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金美今天挨怼了嘛（3）
结束了对苹果妹的一波正面嘲讽，金小姐兴致勃勃，决定立刻祭出杀招，用“自作自受”的美貌，捍卫“自生自灭”的主场。
“肖先生，如果说您跟苹果小姐之间，纯属谣传的话，我想，您的粉丝对于您的感情归属就更感兴趣了。”
肖立早叹口气，“如果感兴趣，可以在网路上留言告诉我。我努把力，争取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传几段绯闻，好好丰富一下广大网友的业余生活。”
“我想问问，对于未来的女友，在您心里，是否已经有一个模板呢？”
“当然。”
金美刻意的拨弄下自己的长头发，在好几次尝试跟肖立早对视都没成功的前提下，拿腔拿调的用手心摩挲起脸颊来。
“那……是否可以请您大致描述下您的理想型呢？”
肖立早唇角微微一抬，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憧憬着亚巡结束后，江子木一脸微笑，乖乖巧巧的坐在对面共进午餐的那一刻。
“嗯，我希望我的未来女友——头发不长不短，身形又细又长，脸小小的，眼大大的……”
“其实，我的理想型，总结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像猫一样的女孩子。”
肖立早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摇着头，笑了，“我知道，这个标准，跟先前的不同，而且听起来似乎特别宽泛。但事实上，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个非常具体的形象……”
金美的所有sense，在这一刻，都不合时宜的调动了起来，没等肖立早的话说完，已经把手攥成拳头，往下巴两边一放，嘴一撇，哼哧哼哧的学了好几句猫叫。
“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
听着这一声接一声凄厉的猫叫，肖立早难受的抬高了肩膀，身子一缩，试图离金小姐更远一点。
“肖先生，您觉得……我像嘛？”
肖立早对于这种反应，也是见怪不怪：呵呵，像个锤子！
“不知道为什么，被金小姐这么一闹，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某个阴暗的角落，小猫咪倒是没看到，就看到一堆堆的死老鼠，跟一双泛着血光的老猫眼睛。”
金美被这么直白的话噎的一口气没上来，暗里翻个白眼，心说老娘这么配合你，你倒把老娘当猴耍！
回神一想，不能生气。
毕竟肖大爱豆明年的广告合约涨不涨价，在此一举，金·忍气吞声·美一边从台子下方取出了几张K国女明星宣传照，一边缓道：“既然话题进行到了这里，接下来，我是否可以请您协助我进行一个小测试呢？”
“当然。”
金美眼神故作犹疑，头一低，声音嗲嗲的，“还是有些怕呢。真担心肖先生一个不开心，那广告合约的差价就要让我支付了。”
“别怕。”肖大爱豆微微一歪头，倒是换了副轻松自在的表情，“金小姐请放心，我不收小学生的保护费。”
“嗳？”金美一时没理解肖立早的言下之意，正愣着，就看到肖大爱豆抬手比了比。
“金小姐开玩笑，那我就跟着开个玩笑。没什么，请继续。”
“喔，嗯。请您说出，如果要选择女朋友的话，您会选择以下哪一位？”
肖立早身子朝后一靠，饶有兴致的把两根指头抵在了下颚上：这环节，真的是旧瓶老酒，一点新意都没有。
“第一位，喔，是我们K国的国民女神，贤小姐。”
肖立早看了看照片上那张美好的脸，登时觉得神清气爽，点点头，丝毫没吝啬赞美。
“她真的很漂亮！是一种端庄大气的美。”
金美从鼻子里飘出个“哼”，心说：她美？美在哪儿啊？看这拍照姿势，虚假做作，怎么瞧怎么不得劲。
“虽然贤小姐是我们公认的女神，”金美把照片贴近了自己的脸，来回看了两遍，嘴一撇，“但实事求是的说，她脸上的败笔，在于鼻子。这个鼻梁，有些低矮了，使得整个轮廓不够鲜明。”
一边说，金小姐还一边抬着手指比了比自己那耸入云霄的高鼻梁。
蛤？有病吗？自己人diss自己人？
亲，你怕不是K国唯一一个Anti粉比正规粉丝数量还多的名人？
这种主持方式，被人打习惯了吧。
“好的，现在我们来看看下一位。”
“那，第二张照片呢，是我们的国民初恋，银小姐。”
肖立早搔搔头，“非常可爱，跟刚刚的贤小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哦，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嘛？”
“您的粉丝可是都知道，肖立早先生一向是敢说敢做，活成了娱乐圈一股清流的。”
“可不要因为远来是客，就真的那么委婉客气哦。”
肖立早一听这话，很是疑惑的把眼一眯，往台下节目导演的方位瞅了好几回：兄弟，你这档栏目，之前也是这么玩儿的嘛？
虽然我在K国接受的采访不多，可不知道为啥，怎么总有一种脑残即将翻车还死乞白赖非把我也带进沟里的不祥预感呢？
节目导演揪了揪所剩无几的头发，两臂高抬，冲着金美来回摆，就差直接写个SOS给送到主持台上了。
美啊，咱别玩儿了成不？你知道这次请到肖大爱豆有多不容易嘛？你就安生一次，老老实实按台本走不成嘛？
金小姐才不管现场导演有多不满：老娘就是知道有多难才能跟肖立早同台，这才准备捉紧珍贵的机会，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绝世美貌呢。
为吃蜂蜜，捅马蜂窝——一人份的蠢都不够金小姐用的。
“肖先生，您难道不觉得，银小姐的眼睛，实在是太小了，又是单眼皮，脸部密度过低了嘛？”
导演：美啊，我劝你善良啊！
没等肖立早回话，金美已然把照片掀到了最后一张，“呐，这一位呢，是我们的氧气美女，恩小姐。”
肖立早心如死灰，虽然已经猜到了金美的意图，但还是决定继续装傻，走一走过场。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希望——万一就趁我打马虎眼的这几秒钟，金小姐突然吃进去一只苍蝇呢？有这外来脑容量的突然加持，指不定她的负智商能归零呢？
“嗯……恩小姐的脸，非常有可塑性。要我评价的话，我必须说，她也很美。”
“但是……你难道不觉得，这张脸实在太过棱角分明了些吗？”
肖立早：呵呵，看来真的没悬念咯。
导演，你们的MC上台前，都不需要先把智商过一过磅嘛？就这傻叉玩意，下节目带她去查一查***吧，我真怀疑她伤到脑子了。
金美把三张照片往桌上一扣，微微一笑，“那第四位，也就是最后一位呢……在这里！”
“鼻梁比第一位更高挺，双眼皮大眼睛，小巧的瓜子脸柔和不突兀！”
正说着，金小姐已经把两只手摆在了自己的脸颊边上，做成个向阳花的样子。
“最后一位，就是——我！”
肖立早看了顾遂心一眼，生动演示了啥叫“笑容一秒消失”。
诚心发问：这种奇葩，一次都没收到过别家粉丝寄的刀片嘛？
导演：哥们儿，我也hin绝望啊。要不是这金美上头有人，就凭她这IQ，哪儿能挤走朴先生？
事到如今，我把话放这儿了——只要你能帮我neng死她，来回程飞机票我自个儿掏腰包帮你报！
肖立早抿抿嘴，还真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金美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种作法还没把自己玩死，但在我面前，你就别想着上天了。
“金小姐说的很对，你的脸，像是上帝用尺子量着，一寸一寸削出来的。”
“哎呀肖先生，我知道自己的脸看上去完全没有瑕疵，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是纯天然的。”
“K国的整容风潮，我是没赶上。不过就是后天箍了箍牙，一丁点刀都没动过呢。”
肖立早觉得这访谈真的尬到了极致，叹口气：该留的面子我留了，你自己不要，那真的怪不得我了。
“按照金小姐的说法，从科学的数据分析来看，你认为你的脸比其他三位更标准，是吗？”
金美没说话，直接报以微笑。
“那我就更疑惑了，为什么金小姐顶着一张更合比例的脸，却没得到贵国‘国民女神’、‘国民初恋’的称号呢？”
“不知道是金小姐你自身的问题，抑或，是贵国国民审美出了问题？”
“哦对了，”肖大爱豆再把胳膊一抱，换回了母语，“为了更好的阐述我个人对于美的认知，接下来我会使用华语。”
“相比较滴水不漏的美貌，我这朵奇葩，还是更加中意不拘一格的长相。”
“刚才三位女士，都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灵动，骄傲，有辨识度。说实话，短时间里，我很难说自己更钟意哪一位。”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理想女友，不可能是滴水不漏的美，且别说一滴水了，只怕她是稀里哗啦，什么……江~~~啊，河啊湖啊海啊，都能漏出来的那一种！”
肖立早把那个“江”字长长的拖成一道明显的粉红色飞机尾迹，足以让所有知情者闻声落泪，对着体重秤惊呼“又特么的被狗粮喂胖了”。
“至于金小姐你嘛……”
好的，翻译请注意，肖大爱豆要放大招咯。
“你的脸之所以现在滴水不漏，只怕是那些该漏的水，全都淌在流水线上了吧？”
翻译看看肖大爱豆那一脸鼓励的微笑，拿出“没有明天”的勇气，一改先前蟒蛇爬墙式迂回译法，两手往腰上一叉。
这么“寓意深长”还“环环相扣”的一句话，我也不想多费脑子了。
“呀，金美！你个死鸭子嘴硬的整容货，真特么不招人待见！”
哔~哔哔~~哔~~~
遇上访谈界的喜马拉雅，真是老娘翻译生涯最高光最解气的时刻了！
舒坦。
091. 你的虚荣心，为什么要我买单（1）
《今夜秀》一录完，肖立早哼着小曲，跟顾遂心不紧不慢的直接往机场去。
电视台高层对这一次肖立早K国独家，本是寄予厚望的。而且因为抢到了访谈权，在今夜秀开拍前，台里已然将消息早早放了出去，对这次抢人成功大加渲染，言辞招摇至极。
谁曾想，四十分钟录完，曝的尽是自家主持人的智商短板。想着让后期切一切再播吧，鉴于肖立早“怼言怼语”实在太过密集，真要把不利于金美的部分抹了，只怕这场访谈，也就只有开头问好、结尾道别两个部分能留下了。
现在访谈的消息已然在网上引起了热议，想不播是铁定不成的，想掐了某段不播，更是行不通的。这进退不得的局面，可把台领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只切了关于广告商的那部分言论，余下的，基本是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
播出当晚，《今夜秀》就被K国网友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原本就对金美看不顺眼的网友这次再也按捺不住，一个两个的跳出来各种指责。
“这种主持人，难道不算影响国家形象？”
“请肖先生不要误会，如你所想，金MC真的不是K国女性的美貌模板，当然，更不能代表K国国民的素质与智商。”
“有人要去电视台大楼下面静坐请愿嘛？拜托让朴MC回来，让金氏滚好嘛。”
……
尽管电视台也动了脑子，试图把这次的危机解释为“金美为节目效果而做出的努力与牺牲”。然而，肖立早的一众粉丝，以及照片出镜的几位国民美女的支持者们，却没有一个愿意买账的。
粉丝围攻，可不是电视台面临的唯一一个负面后果。
关于广告拍摄那部分带有明显侮辱意义的谈话，尽管已经被电视台抹掉没播，但不知怎么的，相关的录音却被人悄无声息的放到了网上。不过几个钟头的功夫，浏览转发的人数已经有十几万。
其中被提及的手机广告商，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联络了顾遂心。好话说尽，终于得到了“续约且酬劳金额不变”的保证。鉴于顾遂心的零星暗示，财阀方面迫不及待的向台里施压，要求金美承担相应责任并退出《今夜秀》。
经过这一番折腾，没用两天的时间，金小姐便成了K国历史上从“自己挖坑”到“众人埋土”花费时间最短的“前”娱乐从业者。
只能说，普通人努力活着有多么不容易，那像金美这种人轻松作死就有多简单。
朴先生在重回《今夜秀》的第二天，倒是接到了顾遂心代表肖立早送上的祝贺花篮。在圈内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不用费脑子，自然而然的想清楚了个中曲折。
人情记下了，早早晚晚是要还的。
如果说顾遂心最终同意自家崽子上《今夜秀》，本就是做了送人情的打算，那肖大爱豆上这档子节目，就纯粹是为了代表华国出一口恶气了。
原本华国粉丝在得知自家爱豆接了金小姐的访问时，心里多多少少是怨恨的。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堂堂正正的节目不做，非得帮金美那种人赚流量呢？
可等《今夜秀》被译好并搬运到D站上，等大家亲自看过了，先前的疑虑也就完完全全打消了。
一个两个的，又开始了循环彩虹屁模式。
“我就说为啥枣子去《今夜秀》了，原来是去报仇的。这一波操作，真的大快人心，看的别提多舒坦了。”
“一首《凉凉》，送给整容怪。”
“只活一天金蠢蠢，国民斗士肖怼怼。枣子的这张嘴啊，无话可说，献上膝盖！”
“肖先生真不愧沼泽一样的男人。求我哥停止散发魅力吧，我已经在坑底躺平了好嘛。”
“我家宝宝的颜值，在K国的打光滤镜下，简直帅到没有我。”
……
虽然网上仍然少不了国内外的黑子跳脚爆粗，要么，是骂肖立早对金美态度傲慢，不尊重女性；要么，是嫌肖立早故作姿态，有哗众取宠的嫌疑。面对这种不管明星做什么都只会骂的喷子，肖立早也没惯着，网上直接来了句——家里没厕所，非到我WB下面满嘴喷么？
美丽的皮囊把你迷死，有趣的灵魂把你怼活。肖大爱豆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愣是让一众网上冲浪选手体会了出生入死的快乐。
相比肖立早那头的怼天怼地伸张正义，江子木这边，日子就过的比较平淡了。
顺顺利利的跟孙教授碰完了头，等开学典礼一结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家钻研起石化知识来，铆足了劲啃了好几本大部头的专业书籍，只等着十月份的同传会议。
转眼又到了周五，丁叮叮看江子木也废寝忘食的忙了一个礼拜，想着一起放松放松，这便叫了几个家常小炒，又在下班路上专门拎了份周黑鸭，打算一边吃美食，一边把枣子的《今夜秀》补一补。
在看到肖立早描绘未来女友样貌的时候，尤其在听到他那句意味深长的“美到江河湖海都漏出来”的时候，丁叮叮脸上堆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目不转睛的看向江子木。
瞧吧，你家肖先生，自得其乐的往外扔实锤呢，“毒苹果”“蒙奇奇”，再加上眼下这“不指名光道姓”，谁还敢说是我想太多呢。
原本津津有味嗦着鸭锁骨的江子木，一听到那个刻意拖长的“江”字，立马一怔，余光扫一眼丁叮叮，满脸都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惊恐无助。
蛤？
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描述啊？
该算是土味情话，还是替身攻击啊？
江子木吓的打个嗝，舔舔手指头，没说话，眯缝着眼逐条阅读D站上的弹幕。
“枣子的这个理想型，来来回回已经变了八百次了，每回都不一样，我也是醉。”
“赌十包辣条，枣子要么是在秘密恋爱中，要么是有意中人了，不然，他话里话外的描述，不可能那么有针对性。”
“前面的加我。”
“个人感觉，枣子不仅恋爱了，而且，这个女的，肯定特别丑！”
“丑应该不至于，可能是种独特的美吧。”
“必须丑，铁定丑，不管不管就是丑丑丑！”
“照这么说，那我的枣豆cp是不是无望了？那我家莎莎可怎么办呐？”
“或许，枣子是故意往莎莎的反面说，就是为了让大家把注意力从莎莎身上移走呢？”
……
江子木一目十行，来来回回把弹幕跟评论都看了个遍，正在哭笑不得，恰巧看到丁叮叮把手机上的一张照片飞快滑过。
“叮叮，慢着，你把刚才那张照片换回来，我没看清。”
丁叮叮：“看什么嘛，没啥没啥，呵呵。”
“不对，你把手机给我。”
丁叮叮眼神躲躲闪闪，一看拗不过，还是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
毛线？
屏幕上，是网友根据肖大爱豆的描述，给他的梦中情人做的图片——中长发，细长条，脸小尖下巴，眼睛极大。
最终，得到的，是……P上了一头柔顺黑长直又被拉长了双腿的……ET？！？！
得，得，原本自己还是平平无奇呢，这么一搞，直接变成“又丑又怪”了。
江子木抿抿嘴，把手上的鸭架一扔，“谢谢，有被笑到。”
想气吧，可人家肖大爱豆又没直说江子木这个名字，自己非要上赶着对号入座，那不是倒贴嘛；想笑吧，看看眼前被P到飞船都得拒载、母星也会退货的外星人，又觉得肖立早那货妥妥的是在内涵自己，公开给枣子林粉丝做思想动员，就盼着别人拿自己逗乐子呢。
丁叮叮小心翼翼的扫一眼江子木，“江江……这ET，看起来，好可爱呢……对…对吧？”
江子木生无可恋的抛给丁叮叮一个眼神，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点开万年历，看着那个标红的“摊牌时间”，默默在心里倒数计时。
“对了，很嚣张的大阪演唱会，是明天？”
丁叮叮点点头，“对，周六。”
“好的吧。”江子木看一眼自己的日程安排，“叮叮，明天我去跟柠檬吃饭，午餐你自己安排哦。”
话音刚落，江子木有点疑惑的查了查手机来电。
“奇怪，我还以为，这两天里，顾姐一定会给我来电话，介绍下一单生意呢。”
丁叮叮一怔，脑子一转，隔了会才反应过来。
“喔，你是说，上周枣子航班信息被泄露的事儿？”
“对啊，娱乐圈竞争那么大，新的爱豆，简直跟雨后春笋似的，扎堆往外冒。那很嚣张的对家，可不得跟小强一样，一窝窝的杀不死啊。”
这回泄露航班信息，指不定就是对家在肖立早身边安插的眼线搞的鬼呢。瞧这娱乐圈混的，真跟宫斗剧一模一样了。
江子木的猜测，顾遂心也是有过的。就在一周前的晚间会议上，顾遂心要求整个团队相关人员把近三个月的个人行程都列了出来，逐个排查。又叫人整合了公司内部新进人员名单，甚至连这群人跟肖立早团队成员里里外外的关系网都列的清清楚楚。
最终，也就只发现公司内部一个十八线的小男星跟许诺走的近了点，私下吃过饭喝过酒，其他的，丝毫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
顾遂心一面叮嘱信得过的人留一手，尽量多留意那个十八线；另外也提点了肖立早，让他没事儿的时候多多教育许诺，对人对事长个心眼，别动辄掏心掏肺，让外人当成蹿红的梯子。
把公司内部洗干净了，资历老路子野的顾遂心又调动了各种人脉，本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还真就挖出个想两头捞钱的黄牛来。据黄牛的截图，没两天的功夫，真相已然大白——肖立早的航班信息，是由所乘航空公司内部员工借职务之便得来，又通过微信转售给一干黄牛党的。
而且这一次，可不是这人头一回作案了。
事情弄明白了，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收场了。
