破了这个神话,他只是上下扫了黛柏丽一眼,就像一个扫描仪在例行公事,目光冷淡到古井不波的地步。
“许鹏君,根据你的汇报,这两位应该都是你的老相识了。”眼镜蛇指着屏幕上的杨奇和萧景哲,尤其指了指杨奇道:“你说说看,这位帅小伙子和我们的朱铭君,谁能赢?”
许鹏深深的看着杨奇,他想起了那个记忆深刻的世界,想起了某个记忆深刻的人,片刻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能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但是,曾经当过机甲猎人顶尖驾驶员的他,在操控机械方面绝对不会弱。再加上开的是布加迪,朱铭如果没有什么杀手锏的话,输定了。”
“杀手锏啊……”眼镜蛇看向了黛柏丽:“这方面就要问本次比赛的重要赞助人了。扎德小姐,贵家族研究‘不可知’现象已经超过三十年了,我都很好奇你拿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黛柏丽双手抱胸,让胸部显得更加高耸,自信一笑:“绝对是最能发挥朱先生能力的东西——看,来了!”
正说着,赛场的等待区中开来一辆运载车。在所有人好奇的围观中,货箱后门嗤的喷出一股气,一看就很高级的压力锁随之减压。轰隆,大门开了,形成一个向下的斜坡。黑暗的车厢中,亮起一道神秘的红光。那红光左右游移,宛如一个“一”字。隐隐间,还有嗡嗡的电子声响起。
黑暗挡不住杨奇的视觉,他眉头一皱,很是意外。萧景哲也是一样的惊讶表情:“不会是那一辆车吧……”
正说着,轰轰的发动机声响起,一听就是排量很大的车型。咯吱咯吱的塑胶摩擦声中,一辆黑色打底的跑车从货箱中行驶了出来。看到这车的一瞬间,稍微上点年龄的围观群众都不由惊讶的叫出了声:“诶?!竟然是……不可能吧!”
年龄小一些的人不由疑惑:“看着像是庞蒂克。但是却是没见过的车型,好像是很老的型号,你们见过?”
“何止是见过,简直就是深植在童年时光里!这车改装的真是太像了,几乎就是原版的样子!”那人的激动话语让很多同龄的人深有同感:“这完全是《霹雳游侠》的神cos啊!”
嗡。电子音中,车门缓缓打开,一身紧身服的朱铭走了出来。朱铭与杨奇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互相都没有多说话,甚至连个礼貌性的握手都没有。
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而杨奇的情绪。也被瞬间挑逗起来。
“清场。”朱铭一挥手,就有人开始驱散无关者。他拍了拍车顶,目光阴郁的盯着杨奇道:“走吧。”
杨奇眼神也不善:“你这次不赌点什么了?”
“不用。因为,我已赌上一切。”不论于公于私,不能再败。不能失手。对他来说,这一次能够彻底发挥所有能力的机会来之不易,真的是赌上了命运、前程的一次比斗。他坐回车中,关上门。漆黑的车身、漆黑的玻璃,甚至前挡风都是一片黑乎乎的,让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同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路的。
疑似霹雳游侠的车带着神秘的光点驶向了出发点。而杨奇也发动了布加迪,同样驶了过去。萧景哲见杨奇表情又有点跑偏的趋势。刚要出声提醒,没想到他今日和电话犯冲,竟然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更出人意料。竟然是大师兄。
“喂,人生导师啊,是我。关于你的病症,我查了很多资料,发现毛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根本不当事。但往严重了说。有可能导致人格分裂。再加上你又是双子座的,一定要小心点啊!”
杨奇随意的答应道:“知道了。”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算了。我告诉你啊,人格分裂并不是最狠的。还有一种狠到家的后果叫‘人格自灭’!听着就很唬人是不是?其实吧,就是二傻子状态的极限升级版本,但的确是极其棘手的心理疾病!喂?喂你在听吗?喂……”
“现在有事,回头再打给你。”嘟,杨奇挂断电话时,车也已经停在了起跑线上。
一个长腿妹子走到两车前面高举黑白旗,娇声道:“准备!”
轰隆,大排量的发动机同时轰鸣。两辆车同时暴躁起来,排气管中甚至爆出火光。后轮吱吱的在地面急速摩擦,刺耳的噪音中,青烟阵阵,庞大的动力被前轮死死限制着,车身忍不住的蠢动起来。
“出发!”长腿妹一落旗,两辆车如同开闸猛虎一般,同时窜了出去。
杨奇侧过头看了一眼并排的黑色神秘车辆,他知道这一辆车一定有猫腻。看看眼前的赛道,他知道这一次不可能是什么飙车比赛,一定有其他的玄机。
但是那有如何呢?
他要做的,就是赢!
他此刻的心中,只有赢!
但是,在直线加速路段中,量产车中加速能力最顶尖的布加迪,竟然被落下了!
漆黑的汽车中,朱铭已经不是那一身装扮。狰狞的外置肌肉,坚固渗人的外形,神奇的全套功能,他已然穿上了一套《孤岛危机》的纳米生化服!而且不仅如此,他的座椅也绝非普通汽车的样式。不仅不是坐着的,反而是直挺挺的趴在一个人形槽中。
没有方向盘,也不需要方向盘,他的生化服后脑位置连上了一根粗大的数据线。所有信息经过运算处理,统统直接反馈到他的大脑中。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太平洋世界中神经连接装置的初级、原始的版本。一辆车毕竟比机甲猎人小得多,但系统毕竟比太平洋世界落后的多。而且人与机械毕竟不同,即便把所有部件的运转情况都输送到人的大脑中,普通人也绝难控制。
不过,他还有一套引为干成的系统。
“纳米中枢——激活!”
这一刻,他人车一体。他“看”到了落在后面不远处的布加迪,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不知道眼镜蛇从哪里找来的这辆车,但是他无比感激,他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
同一时间,距离赛车场不远的另一处秘密的观察点中,一群人正在忙碌。
“开始了!有数据传过来了!”几个科学家模样的人瞬间兴奋起来:“果然,不可知物品只有不可知个体才玩得转啊!我们终于成功了!”
“都闭嘴,好好工作。”威严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躁动,红发红瞳的女子盯着屏幕,没有一丝被自家姐妹欺负过得颓然,有的只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眼镜蛇所说的“扎德家的小姐”,可未必就是黛柏丽。(未完待续)
ps:本来想打个【混】字,但是想了想,发现这一章基本不涉及感情戏,而且写的是另一条线,所以就不标了。另外,感情戏将会迎来终末,不会很远了。
535 内力的新应用 冰霜布加迪【选】
布加迪威龙,全手工打造的世界顶级超跑。车重1888千克,8.0t排量,1001匹的夸张马力,百公里加速2.5秒,不到一分钟就能加速到最高速,且最高时速超过400公里。四千万的价格,让其余所有的量产车都望尘莫及——罗列这么多从网上查到的数据,只为了让像我这样在不久前还只知道兰博基尼的人有个概念:杨奇的车,很牛。
它或许不是地球上加速最快的车,但比它更快的车绝对凤毛麟角,而且在量产车(当然,产量很低)这个领域中,它绝对有舍我其谁的霸气。
但现在,这个霸气的豪车,有要吃灰的趋势。
一提到飙车比赛,能想到什么?不外乎危险刺激的违法游戏、扎堆的长腿美女、晃来晃去炫耀发动机的小伙子,还有夸张的饶舌黑兄弟。当然,这都是街头飙车的级别,得以在f1赛场内观战的基本都不是这一类型的,他们都算是有产阶级,所以平素都要沉稳有范得多。
可是今天,他们在第一时间抛下了所有身份、礼仪、面子,甚至摘下了碍事的太阳镜,爆发了强烈的哗然和尖叫。
“看!直道加速才刚到一半,那车已经领先一个半车位了,那到底是什么车啊!”(注:这里的车位不是停车的位置,而是类似田径中“身位”的概念)
赛道分为直道、s弯、u形弯、超级急转锐弯等等,而在所有赛道中,直线加速这一段是最激情澎湃、最宣示硬实力的一段。车好不好,动力强不强。在这一段中一眼可辨。
两台机械怪兽在咆哮,布加迪发出了电子喷射一样的华丽声音,轮胎碾过之时,赛道上本就寥寥无几的沙粒和灰尘都会被激发为飞射的暗器。但它却依然沦为了吃灰的角色,酷似霹雳游侠的黑色迷之战车以不可思议的加速度。飞速超前,一路疾驰。
当直道进入终点时,迷之战车竟然比布加迪领先了整整三个车位!
在赛车比赛中,一段直线加速之后就被甩开三个车位,可以说这已经是免费玩家和软妹币玩家一样的天地之差。如果两人是在路况复杂的城市上非法狂飙的话说不定还有运气加成,但是这个赛道个专业、平整、且空旷。如果软妹币玩家是个手残的话说不定也还能翻盘。但此刻,迷之战车中的驾驶员已经完全化作了这辆车的大脑。
【前方右转弯,转弯半径42米,路面角度内倾2度。计算离心力、速度、切角——得出结果。开始操作:减速,选择切入点。转弯、制动、切入】
吱——,一道尖锐的轮胎擦地声中,黑色的迷之战车以堪称完美无缺的角度入弯。后轮漂移甩尾,前轮牢牢把控方向,如同天神用制图笔在赛道上画出了一条弧度完美的曲线,迷之战车以理论上能够达到的最短时间突破了第一个弯。
“我的天!”一片呼声中,就连萧景哲也不得不承认,这车开的的确好。
朱铭只觉自己是以这辆车的视角来看这条路。他如同化作了一台机器,眼前全部都是传感器画面和分列在视窗上不停滚动刷屏的数据图。就好像,电影中的终结者一样。
他觉得。自己已经与机械结为一体。他就是这辆车,这辆车就是他。控制车轮如同控制手脚,控制车身如同睡觉翻身,轻而易举、从容不迫、完美无缺。这的确是最能发挥自己能力的方式,这种与机械合二为一的强大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我天生就适合机械。我的纳米中枢果然是最强的!
看看后面那辆布加迪,才刚刚转弯转到一半。根本就比不上我!想来,那家伙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吧?不过没关系。赢不是目的,先玩玩再说!
想罢,迷之战车忽然减速。
“咦?怎么了?”迷之战车的异动让很多人疑惑,飙车之争不过是毫厘之间,稍微一减速,布加迪果然衔尾追上。但是迷之战车此时做出了出更加夸张的举动,甚至说,是在飙车赛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举动——它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竟然绕着布加迪转起了圈!
减速,落后,变道、加速、超前、变道、减速……在赛道上,迷之战车在用极度嚣张的方式炫耀着自己的性能。
不要说看台上的观众了,就连监视屏幕前的人也都露出了诡异的神色。有的失笑,有的摇头,红瞳的女子用德语冷漠的说了一句:“招摇的蠢货,却提供了完美的数据。”
而在布加迪驾驶座上,杨奇的火头被挑动的高涨起来。
你想想,简直就如同是在你努力奔跑的时候,有一个家伙甩着大屁股前前后后的围着你转悠,同时竖着中指用方唐镜的语调大叫“我过来啦,我又离开啦!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追不上吧sb!”一样。杨奇现在本来就处在一个临界状态,被这么一挑逗,好悬没有爆发。
但是他好歹哼着梦幻曲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其实对这辆布加迪很陌生。就算有了高超的武学境界,但是对于这辆车的性能也没什么直观感受,不可能一上来就发挥到极限。而且,也必须承认,这一辆黑色的奇怪汽车性能的确强的不可思议。
想要赢他,只能趁他还在炫耀的时候,做好自己的事!