在处理问题的态度上，顾遂心跟肖立早是异常有默契的——罪魁祸首，绝不姑息。但处理时间，还是等到大阪场结束后回国再说，免得人在国外，节外生枝。
092. 你的虚荣心，为什么要我买单（2）
周六一早，江子木睡到自然醒，起来不紧不慢的收拾收拾，化个淡妆，一件紧身T恤配了条宽大牛仔背带裤，叼上块烤到焦酥的吐司，蹬着山地车往购物中心赶。
跟柠檬的午餐约会，就定在CBD的云丰大厦，算是南市人流最大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柠檬的学校D大，是南市一所普通二本，刚好就在云丰大厦的边上。旁的院系都是名不见经传，唯独里面的艺术设计学院，在南市挺有名气。
一来是因为服装设计专业的艺术生打扮比较新潮，容易吸引眼球，再来是服装表演专业的学生个头高挑，天使脸庞的也不在少数，在市中心成群结队的一出现，绝对是自由摄影师镜头下最动人的景致。
除去上面两个专业，设计学院其他的同学，就比如柠檬这样的产品设计学生，受欢迎的程度就打了折扣了。
不过好在，颜不够，钱来凑。
冲着柠檬那一身的名牌，少不了许多长得漂亮的女同学主动围过去，抢着当闺蜜。被一众高挑美女众星捧月，走在路上，日常收获的关注度必然也低不到哪里去。
午餐餐厅，定在了云丰大厦的品珍楼。
原本，江子木想着中午随便吃吃，找家西餐厅，一杯冰咖啡配上个树莓松饼，或是花果茶搭配三文鱼水波蛋，不超两百块，就能吃的又饱又好。
可柠檬一再要求请客，还说低于人均八百的店不在考虑范围内。无奈之下，也只好选了交通方便的这家中式创意菜馆。
刚进品珍楼的大门，江子木便被服务生引着到了个六人小包间。推门进去，江子木一怔：桌边围坐的，除了柠檬，还有另一个很美的姑娘。
“姐姐，你来啦？”
“喔。”江子木笑笑，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没迟到吧？”
“没，我们离的近，所以早过来了呢。”
不过第二次见面，柠檬却显得跟江子木特别熟络，忙不迭的把身边的椅子往外移了移，拉着江子木的手就让她坐在自己边上。
“这位是……”
另一个小姑娘这才收了手机，眨巴眨巴眼，“我叫Rita，是Lemon的同学。”
“Rita是学服装表演的，人长的高不说，脸更是特别美。”柠檬一顿，“她可是我们D大的校花呢！”
江子木冲Rita一笑，“哦，校花你好。”
这笑容，稍微有点勉强。
毕竟，在这趟出来之前，柠檬从没在微信里提及还有第三个人一起用餐。自己跟第二次见面的人一起吃饭，还是个感觉不怎么投缘的人，再加上个头一回见面的，啧啧，新上加新的突然袭击，免不了让人不太舒服。
“饿了么，我们点餐？”
柠檬还没来得及答话，Rita已经抢先说道：“姐姐，你没来之前，我跟Lemon已经把菜点好了。”
“额……哦……”
柠檬瞧了瞧江子木的脸色，忙说：“因为想尝试的菜挺多的，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提前点上，让他们早准备起来。”
江子木一想，不过三个女孩子，能点多少菜啊。这个想法，在之后菜被上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打脸。
嗯，怎么说呢，上到天上飞的，下到地上跑的，深到水里游的，品珍楼里能点的大菜，基本被她们点了个遍。
江子木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子菜，再看看边上兴奋的举着手机跟菜合影的Rita，眉头一皱，轻声问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要来？”
“没了哦，就我们仨。”
江子木看了柠檬一眼，下巴朝最近处的那盆东星斑酸菜鱼点了点，“我刚才照着单子看了看，光这一道菜，差不多要小一千块咯。”
Rita听到了江子木的话，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谁也没招呼，提着筷子先往盘子里拨拉了一通，夹起一小块厚实的鱼肉，放在嘴边，看着手机镜头，不耐烦的冲柠檬嚎了一嗓子。
“亲，你有半只手入镜了，往后退退！”
柠檬一听，忙把筷子搁了，连人带椅子往后一撤，就等着Rita构图拍照了。
“等一会哈，我换个滤镜。”
“哎哟，这个角度显的人家脸好大嘛。”
“那个……那个谁，姐姐，帮我把那笼松露饺子摆摆好，有两只歪了。”
“哎呀小柠檬，你今儿怎么背的Loewe的包包嘛，先前那款香奶奶呢？Loewe很多人不认识的，放进照片也没几个人识货！”
“对了，把你B家的钱包放到桌角，有TB标识的那面朝上哈。”
“还有你驴家的企鹅钥匙扣呢？摆出来，一并摆出来。什么都让我吩咐，你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啊！”
……
江子木躲得远远的，静静的看着Rita一边搔首弄姿，把异常美好的脸奉献给镜头，一边又暗搓搓的调整角度，让所有高价的大牌配饰“极不小心”的在画面里插那么一脚。
摆位半钟头，拍照两秒钟，回味一星期。
呵呵，这可能是数以万计的精致女神经营朋友圈的人间真实了。
好不容易等Rita把个人独照拍完，江子木摇摇头，心说虽然热菜冷得差不多了，但总归是能开饭了吧，可惜，人家又招呼江子木跟柠檬一起，说要拍闺蜜合照。
面对第一次见面就自动晋升为“闺蜜”的大美女，江子木的内心是拒绝的。
“不好意思，我不爱拍照。你们俩拍，或者我帮你们拍就好。”
“姐姐来嘛，不拍照，怎么留下美好记忆嘛？”
“不了不了，我的脑子挺好使的，该记的都记得住，不需要照片提醒。”
柠檬叹口气，直冲着Rita无奈道：“看吧，我就说姐姐不爱拍照不想上镜嘛。先前在演唱会现场，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说动她跟我自拍一张呢。”
Rita跟赌气似的，直接上手拉着江子木胳膊，一脸“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的恶霸相，没想到被江子木冷冷的一个眼神，外加直接硬碰硬的肩膀撞击，吓得往边上一躲，连手机也不敢举了。
见江子木反复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柠檬跟Rita私下交换个眼神，也就不再强逼了。
终于，大家再次入座，面对一桌子美味，江子木偷偷咽口唾沫，满心欢喜的举起了筷子。
刚把手朝前一伸，就听见Rita呸了一声，抬头一瞧，人家已经把刚放进嘴里的红酒鹅肝吐到了桌上。
“什么嘛，鹅肝那么腥，就这种水准，这品珍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南市最好的创意菜馆呐？”
江子木淡定的舀了勺螺肉，细细一嚼，觉得又香又辣，特别入味，眼睛一眯，朝柠檬道：“嗯，这家的螺肉，烧的真香。”
Rita漫不经心的夹了一片，拿舌头尖舔了舔，立马丢掉。
“太辣了，会爆痘耶。”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瞥了江子木一眼，“姐姐，劝你也少吃这么耐嚼的东西，咬肌容易变大，要是只用一边嚼，脸都会不对称的。”
江子木：呵呵，是因为这两天醉心学习无暇他顾么？怎么自己怼人的技能似乎都生疏起来了？面对这种小婊贝，真的是连口舌都懒的费了呢。
Rita把披肩长发朝后一甩，似乎觉得安安静静吃饭不是个好主意，吧唧吧唧嘴，开始了下一轮对手不明的diss。
“小柠檬，我就说不来品珍楼吧？你看看，这鸡肉做的，那么干；牛肉呢，又那么烂；还有这份菜脯饭，搞毛线呐，放那么多小萝卜干，是给乡下人吃的吧？”
既然那么看不上，怎么开餐前还那么激动的上赶着拍照呢？
江子木咂咂嘴，喝了口茶，心说：既然是柠檬组的局，我也不好直接发飙，权当听鸟叫得了，吃饱喝足就回家。
而柠檬这边，捡着块煎带鱼，吃的小心翼翼的，半天没抬头。
“还不如去一开始我选的那家日料店呢，人均也不过四千出头，又没比品珍楼贵多少咯。”
Rita扫一眼柠檬，脸上有了点儿嫌弃，“听说，最近有家私房菜刚开张，一天只接待两桌，人均上万，光预约都得提前一个月呢。”
江子木叹口气，冲着Rita笑了。
“亲，我还以为，这顿饭是柠檬请，没想到，原来是你付钱呐。不管这一餐菜色怎么样，我先谢谢你哦。”
“啊？凭什么是我？”
“既然你不掏钱，瞎比比个什么劲儿？”
江子木拿舌头顶着腮，眼白一翻，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拍在了餐台上。
老娘出来吃个饭而已，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免费吃，没占你一毛钱的便宜，凭什么要让着你，在这儿听你丫逼逼赖赖？
脸给过了，你不要，那老娘也不忍了，管你什么龙什么彩虹，老娘想啥时候画啥时候画，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人长一张嘴是为了多吃饭少说话的你不知道啊？”
“矫情！”
“你丫爱吃吃，不吃滚蛋，少跟这儿叽叽歪歪！”
Rita一惊，看看江子木的气势，再想想刚刚肢体接触时对方的力道，不由得肉眼可见的紧张加恼怒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饭钱你不也不掏么？”
“问题在于，我要是掏，现在就能掏的出，你行吗？”
江子木眼珠一转：看你刚才的样子，摆明是专门来蹭饭的。借别人的名牌货打造自己朋友圈的小姑娘，真舍得花几千在一餐饭上？舍得才怪了！
这句灵魂拷问，果然让Rita更紧张了。
“柠檬，你不是说这顿你掏钱的嘛？”
“是，对的……是我。”柠檬冲着Rita一摆手，转而面向江子木，“姐姐，先前都说好的，这顿我请你，算是交个朋友嘛。”
“别气，别气。”
“哎呀，Rita她就是这种脾气。话不过脑子就说，可她心眼真的不坏。”
柠檬一边说，一边张罗着给江子木布菜。
093. 你的虚荣心，为什么要我买单（3）
江子木没接话茬，摸过一边的点菜单子，打眼一扫，“嗯，三个人，点了二十八道菜，一共六千三百块。”
“不错，除的尽了，一人两千一。”
话音刚落，江子木利落的拿起手机，把自己那份给柠檬转了过去。
“朋友可是有来有往的，我要是吃的满嘴流油，一分钱不掏，拍拍P股走人，那是真拿你当朋友看么？”
“再者说，这一桌子全都让你付钱，你跟我是交朋友，那你跟Rita呢，那我跟Rita呢？”
“亲姐妹还得明算账呢不是？”
Rita一听这话，眉头先皱了，娇滴滴的低着头，声音委屈的快哭了，“有的吃就吃呗，我都不说什么了，你又在那儿指桑骂槐。”
“人家柠檬平常在学校，没事儿就请这个吃饭，请那个吃饭的，家里有矿，人家的钱怎么花，要我们操心嘛？”
江子木叹口气，夹上块酱油肉，一边端详，一边慢慢悠悠的回怼。
“人家的钱怎么花，我岂止不操心，关键我也不惦记啊。”
“柠檬，这人不是你故意请来埋汰我的吧？”Rita气呼呼的起了身，一指江子木，“你要不想跟我吃饭就直说，何必这样？”
话刚说完，自己反倒又坐下了，扯着纸巾开始抹泪。
这回，轮到江子木耸肩了。
“我想提前说的，你不是没给我机会么？先斩后奏直接出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现在都这样了，你要是还非让我直说，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的高考成绩？”
得，这话一出口，Rita哭的更凶了。
柠檬见状，赶忙拉住Rita的手，“别闹，都别闹，姐妹们一块吃个饭嘛，怎么还能吵起来呢？”
“先说好，这餐饭，我请定了，你们谁都别抢。”
“别，别。”江子木摇摇头，话说的挺严肃，“虽然对你而言不过是一顿饭，但是两千块对我而言，不是小数目。我的那一份，必须我自己付。”
话说完，江子木摆出个揪心的表情，“不行了，好贵的一餐，我得努力吃回来。”
边说，边给自己舀了一小碗蹄膀汤。贴上一闻，真香！
Rita眼白一翻，把湿了一个角的纸巾往边上一丢，不耐烦的摸了摸耳环。
品品江子木的话，Rita觉得江子木有够寒碜，连几千块都那么上心；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江子木这种特别看重钱财、而且瞧着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而言，接下来的谈话应该会非常顺利。
“好了啦，姐姐……”
Rita舔舔嘴唇，看着江子木快把脸埋进饭碗里的样子，竟然还有一丝羡慕。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认错了。”
江子木脑袋一抬，看都没看Rita，顺手倒是又夹了个椒盐鲍鱼。
“姐姐你慢慢吃着，我呢，再也不说废话傻话了。”
“你别生气了啦。”
“其实吧，这次约你出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我这儿有个业务，想跟你合作，我这一趟，可是专门给你送钱来的呢。”
一提到钱，Rita的语调明显温柔了许多。
“蛤？”
江子木一愣，任凭脑子再怎么转，也想不通自己跟这两个姑娘能在哪一方面取得共赢。
“姐姐，是这样的。”
柠檬扫了Rita一眼，立马跳出来帮衬，见江子木一张冷脸和缓了许多，柠檬的音调也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Rita现在可是很有名气的网红呢，关注她的网友，马上就要破十万了。”
江子木想想自己在WB上那个已然弃用的“点兵点将”账号，心说十万关注，算啥咧，老娘先前那个，坐拥千万粉丝好不啦。
“上周枣子的演唱会，你不是把吃剩的三明治包装给我了么。”
“你猜，那个包装袋，卖了多少钱？”
江子木小脸一撅，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蛤？包装袋都能卖呐？”
“不止有人买，还抢着买呢。一个袋子，Rita就卖了八百块呢。”
“八百？”
这得是多脑残，才愿意花这么多钱买垃圾啊！
“这属于周边，明星周边懂不懂？”
Rita把胳膊一抱，“别说三明治包装袋了，连明星看病用过的针头、抽剩的烟蒂，都有大批粉丝抢着要呢！”
呵呵，得亏肖立早别墅区附近的垃圾处理厂没有Rita这种人才，不然，怕不是单靠肖大爱豆擦PP抹鼻涕的废纸，都能走上人生巅峰跟马爸爸一决高下？
江子木难以置信的挑挑眉，“他们要买包装袋，是……为了枣子的……签名？”
“不光是签名，更重要的是，那是你吃剩的包装袋啊。”
Rita抿着嘴露出个假笑，仿佛刚才跟江子木拌嘴的另有其人，“我家哥哥的亚巡首场，可是带火了你——这个第一个跟爱豆公然互怼还占了上风的‘锦鲤体质’粉丝呢！”
Rita：跟人过不去可以，但跟钱过不去干嘛？我可不傻。
江子木一听这话，终于恍然大悟：合着，我江子木，现在也是个角儿了？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能提供物品，由你们转卖给其他人？还是说，只需要我提供一个跟爱豆英勇舌战的粉丝形象，然后随你们借着这个形象推广产品？”
Rita眼睛一眨，感觉有戏，眼前一堆软妹币的影子飘来飘去，整个人哪里还顾得上跟江子木生气啊。
“都有，嘿嘿，都有。”
“你看哈，我现在已经有这么多粉丝了，而你呢，在网上应该没什么人气吧？有我参与，信息传播的范围更广，价格也能提的更高嘛。”
“你都不知道……”Rita看看江子木，觉得是时候摆事实讲道理了。
“原本那个包装袋，在柠檬手里，就卖不出去，到了我这儿，一出手就是小两千呢。”
翻译过来，就是这变现的法子，如果只有你江子木一个人，那就不好使，必须得有我Rita这样知名度高的小网红推波助澜才行。
“咱们如果合作的话，我吃点亏，利润我拿一半，给你一半。”
“要是你找其他人，不保险的，最后说不准一分钱都不分给你呢！”
“你要是单打独斗呢，别说一开始没人关注，即便关注了，也会怀疑真假的。你又不喜欢拍照，人虽然长得可以，但是……”
“又不怎么懂得经营自己。要知道，现在推网红，最重要的就是timing，效率至上。等你做好形象包装，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跟我合作，可是强强联合，来钱最快不说，而且稳赚！”
“我这次过来，可是给你送钱的。你要是答应合作了，别说后续有钱拿，今儿这顿饭的钱，你也不用出了。”
面对Rita义正辞严的“慷他人之慨”，江子木实在有点儿想笑，心说如果我刚才同意跟你们合照了，估计你们就直接拿照片去用，怕是半毛钱都不会给我了吧。
一边想，江子木一边慢吞吞的抬了眼，“你一半，我一半，那柠檬怎么办？”
“她呀，”Rita瞥了柠檬一眼，伸手搭上了她的肩，“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哪会把这一星半点看在眼里嘛。”
江子木微微叹口气：Rita这姑娘，算盘打的是真精，对自家“朋友”，下手也是真狠。
“姐姐，出名要趁早呐。”
“这几天，枣子首演的风头还没被别的热搜压下去，是最好的售卖时机。”
“卖什么我都想好了——直接转卖你跟枣子同台时候穿的衣服，用的配饰，也不用太贵，价格翻个一百倍两百倍的，应该没一点问题。”
“然后推广护手霜——跟爱豆握过手的最刚粉丝强推；洁牙产品——怼爱豆需要保持口气清新；口才练习书籍——怼爱豆获胜的法宝……”
“等之后热度散了，你拿到你那份绝版DVD，把你跟枣子的画面截几张，再炒一波，又能造一个舆论小高潮，多赚一大笔好不好。”
“我知道姐姐你不喜欢出镜，而我呢，最喜欢的就是拍照po照片了。咱俩正好互补，我把你描绘成我家亲戚，表姐堂姐之类的，你所有的图像都给你打码。”
“反正只要我说的话，总归有网友相信，也总归有网友掏钱的。”
江子木看看滔滔不绝的Rita，再瞧一眼抿着嘴微笑的柠檬，一刹那间，赶脚自己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魔幻，实在是魔幻。
粉丝经济下，诞生了多少“惊才绝艳”的营销鬼才啊。
对于Rita的想法，江子木说不上赞赏，倒也提不上鄙视。
能想到赚钱的法子，而且是没被明确写在《刑法》上的法子，也算是脑筋跑得快的，可是，自己拜托顾遂心几次，好不容易把相关的盗摄视频压下去，现在，你让我冒着隐私曝光的危险，只为了赚那么一丢丢小钱？
更何况，经过短暂的接触，江子木已然认定，Rita绝不会是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姑娘铁定跑的最快，而且卖队友没商量。
就这样还想让老娘配合？真当老娘三岁小孩啊？
江子木叹口气，觉得像Rita这种长得特别好看、基本可以直接出道的，估计被人从小捧到大，人飘一点，也说得过去。而像柠檬这种家里不缺钱的，一掷千金倒是能够理解，唯唯诺诺就有些不合常情了。
嘴里说着“让我想想”，江子木筷子一落，倒是又给自己夹了两块小排，吭哧吭哧一通啃。
“这样，Rita，你手机号码多少呀，我们交换下电话。”
江子木擦擦嘴，掏索出手机，照着Rita说的，把号码输在手机上。
“等一下，我打给你哦。”
江子木把手机往耳朵上一搁，却压根没按通话键，随口又把号码重复了一遍，在听到Rita的二次确认后，一起身，抬着手找信号。
“这包间信号不好啊。”
“你等等哈，我到外面试试看。”
说完，江子木摸了摸背带裤里的随身钥匙，抿嘴一笑，潇潇洒洒的到餐厅前台把自己那份钱结清了。
“哟厚，幸亏今儿出门穿的这条裤子，满身的口袋，连包都不用背。”
江子木悠哉悠哉的骑上车，一路带风的直接回了丁叮叮的公寓。
进了门，还没说话，就看到又有柠檬的微信电话进来。江子木淡定的按了拒绝，而后言简意赅的编了一段文字发了回去。
“柠檬，因为担心你不接受我的转账，所以刚刚我直接在收银台把自己那份付掉了。”
“感谢你的邀请，虽然吃的不是特别愉快，但菜品真的没话说。”
“Rita说的事情，我就不考虑了。也请你转告她，如果在这之后我看到网路上有任何以我的名义售卖的产品，或者发现任何我的私人信息泄露，都会第一时间诉诸法律，硬刚到底。”
“现在，我有Rita的手机号码了，很可惜，你们没有我的。”
江子木喝了口水，想想当初没把自己的全名跟手机号码告诉柠檬，实在是非常有安全意识的操作；而微信的屏蔽功能，更是贴心到过分了。
等把来龙去脉跟丁叮叮讲过一遍之后，江子木这才收到了柠檬的回复。
“姐姐，对不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Rita那边，我会说清楚的。”
“我呢，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请你……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就删掉我好嘛？”
江子木扫了一眼所有的信息，一耸肩，直接把手机推到了一边。
“叮叮，现在的粉丝，都那么疯狂的嘛？”
丁叮叮捏着山药片送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嚼，再把指头上的碎屑一舔。
“也不是所有粉丝都一个样嘛。人数多了，难免有几个追星追走样的咯。”
“啧啧，新世界啊新世界。今天这个午饭，我是真的没白吃，还要感谢D大校花，为我打开了粉圈新世界的大门噻。”
094. 你的虚荣心，为什么要我买单（4）
江子木嘴一撅，闷着头自己想个一圈，眉头一皱，突然又抱着丁叮叮的胳膊来回晃悠。
“哎哟，不行不行。”
“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花那么多钱吃了个那么赌气的午餐！”
“估计那俩姑娘，是不会做打包这种事儿的。”
“哎，就为了拍照炫耀，浪费那么一大桌子好菜……”
“俩败家玩意儿！气死我了，真想给D大校领导写匿名信，请他们把那俩货安排到非洲实习半年。”
“虚荣又蠢，自私还浪！”
江子木啧啧一阵，叹口气，紧跟着打了个饱嗝。
“叮叮，快，你快单独开一篇，帮我骂骂那个Rita。”
“骂她啥？你不是已经骂过了嘛？”
“可她恶意定价，牟取暴利，这个我还没说呢。”
“哦。”丁叮叮一挠头，“你嘴皮子那么溜，怎么不自己来呀？”
江子木眼皮一耷拉，抿抿嘴，“我这不是……”
“我这种在网上卖假转运石的，还为了钱肆意改人运道的，本身已经挺不厚道了，哪儿还好意思开口骂别人嘛。”
嗯，实事求是，江子木作为一个合格的奸商，在这一方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开口的立场。
丁叮叮噗嗤一声，差点儿把没咽下去的山药片吐出来。
“你呀……真是……”
笑够了，丁叮叮又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不过，你确定就凭几条短信，那俩小姑娘就肯善罢甘休？”
江子木脑袋一偏，轻道：“卖包装袋赚的那一千来块，想来就是天降横财。即便我真答应合作，几回搞下来，撑死也就万把块钱。”
“柠檬那孩子，家里有钱，想来不会把这几千几万的放在心上。”
“至于那个Rita，完全是无本买卖，赚上几万，也就买个小包背一背。我估摸着，与其说她想要钱，还不如说她想借着锦鲤粉丝的东风炒作自己的人气呢。”
“现在我拒绝合作，她要真的不依不饶跟我死磕，就我这随风而逝的知名度，她能蹭到的热点，只怕还不如在WB上发表一条不当言论，或是跟其他三流小网红对骂来的实在呢。”
“毕竟就像她说的，我这‘怼枣第一人’的风头，估计也就这一两周的事儿。现在不用，过期作废。互联网没有记忆，用不了几天，我在网上就查无此人咯。”
这话一说完，江子木跟丁叮叮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不过呢，我还是得拜托你，帮我跟大阿福打个招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咱也必须提早应对——有了手机号，Rita那小姑娘在网上的一举一动，对你家大神而言，还不跟玻璃瓶里的金鱼似的，一眼就看透了？”
丁叮叮耳根有点儿热，眼神往边上一飘，“干嘛非要我在中间传话嘛？”
江子木嘴角一抹看破不说破的微笑，咂咂嘴，自言自语，“对了，记得告诉你家大神，他一直想要的限量兵长手办，我搞到了，钱也付好了。卖家应该这两天就会直接递送给他，让他记得查收。”
丁叮叮脸庞一侧，跟着笑了。
“哦，对了，那个柠檬，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联络你呢。”
江子木看看扔在一边的手机，摇了摇头，“那孩子，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呢，又说不出来。”
“照理说，我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这回来南市，还交了桦姐这个好朋友。”
“可是，同样是第一次见面，柠檬那孩子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今天饭局上她的表现，也实在是有些奇怪……”
“兴许是因为跟熟识的同学一起，总归不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放飞。”
丁叮叮把山药脆片的袋子往江子木怀里一塞，拍拍手，自顾自接着说道：“而且你没接受合作的提议，也让她有些诧异吧。估计一开始，她们就没想到你会拒绝——毕竟一般人，好不容易沾了枣子的光，那还不得上赶着嘚瑟，能多赚一块钱是一块钱呐。”
江子木身子一歪，用肩头往丁叮叮身上一蹭。
“关键，我江子木，是一般人嘛？”
丁叮叮一笑，跟着“切”了一声，顿了一会，免不了又操心起肖大爱豆亚巡结束后的事儿来。
“江江，我在想，等亚巡结束，你跟枣子摊了牌，如果……他那边……你安抚不了，万一……他一激动，把你的信息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
“呵呵，不……不会吧？他肖立早，不像那么没品又没脑袋的人。”
“我这不是害怕万一嘛。你瞧瞧，你只是作为粉丝，上台跟他对唱了一次，网上就已经有人想着用你做文章了。”
“万一那个……到时候，你说……”
江子木轻哼一声，没等丁叮叮话说完，已然接上，“那到时候，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
“是该送我墓地呢，还是送我骨灰盒？”
打点好南市的一切，江子木周日晚上终于飞回了襄城。
看着微信里头那原封不动被退回来的餐费，江子木想了想，最终还是留下了柠檬的号，没有删除。
如期参加了肖大爱豆的首场演唱会，既帮丁叮叮圆了梦，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更不用提还结识了季桦一家、又得了个同传的好差事，如此种种，按说江子木应该对南市之行心满意足才对，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周六那餐饭的打击太大，每每一闭眼，总是看到那一桌被挑三拣四肆意浪费的美味佳肴，看得到却再也吃不到，还白白扔了两千块出去。
不得不说，吃货末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因为那“没有花在刀刃上”的两千块，江子木一闲下来，就抱着手机呆呆的看，指望着顾遂心能快点把行程泄露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好给自己一个惩（勤）奸（劳）除（致）恶（富）的机会。
等了两三天，顾遂心的电话依旧没接到，倒是丁叮叮在这天晚餐过后，闲来无事，联络了江子木大聊八卦。
“江江，这两天，还在忙下月同传的事儿嘛？”
“嗯，行业背景知识总归要多熟悉掌握的。”
“我说，看没看今早的娱乐新闻？”
“蛤？”
江子木一怔，随手开了电脑，想也不想，直接搜索肖大爱豆的名字。
“倒还真没顾上看新闻。让我猜猜，肖大爱豆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没等丁叮叮说话，已然看到实时搜索第一：某航员工大爆爱豆行程，漠视隐私行为几时方休。
“额……”
江子木嘴巴一张，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玩完了，想指着给很嚣张的对家改运来弥补上周两千块的亏空，怕是行不通了。
丁叮叮一听江子木的声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回不是对家的无间道，而是民航内部人员毫无职业操守的个人行为了。”
既然能明面上惩治，自然省了暗地里的开销。
江子木嘴角一耷拉，声音恹恹的，“大标题我看到了，里面的细节我也懒得看。叮叮，你直接跟我说说呗。”
丁叮叮清了清嗓子，叹口气，娓娓道来。
“官方的说法呢，是某航在跟枣子这边交涉过后，重拳出击，雷厉风行，隔天揪出了涉事人员，并立刻予以停飞处分了。”
“不过呢……”
“我看到的非官方说法，是枣子从大阪一回国，就请了相关法律人士跟航空公司接洽。原本，某航内部并没有抓到人，是这人听到了风声，做贼心虚，自己在社交网站上跳脚哭诉，非说自己只是一时犯傻，把枣子的行程信息放在了朋友圈，从没贩卖信息牟利，自己压根一分钱都没收过呢。”
江子木哼了一声，有点憋气。
“违背职业操守，违法相关法律，竟然还腆着脸想把自己搞成受害者？这人还真是一点碧莲都不要哦？”
“叮叮，是不是这罪魁祸首私自宣扬乘客隐私，结果被朋友圈里面的有心人看到了，联络了黄牛党把很嚣张的行程卖了？”
“可不是嘛，还不止一次呢。”丁叮叮也是摇头无语，叹口气，“真正获利的那位，眼看着事情快要败露了，只能抢先把事情认下，估计，是想求个宽大处理呢。”
“那个把枣子行程挂在朋友圈的，一看这样，一边哭，一边跟这所谓的‘朋友’撕逼，撒泼打滚，推卸责任，一时间把自己的WB搞得乌烟瘴气，跟在线耍猴一样。”
丁叮叮一顿，说的自己也想笑了。
“那俩人，狗咬狗，一嘴毛。还把早前的朋友圈截图贴了出来，实锤证明这个民航员工劣迹斑斑，不仅针对枣子，其他受害的明星，也有十几个呢。”
江子木翻个白眼，“哎呦呦，真要笑死了。”
航空业要多几个这种智商水准的从业人员，只怕以后出行，高铁就是首选了。
“都这样了，还宽大个毛线，说的跟黄牛党的钱没进他口袋似的。”
“都这样了，还哭个毛线，想依靠明星信息给自己树立高大上的人设，不过是工作跟明星沾了点边，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似的。”
“他的虚荣心，凭什么要肖立早买单？”
想想先前视频的时候，肖立早满胳膊的伤，江子木哼个一声，火气更盛了。
“真的想给这两位各寄一本《刑法》，让他们闭门思过，好好研读。”
“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更别说民航员工这种利用职务之便获取散播公民个人信息的，依照前款规定，是必须从重处罚的。”
江子木眼珠一转，接跟着自言自语。
“光停飞，管P用。”
“一人血书，强烈要求很嚣张这次硬刚到底，至少，也得立案调查，提高大家的隐私意识，更提高侵犯隐私的犯罪成本。”
丁叮叮听着江子木信手拈来的刑法法条，咂咂嘴，倒是有点担心起自家闺蜜来。
“那个……江江啊，你说，像大神那样的……”
话没说完，江子木已经了然，抬手往脑门上一扣，轻道：“非法获取信息，也算侵犯个人信息罪。大阿福不在华国，也就算了，如果真的讨论起来，有一说一，我也是犯了法的罪人。”
“不过呢，我跟大阿福，可是很有原则的犯罪。”
想想先前恶意伤害的黑粉宋盈盈，还有上周午宴的不速之客Rita，江子木抿抿嘴，再道：“如果对手光明磊落，那咱们就坐下来讲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法律，道德，都有效力。”
“可是，当对手毫无下限，不仅钻法律的漏洞，还专门道德绑架，骚操作溜到飞起的时候……”
“那就对不住了，我江子木在这时候，既没有道德，也不懂法律。”
脸皮越厚，越能获利？不好意思，在座各位都是弟弟，我江子木，压根就不要脸。
095. 跪谢爱豆，助我实现下岗再就业（1）
又隔了一天，江子木跟许诺私下联络好，准备把自己先前托人买的药邮到别墅，拜托许小弟帮忙转赠。
一份，是给肖大爱豆的祛疤膏。因为不想在亚巡期间过多打扰，更因为“毒苹果蒙奇奇”事件，江子木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没敢因为送药这点小事直接致电肖立早。
另一份，则是给项阿姨的腰椎药油。先前在别墅听她随口一说，江子木倒是放在了心上，上网比较挑拣了好久，才选定一个国外的牌子，又专门请当地朋友货比三家，买好了递来襄城，很是耗了一番功夫。
除此之外，还附带给许诺一个秘密小惊喜：保温杯大小的便携柴犬卷毯，绣上了许诺家粉丝“糯米团子”常用的应援口号，以及江子木的手写小卡——预祝涅槃首舞台一炮打响，圆满成功。
之所以准备这个小玩意，是因为跟丁叮叮通话的时候才知道，肖立早的亚巡演唱会越南站，就在下月二号，而这一次，单独训练了很久的许诺，也会跟随肖立早的专属舞团一同前往，登台在即。
当天打完电话，江子木就想着要送个小礼物为许诺打气，寻思了一圈，最终决定买个可爱又轻薄的毯子，旅行实用，打包方便。
东西倒是都不贵，可心意却是满满当当。
搞完了快递的事儿，江子木终于沉下心来，一头扎进了阿语的海洋，一方面继续钻研石化行业专用名词，一方面把客户公司的相关背景资料也都看的八九不离十。
充实而紧张的学习了一天，正打算自己下厨弄点晚餐，却收到了个陌生电话，说货已送到小区门口，因为门卫不放行，只能请江子木亲自下去接一下。
江子木听的云里雾里，本想在电话里多问问清楚，可那送货师傅倒似赶时间，一股脑说了一串没头没尾的，没给江子木留一秒说话的时间，嗯嗯啊啊着，急急火火的挂了机。
嗳？
送货？
难不成今早递给小诺诺的快递又给递回来了？
还是说肖大爱豆首场的DVD这么快就刻录好了？
可是这种小东西，放在自提柜不就得了，哪儿用得着收件人亲自下去？
江子木脑子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想起自己最近买过什么。叹口气，来不及多想，披上件薄罩衫，揣着手机蹬蹬蹬的一溜烟往小区门口去。
还没走到门卫岗亭，江子木已经瞧见了统一着装的两位送货师傅，分别站在一个比洗衣机还大的包装盒边上，掐着腰，整齐划一的正朝自己这个方向看。
这个阵仗，江子木是真心有些懵逼。
“师傅……您好？”
“你是…5001的住户？”
“嗯，对的，是我。”
“好的。”一位中年师傅把袖子一撸，从兜里掏出了送货单，“来，小姑娘，这上面……华语翻译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的。”
“你给我看看，这原地址，是什么语言？再帮我确认一下收货信息哈。”
额……
江子木微微一怔，抬手接了送货单，打眼一瞧，脑筋一转，已经把眼下所有的信息组合成一道单选题，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着就冲那唯一的答案——肖立早去了。
“呵呵……呵呵……”
“师傅，这个韩文，是我的地址，没错的。”
“哦，那就好。”
两位师傅交换个眼神，再道：“小姑娘，你看，需要我们帮你送到楼上嘛？”
江子木抿了抿嘴，看了看那个大家伙，眼皮一阖，实力“笑不出来”。
让你那天吃饱了撑的非给肖立早打电话！
让你多嘴提什么“拉丝芝士棒”！
让你不谨慎说话还不多多留心肖大爱豆的心理动向！
江子木抬手往嘴上狠拍了几下，神经也跟触电似的，里应外合的噼啪直响。
后悔归后悔，可既然事已至此，跟人家师傅掰哧来龙去脉也没什么意义。
收吧收吧，别耽误人家正常工作。
眼珠一转，动员相关肌肉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江子木礼貌谢过送货师傅，再跟物业经理沟通了下，借了位安保小哥，四个人一齐把货直直运到了房间。
“小姑娘，这个是赠品。小惊喜，你们女孩子铁定都喜欢。”
师傅指了指大盒子边上固定好的小盒子，“要是使用过程有什么问题，随时拨打客服电话。”
“咱们家虽然不支持退货，但是，三月包换，三年保修啊！”
江子木笑到麻木：呵呵，这对我来说，恐怕不是啥好消息。
还没顾上说话，就听到送货师傅的手机突然之间吱哇乱叫，吓得安保小哥都抖了三抖，光速瞬移出好几米远。
额……
这……或许是什么命中注定的戏剧性巧合？
苍天呐，您老这个安排，怕是有毒吧？
江子木喘了口长气，度“秒”如年，等送货师傅接好电话，这才指了指手机。
“师…师傅，来电铃声……可以说是……很有灵性了！”
师傅一听，乐的眼睛都快瞧不见，冲江子木晃了晃手机，说话的声音异常轻快。
“这个啊，是我家闺女帮我从网上下载的，听说，最近可火了。”
“我估摸着，是啥创新唱法吧。”
“难听是难听了点。但是非常适合我们这个工作性质。”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出门送货，一到小区，总是碰到小狗乱吠。害怕吧，倒也不至于，可那狗叫一直不停，我们听着不舒服，小区居民听了也烦。”
“自从我闺女给我换了这个铃声，每次狗一叫，我就让我同事拨我的电话。铃声响个十秒，你猜怎么着，所有的狗都乖的哟，软软乎乎，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一种。”
师傅把手机一掖，在江子木跟前比了个大拇哥。
“这铃声，用来吓唬狗，以毒攻毒，百试百灵，简直神了！”
“时间长了，听顺耳了，还挺提神醒脑！”
江子木：“师傅……您……您知道，这是……什么歌嘛？”
“听我闺女提过几次，歌名好像是……是组数字……0……哦对了，0428！”
“歌手嘛，名儿也挺怪，我家闺女好像叫她……捡来的粉丝？”
“你说这家伙，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给自己起个菜名？啥小糯米，小土豆，小叉烧，小粉丝的，凑合凑合能上一桌。”
此刻，一队乌鸦极有秩序的排成一排从江子木头顶飞过，来就来呗，还很慷慨的馈赠了鸟屎这一天然而珍贵的礼物。
江子木灵魂出窍一分钟：册那！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老娘在演唱会上唱的歌作成音频放到网上啦？！？！
签好收货单，机械的跟几个人再次道谢，等门一关，江子木石化的五官直接满级生成MMP。
“捡来的粉丝，成名曲，《0428》，暨《恋爱的魔力》鬼叫版翻唱。”
啧啧，现在是该找音乐播放平台要钱呢，还是该找上传的沙雕网友维权呢？
实在不行，花钱请水军给我刷刷音源，老娘也去试着打打榜？万一拿个榜单第一，老娘估计能当华国励志典范！
一件糟心事没想完，江子木收拢目光，又聚焦在身前这大件货品的外包装上。