脚下油门踩到底,杨奇彻底专注起来。眼中不自禁的泛起莹莹幽光,杨奇的精神进入作战状态。整条赛道在精神领域中延伸扩展,整辆车更是快速建模了然于胸。疯狂输出的发动机就在座椅后面,隔着厚厚的车身依然能够感受到十六缸的怪物在狂暴的做工。传动轴、悬架、缓冲,所有都在震动。杨奇的脚踏着车身,感受着这种震动。也感受着整辆车的一切优劣特性。
弯道,接连不断的弯道,弯道是考验技术和心态的地方。脚下的油门和刹车交替踩踏,减速加速不停流转,让赛车在一个个弯道间徜徉。杨奇看着在前面大秀完美过弯的黑色战车。心中明了,单凭赛车的技术和性能,自己就算操控的再完美,恐怕也赢不了。
车辆的行驶是有基本规则的,在这个游戏规则之内,黑色迷之战车已经堪称做到了顶点。规则内。它就是无敌的。
但是,如果打破这个规则呢?不,不应该问这个,打破规则是必须的,真正的问题是:怎么打破?
这一瞬。杨奇的脑海中先后蹦出来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暗算朱铭,反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弄死这个狗日的!
老实说,在这个念头冒上来的时候,杨奇真的开始用冷锐的目光瞄向那辆黑车。虽然速度飞快,但是他有把握扯下一片金属射爆黑车的轮胎。
但是下一瞬他又摇摇头压制了这个想法——不能屈从于心魔!
这场纷争,是自己与朱铭的矛盾,但更是自己与自己的战争。不能逃。所以不能不来。不能败,所以不能放任。所以,才更要拼命抑制蠢动的魔念。仔细想想看,正常的自己在这个时候会怎么想!
于是,杨奇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再睁开眼时,真知终于浮现:这加速减速的微操,有没有点类似“变频点爆”的样子?
这脑洞一开。忽然刹不住闸了。
当初在创造新战法、新轻功的时候,就参考了很多现代的东西。包括弹射式起步、漂移式横移。这些元素结合了武侠世界的轻功,通过脚掌肌肉与内力的协调运作。形成了让虚剑圣都叹为观止的新式轻功。
既然能够把现代元素借用到武侠世界中,为什么不能把武侠元素借用回现代社会?
在物理规则中,这黑色汽车已经登上顶峰了。但是,内力,不就是为打破物理定律而习得的么!
如果,可以通过轮胎、轴承、离合器、变速箱来施展轻功?
忽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眨眼之间,弯道已尽。在黑车的刻意减慢之下,两辆车几乎同时回到直道上。比赛一共三圈,第一圈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让你绝望!”减慢不是谦让,而是为了享受再一次的嚣张。黑色战车中,朱铭冷酷的咧开嘴,同时下达了指令,黑色战车全力加速!
轰隆隆,迷之黑车全速狂飙,速度突破三百公里后依然在快速提升,在看台上激起阵阵惊呼。
“看,那布加迪在直道上竟然左右摇摆!驾驶员怎么了?难道是绝望的手都抖了?”有人指着落在后面的布加迪大叫,引发了阵阵嘲笑。
但是萧景哲却忽然挑起了一直皱着的眉,他记的很清楚,当初拳皇机甲在真正发力之前都有一个类似蝴蝶步的动作。他曾经问过女王这个动作的意义所在,女王的回答是,就好像老式火车出站之前总要倒退一下一样,这样一晃,放松了机械部件之间的力,为的是下一步的彻底爆发。
在他眼中,布加迪的左右的摇晃与那蝴蝶步的神韵一模一样,这非但不是绝望的崩溃,反而是进击的信号。
眨眼之间,直道已尽,黑车遥遥领先,精准入弯。车中的朱铭无法抑制自己的得意,在纳米中枢的计算中,自己已经把布加迪甩开了至少五十米。
但就在这时,车身侧面传感器中忽然看到了一个黑影,以蛮横的方式斜斜插入内圈,并飞速追了上来!
看台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观众们瞪大眼珠子、手指插头发,不可置信的惊叫道:“它、它入弯都没有减速!”
没错,布加迪在入弯时完全没有减速,而是以不惜车毁人亡的架势全速冲来。常理来说,它的结局就是被巨力甩出赛道、撞上护墙,车毁人亡。但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速度、惯性、离心力、转弯半径之间的物理规则好似忽然不管用了,布加迪不仅没有侧滑甩出,反而在眨眼之间就抢到了内圈的黄金位置,更有反超之势。
只有萧景哲看到,在布加迪后轮疯狂甩过的尾迹上,有一层肉眼难辨的薄冰,飞速蒸发。(未完待续)
ps:关于催更票,我心中有愧啊~~所以这一章三千四百多字,我就不凑字数到三千五了,攒点节操好了。
536 尤里-欧米茄,心灵狙击
“厉害!”萧景哲忍不住轻声鼓掌,一脸赞叹:“这么重的物体、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能通过特殊力量转变运动状态,我的确是远远做不到啊!”
在他看来,接近两吨重的汽车,三百五十公里以上的时速,这冲击力不要说是人,就是钢板也能干脆利落的撞成饺子皮。急速的转向虽然不是正面碰撞,但是力道也属海量,否则黑色的迷之战车也不需要减速才能过弯了。能使用特殊力量做到这样的效果,在萧景哲看来已经牛大了。
但其实,在他看来牛大了的杨奇,做到这一点也不过是基于一个临时起意的小想法而已。
人车加在一起接近两吨的重量,这么大的物理力,仅凭四十多年的内功(半步先天是境界,不代表功力),就算累成死狗也做不到强制转向。但只要换一个思路,一切就会立刻不同。杨奇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的内力传输到四个轮胎上,全力增大轮胎与路面的摩擦系数。离心力依然由车体和轴承承担,这样一来就轻松多了。
——当然,这里所谓的“轻松”,也不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是从“不可能!”变成了“累爆了!”而已。
布加迪之中,杨奇浅浅呼了口气。一口气呼出,喷在前挡风上竟然凝出了一团白雾。汽车毕竟是汽车,不是铸兵术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刃,对于内力的传导性能很差。若不是内功化为了半步先天,本质上比后天内功更精纯、更能够呼应内心,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很累,拐一个弯就需要更换气息。更要调集精神力全力回气。
但是,心中却很兴奋,隐隐中还有种快乐!
这是克服魔念,找到真知的快乐。
何为魔念?不是杀意不是恨,人要放下的不是屠刀。
何为真知?不是宽恕不是忍。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人若从魔念,或许心头恣肆无忌,心底也必有隐愧。一时的快活之后,无数个日夜都会不停撒谎。一日的放肆之后,无数次礼拜都要去教堂告解。一个又一个谎言、一笔又一笔捐赠,唯一的目的就是麻醉自己。让自己忘记——自己曾经亏心了。
人若从真知,或许一生辛苦艰难,但不论行走至何方何处,心头总都坦然。即便沧海桑田人生起伏,即便一日的坚持之后是重重拦路的难关。但在走完人生的一瞬间,我们可以笃定的对自己说——我此生一片无悔。
每一个选择,都有至少两条分岔路。一念成魔,一念成圣,不过如是。
布加迪的发动机在轰鸣奔驰,超级跑车在内力的辅助下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性能,在一重重弯道上反而把黑色战车甩在了后面。看着后视镜中拼命追赶的黑色战车,杨奇甚至可以想象到驾驶员气急败坏的表情。但是他这个时候忽然笑了。
笑的很阳光,也很坏很得意,接近他平时微笑的味道。他忽然有点明白该怎么战胜心魔了。只要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愧于心,就行了。
于是,杨奇尽力摒弃其余杂念,努力把这次的飙车当成一场擂台上的武者交手。“来吧,我知道你还有其他的小花招。用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杨奇开始进入状态的时候。朱铭却忍不住的开始在车里吼出声来。“该死的,那车的性能怎么会突然提升?纳米中枢。计算结果!”
【根据目前资料进行演算——资料不足,进行模糊预估——得到结果:对方将提前到达终点,领先距离从三十米到四百米不等。】
“四百米?!怎么可能有四百米!”
【如果对方全程保持高速过弯,则四百米都仅为保守估计。】
“我去年买了个表!”朱铭觉得自己脑血管都快爆了,纳米战斗服甚至都发出了心率警报,并智能的释放了引导振波来辅助降低心率。朱铭急喘几口气,然后用力摇了摇头:“不,不用这么急躁,时间还长。他开的这么夸张也好,出事时就更不会惹人怀疑。我只要等待时机,然后出手就行了。纳米中枢,激活武器系统!”
【武器系统已加载完毕,请选用。】
无数信息在他的视野中闪现,看着这些五花八门各有特色的武器,朱铭终于再次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瞳仁的话,能看到他的双眼中再一次闪过一道晦涩的黑色气息。
而当飞车大赛的第二圈跑到一半的时候,当看台上所有观众都在激动的呐喊的时候,赛场之外,附近的一栋高楼的楼顶天台上,一个青年正双腿悬空的坐在边缘处。而且他坐的特别浅,只有小半个屁股是在台子上的。只要他屁股一打滑,或者腰子一抽,立刻就会嗖的一下秃噜下去,并在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变成烂肉。
按理说,屋顶上有这么一个怎么看都可能跳楼的人,肯定会引来各种围观,甚至会有人报警。但是诡异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这个青年的脸十分奇怪,他的左半边脸显得特别木讷,但右半边脸又特别癫狂。以人中线为分界,左右两边虽然长得是一样的,但却偏偏给人一种把两个不同的人ps到一起去的怪异感觉。
而且,这个人正在自言自语——准确的说,他是先侧过头,把一边的脸朝向前方说一句话,然后再返回来用另一侧脸来回答。一来一去,好像两个不同的人在对话。
木讷的脸冲前,看着下面:“我的能力果然很没用,只能让人不注意到我。”
癫狂的脸又冲向前方,不停摆手:“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世界太无趣、太无聊了。这样平稳的、和平的世界——真想亲手撕碎啊!”
木讷的脸又看向赛场:“看,那不是那天放烟花的男人么?”
癫狂的脸也看向赛场:“你的眼神能看那么远?来来来,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我对他很有兴趣!”
木讷脸回答道:“我也是高度近视,当然不可能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我不需要认脸,那么独特的心灵力场,想认错也不可能吧。”
癫狂的脸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狞笑:“对,你说的没错,真是太耀眼了!就好像一颗水晶,剔透光洁到不可思议——但最妙的却是还留有裂隙和弱点!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只要推一把,就能收获美妙的快感!”说着,他举起了双手,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却做出了小时候在大拇指和食指上套上皮筋打弹弓的姿势。
这时,咯吱一声楼梯门开了,一个大哥恰好走上天台。这大哥看到楼边坐着的青年,先是一恍惚,然后揉了揉眼摇摇头再睁眼,这才好像确认那儿有个人似得,惊慌的大叫道:“你在干什么!你赶快从那里下来,危险!”