双倍刺激，双倍“快乐”！
呵呵，呵呵。
江子木朝前伸手，捋着外包装上巨大的中文标识，哑着嗓子念叨，凄惨之音不啻杜鹃啼血猿哀鸣。
“芝士——热狗——油——炸——机！”
肖——立——早——你——丫——四——不——四——傻？！？！
第二天下午，顾遂心的视频电话拨进来的时候，江子木一头的炸毛，两眼失焦，把下巴搁在台子上，一只手却很有规律的在边上一只玩具锅里打圈旋转，滋滋声不绝于耳。
“子……子木啊？”
顾遂心揉了揉眼，定睛再往屏幕上看。
“子木啊，你没事儿吧？”
江子木失智一般嘿嘿傻笑，猛地倒吸了口哈喇子，“好滴很，谢谢顾姐……好滴很。”
“那个……你这是，在干嘛呀？”
“有人送了我一台——棉花糖制作机，我现在……正做棉花糖呢。”
蛤？
顾遂心扫了那玩具锅一眼，看着这又粉又蓝，还印满了卡通字母跟头像的东西，怎么瞧，都觉得不是江子木的丝带儿。
少女心呀？过家家呀？
顾遂心只想一口口水喷在江子木脸上：子木啊，你清醒一点儿！
江子木打眼看了看机器上的企鹅啵乐乐，手一抬，把转好的棉花糖朝着镜头一递。
“顾姐，试试不？”
顾遂心：实锤！这丫头不是被自己的法术恶力反噬了，就是被同道中人暗算中邪了！
没等顾遂心再开口，江子木舔了口棉花糖，终于召唤回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
稍稍辨认了下顾遂心那头的背景，已然认出是肖立早的别墅了。
“顾姐，您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
“嗯，关于……”
“但是，”江子木把棉花糖一举，脸色突然有点儿凶残，“顾姐对不住，我能不能先问一下，肖先生他……现在是不是在你身边呢？”
“干嘛，神婆，想我了？”
听江子木终于cue到自己，躲在镜头外的肖立早还是按捺不住，笑嘻嘻的现身了。
“嗳神婆，你看上去……不太对嘛？”
这神态，这动作，还有这一头炸毛……行为艺术？
江子木看着屏幕上毫无觉悟的笑脸，僵硬的一抬身子，余光避无可避的瞥见了客厅那“无处安放”却又极有存在感的电炸炉，咬了咬嘴唇，强颜欢笑。
“亲，感谢您的礼物哟。”
“吔？”肖大爱豆挠了挠头，想了一分钟，冷不丁一拍手，“YES！东西你收到了对吧？国际递送耗时真的久嗳！”
“怎么样？好吃嘛？是不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江子木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把棉花糖整个往嘴里一塞，先把棉花糖机放到了手机跟前。
“味道，还不知道。”
“但是，你看，单单这个赠品，就很高大上嘛。”
肖立早把脸朝前一凑，仔细瞅了瞅，“买芝士棒，送玩具嘛？”
促销的点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么个搞法，商家还有利润嘛？
“啥，棉花糖制作机？”
江子木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一只手慢慢移动到手机边边上，用了足有二十秒的时间，终于把伸开的五指极有力道的攒成个拳头，顿个一顿，另一只手把手机摄像头突的一转。
“呀！肖~立~早！”
“你跟我掰哧掰哧，你送我这么大一台芝士热狗油炸机，到底几个意思？？？”
三十秒前的肖大爱豆：送你最想念的芝士棒，感不感动？
三十秒后的肖大爱豆：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台芝士棒油炸机，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算了，躺平认打，不敢动，一下都不敢动啊。
096. 跪谢爱豆，助我实现下岗再就业（2）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顾遂心正在退出直播间，同时搬好了小马扎，准备好了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笑眯眯的进入吃瓜（静）看戏（音）模式。
江子木手一抖，连拖鞋都没顾上穿，咣咣踩着地板跑到电炸炉边上，举着手机，把整个设备从头到脚拍了个遍。
“亲，”江子木把摄像头转回来，直勾勾的看着屏幕，眼神核善。
“能麻烦您，跟我分享下……您下单购买这玩意的……心路历程嘛？”
有这些小钱钱，直接飞到韩城吃遍一条街它不香嘛？退而求其次请我吃川辣火锅它不爽嘛？
“额……那个……”
肖立早眯着眼，尽管脑子里的大小零件都已经锈到不能动弹，还是百折不挠的艰难尝试，力图把那天夜里网上下单的前因后果捋个明白。
“其实吧……”
“呵呵……”
“也许……”
“可能是……”
等到了海枯石烂，肖大爱豆终于从结了蜘蛛网的嗓子眼里掏索出几个字来。
“我……当时买的……只是……芝士棒啊！”
喔~~~懂了！
肖立早的一句话，让江子木恍然大悟。
原本以为，这台油炸机，只是脑回路不怎么正常的直男“精挑细选”的“迷惑”礼物，现在才明白，这台油炸机，其实是智商不够用的资深傻子一不小心犯下的“沙雕”错误！
“我……我……”
“那天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好久没吃到正宗的芝士拉丝棒么？”
“我心想，正好我人在韩城，不如搜搜有什么店正在售卖……”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买的真的是一份成！品！芝！士！棒！绝绝对对不是这么大的机器啊！”
“当时……我也挺纳闷的，怎么这芝士棒……还有华国快递上门业务呢？”
“真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骗你是小狗！”
江子木摇了摇头，整个人往沙发里一缩：算了，跟肖大爱豆这种人，谈啥逻辑呢？
“其他的，都不说了，我就想问一个小问题……付款的时候，您老就没觉得数额大的过分么？”
一台油炸机比一份芝士棒贵多少你丫心里没数？是不是欺负老娘小学没毕业？
肖立早嘴一撅，又是猛不丁把手一拍，“对啊！当时我就想，怎么那么多零呢？”
没等江子木接话，肖大爱豆已经孩子气的抿抿嘴，把胳膊往胸前一抱。
“这个其实也不能怪我。”
“网上付款用的是韩元，那家伙，位数那么多，我也懒得数啊……再说了，我当时以为，韩城的物价就是这样的啊！”
“还有还有！”
“他们家要卖整套制作设备，就多放点设备的照片啊。我一打开页面，全是芝士棒的图片，我大概扫上一眼，哪里分得清他到底卖的是啥嘛！”
强词夺理的给自己辩白了两句，肖大爱豆稍稍低了头，挑着眼帘偷偷往屏幕上看。
其实，即便这时候的江子木不摆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肖大爱豆自己也明白，刚刚的辩驳，实在有够苍白无力。
“这家公司，也是不厚道。”
“就算卖给我油炸机，也该从韩城发货啊，为什么这设备是咱们国内生产的啊？”
想想刚才江子木特地放在镜头下的那行清晰的“MADEINCHINA”，肖立早觉得自己要是能选择性失明该有多好。
“呵呵。”
江子木叹口气，除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人家肖大爱豆，辛辛苦苦在韩城找了家K国厂商，从这家厂商的华国工厂给我订了台芝士热狗油炸机，国内点对点的送到家门口。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时间，还不是为了培养我的动手能力，给我提供更多社会实践发财致富的机会？
容易嘛？老不容易了好伐？
爱豆身先士卒，履行社会责任，良不良心，就问你良不良心？
所以，这么善良又诚恳的孩子，现在不骂，愣着干啥？
“亲，下月头亚巡第三站，在越南吧？”
肖立早：嗳？嗯。
“答应我，到了那边，乖乖听话。别到处乱跑了，好吗？”
肖立早：呦吼，芝士棒这一页翻过去了。任凭吃货的怨念再大，终究还是理解了爷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儿，再联系刚收到的祛疤膏，肖大爱豆笃定，江神婆心里还是体贴自己的。
“你就放心吧。大山一直跟着呢，安全绝对有保障。”
“您老误会了。我的重点是——软妹币对韩元是一比一百八，对越南盾可是一比三千三呐！”
“我怕您老一个不小心，又再数漏了几个零，把人家的首都买下来可咋整？”
江子木话说的语重心长，叹口气，觉得资本主义“无脑购物”的快乐，自己这种穷苦人家这辈子应该是体会不到了。
肖立早耳朵抖了抖，下意识伸出十个手指头，想用最直观的方式让自己彻底领悟一比三千三的汇率究竟是什么概念的。
这动作刚一出来，别说隔着屏幕的江子木不忍卒睹，就连同一阵线的顾遂心都看不下去了，头一偏，满脸尽是嫌弃。
“不是……”
停顿五秒钟，肖大爱豆这才后知后觉的把两只手藏到身后，一嘟嘴，“嗳！神婆！我是好心好意给你送礼啊！”
“虽然这个油炸机看着……看着挺那个……但是只要你用心钻研，有了这个东西，你不是想啥时候吃芝士棒就啥时候吃，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啊？”
“再说了，即便不用它做零食吃，拆了卖废品还能值几个钱呢。”
“虽然阴差阳错，结局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怎么说也算份礼物，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快快乐乐的接受嘛？”
您给我带盒韩城的泡菜，送只大阪的大福，都比给我运来这么个大铁家伙强上百倍。
罢了，罢了，就肖大爱豆这智商，开封菜都得心疼到首份半价。
江子木把头一抬，用鼻孔冲着屏幕，把手轻轻盖在额头上，咬牙切齿。
前有没吃回本的两千块午餐，后有完全打水漂的芝士油炸机，面对白白浪费的小钱钱，江子木的不舍，在此刻也只能转化成对肖大爱豆智商的diss了。
“亲，冒昧问一句，鉴于您的IQ水平，您家的狗子，自从小升初之后，功课方面，您就再也辅导不了了吧。”
顾遂心一听，噗的一声，扭脸看看自家崽子，实在不愿打击他的自尊心，憋着笑硬皱起一张脸，跟着换了一声冷哼。
肖立早一叉腰，嘴上也没示弱。
“不然，我雇你给我家二哈当家教？薪资优渥，绝对亏不了你！”
“不了不了。”江子木颓然摆了摆手，“不是不想挣这个钱，主要是时间安排不过来。”
“切。”肖大爱豆翻个白眼，“你又没有专职工作，能忙成什么样。”
“反正从现在开始，我是一点空都没有了。”
肖立早唇角一抖，心头猛的一咯噔：这神婆，是跟谁有约了么？就算约会，也不能天天吧？
难不成我几天没顾上跟她聊，就被别的男人趁虚而入了？不能啊，什么男人能比老子帅？什么献殷勤的法子能让感情进展这么神速啊？
或者，她是要出国？还是离开襄城？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肖立早，都还没能面对面表白呢！
“你……你……忙什么？要......要去哪儿嘛？”
江子木手一摊，说的特别像那么回事。
“小吃街出摊啊！”
“不然怎么办？这么贵的机器总不能闲置吧？”
嗯，有了这台油炸机，不光能卖芝士棒，油条串串鸡柳香蕉，万物皆可下油锅。
赚够小钱，走上人巅，成为街头饮食界一霸，指日可待。
顾遂心：噗~哈哈哈哈哈~~~
肖立早一听不是约会，感觉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顾不上江子木的揶揄，张口应道：“那感情好，我牵着狗子跟着你出摊，你辅导作业，我负责卖货。”
江子木眼睛一斜，“还是算了吧。”
“买东西呢，您老是‘一块五一斤，五块钱三斤’；要是卖东西，怕不得来个‘一五得一，二五得七’？”
小本生意，我怕资金链断裂。
“我……我……”
没等肖立早找到强有力的词汇反驳，江子木已然懒散的冲手机挥了挥手。
指指自己的脸蛋，而后是脑袋，又再指指肖立早，叹口气，满是无奈。
“你个雕像，可闭嘴吧。”
“能用颜解决的，千万别动脑。”江子木嘴巴一扭，“就现在这个状态看……”
“一时半会怕也没有您不能刷脸解决的问题。”
“所以，用您大过天的颜值维护世界和平不好嘛？用您帅到爆的脸蛋感动全宇宙它不香嘛？干嘛非得坠落凡尘，操心凡夫俗子的吃喝拉撒呀？答应我，以后都别网购了，成嘛？”
帅吗，智商换的。尽管IQ已经被卖的一点不剩，但冲着这么一张脸，谁敢说是笔蚀本买卖呢？
听别人夸自己帅，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可这类似的说话到了江子木嘴里，怎么就那么让人飘飘欲仙呢？
打一巴掌递颗枣儿，虽然这枣儿酸不溜秋不好下嘴，可肖立早这心里，怎么就那么乐呵呢？
无论如何，江子木心里明白，肖大爱豆虽然做了蠢事，却是出于好心。纵然这波操作实在沙雕，自己哭笑不得之余，话里还是有分寸的。
至于人家肖大爱豆长得帅裂苍穹的现实，该夸还是要夸。毕竟，亚巡那么劳累，能让他小小的开心下，总归有益无害。
“对了，手臂上那些伤……好点儿没？”
江子木抿了抿嘴，心说：早就劝你别老怼粉，对人友善一点，看让人家一通挠，多大仇多大怨呐。
肖立早摸了摸胳膊，“没事儿，我自愈能力强，早就好了。”
“不过你那药膏，送的也忒晚了。”
“又不是为了你送的。”
江子木下巴朝内一收，有点不好意思。
“正巧给项阿姨买的药油到了，我就顺道把家里剩的药膏一起送过去咯。”
“如果要用，千万记得看一眼有效期。”
顾遂心：傲娇还是你们俩傲娇。
想想许诺抱着药一路跑到肖立早这儿，还把收到的卷毯好一通炫耀，还有项阿姨拿到药油满心欢喜，唠唠叨叨要给江子木做盒菜肉馄饨送过去，更别提自家崽子攥着祛疤膏笑到能从嗓子眼看到胃了，这时候的顾遂心，只想到了一句对自己来说很是新潮的网络用语——法师奶全场！
097. 跪谢爱豆，助我实现下岗再就业（3）
“对了，那个泄露航班信息的航空公司内部员工，你还打算继续追究么？”
听到这儿，肖立早收了笑，摸着耳垂，轻声应道：“停飞，不过不是一时，是一辈子。”
“现公司应该会在下周末让他卷铺盖走人，而且相关行业，永不录用。”
“至于还要不要单方面对他提告，那还得看爷的心情，反正公司这边的法律团队随叫随到，流程走起来不要太方便。”
江子木一听，小爪子一对，又来一通海狗拍掌。
大快人心！
这消息，必须得是今日最佳了。
“对了神婆，我在韩城录的访谈……你看过没有？”
“没没……呵呵。”
江子木脑子里的弦瞬间紧绷，“因为母校好多的事儿，还有教授那边也有新任务……我最近哪儿顾得上别的呀。”
话音刚落，小心翼翼的瞥瞥手机，正好跟肖立早四目相对。
额……
“好的呀，既然已经给您老请过安问过好了，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小的就不多耽误时间，挥一挥衣袖，安静告退了。”
骂也骂过了，为了避免肖先生突然又说出什么奇怪又尴尬的话题，还是麻溜挂机，求个稳妥吧。
江子木小猫眼滴溜一转，抬头却又对上了那台又笨又重又占地方的大家伙。虽然嘴上说着要出摊再就业，称霸小吃街，可说到底，自己哪儿有可能真有这个闲情逸致呢？
“BOSS，别忘了亚巡之后的午餐之约哦。”
“嗯，嗯。”肖立早抿抿嘴，摸着鼻梁，把忍不住的笑意藏到了手心后面。
“那个……能不能追加一个小请求——您老来的时候，开个货车，方不方便？”
“要是能顺道把这个油炸机拖回您老的别墅，那肖施主，绝对是修福积善，功德一件！”
我这儿庙小，真的没地方供这么大的财神。
“切~~~”肖立早笑眯眯的掏了掏耳孔，“怎么？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出摊，全心全意转行搞餐饮嘛？”
眼看江子木瞬间失笑，鼓着腮像一大早等待放粮的猫咪，肖大爱豆脸上的得意，简直跟黑白幕布上突然溢出屏的彩虹糖一样明媚清新。
“好啦好啦，这么大的机器，你千万别自己动手。”
“一会我给大山打个电话，请他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明天到你那儿把这大家伙搬过来。”
转念想到昨天许家少爷举着卷毯在自己眼跟前嘚瑟的样子，肖立早突然莫名不爽。
“我这么帮你，你要怎么谢我？”
蛤？怎么论，这事也算不上“你帮我”吧？
江子木看向手机的眼神再次充满嫌弃。
“说吧，想要啥，我知道你早想好了。”
肖立早哼哧哼哧的憋了半天，毫无预警的，突然开始了天怒人怨的撒娇。
“这周末，我就跟小诺一起飞去越南幼儿园了哟。”
“别人家的小盆友……都有绣着名纸的小毯纸，可以带着坐灰机，我却没有呢，本宝宝委屈，本宝宝有小情绪。”
一个是猪突猛进，一个是饿虎扑食。就撒娇这门独立学科而言，很难判断，江子木跟肖立早互相之间对对方的嫌弃程度，究竟哪个更高一些。
“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
“你也给我买一个，秀我名字的！”
“行吧，行吧。买买买。”
“得比许小弟那个更大、更厚实、更贵才行！”
“知道了，闭麦吧你！”
江子木回应的斩钉截铁，脸上的拒绝也是不能更明显。
切，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是现在这个时间，老娘懒得拧你。等许多年之后，你肖立早肯定对亚巡充满感激，不是因为这几场演唱会给你多赚了多少钱，或者多赢了多少人气，主要是因为，一次亚巡，帮你逃了多少顿毒打啊！
遭受过肖大爱豆毫无悔意的撒娇攻击，江子木抱一抱拳，立马顿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溜了溜了，真惹不起。
“那就这么说定了。东西我让厂商加急，明儿跟这油炸机一块给您老送去。”
“BOSS您吃好喝好休息好，预祝第三场演唱会比前两个场次还要成功！”
话音刚落，江子木朝手机摆了摆手，正要挂断，却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额……”
“噢！差点忘了！”
江子木猛地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这通电话是顾遂心打的，“顾…顾姐呢，对不起对不起，忘了电话是她打的了……”
顾遂心：表情逐渐磕糖。不过，还没正式交往，就把我这位老母亲当成大灯泡子，是不是明目张胆的“目中无娘”？
摇摇头，抿着笑，跟肖立早交换个眼神，顾遂心起身接了手机，这才把摄像头对准自己。
江子木抬手给自己顺了顺毛，脸上实在有点儿尴尬。
“顾姐，真的对不起哈。我是被气的，记性都变差了。”
这一句，理直，不过气不壮。
顾遂心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子木啊，这次我给你打电话，的确是有公事。”
“嗯好唻，您请讲。”
“好久没请你帮忙了，现在，又有需要你改运师一展所长的地方了。”
江子木一听，小猫眼登时瞪的滚圆：送钱上门，那敢情好，正好补一补这两天的亏空。
“顾姐，您别见外，有什么我能做的，您直接吩咐就好。”
“嗯，事情是这样……”
顾遂心的话刚起了个头，却听见一首让人汗毛倒立的流行歌曲以BGM的方式，很不厚道的响起。
某新歌手的代表作，在这两天的出镜频率，实在高的过分了。
江子木眼睁睁看着屏幕上只露出半条胳膊的肖大爱豆，极为淡定的掏出口袋里自己的手机，而后很有礼貌的把脸挪到镜头边上，“神婆，我有通电话进来。”
“你跟顾妈先聊，我得去接一下。”
江子木茫然点点头：亲，别的都是小事，就是……您老能不能顺带手解释下，您的手机铃声啥时候换的？把我鬼哭狼嚎一个调都不着的现场演唱音频做来电提示，究竟特喵的几个意思嘛！
脑子一转，江子木甚至开始怀疑，上传这条音频的罪魁祸首，指不定就在眼前呢。
哎~好容易依靠着#肖立早银浦机场#、#金美《今夜秀》#、#某航信息安全#、#亚巡大阪绝美直拍#这一类的新热搜吸引住大众视线，江子木原本指望着自己这个“捡来的粉丝”能早早退热，安安稳稳的成为一坨被埋在猫砂盆最深处的便便，可谁曾想，网路江湖没有了江子木的热点，可音乐世界却奏响了老娘的战歌。
想来，是时候深入研究下音乐版权知识，看看怎么样用这首超越经典、吊打原唱的cover赚点小钱钱了。
顾遂心清了清嗓子，缓道：“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枣子跟窦小姐的绯闻嘛？”
“枣豆CP？”
“假的，真的都是绯闻。”
一听江子木那么自然的接话，顾遂心倒是抢先替自家崽子澄清起来。
“哦，我知道啊。不是说受窦小姐拜托才帮忙吸引下大众目光的嘛。”
“的确。”顾遂心微微一笑，“窦莎的男朋友……枣子提过的吧？”
“嗯，也说过了。是那位定居法国超级厉害的大摄影师？”
“道格拉斯，就是他！”
顾遂心拍了拍手，“枣子这孩子，也是傻人有傻福。”
“因为上回法国大秀帮了那一对的忙，这不，昨儿窦小姐跟我见了一面，分享了个极好的资源信息。”
“子木啊，你听说过《X-F》这本杂志嘛？”
江子木脑袋一偏，“《X-F》，取的是X-Faces的缩写，创刊于美国，综合类时尚杂志，据说是发行地区最广、影响力最大的月刊。”
顿个一顿，江子木轻声接道：“这本，应该是现在时尚界最有含金量的杂志了吧。”
顾遂心点点头，“原本呢，《X-F》就不怎么使用亚洲面孔，创刊那么多年，发行那么多期，亚裔明星屈指可数。”
“五年前，枣子应邀，登上了他们的杂志封面，当时还有媒体渲染成应当牢记的历史时刻呢。”
江子木抿抿嘴，不明觉厉。
“这一次，可不止是拍摄封面那么简单。”
“为了庆祝创刊一百年，他们决定做一个‘世界十大最美面孔’男性专题，会分别请六大洲最有代表性的男明星十位，共同参与拍摄。”
“鉴于对美洲欧洲的侧重，白人脸孔占比自然要多些。”
“亚洲呢，只有一个名额。”
“而这回，不仅是台前对决，幕后也是精彩——《X-F》已经按照圈内最有公信力的排行榜，把十大知名摄影师全部请到了。”
“你也应该明白，时尚娱乐圈子，多数时候都是‘王不见王’，要把一堆才气高名气大的人聚到一起，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话说到这儿，江子木已然全部明白了：窦小姐的秘密男友，便是这十大摄影师之一，把这内部消息透露给顾遂心的原因，就是为了推肖立早一把，让他稳稳当当拿到这唯一一个入选的亚洲名额。
“这一次，绝对的史无前例，怕是之后，也是不可遇不可求。”
可不是嘛，世界十大最帅男明星+世界十大最佳摄影+世界最畅销杂志，妥妥的神仙组合好不好？
要想登上这个舞台，只怕也是得经过几轮几十轮的神仙打架，才能最终脱颖而出吧。
顾遂心看看江子木的神色，一时间还真没看出这小妮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子木啊，大概的事情呢，我这边也说的差不多了。”
“对于亚洲男星代表，现在杂志社内部还没讨论出最终结果。道格拉斯倒是举贤不避亲，一上去就力荐了枣子。”
“当然了，以枣子的形象跟知名度来说，他本就是亚洲区大热，从一开始到现在，枣子的支持率，也都是最高的。”
“但是呢……”
“这次的拍摄资格，还真不一定能毫无悬念的到手。”
“毕竟，亚洲地区还有两个重量级的竞争者——一个呢，是岛国的石田，另一个，是泰国的JP。”
“这两个人，在杂志社内部也有支持者，三方各有人力挺，尤其是石田，跟美国本土大摄影师伊顿私交很好，所以……”
江子木一听另外两个名字，小猫眼来来回回转个不停。
等了一会儿，终于定睛，冲着顾遂心甜甜一应，“顾姐，这活儿，我接下了。”
“不过吧，鉴于这次的难度系数高、相关牵扯大，而且对手数量也多……”
“所以，”江子木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笑容越来越贼。
“收费标准，咱能不能重新商量商量？”
098. 粉丝？疯丝？互撕？（1）
接到了新生意，还是个关系到千载难逢的国际性杂志拍摄机会的大单，江子木自然不敢马虎。
当然了，最容易让江神婆产生使命感跟敬业精神的，还得说是那数额再创新高、异常甜美诱人的小钱钱。
这一回，江子木决定自己在网上挖掘石田跟JP的背景资料，并拍着胸脯跟顾遂心郑重承诺：两周之内，必定得手。
要说这位石田先生，那可是岛国家喻户晓的国宝级男演员。十四岁登台，参演本土最最重量级大导演的舞台剧，凭借着清秀又略带神秘感的美少年形象，一炮打响。十六岁正式出道，同年就靠着首部电影拿下了演艺新人奖跟最佳男演员奖，以黑马的姿态一夜之间横扫岛国。
出道至今，二十五年，岛国本土电影电视奖项大满贯不说，也是国际电影节上的常客跟大奖角逐的热门人选。
年轻时的锐利惊艳，慢慢蜕变成了中年时的稳重儒雅，再加上几座含金量大的奖杯加持，以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居家好男人形象，使得石田成为岛国民众支持率最高的本土男明星。
成熟睿智的中年成功男士，这个tag，是摄影师伊顿力挺石田时打出的最有利的一张好牌。
自然，阅历跟家庭，也成为了肖立早在竞争中的一条软肋。
至于JP，年纪比肖立早还小，在人生阅历这方面自然不能跟前辈竞争。
然而，同样的唇红齿白，同样的年少出道，四年前拍摄的第一部BL电视剧可谓是泰国腐剧里程碑。不仅让JP收获了本国一众少男少女心，更是成功火出了圈，把小众耽美推入了大众的视野。
之后JP的星途，简直顺风顺水。
搭上金牌制作人的大船，演了好几部收视爆表的BG电视剧。除此之外，最为国际熟知的，当属他主演的那部灵异恐怖片《鬼吻》，成功在欧洲上映不说，还接连把上百名观众吓得进医院，成为欧洲小报大肆渲染的“0-100岁，皆不建议观看”影片排行榜第一名！
之后，JP把事业转向唱歌，连发了两张专辑，三个月内在亚洲七个国家地区开了五十多场粉丝见面会，场场爆满，盛况空前。
虽然就知名度跟普及度来说，JP的确跟肖立早差的很远。但沾了“耽美”的光，反倒容易被杂志塑造成“性少数平权斗士”，也更容易彰显《X-F》的自由与包容。
经过这一番分析，江子木倒还真的对顾遂心的想法表示认同：如果不采取点非常手段，指不定这亚洲唯一的拍摄名额，就要落空。
“嗯姆~~~”
“本神婆可以在复习之余，及时施法。同一段时间，轻轻松松挣上两份钱！”
盯着电脑上石田跟JP的写真照看了半天，江子木抬手轻轻敲了敲脑门，觉得这回的改运差事，简直就是同传备考过程中的一线清泉。
一个帅大叔，一个小奶狗，活儿来的是时候不说，关键也太赏心悦目了点吧。
神婆请就位，赚钱soeasy！
又隔了两天到周末，肖立早果然带着许诺如期飞往越南。
之所以提早前往，是因为公司早早安排下的一场握手答谢会，就在肖立早下榻的酒店会场内，时长两小时，仅限一千人。
原本就不怎么去越南的肖立早，这回好不容易现了真身，那必须得是占据当地媒体头条的爆炸新闻。早早得知消息的一众迷妹们，激动的泪水涟涟，差点万人血书，要求政府把9月2号的国庆日改成粉丝会的同时间。
这种千载难逢面对面的好机会，自然只留给有准（麻）备（内）的人。
一千软妹币一张的握手券，在刚刚放出的两分钟内，便全部售罄。更惊人的，是见面会外场准备的十几万份周边，也在超短时间内被围观粉丝风卷残云，哄抢一空。
这种情状，不得不让人感叹肖大爱豆的销售号召力跟粉丝群体的强大购买力。
答谢会当天，已经有前车之鉴的顾遂心特意请酒店方帮忙加强安保措施。为了保证自家崽子的安全，顾遂心前夜又特地给随行保镖团队上了场催人泪下的思想教育课，明确了第二天答谢会现场的工作重心——地球不爆炸，粉丝不称霸；宇宙不重启，安全不漏底！
无论何时何地，都得保证肖大爱豆毫发无损，能顺顺利利的结束答谢会，更能平平安安的进行第三场演唱会，即便错杀一千，也得对全部到场粉丝严防死守，杜绝一切可疑隐患。
答谢会开始前的十五分钟，肖立早便从侧门提早进了会场，一边用最喜欢的L‘O马鞭草护手霜，来来回回涂了三遍，一边左左右右把会场看了一圈，再见缝插针的跟高大山和翻译小姐姐打屁吹水，十来分钟眨眼就过去。
刚开始，买到握手券的粉丝们也算比较遵守秩序，一个挨一个，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排着队依次进场。
至于所谓的握手会呢，对粉丝而言，总共分三步：
第一步，尖叫！
从入口处远远看到肖立早时就爆发鬼哭狼嚎，一般会持续十几分钟，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直到抵达肖大爱豆眼跟前，音量在瞬间冲破上限。
第二步，哭！
眼泪鼻涕一把抓，哼哼唧唧却还得故作温柔。
颤巍巍的跟自家爱豆唠几句磕，握一个不超过五秒钟的手，或者再求一个周边签名。
第三步，一边尖叫一边哭！
握手结束，泣不成声的再次尖叫，声嘶力竭到没有明天。最终被后面的姐妹推出镜头，再被安保蜀黍架着退场。
以上，就是一千块钱的具体消费内容了，啧啧，你品，你细品。
如果江子木知道了这个握手会的整个流程，只怕会气郁到自闭，再也不敢说自己的小钱钱来的容易了。
当然，以上流程，仅适用于“一般”粉丝。不能否认的，任何团体，都会有部分奇葩。像枣子林基数如此庞大的粉丝群体，不走寻常路的人，自然会更多。
答谢会进行了约莫半个钟头，就看到个穿着一身纯白奥黛的姑娘，一脸笑容的站到了肖立早面前。
“嗯，没哭没嚎，不扣分。”肖大爱豆一脸“诚挚”的敬业微笑，打量了多一秒钟，继续在心里碎碎念，“凹凸有致，脸蛋也精致，加五十分。”
姑娘一开口，说的却是英文。
“枣子，我喜欢你好久了。”
肖大爱豆点点头，“谢谢你的喜欢。但你肯定没有我喜欢我自己的时间长。”
刚说完，已然把手一伸，冲着姑娘一笑，“感谢你来参加这次握手会。”
姑娘眨眨眼，却没抬手。
“或者，如果不想握手的话，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签名嘛？”
姑娘抿抿嘴，继续沉默。
“那……”肖立早眼珠一转，脸颊微微一侧，开始向站在一旁的高大山使眼色了。
“或者……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不然，有什么想听我说的？”
“我想……”
“我想你抱抱我！”
姆姆姆姆~~~
这个需求，挺超纲啊。
“女士，是这样。”肖立早看看近在眼前的那张笑脸，不吹不黑，拿到华国国内，可以即刻出道了。
“这是场握手会，如果我的公司有意向举办拥抱会，他们会提前跟我商讨。就现在我得到的全部信息看，本次活动并不涉及拥抱这个项目。”
“可我花了钱的。”
“握手会，顾名思义，明码实价，不存在欺诈。”
肖立早稍一皱眉，“活动前，你可以选择买或者不买；现在，你只能选择握，或者不握。”
“你是嫌我长的不够好看么？”
“你很漂亮，但这不妨碍我拒绝跟你拥抱。”
姑娘没多说话，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语言或行为，只是拍打拍打裙子的下摆，眼眸低垂，噗的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
小盆友，你是不是有许多问号？
一旁严阵以待的高大山瞧见这个，肩膀头一松，紧跟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抬出去，快抬出去。”
“小心着点儿，别弄伤了人家。万一留了把柄，枣子少不了又要挨骂。”
高大山一边用母语低声嘱咐握手台前站着的两名保镖，一边止不住的叹了口长气。
嗳，跟着枣子时间久了，几乎看尽尘世奇葩。这种沧桑与悲怆的体验，简直让人想原地出家。
刚打发了个“非暴力不合作”的青铜玩家，紧接着，又来一个刷新下限的顶级王者，还是个金发碧眼、身穿同酒店浴袍的。
“枣子，我来自欧洲。”
“知道……你在这里办演唱会，我专门买了票，飞过来参加。”
“太幸运了，连你握手会的门票，我也抢到了！”
“这......就是华国所谓的缘分...吧？”
“枣子，我爱你！我真的特别特别的爱你！”
“为了你，我才喜欢的华国文化。”
“学习华语，就是为了跟你沟通哒。”
“你爱我嘛？”
“你能娶我嘛？”
……
肖立早：额……这怎么话说呢。
在越南地界，一位欧洲的姑娘，操着一口夹生的华语，跟我面对面告白？
嗯唔，还真是世界大同、地球一家啊。
还没等肖立早搭话，这位欧妃哗的一声，直接把外面的浴袍褪到了地下。
卧槽！
别说现场一众男士了，连后面排在队伍里等着握手的女孩子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那浴袍里面，是三点式比基尼，最最省布料的那一款。怎么说呢，遮盖的力度，就像用美图秀秀在某几点放上个微型马赛克，还是不加涂抹虚化的那一种。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许多盆友？
这特喵的是什么羞耻破表的变态发育啊？
还挺刺......刺激！
099. 粉丝？疯丝？互撕？（2）求收藏~求收藏~咣咣撞墙求收藏
面对这么泯（香）灭（艳）人（赤）性（鸡）的一幕，肖立早身子一个激灵，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转瞬间又赶忙抬手遮上，想了想，还是不对，只得忙不迭起身背对，连连摇头，往角落大步流星，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姑娘，我不是那种人！这种严肃的工作场所，就算要示爱，也不能这么夹带私货吧？
肖大爱豆震惊之余，又有点想笑，肩膀抖了抖，直冲着高大山叹气。
高大山：得，得，哥们，要是你出街回回能遇上这种追星奇女子，信我，你把保镖团队的薪资福利减半，都有人上赶着把HR部门的门槛踏烂。
“女士，请把衣服穿上！”
高大山一步挡在了肖立早身前，脸颊止不住的泛红，可还是得拿出保镖队长的威严，连骂带劝。
“女士，这是公共场合，请尊重东西方文化差异，尊重自己！”
华英双语，连珠炮循环攻击。
几近全裸的姑娘似乎有些癫狂，一遍遍高呼肖立早的名字，左躲右闪着，跟迟疑上前的男安保躲猫猫，又推搡着追上来给她披衣服的女工作人员，到最后，一把揪住比基尼系带，嘴里哼着肖立早的歌，在众目睽睽下欢脱的跳起脱衣舞来。
看到这儿，排队的一众粉丝也不淡定了，有的用母语大喊着“滚粗”“不要脸”，有的用英文骂骂咧咧一口一个“碧池”“疯子”，那些不愿意使用语言暴力的，却也不肯老老实实置身事外，一个两个的，反而是跟着合唱起同一首歌，无形中像是给台上的“带舞娘”配乐似的。
额……这是神马既对抗又和谐的搞黄色现场啊！
肖立早石化一般，仍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眼睛无助的看向第一时间冲到自己身边的顾遂心。
“顾妈，咋整啊？”
顾遂心回望向自家崽子的卡姿兰葡萄眼，眉头一蹙，“这群粉，看热闹真不嫌事大。也不知道随了谁了，搞事情倒是争先恐后，推陈出新的。”
呵呵，粉圈第一要义——啥样明星啥样粉，这话真是一点毛病没有。
“不行，听不下去了。”
肖大爱豆挠挠头，语带双关。
等再次对上顾遂心一张冷脸，这才抿抿嘴，微微一笑。
“我的意思是，这调跑的吧，也就比那神婆好了一点点。”
一想到江子木，没等顾遂心发话，肖大爱豆倒是很自觉的羞涩起来，莫名感觉身处大型出轨捉奸现场，脸色越发潮红，手往高处一伸，隔空指挥高大山。
“大山，请女性工作人员多上去几名，先把这位女士制住，盖好衣服，再由男性工作人员接手！”
“力度适可而止，不要造成无谓的伤害。”
“要是实在不行，先驱赶到人少的角落，保证现场秩序。”
……
等这事儿传到许诺耳朵里，已经是握手会结束后的晚餐时间。
“师父……”
许小弟一脸难以置信，一手捧着根法棍，一手握着杯果汁，饶有兴味的盯着对面面无表情的肖立早。
“哥，哥~~~”
“你下午握手会上出现**女郎的事儿，可是在整个酒店都传开了。”
“嗳，早知道，我也跟着大山哥他们去现场看看了。”
肖立早哼了一声，眉头一挑。
“不怕长鸡眼？”
“那哪儿能呢？”许诺正经脸，“我跟安保团几个哥们打听过了，不过他们的嘴哟，牢的要命。我从酒店那儿倒是听了一耳朵，说那姑娘的身材……啧啧，不要太有料！”
肖大爱豆嫌弃的瞥了瞥正自行往胸前比划的许小弟。
“不怕流鼻血？”
“真有那么好看？”许诺咂摸咂摸嘴，按捺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魂。“脱成什么样了？全……全脱干净了？”
“大……大么？嘿嘿~~~”
“真想知道？”
“嗯呐。”
“那你就去人家姑娘的房间外面守着，总能见上一面的。”
许诺低低的切了一声，“哥，你是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儿，酒店方面已经第一时间用最礼貌的方式把那姑娘请出去了。”
肖立早按了按太阳穴，而后又捏了捏因为签字握手而酸痛的胳膊。
“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一会儿就让顾妈去跟酒店交涉，让他们赔我精神损失，带我去就近的医院治一治眼。”
“握手会开始前就说过，所有参与粉丝都必须衣着整洁，精神面貌良好。不能奇装异服，太过放飞自我。结果呢，就因为那姑娘也住在这家酒店，穿着浴袍，工作人员就没敢拦她，这像话嘛？”
话音刚落，肖大爱豆两个指头已然搭在了眼帘上，按上一按，言辞里满是懊恼，“高价求购一双没看到下午那一幕的纯洁眼球！”
“哎哟哥~~~”许家少爷嘴角一抬，把手上的粮食往边上一搁。
“我还想高价求购现场无码小视频呢。”
肖立早一听，揪过背后的沙发靠垫，嗖的一声就冲许家少爷飞了过去。
“她可以脱，但你不能看！至于现场，绝不可以有人拍，更不能大张旗鼓的放到网上播！”
“得了吧哥，别装了。”
“全前辈前阵子跟我闲聊的时候，可是提到了你们哥俩早先一起看小yellow片的美好回忆呢。”
肖立早：全乐正=卖弟狂魔，许诺=卖哥狂魔。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夹心饼干，活的实在太艰难了。
“你小子别胡说！”肖立早又把只拖鞋飞了过去，紧跟着叹口气，“这两件事，能一样嘛？”
许家少爷忙不迭把拖鞋给肖立早送到跟前，贼贼一笑，话音里透着奸诈。
“啧啧，差不了多少，还不都是你情我愿的？”
“所以哥，你就跟我说说，今天下午到底看到多少嘛？”
“你放心，我嘴很严的，保证不跟我师娘讲。”
“我是说，你偷看羞羞片跟光明正大看粉丝跳脱衣舞这两件事儿，我都能保密！”
肖立早把胳膊一抱，翘起了二郎腿。
“你以为，你不说我不说，今天这事儿，国内那边，就听不到风声了嘛？”
“至少保证不是从我这儿漏的风不就得了。”
肖立早翻个白眼，把脸往边上一扭，“RUN！”
“蛤？”
“不跑的话，估计你今晚就死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手一撑，上身一挺腿一抬，冷不丁往许诺腰上来了一脚，“可把你小子能耐坏了。敢说一个字儿，我锤不死你！”