“竟然注意到我了,这大哥真是个好人呢。”木讷的脸看起来像一个会说话的死尸。
“既然你喜欢,那就赐给他最好的赏赐吧——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心灵侵袭!”癫狂的脸也不刻意对准,就那么随意的瞄了瞄,做出儿戏一般的拉弹弓动作。拉开约莫十五公分的时候,一松手,同时嘴里配音道:“啪!”
明明什么都没有,那大哥却忽然整个怔住了。他不再看青年,反而愣愣的走到天台边缘,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街道。他抬起左脚,放于虚空,重心前倾,然后张开双臂,轻轻一跃……
“我就是个窝囊废!!!”一道声嘶力竭的大吼从天而降,在行人们还没来得及抬头的时候,嘭,化作涂满四周的凄厉红色。
当下面的街道爆发了无数惊恐的尖叫时,木讷的脸却呆呆的看着下面忧伤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我。会有警官来逮捕我吗?已经三番五次把我从案发现场看漏掉了,我很苦恼的。”
“这不挺好么!自从看过那本《无常心经》的残篇之后,我觉得咱们俩的能力已经帅爆了!什么心理诊疗师,老子才不干那么没趣的事情!”癫狂的脸再次瞄准了赛场,缓缓拉开了虚无的弹弓:“在那个人身上,好像有师兄的心灵碎片呢。是他杀了师兄吗?如果是真的——我就真要好好感谢他一下!”
“我问一个问题。”手已经拉开了三十公分,木讷的脸转了出来:“他的心灵力量很深厚,而且正在主动弥合那条裂缝,你的狙击又不强,可能只是在惹仇人罢了。”
“哼,愚蠢!烧的炽热的岩石,只要一滴冰水,就能让它爆裂!况且,师兄的心灵碎片就像已经埋好的雷管,我这么手贱的人可能不去引燃一下么!怎么,你不乐意?”手已经拉开了四十公分。
“不会啊,有人会注意到我,我很开心呢。”手已经拉开了五十公分。
“那好,先这个力道吧,制造点乐子出来,向精彩的新世界打个招呼好了。”癫狂的脸瞄准了赛场,用沙哑的嗓音缓缓道:“记住了,这就是我尤里-欧米伽的心灵狙击——啪!”
在这一瞬间,布加迪中的杨奇双眼一迷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攀岩的人,从心魔的深谷中艰难爬上来,手都已经扒在了相对坚实的地方了,但着力之处好像忽然爆炸垮塌了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深处滑落。
“怎么回事!”尚未等他的理智转过什么念头,他就被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记忆的深处。(未完待续)
537 坠井之人,阴燃之火【选】
昔日因今日果,当日对尤里-阿尔法的精神吸取,造成了今日的一劫。心灵没有捷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觉得没事了、彻底炼化了,就好比把一个人的骨灰混在水泥里来建楼一样。理论上来讲无所谓,实际上来说还是有问题。这一次心魔来的如此猛烈,也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而直接吸取过他人的精神力也是原因之一。
尤其是,尤里阿尔法还是一个心灵系大师。
也幸亏那时杨奇并非主观有意要吸收尤里阿尔法的心灵力量。当时的他处在无念状态,所有外来的精神力都只能堆砌在表层,无法侵入内核。所以这些东西平日对他影响微乎其微,今日他发现这个隐患之后,花些功夫对精神力量仔细排查一遍,去芜存菁排除杂志也就是了。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阴雨,杨奇若不能挣脱心魔,则一切休提。
他现在才体会到,大师兄催眠引导出来的心灵电梯是一种多么优秀的方式。这种方式最好的一点,在于可以一定程度的自行控制。电梯会响应使用者的意志,把控好下楼的进度,自觉二傻子状态快蹦出来的时候还能先退出来缓口气。
但是现在,杨奇觉得自己就像落入了一口没有底的深井,只能下沉、下沉、下沉。
井水是黄色的,和电梯按键的颜色一样。无穷无尽的记忆片段一股脑的涌过来,从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甚至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他的意识。无法拒绝,无法摆脱。无法挣扎。
他想起了,初秋的某日,男孩和女孩去看莫文蔚的演唱会。为了买两张票,一贯俭省节约的他不惜豪迈一掷购入黄牛票。从那日起,本来对莫文蔚不感冒的他。开始喜欢莫文蔚的歌。
他想起了,初冬的某日,男孩和女孩去蓟县滑雪场滑雪。一开始,从没有滑过雪的两人,即便在儿童级别的雪道上也狼狈的摔作一团,又坐在地上互相嘻哈大笑的丢雪球。
他想起了。深秋的某日夜晚忽然弥漫起浓雾。男孩和女孩从超市买过东西一出门,看到的就是一副比寂静岭更晦涩的诡异街景。但是,那个时候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害怕之类的想法,反而忽然兴致勃勃的开始玩弄“可视距离”这个梗。
“来,你站在这里别动。我一路走你一路拍照,试试最远能看到几米!”
于是,在没有一辆车还敢上路行驶的公路上,被路灯照的一片氤氲的橘黄色的浓雾中,女孩往后走三步,说一声:“照一张!”再走三步,再说一声:“照一张!”每一次都摆一个姿势,千姿百态、典雅搞怪、各不相同。
“好了。这个距离我已经看不见你了。”男孩叫了一声——但却没听到回应。他的理智告诉他十有八-九是个恶作剧,但是当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浓雾深处的时候,他依然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抽。不知怎的。男孩有些慌了,一边追上去一边抬声叫道:“呆子曦?呆子曦?!呆——”
“哇!”奔过一个角落时,女孩忽然自角落中窜出来,打算吓他一跳。但是男孩有一个优点,就是即便心中有波澜,脸上却依然能保持淡定。于是。女孩又略有失望道:“竟然没吓到你?真失败。”
“玩我是吧?当我傻啊,我才不上当!”男孩当时是这么说的。但是在这记忆中,为何还夹带着挥之不去的酸楚?
为什么会酸楚?
有什么理由酸楚?
是因为嫉妒吗?——好像是的。
他想起了。无数次夜不能寐时,躺在床上用手机搜星座知识所得到的结果。“狮子女,拥有张扬外放的性格,和期望被人、尤其是优秀男人瞩目的本能。如果你的狮子女在对别人明眸善睐的施放魅力的话,不要担心,这只是她下意识的本能而已……”
这句话应该是用来安慰他的吧?但是记忆中的男孩在读到这句话时,为何语调那么寂寥?
他想起了,呆子曦是一个交友广阔的人,她总会很快融入新环境,很快和新朋友打成一片。在她与那些新朋友们一起玩耍,而她家里人又恰好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会对着电话说:“我正和人吃饭呢……嗯,同事。”
他想起了,在她与自己一起,而她家里人也恰好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一样会对着电话说:“我正和人吃饭呢……嗯,同事。”
同事?没错,认真说起来,的确是同事——本来不就是同事的关系么。但,难道就只是同事吗?看看你橱柜里贴着“傻瓜”两字的筷子,看看那些吃过饭后总是我刷的锅碗,你说这只是同事?
他想起了,12年的冬天,12月末,女孩问男孩道:“你最近怎么了,这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你,为什么忽然瘦了好多?”
男孩摇摇头叹了口气:“夜里失眠,一天就睡三个小时;白天厌食,三顿饭只吃半顿。十五天瘦了十五斤,哥减肥就是这么有效率。”
女孩大惊:“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吧!”
男孩谈笑如常,一脸淡然:“我这病,医院治不好——嗯,工作压力大造成的。”
“你等着!”女孩闻言,转身就走。男孩正自疑惑,片刻后,女孩却伙同笨蛋梦一起杀了过来,拿来了一大篮子东西:“来,我告诉你,这个是舒缓精神的,这个是补充营养的。对了,这种牛奶是我们家乡特产,每天睡前喝一包,有助于睡眠。我回去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定期寄过来,喝到你没事为止!”
他想起了,她果真不停的弄来很多牛奶,并定期配送到户。那些牛奶,直到离职搬走的时候自己都保留着。虽然一袋也没喝,但他也没有再继续瘦下去。
想想这些东西,想想互相陪着打过的针、看过的病、买过的衣服拔过的牙,你说这只是同事?
我怎么就……不信呢……
心中似有阴火在燃烧,它流窜于地面之下,不声不响不显眼,更不能突破男人那洗练的越发成熟自然的表情。但是那火焰的蔓延,无可阻挡。那应该是嫉妒的火焰吧,应该是不安的火焰吧,舔舐着心灵,让人灼痛,让人进退失据,让人失去了平常心。
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但周身的记忆之水,似乎也染上了火焰一样的红色。杨奇的理智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他如同一个落入深井的旱鸭子,全力挣动,想要将脑袋浮上水面先喘口气。
但在物质世界中,杨奇的失神导致了内力输出的衰减。飙车中,胜负只是一瞬。黑色战车中的朱铭,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妙的变化。
【状况更新,数据重采集,有追击可能。】
“嗯?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开的摇摇晃晃的?”这种摇晃不同于先前的准备活动,这摇晃是由于内力分配的不平均导致的震颤,这种震颤近乎于刹车片故障的情况,其中往往酝酿着重大事故。就连看台上的人都看出了异常,萧景哲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他右手一翻,拿出了战锤。
“不管了,好机会,追上去!”朱铭眼中放光,黑色战车快速追近。风驰电掣,机车狂飙,两车眨眼间跑过第二圈。第三圈开始,直道加速中,黑色战车终于追平了。
“武器系统准备。”传感器视窗画面中,出现了准星、圆圈、标注等瞄准辅助信息。朱铭的心念移转到哪里,那准星就游移到哪里。两车并行,他清晰地看到布加迪中的杨奇眼神发直,好似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而当他注意力集中在杨奇脸上的时候,瞄准的十字星也同时落在了那里。
朱铭的心跳,忽然激动起来。咚咚咚,跳的快要飞出胸腔。
“不行,不行!”朱铭深吸两口气,压抑住了过快的心跳。摇了摇头,按下了蠢动的念头——但却并不代表他已经放弃。“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才行。”十字星游移到了轮胎和油箱处,朱铭的露出一丝狞笑:“快了,就快了,到预定地点就动手!”
直道瞬间走入尽头,两辆车同时高速拐弯,冲入弯道。在加速和减速的疯狂游戏中,朱铭的嘴越咧越大:“三、二、一,到了!开火!”