许家少爷嚎了一嗓子，连滚带爬跑出了百米八秒的好成绩，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顾遂心在这时候刚好进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窝在沙发里思索了半天，突然冲着肖立早来了句。
“枣子啊，人家都说，集七颗龙珠是为了召唤神龙，集七只葫芦是为了合成小金刚。”
“你说说你，从出道到现在，集了多少个奇葩粉丝了？”
“没有一个营，也得有一个加强连。”
“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上辈子在天庭内定了个职位，这辈子必须下凡，渡尽灾劫呢，还是说，你就是吸引奇葩的特殊体质啊？”
肖立早一怔，转脸挑眉反问道：“顾妈，你有没有发觉，你现在说话的噎人程度，已经跟江神婆非常接近了？”
“别闹。”
顾遂心扬了扬手，话里带了点心酸。
“你说说你，出道几年，就被网络暴力了几个三百六十五天。”
“时间越长，情况就愈演愈烈。这些个粉丝光躲在网线后面动嘴皮子不够，一个个的又开始想法设法在你眼前作妖。”
“早前有那种朝你泼洒不明液体的，有横冲直撞索抱索吻的，还有拍自杀小视频逼你现身的。”
“现在呢，又多了直接往舞台上扔暗器的，公共场合下跪煽情的，还有今儿这一出LUO体献舞的。”
顾遂心脑袋发沉，忙把手肘支在一边，牢牢扶住了晕眩的大脑。
“我大概算了算，光今年，类似事件已经有二十多起了。这个数目，还没把机场接送机引发不便、私生围堵偷拍追车这类糟心事算进去呢。”
“前几天在公司，跟带着几个新人女明星的经纪人聊起来，还被她们打趣，说你肖立早简直就是奇葩粉丝的‘黄埔军校’，专门发掘培养非理性追星人才。”
“哎……”
“每回有类似现场活动，我都一个劲儿的心惊胆战，连着一个多礼拜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是担心你……”
肖立早微微一点头，起身往对面，紧挨着坐在了顾遂心边上。
“顾妈，你心疼我，我知道的。”
肖立早轻轻拍了拍顾遂心肩膀，软乎乎的接道：“没事儿，真没事儿！”
“别听公司那些大爷大妈瞎比比，那几位老阿姨，也就只能在这种事儿上找点平衡。其实呀，她们心里头，嫉妒你嫉妒的要命呢！”
“人气越高，粉丝越多；粉丝越多，奇葩自然也就多咯。”
“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遂心又是长叹口气，眼睛一闭，似乎在自言自语，“今天这事儿……铁定会被人拿到网上说。”
“一旦传起来，还不定又要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如顾遂心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那位吸引眼球的****便上了当地头条。论及原因，一方面跟她荒诞不经的出格行为有关，可更多的，是因为她在头一天晚上遭遇到的暴力袭击。
就在大闹握手会现场、被酒店驱逐之后，这姑娘辗转入住了跟原酒店隔了两条街的青年旅社。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谁能想到，当天晚上，就有约莫十几个本地女粉丝，不依不饶的找上门去，对着脱衣舞小姐姐好一顿拳打脚踢。
得亏青旅前台机灵，一看态势不对，立马请了警察蜀黍。不过，当着几位警察的面，那几个寻衅的女粉仍然态度蛮横，口口声声“夺夫之恨”“下贱小三”，卯着劲要替天行道，把受害姑娘的脸打到变形。
不得不说，被抓起来的这几个粉，也真是说一不二的狠角色。即便被扭送到了警察局，手里还攥着一大捋扯下来的金黄色头发。
至于被群殴了十多分钟的脱衣舞小姐姐，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喷的满头满脸的唾沫。穿的衣服被撕成一条条的，头皮有几处已经被薅秃。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净是精准打击留下的淤青。
面对如此恶劣的暴力行径，欧洲某国使馆也开始介入，向当地政府施压，要求严惩涉案人员。
啧啧，谁能想到，上升到国际关系高度的暴力伤人案，追根究底，竟是因为肖立早。
鉴于施暴者坚持的“正房捉奸“理论实在过分荒谬，大众也只能猜测出几个除妄想症外更有说服力的犯罪动机。
兴许是嫉妒脱衣舞小姐姐多留住了自家爱豆的眼光一秒钟，兴许是痛恨她扰乱了握手会现场秩序，导致后续粉丝的时间不得不被压缩，又或者，就只是想趁着肖大爱豆演唱会的时机，搞个大新闻吸引正主的注意……
不管怎样，经她们这么一闹，肖立早的第三场亚巡舞台就像沾着水的热油，被火烤的噼里啪啦，油花四溅。
肖立早：早知道有这样婶儿的粉丝，别说我不会把演唱会舞台架在这儿了，老子干脆连出道都不出，直接加入“自杀小队”得唻。
“我搞死我”总比“粉丝搞死我”更容易让人心平气和的接受不是。
100. 粉丝？疯丝？互撕？（3）求收藏~求收藏~咣咣撞墙求收藏
江子木在每天十小时的学习空隙里，专门安排了两个钟头的娱乐热点追踪时间。
当然了，这个时间，原本是为石田跟JP准备的。
可现在，眼睁睁看着肖立早的越南之行开始霸屏，而且好几个词条属性明显，就是专为了黑肖立早来的，江子木咂摸咂摸嘴，觉得肖大爱豆真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琢磨琢磨自家枣子林的粉丝怎么就能次次都把妖作成追星名场面？
不过呢，转念一想，也是祸兮福之所倚。这几个新鲜出炉的词条，啥#肖立早粉丝打人#、#肖立早粉丝LUO体#一类的，一被刷上热搜，还有谁会记得在首场演唱会上一怼成名的锦鲤粉丝江子木呢？
许诺的家庭连环夺命call进来的时候，江子木刚把最后一个速冻烧麦吞下肚。
看看手机，再看看时间，江子木把眼镜一摘，抿着嘴点了接通键。
呦嗬，三男两女激情视频聊天群？
江子木看了看屏幕上的几个帅小伙子，嘴角一抖，心说：就凭这颜值，定价必须比白马会所贵啊！我这消费习惯的，还是不多掺和，尽早退群的好。
许诺看看江子木，努努嘴，单刀直入：“师娘，全前辈说，我哥昨儿握手会的事儿，国内都传开了呀？”
“也还好吧，”江子木一脸淡定，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不过就是承包了热搜榜，荣登几大门户网站的实时搜索第一，再被各大公众号颠来倒去的写罢了。”
全乐正很想“幸灾乐祸”，但碍于自家小娇妻，又不是很放得开。
“枣子霸屏也不是一两天了。”
莫方，常规操作。
“再说这一次，啧啧，我家弟弟是真的惨！”
可不是，明明是粉丝自嗨，职黑却非要说成肖立早不尊重女性，还故意把大众的目光往“好色”、“虚伪”上带；明明是几个极端粉丝撕逼大赛，却总有人颐指气使的跳脚，给肖立早扣上个“放任不管”、“引导不利”的大帽。
中心思想一句话：肖立早这爱豆当的，太失败了。
江子木眼帘微微一落，似乎并没有把脱衣舞事件放在心上，隔着屏幕给恭子递了个眼神，温温柔柔的说道：“粉丝作妖，你们这种大明星还不是经常遇到嘛。”
“了解你们的家人朋友，终归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而改变。”
“而且我相信，绝大部分的粉丝，都是把追星当成个消遣爱好。真情实感的头铁粉丝，还有那些借题发挥宣泄自己不良情绪的，少之又少。”
恭子一听，轻把手心盖在自家老公掌背上，拍个两拍，收着下巴浅笑，“我早说过了吧，人家子木是多聪明的孩子，哪里会把这件事怪在枣子头上？”
全乐正内心OS：呵呵，媳妇儿，最近的日子太无聊了，我只能打着这个幌子，过来瞧我家弟弟笑话。
真·兄弟情深！
江子木皱着鼻头，眯着眼冲恭子微笑：说真的，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把我拉进家庭群聊？“肖大爱豆女盆友”这个头衔，本身就是个不利于安定团结的存在好不好？
想想网上看到的那位脱衣舞小姐姐，转念再想想自己，江子木禁不住打个寒颤，绞尽脑汁也无法预判，万一不幸暴露，自己这“有名无实”、抑或说“有始无终”的假女友，会被揍成什么熊样。
眼看着江子木再次毫无预兆的走神，肖大爱豆咳了一声，莫名变脸。
“嗳，那个谁谁谁，醒醒醒醒，别睁着眼睡觉了。”
江子木吞口口水，“额……”
要不然，用脱衣舞事件当引线，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一下，顺势在摊牌午餐上跟肖大爱豆闹掰？
“我其实……其实是有点好奇……”
江子木反客为主，用手比划个麦克风，俏皮的朝摄像头一递，眨眨眼，煞有介事。
“请问肖立早先生，在看到您家粉丝LUO体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出现在脑子里的词语是啥？”
嗬嘤，刚想表扬神婆这一次识大体，怎么下一句就不按套路打呢？
“额……”
“啥意思？”
“就是说，当时看到那一幕，有没有神马想法？”
肖立早挠了挠头，“我……我应该有啥想法嘛？”
“嗯，”江子木嘴一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要这么问，那就是说，你是真看到点什么了。”
“哪有？”
肖立早叹口气，“我就看到个三点式，后来……后来就乖乖面壁，思考人生去了。”
没等江子木说话，许家少爷倒是先一脸陶醉，“面壁啊，也不一定是思考人生，说不准，是静心回味呢！”
“简单点，讨打的方式简单点！”肖立早直愣愣的翻个白眼，“小诺诺，计划好出院时间了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被打个粉末性骨折，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刚落，肖大爱豆瞧了江子木一眼，有点不耐烦的开始反攻，“你别说，当时，我还真的是思绪万千，想了好些有的没的。”
“最先想到的一点吧，是你江子木作为留学派，怎么就没能把东西方文化融会贯通，取长补短呢？”
耐？
“这西方自由主义的生猛做派，怎么没能在你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呢？”
咋地？你这是怂恿我学脱衣舞呗？
江子木脑袋一歪，觉得这个聊天大概率会往不可预知的19禁方向发展。
“不好意思各位，接下来，我可能要跟我的女朋友聊一点成人话题，鉴于隐私，大家请有秩序的退出直播间。”
蛤？
成人话题？
江子木脸有点红：咱俩之间，也就配聊一聊“成人高考”了好伐？
全大哥跟许小弟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异口同声，“方向盘给你留下了。”
嗯，我们撤了，之后的车，你爱怎么开怎么开，能不能上天，全凭能耐。
“呃……呵呵。没什么事儿的话……”
江子木冲着屏幕挥了挥手，“...…”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江子木脆生生的一嗓子，紧接着笑的一脸谄媚，“不然，我给您老唱首《国际歌》？压压火气。”
“别开口，自己人！自己人！”
肖立早下意识的一只手插进耳孔，一只手把手机举得远远的。
“不要轻举妄动！”
只要你江神婆不唱歌，怎么着都好说。
“我其实是想问问，《X-F》的事儿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是顾妈让我问的，小诺诺他们在的话，不方便开口……所以……”
“哦，”江子木清了清嗓子，吓死老娘了。
“你跟顾姐就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说了两周解决，一定如期完成。”
“嗯，我信你的。”肖立早捋了捋额前的流海，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催你。主要是……”
“因为亚巡的关系，这两天顾妈的神经崩的有点儿紧。从昨儿晚上开始，就跟公关团队一通忙活，想着怎么把……咳咳……昨天那件事儿平了呢。”
“《X-F》的亚洲拍摄名额，如果真的拿到了，对顾妈来说，能让她的情绪稍稍缓和点儿。”
“我懂的。”江子木眉头一皱，“那姑娘被打的事儿……不会影响你的第三场演唱会吧？”
肖立早沉吟片刻，叹口气，“应该不太会。但我这边，对大众舆论，对受伤粉丝，对施暴粉丝，都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
偷眼瞥了瞥江子木，肖大爱豆嘴角一抬，“不用担心啦。这些，都是小场面。”
司空见惯，愁个毛线。
江子木点点头，冷不丁往屏幕一定睛，才发现肖立早正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
“你，看什么呐？”
“没，我突然想到了黑粉针对脱衣舞事件给我贴的新标签。”
“诶？”
“就……好色嘛。”
“哦。”
江子木：食色性也。好吃的，好看的，谁能不喜欢呢。
肖立早看看江子木淡定的表情，觉得自己的暗示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先前，在欧美做活动，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奔放的粉丝。不过这一次，因为发生在亚洲地区，还上升到了人身伤害的高度，所以才容易被黑粉拿出来做文章。”
江子木：黑粉说你好色算轻的了，我今儿还看到无良营销号杜撰你在国外“聚众YIN乱”呢，呵呵，上哪儿说理去？
“对了神婆，对于好色这事儿……你…怎么看？”
江子木：躲……躲起来，偷偷的看。
“从……从生物学的角度……”
“不不，从医学的角度……”
江子木：的确是成人话题，但是，我有信心，能把它领到学术讨论的正道上去！
“别！”肖立早比了个尔康手，微微摇头，“眼下，咱们……能不能从‘男欢女爱’的角度出发，不要引经据典的？”
哎咧？您老的意思是？搞黄色要纯粹一点呗？可咱们压根不是可以讨论此类话题的男女关系啊！
“其实，或许……”肖立早把眼神移到一边，抿抿嘴，自己也莫名觉得羞耻怎么破？
“如果……只对一个人……好色，这该算是种……嗯……浪漫情趣吧？”
看着突然正视摄像头的肖先生，江子木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货……似乎……在用眼神……欺负我？！？！
香蕉你个压脉带，菠萝你个法克西。
“那个啥……你耳朵红了！”江子木虚弱的抬起一根食指，毫无留恋的把脸往框外一偏。
嘀~~~
系统提示：您的“好色对象”已退出聊天，一句话也没留下，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就是好像……好像脸又红了呢。
口干，但血脉贲张。
羞耻，但心驰神往。
肖立早搓搓爪子抿抿嘴：我真的急需……确认恋爱关系！
当天下午，在顾遂心的安排下，肖立早公司挂出了官方声明，旨在斥责施暴粉丝无视法律，恶意侵害他人人身安全。一方面，肖立早代表粉丝向受伤的姑娘道了歉，另一方面，又明确指出，自己以拥有这种违法粉丝为耻，用词强硬的表达了对涉事人员的谴责，痛心疾首的再次要求全体枣子林粉丝理性追星，凡事三思。
第二天一大早，肖立早又马不停蹄的低调探望了入院的脱衣舞小姐姐，送上了签名合影，并承诺会把越南场的刻录盘无偿赠送。
以上这些言行，无不让小姐姐心花怒放，止痛效果，堪比杜冷丁。
然而，对于这位粉丝动辄LUO奔的行为，肖大爱豆也没惯着。在征得了姑娘的同意后，在病房内拍摄了个Vlog，使用华英双语，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很感谢这位粉丝的厚爱。千里迢迢飞到越南，只为了见我一面。”
“没有像她一样千千万万粉丝的支持，我可能，无法从自己的工作中得到像现在这样巨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在公共场合LUO体，如果不涉及当地法律，单从人权的角度看，这是每个人的自由。”
“但是，我说这句话，并不意味着我鼓励粉丝这样做。你有袒露身体隐私的自由，其他人同样有拒绝欣赏的自由。”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东方文化的浸染。在承认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前提下，我想非常明确的指出——我不喜欢也不愿意接受LUO体这种强硬的注意力绑架。”
“然而，我的不喜欢，不应该是所有枣子林粉丝的喜恶标准，更不应该是某几个极端粉丝行凶施暴的理由跟借口。”
“我代表我自己，却不能代表我的每一位粉丝；我的粉丝代表他们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无可避免的会代表我。”
“所以，我必须第一万次重申——粉丝行为，爱豆买单！”
101. 发放好人卡的千层套路（1）
脱衣舞事件发生不到一周，顾遂心在辗转难眠的捱了几天后，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首先，自然是《X-F》百年特辑的亚洲拍摄名额。
在江子木神乎其神的法力加持下，不论是岛国的石田，抑或泰国的JP，都在几乎同一时间爆出黑料，给整个亚娱瓜田奉上了保熟保甜的特级大瓜。
原本以谦谦君子形象圈粉无数的石田君，突然在网上遭到匿名控诉，称其表里不一，除了多次对妻女进行家暴外，还在过去的十五年间接连不断的出轨圈内女星，有跟其同岁的熟女人妻，更有年龄相差二十岁的懵懂少女，成功凭借出轨次数跟年龄跨度，预订本年度岛国第一渣男的金交椅。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网路爆料，石田兴许还会腆着脸给自己找补找补，可这篇声泪俱下的控诉，最终确认出自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石田妻子，这事态的发展走向，就变得非常的丑陋了。
石田妻子在爆料并摆出实锤后，直接单方面向法律部门提起离婚诉讼，索要巨额损害赔偿跟慰问金。
更让石田觉得屋漏逢夜雨的是，继自己老婆公开炮轰后，和自己有过一腿的几个圈内女星也跳出来指责控诉，不是向某周刊大爆自己的怪癖，就是打同情牌哭的梨花带雨。
最最棘手的，还得说是那段相差二十岁的不伦之恋。虽然石田妻子特意隐去了这位出轨对象的姓名，但这欲说还休，反倒激发了岛国民众全民参与、推理猜测的热情。
岛民秉承并发扬了华国吃瓜大户的洞察力，一个个名侦探上身，像野狗似的咬住不放，有鼻子有眼的推测这姑娘的真实身份。呼声最高的几个，按年龄分析，在跟石田交往时，均尚未成年。
额……
这瓜一爆出来，最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的，还得是摄影师伊顿——好好一张“举案齐眉”“父慈女孝”的王牌，就被石田这傻老爷们亲手打的稀烂。
既然最大的竞争者已构不成任何威胁，道格拉斯自然优哉游哉，再次在会议中强推肖立早不说，又捎带手的挖苦一下同行，让伊顿小心提防石田。毕竟，品行不端的男人，对朋友也仗义不到哪里去。
这一番挤兑，惹得小心眼的伊顿一肚子火气，却还理屈词穷，无法反驳，吹胡子瞪眼的，连着几天没吃下饭去。
至于JP，自取灭亡的方式，就更加简单粗暴了。先是在某高档CLUB聚众吸食DU品，被警察蜀黍抓个现行，后又被顺藤摸瓜，在两处住所发现藏匿海某因多达500克。
呵呵，还提啥艺术人生，提啥大好前程啊？能保住命逃过死刑就够“萨瓦迪卡”了。
咬紧牙关，牢底坐穿。
《X-F》百年特辑专项负责人一瞧这态势，很识时务的即刻跟肖立早的公司展开交涉，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拍板定音，神仙特辑的亚洲人选，顺顺利利的被肖大爱豆收入囊中。
至于演唱会，虽然肖立早情绪稍稍被脱衣舞事件影响，但亚巡三场，仍然凭实力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最为粉丝大军称道的，当属在现场特别增加的“反战反暴力”环节。
肖大爱豆穿着最简单朴素的白衬衫牛仔裤，只有一个人端坐舞台正中，伴着大屏幕一页页翻滚的美景、小动物、跟可爱的孩子笑脸，流畅的拨弄着吉他，温暖又走心的演绎了一首《HealtheWorld》（拯救世界）。
一曲结束，肖立早冲着大屏幕上投射的原唱者深深鞠了一躬，一抬麦，缓道：“NOVIOLENCE！（消灭暴力）”
“PEACEFOREVER！（和平永存）”
这一幕，在被上传到IG之后，那天施暴的几个小姑娘有没有无地自容，不太好说，但躺在医院的脱衣舞小姐姐明显是GET到了，整个人魔怔了似的，生生在病房里干嚎了几个钟头。
最后更是及时更新自己的INS，一句华英混合的“LOVE枣子PEACEFULLYFOREVER”（爱枣，平静安然的，直到永远），算是为自己短暂的脱衣舞生涯画上了个休止符。
演唱会顺利结束当晚，肖立早一个人呆在房间，左思右想，辗转难眠。
毕竟，在脱衣舞事件前，即便有粉丝暴力，受害的，也只是肖立早自己。粉丝之间，打打嘴仗，时时有之，拥挤踩踏，间或难免，可要说上升到主观上的肢体互撕，还把人撕进医院的，这回可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肖大爱豆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们的战斗力，能有那么高！
为了以防万一，肖立早没跟任何人商量，亲自更新了SNS，用自己掌握的有限的几国语言，表达了一个统一的中心思想：孩子们，醒醒吧，你们的哥哥，是永远不会娶你的！
“各位粉丝，感谢厚爱。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掉粉，但鉴于刚刚发生的恶性事件，我必须明确告诉你们——
我可以作为你们的梦想，鼓舞你们发愤图强，更可以作为你们心灵上的朋友，陪伴你们成长。
希望我的一言一行，可以以身作则，潜移默化的让你们变成更好的自己。
这更好的自己，会让你获得向往的生活，合适的伴侣。
但，你必须明白，我，肖立早，真的跟你谈恋爱并成为你合法丈夫的可能性，比你包揽所有大乐透头奖，还要低。
或早或晚，我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感情生活，而你们，也会拥有你们的。
请务必分清现实世界跟妄想，柴米油盐跟乌托邦，用理智为你所有的追星行为拉起一条安全警戒线！”
这条动态一出来，不仅在华国，世界各地的枣子林粉丝都沸腾了。
肖立早的anticafé作为官方黑粉，无时不刻不奋战在反枣第一线。
语言大拿们利用各类专业知识抠肖大爱豆的用词漏洞，加上走心的煽情，怒斥肖立早吃过了“男友爱豆”的红利，现在又想立ZHENG治正确的中庸人设，简直是贪得无厌，虚伪无耻。
即便没有anticafé的影响，一部分“女友粉”“老婆粉”还是感觉遭受了背叛，纷纷在网路平台挂出“心碎，脱粉”的字样。更有甚者，线下面基，勾肩搭背的要去喝上一杯分手酒，互相吐露恋情失败的心得体悟。
然而，更多的粉丝，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头脑冷静的给肖立早的正面表态点赞。
“那些嚷嚷着脱粉的，甚至要回踩的，是未成年心智不健全嘛？”
“从出道到现在，枣子除了唱情歌、演过浪漫爱情电影，通过这些艺术形式塑造过男友形象外，有哪一次，明确的说过他是我们的男朋友了？”
“不仅没有，枣子还几次三番在演唱会或者其他公开场合说过——不要把他当成真实的恋爱对象。”
“你要代入想象，可以，毕竟，没人能操控别人的想法；可你要真的觉得自己能参与枣子的人生，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同意楼上姐妹，把善意引导当成分手宣言，别的不多说，你们自己照照镜子，拎拎清楚好不啦？”
“有种永远别在KTV唱我枣的歌儿，有种好莱坞新片上映的时候死都别贡献票房。”
“别劝，也别骂了，愿脱粉就随她，好走不送。”
“姐妹，玩儿呢？枣子发表这些心里话，还不是因为在越南碰上了跳脱衣舞逼婚的金丝猫？又见识了越南某些粉丝代入感过强的暴力维护？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发生，枣子才冒着掉粉的风险说那些话，如果你觉得自己付出的感情白瞎了，那对不起，你那廉价的不知好歹的感情，我们枣子林还真不稀罕！”
……
等顾遂心反应过来的时候，#肖立早掉粉宣言#、#枣子林脱粉#等等类似头条，又被明明白白的安排到位了。
顾遂心好不容易靠着《X-F》拍摄权的安慰，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结果一觉醒来，啧啧……眼看着娱乐圈多云转阴，怕是要变天。
忙活着公关团队大会小会，顾遂心说的嘴唇掉皮、鼻子出血，实在是没力气也没心情把自家崽子吊起来打一顿了。
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老天原本就眷顾，还是因为江子木这个神秘力量的强势加盟，不管怎么样，在经过团队不动声色的花式补漏之后，综合各类数据显示，肖大爱豆的支持率，不降反升。少量脱粉的同时，居然有几倍之多的路转粉，某某官媒更是点名表扬，意在借着这一波东风，净化粉圈风气，营造更为和谐的追星氛围。
或许只能说，像肖立早这样的“天选之人”，出人意表的反向操作，更能拿捏住粉丝的G点吧。
毕竟，考虑到圈内各种利益关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并明确要求粉丝同样如此的明星，能有几个呢？
日子一天天的，眨眼就过。
《X-F》的活儿告一段落，江子木除了捧着阿语辞典又读又背，就是摸着手机一个零一个零的数钱钱。
肖立早巡完了狮城场跟沙特场，中间还出席了一次国内的时尚颁奖礼，又为新代言的男性化妆品站台走秀。
这一忙起来，给江子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来自肖大爱豆的“骚扰”次数直线下降，除了偶然瞥见的娱乐新闻外，基本无限趋近于零了。
安生过了几周，眼看到了十月底。巧得很，江子木完美结束同传任务的那一天，正好也是肖立早亚巡最终场——襄城站的开唱日。
忙了将近一天，回到家，江子木匆匆扒拉了份盒饭，冲个凉便瘫倒在床上。
“不行了，不行了，脑细胞死太多。”
“再不睡一会，只怕就要颅内出血，暴毙而亡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梦里，没有这个明星那个爱豆，甚至，连一张男人的脸孔都没出现；唯一有的，只有花花绿绿的小钱钱海洋，跟节奏明快的点钞机ASMR。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平稳有序，安静祥和。
如果没有一阵抓心挠肝的叫门声打乱点钞机伴奏，江子木这一觉原本能顺利睡到第二天下午的。
“啊哈~~~谁……什么呀？”
揉揉眼回到人间，江子木懒散的摸过手机一看，这才发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额……
嗯姆，能在晚上十一点多发来夺命连环call的，除了肖大爱豆，还特喵的能是谁呢？
还有这门铃，叮铃叮铃的……
幻听，应该是过度用脑引发的幻听。不然，谁能在大晚上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按别人家门铃呢？
“5001！5001！”
“江……”
江子木耳朵冷不丁抖了抖，全身僵硬的呆坐了一分钟，等大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电光火石间，终于反应过来：花擦，现在在敲老娘家门的，难不成是……
102. 发放好人卡的千层套路（2）
江子木一溜烟的跑到玄关，连猫眼都不敢打开，只把耳朵往门上一贴，小心翼翼的如同揣着好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5001！开……开门呐！”
呼~~~
这一嗓子，不但帮助江子木识别出门外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更进一步百分百确认了，这又双叒不请自来的客人，就是肖立早。
吧嗒！
江子木绝望的开了门，面对那张毫无悬念的英俊面孔，冷冷撂下句，“滚进来，关门！”
肖大爱豆倒是丝毫没有觉得扫兴，乐呵呵的带上门，熟门熟路的把随身的帆布袋轻往客厅茶几上一搁，而后咣当一声，直挺挺的怼进了沙发里。
呵呵，这是压根没把自个儿当外人呐？
“亲，首先，您老能不能有点公德心？这都几点了，还制造噪音？”
老娘经营多年的和睦邻里关系眼看着就要在你一声声哀嚎里毁于一旦好不好？
“那个……对…对不起呀。”
肖立早脑袋微微一低，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子，抬手摸了摸耳垂，诚恳跟道：“这次真的是我不对。”
“亚巡六场终于结束了，我实在是特别的高兴。”
“前前后后忙了小半年，跑来跑去累了两个月，现在终于可以从这件事里彻底解放出来。我整个人呀，感觉特别轻松，好像踮着脚尖一跳，就能飞起来一样。”
“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儿终于松懈下来，难免有点儿放飞膨胀，对不起对不起，下回一定注意。”
江子木脑袋一歪，“别，金主爸爸，您下回有什么差遣，直接告诉我，小的自己滚过去，就不劳动您的大驾了。”
肖立早把嘴一撅，决定就把江子木的话按照字面意思听，至于弦外之音，有嘛？不知道！没听懂！
“不过，你们这栋楼，隔音效果是不错的，上回……上上回……”
江子木把胳膊往胸前一抱，鼻孔突然不受控制的扩张，嘴巴一扯，不遮不掩的打了个呵欠：你也知道我这公寓是久经考验啊？
“那个……好久没见了，神婆你还好吧？”
“对了……你家的…神兽……也挺乖的吧？”
战战兢兢。
四大名捕吐着信子开心的嘶嘶嘶：呦吼，兄弟们快看，那个被我们吓到撞墙的小伙子又cue到我们了呢。
呵呵，虽然染着紫毛、梳成狼奔头，妆也是有棱有角的凌厉，罢特，千军万马的气势还是掩盖不了您肖大爱豆胆小如鼠的特质呐。
真·铁血汉子（才怪）！
江子木懒得搭理，擦了擦流到嘴角的“犯困的泪水”，平静的扭脸朝着养蛇的房间努了努嘴，意兴阑珊的点个头。
“那就好，嘿嘿，那就好。”
肖大爱豆顿了顿，暗暗抬手往胸口一捂，等内心平静一点儿，又再可怜兮兮的挑着眼帘偷瞄江子木的反应。
“呵呵……神婆，别总黑着一张脸嘛。”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心理要阳光一点。”
“你看哈，这回我过来，已经完全跟你们小区的安保熟络起来了。”
“那哥们，我刚放下车窗，还没开口，他就特别潇洒的给我比了个大拇指，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放行！”
“蛤？”
“你露脸了？”
“你当我傻呀？”
肖立早忿忿不平，“脸没漏，我这一路小心着呢，口罩帽子戴的整整齐齐，到门口才脱。”
品一品江子木的表情，肖立早不是不明白她的忐忑。
“神婆，你就放心吧。第三趟过来了，我连你们小区哪个方位有摄像头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不会有问题的。”
“切！看把你能耐的！”江子木嫌弃的摇摇头。
“没办法，职业需要不是？”
“你没露脸，那安保小哥为啥问都不问就放行？”
“因为吧，虽然我有戴口罩，可我的帕加尼没有啊。”
呵呵，还是上次那一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种档次的车，对任何一个男生来说，都得是一见难忘再见销魂吧？
“所以，我来你这儿三趟，四舍五入已经跟小区的安保小哥打成一片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不得为我高兴啊？”
江子木眼睛一阖，脑子像台超负荷的解码器，一遍遍的查找并过滤着脏话。
“您老本来就条条大路通罗马，却非趁着夜黑风高，不远万里过来坑我。肖先生怕不是一门心思走我的路，务必让我无路可走呢？”
大哥，厚道点，做个人吧。
肖大爱豆一听这话，抿抿嘴，抬手捏住几根沾满发胶、直挺挺的头发，哭唧唧，软糯糯，“神婆，我不是都认错了嘛。”
“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提前通知，而且之后再也不大声喧哗了，好不好？”
虽然不无辜，但，宝宝就是委屈。看看我可可爱爱的小表情，你心里有点那啥数，就过来给安慰下吧。
面对认错态度如此诚恳，关键是表情无邪真挚、五官帅裂苍穹的男人，谁还能硬起心肠继续责怪呢？
嗯……
江子木可以。
“您老真能知错，绝对是件好事。但你知错得改呀！”
四目交对，江子木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莫名有点凉，“看什么呀？”
“别用那么惨兮兮的表情对着我！”
“也别用那么阴森森的眼神瞅我！”
“啧……这种…额……湿漉漉的眼光也不成！”
“算了，算了。”江子木抬手把脸捂住，心里陡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唇角一耷，急忙走到一边。
“言归正传，您这绕了大半个地球的巡演既然结束了，就好好在家呆着，休息休息，好好补觉不好嘛？”
舞台妆都没卸就往老娘这里跑，是床留不住你，还是被子的封印到期？
说到这儿，江子木倒是自顾自的再次犯困了，耸着肩膀仰着脖子，打了个又深刻又绵长的呵欠。
肢体语言传达出的逐客令已经静静摆在这里了。
“喔，喔。”
肖立早老老实实的附和点头，眼看着江子木走到了一边，看似无意的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这憨憨于是暗暗较上了劲儿，非得不屈不挠的扭着脖子，侧身趴在沙发背上，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持续追击。
“我……我也又困又累的啊，你当我不想找张床踏踏实实睡呐？但是，最终场一结束，我这腿啊，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它……它不受控制啊……”
肖立早：带我来这儿的是一对大长腿，载我来这儿的是一辆帕加尼，叫门靠的是一把蜜嗓，开门靠的是一张神颜。
所以，归根到底，过错只在于两个字——“钱”跟“脸”。而恰恰正是这组合在一起的两个字，在大多数女人的字典里，都可以被毫无道理的翻译成——“我赦免你所有的罪”！
江子木已然看透了肖大爱豆灵魂深处的那句“知道错了，下次还敢”，叹了一口气，长的可以直接载入吉尼斯记录。
“得，得。直说吧，您老自己不休息，还专门跑过来让我也不能休息，究竟为了啥？”
肖立早小鹿眼连连眨了七八回，一抿嘴，回答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吃饭！”
蛤？
“你说了的，等亚巡结束就亲自下厨给我烧饭。”
江子木精崩中，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应道：“求你做做日程管理吧亲！”
“咱们约的明明是三天之后，而且是午餐好不啦？”
肖大爱豆把眼睛眯成两条彩虹桥，鼻梁上都被笑容挤出了几道浅浅的皱痕。
“没关系，我可以吃两顿。”
江子木：滚犊子，这特么是重点嘛？
“神婆，我很惨的嗳。”
“今晚的演唱会，上场前我只吃了两片低脂代餐面包，然后就卖力唱了两个钟，又再返场半小时……”
嗯，卖惨冲击波，持续释放中。
“我真的……又累又饿……饥寒交迫……”
“你真决定放任不管，眼看着我肠胃炎复发啊？”
江子木一摆手气到超脱，“别扣那么大帽子。”
“我这几天也忙得不可开交的，冰箱食材不多了。”
肖大爱豆一听，眼眸一黯，可怜兮兮的把大手往胸前一盖，“哎...哎哟哟~~~胃……胃已经开始疼了。”
“你都不心疼我的。”
“哼！”
“心疼个毛线！”江子木一对大白眼子能砸死人，“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哪儿轮到我心疼。”
老娘今儿忙活了那么久的同传，已经快熬到头秃、累到脑梗了好不好？
这世上，谁活得容易？又有谁赚钱不辛苦呢？
“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所以再怎么样我也没埋怨。”
“而且我也不需要粉丝的心疼，因为真的没必要。”肖立早叹口气，嗓音突然有点哑，“但是……你…你不是不一样嘛。”
“有……有啥不一样……”江子木嘴角一跳，快步往厨房去，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哦，对了，是不一样，我这种，妥妥要被枣子林开除粉籍的，压根连作您老粉丝的资格都木的。”
哎，大幕拉开的有点儿早，老娘的台本可都还没写好呢啊喂！
算了，尽量躲着“毒苹果”这一茬不提，先把眼下这个劫数熬过去再说吧。
话音刚落，江子木又一溜小跑回到客厅，冲着肖大爱豆恶声恶气，“只有意面了，吃不吃？”
“好鸭！”
看着肖立早贼贼的笑容，江子木嘴一撇，“热量可是不低。”
“没事儿，亚巡结束了，我得放纵一下，吃点碳水。”
“要不要其他配料？我冰箱还有几颗番茄。”
“少一点牛肉，炒嫩一点。多加番茄，汤汁稠一点。”
“对了，不要洋葱，谢谢。”
“好的哟客人。我们这里还有鱼子酱饼干、意大利饺子、鸭胸肉薄片、水牛奶酪跟榴莲味的马卡龙哦。”
“嗳？别开玩笑。”
江子木：“是你先把我当成卖轮胎的白胖子的！”
103. 发放好人卡的千层套路（3）
等一盘热乎乎滑溜溜的意面端上桌的时候，肖大爱豆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
“呜哇，好香！”
江子木把手往身后一背，默默站在桌边，看着肖立早把脸埋进盘子里，几乎是要跟食物进行贴面礼了。
“嗯！这个培根真的好吃，油都煎出来了，还是不焦不老，就是少了点。”
“这红酱是速食面配套的吧？不功不过，味道还行。但是，你额外加进去的小番茄，简直是点睛之笔，直接把这一餐升华到了专业烹饪的水准！”
“面挺好的，Q弹有嚼劲，主要还是得益于你煮的时间恰到好处。”
“蒜香味点到即止，香的让人怀疑人生。”
……
得，肖立早化身彩虹屁轰炸机，嘴里塞得满满的，却一点没耽误人家对着食物指点江山。
江子木：可闭嘴吧您！
就看您老这蝗虫过境式的吃法，对于这盘面的好坏，老娘心里能没数？
肖立早恋恋不舍的咽下了最后一口，看看吃的一点不剩的餐盘，很狗腿的咂咂嘴，旋即朝江子木立起个大拇哥。