嗡,迷之战车的特殊武器露出了獠牙。一种特制的微粒子弹将会穿透布加迪的车轮,布加迪将会在猛烈的转弯中失去抓地力,以二百公里高速翻滚出去,变成一片飞溅的碎渣和一坨扭曲的铁罐头。没有任何人、包括事故专家,能够发现是我动了手脚——原本计划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在那特殊的微粒子弹发射的瞬间,一直呆呆的杨奇忽然猛然转向,布加迪瞬间闪过了子弹。同时,杨奇回头看向了黑之战车,眼中似有红光。
那些蔓延的阴火,找到了宣泄的目标。(未完待续)
ps:为了这一章,睡的超晚。本来想偷个懒,明天再发。但是想了想,果然还是要对得起良心啊!所以——我赶紧睡觉去了。如果明天缺更,求不骂……
太累了,写着实在没感觉,请假一天
昨天很奔放的趁着感觉写到了凌晨两点多,但今天其实事情还挺多的。早晨七点就起床了,然后一整天就是各种体力、脑力、嘴力、心力劳动,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傻了。吃过晚饭睡了一个小时,但是还是困,怎么写都没感觉,所以就不强求了——其实就算昨夜不熬夜写第二章,今天也一样累成狗,所以忽然觉得我昨夜好机智啊哈哈哈~~~(未完待续)
538 神秘的耳语,理智的挣扎【选】
“快,师傅再开快点!”大马路上,大萌正在焦急的催促着的士师傅。她的心头闪过不安的预感,让她心悸,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轮脉功到达闻所未闻的第八轮,让她似乎有了什么神秘的灵能。
“不用这么心急,看,那里不就是了么,就两步了。只不过这个辅助环道要稍微绕远一点,前面车不少,但至多也只有五六分钟……你干什么!”开车的师傅正老神在在的说着话,就见副驾驶席上的漂亮姑娘忽然一伸手拉起了手刹!
吱——,爆鸣的刹车声中,出租车的四轮在地上摩擦出四道痕迹。出租车师傅先是惊魂未定的摸摸自己全身,揉了揉被安全带勒的有些疼的地方,然后转过头去就要破口大骂时,却见车门大开、副驾驶席上留下两张毛爷爷,而乘车的姑娘已经以一百一十米栏的姿态飞速跃过绿化带,狂奔向赛道场馆入口。
出租车师傅看看飞速远离的姑娘,再看看毛爷爷,终于还是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摇头感叹道:“去个赛车场而已,非赶得跟救火似得,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奔跑中的大萌越跑越焦急,从和齐曦打过电话之后她就觉得不太对,而越往后她的预感就越发清晰。就好像死神世界中的灵媒看到死亡预感一般,虽然没那么明确没那么直观,但她确信一定有什么事情、很坏的事情,要发生。而她,不能坐视。
正奔跑中,一个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我们约定好了的。上海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不可干涉,你这样做可是违约了。”
“我知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让大萌惊愕,她反而早有预料一般,一边狂奔,一边还罕见的带着点泼辣的味道光混叫道:“但那又怎样?你罚我好了!”
“唉……”神秘声音幽幽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言语。
而大萌,却远远看到了齐曦。她挥动双臂全力大喊道:“曦曦!曦曦!等等我!”
但场馆入口处,同样焦急的女子没有听到这一声遥远的呼唤。大萌的声音被淹没在汽车狂飙的轰鸣声中,齐曦快速走入门中,快步走入通道。在接到大萌电话的那一刻她并不知情,她立刻找了可能知情的人——背景女。语气严厉的问出情况之后,便一边通知了大萌,一边火速的赶了过来。
因为住处更近一些,她到的要稍早一些。
走在通道中,齐曦一路小跑。她知道两人都在赛道上飙车。所以根本就没去观众席,而是奔向了赛道通道。“不要出事,千万别出事!”脚步不停,地面上铺就的地砖一块块倒退,齐曦疾步走向赛道。不多时,路途已尽,前方就是出口。
视线穿过出口,看到正对面直线上远远近近的有不少人。远处有人在内圈小赛道上开卡丁车。近处有尚未上道比赛的人在等待,但是她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卡丁车也不开了。等待的也坐不住了,所有人都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某个她看不到的方位,然后一个个都张开了嘴,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喧哗和惊叫。
“怎么了?!”齐曦心中一惊,脚步更快。不长的距离眨眼便已到尽头,齐曦奔出出口。奔过乱窜的人,奔出了等待屋。奔上了赛道,看向了所有人紧盯的方向。
然后。她首先看到了几个飞起的路敦。这路敦是缓冲材质地,用来减速、保护,外形类似足球比赛时场地周围的广告牌,不轻不重的很皮实。但是,好几个路敦就这么高高飞了起来,如同一发发投石一样砸向了看台。
接着,她看到了撞飞路敦的罪魁祸首——两辆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互相纠缠撕咬的汽车。
齐曦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瞳孔缩小了,大脑空白了。她设想过无数种恶劣的情况,但是没有想过会这样的恶劣——关键是这两辆失控的车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以不下于三百公里的时速,直直的碾向了她这边!
两辆车,距离她已经不足三十米。三十米距离,对两辆车的速度来说,不需要零点三秒钟……
时间往回倒退一丁点。
朱铭的黑色战车对布加迪开枪了,特殊的微粒子弹出膛激射,直冲布加迪后轮胎。但朱铭显然选错了时机,杨奇此时虽然处在失神的状态,但越是失神,他的本能就越强。不经大脑的一个急转,朱铭的暗算失败了,但他却成功的挑起了杨奇的反击本能——还引来了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无名之火。
于是,杨奇眼中放着红光,脸上一片寒霜,手臂急转,布加迪便咆哮着撞向了黑色战车。看那架势,根本没有一丁点回环余地,完全是不惜同归于尽一般的感觉。
“妈的,这疯子!”黑色战车中,朱铭恨恨骂了一句,眼中黑气更盛,然后同样一脸狠戾的下达了疯狂的命令:“纳米中枢,不玩阴的了,给我直接搞死他!”
于是,两辆车在所有观众的惊呼声中,上演了夺命飞车的戏码。萧景哲眼中亮光一闪,已经豁然起身拿着战锤飞身从看台上跃下,全速冲了过去。在激烈的躲避和攻击中,没人知道,狂暴的布加迪驾驶座上的杨奇,是处在一个类似发愣的状态。他只分出了极小一部分意识在机车操控上,更多的心神和意识,还在全力和心魔争斗。
“真厉害呢,都这样了还没有彻底丧失,我觉得他一定可以注意到我。”远处的屋顶上,木讷的脸语气极其平淡。
“哼,无谓的挣扎,但这样不才更有趣、更有价值么!来,找到机会。再给他来一发好了。”疯狂的脸紧盯着杨奇的心灵光芒,再次架起了弹弓的架势。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拉过了五十公分、六十公分,越拉越开。他也显露出吃力的神色,但是脸上却越发的兴奋、疯癫:“来来来,再多挣扎两下。别认输啊!”
而杨奇,此时挣扎的真的很辛苦。
他跌落到记忆的深井中,虚幻与现实在交杂,物质和精神在互动。他的理智尚未放弃,但外界环境实在恶劣。如果有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一个人呆着,他或许还能努力挣扎上来。但现在。记忆的相关人就在不远处,而且还开着一辆车在暗算他!每一次冲撞与躲闪,都会在杨奇的心湖中掀起同样的风波,把艰难挣扎的理智再次扑打下去。
橘黄混合着微红的记忆无穷无尽,长时间积累下的分量在短短的一分钟内爆发。让他的理智深感吃力。这些汹涌而来的东西,让杨奇甚至有些恍惚了,恍然回到了两年前,变回了两年前的自己。从那之后的种种境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开始模糊。
他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但是他只能勉强挣扎,保有自己的一点灵光。
轰鸣狂飙的汽车。已经不在划定的汽车赛道上奔跑了。宛如公路大战上的警匪双方,碰撞、摩擦,让车壳都不时飞溅出激烈的火星。两辆车撞飞了防护的路敦。让路敦如同投射的岩石一样划过遥远的抛物线。又碾压过了卡丁车赛道,让所有卡丁车统统紧急刹车,慌张躲避。
慌乱的尖叫、不可置信的高吼声中,两辆车如同纠缠在一起的双蛇,极高速的失控冲向了缓道。要上赛道飙车的车辆,都要从车库开到这个缓道中。然后再上正式赛道。现在,这服务通道也是空无一车。如果正常来说。两车虽然失控,但会擦着路的边沿。险险掠过。然后再斗到哪里去,那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本不应该有人的位置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即便在急速的奔驰中、在与心魔的全力斗争中,杨奇依然清楚地看到了——齐曦,呆着一脸错愕,正正站在冲击区里!
三十米,说起来不短,但只要不到零点三秒就会相撞!
零点三秒,她只要晚零点三秒,就只能看到两辆车划过后的尾迹。但偏偏就在这零点三秒之前,刚刚好出现在了那里!而零点三秒,绝对不够她躲避、逃生!
这一瞬,杨奇目眦欲裂,时间极限的减缓了,宛若停顿。
现实与回忆的领域,在交叠。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在模糊。
那是最深刻的记忆场景之一,也是让他最后怕的场景。
夏日,夕阳,金色的世界。
“不……”
单车,下坡,买菜的归途。
“不……”
快乐的交谈,甜蜜的憧憬,还有放的不那么牢靠的背包。然后,背包落下、绞入前轮,两人——跌飞。
“不……”
肉体凡胎,面对的是飞奔的汽车和无情的碾压。身在半空,他尚且记得,她错愕的表情和苍白的脸。今日与当时何其相似,只不过,自己变成了开车人。根据趋势推算,自己这一辆被黑色战车别住前轮的布加迪,无法转向也没有时间减速的布加迪,就会成为杀人的——凶手!
“不——!!”
轰隆,似有一道巨大冰层震颤一样的声响自心底传出,在这一刻,杨奇拼着心神受损,爆发性的挣脱了心魔的束缚。他的精神力全力运转,般若功被开到了极限。下丹田中的奇寒玄气引流而出,杨奇的一缕头发瞬间变成白色——
嘭!一声撞击的巨响,伴随着观者的尖叫声响起。齐曦只觉自己先是腾空而起,然后天旋地转,接着摔在了地上……但是,等等,好像不是被撞的。惊魂未定的她在刹那间的茫然之后,立刻激灵灵的看向了身后。后面,同样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的大萌喘着粗气看着她,双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刚刚那一瞬,竟然是大萌将她一把拽向了后面,拽回了等待区中!
啪,大萌抽手在她脑袋上扣下了重重的一个脑崩,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道:“你是白痴吗!往赛车场上冲?不要命了王八蛋!”
“我……”齐曦被这一个脑崩扣的有点傻了,一方面是惊魂未定,一方面是从没见过一直很温柔的大萌发飙的样子。当然,这个时候的她自然也没想到,大萌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一瞬中把自己救走的。
“别在这儿傻呆着!去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大萌不由分说,硬扯起齐曦。齐曦一个机灵想起了现状,也慌张的看向赛道。却见面前的赛道上,留下了无数道错综复杂的摩擦线。如果有痕迹学专家的话却能发现,在最后一刻,布加迪的动力和抓地力忽然猛增,合身将黑色战车撞开,顶着战车一起侧滑了出去。
那声嘭的巨响,便是这一撞的响动。看轨迹的话,即便大萌没有救驾,也能够差之毫厘的安全掠过。
但车呢?
两人两人连忙一望,只见两辆车都已经停下了。只不过都在地上划过各自的凌乱自旋线条,一个个的轮胎都冒着烟,整车更是破败处处狼狈不堪。不过好歹,都没事……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哦,好厉害啊,竟然暂时挣脱了。”木讷脸已经拉开八十公分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强行突围!暂时算是压住了,就像拿冰山压住了火山口一样,但下一次反扑会更强烈!我有预感,机会马上就要到了!”疯狂的脸说着,将手拉开了九十公分。
赛道上,布加迪的车门咔嚓一下打开,杨奇飞身弹出。他紧张的看向来处,却见两个姑娘都没事,仔细开动超视觉上下扫描一圈确认没有什么事之后,终于放下心来。一放下心,另一种情绪就占了上风,于是杨奇目光阴郁的扭头看向了黑色战车。
战车门也正好开了,朱铭甚至不顾得隐藏自己的纳米战斗服,连滚带爬的扑下车,同样首先看向了齐曦。松了口气之后也看向杨奇时,杨奇眼冒寒光已经大踏步的逼了过来。嘭,一击势大力沉的重拳,砸在了朱铭的胸口上。(未完待续)
ps:为什么每次被灌酒之后,总会拉肚子(二声)拉到昏天黑地呢……最近重装了系统,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再次忘记了百度号,我这记性啊…………
539 谁是牛头人?谁是接盘侠?【选】
【战斗服缓冲——缓冲负载过高——开启战斗服装甲形态——纳米颗粒重组,开启成功,防御力提升300%】
纳米战斗服防御力很强,在开启装甲模式时甚至可以硬抗大口径机枪的扫射而不伤。而且它并不是死板的坚固性防护,所有落在战斗服表层上的物理冲击力,都会在无穷纳米颗粒组成的连环阵中震荡、波动、分解,最后化于无形。
但是,当这一拳的劲道穿震而来的时候,朱铭的脑海中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出现未知错误,缓冲率过低——自查排除——无法排除——错误、错误!】
长时间使用纳米中枢等远超他个人能力的装备,后果就是朱铭更趋向于看纳米中枢的数据,而不是使用自己的身躯去感受。所以,在脑海中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想下令让纳米中枢想办法。但尚未等他转完这个念头,他就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嘭的一下高高飞起,咣当一下撞在黑色战车的车门上。
“怎么可能!”朱铭的心在狂叫,他不是不想直接吼出来,只是他胸口一片憋闷,竟然微微喘不上气来。猛抬头看向对面,杨奇一脸寒霜,双目微红,但却诡异的有些失神,一时间竟然没有上来追击。
他不知道,若非杨奇此时状态不佳意识模糊,一拳就已经把他打废了。
【智能模式开启,解除装甲形态,开启极速形态,请尽速逃离】
“不准开什么急速形态。给我换成力量形态!”朱铭大吼道:“纳米中枢,增压、模拟、战斗演化!”
嗡嗡嗡嗡,一连四声电子音在身上流窜,身着纳米战斗服的朱铭整个大了一圈。不论外置的装备还是本身的肌肉,全部膨胀、虬结。同时使用三种纳米机能对他的躯体是一个很大的负荷,但是他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众目睽睽中使用纳米战斗服是怎样一种夸张的事,他也不管了。
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他也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啊——!”一声大吼,朱铭脚下踏地,整个人呼的一下子高高跃起。当头一记重拳向杨奇颅顶砸下。开启力量形态的战斗服有不下于龙象四层的攻击出力,在纳米增压的辅助下更是来势凶猛,杀气腾腾。但失神中的杨奇只是丁字步一侧踏前一步,左手似乎瞬间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印在了朱铭的小腹上。
嘭。再一次,朱铭横飞出去,咚的一下把黑色战车都撞的震颤摇晃。
“我去你-妈啊啊!”朱铭咆哮着再次冲了上来,战斗服头盔之下的双眼中已经布满了鲜明的黑气。这次他学乖了,不腾空了,而是暴躁的合身冲来。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些增强。
但杨奇的表情还是那么奇怪,同时兼具了怒火和恍惚。刚刚的强行压制的副作用来的比想象中更快。暂时弥合的思维开始龟裂,两种思维回路在心头交战,这种交战已经完全体现在了表情上。远远地。所有人都在大呼小叫,有的打电话有的往这边跑,好似打算要拉架。
其实,包括朱铭在内,没有人知道,两人之所以现在还能打的拳来脚往。没闹出人命,完全是因为杨奇的理智在进行最后的努力。同时。也是因为不可遏制的充盈心头的记忆片段并不是特别让人狂躁的情形。其实,这个时候朱铭只要远远躲到一边去。不露面不现身,自然就能让事态冷却。
但可惜,因为种种原因,越打越上火。
远处的高楼顶端,木讷脸已经拉开了九十五公分,他的手都在颤抖,但语调还是一片平静:“哦,不得了,竟然开始利用情绪进行自我催眠,借力打力脱离心灵陷阱。如果他没专门学过的话,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个天才。”
没错,一拳一脚打的激烈的杨奇,他的心灵中的交战要更要命。
但是,却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当你怒火中烧、行将失控的时候,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想想好的事。杨奇此时,就开始渐渐抓住了秘诀。
那一日,自己骑着车,但却造成了差点无可挽回的事故,心中的内疚无法排解。但是他想起来了,那一天,那个女孩其实一直在安慰自己。两人一路推着车走着回到了公寓,一路上,她都顶着血淋淋的膝盖,但却在和自己逗趣开玩笑。
“看,咱们俩摔这么狠,但连车筐里的鸡蛋都没有碎。”
“哇,看看,太不公平了,连葡萄、水豆腐都好好地!”
“诶?我查了一圈,发现好像买的东西都没事,很好很好,今天的晚饭算是保住了。不过今天必须请萌萌来支援……什么,你做饭?你的厨艺水准只适合饭后刷碗!”
两人推着车走上斜坡,从交通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走回了灿烂的金色世界中。这回忆,算苦涩还是甜蜜?不好说,都有一点吧,但是不论如何,这记忆中充盈的感情是“内疚”。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而人在内疚的时候,是不会急吼吼的动手打谁的。
于是,杨奇的理智不再拒绝、对抗,而是尝试着去全力接受当日的内疚情绪。用这内疚,消泯高涨的诡异心火。浸泡在内疚的情绪中并不好受,但是如今心魔抬头,事有轻重缓急,他只能尽力一试了。
万幸,他成功了。
物质世界中,杨奇双眼闪过一道光,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一回神,杨奇就一抬手捏住了朱铭的臂弯,轻松一转一拧一压,咯吱吱的纤维拉响中,瞬间将朱铭反锁手臂趴伏着摁倒在地,左脚踩着他的肩甲将他牢牢踩住。
“别动!”杨奇现在只想先让事态安静下来——甚至被抓到警察局里关起来也行。不能继续失控了。
但是,朱铭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另一只手臂撑地,一声大吼,所有运动组件同时发出电音。纤维绷紧臌胀,就是举重杠铃压在背上也能给掀飞了。但是他却使空了力。本来死死踩住他的那只脚瞬间消失,而他却在自己的推力下平平飞起。
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只飞甩过来的左脚,正正揣在自己的面部。
啪啦,朱铭打着旋飞了出去。坚固的战术头盔龟裂、破烂,当他嘭的一下落地的时候。战术头盔哗啦一下碎了一地,露出了那张扭曲的脸。
【警告、警告,机体过载,解除所有功能】
刚刚生龙活虎到几乎要空手打死老虎的朱铭,此刻被无穷的疲惫击倒了。他咬着牙红着眼在地上挣扎,半晌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但依然瞪着凶狠的眼睛看着杨奇。那眼神,就像随时会扑上来在拼命一样,普通人对视一眼就会被吓呆。
但杨奇又怎么会怕这个,他双眼寒光迸射,伸手一指朱铭冷声喝道:“暗算我?如果不是你刚刚也有紧急转向和减速,我已经直接打死你了!老实呆着。不要不识好歹!”在刚刚差点出事故的时候,黑色战车也做了自己的应变,这也是杨奇在潜意识里收了几分力的一大原因。
“转向?减速?嘿嘿。呵呵,哈哈哈哈!”朱铭忽然仰天大笑,笑罢一声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齐曦,她是老子的未婚妻!她是我的人,我的!”
“你的人?哈哈,可笑!”杨奇的心头火再一次上扬。他头发都似要炸起来,一步步向前逼去:“我不管你两年前用了什么手段。她怎么离开我的,我就要让她怎么回来!”
“两年?手段?”朱铭忽然愣了。然后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这个可悲的、可怜虫!两年?你他-妈失忆了么,还是说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告诉我?告诉我什么?”杨奇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封锁蹦出来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朱铭的肩膀,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的面孔相距不足半米,互相都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扭曲的脸。朱铭嘲讽的笑了,缓缓道:“如果她没说过,那我说一遍,给我听好了:齐曦,是我大学学妹。她,五年前就是我女友,五年以来一直都是。五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我们风雨同舟了他-妈的五年了!现在终于要结婚了!而你,你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王八蛋,你又到底想干什么!”
五年?
五……年?!!
杨奇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他目光慌乱的闪烁着。他想大叫一声“你说谎!”,但是心中某种奇怪的东西让他说不出口。他回头看向后面,下午的阳光中,齐曦和大萌正在向这边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叫。
他的目光落在齐曦左膝盖和右手肘的伤疤上,记忆再次奔涌而来。这记忆,在死神世界的看守所中冲击般若功时,也同样出现过:
他看到,那一日在处理伤口时,大萌在数落自己:“傻瓜奇,你这次是真的傻瓜了。因为你,曦曦以后一穿裙子和短袖就带俩疤。对于美女来说,这可是一辈子受罪,所以你的罪过真是大了!”
他看到,自己的手一顿,眉毛紧紧地皱着,内疚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呆子曦安抚了大萌,又安慰了他:“好了萌萌,别说他了,今天是个意外。喂,傻瓜奇,这算不算是你给我留下了永远的记号?”
“呼——”男孩深呼吸了一口,收起了所有负面的表情,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我会负责一辈子。”
“哈哈,说的跟啥似得!”大萌笑嘻嘻的拍了男孩的肩膀道:“你负责把疤弄掉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你负责了,别忘了,虽然在外地,但人家也是有——”
画面到此,如同信号不好的老电视一般开始抖动,模糊,卡顿。在死神世界中,回忆到此便无力为继,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继续播放。
但此刻,远处屋顶上,有一个人已经把手拉开了整整一百公分远。如同蓄积了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力量,他的手不停颤抖,但那张脸上有的只是狂喜和疯癫:“我看到了,最大的裂缝已经出现了!好!好!好!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给我点乐子,打爆他的心吧——心灵炮狙!”
嗖,他的右手手指放开了。无形无质的心灵波纹凝聚在一起,跨越时空,狠狠轰在了杨奇的心头。啪啦,抖动的记忆画面被打破了某种限制,对话得以继续。
他看到,大萌说出了那三个字:“人家也是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物质世界中,杨奇不由放开了朱铭,他失神的后退两步。他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回忆碎片。
但是,这不可能!