明亮的眼睛来来回回反复眨着，眼眶里迸溅出的星星，像是有着点石成金的魔力，能让目力所及的一切物体，都带上blingbling的圣光。
可眼下，相比其他女孩子可能出现的多巴胺OD，江子木却完全一脸安详，这一刻，她只想老老实实的钻进被窝，关停大脑，蒙头睡到不省人事。
很有灵魂的叹口长气，江子木把手一搓，捉起餐盘回了厨房。
肖立早见状，也有点不好意思，抿抿嘴，却没说话。
哎，演唱会一结束，即刻马不停蹄，横冲直撞的跑到这儿来，嘴上说的是来蹭饭，可最深处最真实的驱动力，绝对不在这一盘家常意大利面上。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连三天都等不得，非得赶在今晚过来呢？
是为了让江子木也体会下亚巡完美收官的快乐，跟自己一同庆功？
还是借着演唱会大获成功的东风，求个好事成双，提高表白的成功率？
又或者，是不想浪费万人欢呼声中满级爆表的自信心，火急火燎的趁着魅力有效期，上演激情求爱，好让自己占据主导地位，让江子木措手不及？
嗯哼哼~~~不置可否。
肖天鹅：行动之前，也没想辣么多。反正，现在就是一个中心思想——我端我自己！啥都别管，今儿晚上，老子这盘天鹅肉，必须得上桌！
江子木：呱呱呱？你的意思是，老娘就是癞蛤蟆呗？
“那个……神婆……”
肖立早自以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踱了几步到了厨房边上，看着江子木专心一意洗盘子的背影，一秒钟前叫嚣着“冲鸭”的满格勇气，像突然松了口的气球，刹那间无踪无迹。
“嗯？”
江子木半眯着眼睛，跟入定似的，机械的擦着盘子。
“叫我干嘛？”
“额……”
“没，没什么。”
“就是……谢谢你！”
“这一餐，胃里跟……心里……都很满足。”
“哦。”
江子木手上动作慢了半拍，微微侧了侧头，才发现肖先生撂下一句话就开溜了。
这货，今晚不会也跟上次似的，死乞白赖的留在这里吧？
江子木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用明显跟不上趟的大脑，一点点用力回想肖立早进门时带的随身物品。
“嗯，还是那个随身的环保袋，但是里面装的东西，明显有些分量。”
“看那个形状，貌似……像瓶子之类的，反正，应该不会是睡衣啥的。”
想了一会儿，江子木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踏实，冷不丁抬高音量，开始了目的性极强的尬聊。
“我说，顾姐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末场结束，她是直接回家了嘛？”
“顾妈？”
肖立早再次回到了厨房门口，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心说：果然，这玩意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呀，现在应该在别墅呢。”
“我估摸着，顾妈铁定还没睡。”
“诶？”
江子木嘴角微微一抬，抓着手里洗干净的最后一个碟子，慢慢擦拭。
“那……我一会儿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毕竟，她跟着你满亚洲的飞来飞去，也是不容易。”
顺道在电话里也表达一下我的不容易，请她立马过来把你这块牛皮糖扯走，还老娘一片祥和澄净的夜空。
“哦，”肖立早舔舔嘴唇，“我建议呢，你还是明天打。”
“毕竟，算算时间，她应该还在庆功宴上。我哥跟小诺都那么疯，再加上那些个熟门熟路共事多年的团队成员，少不了要闹一闹，至少喝上几十箱红的啤的。”
“诶？”
江子木手腕猛地抖了抖，心里一股更加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个……大山他……也在？”
“他呀，没参加。”
“呼。”江子木吞口唾沫，稍微放了点儿心。
“这一趟，大山也是累的不轻。我答应放他一个礼拜大假。”
“听他说，今晚跟女朋友说好了，一起参加安保团队的大趴。”
“所以，有两个独立的派对？”
“谁知道呢，不止两个，可能更多。”
呵呵。
江子木颤巍巍的把光亮如新的碟子放回收纳柜，还没说话，已然听见背后一下清脆的开易拉罐声。
“咔！哒！”
纳尼？不……应该不会……
不可以呀~~~
等江子木扭曲着五官瞬移到肖立早身边时，肖大爱豆正好仰着脖子灌了口啤酒，咂摸咂摸嘴，面带微笑的看着江子木的小爪子搭在了啤酒罐上。
“你也想喝？”
江子木：呵呵，喝？老娘现在能一巴掌把这罐啤酒直接拍成啤酒花！
“不用抢，我带了好多，从演唱会后台拿的，都在茶几上呢。”
“对了，能不能帮忙多拿几罐放进冰箱？时间久了，凉爽度没先前那么好了。”
UKIDDINGME？都这时候了，还想让老娘给你冰啤酒？老娘这一爪子下去，把你个直立行走的紫毛二哈直接碾成高锰酸钾！
江子木小脸一扬，颓丧的朝后退了两步，叹口气，一字一顿把话说的咬牙切齿。
“亲，我就想问问，大家都在派对上，一会谁来接你回去？”
“不用接，我自……自己……”
“额……”
光想着喝点酒壮胆表白，把开车这茬抛到九霄云外了。
嘴里清爽还带点回甘的味道，此时正联合成千上万的味蕾，进行无声的欢快呐喊：地球上最后一名合规司机，驾驶失格咯！
肖立早终于反应了过来，先是应激式的把手摇个不停，眼珠跟着一转，一对小鹿眼天真无邪的看向江子木，“其实…吧……我不是……”
思维停摆的同时，肖大爱豆一手掐腰，一手捏着易拉罐，竟然又往嘴里送了几口。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可这怪不得我，本来这些酒，是拿来壮胆助威的，我也没想到，最后真能用得上啊？要怪，这必须是神婆的锅——我肖立早活了这二十八年，还没有一次这么孩怕，一想到告白就抖成帕金森呢！
如果这内心OS被江子木听到了，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翻个白眼：您老的胆子究竟几斤几两，您老没上称幺过啊？你丫就是故意的！
咕咚咕咚，一鼓作气。
既来之则安之嘛，反正事已至此，索性喝够酒驾的量。我肖立早还真就把flag立这儿了——几罐啤酒下肚，“这也怕那也怕”妥妥进化成“天不怕地不怕”。
“还喝？”
江子木：不肖子孙！你以为气死我，就能继承老娘的改运天赋跟万贯家财了么？
“口......口干。”
肖立早紧着一哆嗦。
“不然，叫个代……代驾吧？”
这一句，直接把江子木的半边脑壳炸上天。
“你特么怎么不直接给小报记者打电话请狗仔队给你开道呢？”
“额……呵呵，有…有道理啊。”
“那……神婆，你看……是等我在这儿睡一觉，醒了酒之后自己把车开回家比较方便呢，还是……”
“还是我一直在这儿等着，直到你考到驾照，送我回家更稳妥？”
肖立早：选项一呢，也就一晚上的事儿；选项二吧，啧啧，估计这辈子，我都离不开这儿了。
看看江子木阴云密布的小脸，肖立早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毫无求生欲，“神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吧，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安全驾驶，从我做起啊。”
“呀！！！肖立早！！！”
头一个语气助词，吼出了一整个音阶的连贯流畅。想来，这必须是江子木演唱生涯当中调抓的最准的一次了。
肖大爱豆眼睛一闭，歪着脑袋笑了笑。
“别吵别吵，这大晚上的，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我……我……我掐死你！”
江子木的确是说到做到的一团狼火，两手一拍，张牙舞爪直接扑了上去。
还没彻底干透的小手先是虚虚实实的环了肖立早的脖子一圈，而后一个冷不丁，突然用力，把肖立早呛出了一串咳嗽。
“吐出来！快给我把喝进去的酒吐出来！！！”
“呃……啊……”
“别……别晃了，头…头晕！”
江子木使出吃奶的劲儿，看着肖大爱豆的脑袋跟风中的枯叶一样飘来荡去。
“呀~~~我今天也累的快要死了啊！你就不能消停会，让我喘口气呐？”
“神……神婆……轻一点……”
江子木看着眼前这张足以让上亿“阿伟”瞬间就义的脸，嘴一撅，喷出三米远的唾沫星子都在生气。
“轻个屁！让你个熊孩子成天惹老娘生气！”
光你肖立早在老娘眼跟前的“现场上天特辑”，都能啪啪剪出一部七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了。
只要你肖立早在，总能验证一句真理——只要思想不滑坡，困难总比办法多。
我江子木贪财不假，改运也是真，可是，我已经遭受着应有的惩罚了啊？？？
老天爷何必多此一举，派你个煞星下凡克我啊？！？！
104. 发放好人卡的千层套路（4）
掰着手指头算算，在相识的半年里，江子木跟肖立早似乎时不时就会产生“我要杀了你”的本能冲动。
可以说，这两位熊孩子，只要一见面，十次有九次半是不知疲倦的致力于把对方气到当场去世，而后又不得不面对“被气死的一方”极限反杀的恶性循环。
听说，关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科学问题，专家们已经有了标准答案。
那么，关于“欢喜冤家是出于喜还是始于冤”这一哲学困境，又有谁能给出一个站得住脚的解释呢？
反正，江子木的大脑已经全线罢工，一瘸一拐的离家出走，逃避现实去了。
“啊喂~~~神婆，你真想……弄死我啊？”
肖立早把啤酒罐往台子上一搁，肺气满溢，伸手就薅住了江子木穿的史迪仔睡衣的耳朵。
“别闹了啊，不然一起死！”
“我可去你的吧！谁要跟你一起死？！？！”
话音刚落，睡衣的领口正好卡住了江子木的喉咙。
“咳咳咳……松…快松手！”
“我…喊1、2、3，一起收手！”
一个是挤成一团的稠密五官，另一个是表情管理仍在甲等的活体雕塑。
啧啧，这时候要是有人手动艾特下顾遂心跟丁叮叮，只怕那俩人会一脸姨母笑，嗑着瓜子，饱含信念的看这对“惜命二人组”发糖，再捎带手打出一双喜字，热切催促自家崽子原地结婚，送入洞房。
“1！2！3！”
“呼~~~”
江子木长长的喘了口气，叉着腰低着头，歇了两分钟，这才把睡衣帽子往脑袋上一放：别说，这睡衣，质量还挺好。
“你就这么报答对你有一饭之恩的人嘛？”
“喂，拜托，是你先动手的，我这纯粹是生存本能，只为了活下去好不好？”
肖立早眼帘一低，伸手上上下下摸了摸喉结，暗暗偷瞥江子木，心说我才不像你，下手没轻没重，真把我往绝路上逼。
“你个……白眼狼！我东郭子木，认栽！”
“切~”
肖立早舔一下嘴唇，甩了甩洒在手背上的啤酒，轻咳了一声。
“逆子不孝！金主父亲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江子木鼓着腮没多说话，往前迈了两大步，正踩在肖大爱豆脚上。
“哎哟~~~”
潇洒的扔出一对白眼，江子木带着小帽子，跟袋鼠似的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客厅。
唉~~~
肖立早慢吞吞的拿起啤酒，眉头一皱，开始在心里自问自答。
“不对啊，我是来告白的，不是来打架的啊。现在这个走向，是不是偏了？”
“既然知道跑偏了，那就快点进入正题啊！”
“你当我不想表白啊？我特么也得敢啊！”
“瞧瞧你这点儿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气魄呢？胆量呢？劲头呢？”
肖立早心里一阵嘀咕，嘴一抿，目光又再落到了啤酒罐上。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啊。要不是冲这，我何苦带着满满一兜的啤酒来啊？”
啤酒君：别叨叨了，麻溜把老子喝了，跟着爷去打排位，造啊！
然鹅，鬼知道过了多久后——啤酒君：奶不起，切不过，带不动，退游销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肖立早觉得口干的厉害。
懵懵懂懂的眯着眼，四面八方环顾一圈：诶？这是哪儿啊？诶？我怎么躺地上？诶？这脑子为啥像被热水汆烫过一样？诶？下巴边上怎么火辣辣的疼呢？
肖立早吧唧吧唧嘴，等把眼睛完全睁开，慢慢坐起，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杀气的江子木。
“唷！”
“神婆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江子木顶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黑眼圈，冷冰冰的递过一杯温水。
“喝了。”
“喔。”
咕咚咕咚一通牛饮，肖立早几近干涸的记忆，也在这一杯甘露的滋润下有了重生的迹象。
我是昨天晚上末场演唱会一结束，就开车到神婆这儿来的。
我昨儿晚吃了顿神婆亲手煮的爱心面条，嘻嘻。
后来吧……我想告白，然后就喝酒，还是喝酒，继续喝酒……再一睁眼，嗯，就是现在了！
我对神婆做过什么嘛？
神婆对我做过什么嘛？
这段缺失的记忆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喝断片后的灵魂拷问！
“额……呵呵…神婆，昨儿晚上……都还好吧？”
国际巨星，在线卑微。
熬过一夜，江子木花式翻白眼的技能已经炉火纯青。
“您老好不好我是不知道，反正吧，我，我家名捕，我的宝贝蒙奇奇，以及，我可爱的邻居，都好不到哪里去！”
“嚯，喔。”
嗳？别的都熟，名捕？
啊！想起来了，神婆家那条猪鼻蛇！先前可是只闻名没见面啊，难不成昨晚……
不对，貌似蛇不是重点，也不对，只能说，蛇不是第一顺位。
肖立早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立起来的寒毛，小心翼翼的挑着眼问道：“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呵呵，作您老的春秋大梦去吧！”
“喔，喔。”
肖大爱豆脑袋往胸口一垂，异常警醒，看看自己身上，嗯，好像还是昨儿从演唱会现场直接穿出来的那件应援T恤。暗戳戳的把藏在毯子下的手移到下肢，不太老实的摸了摸，嗯，牛仔裤也还穿的好好的。
呼~~~
莫方，贞洁还在。
“那……我昨天……说……说过……”
一句话哆哆嗦嗦的没说完，已然被江子木斩钉截铁的打断，“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稍后等您老处理完个人卫生问题，我保证带着您，一五一十的还——原——案——发——现——场！”
放心，会让你当个明白鬼的。相信那个时候，您肖立早先生一定会追悔莫及，巴不得眼下这“脑海中的橡皮擦”别那么快失效，更巴不得自己昨儿压根就没来过。
话音刚落，看着肖立早一脸呆滞却还略带委屈的小媳妇样，江子木眼皮一耷拉，缓缓退后两步，捡了沙发上一只大纸袋子，朝前一丢。
“我家没有男士衣服，这是我今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顺道从迪卡侬捎回来的。”
“喔，喔。”
江子木把胳膊一抱，下巴点了点，“喔个屁喔，你昨儿晚上嚎了将近一夜了，吵的我都怀疑自己，到底在家养了史前霸王龙还是特喵的地狱三头犬。”
“今儿可好，您老刚醒，喔喔喔了好几个来回了，怎么着，还想打鸣呐？”
肖立早嘴巴刚张开，立马抬手堵上，把已经漫过扁桃体的“喔”狠狠咽了下去。
“我不是……就是想表现的乖巧一点儿，免得再惹你生气嘛。”
江子木连话都懒得多说，鼻孔跟肩膀同时发力，对着肖大爱豆就是一个形象的“双重否定”。
“少废话了，麻溜起来，去洗澡。”
一听这句，肖立早下意识的低头往身上闻了闻，没闻几下，自己也是嫌弃，抬手挠了挠头，又把指头递到了鼻子下面。
“嗳~~~妈呀~~~”
脑袋一抬，毫无羞耻心的卖萌笑道：“呵呵，还真是挺臭的，呵呵。”
哎，白马王子已死，华娱帝国无望咯。
就刚刚这一幕，要是让广大枣子林迷妹看到了，应该对预防早恋有奇效吧。
江子木抬手往额头上按了按，而后一摇头，把食指抵在了鼻孔下边。
“不管怎么说，您老也是国际知名爱豆，都臭成这样了，能不能有点自觉？”
“喔…不是，好的。”
“就去洗，马上去！”
边应，肖立早边往纸袋里一掏，接连摸出了件宽大的粉色慢跑长T恤，不挑身材的黑色松紧跑步裤，以及……同一款男士平角内裤从L到5XL的全部码数。
肖立早把内裤一条条的拎起来看了看，表情从迟疑逐渐转向不屑。
“看毛线啊？老娘买回来就洗干净了，还给你快速烘干过了。你还想怎样？”
看着江子木有点炸毛的模样，肖立早左左右右转了转脖子，慢悠悠的把所有衣服重装回袋里，光着脚丫子就往洗手间去。
一边走，一边又用手指头挑起几条小尺码的内裤，帅气的一回头，一句话差点没把江子木噎死。
“神婆，你这个眼神，不太行啊？”
“就这种小尺码？开玩笑，看不起谁呢？”
“我……”
有关系嘛？这两者有关系嘛？再说，老娘又不是你们枣子林那群目光灼热的“盯裆猫”！
江子木话都没说囫囵，眼一闭，等再睁开，直接弯腰抄起了刚买菜用过的小拉车，两手举过头顶，冲着肖大爱豆就去了。
“来啊！车给你！”
“看看是你能把它给我开到天上去，还是老娘一家伙让你落地成盒，从地表直达地心！”
“有话好好说！别激动！神婆！PEACE！”
“啊！真打啊！”
“悠着点！吁~吁~~~吁~~~”
……
追追躲躲，江子木也实在是没了力气，徐徐把车子撂下，长长的喘了口气：逮虾户是吧？昨晚上还没逮够呐？老娘真的是……哎，这一身傲气，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搁到以前，老娘早一个炸药包扔过去，让你个狗崽子尸骨无存了！
“麻溜滚去洗！臭的跟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
顿个一顿，无奈又再接道：“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我现在动手，等你拾掇好，就可以开饭了。”
肖立早一抿嘴，小心翼翼的绕道厨房，探头往台子上瞧了瞧，看着满桌子的菜肉蛋奶，再想想江子木刚刚暴力恐吓时用的小车子，噗嗤一声，冷不丁笑了。
“嘿嘿，这神婆，年纪轻轻的，用的这装备，完全就是小区大妈的标准配置嘛。”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拽着小拉车跟小区的大叔大婶一起在菜场挑挑拣拣的样子，得有多“不忍直视”。
嗯，指不定，她还会用三寸不烂之舌，跟小商贩们打价，最后为了抹不抹零跟送不送小葱的问题，单方面跟卖家展开辩论掰头。
肖大爱豆在脑海里速绘里这么一副“新媳妇居家日常”，一口大白牙等不及出来晒太阳。
转念再一想，莫名觉得一阵温馨一股暖意，紧接着，整个人的精神就像狗子滚泥潭一样，四脚朝天的转着圈撒欢。
“哟嚯，虽然对昨晚的记忆完全模糊，但是，照眼下这个走向，老子下午就能官宣脱单啦！”
可这时候的江子木呢，鼓着腮，蹙着眉，小脸愁成个包子。
把落地窗全部推开，慢悠悠的晃到阳台上，往秋千椅上一缩，抱着膝盖安静的叹了口气。
等一会，不仅让你肖立早当个明白鬼，还会让你当个饱死鬼，最后的午餐，这也算是本姑娘对金主爸爸最后的温柔了。
在被从天而降的一颗明星砸成渣渣，又被莫名其妙的一股妖风吹到渣都不剩之后，江子木能做到现在这么云淡风轻，已是拼尽全力，苟延残喘了。