在自己心底深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停说着同一句话:
杨奇……我喜欢你……
这句话就像是经久不息的涟漪,一环环的不停来回震荡,但是绝不是虚假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杨奇忽然握紧拳头,双目尽赤,须发皆张:“这是假的,我绝对不承认!”吼到后面,却气衰势弱。再偏激的情绪中,杨奇终究是杨奇,他终究不能自欺欺人的扭曲记忆。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那些记忆、那些过往、还有那句话,都算什么?!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杨奇又回头看向奔来的人,看向了那一根迎风飞起的呆毛,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了:“我的坚持、我的追寻、我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咔嚓嚓,心像世界的冰湖表面,大规模龟裂垮塌。杨奇的主意识,堕向深渊中。他落水了,四周的记忆之水从黄色,彻底变成了红色。但这一次,他的理智也不曾挣扎,只是无力的咕嘟嘟的不停下沉而已,就像一个放弃了求生的溺水者。
耳边忽然想起风声,回过头,却看到朱铭狞笑着挥动拳头砸了过来。但此刻,他既不想闪避,也不想反击,他只是看着这一记对他来说太过缓慢的拳头,什么都不想做。
但立刻就有一个有力的拳头砸在了朱铭的胸口上,是萧景哲,他从遥远的看台飞速奔来,一下砸飞了朱铭。但当萧景哲转身回来看向杨奇的时候,同样也是一脸严肃,右手上,抓着一把战锤。
杨奇咧了咧嘴,但却不知是哭是笑,不知是什么表情:“动手吧。”
嘭,一记干脆利落的重锤,砸在了杨奇的后脑上。(未完待续)
ps:已经开始揭晓谜底了,但是这一章也不是全部的真相。所以这一章不推荐立刻看,我想多写三四章之后,连在一起看会比较好。尽量抽个时间一气呵成的全写出来,这样有一个连贯的整体感。
540 不能逃,不能逃【选】
黑暗之中,我漂浮着,又像在下沉。
就像落入了无底洞,说下落也行,说没动也对,总之,是一种无根无底的飘摇感觉。
明明应该像一台被强制关停的电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但事实上,此刻的感觉,就像是沉浸在最深邃的梦中。那些梦境,快速的闪动跃迁,好像无迹可寻,但作为做梦者,杨奇本能的就明白梦境在讲述什么。
讲述的,是他从小到大的故事。
杨奇,从小就是一个很理智、比周围同龄人都更沉稳的人。当别的孩子还在疯跑的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不骄不躁的和成年人聊一些稍显深度的话题了。这种沉稳,这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为他赢来了周围从老师到同学所有人的尊重。
他,不是不出岔子,不是不会犯错,但很少。而且总是及时更正、调整自己。
他理智到,从未陷入过爱的感情。
男孩子一辈子会遇到多少让他心动的人?或许不少,但这些萌动的心动,在他看来,在他的理智分析来说,是可笑的。
初中,情窦初开时,有女孩给他递纸条,但他告诉自己:别傻了,我还小,还太幼稚,还不知道爱是什么,何必犯错呢。等再长大些,再懂事些,什么都明白之后,或许才有资格谈情说爱。
高中,越发风度翩翩时,有女孩对他表明心迹,但他告诉自己:别傻了,还要高考呢,未来不知身在何方。何必犯错呢。等再长大些,再成熟些,考上出色的大学,或许才有资格谈情说爱。
大学,越发光芒四射时。有女孩向他正面示好,但他告诉自己:别傻了,大学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毕业即分手,明知要分,何必犯错呢。等再长大些。再稳定些,有了出众的事业,或许才有资格谈情说爱。
什么是理智?理智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要做一件事时,就先要将一切条件全部聚齐。没有神装,就不开boss。干所有事。都先评估出一个成败率,考虑得失后果,然后由这评估结果告诉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没觉得哪里不好,他一路都是如此走来的,他为此而受益,他相信也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他相信,只要保持理智,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甚至包括婚姻和爱情。
遇到问题了?求解而已。只要分析出最好的做法。然后照做就是了。
他理智到甚至不相信所谓的爱情。爱是什么?不过是互相的欣赏,再加上繁衍的激情。不论遇到什么事,他相信。自己完善的人格和世界观都能够搞定。而这,就是成熟。
但直到某一天,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这些理论——都是狗屎!
某一天,他深刻的感受到,人的大脑终究是有两个半球构成的。左脑主管理智。右脑挥发感情。有的时候,自己的左脑虽然做出了判断。但是右脑坚决拒绝执行。
某一天,他深刻的感觉到。不是年龄长大了就能自然而然什么都懂的。就像一个成熟的政客,玩电玩却是一个烂菜鸟。杨奇觉得,在某个游戏中,自己这个领零经验的人,弱到家了。简直就是一个白板新人,刚走出新手村就当头遇到了灭世魔王一样。
一见钟情,你们相信它的存在吗?
缘分天定,你们相信它的存在吗?
不信?
杨奇本来也不信的,一直都不信,如同不信这世上有鬼,不信充分必要条件聚齐之后推导不出该有的结果。
直到那个“某一天”,他终于信了——在重重人海之后,在没戴眼镜的情况下,却瞬间记住了一个背影。在重重人海之中,随机的分配之下,却被分配为同桌。重重人海中,就这么玄乎的,相遇了,心动了。
【我,不想再回忆这些。】
心中升起一个念头,然后杨奇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喊。
“亲王殿下,亲王殿下!”
是阿波的声音?
“亲王殿下,该怎么办,我们的人调查出来一件事,需要您定夺!亲王殿下?”
杨奇忽然脱离了那漆黑的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来。他首先看到了阿波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然后他发现自己站着,身上还穿着燕尾服。没有手铐,没有监护,什么都没有,四周来来去去的人还都穿着礼服。
“怎么回事?”杨奇疑惑了:“我在哪?为什么没有被抓起来,或者被送到医院去?”赛车场那么大的事,为什么自己还会身处在一个看起来还挺高档的地方?
“杨大师,马上就要到您的公演了!”那个乐团的团长跑了过来,好像在请大牌一样客气的笑着:“大家都准备好了,下一个曲目就是您的!”
“公演?”杨奇微微恍然,原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了。对了,自己答应了这个团长,说要表演来着。但是,想问的太多了。虽然阿波昨天没在现场,但是他相信阿波必然什么都知道:“阿波,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不记得了?”阿波小心的看着杨奇,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绝症病人。
“记得什么?对了,萧景哲没有把我打昏么?”
“没有——准确的说是没做到。他虽然打在了您后脑上,但是那个时候您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就是忽然……用萧公子的话说就是‘变成三无老师了’。您忽然就彻底安静了,然后徒步走回到了姑姑大人的家,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然后,萌姑娘忽然发烧病倒了。”
“病倒了?!”杨奇不由惊道:“什么病?她怎么样了?”
“不用紧张,症状只是普通的感冒,乏力、嗜睡而已。”阿波知道杨奇此时状态诡异。也不请示什么了,事无巨细的仔细说道:“昨天您照顾了她一夜,今早她已经好些了。今天,姑姑大人本来应该表演开场曲,但却临时辞了演出在家照顾她。还说。如果有可能,就来看殿下的演出。现在,或许已经在外面的观众台上了。”
“哦,好。”杨奇略感安心。
团长催的急,他有些恍惚的快步前进,手和脚都有点不归自己管了一样。后台的入口处。团长拦住了阿波,阿波对着杨奇的背影最后喊道:“殿下!萌姑娘让我给你捎句话,说不用怕,什么都会过去的,而她会一直陪着你!殿下。恕我多句嘴,萌姑娘实在……”
刷,转过了转角,杨奇站在登台口上,一丝不苟的头发和礼服让他显得挺拔而完美,阿波的声音被淹没在无穷的掌声之中。杨奇先是看向舞台,所有乐手都就位了,都看着他拍打着乐器。迎接他上台。他又看向了观众席,大萌和姑姑还没来,但数千人的场馆座无虚席。每个人都在鼓掌。
他还看到了那个化名玛索的帕菲斯-扎德,她是自己的重点关注目标,但同时也是任何一个演奏家都梦寐以求的真正的华丽女高音,此刻她也用一种奇怪的灼热目光看着他。
若是作为一个演奏者,这简直就是梦境一般的完美。
但是,杨奇的脚却没有迈出去。反而仿佛生根一般站在了门口没有动。
因为他看到了,观众席的黄金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是齐曦!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还有她旁边的那个该死的混蛋,脸上都是意外到震惊的表情?在自己三无待机的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了。无穷的掌声在邀请,但他却只想转身就走。
仅仅看到那张脸,已经要恍惚了。不要再逼迫过来了,我不想看到她……
但是,在挪动脚步的前一瞬,杨奇又忽然死死的握住拳头。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咆哮:不能逃!不能逃!这场战争要么赢要么死,没有逃避的可能!
于是,在深深的一个注视之后,杨奇举步走过了乐团,擦过了玛索的肩膀,走向了钢琴。一摆燕尾,杨奇安然坐在钢琴前,双手搭在冰凉的琴键上时,他对自己吼叫:如果连一个人的面都不敢见,那么还谈什么道心,说什么武感,哪里剩的下什么意志!
夜后咏叹调是么?简单,用膝盖都会弹。来吧,保持理智,在她的面前,完美的完成这场演奏,然后战胜心魔!
于是,他的手抬起来,所有人屏息。他的手落下去,所有人期待。期待的,是一个特殊别致的夜后咏叹调。但让所有人,包括杨奇自己惊愕的是,弹出来的却不是应该弹的东西。很多人交头接耳,乐团不知所措,帕菲斯却目露奇光,默默的离开了主唱的位置。她知道,这个舞台,不需要她唱了。
曲为心音,杨奇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不听理智的指挥了,它们自动的舞动着,蹦跳的演奏出另一串音符。这串音符如此的熟悉,似乎从他自己的心底响起,跨越时间,从那个初始的日子,来到了现在。
或许,连台下正在听的那个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吧。两年前,成为同桌的第一天,那个午休时,她把mp3的一个耳机送到了自己面前:“听吗?”
“好啊。”于是,他戴上了耳机,听到了这首歌。(想知道《超凡双生》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541 我不想当一个王八蛋【选】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哭砂》,这是一首老歌了,但他的确是第一次听到。不知为何,这一首歌忽然直直打中了心底的某一处,让他觉得张惠妹演绎的这首歌美爆了。
没错,所有的记忆被补全了,就在那一天,自己已经问过她:“你有男朋友吗?”
她也已经回答了:“哪个大学毕业生没有的?早就有了,但在外地。”
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重新审视,认真回想一下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心情。不过是刚见面,刚认识的一个新同事,谈不上交情。问一句也不过是闲聊,获得这个结果也不出意料,所以很快就扔到了脑后边。隐隐中似乎有一点点的遗憾,但微不可查。
现在想想,自己是个混蛋。
物质世界中,《哭砂》尚未进入副歌,但杨奇手指灵活的转动,曲调自然转换为另一首歌的曲调。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
【欢呼声仍漂在空气里,像空无一人一样华丽。】
杨奇那时,只是如同每一个远离家乡、远离同学、远离熟悉的一切,来到举目无亲的大城市打拼的所有年轻人一样,被挥之不去的孤独包围着。夜晚,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看着远远近近闪烁的灯光,却只能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种孤单之中,他本能的被一个明媚的笑容吸引。一开始,的确是朋友,仅仅是朋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一个懂得倾听、懂得包容、看起来成熟大气的男人。杨奇从小到大有很多朋友,男生女生都有。他每每都能完美的把握与异性朋友的距离,亲切,但从不过线,从不玩**。处理朋友关系上。他已经很成熟,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好,他坚信和齐曦之间也只是朋友。
异性朋友嘛,没什么不得了的,很常见了,我搞的定。
于是。两人虽然开始了一段形影不离的日子,但他谨守自己的位置。没有肢体的碰触,没有触及雷区的玩笑,没有暧-昧的话题话语,他从来不做这些事。他只会聆听、吐槽、出谋划策。
聆听她和她男朋友的甜蜜过往。知道她是男友的学妹,两人交往了三年了,男友一年前毕业,去了上海。说起来,是异地,但是男友人特别好。“你和他这方面很像,对感情都很认真,从来不乱来。所以。我对他倒是蛮放心的。”
感情很好?行啊,不错哦,多少异地的人都会羡慕嫉妒恨啊。
啥时候结婚?
“不知道。我都提过几次了,但他总说时机不成熟,再等几年——你说,不会就这么黄了吧?”
黄了?那也说不定哦!男友迟迟没有行动,你不会是被嫌弃了吧,异地就是分手的前奏!
诸如此类。都是很普通的话题,没有越线的部分。
【我渐渐失去知觉。就当做是种自我逃避。】
【你飞到天的边缘,我也不猜落在何地。】
但是。事情开始渐渐改变了。回头看看那些橙色的记忆,的确,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就是从那一次的自行车事件开始,在友情之中开始掺杂一些其他的东西。或许一开始就已经种下了种子,只是在某一日的风雨中,发芽了。
他在看不到她时,会失落。他对自己说,朋友也是这样,然后摇摇头一笑而过。
他在看到她和新朋友有说有笑时,会酸涩。他对自己说,我真是有毛病,有什么好酸涩的呢,还是摇摇头一笑而过。
他在每一天每一点的相处中,渐渐发觉事情不一样了。但是他还是在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只是一个玩的更好的朋友吧,只是朋友而已。
他开始夜晚躺在床上搜索从来不信的星座信息,他开始关注狮子女的性格,看到结果,感到心塞。但他对自己说,我明明是个双子座的,但和网上写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根本就是骗人的吧。竟然开始关注这种东西?哈哈,我真是有毛病了!
他还是不停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都是错觉。
直到,很多人一起去游泳馆的那一天。那一天,落水,睁眼,对视,出水,一阵游玩之后各自散去。回到宿舍的他,脸上褪去了欢乐的笑容,却把自己关在了黑暗的屋里。滴答、滴答,钟表的声音让思绪更加直白、更残酷,他抓着头发,略带痛苦的对自己说:“不,这不可能,这是一种错觉。只是朋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不停告诉自己,要恪守一个朋友的本分。
只要只当一个朋友,就不会有问题,就能继续下去。
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刻离开。但此时,宛如饮鸩止渴,鸩酒有毒,但,为何就离之不开?
但终究,还是不能自欺欺人。
十二月,月初,一次会餐。餐中,她的男友打来电话,两人开始煲粥。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开心的话语,感受到那幸福的光芒,杨奇却只觉自己的心狠狠绞痛了起来。那一夜,杨奇落荒而逃一般的走了,却没有回寝室,而是穿着拖鞋,跑到了下面的马路上。
【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
【每当心痛多一秒,每回纠结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燃烧。】
【你,不会,知道。】
他开始奔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就是开始跑。就这么光着脚丫穿着拖鞋,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停地狂奔。一公里又一公里,越来越远。四周越来越陌生。脚疼了,但却不能让他停下脚步。他只想让自己疲惫,让自己无暇他顾,让自己在这寒风中冷静下来。理智之后,告诉自己——只是朋友。
可是……
“我去tm的朋友!”男孩喘着气。一边疾走,一边撕扯开胸膛的衣服,把自己的心口暴露在天地中。他对着自己大叫道:“别tm的欺欺人了!朋友不是这个样子的,朋友不是这个样子牵挂的,朋友不是这个样子嫉妒的,朋友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个感觉!我、我、我……”
他忽然停止脚步,痛苦的抱着头,弯下腰,摇着头艰难的抽搐道:“我是个王八蛋,人家已经有男友了。我是个王八蛋……”他终于豁然起身,对着远方的公寓大楼,毫无形象的狂吼道:“我恋爱了!我初恋了!我相信爱情不是幻觉了!我真的动心了!但是——我却成了一个该死的王八蛋!我杨奇的初恋,竟然让我当了个小三?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这真是tm的天——大——的——笑——话——!”
大吼声,被狂风吹散。咆哮之后,男孩静静的站在那里,站了大半夜。他凝立着,如同一根木头。一块石头。寒风中,他本能的发抖,皮肤被冻的通红。但不会比心中更痛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是不对的。
这大半夜中,他做了一个决定,很理智的决定……
现实世界中,杨奇弹奏的手指停了。他耳中听到了声音。于是抬起眼睛目光一转看向了大门口,果然。大门被推开了。两个喘着气的女子出现在那里,都看着这边。一个是姑姑杨舒。另一个是笨蛋梦。
如果说,在那快把我逼疯的时光中,还有人能够依靠、倾吐,那就只有她了。心中动,手中就动,一段熟悉的旋律开始稳定的输出,中方不知所措的乐手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配合的开始演奏。
杨奇终于看向了那一个位置。齐曦,你的表情如此复杂,但是,你并不知道所有。那一年,你与我的故事,你眼中看到的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小块。
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夜空洒满了星星,有几颗会落地。】
你不知道,那一个寒冷的夜,男孩给大萌打了电话,去了她的寝室。
你不知道,男孩对着大萌露出一个勉强到不能再勉强的笑容,嗓音干涩的说绝交,说再也不见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但那一夜,大萌的样子,也被自己铭记。
那天,两人一起坐在沙发里。大萌听到绝交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惊慌失措,只是轻声道:“为什么?”
男孩也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后坦然道:“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上了呆子曦。”
大萌闻言沉默良久,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摇头问出了同样的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男孩有些愣住了,因为第二个为什么能够问的方面太多了。是在问为什么会喜欢上呆子曦么?还是问其他的什么?她的语调是这么的沉重,又有些深藏的不甘,让男孩都不知道到底在问什么了。
大萌摇摇头呼了口气,终于解释道:“为什么要绝交?你是想划界限么?”
“对。”男孩承认:“或许有人会说,还没结婚,抢就抢了,算不了什么。但是,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去破坏她的幸福。她和男朋友好好地,我绝不能去招惹她。所以,我想,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而你,大萌,你是被殃及池鱼的。只是,你们俩形影不离,我们恐怕也不方便再见面了。我想,我应该这样做,我也必须这样做,所以……”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你太武断了,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大萌却少见的激动了起来,她逼近上来,略微有些失控的叫道:“你以为感情是什么东西?想划开就能划开?你划得开人的距离,但能划开心的思绪么!你以为离开就是好的?我告诉你,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你你你……”
她大眼睛瞪着杨奇,似有点点荧光。她咬了一下下嘴唇,声线中带着颤抖:“你自己呢?你自己又怎么办?自行远离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相信我。”
“我……”男孩看着大萌,但半晌后终于还是抿起了嘴角,沉重的说了一句:“帮我保密吧,我必须试试。”
于是,在那个冬天,那个十二月,他忽然消失了。而大萌,也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对任何人说。
他不再去坐班车,不再去蹭饭,他开始拼命加班,即便是呆子曦的邀约也找各种理由避而不见。
冬天,灰霾弥漫,那条熟悉的路也不再光鲜、不再梦幻,而他每日独自一人在其中穿行。
他开始大批量的看动漫、玩游戏,他开始阅读菜谱、提升厨艺,他开始试着和其他女孩交往,开始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一切真的不容易。
理智告诉他,现在工作量很大,每天必须保证睡眠,但就是睡不着。
理智告诉他,现在活动量很高,每天必须好好吃饭,但就是吃不下。
理智告诉他,这个大千世界很精彩,很丰富,妹子们也很多很靓,可以有很多方式来排解压力。但偏偏,他找不到出路,他开始自言自语。每一次下班的归途,走在寒冷的风中时,他总会和自己说话。
他调侃自己是二货,他怒斥自己是sb。他说自己没出息,一点小事都看不开;他说自己其实眼光挺差,仔细想想也没发现呆子曦哪儿好,对吧。
一路行走,一路自语。他知道,在外人看来,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个疯子。但他没办法,很多事只能自己对自己说。
理智、情感、道德,在不停冲突,交战每天都在上演。
理智说:她有男友了,得出结果——要么离开要么挖角。
情感说:我不想离开。
道德说:我不能挖角。
或许,男女友的关系不是婚姻,途中介入也不能定义为第三者。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呆子曦的那个男友,那个未曾露过面但已经把自己虐的遍体鳞伤七零八落的人,他是无辜的!男孩愿意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去维护爱情的纯洁和美好。将心比心,如果是他在辛苦经营着和自己女友的异地恋情的话,这种挖角的事岂不是太操蛋、太缺德了?
他就像是陷入了矛盾程式的电脑,敲下回车键后却运算多少遍都没有结果,永远不得解脱。就如同大萌所说,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心绪却更加纠结。短短十五天,却瘦了十五斤。从一个匀称健壮的帅小伙,变得两腮下陷,枯槁憔悴。
直到十二月末,第十五天,呆子曦找上了门来。在呆子曦送来牛奶的那一刻,在接触到一起来的大萌那担忧、心疼的目光的那一刻,他颓然笑了。
他那一天,他第二次找大萌谈心,他不得不对大萌认输。
他失败了。
他还是,离不开。
这时候,大萌,给他指了一条出路。(想知道《超凡双生》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今天一共七千字,算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补偿吧。
别等更,不一定,都写完了再发
今天写了不少,但是估摸着恐怕写不到我想写到的地方了。这一段的剧情连贯性太强,拆开了看比较不爽。我先努力写着,都写完了再发。我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发出来,所以别等更了,该睡就睡,最迟明天可以发。(未 完待续 ~^~)
--15216+d6su9h+10731185-->
542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选】
音乐厅中,杨奇十指在黑键白键上舞动。頂點小說,..o他没有开口,只是一直在弹奏,各种歌曲的旋律串在一起,一首接一首,随性随意又自然而然。所有听众都忍不住交头接耳,他们完全不明白这场音乐会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当音乐慢慢演进的时候,一股深邃宽广的精神力量渐渐随着旋律而弥漫出来,渐渐让人安静、让人聆听。
曲为心音,杨奇很少放肆的挥发精神力,因为他很少有过于外放、强烈的心绪。但是现在,他整个人浸泡在两年前的红色洪流中,那些情绪,想压抑也压不住。
当他的回忆进行到某处的时候,刚好弹完了上一首。他静静地沉默了片刻,放任上一首歌的余韵在回荡,但是他却如同石化一样的凝固了。没有人知道,在弹奏下一首歌的时候,杨奇的心神终于彻底沉入了记忆之海的深处,开始碰触红色最红的地方。
那最底下的心之涟漪扩散的原初之所,心魔的发源地。
来吧,心之战,没有装备,也无法准备。
所以,不能逃,让我看看,那曾经的我。
有一首歌,他不仅要弹奏,还要用自己的声音唱出来。这首歌压在心底很久了,今天,不能再压抑。于是,杨奇深深吸了口气,张开了嘴。他吐气,开声,没有伴奏只是清唱,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灵。让所有人瞪大眼睛,仿佛被瞬间拖拽进了时光的深处。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没有人,能够反抗他发自灵魂的、全心全灵唱出的歌声。这不仅仅是精神力的问题,还是由彻底的投入带来的震撼。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勾起了深沉与怅然,但只有一个人反应最大。
是笨蛋萌,她似乎被这一句歌声冲破了什么心的防备,忽然抬手捂住了嘴。她的眼睛里瞬间蓄积起莹莹的光diǎn,当杨舒担忧的抓住她的手时。她只是倔强的摇摇头忍住了那些晶莹的滴落,但手却在颤抖,也说不出一句话。在那段往事中,很多人都蓄积了太多的情绪。而杨奇的这一句,彻底引爆了他自己,也引爆了她。
记忆的曲线在这一刻贴合在一起,台上台下的两个人,同时回忆起了同一天的同一件事。
2012年12月下旬,傻瓜奇,瘦的形容枯槁。
在看到他深陷的眼窝、瘦削的面容。还有那好似要把所有苦涩都掩盖隐藏下来一样的笑容,听到他假装若无其事的调侃言语时。笨蛋萌,心如同决堤。在呆子曦回去后,她给傻瓜奇打了电话。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那条熟悉的马路上。
寒风刺骨,两人并肩行走,相距不足一拳。
走过了数百米,沉默了数百米之后,傻瓜奇先开口了。他叹了口气,看着漆黑的天空,声调中全是落寞:“大萌,你对了,我错了。我失败了,我,还是做不到……”
【你还是,选择,回去。她刺痛你的心,你仍不能觉醒。】
听到他的话语,大萌浑身微震,然后抬头用力吸了口气,好想要吸下过剩的情绪,同样落寞道:“现在,你明白了吧。爱情,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是情,但更多的,是命。命来找我们了,我们,只能认命。”
“认命……”傻瓜奇闻言苦涩一笑,然后又摇摇头缓缓道:“我喜欢的人,却喜欢着别人——这个故事,我们听得太多了,已经很熟悉、不新鲜了。熟悉到,甚至不再去嘲笑当事人的愚蠢,也不再纵论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如何,因为已经嘲笑了太多遍,纵论了太多回。但是,没有想到真实的遇到之后,却这样的、这样的……怎么说呢——要命。大萌,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大萌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我会默默地、默默地,对他好——不让他为难的对他好。”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你,就像月亮,温柔皎洁。她,就像太阳,明媚火热。我,却像星星,只有闪闪的荧光。
“我不会、不懂、不知道怎么去追求什么人。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谁,我绝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只会悄悄地做好我应该做的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星星和月亮同属于黑夜,你我有相似的旋律。但当太阳升起时,却只能渺小的消失。
“剩下的,顺其自然。他会喜欢上谁,会眷恋上谁,是他的选择,是命运的安排。而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帮助他。”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会恨吗?会嫉妒吗?会悲叹不公平吗?会的。但是,你去追逐太阳的反光吧。
“直到某日,尘埃落定,才能放下所有。”
心不在此,留不下来。
“不论成败,我心不悔。”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第一轮,舒缓的清唱唱罢,杨奇的手指终于落到了琴键上。琴声开始介入,交响乐团也被带动的融入,音乐开始丰满,表现力成指数形态翻倍向上涨。那些震撼,也在指数一般的上升。同时,记忆开始演进。杨奇如同一个绑架犯,绑架了所有人的情绪。
【原来爱,是种任性,不该,太多考虑。】
从那日与大萌谈过之后,傻瓜奇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朋友。他忽然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不清楚要不要挣扎。但现在,他忽然放弃了。大萌说得对,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静静地对她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直到自己某一天能放手就行了。
他告诉自己:把所有多余的念头封印起来,不要表现出来,不要给她造成困扰。自己只要演绎好一个朋友的角色,就够了。
如同在心中贴上了一个封条,又如同自斩了一刀。这样一想,忽然轻松了不少。
【爱没有,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
往后的日子。是这几个月以来他过得最轻松的日子。他还是那个样子,聆听、帮助,不远不近,也并不痴缠。外表上,他依然生存在瑰丽多元丰富多彩的世界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精英白领,与呆子曦的距离掌握的刚刚好。
他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他的睡眠时间开始延长,他的饭量也开始回升。他就像一个放弃了挣扎的死囚犯。明知要死,却不惶急。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破坏什么。
直到十二月的最后几天,就要放元旦假的前几天。上班、补班、加班,调整的最终结果是三人的行程都不同。大萌提前两天回老家,傻瓜奇在公司加班。
“曦曦你呢?”这是大萌问的,也不知她是替自己问的还是替谁问的。
“我去男朋友那儿……嗯,去找朱铭。”
“哦……这次是去商量婚事吗?难不成是要去逼婚?”傻瓜奇刷着碗,他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因为他用理智和道德在心头贴了一个封条。他可以回到八月份那样,以毫无破绽的朋友表情谈论这些话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再过两年就是欧巴桑了,婚期还没定么?”
呆子曦闻言只是笑笑,不diǎn头不摇头,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后耸肩道:“总之,票已经买好了。你们谁能来帮我收拾收拾行李?”虽然是问句,但却看向了傻瓜奇,她已经习惯了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看向他。
【你还是,选择,回去。他刺痛你的心,你仍不能觉醒。】
收拾行李?收拾奔往你男朋友那儿的行李么?男孩卡顿了那么零diǎn几秒,心头的封印在颤动,但还是守住了。刚要收拾好表情答应下来,大萌却抢先应承了这份差事:“我来!”
说实话,那一刻他悄悄松了口气,并对大萌由衷感激。不论心中如何开解自己,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太过残酷了一diǎn。
元旦,绝大多数人离开公寓,动身远离,大萌也走了。当夜,男孩在宿舍中赶工加班做资料,呆子曦来访,帮忙做饭。看着操持锅碗瓢盆的呆子曦,男孩有些失神。
他想要的并不多,一个能够白首不离相濡以沫的人而已。看看灶台前的那个背影,日常的生活,却蕴含着让他心驰神往的幸福感。
但,如今在他眼中倒映着的幸福场景,是虚假的,不属于他。明天,她就要去找他的男友,去商讨婚期。而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不破坏任何美好的东西,并慢慢淡忘她。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诡异,这么可笑,这么嘲讽。
刚吃过饭后,忽然断电了,整个宿舍陷入了一片漆黑。他们听到有人打开门奔入走廊,有人在喊叫,有人给物业打电话,有人说整栋楼的电闸出了问题。但不论外面如何热闹,在一片黑暗的1421中,男孩和女孩孤男寡女。
发生了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承认,有那么一瞬想干diǎn什么,但是又被理智无情碾压。女孩只是开口道:“傻瓜奇,你的资料明天一大早就要交,我的笔记本倒是还有电。正好我也要最后收拾一下,黑乎乎的我一个人也不敢,干脆到我那儿去做吧。”
于是,两人在漆黑的楼梯中前后走着。黑暗之中,男孩感到两人很近,甚至能感觉到那热力,闻到那芬芳。肩膀偶尔的相碰,手臂偶然的摩擦,这感觉,让他心悸又只能强压。
在走进2121寝室大门之前,他告诉自己,只要专注的做好资料、陪她收拾完东西,就走人——而且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要控制好自己!
他的计划很严密。一开始也没出什么岔子。他拿着笔记本坐在客厅。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他知道她如同一只轻灵的猫一样在各个房间中穿梭。无声无息。时间在悄悄溜走,他也维持着平静,直到他听到她柔柔说道:“你走吧。”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他愕然抬头,却见她靠在门框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身影,但是能看到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注视着他,有闪烁的光。但也有困惑和犹豫。那种目光,前所未见。
男孩在这一瞬有了diǎn什么预感,但是旋即又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好。”他站起来:“我走。”
说罢,他转身就走。但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一个慌乱的声音:“你、你别走!你……你资料还没做完呢……”
男孩的手顿在了门把手前,终究还是diǎndiǎn头:“好,我做完资料再走。”
静静的黑暗中,男孩打着字,女孩没动静。偶尔用余光偷偷瞟一眼,女孩依然靠在门框上看着这边。那目光让男孩心跳加速,又强自不动声色。
片刻后。女孩烦躁的一抓门框,再次道:“你还是走吧。”
“行,我走。”男孩再次起立时,女孩却又不自禁的出声叫住了他:“诶你别走!”
傻瓜奇终于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盖,一切彻底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激荡的情绪:“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又不让走,你到底想怎样?”
你到底想怎样?这句话,问的绝不仅仅是当下,他想问的很多很多,但都凝缩在这句话中。
“我……我也不知道。”黑暗中传来女孩的声音,有diǎn慌乱,和一diǎn莫名其妙的失落:“我只是觉得,你要是继续待下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不好的事……什么不好的事?如果真的是不好的事,又为什么几次三番把我叫回来?
傻瓜奇心中有情绪在翻涌,那些情绪这样的强烈,但他无数次的对自己默念着:不要去破坏什么。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向那边,天知道他为何还能把语调控制的那样平稳:“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怕黑?我去弄diǎn热水,你明天还要启程远行,先休息吧。”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黑暗中,那声音距离自己意外的近。有蒙蒙的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傻瓜奇发现,她倚在墙上,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尺。
这个距离,气息交接。
这个环境,她说了一句话:
“傻瓜,你让我抱一下行么?”
瞬间,情绪如同海潮,理智的封印岌岌可危。
两年之后的现在,杨奇也无法说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有多少复杂的想法涌上心头,多少狂喜、多少辛酸、多少不甘、多少委屈。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抱上去,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动。他只是开了口,却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无穷岁月和记忆在喉间流淌,千头万绪却只化作一句甚至出乎他自己话:“你,以什么‘立场’,抱我?”
颤抖的一句话,内里却是无穷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到底是想以什么身份抱我?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拥抱我真的很渴望,极端渴望!但是,如果是不明不白的**相拥,那么抱歉了,我——拒绝!因为,我实在、实在无法再承受进一步的刺激了。我就像一个飞掠在恒星边上的流星,我贪恋你的光芒与温暖,挣脱不了你的引力,但哪怕再贴近一diǎn,也会被灼烧的灰飞烟灭!
我好不容易,总算让自己勉强平静,所以别再逼我去破坏什么!
所以,我不能接受这种拥抱!
我不接受!
我拒绝!
no!
啪,一声响,电力恢复了。重现的光明驱散了潜藏在黑暗中的蠢动气息,让傻瓜奇有一种忽然获救的感觉。他深深喘着气,倒回到了沙发上。他慌乱的用鼠标操作着,保存、黏贴,顺便让自己行将失控的情绪降温。
偷眼看看那边,女孩也开始收拾箱子。她翻箱倒柜,前后忙活,表情自然。
呼,偷偷出了一口气:一切都是错觉,就让错觉终结在这光明中吧。
“杨奇。”
“嗯?”
“我喜欢你。”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未完待续。。)
ps:还有一章,正在写,不用等但是今夜我一定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